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冰冷的声音在豪华的律师事务所里回荡,说话的男人——陆景明,温知夏结婚十年的丈夫,此刻正一脸不耐烦地敲着桌面。他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还是温知夏省吃俭用三个月,在他生日时送的礼物。
“温知夏,签了吧,别再浪费大家的时间。”
冰冷的声音在豪华的律师事务所里回荡,说话的男人——陆景明,温知夏结婚十年的丈夫,此刻正一脸不耐烦地敲着桌面。他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还是温知夏省吃俭用三个月,在他生日时送的礼物。
温知夏的手在颤抖,目光死死地盯着离婚协议上那串刺眼的数字。
夫妻共同财产三千万,她,分文不得。
不仅如此,协议旁还附着一叠厚厚的消费记录,上面全是奢侈品、高级餐厅的账单,每一笔都指向她温知夏,仿佛她是一个挥霍无度的拜金女。
“这些……都是假的。”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像被砂纸磨过。十年全职主妇,她连一件超过一千块的衣服都舍不得买,怎么可能花掉上千万?
坐在陆景明身边的婆婆张翠芬尖刻地笑了起来,肥硕的手指上戴着明晃晃的金戒指:“假?白纸黑字写着呢!温知夏,我们陆家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败家精!要不是我儿子发现得早,整个公司都要被你掏空了!”
温知夏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她明白了,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他们早就转移了所有财产,伪造了所有证据,就等着今天,将她扫地出门。
十年前,陆景明只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是她,不顾父母反对,拿出母亲留下的所有嫁妆,支持他创业。公司从一个小作坊,做到如今市值数千万,她陪着他熬过无数个通宵,为他洗衣做饭,操持家里的一切,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可结果呢?
他飞黄腾达了,第一件事,就是一脚踹开她这个糟糠之妻。
“景明,”温知夏抬起血红的双眼,做着最后的挣扎,“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十年夫妻……”
“十年?”陆景明嗤笑一声,眼里的鄙夷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温知夏,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十年,你早就成了一个与社会脱节的黄脸婆。我带你出去都嫌丢人!要不是看在你伺候我妈还算尽心的份上,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他说着,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像打发乞丐一样扔在桌上。
“这里面有五千块,够你交几个月房租了。拿着钱,赶紧滚。”
张翠芬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别死皮赖脸地缠着我儿子,我儿子将来要娶的是能帮他事业更上一层楼的豪门千金,不是你这种只会做饭的保姆!”
温知夏的眼泪终于决堤。原来,她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在他们眼里,只值五千块。
她的目光扫过这个她曾经以为是全世界的男人,扫过那个她当亲妈一样孝顺了十年的婆婆,心中最后一点留恋也化为灰烬。
好,真好。
她拿起笔,颤抖着,在协议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笔一划,斩断了十年情爱,也刻下了锥心刺骨的恨。
“我可以走了吗?”她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可怕。
陆景明见她如此爽快,反而愣了一下,随即更加轻蔑:“当然。哦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指了指角落里一个破旧的沙发,“那个占地方的破沙发,你不是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吗?当初从你家老宅搬来的,念你总说那是你奶奶留下的,就当可怜你,送你了。省得你走的时候,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那张沙发,是奶奶留给她唯一的念想。蒙皮已经磨损,扶手也有些开裂,与这间豪华的办公室格格不入。这十年来,陆景明无数次想把它扔掉,都被她拦了下来。
如今,这竟是她唯一能从这个家里带走的东西。
“好。”温知夏只说了一个字,没有再看那对母子一眼,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拖着那个沉重的沙发,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栋冰冷的大楼。
身后,传来陆景明和新欢打电话的甜蜜声音,以及张翠芬得意的笑声。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盐,撒在她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夜,暴雨倾盆。
温知夏蜷缩在月租八百块的廉价出租屋里,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窗外电闪雷鸣,映照着她苍白如纸的脸。
她看着眼前这个破旧的沙发,这里承载了她十年的青春,十年可笑的爱情。十年付出,换来净身出户,换来五千块的“施舍”。
凭什么?
