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你别无理取闹,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必须送她回去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9-07 21:08 1

摘要:我知道他忙,作为顾氏集团的掌舵人,他总是有开不完的会和应酬。但今天不同,至少对我来说不同。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四十七分。

顾景琛还没回家,也没接电话。

我知道他忙,作为顾氏集团的掌舵人,他总是有开不完的会和应酬。但今天不同,至少对我来说不同。

手机屏幕亮起,我急切地抓过来,却只是一条新闻推送:“顾氏集团总裁顾景琛携美女秘书出席新能源项目签约仪式,两人举止亲密”。

配图中,顾景琛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那是我特意为今天准备的礼物。而他身旁,白玲一袭红裙,笑靥如花地挽着他的手臂。他们站在闪光灯下,宛若一对璧人。

心口一阵刺痛,我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小腹上。今天本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但现在看来,或许不是时候。

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窗,像是在催促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打一次电话。

这次,他接了。

“景琛,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若薇,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他的背景音嘈杂,似乎还在宴会上,“这个项目很重要,结束后还要陪合作方聊聊。”

“可是今天......”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女声。

“景琛,李总在找你呢,快过来吧。”是白玲的声音。

“我马上过去。”他对她说,然后才转向电话,“若薇,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休息吧。”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指尖发白。桌上的菜已经凉透,就像我的心一样。

突然,一阵恶心袭来,我冲向洗手间干呕起来。这已经是这周的第三次了。我望着镜中苍白的自己,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

或许,这个孩子能改变些什么。

这个念头让我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我再次拨打顾景琛的电话,这次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已经变得安静许多。

“景琛,我真的很需要你回家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我急切地说。

“若薇,我现在真的走不开,白玲喝多了,我得送她回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白玲,又是白玲。那个从大学时期就围绕在顾景琛身边的女人,现在成了他的秘书,更是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我们的生活。

“所以送她回家比回家见妻子更重要?”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别无理取闹。她是为了公司才喝成这样的,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无理取闹?我的心沉到谷底。曾几何时,我咳嗽一声他都会紧张得不行,如今却连我们的纪念日都可以为了别人抛之脑后。

“顾景琛,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的声音颤抖着。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然后是他略显愧疚的声音:“对不起,若薇,我忙忘了。明天一定补偿你,先休息吧。”

没等我回应,电话又被挂断了。

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我扶着洗手台,肩膀因抽泣而颤抖。为什么我们的婚姻会走到这一步?曾经那个会跑遍全城为我买最爱吃的蛋糕的顾景琛,那个在下雪天把我冰凉的手捂在怀里的顾景琛,现在连我们的纪念日都能忘记。

哭了不知多久,我抬起头,看着镜中红肿的双眼,忽然觉得可笑。为这样一个不在乎你的人伤心,值得吗?

我决定不再等待。吹灭蜡烛,收拾餐桌,就当这个纪念日从未存在过。

就在我端着盘子走向厨房时,手机又响了。我冲过去,却看到是闺蜜舒舒的来电。

“若薇,你看新闻了吗?顾景琛和白玲那个小贱人又上头条了!今天不是你们的纪念日吗?他怎么敢这样!”舒舒的声音愤怒不已。

“我刚看到。”我努力保持平静,“他说是为了工作。”

“狗屁工作!哪个工作需要在晚上十一点还陪女秘书?若薇,你不能继续这样忍气吞声了!”

我知道舒舒说得对,但此刻我没有力气讨论这个话题。“舒舒,我有点累了,明天再聊好吗?”

挂断电话后,我感到一阵眩晕。可能是情绪波动太大,对胎儿不好。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为了孩子也要保持平静。

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被雨水模糊的世界,我忽然想起今天去医院检查后,医生笑着恭喜我的场景:“宝宝很健康,已经六周了。林小姐,您丈夫一定很高兴吧?”

