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所以,他这些天所有反常的、油腻的、匪夷所思的行为……都是因为他相信了一个江湖骗子的鬼话,并且坚定不移地认为我出轨了一个……“男人”?
无尘先生?红鸾星动?外遇?
男人?贱人?逼宫?
戒指?!(我猛地想起,那好像是乔娜昨天试戴后顺手塞我兜里的样品戒!)
所以,他这些天所有反常的、油腻的、匪夷所思的行为……都是因为他相信了一个江湖骗子的鬼话,并且坚定不移地认为我出轨了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就是乔娜?!
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直冲头顶,紧随其后的是哭笑不得和一丝……被冒犯的恼怒?
他宁可相信一个神棍的胡说八道,相信我会出轨,甚至都不愿意直接来问我一句?反而暗地里搞这些小动作?
我看着平板上那些又酸又怒又带着点蠢萌的记录,尤其是那句“她看了!持续时间约3.5秒!有效!”,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所以,那天健身房门口是故意的?超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顾景深,你这个表面高冷禁欲的顾总,脑子里整天都在琢磨些什么啊!
我强忍着各种复杂情绪,小心翼翼地将平板恢复成原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
回到自己房间,我靠在门上,心跳依然很快。
真相大白,但我并不打算立刻揭穿。
想到他那些腹黑的、醋意横生的内心戏,以及可能还在精心筹备的“米其林三星摊牌谈判”……
我突然觉得,或许可以稍微配合他一下,看看这场由“无尘先生”导演的闹剧,最终会如何收场。
毕竟,看他吃瘪又强装淡定的样子,似乎……还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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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真相后,再看顾景深的行为,就带上了浓浓的喜剧色彩。
他果然没有再提Jean Georges餐厅的事,大概是“摊牌谈判”计划因我的“频繁外出”而暂时搁浅。
但他显然没有放弃“追查奸夫”和“挽回婚姻”的伟大事业。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怨,时不时在我和乔娜通电话时,状似无意地从我身边经过,步伐缓慢,试图捕捉只言片语。
他甚至开始研究菜谱?!
某天我深夜回来,发现厨房亮着灯,他系着那条与他气质极度违和的灰色格纹围裙,正对着iPad上的教程,眉头紧锁地处理一条鱼,场面堪称灾难。
听到动静,他猛地回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迅速恢复镇定,欲盖弥彰地解释:“张阿姨请假了,练习一下生存技能。”
我看着料理台上狼藉的鱼鳞和被他切得奇形怪状的姜片,默默点了点头,转身上楼。
身后传来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又带着点挫败的叹息。
我和乔娜的工作室选址终于确定,接下来就是紧锣密鼓的装修和采购。
我们几乎天天泡在一起,跑建材市场,看家具样品,联系设计师。
这天下午,我和乔娜约在创意园区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最后敲定装修合同细节。
乔娜还是一身帅气的休闲西装,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正在跟我激烈地讨论电路布线问题。
“这个地方必须加插座,不然以后设备多了肯定抓瞎!”她手指用力点着图纸,语气斩钉截铁。
“好好好,加加加,你说加多少就加多少。”我笑着应和,习惯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在我们桌旁响起:
“看来,沈小姐最近真的很忙。”
我浑身一僵,抬起头。
顾景深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面色寒霜,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先是狠狠剜了我一眼,然后死死钉在乔娜身上。
他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像是刚在这附近谈完生意。
乔娜被这突如其来的低气压和充满敌意的目光搞得莫名其妙,挑眉看向我,用眼神询问:这谁啊?吃错药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顾景深,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怎么看得见沈小姐是如何……废寝忘食地工作的?”他刻意加重了“工作”两个字,讽刺意味十足。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乔娜,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尤其是在对方平坦的胸部和不施粉黛的脸上停留片刻,眼神里的鄙夷和愤怒几乎要化为实质。
“这位就是让你连家都不回的……重要合伙人?”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
乔娜再迟钝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她本身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当下就冷了脸:“这位先生,我们正在谈正事,你有什么问题吗?”