一股无法遏制的恨意从心底涌起,让她浑身发抖。她冲进简陋的厨房,拿起一把水果刀,双眼赤红地瞪着那张沙发。
都是它!如果不是为了守着奶奶这点念想,她或许早就离开了!
“骗子!都是骗子!”她嘶吼着,举起刀,狠狠地朝着沙发的靠背刺了下去!
“刺啦——”
老旧的蒙皮被轻易划开,露出了里面泛黄的棉絮。
温知夏发了疯似的,一刀又一刀地划着,仿佛要把十年来的委屈与不甘全部发泄出来。
突然,“啪嗒”一声轻响。
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从划破的口子里掉了出来,滚落在地。
温知夏的动作猛地一滞。
她愣愣地看着地上的东西,颤抖着伸出手,捡了起来。
油纸包很沉,打开一层,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木盒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古朴而典雅。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里面的东西,让她瞬间瞪大了双眼,呼吸都停滞了。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三样东西。
第一件,是一封用牛皮纸信封装着的信。信封上是奶奶那熟悉的笔迹——“吾孙知夏亲启”。
第二件,是一套她从未见过的、造型奇特的工具。有细如牛毛的勾针,薄如蝉翼的刀片,还有各种材质的刷子和镊子,每一件都泛着温润的光泽,显然不是凡品。在工具下面,压着一本线装的蓝色封皮古籍,上面用篆书写着四个大字——《万物归宗》。
第三件,也是最让她震惊的,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泛黄图纸。展开一看,竟然是一份地契!地址是京城二环内一处早已废弃的王府——恭王府别苑!
温知夏颤抖着打开了那封信。
“知夏吾孙,见字如面。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想必已陷入人生困境。奶奶一生,人称‘玉指神工’,靠的便是这套修复手艺。世人只知我能修补古董,却不知温家技艺,可让万物焕发生机。《万物归宗》乃我温家不传之秘,这套工具,便是开启秘术的钥匙。那座王府,是奶奶留给你最后的依靠。记住,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唯有自己强大,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莫要沉溺于情爱,重拾我温家手艺,你的人生,远比你想象的更广阔……”
奶奶……玉指神工?
温知夏脑中轰然一响。她想起来了,小时候,奶奶总能把摔碎的瓷碗、撕破的古画修补得完好如初,仿佛施了魔法一般。街坊邻里都说奶奶是神仙手,奶奶总是笑而不语。
原来,奶奶竟是传说中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顶级修复大师——玉指神工!
而那座王府,她也听奶奶提过,是祖上留下来的产业,后来因为战乱废弃了。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故事,没想到,地契竟然真的在这里!
十年婚姻的绝望,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秘密冲刷得一干二净。
温知夏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
她紧紧握着那份地契和那本秘籍,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陆景明,张翠芬……你们以为我温知夏一无所有,只能任由你们踩在脚下吗?
你们错了!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家庭主妇。我,温知夏,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要让你们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二天一早,温知夏按照地契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座传说中的恭王府别苑。
眼前的一幕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这哪里是王府,分明就是一片废墟。朱红色的大门早已斑驳不堪,上面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高高的院墙上爬满了藤蔓,几处甚至已经坍塌,露出里面的断壁残垣和丛生的杂草。
这地方,真的价值连城吗?
温知夏心里有些打鼓。
就在她茫然四顾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几辆黑色的顶级商务车停在了不远处,车门打开,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簇拥着一个男人走了下来。
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手工西装,面容俊朗,气质却冷得像冰。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就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温知夏认得他,封夜宸,京城商业帝国的掌权者,封氏集团的总裁,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的封面上。
他怎么会来这里?