当时我笑着点头,心里想象着顾景琛知道这个消息时的表情。现在,只剩下苦涩。

雨声中,我仿佛听到电梯到达的声音。是他回来了吗?我的心中又升起一丝可笑的期待。

仔细听去,却只有雨声敲击玻璃的旋律。

我转身准备回卧室,脚下却突然一滑。慌乱中我试图抓住什么,但什么也没抓到。身体重重摔在地板上,小腹传来一阵剧痛。

“不,不要......”我捂住腹部,恐惧席卷全身,“孩子......”

我挣扎着爬向手机,每移动一下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终于拿到手机,我毫不犹豫地再次拨打顾景琛的号码。

一次,两次,三次......无人接听。

血顺着腿侧流下,在地板上绽开刺目的红。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逐渐飘远。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仿佛听到手机震动了一下。可能是他回电话了,也可能是错觉。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黑暗吞噬了我,连同那最后一丝希望。

消毒水的味道像是渗入了我的每一个毛孔,挥之不去。

我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周。

醒来时,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大块,只剩下绵软无力的虚脱和腹腔深处隐隐的、钝钝的疼痛。

那种空荡感,比任何 physical 的伤痛都更让人绝望。

顾景琛在我醒来后的第二天才匆匆赶到。

他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西装革履依旧,却掩不住一丝匆忙的凌乱。

他手里提着昂贵的补品,放在床头柜上,动作有些僵硬。

“若薇,你感觉怎么样?”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是愧疚?

我看着窗外,没有回答。

阳光很好,透过玻璃照进来,却暖不透我冰冷的指尖。

失去孩子的痛楚,和被遗忘的绝望交织在一起,堵住了我的喉咙。

我怕一开口,泄出的不是话语,而是崩溃的呜咽。

他在我床边站了很久,久到空气都变得凝滞。

“公司最近有个大项目,出了很棘手的问题,”他试图解释,声音里透着疲惫,“那天晚上我的手机没电了,后来看到未接电话,打回来是护士接的……”

我依旧沉默。

解释来得太迟了。

迟得已经无法填补那个冰冷的夜晚,我躺在血泊中无助呼唤他时,所经历的漫长绝望。

他甚至不知道,我们曾有过一个孩子。

而我,已经失去了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勇气和意愿。

之后的日子,他来得并不勤。

偶尔来,也总是电话不断,眉头紧锁。

有时是公事,有时……我听到电话那端隐约传来的,是白玲干练利落的声音,向他汇报行程,提醒他会议时间。

他当着我面接听,毫不避讳,仿佛那才是他的世界中心,而病房里的我,只是一个需要偶尔探望的、不合时宜的摆设。

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

相对无言时,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比争吵更伤人。

出院那天,他来了,帮我办手续,拿东西。

回家的路上,车里的广播放着轻快的音乐,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一路无话。

推开家门,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晚打翻的菜肴早已被钟点工收拾干净,地板光洁如新,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只有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碎了。

日子似乎恢复了原状,却又完全不同。

我变得沉默寡言,常常对着窗外发呆。

身体逐渐恢复,但心里的那个窟窿,却怎么也填不上。

顾景琛依旧忙碌,甚至比以前更忙。

他尝试过补偿,订高级餐厅,买珠宝首饰,甚至推掉一个会议想带我去散心。

但我都拒绝了。

那些物质的东西,在我眼里失去了所有光彩。

他每一次迟来的、程式化的弥补,都像是在提醒我那个夜晚的冰冷和孤独。

一次,我在书房找书,无意碰落了他一个旧公文包。

散落出来的文件中,夹杂着一张几天前的娱乐小报。

标题依旧刺眼:“顾总与白秘书形影不离,共进晚餐至深夜”,配图模糊,但能认出是他和白玲。

而报纸的日期,是我出院后的第三天。

我拿着那张报纸,站在原地,四肢百骸都透出寒意。

所以,他的忙碌,他的疲惫,并不仅仅是为了工作,对吗?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主动找他谈话。

我把报纸放在茶几上。

他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起:“若薇,这是狗仔乱写的!那天是和客户吃饭,白玲也在场,只是正常的工作应酬!”

