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云浅,经科室研究决定,因你无故旷工,严重影响科室评优,扣除本年度全部绩效奖金,共计十万元整。”
“云浅,经科室研究决定,因你无故旷工,严重影响科室评优,扣除本年度全部绩效奖金,共计十万元整。”
冰冷的声音在仁心医院心外科的晨会上回荡,科室主任马建国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 giác 的得意。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角落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白大褂、身形单薄的年轻女医生身上。
云浅的脸色惨白如纸,她紧紧攥着口袋里那张薄薄的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不是别的,是她母亲的病危通知书。
她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嘶哑:“马主任,我不是无故旷工,我是回家……为我妈奔丧。”
“奔丧?”马建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掏了掏耳朵,“云浅啊云浅,你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上周你说你妈病危要请假,我没批。怎么,我一不批,你妈就‘准时’去世了?这么巧?”
他身边的亲信,主治医生李梅立刻附和道:“就是啊,云浅,大家工作都忙,谁家里没点事?你要是都像你这样动不动就拿家里人当借口,我们科室还怎么运转?”
一阵压抑的窃笑声在会议室里散开。
“我妈真的……”云浅的眼圈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想把那张死亡证明拍在他们脸上,但巨大的悲恸和屈辱让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十万块,那是她省吃俭用,准备给母亲做心脏移植的救命钱!她没日没夜地泡在手术室里,做着全科最累最难的手术,为的就是这份奖金。可现在,母亲走了,连这笔钱,这个她用命换来的希望,也被马建国轻飘飘一句话夺走了。
为什么?就因为她技术太好,挡了马建国和他亲信的路?就因为她没背景,不会送礼,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马建国看着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一阵快意。他就是要打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让她知道,在仁心医院,技术好没用,听话才是王道。
“行了,别在这装可怜博同情了。”马建国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可以去院里投诉我。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孙副院长是我师兄。”
赤裸裸的威胁,堵死了云浅所有的路。
周围的同事们,有的低头假装看文件,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则投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同情,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
这就是她奋斗了五年的地方,一个冰冷、没有人情味的机器。
巨大的绝望和心寒像潮水般将云浅淹没。母亲临终前还在电话里嘱咐她,要好好工作,治病救人。可她救了那么多人,却救不了自己的母亲,甚至连回去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医者仁心?呵呵,多么可笑。
云浅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泪水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冷。那双曾经在手术台上创造无数奇迹、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宛如千年寒潭,深不见底。
她看着马建国,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马主任,你说得对。”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从今天起,我的这双手,不会再为这家医院动一刀。”
说完,她没有再看任何人,转身走出了会议室。那背影决绝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带着斩断一切的锋芒。
会议室里,马建国愣了几秒,随即嗤笑一声:“吓唬谁呢?离了她,我们心外科还转不了?”
李梅也谄媚地笑道:“就是,主任,她就是个住院医,没了她我们正好可以提拔自己人,好事一桩!”
马建国满意地点点头,丝毫没把云浅的“威胁”放在心上。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云浅这句话,为仁心医院的末日,按下了倒计时的按钮。
云浅所谓的“封刀”,并非意气用事。她是国际顶尖医学泰斗“鬼手”的关门弟子,为了寻找失散的家人,才隐藏身份来到这家市级医院。她拥有的,是一种被师父称为“绝对神感”的超凡能力。
只要她的手触碰到患者,就能在脑海中构建出最完美的手术路径,避开所有风险。她的双手,稳定性和精准度远超世界上最精密的仪器。
过去,她用这份能力救死扶伤,毫无保留。但现在,心死了。她可以不做手术,但绝不会再让马建国这种人,踩着她的功劳和血汗往上爬。
接下来的几天,云浅真的说到做到。她每天按时上下班,但只做最基础的文书工作,整理病历,录入数据,绝不踏入手术室半步。
马建国起初乐见其成,把原本属于云浅的高难度手术分给了自己的亲信。
然而,问题很快就来了。
“马主任!13床的主动脉夹层手术,李医生没处理好,大出血!病人危在旦夕!”
“主任!21床的先天性心脏病修复失败,家属在外面闹起来了!”
“主任……”
短短一周,心外科的手术成功率断崖式下跌,医疗事故频发。过去由云浅主刀,成功率近乎百分之百的“高危手术”,如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科室里一片愁云惨雾,走廊上时常能听到患者家属的哭喊和咒骂。
马建国焦头烂额,他这才意识到,那个不起眼的云浅,才是科室真正的定海神针。
这天下午,一个紧急电话打到了院长办公室。
“什么?天鸿集团的董事长周鸿海突发急性心梗,并发罕见的右心室游离壁破裂,正在送往我们医院的路上?”院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额头冒汗。
周鸿海,那可是江城市首富,跺一跺脚整个城市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他要是在仁心医院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快!通知所有专家会诊!命令马建国,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把人救回来!”