封夜宸的助理走到他身边,恭敬地汇报:“封总,这就是恭王府别苑的地块。虽然目前看着破败,但地理位置绝佳,只要拿下,我们就能打造京城最顶级的商业中心。”
封夜宸微微颔首,目光巡视着,最后落在了穿着朴素、站在门口的温知夏身上。
他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助理立刻会意,走上前,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现金,递到温知夏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施舍:“这位大姐,我们封总要考察这块地,你先去别处逛逛吧。这些钱,算是给你的辛苦费。”
他把她当成了附近的拾荒者。
温知夏看着那沓至少有两三万的现金,心中涌起一股荒谬感。昨天,陆景明用五千块打发她。今天,封夜宸的助理用几万块让她滚蛋。
在这些有钱人眼里,她就这么廉价吗?
温知夏没有接钱,只是抬起眼,平静地看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封总,缓缓开口:“封总,恐怕要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封夜宸终于正眼看了她一下,语气冰冷:“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温知夏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了那张泛黄的地契,在他和一众精英面前展开,“这块地,是我的。我,不卖。”
空气瞬间凝固了。
封夜宸的助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指着那张地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王府的地契!怎么可能在你手里?”
封夜宸的脸色也变了,他死死地盯着温知夏手中的地契,那上面的朱红大印和钢印,做不了假。他派了团队查了几个月,都说这块地是无主之地,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主人?
他走上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你想要多少钱?”
“我说了,不卖。”温知夏将地契小心翼翼地收好,语气坚定。
封夜宸的耐心显然已经告罄,他冷笑一声:“女人,不要太贪心。开个价,一个亿,还是两个亿?别给脸不要脸。”
温知夏被他高高在上的态度激怒了,她挺直了背脊,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封总,这里是我的家,不是你的生意。请你们离开。”
说完,她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把锈迹斑斑的大锁,推开沉重的府门,走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把封夜宸和他的团队,连同他们脸上的震惊和错愕,一同关在了门外。
回到出租屋,温知夏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门就被人“砰砰砰”地砸响了。
“温知夏!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是陆景明的声音,充满了暴躁和愤怒。
温知夏皱起眉,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不仅有陆景明,还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正是他那个小三,林菲菲。
“有事?”温知夏冷冷地问。
陆景明一把推开她,闯了进来,当他看到这间狭小、昏暗、堆满杂物的出租屋时,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快意。
“哟,这就是你的新家?啧啧,温知夏,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跟垃圾堆里的老鼠有什么区别?”他刻薄地嘲笑着。
林菲菲也捂着鼻子,娇滴滴地说道:“景明,这里好脏啊,我们快走吧,我怕被染上什么病菌呢。有些人啊,就是命贱,只配住在这种地方。”
温知夏的心被刺得生疼,但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懦弱地哭泣。她只是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像在看两场蹩脚的戏剧。
陆景明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被打击得傻了,更加得意:“我今天来,是好心提醒你。别以为拿了我五千块就能过一辈子,赶紧找个洗盘子的工作去吧。哦,对了,菲菲下个月要过生日,我刚给她订了一辆最新款的保时捷。你这辈子,怕是连车轱辘都摸不着吧?”
他就是来看她笑话的,来炫耀他没有了她,过得有多好。
温知夏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忽然笑了。
“说完了吗?”她问。
“说完就滚。”
陆景明脸色一沉:“温知夏,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温知夏一步步逼近他,眼中的寒意让陆景明下意识地后退,“陆景明,你很快就会知道,到底是谁疯了。”
就在这时,楼下一阵骚动。
紧接着,一排黑色的顶级豪车,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阵势,整齐划一地停在了这栋破旧的居民楼下。
为首的,是一辆全球限量版的劳斯莱斯幻影。
车门打开,封夜宸那张冷峻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身后跟着一群保镖和助理,气场强大到让整个楼道都安静了下来。
陆景明和林菲菲都看傻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这种大人物,怎么会来这种贫民窟?