“正常的工作应酬需要吃到深夜?需要一次次地挽着手臂上头条?”我的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

“那是场合需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疑神疑鬼?”他的语气带上了不耐烦。

“疑神疑鬼?”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疲惫,“顾景琛,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因为一张报纸,或者一条新闻。”

是他一次次的缺席,一次次的遗忘,一次次将别人置于我之前。

是那个我失去孩子、最需要他的夜晚,他却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的事实!

他沉默了,似乎也意识到言语的苍白。

我们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次争吵(如果算得上是争吵的话)之后,家里的气氛更加冰冷。

我开始认真思考我们的关系。

一天下午,我整理旧物,翻到了我们蜜月时在海边拍的合照。

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灿烂,眼睛里只有彼此。

那时以为,幸福会永远定格。

泪水毫无预兆地滑落。

我知道,照片里的那个林若薇,和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顾景琛,都已经留在了过去。

当晚,我平静地对他说:“景琛,我们分开吧。”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中满是错愕:“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开吧。”我重复道,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累了。”

“就因为最近这些事?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白玲?”他像是无法理解,“我说了那都是工作!”

“不只是因为她,也不只是因为孩子。”我摇摇头,“是因为你,是因为我,是因为我们之间已经只剩下沉默和猜忌了。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了。”

我看着他,第一次没有躲闪他的目光:“我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

他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到一丝动摇的痕迹。

但我没有。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摔门而去。

一个月后,我搬进了市中心一套不大的公寓。

搬走那天,顾景琛不在家。

我留下戒指和签好字的分居协议,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承载着我所有爱与梦想的家。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知道,一个阶段的人生,彻底结束了。

窗外阳光正好。

心依旧会痛,但呼吸,却仿佛第一次变得自由。

五年后。

时光能冲刷掉许多东西,比如剧烈的悲痛,比如刻骨的怨恨,但总会留下一些印记,像是河床被水流磨蚀出的纹路,无声地诉说着过往。

我成了林设计师。

拥有一间小小的工作室,做着喜欢的室内设计。

日子不算大富大贵,但充实、平静。

我用工作填满大部分时间,偶尔和舒舒喝下午茶,听她抱怨工作和男友。

她很少再提起顾景琛,我知道是怕我难过。

其实,我已经很少想起他了。

那段婚姻像是一场高烧,退烧后,只留下一点虚弱的痕迹和免疫力。

直到那天。

“若薇,搞定!”舒舒把一份合同拍在我桌上,兴奋地眼睛发亮,“‘景晟集团’那个高端样板间项目,拿下了!我就说你的设计稿一定能行!”

景晟集团?

我心头莫名一跳。

这个名字……太熟悉了。

不会那么巧吧?

“哪个景晟?”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干。

“还能有哪个?本市还有几个景晟?顾景琛那个啊!”舒舒凑近,压低声音,“放心,我打听过了,这种级别的项目,顾总日理万机,肯定不会亲自过问的。对接的是他们下面一个项目总监。”

我松了口气,又隐隐觉得不安。

但合同已经签了,丰厚的设计费对我和工作室都至关重要。

我不能因为一点莫名的预感就放弃。

“嗯,好好做。”我压下情绪,对舒舒笑了笑。

第一次去项目现场开会,我特意穿了最职业的套装,化了精致的妆,像是要奔赴一场必须赢的战役。

会议很顺利。

对方项目总监和团队对我的方案很满意。

直到会议结束,我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放松。

也许,真的是我多虑了。

然而,就在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那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的一刹那,时间仿佛骤然凝固。