“正事?”顾景深冷笑一声,完全无视了乔娜,眼睛只盯着我,“谈正事需要动手动脚?需要天天形影不离?需要……送戒指?”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嘶哑着低吼出来的,带着一种被背叛的痛楚和难以置信的愤怒。
咖啡馆里其他客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我瞬间明白了,他不仅认定了乔娜是“男人”,还看到了那天她塞我兜里的戒指,并且自动脑补了一出“逼宫”大戏!
乔娜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戒指?你有病吧?”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顾景深的理智显然已经在崩盘的边缘。
我猛地站起身,直视着他几乎要喷火的眼睛。
“顾景深,”我的声音冷静得出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家谈。”
“回家?”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还有家吗?你不是已经找到……”
“闭嘴!”我厉声打断他,不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更难听的话,也不想让乔娜无辜受辱。
我抓起包,对一脸愕然的乔娜快速说了句“娜娜抱歉,合同下次再定,我先处理点家事”,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僵在原地、浑身散发着骇人冷气的顾景深,快步离开了咖啡馆。
一路无话。
车厢里的空气压抑得能让人窒息。
顾景深紧绷着下颌,一言不发地开着车,车速快得吓人。
我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那股火气也慢慢烧了起来。
荒谬,简直太荒谬了!
一进家门,顾景深就猛地甩上门,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
他转过身,眼睛赤红,像是终于忍到了极限,所有的冷静自持全部崩塌。
“现在没有外人了!沈心棠,你告诉我,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他一步步逼近,气势惊人,仿佛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我站在原地,没有后退,反而仰头迎上他疯狂而痛苦的目光。
心底那点恶作剧的心思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冤枉、被不信任的委屈和愤怒。
“男人?”我重复着这个词,声音冷得像冰,“顾景深,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会靠着家族联姻,然后迫不及待地出去找男人?”
“那你告诉我!那是什么!”他低吼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用力拍在旁边的玄关柜上。
正是那枚乔娜塞给我的铂金素圈男戒!
“还有机场那个!还有天天跟你厮混在一起的那个小白脸!你告诉我那都是什么?!”
看着他因为一个荒唐误会而痛苦失控的样子,我积压的情绪也终于爆发了。
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向他:
“第一,那枚戒指,是乔娜工作室的样品!她那天试戴后顺手放我兜里的!”
“第二,机场那个,‘天天跟我厮混的小白脸’,就是乔娜本人!”
“第三,”我盯着他瞬间僵住、布满难以置信的脸,掷地有声地扔下最后一枚炸弹:
“顾景深,你从头到尾在吃醋、在针对、在骂‘贱人’的那个‘男人’——”
“是我的闺蜜!是个女人!她叫乔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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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掷地有声的话语像一道惊雷,劈散了顾景深周身所有的愤怒和疯狂。
他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暴怒转为极致的震惊,然后是难以置信的茫然,最后定格在一种近乎呆滞的空白上。
“女……女人?”他喃喃地重复着,声音干涩沙哑,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柜子上那枚戒指,又猛地转回我脸上,试图找出我说谎的痕迹。
“不然呢?”我抱起手臂,冷眼看着他,“顾景深,你是不是生意做太多,把脑子做傻了?还是那位‘无尘先生’给你下了降头?仅凭一个短发和中性打扮,就能让你坚定不移地认为你老婆出轨了个男人?甚至不惜又是换跑车又是露腹肌来‘挽回’我?”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眼神里的慌乱和窘迫就多一分。那句“露腹肌”更是让他耳根瞬间红得滴血,下意识地想抬手遮住腹部,动作做到一半又僵住,显得无比滑稽。
“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如此铁一般的事实和荒谬的误会面前都苍白无力。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晃了一下,向后踉跄半步,靠在了玄关的墙壁上,缓缓抬手捂住了脸。
我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不是那个冷漠的顾总,不是那个暗搓搓吃醋的幼稚鬼,也不是刚才那个暴怒的狮子,而是一种……彻底社会性死亡后的无地自容和巨大尴尬。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他略显粗重和混乱的呼吸声。
过了好久,他才从手掌里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晕和惨白交织的复杂颜色,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我。
“那个无尘先生……”他试图找到一个罪魁祸首来分担这份尴尬,“周铭说他真的很准……李总那边……”