很快,周鸿海被送进了抢救室。全市最顶级的专家都赶来了,看着CT片子上的情况,一个个面色凝重,连连摇头。
“太棘手了,破裂口太大,心脏几乎停止了有效泵血,手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
“开胸的瞬间,病人可能就没了。”
马建国看着这阵仗,心里又怕又激动。怕的是手术失败,他万劫不复。激动的是,如果他能创造奇迹,那他将一飞冲天!
被名利冲昏头脑的他,咬牙道:“我来主刀!我是心外科主任,我责无旁贷!”
他想借此机会一战成名。
手术室外,周鸿海外聘的顶级医疗顾问团队也已赶到。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气质温文尔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正是云浅的师兄,陆昭衍。
他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眉头紧锁。以他的判断,江城没有任何一家医院有能力处理这种级别的险情。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扫过走廊,忽然定住了。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一叠病历从旁边经过。虽然穿着最普通的白大褂,神情冷漠疏离,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他的小师妹,云浅!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只是个普通的住院医生?
陆昭衍刚想上前打招呼,手术室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一个护士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不好了!大出血!马主任控制不住!病人血压已经测不到了!”
马建国在手术台上,看着血泊中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浑身被冷汗浸透。他知道,他搞砸了。
陆昭衍脸色一变,立刻冲了过去。他隔着玻璃,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一切。
“胡闹!这种手术方案简直是草菅人命!”
他转过头,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云浅的身影,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手术最终以失败告终。虽然靠着顶级的生命维持设备暂时吊住了周鸿海的命,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离死不远了。
马建国被周家的人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狼狈不堪。这次手术不仅没让他出风头,反而让他成了全院的笑柄。他急需一场简单的、完美的手术来挽回声誉,堵住悠悠众口。
他思来想去,把主意打到了云浅头上。他不能直接命令云浅,但他可以羞辱她。
第二天,科室来了一个急性阑尾炎的病人。这是外科最基础的手术,闭着眼睛都能做。
马建国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云浅带来的实习生小王说:“小王啊,这台阑尾炎手术,你来主刀,让你的带教老师云浅给你当助手。让她也学习学习,别整天只会写病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马建国这是要杀鸡儆猴,让云浅难堪。一个带教老师给实习生当助手,传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
实习生小王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主任,我……我不行啊,我还没独立主刀过。”
云浅面无表情地看着马建国,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她淡淡地对小王说:“别怕,上吧。”
小王快哭了,求助地看着云浅。
手术室里,所有人都等着看云浅的笑话。李梅等人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嘲讽的言辞。
小王拿着手术刀的手抖得像筛糠,迟迟不敢下刀。
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云浅冰冷的声音,仿佛不带任何感情。
“麦氏点,偏左三毫米,下刀。”
小王下意识地照做。
“角度十五,切口两公分,一次到位。”
小王的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引导着,精准地完成了操作。
“分离,钳夹,结扎,一气呵成。”
云...浅只说了这三句话,之后便再没开口。
在场的护士和麻醉师都惊呆了。他们看到,实习生小王的手法,从一开始的生涩颤抖,到后来的行云流水,简直判若两人。寻找、切除、缝合,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十分钟后,手术结束。
器械护士看着计时器,倒吸一口凉气:“天哪……十分零二十三秒!完美切口,零出血!这……这破了院里的记录了吧?”
小王自己也懵了,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的。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云浅那三句看似简单的指点。那已经不是指点了,那是神谕!
监控室外,马建国和李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们本想看云浅出丑,结果却见证了一场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神迹”。
马建国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这个云浅,哪怕不亲自动手,只是动动嘴皮子,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她到底是什么人?
云浅的这次“小试牛刀”,不仅没让她出丑,反而让她在医院底层医护人员中声望大增。人人都知道,心外科有个扫地僧般的云医生,哪怕只是几句指点,都能让实习生变成神刀手。
但这对云浅来说,毫无意义。
她依旧我行我素,每天准时打卡,整理病历,到点下班,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心外科的烂摊子,她一眼都懒得看。
没有了云浅,心外科彻底瘫痪了。疑难杂症堆积如山,高难度手术无人敢接,手术成功率已经跌到了历史最低点。整个科室的医生都怨声载道,士气低落。
马建国彻底慌了。他用尽了各种办法,威逼利诱,想让云浅重新拿起手术刀。
“云浅,只要你肯恢复工作,那十万块奖金我不仅还给你,再额外给你包个五万的红包!”