顾景琛。

他比五年前更显成熟冷峻,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气场强大,不怒自威。

目光扫过会议室,最后,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惊讶,或许还有一丝别的什么情绪,在他眼底飞快掠过,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他身边,跟着同样职业装束、妆容精致的白玲。

“顾总。”项目总监连忙起身。

顾景琛微微颔首,目光却并未离开我:“听说设计方来了,我过来看看。”

他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种经过时间沉淀的磁性,却依旧能轻易搅动我努力平静的心湖。

白玲的笑容无懈可击,眼神却像细密的针:“林设计师?真是巧啊。没想到您离开……之后,做了这么出色的设计师。”她的话刻意停顿,意味深长。

我挺直脊背,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露出一个标准而疏离的职业微笑:“顾总,白秘书,好久不见。”

公事公办,是最好的盔甲。

之后的项目推进,出乎意料地,顾景琛竟然真的“亲自过问”了。

他会出现在项目例会,提出一些看似专业、实则细碎的问题;他会突然出现在施工现场,美其名曰“视察进度”;他甚至会在我加班核对材料时,“恰好”路过,带来整个团队的宵夜。

他的意图,明显得连施工队的工头都看出来了,偶尔会打趣我:“林设计师,顾总对咱们这项目可真上心啊!”

我只能尴尬地笑笑。

白玲出现的频率也同样增高。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挽着他手臂、笑靥如花的秘书,而是真正能参与到决策中的高管。

她看顾景琛的眼神,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占有欲,而看我时,则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和敌意。

她会在细节上刻意刁难,否定我选定的材料,质疑我的设计布局,语气永远礼貌,理由永远冠冕堂皇。

“林设计师别介意,我也是为了项目最终效果考虑。”她总是笑着说,眼神却冰冷。

一次,关于主背景墙的石材选择,我们产生了分歧。

我坚持用最初选定的那款意大利进口岩板,质感高级,符合设计主题。

白玲却以成本过高为由坚决反对,并推荐了一款国产平价替代品。

争执不下时,顾景琛来了。

他听完双方陈述,拿起两块样品仔细对比。

白玲靠近他,语气亲昵而自信:“景琛,我觉得这款性价比更高,效果也差不多的,不是吗?”

顾景琛摩挲着那块意大利岩板的样本,沉默片刻,然后抬头,目光看向我:“我相信林设计师的专业判断。效果至上,按原方案执行。”

白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看向我,那眼神,像是淬了毒。

那天之后,白玲的小动作更加频繁和隐蔽。

不是施工图“意外”被修改了几个尺寸,就是预定好的材料“突然”断货需要更换。

我疲于应付,心力交瘁。

我知道,这是她的战场,她从未放弃过。

下班时,又下起了雨。

我站在公司楼下,看着雨幕发呆,没带伞。

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是顾景琛。

“上车,我送你。”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不用了,顾总,我打车就好。”

“这里不好打车。雨很大。”他坚持,甚至微微倾身推开了副驾的车门。

僵持间,身后传来脚步声。

白玲撑着一把伞走出来,看到我们,眼神一暗,随即又扬起笑容:“景琛,原来你还没走?正好,关于明天和晟峰集团的会议,有些细节我想在路上跟你再确认一下。”

她自然地走到车旁,拉开了后座的门,然后像是才看到我一样:“林设计师还没走?需要捎您一段吗?”她刻意强调了“捎”这个字。

雨点打湿了我的肩头,冰凉。

我看着车里的顾景琛,又看了看笑容得体的白玲,忽然觉得无比厌倦。

“不麻烦二位了。”我后退一步,语气疏冷,“我叫的车到了。”

恰好一辆空出租车驶来,我几乎是逃也似的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驶离的瞬间,我透过后窗,看到顾景琛沉郁的侧脸和白玲胜利般的笑容。

