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爷爷搬来那张旧藤椅,慢慢坐下,双手端着一只搪瓷茶缸,茶叶浮浮沉沉。他头发已经花白,额头上的纹路在光线下清晰可见。父亲则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眼镜片反射着蓝白的光。我懒散地窝在一旁,手机握在手里,还时不时瞟一眼屏幕。
阅兵那天,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斑驳地落在客厅的地板上。
电视机早早开着,屏幕里正播放阅兵的准备画面。
爷爷搬来那张旧藤椅,慢慢坐下,双手端着一只搪瓷茶缸,茶叶浮浮沉沉。他头发已经花白,额头上的纹路在光线下清晰可见。父亲则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眼镜片反射着蓝白的光。我懒散地窝在一旁,手机握在手里,还时不时瞟一眼屏幕。
当军乐声响起,整齐的步伐从电视里铺展开来,整个客厅都被那股庄重的节奏填满。
“你们看,那些老同志。”爷爷忽然出声。
镜头切到观礼台,一排排银发的身影映入眼帘。有人点头致意,有人轻轻鼓掌。他们没有夸张的表情,也没有刻意的姿态。
我转头去看爷爷。他的眼神专注,嘴角却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里,有平静,也有感慨。
“他们能在那里,就是一种见证。”父亲轻轻叹息。
他的声音平淡,却像石子掉进心湖。我看着屏幕,忽然明白,为什么每次阅兵都会有这样的镜头。整齐划一的年轻队伍,象征着未来;而观礼台上的老同志们,则像是过去的影子。一个是来路,一个是去向。仪式需要两者同时出现,才完整。
就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客厅也成了一处小小的观礼台。爷爷、父亲、我,三代人并肩而坐。不同的年纪,不同的经历,却在同一个画面里。
窗外的生活照常进行。楼下早点摊的油条香气飘上来,夹杂着豆浆的甜香;邻居家孩子在楼道里追逐打闹,发出一阵阵笑声;电动车呼啸着经过,带起一股风。生活和仪式并行着,一点也不冲突。恰恰是这种对照,让人心里多了一份安稳,原来盛典并不是生活的替代品,而是生活的注脚。
音乐渐渐高昂,队伍一步步走过天安门。镜头切到天空,战机呼啸而过,留下白色航迹。爷爷盯着屏幕,手指随着节奏轻轻敲击茶缸。
“年轻真好啊。”他忽然低声说。
父亲点点头,却没有多言。他这一代人,经历的更多是建设和改革的年代。对于他们来说,宏大的叙事既熟悉,又保持着某种距离。他们懂得珍惜,却不再渴望冲锋。
我沉默着,没有插话。我的世界,更多是地铁、外卖、写字楼里的日常。可看着屏幕,我心里却隐隐明白,这些宏大的场景并不是和我无关的“背景”,而是我安稳生活的前提。
仪式结束,客厅里安静了几秒钟。父亲起身去厨房煮面,锅里的水很快咕嘟咕嘟响起来。爷爷靠在藤椅上,眯着眼,像是打盹。我低头刷手机,群里已经有人发来各种截图和评论。
可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在沉淀。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告别,也像是接受了一份安静的嘱托。
我想起一句话:真正重要的不是场面有多盛大,而是它能不能让你在平凡的日子里,学会抬头看一眼,然后继续低头走路。
夜里,我独自站在阳台上,风轻轻吹过。小区的路灯亮着,远处的城市依旧喧嚣。可我忽然觉得,那天的风格外不同。
爷爷的沉默、父亲的叹息、电视里的画面,交织成一条隐形的线,绕过我心头。它没有告诉我“该怎么做”,也没有给出什么答案。可它让我记得:每一代人都在某个时刻,把责任交给下一代。
多年以后,也许我的孩子也会坐在我身边,看另一场盛典。而我,会像今天的父亲一样,说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他们能坐在那里,就是一种见证。”
那时,孩子或许也会恍然大悟:过去和未来,其实就在这样的瞬间里交汇。
那天的风很轻,旗面舒展,乐声高昂。电视里的盛典结束后,生活继续流淌。公交车依旧停靠,医院的灯还亮着,校园的新生提着行李,脚步匆匆。
盛典的余温,慢慢沉进了这些寻常日子。它不会时时提醒你,但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让你多一份笃定。
我默默对自己说:记得来处,走好脚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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