“所以你就信了?”我打断他,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一个你口中‘P值都无法通过’的封建迷信,仅仅因为别人说准,你就毫不犹豫地把它套用在自己老婆身上,甚至不愿意开口问我一句?顾景深,我们这三年的夫妻,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我的质问像刀子一样扎过去。
他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失,急切地辩解:“不是!心棠,我……”
他顿住了,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那段时间混乱又焦虑的心理状态,最终只能颓然地低下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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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道歉之后,是更长久的沉默。
尴尬的气氛稍微缓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东西。
我看着他靠在墙上,一副遭受重大打击、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渐渐被一种复杂的酸涩取代。
我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没有看他。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跟了过来,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依旧低着头,像个等待审判的孩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平静地问,“那个无尘先生的预言。”
顾景深深吸一口气,终于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大概……一个多月前。周铭来说的那天晚上。”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当时……确实不信,觉得是无稽之谈。”
“后来呢?”
“后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坦白,“那天晚上你拒绝我,说要去接朋友……我承认,我当时心里很不舒服。然后……半夜没忍住,去看了你手机……”
我挑眉,想起那个模糊的梦:“看到乔娜的消息了?”
他艰难地点头:“嗯。看到是个英文名,Nana……还有那个亲吻炸弹的表情……”他的语气又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酸味,但很快意识到自己没资格酸,立刻收敛了。
“所以你就先入为主,认定是个男人?还去查了航班?”
“……嗯。”他声音更低了,“第二天,在机场,我看到你们……抱在一起,他……她那么高,短发,动作那么亲密……我就……”他痛苦地闭了闭眼,“我就彻底乱了。”
“然后就开始了一系列的‘可行性分析’和‘应对方案’?”我替他总结,语气听不出喜怒。
顾景深的耳根又红了,几乎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所以,”我看着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你做这些,是因为相信了那个预言,害怕顾家的面子受损,还是因为……”
我停顿了一下,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在意我?”
顾景深猛地抬起头,撞上我的目光。
他的眼神剧烈地波动着,挣扎着,各种情绪翻涌而上。
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他才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哑声开口:
“是因为在意你。”
这句话说出口后,他似乎放松了一些,后续的话语也顺畅了不少,虽然依旧带着难堪和窘迫。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可笑,很愚蠢……但我当时……看到那些‘证据’,想到你可能……我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眉头紧紧皱起,“很难受。比谈崩任何一个亿级项目都难受。”
“换车,健身,那些蠢事……”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引起你注意,又怕你讨厌……像个傻子一样。”
他终于说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再次低下头,等待着我的最终宣判。
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褪去了所有光环和伪装,只剩下笨拙、尴尬和坦诚的男人,心里那点怨气,突然就那么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好笑,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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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深,”我缓缓开口,他立刻紧张地绷直了背脊,“你确实是个傻子。”
他身体一僵,脑袋垂得更低了。
“而且是个迷信、幼稚、推理能力为零的傻子。”我继续补充。
他肩膀垮了下去,整个人都被沮丧笼罩。
“但是,”我话锋一转,“看在你承认错误态度还算诚恳,并且是因为……在意我,才做出这些蠢事的份上。”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不敢置信的希望之光。
“死罪可免,”我故意板着脸,“活罪难逃。”
“你说。”他立刻接口,语气急切,“只要不离婚,怎么都行。”
“第一,立刻删除那个什么无尘先生的联系方式,并且以后再也不准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已经删了!”他立刻保证,“周铭那边我也会跟他说明白!”