雨水模糊了车窗,也模糊了他们的身影。

我知道,这场重逢,早已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掀起了无法平息的涟漪。

而平静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顾景琛的“挽回”,笨拙得令人啼笑皆非。

他会给我发一些生硬的问候短信,“吃了吗?”“降温了,多穿点。”像是从什么《追妻指南》里抄来的模板。

他托人送来昂贵的花束,卡片上印着烫金的品牌Logo,却连一句手写的话都没有。

我让前台直接分给了同事。

他甚至试图约我吃饭,理由是“探讨项目细节”,被我以“工作沟通请在上班时间进行”为由婉拒。

直到那天,他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装仔细的纸盒,出现在我工作室楼下。

“若薇,”他叫住下班出来的我,语气有些局促,“这个……给你。”

我看着他,没接。

他深吸一口气,自己动手拆开了包装。

里面是一个精心保护着的玻璃风铃,贝壳和海玻璃手工串成,样式古朴别致,在海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空灵的声音。

我的呼吸骤然一窒。

那风铃……

像极了大学时,我和他第一次去海边,我在一家手工小店一眼看中、却因为价格犹豫了很久没买的那只。

后来我们吵了一场架,等我生气跑回宿舍,才发现他不见了。

几个小时后,他满头大汗地跑回来,从怀里掏出这个风铃,贝壳边缘因为他一路奔跑的保护而有些微湿。

“对不起,”他说,眼睛亮得像星辰,“以后吵架我肯定先道歉,但你不能再跑那么快,我追不上。”

那串风铃,曾经挂在我们宿舍的窗边,后来挂在我们第一个租住的小家的阳台,最后……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被我摔碎了。

我以为,它早就和我们的过去一起,埋葬在记忆的废墟里。

“你……”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他怎么会找到几乎一模一样的?

“我托人找了好久,找到了当年做这个风铃的手工艺人,”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年纪大了,很久不做了,我求了他很久……”

海风吹过,风铃叮咚作响,像是从遥远时光里传来的回音。

那一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酸涩得厉害。

我不得不承认,我被击中了。

不是因为这礼物多么贵重,而是因为这份笨拙又固执的“用心”。

他记得。

他甚至去找了回来。

我垂下眼,没有接过风铃,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冷言拒绝,只是低声说:“谢谢……但没必要了。”

我转身离开,脚步有些慌乱。

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的背影,灼热而失望。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多久。

那串风铃,我最终还是没有带走。

但它像是一个开关,启动了一些潜藏的危机。

几天后,我负责的另一个项目的工地上,一架高处的射灯突然松动坠落,擦着我的肩膀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工人检查后说是螺丝莫名松脱,“以前从没发生过这种事”。

我惊魂未定,安慰自己只是意外。

又过了一周,我晚上加班回家,发现公寓的门锁有被细微撬动过的痕迹。

物业调监控,却恰好发现那天的监控线路“故障维修”。

我开始感到不安。

一次是意外,两次呢?

更让我困扰的是,我开始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总是碎片式的场景:五年前那个雨夜,冰冷的医院走廊,模糊的对话声,还有……一双充满恨意和快意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熟悉,但我每次醒来,都想不起到底是谁。

白天工作时,偶尔也会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似乎在我流产住院期间,不止一次听到过顾景琛和白玲在病房外的争执声,内容听不真切,但语气激烈。

当时我沉浸在悲伤中,并未深想。

现在回忆起来,却觉得蹊跷。

他们当时在吵什么?

一天,我鬼使神差地联系了一位几年前离职的、曾照顾过我的老护士。

寒暄过后,我委婉地问起当年的事。

老护士犹豫了很久,才说:“林小姐,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过,您住院那时,身体那么虚,情绪又不好,确实不该再受刺激……那位白小姐,后来是不是和顾先生在一起了?”

我心里一沉:“为什么这么问?”

“唉,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有一次,我听到白小姐在您病房外跟顾先生说什么‘现在她孩子没了,你也没责任了’、‘顾伯母那边我可以去说’……当时忙着换药,也没听全,可能就是误会……”

电话从我手中滑落。

“没责任了”?

