摘要：又到了玉米啃青的旺季了，早市、集市一堆堆青玉米裹着外皮，售卖者喊着：“黏甜苞米，十块钱五棒！”吸引着逛集的消费者。商贩扒开几个玉米的外皮，露出籽粒饱满、晶莹剔透、排列整齐的玉米棒，黄色、白色、紫红色、杂色的颗粒，闪着亮光，让观看者垂涎欲滴。
又到了玉米啃青的旺季了，早市、集市一堆堆青玉米裹着外皮，售卖者喊着：“黏甜苞米，十块钱五棒！”吸引着逛集的消费者。商贩扒开几个玉米的外皮，露出籽粒饱满、晶莹剔透、排列整齐的玉米棒，黄色、白色、紫红色、杂色的颗粒，闪着亮光，让观看者垂涎欲滴。
玉米，也被称为玉蜀黍，又有苞谷、玉茭、棒子、粟米等称谓，当地人习惯称之为苞米。这是一种种植面积较大、单位产量较高的主要粮食作物。曾经是百姓赖以生存的主要食品，伴随人们度过了艰难岁月。
55年前，我下乡在抚松县北岗公社腰营大队，当时叫东方红大队。在茫茫林海中的一个小山村，靠着山坡上几百亩土地，冬天打点木柴（主要是病腐木和枝丫）换点钱，过着艰苦的生活。村里的土地大部分种植玉米，那时的玉米产量还高点儿，每亩地能收获二三百斤，让村民们添充肚子。稍好点儿的地块种点儿黄豆、黍米（大黄米），过年过节调剂一下。经过冬天送粪、开春刨茬子、开犁起垄之后，就进入春耕春种大忙季节。生产队为了抢农时，组织社员和我们知青起早贪黑抢着播种。那时我刚16岁，挣着半拉子工分，跟着队伍忙在黑土地上。播种之后，几场春雨，山地上长出了嫩绿的玉米苗。铲头遍地就要间苗定苗，有经验的村民铮亮的锄板上下翻飞，杂草和不要的玉米苗准确地被铲除，剩下垄台上间距均匀、排列整齐的玉米苗。每人一条垄，我跟在队伍中间，有点儿手忙脚乱，锄头不听使唤，越忙越出错，经常把嫩苗铲掉，大草还立在垄上。挨着我的村民友善地铲着自己垄的同时，给我的垄捎上一段。这样，我才连滚带爬，还需队长回来接一段到地头。到了地头，我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儿后再排垄时又得无奈地起来。久而久之，我患上了痔疮，参加工作后做过两次手术。
在夏至之前，大地的玉米苗经过铲三遍地，已经拔节长到一人高。最难受的是铲三遍地，天气已经很热，玉米长到一米多高，弯腰铲地时，被玉米叶子划得脖子胳膊都是红檩子，又痒又痛，再出点儿汗，那滋味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好不容易掛锄了，我们才歇口气。然后又一个任务落到我们集体户知青头上，组织护青队，轮流在夜间护青。
掛锄之后，大地的玉米开始吐缨结棒，很快就长出颗粒。平时吃不饱饭的村民，看到逐渐成熟的玉米棒子，也很想尝尝鲜。有个别好吃懒做的更是跃跃欲试，总想趁晚上到地里掰上几棒，回来解解馋。生产队让我们知青护青，缘于我们与社员没有沾亲带故，能够认真负责。
夜幕降临，吃完用整粒玉米脱皮做成的饭，我们称之为“大粒丸”，喝上一瓢凉水，俩人一组就到地里巡视了。皎洁的月亮为玉米地洒下一片银光，地里伸展的玉米叶子和秸秆上的玉米棒子散发出清香的味道。玉米棒的缨子有些已经打蔫，这是即将成熟的表现。我们巡查累了，就在地头上看看天空，思念着家中的亲人。
生产队种植的玉米有“大马牙”和“小粒红”两种，大马牙产量高些，小粒红味道好点儿。偶尔，生产队掰些小粒红给我们集体户，让我们品尝一下劳动成果。我们集体户男女13个人，围着一大洗衣盆煮好的玉米棒子，兴奋得像过年一样。香喷喷的青玉米，让我们狼吞虎咽吃进肚里，忘了日子的艰辛。啃青吃玉米，只是打打牙祭，大面积的玉米需要完全成熟，打下来分口粮。
秋天到了，大地里一片金黄。生产队的男女老少都趁着秋高气爽的时节，到地里掰棒子。牛车装满棒子运到场院晾晒，然后收仓入库。到了冬季农闲时，生产队组织人员搓玉米，我们也参与其中。干透的玉米棒子坚硬结实，手上长满老茧的村民扒起棒子轻松自如，有说有笑。我们这些知青，特别是女知青，把手搓得通红，也搓不下来多少。村里的妇女们就手把手教我们，告诉我们一些技巧，逐渐就搓得好一些了。玉米像小山一样堆在仓库里，队长吩咐保管员拿出标准大麻袋，一袋一袋装好，检斤过秤。挑选质量好的做上标记，集中起来，套上牛车送往北岗公社交公粮。剩余的按男女老少不等分口粮，有时不够了，再申请“返销粮”。农村的生活和质朴的村民，就这样周而复始，一年一年在这个山林中的小山村繁衍生息。
多少年过去了，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联产承包之后，土地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科学种田，品种改良，加上农民的精心侍弄，产量成倍提高。特别是玉米棒子成为商品之后，多个品种，适宜啃青的棒子无论季节，都能在餐桌上出现，丰富了人们的物质生活。玉米产量高了，又出现了玉米乙醇燃料，让这种果腹充饥的农作物发挥了更大的作用。
时代变了，当年的主粮已经被精米白面所替代，偶尔吃回玉米碴子或苞米饼子，还感到很新鲜。啃青玉米受到欢迎，黏甜、香甜、水果等味道的青玉米，遍布市场和街巷。成车的青玉米棒子被运送到加工厂，制作成商品，批发到各个超市，让人们不论春夏秋冬都能品尝到青玉米的味道。
7月中旬开始，长白山区当地的青玉米上市了，一直可以延续两个月。刚刚掰下的玉米棒，味道格外好。买回蒸上一锅，满屋都是浓浓的玉米香味，趁热啃上几口香甜黏糯的玉米，那种满足感爆棚。
生活是美好的，有青玉米相伴，更增添了不一样的滋味。
文：鲍玉峰
图：孟绍东
来源：吉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