在他们呆滞的目光中,封夜宸径直走到温知夏的门口,他那双能让整个京城商界抖三抖的眼睛里,此刻竟带着一丝……商量的语气?
“温女士,”他微微颔首,态度比在王府门口时恭敬了许多,“关于王府的收购计划,我想和您详谈。如果您不愿出售,合作开发也可以。条件,由您来开。”
“轰!”
陆景明的脑袋像是被炸雷劈中,嗡嗡作响。
温……温女士?王府?收购计划?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温知夏,又看了看封夜宸,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林菲菲更是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骇。她听得很清楚,封夜宸,那个传说中的商业帝王,竟然在请求温知夏这个黄脸婆!
温知夏瞥了一眼脸色已经变成调色盘的陆景明,对封夜宸淡淡一笑:“封总,我的态度很明确,不卖,也不合作。那是我家,我要自己修。”
封夜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被欣赏所取代:“好。如果温女士在修复过程中有任何需要,封氏集团随时可以提供帮助。”
说完,他递上一张纯黑的烫金名片,“这是我的私人号码,随时可以联系我。”
温知夏接过名片,点了点头:“谢谢。”
封夜宸不再多言,转身带着他的人离开了,来时如风,去时也如风,只留下一脸呆若木鸡的陆景明和林菲菲。
“王……王府?什么王府?”陆景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抓住温知夏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你哪来的王府?你是不是背着我藏了私产!”
温知夏厌恶地甩开他的手,冷笑道:“陆景明,你忘了?那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就像那张沙发一样,都是我的婚前财产,与你无关。”
“沙发……”陆景明如遭雷击,他猛地想起了那张被他视为垃圾的破沙发。
难道秘密就藏在那张沙发里?
他抛弃的,不止是一个黄脸婆,还有一座价值连城的王府!
一股无法形容的悔恨和嫉妒瞬间吞噬了他。那本该是他的!如果他没有离婚,那座王府就是他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不!我不信!”陆景明双眼通红,状若疯狂,“温知夏,你这个贱人!你算计我!”
“我算计你?”温知夏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陆景明,你伪造证据,转移财产,让我净身出户的时候,怎么不说我算计你?你带着小三来我这里耀武扬威的时候,怎么不说我算计你?现在后悔了?晚了!”
她指着门口,厉声喝道:“滚!带着你的女人,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陆景明被她眼中的决绝和恨意震慑住了,脚步踉跄地退了出去。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温知夏终于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只是开始。
她要亲手修复那座王府,让它重现昔日的光彩。她要靠着奶奶留下的技艺,站上无人能及的高峰。
她要让陆景明,为他的愚蠢和背叛,悔恨终生!
接下来的日子,温知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修复王府的计划中。
她先是通读了那本《万物归宗》,里面的内容博大精深,从木石雕刻、瓷器锔补,到书画揭裱、青铜修复,几乎囊括了所有古董修复的门类。那些技法,许多都是早已失传的绝技。
仿佛是血脉里的传承,温知夏学起来竟毫不费力,许多复杂的工艺,她一看便懂,一学就会。
她没有急着去修复王府主体,而是先从府里那些破损的家具和摆件开始练手。她用奶奶留下的工具,将一张断了腿的紫檀木桌修复得天衣无缝,将一只摔碎了的青花瓷瓶锔得宛如新生,上面用金线勾勒出的花纹,反而增添了几分残缺的美感。
修复王府需要大笔资金。温知夏将修复好的几件小玩意儿,匿名放在一家信誉极好的古董店寄卖,没想到很快就被人高价买走。
有了第一笔启动资金,温知夏的底气更足了。她请了专业的工程队,开始对王府进行基础的加固和清理。
而另一边,陆景明在得知王府的真实价值后,彻底疯了。
那可是京城二环内的地块,价值何止几十亿!他就这样亲手把一座金山推了出去!