“可以去说”?

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我试图让自己冷静。

单凭一句模糊的回忆,并不能证明什么。

但那些“意外”,那些梦境,还有白玲看我时那掩饰不住的敌意……像碎片一样在我脑中盘旋,却拼凑不出完整的真相。

傍晚,我心神不宁地走出工作室大楼。

一辆车缓缓停在我身边。不是顾景琛的宾利,而是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

后车窗降下,露出顾景琛沉静的侧脸。 “上车,”

他语气不容置疑,“我们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关于五年前,”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我,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不安,“也关于最近发生的那些‘意外’。”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知道了?他知道多少? 犹豫片刻,我最终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气氛压抑。他递给我一个文件夹。 “白玲最近调动了一大笔资金,去向不明。我的人在查。”

他顿了顿,声音冷了下去,“另外,你工地那次‘意外’,锁孔里的金属碎屑,和上周她车送去保养时更换的一套特殊工具,材质吻合。”

我翻看着文件夹里的资料,手指微微颤抖。 所以,不是我的错觉。

“为什么?”

我抬头看他,声音发颤,“她为什么这么恨我?就因为……你?”

顾景琛沉默了很久,窗外流光划过他深邃的眼眸。

“不止。”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可能还因为,我母亲一直属意的儿媳人选是她。而你的存在,尤其是那个孩子,曾经是最大的‘障碍’。”

障碍? 所以,我的孩子,对某些人来说,只是一个需要被清除的“障碍”?

无边的愤怒和寒意瞬间席卷了我。

我猛地推开车门,冲入夜色之中。 这一次,他没有追上来。

我知道,一场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待、无助哭泣的林若薇了。

我冲进夜色,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却无法冷却那颗在胸腔里疯狂燃烧、几乎要炸开的心脏。

“障碍”……

我的孩子,我曾经视若珍宝、无比期待的小生命,在别人眼中,竟然只是一个需要被清除的“障碍”?

愤怒、恶心、彻骨的寒意交织在一起,几乎让我站立不稳。

我扶着路边的灯柱,剧烈地喘息,眼前阵阵发黑。

顾景琛的车无声地滑到我身边。

他没有下车,只是降下车窗,沉郁的目光锁着我。

“上车,若薇。”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你需要知道全部真相。而不是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或者……去做傻事。”

最后三个字击中了我。

是的,在极致的愤怒之后,一个疯狂的念头的确在我脑中盘旋——去找白玲,撕碎她那张虚伪的脸。

我最终,还是拉开车门,坐了回去。

这一次,是为了我的孩子。

车厢内死一般寂静。

他递给我一瓶水,我没有接。

“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我问,声音嘶哑。

“从你搬走后。”他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泛白,“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伤心,只是生气我的疏忽。我试图弥补,但你走得那么决绝。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不只是孩子没了那么简单。”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像是在揭开旧日的伤疤。

“我重新去查了那天晚上。我手机没电不是意外,是白玲拿走了我的备用电池,借口是她手机没电了要应急。那天晚上她根本没醉,她是故意的,拖延时间,不让我接到你的电话。”

我的心狠狠一抽。

那个夜晚的无助和绝望再次袭来。

“后来,我母亲无意中说漏了嘴。”顾景琛的声音变得冰冷,“她提到,白玲早就告诉她你怀孕了,并且暗示……孩子可能不是我的。”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所以,你信了?”这句话问出来,心都在滴血。

“我没有!”他立刻反驳,语气激烈,“我从未怀疑过你!但我母亲信了。她去找过你,对吗?”

我愣住了。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是了,在我刚查出怀孕、还没来得及告诉顾景琛的时候,他母亲确实突然约见过我。

语气严厉,旁敲侧击地询问我的行程,暗示我要安分守己,不要拖累顾景琛。

当时我只觉得羞辱和莫名其妙,现在想来,一切都有了解释!

