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喂，是顾城先生吗？我怀疑你是我爸爸。”电话那头，一道清脆的童声，让顾城握着钢笔的手指猛然收紧，价值百万的合同被划出一道刺眼的墨痕。

“喂，是顾城先生吗？我怀疑你是我爸爸。”电话那头，一道清脆的童声，让顾城握着钢笔的手指猛然收紧，价值百万的合同被划出一道刺眼的墨痕。

五年了。他找了苏静整整五年，从她消失那天起，世界就成了灰色。他动用了一切力量，却连她的一丝踪迹都找不到。

如今，一个电话，一个自称是他儿子的孩子，像一颗炸雷，在他死寂的心湖里掀起滔天巨浪。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顾城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叫苏念，我妈妈叫苏静。”

苏静。

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顾城的心脏。疼，密密麻麻的疼。

他立刻让助理去查这个号码的来源。不到半小时，资料就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地址，A市，一座他从未想过她会去的南方小城。照片上，苏静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眉眼间和他有七分相似。她瘦了，但眼神里多了他从未见过的坚韧。

顾城推掉了下午所有的会议，定了最早一班飞往A市的机票。

飞机落地的瞬间，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属于她的气息。按照地址，他找到了一处安静的住宅区。他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像个偷窥者，在楼下那辆迈巴赫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傍晚，一辆普通的白色小车驶入小区。苏静从车上下来，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手里提着公文包。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另一侧车门蹦下来，背着小书包，正是照片里的苏念。

“妈妈，今天老师夸我搭的积木是全班最棒的！”

“我们念念真厉害。”苏静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那笑容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却也刺痛了顾城的眼。这五年，这样的笑容，他从未拥有过。

他终于推开车门，一步一步，走向那对母子。

苏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回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看着那个本应只存在于噩梦中的男人，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苏静。”顾城开口，嗓音干涩。

苏念好奇地看着这个高大的陌生男人，又看看自家妈妈惨白的脸，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妈妈，你认识他吗？”

苏静没有回答，她把苏念拉到身后，眼神冰冷如刀：“顾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这疏离的称呼，让顾城的心又是一沉。他蹲下身，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目光却无法从苏念脸上移开：“你就是念念？”

苏念躲在苏静身后，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顾城，你到底想干什么？”苏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五年前我们就两清了，你现在来这里，是想毁了我现在的生活吗？”

“两清？”顾城自嘲地笑了，“苏静，你偷走了我的儿子，现在跟我说两清？”

“你的儿子？”苏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顾总，你忘了吗？当初是你亲口说的，这个孩子你没打算要。是我，是我一个人把他生下来，养大他。他姓苏，叫苏念，跟你顾城没有半点关系！”

当年的话语像一根根钢针，扎得顾城体无完肤。他记得，那天他和母亲大吵一架，母亲逼他和林薇订婚，他心烦意乱。苏静当时拿着孕检单，小心翼翼地问他，我们的孩子……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脱口而出：“这个孩子，我没打算要。”

他不是不要这个孩子，他是没打算在那种被逼迫的情况下，用孩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可他没来得及解释，苏静就跑了。第二天，他收到了他母亲给苏静的那张五百万的支票复印件，以及苏静留下的字条：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他疯了一样找她，却再也找不到。

“念念，我们回家。”苏静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拉着儿子就要上楼。

“苏静！”顾城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那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放手！”苏静用力挣扎。

“我不放！”顾城固执地看着她，“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找你。当年的事，是我的错，我跟你解释，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不想听！”苏静眼眶泛红，“你的解释，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顾城，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两人僵持不下，苏念却突然开了口：“你就是我爸爸吗？”

小家伙的声音不大，却让两个成年人同时愣住了。

顾城看着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心软得一塌糊涂：“是，我是爸爸。”

苏念从苏静身后走出来，仰着小脸看着他：“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们？你知不知道，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就我没有。他们都笑话我。”

童言无忌，却最是伤人。顾城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苏静一把抱起儿子，冷冷地对顾城说：“他没有爸爸。在我心里，他爸爸早就死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楼道。

顾城站在原地，看着那扇冰冷的铁门缓缓关上，将他隔绝在外。夜风吹来，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第二天，苏静工作的建筑设计所里，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我们这个小破所，被国内最大的地产集团，顾氏集团收购了！”

“真的假的？顾氏啊！那可是行业顶流！”

“总裁特助亲自来的，点名要见咱们苏静姐！”

苏静正在画图的手一顿，笔尖在图纸上留下一个碍眼的墨点。她就知道，顾城不会善罢甘甘休。

她走进会议室，顾城的特助王阳正襟危坐。见到她，立刻起身，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苏小姐，这是顾总让我转交给您的。从今天起，您将是顾氏集团A市分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并且拥有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苏静看都没看，直接将文件推了回去：“告诉顾城，我不会要的。如果他想用这种方式逼我，那他想错了。”

王阳面露难色：“苏小姐，顾总说，他不是在逼您，这是他欠您的。”