云浅头也不抬地整理着病历,淡淡回了两个字:“不要。”
“云浅!你别不识抬举!你信不信我让你在医院待不下去!”
云浅终于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随时恭候。”
马建国软硬兼施,全都没用。云浅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还发动舆论,在医院里散播谣言,说云浅恃才傲物,没有医德,见死不救。
但这些对云浅来说,不痛不痒。她的心,早在母亲去世、奖金被扣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马建国无计可施,只好向他的靠山,孙副院长求助。
孙副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大腹便便,满脑子都是医院的财报和名声。他听了马建国添油加醋的汇报,眉头一皱。
“一个住院医生而已,还反了天了?”孙副院长轻蔑地哼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以为她是谁?医院离了她就不能转了?地球离了谁不照样转!”
他根本不相信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小丫头能有通天的本事,只当是马建国为了推卸责任在夸大其词。
“建国,你放心。”孙副院长拍了拍马建国的肩膀,官气十足地说道,“这种没有集体荣誉感、喜欢耍性子的刺头,我们医院绝不姑息!我这就给你批条子,让你从省里高薪聘请一位专家过来,彻底取代她!我倒要看看,她到时候被扫地出门,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马建国大喜过望:“谢谢孙院长!还是您高瞻远瞩!”
很快,一个从省人民医院挖来的“专家”——王浩,隆重登场了。
医院为他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孙副院长亲自出席,将王浩吹捧为“心外领域的明日之星”,并意有所指地表示“仁心医院不养闲人,能者上,庸者下”。
王浩被捧得飘飘然,在科室里也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完全没把这里的“土著”医生放在眼里,更是对只做文书工作的云浅嗤之以鼻。
“马主任,你们科室怎么还有这种混日子的人?纯属浪费医院资源。”王浩指着云浅的背影,不屑地说道。
马建国连忙附和:“王教授说的是,我们马上就处理。”
他们都以为,有了王浩这张王牌,心外科的危机就能迎刃而解。
然而,一场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这天,医院接到了一个紧急任务——市里一位重要领导的父亲突发心脏主动脉瘤,情况危急,点名要仁心医院进行手术。
这可是天大的政治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孙副院长和马建国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新来的专家王浩身上。
“王教授,这次就拜托您了!只要手术成功,我保您一个科室副主任的位置!”孙副院长许下重诺。
王浩拍着胸脯保证:“院长放心,不过是一个主动脉瘤而已,小手术。”
手术当天,市领导亲自在手术室外等候,医院所有高层都到场陪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手术开始很顺利,王浩还颇为得意地向身边的助手炫耀着自己的技术。
但就在手术进行到关键一步,准备剥离动脉瘤时,异变突生!
患者的心率和血压瞬间开始狂跌,监护仪上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怎么回事?”王浩慌了。
“王教授,不好了!动脉瘤破裂,是极为罕见的并发症,左心房内好像有东西脱落了!”助手惊恐地大喊。
王浩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这种情况,他在教科书上都没见过!他看着胸腔内不断涌出的鲜血和那个已经失去控制的局面,吓得手足无措,拿着手术刀的手抖得停不下来。
“快……快止血!输血!”他语无伦次地喊着。
但一切都是徒劳,病人的生命体征正在飞速流逝。
手术室外,监控屏幕前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孙副院长和马建国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冷汗涔涔而下。他们知道,完了,天塌下来了。
全院的专家都被紧急叫到了监控室,但看着屏幕上那混乱的场面,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走向死亡。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孙副院长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就在这片绝望的寂静中,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左心房粘液瘤脱落,栓塞冠状动脉。再过三分钟,大脑缺氧,神仙难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云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监控室门口。她刚刚去档案室送病历路过这里,只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监视器。
她神情淡漠,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小事。
但她的话,却像一道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马建国惊愕地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王浩在手术室里通过对讲机也听到了这句话,他如遭雷击,瞬间反应过来是什么问题,但为时已晚,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云浅没有回答马建国,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站住!”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分开人群走了过来,正是那位首富周鸿海的医疗顾问,陆昭衍。
他自从上次手术后,就一直留在医院,调查云浅的情况。
陆昭衍走到云浅面前,看着自己这位明明拥有屠龙之技,却甘愿在此处蒙尘的小师妹,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和无奈。
他转过身,凌厉的目光扫过孙副院长、马建国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声音冰冷地说道:“一群有眼无珠的蠢货!”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逼走的是谁?你们羞辱的,又是怎样一尊神?”