“白玲利用了我母亲想要强强联姻、巩固家族事业的心思,也利用了她的偏见。”顾景琛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悔恨,“我那时太年轻,只顾着应对公司的危机,以为冷处理就能让你少受我母亲那边的压力……我没想到她的恶意和手段会那么狠毒。”

“那孩子呢?”我颤声问,这是我最无法释怀的痛点,“那次摔倒……真的是意外吗?”

顾景琛沉默了,这沉默让我恐惧。

良久,他才艰难地开口:“我调取了小区那天晚上所有能找到的监控碎片。有一个很远的角度拍到了我们家门口的走廊……你摔倒前,有一个身影刚从我们家门口离开。虽然模糊,但体型和走路姿态……很像白玲。”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段模糊的视频。

画面遥远而晃动,但那个匆匆离开的纤细背影,那个我看了无数次的、属于白玲的背影,像一把淬毒的刀,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防线。

不是意外!

真的不是意外!

是她!她来找过我?她对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那个雨夜所有的混乱、惊慌、无助和剧烈的腹痛,排山倒海般涌来!

“啊——!”我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类似受伤野兽般的哀鸣,整个人蜷缩起来,浑身剧烈地颤抖。

恨意像毒藤一样疯狂滋长,缠绕着我的心脏,几乎要窒息。

顾景琛试图抱住我,被我疯狂地推开。

“别碰我!!”我尖叫着,“你都知道!你后来都查到了!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让她逍遥法外这么多年?!为什么!!”

我的拳头无力地砸在他的胸膛,泣不成声。

他任由我发泄,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和自责。

“因为我蠢!因为我自负!”他抓住我的手腕,声音沙哑破碎,“我一开始只查到她和母亲的那些小动作,我以为只是女人的嫉妒和算计!我打压她在公司的势力,冷落她,我想用商业手段惩罚她,我以为那样就够了……我没想到她敢!我没想到她竟然狠毒到那种地步!直到最近,你回来,这些‘意外’再次发生,我才把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才敢去确认那个最可怕的猜测……”

他看着我,眼圈通红:“若薇,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疏忽和自负,才让你承受了这一切。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让我保护你,让我亲手让她付出代价!”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模糊成一片冰冷的光晕。

我瘫坐在座椅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恨吗?恨。恨不得将白玲碎尸万段。

怨吗?怨。怨顾景琛的后知后觉,怨他母亲的偏见,怨这造化弄人。

可是,五年了。五年的时光,早已把剧烈的悲愤沉淀成了一种更复杂、更沉重的东西。

我看着眼前这个同样被痛苦和悔恨折磨的男人,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顾总,他只是一个犯了致命错误、试图挽回的普通男人。

“顾景琛,”我听到自己异常平静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太迟了。”

他身体猛地一僵。

“我知道真相了。谢谢你还我清白,为我的孩子……找到了凶手。”我说出“凶手”两个字时,心脏依然尖锐地痛了一下,“但是,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一个白玲,也不仅仅是五年的时光。”

隔的是那个雨夜他永远的缺席,是无数次被抛下的失望,是信任的彻底崩塌,是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我需要时间……”我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我需要一个人,消化这一切。”

他久久地沉默着,最终,缓缓松开了手。

“好。”他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涩然,“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请你,至少允许我……确保你的安全。白玲那边,我会处理。”

这一次,我没有拒绝。

车在公寓楼下停下。

我推门下车,没有回头。

我知道,他一直在车里,看着我走进楼道,直到我房间的灯亮起,才缓缓驶离。

那一夜,我无眠。

真相像一把刀,剖开了过去所有的伪装,血淋淋,痛彻心扉。

但奇怪的是,痛过之后,某种淤积多年的东西,似乎也随之流走了。

天快亮时,我走到窗边,看着晨曦微露的城市。

心里依旧空荡荡的,却不再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我知道,我做出了选择。

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我自己。

我没有再去追问顾景琛会如何“处理”白玲。

那是他的事,也是他该给的交代。

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那个样板间项目到了最后冲刺阶段,我几乎泡在了工地上,盯着每一个细节,用忙碌麻醉自己,也用成果证明自己。