他不甘心,他发了疯地想要把王府抢回来。
他先是找律师,企图从法律上证明沙发是“夫妻共同财产”,沙发里的东西自然也应该平分。但律师告诉他,沙发是温知夏的婚前财产,证据确凿,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一计不成,他又生一计。他开始动用自己的人脉,在网上散布谣言,说温知夏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早就勾搭上了封夜宸,离婚是她蓄谋已久的阴谋,王府也是她用不正当手段骗来的。
一时间,网络上对温知夏的谩骂铺天盖地。
但温知夏对此置若罔闻,她一门心思扑在修复工作上,对外界的纷扰充耳不闻。
陆景明见舆论攻击无效,变得更加急躁。这时,他那个愚蠢的妈——张翠芬,给他出了个“好主意”。
“儿子,我找大师算过了!那个小贱人突然转运,肯定是吸走了我们家的财运!”张翠芬在电话里神神叨叨地说,“大师说了,只要我们去她那个什么王府门口闹一闹,把她的气焰打下去,财运就能回来了!”
陆景明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于是,第二天,张翠芬就带着一帮七大姑八大姨,扛着横幅,揣着高音喇叭,浩浩荡荡地杀到了恭王府别苑门口。
“黑心前媳温知夏!忘恩负义白眼狼!侵吞夫家财产!天理不容!”
“还我陆家财运!还我儿子血汗钱!”
张翠芬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把泼妇的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亲戚们也在一旁帮腔,对着王府大门指指点点,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逼温知夏就范。
殊不知,在街角,几辆不起眼的面包车里,早就架好了长枪短炮。几十家媒体的记者,正兴奋地将这一幕进行着现场直播。
这是温知夏早就预料到的。她提前联系了京城最有影响力的几家媒体,只说这里会有一场“精彩大戏”。
于是,全京城的人,都通过网络直播,看到了陆家母子这副丑陋的嘴脸。
“我的天,这就是那个上市公司的陆总的妈?跟个村妇一样。”
“还财运?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
“我听说他前妻是净身出户,这家人也太恶心了吧,离婚了还要榨干人家!”
“抵制无良企业!这种人品,做出来的产品能好吗?”
舆论瞬间反转。
陆景明的公司股票应声下跌,一天之内蒸发了上千万。他焦头烂额地处理着公关危机,而张翠芬和那群亲戚,则被闻讯赶来的警察以“寻衅滋事”的名义带走,拘留了十五天。
陆家,彻底沦为了全城的笑柄。
这场闹剧,反而让温知夏和她的王府名声大噪。所有人都对这位神秘的王府主人充满了好奇。
而此时的温知夏,正受邀参加一场国内顶级的古董慈善拍卖会。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气质清冷,站在会场中,与周围的珠光宝气格格不入,却又自成一道风景。
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拍下一件唐代的螺钿紫檀五弦琵琶,那正是奶奶修复手札中提到过的一件稀世珍品,她想将其修复后,捐献给国家博物馆。
陆景明也来了。他最近被公司的烂摊子搞得焦头烂额,来这里是为了结交人脉,寻求转机。
当他看到会场中那个光彩照人的温知夏时,眼神瞬间变得复杂。嫉妒、不甘、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悔意,交织在一起。
他身边的新欢酸溜溜地说:“她怎么也在这里?一个黄脸婆,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陆景明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温知夏。他发现,短短几个月,温知夏像是变了一个人。她身上那种常年做家务留下的卑微和疲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容和自信,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拍卖会进行到高潮,压轴拍品被推了上来。
那是一件宋代汝窑天青釉洗,釉色温润如玉,是当之无愧的国宝级珍品,起拍价就是一个亿。
现场气氛热烈,叫价声此起彼伏。
就在主持人即将落槌成交时,意外发生了!