“第二,找个时间,正式向乔娜道歉。你那些‘贱人’、‘小白脸’的言论,严重伤害了我闺蜜的感情和名誉!”
“好!明天就去!我订最好的餐厅给她赔罪!”他答应得毫不犹豫。
“第三,”我看着他,终于忍不住笑了笑,“你那辆兰博基尼和健身房的新爱好,打算怎么处理?”
顾景深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爆红,他尴尬地别开视线,摸了摸鼻子:“车……明天就让助理开回店里置换掉。健身房……我会继续去,但……保证不故意碍你的眼。”
“嗯,”我满意地点点头,“腹肌练得还行,继续保持。”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底猛地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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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解除后,日子仿佛回到了正轨,又仿佛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顾景深果然雷厉风行地处理了那辆扎眼的超跑,换回了一辆更低调但依旧奢华的宾利飞驰。
他也郑重其事地请乔娜吃了一顿赔罪大餐,虽然席间两个女人笑得前仰后合(主要是笑他),让他尴尬得差点钻到桌子底下,但总算化解了恩怨。
最大的变化是,他不再把“夫妻义务”挂在嘴边,也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顾总。
他会开始主动给我发消息,内容从“几点回”变成了“今晚想吃什么?张阿姨放假,我试做”(虽然结果通常是叫外卖)。
他会在我和乔娜为工作室加班时,默默让助理送来宵夜和热饮。
他甚至会偶尔提出一些笨拙的约会邀请,比如去看一场据说很难约的科技展,或者去听一场交响乐。
我们的关系,像是褪去了一层冰冷的外壳,开始尝试着一点点靠近,一点点升温。
3
三个月后,“棠娜设计工作室”正式开业。 剪彩仪式上,我和乔娜忙得脚不沾地。
顾景深和周铭等一群商业伙伴也来捧场,送了花篮。
仪式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 乔娜用胳膊肘捅了捅我,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顾景深还没走,正站在我们工作室的logo墙前,安静地看着。
我走过去:“觉得怎么样?顾总给点专业意见?” 他转过身,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很好,很有创意。”
他顿了顿,看向正在指挥工人调整装饰的乔娜,又看了看我,语气自然地问道:“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你们开业。叫上乔娜一起。”
我有些意外,随即笑了:“好啊,不过她男朋友等下要来接她,估计没空当我们的电灯泡了。”
顾景深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眼神明亮:“那正好。”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温暖的金光。
他向我伸出手,动作还有些许生涩,但目光坚定而温柔。
“回家?”
我看着他的手,轻轻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嗯,回家。”
尾声
后来某次商业酒会,周铭又凑到顾景深身边,神秘兮兮地说:“顾哥,我又发现一个大师,看相特别准,要不要……”
话没说完,就被顾景深冷冷打断:“不了。”
周铭讪讪:“还在为上次无尘先生那事儿生气呢?其实大师算得也挺准,嫂子那段时间确实是红鸾星动桃花旺嘛,只不过这桃花是朵……姐妹花?”
顾景深的脸瞬间黑了一半,警告地瞪了周铭一眼。
周铭立马闭嘴溜走。
我站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
顾景深无奈地看向我,伸手揽住我的腰,低声在我耳边说:“不准笑。”
“就笑,”
我挑眉,“谁让某个傻子连男女都分不清。”
他耳根微红,却将我搂得更紧,语气带着一丝认命和宠溺:“嗯,我傻。” “不过,”
他补充道,目光深邃地看着我,“那朵正桃花,总算还是被我攥在手心里了。”
至于那位无尘先生,到底算得准不准? 谁知道呢。 或许,他歪打正着地,用一种极其荒谬的方式,反而促成了一些好的开始。
来源:青草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