孙副院长被人当众喝骂,脸上挂不住,正要发作:“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陆昭衍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烫金的名片,扔在桌上。
“国际医疗联合会,陆昭衍。”
“国际……医疗联合会?”孙副院长看到这个名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可是全球医学界的圣殿!
陆昭衍没有理会他的震惊,他指着云浅,一字一句,声音响彻整个监控室:
“而她,云浅。是我的师妹,也是当今国际顶尖医学泰斗‘鬼手’唯一的关门弟子!”
轰!
这句话,如同引爆了一颗原子弹,把在场所有人都炸得魂飞魄散,头晕目眩。
鬼手!
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医学界的活化石!据说他的手术刀,能与死神抢人!
而云浅,是他的唯一传人?
马建国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脸上血色尽失。他想起了云浅那神乎其技的指点,想起了科室在她离开后的一落千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竟然把一尊真神当成扫地工一样肆意欺辱!
李梅等一众曾经嘲讽过云浅的医生,此刻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抽了无数个耳光。
孙副院长更是大脑一片空白,他终于明白,自己那句“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是多么的可笑和愚蠢。
仁心医院不是离了云浅不能转,是没了她,得死!
“云……云医生……”孙副院长嘴唇哆嗦着,连滚带爬地冲到云浅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云神医!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里面的病人!你救的不是一个人,是救我们整个医院啊!”
马建国也反应过来,扑过来抱住云浅的腿,鼻涕眼泪一大把:“云姑奶奶!我错了!我不是人!我不该克扣你的奖金,不该欺负你!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救救场吧!不然我们都得完蛋啊!”
云浅厌恶地抽回自己的手,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丑态百出的男人。
“现在知道求我了?”她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当初你们羞辱我,克扣我母亲救命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马建国疯狂地扇着自己的耳光,啪啪作响,“只要您肯出手,您要我怎么样都行!”
市领导的秘书也冲了过来,语气虽然客气,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云医生,情况紧急,请你以大局为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云浅身上,恳求、威胁、期盼……
陆昭衍站在她身边,低声说:“师妹,按你的心意来,天塌下来,师兄给你顶着。”
云浅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她想起了母亲临终的嘱托,想起了自己学医的初心。病人是无辜的。
再次睁开眼时,她眼中的冰冷已经化为一片决绝的锐利。
她看着孙副院长和马建国,缓缓开口,提出了三个条件。
“第一,马建国,立刻从仁心医院滚蛋,并且要在全院大会上,公开向我道歉,承认你克扣奖金、打压同事的全部事实。”
马建国脸色一白,但为了保命,他只能疯狂点头:“我答应!我答应!”
“第二,”云浅的目光转向孙副院长,“我被克扣的十万奖金,十倍返还,一百万,作为我的精神损失费。一分都不能少。”
孙副院长心头滴血,但还是咬牙道:“没问题!我个人掏钱给您补上!”
“第三,”云浅的声音陡然拔高,回荡在走廊里,“以我的名义,在仁心医院成立一个专项医疗救助基金,初始资金由医院承担。专门用来救助那些像我母亲一样,因为没钱而耽误治疗的穷人。这个基金,必须由我师兄陆昭衍先生进行监管。”
三个条件,一个比一个狠。
第一个,是要马建国身败名裂。
第二个,是要孙副院长大出血,为他的傲慢付出代价。
第三个,是要在这腐朽的体制上,插上一根属于她的、干净的钉子!
孙副院长和马建国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屈辱和无奈。但手术室里那位,是能决定他们一辈子的通天人物。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和前途,他们别无选择。
“我们……答应!”
两个男人,在全院同仁和市领导秘书的注视下,对着云浅,这个他们曾经视若蝼蚁的年轻医生,深深地、九十度地鞠了一躬。
“恳请云神医,出手相救!”
这一刻,所有曾经看不起云浅的人,都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
云浅不再多言,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备台。”
她脱下那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换上无菌手术服,走向那扇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手术室大门。
当她推开门的那一刻,整个医院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知道,一尊被雪藏的神,即将展现她的神迹。
手术室里,王浩已经彻底崩溃,瘫在一旁。
云浅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走到手术台前。她只扫了一眼那混乱的胸腔,便对器械护士伸出了手。
“手术刀。”
她的声音沉静而有力,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
“吸引器。”
“动脉钳。”
“7号线。”
接下来的一切,已经不能称之为手术,而是一场华丽的艺术表演。
云浅的双手,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了极致,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分离、止血、探查、修补、缝合……所有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在她手中都变得如同呼吸般简单自然。
之前让王浩束手无策、导致大出血的粘液瘤栓塞,她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就精准定位并取了出来。那颗致命的“炸弹”,被她用一根丝线轻巧地剥离,仿佛在摘取一颗葡萄。
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全都看傻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手术!那已经超越了人类技术的极限,那是神才拥有的技艺!