一名侍者在上前展示时,脚下不慎一滑,手中的托盘倾斜,那件价值上亿的汝窑洗,“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主办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这可是上亿的损失啊!
现场的几位古董鉴定专家连忙上前查看,一个个都摇头叹息。
“完了,碎得太厉害了,修复不了了。”
“汝窑瓷胎薄釉厚,这么摔一下,神仙也难救。”
“可惜了,一件国宝,就这么毁了。”
陆景明看着这一幕,心中竟然涌起一丝幸灾乐祸。他想看看,在这种顶级场合,温知夏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从容。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国宝已经彻底报废时,温知夏却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那堆碎片前,蹲下身,仔细地观察着。
主办方负责人认出了她,急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温女士,您……您是王府的主人,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温知夏没有回答,她只是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一片碎瓷的边缘,感受着那细腻的质感。
片刻后,她抬起头,目光清亮而坚定。
“能修。”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像一颗炸弹,在寂静的会场里轰然炸开。
“什么?她说能修?”
“开什么玩笑!国内最顶尖的专家都说没救了!”
“她是谁啊?口气这么大?”
陆景明也嗤笑一声,对身边的人说:“哗众取宠罢了。一个只会做饭的女人,懂什么古董修复?”
就在这时,拍卖会的主持人,一位在古董界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突然激动地走上前,声音都在颤抖。
“您……您刚才的手法,像极了传说中的‘玉指神工’!”
温知夏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众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我不才,正是‘玉指神工’温素心的嫡亲孙女,唯一的传人。”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无以复加。
玉指神工!那可是半个世纪前,凭借一双巧手,修复了无数国宝,让整个修复界都为之震撼的传奇人物!只是她行踪成谜,早已隐退江湖,没想到,她的传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
而陆景明,则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了天灵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玉……玉指神工的传人?
温知夏?
那个被他嫌弃丢人、被他骂作黄脸婆、被他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的前妻,竟然……竟然是他想方设法、托了无数关系都想结交的神秘修复大师?!
这个念头,像一个最荒诞、最恐怖的笑话,在他的脑海里炸开。
他想起了温知夏以前总喜欢在家里摆弄那些瓶瓶罐罐,他骂她不务正业。
他想起了她总能把摔坏的东西修得好好的,他嘲笑她小家子气。
他想起了她求他不要扔掉奶奶留下的工具箱,他嫌那东西占地方,差点当废品卖了。
原来,他亲手丢掉的,不是一个无用的家庭主妇,而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宝藏!
温知夏没有理会众人震惊的目光,她只是对主办方说:“请给我准备一间安静的房间,还有我需要的工具。”
主办方立刻照办。
在会场临时搭建的玻璃工作间里,在无数镜头和目光的注视下,温知夏开始了她的修复。
只见她气定神闲,指尖翻飞。清洗、拼对、粘接、补缺、打磨、做釉、上色……一道道工序,在她手中行云流水,充满了韵律感。
那双手,不再是终日浸泡在油烟和洗涤剂里的粗糙的手,而是一双能化腐朽为神奇的“神之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两个小时后,当温知夏放下手中的工具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她的工作台上,那件破碎的汝窑天青釉洗,已经恢复了原样。器形完美,釉色天青,温润古朴。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任何修复过的痕迹。
不,甚至比原来更美了。那几道用金粉填补的裂纹,如同天然生成的冰裂,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赋予了这件古物一种涅槃重生的独特神韵。
“天呐!这……这是奇迹!”