偶尔,会在项目上遇到顾景琛。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靠近,只是保持着礼貌而疏远的距离。有时会简短地询问进度,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三秒。

但我能感觉到那道目光深处的复杂情绪。

他也瘦了些,侧脸的线条更加冷硬。听说他雷厉风行地清洗了公司的管理层,几个与白玲关系密切的高管被陆续调离或辞退。商业圈里暗流涌动,关于景晟集团内部震荡的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白玲仿佛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现过。舒舒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听说她被派去了海外一个鸟不拉屎的分公司,等同于流放。

这些,我都只是听听,不再关心。

一个月后,样板间项目完美落幕。

开放日那天,业内来了很多人,赞誉不断。我穿着简单的黑色连衣裙,站在角落,看着灯光下熠熠生辉的作品,心里充满了平静的成就感。

顾景琛作为甲方代表发言。他站在聚光灯下,沉稳大气,依旧是那个掌控一切的商业王者。

发言结束,他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我身上。

他穿过人群,向我走来。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们身上,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他在我面前站定,伸出手。

“林设计师,合作愉快。你的作品非常出色。”他的语气公事公办,眼神却深邃得像海。

我微微一笑,伸手与他轻轻一握:“谢谢顾总肯定,是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

他的手心温暖干燥,握住我的力度适中,停留的时间也恰到好处,仿佛真的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业礼仪。

但松开时,他的小指几不可查地、轻轻勾了一下我的掌心。

像是一个无声的告别,又像是一个隐秘的约定。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恢复平静。

我知道,有些故事,或许并未真正结束。但它是否会开始新的篇章,如何开始,主动权,这一次,在我手里。

项目结束后,我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

我去了一个南方临海的小镇,每天睡到自然醒,看着渔民出海归来,在沙滩上散步,看落日沉入海平面。

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背着画板写生的男人。他不是顾景琛,没有庞大的商业帝国,也没有沉重复杂的过去。他会帮我提买多的海鲜,会请我喝一杯冰凉的啤酒,会指着天上的云说像我的侧脸。

和他在一起,轻松,简单,看不到未来,也不必思考未来。

假期结束,我回到了城市。

生活继续。我的工作室因为那个成功的项目声名鹊起,接到了更多的订单。我忙得不亦乐乎,招了新助理,换了更大的办公室。

顾景琛偶尔会发来信息,不再是生硬的模板,有时是一张他出差地点的风景照,有时是一篇他认为我会感兴趣的设计文章。我很少回复,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固执地分享着。

我们像两条曾经激烈交汇又分离的河流,各自奔涌,偶尔能感受到对方水域传来的细微波动。

一年后的某个傍晚,我加班结束,走出办公楼。

夕阳给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不远处。顾景琛靠在车边,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微微松开,带着一丝难得的慵懒。

他看到了我,没有走过来,只是静静地望着。

我也停下脚步,看着他。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我们之间隔着五年的伤痛、误解、悔恨和挣扎,也隔着无法抹去的曾经和那一丝未曾彻底熄灭的火星。

未来的路会怎样?我不知道。

或许有一天,我会彻底放下心结,朝他走去。

或许有一天,我会遇见另一个能让我心动的人,开始全新的生活。

或许,我们会一直这样,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彼此遥望。

但我知道,无论是哪种可能,我都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婚姻和爱情背后,等待救赎、害怕失去的林若薇了。

风轻轻吹过,带来初夏温暖的气息。

我对着他的方向,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释然而平静的笑容。

然后,我转过身,步履从容地,走向了地铁站的方向。

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一次,我的路,我自己走。

【全文完】

来源:一遍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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