“天哪……心率恢复了!”
“血压在回升!”
“生命体征全部稳定了!”
监护仪发出的不再是刺耳的警报,而是平稳而有力的“滴滴”声,宛如生命的赞歌。
二十分钟。
仅仅二十分钟。
一场被全市所有专家判定为“必死无疑”的手术,在云浅手中,宣告完美结束。
当最后一针缝合落下,云浅放下手中的器械,淡淡地说了一句:“病人脱离危险,送ICU观察。”
说完,她转身走出手术室,留下一屋子已经石化的同事和那个被彻底击溃信心的“省城专家”王浩。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鸦雀无声。
当“手术成功”四个字从护士口中说出时,孙副院长和马建国几乎是同时软倒在地,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而其他人,则用一种看待神明般的眼神,敬畏地看着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云浅。
她依然是那个身形单薄的女孩,但此刻,在所有人眼中,她的身影无比高大,光芒万丈。
市领导的秘书快步上前,紧紧握住云浅的手,激动地说:“云医生,谢谢你!你不仅是救了我们领导的父亲,更是我们全市的大功臣!”
云浅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抽回了手。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马建国身上。
“马主任,我的第一个条件,你是不是该兑现了?”
马建国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被保安架到了医院的广播室。
“我……我是马建国,”他对着话筒,声音颤抖,充满了屈辱,“我在此,向云浅医生公开道歉。我不该嫉妒她的才华,不该恶意克扣她的奖金,不该在她为母奔丧时污蔑她……我不是人,我禽兽不如……”
他的忏悔通过广播传遍了医院的每一个角落。这位曾经作威作福的科室主任,彻底身败名裂。道歉结束后,他便被保安直接“请”出了医院大门,连收拾东西的机会都没有。
紧接着,孙副院长的手机响了。是市里打来的电话。
“孙建业,你身为副院长,任人唯亲,埋没人才,险些酿成大祸!经研究决定,免去你一切职务,降为普通医师,留院察看!”
孙副院长握着电话,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他的政治生涯,彻底结束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云浅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双手奉上:“云医生,这里面是一百万,密码六个零……求您,高抬贵首。”
云浅接过卡,看都没看,直接扔给了身旁的陆昭衍。
“师兄,基金会的事,交给你了。”
陆昭衍微微一笑,宠溺地看着她:“放心吧,师妹,保证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尘埃落定。
第二天,院长亲自找到云浅,带着一份崭新的任命书。
“云医生,不,云主任!这是院里的决定,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们仁心医院心外科的主任,享受最高专家待遇!”
所有人都以为,云浅会接受这份迟来的荣耀。
然而,云浅只是看了一眼任命书,便轻轻地推了回去。
“抱歉,院长,”她淡淡地说道,“这里太小了,容不下我。”
她顿了顿,环视了一圈那些曾经对她冷眼旁观、此刻却满脸谄媚的同事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而且,这里的空气,不太好。”
说完,她递上了一封早就写好的辞职信。
所有人都惊呆了。唾手可得的主任职位,她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李梅等人更是追悔莫及,她们肠子都悔青了。如果当初她们能站出来为云浅说一句话,或许现在又是另一番光景。她们争破头想要巴结的对象,如今却连正眼都懒得看她们一下。她们这才明白,自己错过的,是怎样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云浅没有再理会这些人的复杂心情,她和陆昭衍一起,并肩走出了仁心医院的大门。
外面的阳光正好,温暖地洒在她身上,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一年后。
瑞士,日内瓦,世界医学峰会。
一个年轻的东方面孔,正站在最高领奖台上,接受全球医学界最崇高的荣誉——“金柳叶刀奖”。
她就是云浅。
在离开仁心医院后,她加入了师兄所在的国际医疗组织,她的“绝对神感”在更大的舞台上绽放出了无与伦-比的光彩。她攻克了一个又一个医学难题,完成了一台又一台“不可能”的手术,成为了全世界最耀眼的医学新星。
聚光灯下,她手握奖杯,目光清澈而坚定。
她知道,在遥远的天国,母亲一定在微笑着看着她。
她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更没有辜负自己这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
演讲的最后,她微笑着看向台下第一排的陆昭衍,轻声说道:“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台下,掌声雷动。一个属于她的时代,已然来临。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