“‘玉指神工’,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会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敬畏和仰慕的目光看着那个站在台上的女人。
她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儿媳,她就是她自己——温知夏,一个足以让整个收藏界为之震动的顶级大师。
而陆景明,则失魂落魄地站在人群的角落,脸色惨白如纸。
他看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温知夏,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裂。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了什么。
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座王府,一个富可敌国的宝藏。
他失去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爱过他,也是他永远都高攀不起的女人。
悔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拍卖会一战成名后,温知夏和她的“玉指神工”工作室,彻底火了。
无数人捧着重金,带着稀世珍宝,排着队上门求她修复。其中不乏政商两界的顶尖大佬,甚至还有国家博物馆的馆长亲自登门拜访。
温知夏的身价水涨船高,她的工作室也从最初的小打小闹,变成了国内最顶级的文物修复机构。曾经破败的恭王府别苑,在她的亲自设计和修复下,也恢复了昔日的辉煌,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成为了京城一道新的风景线。
反观陆景明,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因为张翠芬大闹王府的丑闻,加上温知夏身份曝光带来的巨大反差,陆景明的公司声誉一落千丈,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催贷,资金链岌岌可危,公司正一步步滑向破产的深渊。
他想过去求温知夏。
他不止一次地去王府门口等她,姿态放得极低,又是道歉,又是忏悔,甚至声泪俱下地诉说自己有多后悔。
但温知夏连见都懒得见他。
派人传话只有两个字:“不见。”
绝望和不甘,将陆景明逼到了疯狂的边缘。他看着温知夏越来越成功,看着封夜宸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看着那些他曾经需要仰望的大人物都成了她的座上宾,他内心的嫉妒和怨毒,像野草一样疯长。
凭什么?
凭什么她能拥有一切,而他却要一无所有?
那些财富,那些荣耀,本来都该有他的一半!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他心中悄然成形。
他知道,温知夏的工作室最近接受了故宫博物院的委托,正在修复一件堪称国之重宝的文物——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真迹。这幅画因为年代久远,画卷出现了多处脆化和破损,修复难度极大,只有温知夏敢接这个任务。
如果这幅画在温知夏手里出了事……
陆景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孤注一掷,花光了公司最后一点流动资金,买通了温知夏工作室里一个心怀不满的修复学徒,又联系上了一个一直视温知夏为眼中钉的竞争对手。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里应外合,成功潜入了安保严密的工作室,盗走了那幅正在修复中的《清明上河图》。
第二天,国宝失窃的消息,震惊了全国。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负责修复的温知夏。
监守自盗?能力不逮,毁坏国宝后谎称失窃?一时间,各种猜测和质疑甚嚣尘上。曾经将她捧上神坛的舆论,瞬间将她推入了万丈深渊。
相关部门立刻成立了专案组,温知夏作为第一嫌疑人,被限制出境,工作室也被查封,随时等待接受调查。
就在温知夏陷入人生最大危机的时候,陆景明,以一个“知情者”的身份,主动联系了她。
“温知夏,画在我手上。”电话里,他的声音充满了病态的得意。
温知夏的心猛地一沉:“陆景明,你疯了!那是国宝!”
“我当然知道!”陆景明狂笑起来,“我没疯,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把你所有财产的一半转到我名下。第二,让我成为王府的新主人。你选一个,否则,我就把这幅画毁了,然后把你监守自盗的‘证据’交给警察。到时候,你不仅身败名裂,还要在牢里度过下半辈子!”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是最后的疯狂。
温知夏握着电话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好,我选第二个。但是,你必须保证画的完好。明天上午,你召开媒体发布会,澄清一切,然后我们当众办理王府的转让手续。”
“哈哈哈!温知夏,你总算识时务了!”陆景明得意忘形,“没问题!明天上午十点,环球酒店顶层宴会厅,我等着你!”
挂掉电话,陆景明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重新走上人生巅峰的场景。
他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让温知夏这个贱人,重新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他却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温知夏,眼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和妥协,只有冰冷的、看死人一般的嘲弄。
陆景明,你真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欺凌的温知夏吗?
你最大的愚蠢,就是低估了一个女人复仇的决心。
第二天,环球酒店宴会厅。
陆景明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台下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上百家媒体,闪光灯亮成一片。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各位媒体朋友,今天我站在这里,是想揭露一个被光环掩盖的真相。关于国宝《清明上河图》失窃一案,其实并非失窃,而是我的前妻——温知夏女士,监守自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陆景明继续添油加醋地表演:“她为了掩盖自己修复失败的重大失误,自导自演了这出戏。但我于心不忍,不愿看到国宝就此蒙尘。经过我一夜的规劝,她终于迷途知返,同意将画交出,并愿意将她名下的恭王府别苑转赠于我,作为对国家和社会的补偿!”
他说得声情并茂,仿佛自己是拯救国宝的英雄。
台下的记者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
温知夏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进来。她依旧是那身素雅的旗袍,神情淡然,步履从容,强大的气场让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陆景明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得意:“你来了。转让合同带了吗?”
温知夏没有理他,而是走上台,拿过一个话筒,目光平静地扫视全场。
“在办理转让手续之前,我想请大家先看一段视频。”
说完,她对身后的助理点了点头。
宴会厅中央的巨大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画面出现的,是温知夏工作室的内部场景,拍摄角度,是一个极其隐蔽的针孔摄像头。
视频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那个被买通的学徒,他打开了存放画卷的恒温箱。紧接着,陆景明和另一个男人出现在画面里,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画卷装进一个特制的盒子里。
视频里,陆景明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干得不错!等我拿回王府,少不了你的好处!”
随后,画面切换,是陆景明在一个隐蔽的地下室里,对着电话疯狂叫嚣的场景。
“温知夏,我告诉你,画在我手上!要么给我一半财产,要么让我成为王府的新主人!”
视频的最后,定格在陆景明那张因为贪婪和疯狂而扭曲的脸上,他歇斯底里地吼出了一句让全场都震惊的话——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那个破沙发里的秘密,本来就该是我的!”
视频播放完毕。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陆景明,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震惊。
陆景明的脸,一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惨白。他浑身发抖,指着温知夏,语无伦次:“你……你……这是假的!是你伪造的!”
温知夏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陆景明,我早就料到你会有此一招。从你第一次找人来工作室闹事开始,我就在里面装满了最高清的针孔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不……不可能……”陆景明彻底崩溃了,他想逃,却被两名突然出现的警察死死按住。
为首的警官走到台上,对着陆景明出示了逮捕令,声音威严:“陆景明,你涉嫌盗窃国宝、商业欺诈、敲诈勒索,证据确凿。你被捕了。”
冰冷的手铐,铐住了陆景明的手腕,也铐住了他可笑的野心。
他被警察拖拽着,经过温知夏身边时,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温知夏!你这个毒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温知夏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这是你,自作自受。”
尘埃落定。
陆景明因盗窃国宝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无期徒刑,他名下的公司彻底破产,陆家也因此一蹶不振,张翠芬受不了这个打击,中风瘫痪在了床上。
而温知夏,不仅洗清了所有冤屈,还因为协助警方追回国宝,获得了国家颁发的特殊荣誉。
她的“玉指神工”工作室,被指定为国家级的文物修复基地,成为了行业内不可撼动的泰山北斗。
一年后。
修复一新的恭王府别苑内,百花盛开,流水潺潺。
温知夏站在王府最高的阁楼上,俯瞰着这座属于她的王国。
她的身后,站着毕恭毕敬的各界大佬,有求她修复传家宝的富商,有请她出山讲学的知名教授,还有……一直默默守护在她身边的封夜宸。
曾经那个冷傲的商业帝王,此刻正用一种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目光看着她:“知夏,今晚有空吗?我订了你最喜欢的餐厅。”
温知夏回过头,对他莞尔一笑,那笑容,比这满园春色还要明媚。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那些曾经看不起她、嘲笑她、背叛她的人,都成了她人生路上微不足道的尘埃。
十年婚姻,一场笑话。
一个破沙发,开启了她光芒万丈的全新人生。
她知道,她的未来,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着她去征服。
来源:河畔边嬉戏的水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