“我不需要。”苏静转身就走。

回到办公室，她递交了辞职信。她不能让顾城毁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生活。

然而，她刚走出公司大门，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停在路边。顾城靠在车上，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粉色兔子玩偶。

这副场景，与他一身昂贵的手工西装格格不入，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苏静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苏静！”顾城几步追上来，将玩偶塞进她怀里，“这是给念念的。我不知道小孩子喜欢什么，问了助理，他说男孩子也喜欢毛绒玩具。”

苏静抱着那只比她上半身还大的兔子，只觉得荒唐又可笑：“顾总，你到底想怎么样？收购我的公司，给我股份，现在又来送玩偶。你以为用钱就能弥补一切吗？”

“我不是……”顾城急于解释，“我只是想为你们做点什么。我查过了，你这几年的项目都做得很好，但因为平台限制，很多好的设计都无法实现。顾氏可以给你最好的平台。”

“我不需要。”苏静把兔子扔回他怀里，“我的设计，我自己会想办法实现。顾城，收起你那套霸道总裁的戏码，我不是五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决绝地离开。

顾城抱着那只粉色的兔子，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大男孩。他错了，错得离谱。他以为他能用物质补偿她，却忘了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

他没有放弃。

苏静找不到工作。A市所有知名的设计所，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她。她知道，这背后又是顾城在搞鬼。他想断了她所有的退路，逼她回到他身边。

苏静的倔脾气上来了。她干脆自己开了一间工作室。开业那天，没有宾客，没有花篮，冷冷清清。

然而，第二天，一笔大订单从天而降。客户是A市新晋的富豪，指名要她设计私人别墅。设计费高得惊人。

苏静拿着合同，冷笑了一声。她打电话给那个富豪，开门见山：“是顾城让你来的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个谄媚的声音：“苏小姐果然冰雪聪明。顾总吩咐了，一切都听您的。”

“告诉顾城，他的钱，我嫌脏。”苏静直接挂了电话。

晚上，顾城出现在了她的工作室门口。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

“为什么不接？”他问。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这不是施舍！”顾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苏静，你就这么恨我吗？恨到连一个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

“补偿？”苏静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顾城，我儿子每次问我爸爸在哪里的时候，你怎么补偿？我怀孕孕吐，一个人吐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你怎么补偿？我半夜发高烧，只能自己抱着念念去医院挂急诊的时候，你又怎么补偿？这些，你用钱买得来吗？”

一字一句，都像尖锐的冰锥，狠狠刺进顾城的心脏。他无言以对。这些年，她一个人到底吃了多少苦。

“对不起。”千言万语，只汇成这三个字。

“你的对不起，太晚了。”苏一静转身，关上了工作室的门。

顾城在门外站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苏静打开门，看到他依旧站在那里，西装皱巴巴的，头发也有些凌乱，胡茬都冒了出来，狼狈不堪。

她心里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还是被触动了一下。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心软。

她没有理他，径直走向停车场。

她没走几步，就听到了幼儿园老师打来的电话。

“是苏念妈妈吗？苏念在学校跟小朋友打架，你快来一趟吧！”

苏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挂了电话，立刻往幼儿园赶。顾城也听到了电话内容，二话不说，拉着她上了自己的车，一脚油门踩到底。

幼儿园办公室里，苏念脸上挂了彩，嘴角青了一块，但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一脸不服气。对面站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正在哇哇大哭。

“怎么回事？”苏静急忙蹲下身检查儿子的伤。

“他骂我是野孩子，说我没有爸爸！”苏念梗着脖子，眼圈红红的。

苏静的心狠狠一揪。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走了进来，一把抱住那个小胖子：“哎哟我的宝贝，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小胖子指着苏念，告状道：“妈妈，是他打我！”

那女人立刻柳眉倒竖，指着苏静的鼻子就骂：“你这当妈的怎么教孩子的？这么小就学会打人了！没爹教的就是不一样！”

“你说什么！”苏静气得浑身发抖。

“我说他没……”

女人嚣张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冰冷的声音就打断了她：“谁说他没有爸爸？”

顾城走了进来，强大的气场瞬间让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都降了几度。他走到苏念身边，将他一把抱起，动作轻柔地擦了擦他嘴角的伤口。

“爸爸……”苏念看着他，小声地叫了一句。

这一声“爸爸”，让顾城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强忍着激动，看向那个胖女人，眼神冷得像冰：“我的儿子，也是你能骂的？道歉。”

胖女人被他的气势吓到了，但看他护着苏念，又有些不服气：“他先打我儿子的！”

“他为什么打你儿子？”顾城冷冷地问那个小胖子。

小胖子被他一看，吓得直哆嗦：“我……我说他是野孩子……”

“听到了？”顾城看向胖女人，“是你儿子挑衅在先。现在，立刻，给我儿子道歉。否则，明天我就让你老公的公司从A市消失。”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胖女人脸色煞白，她老公的公司虽然不大，但也是她全部的依靠。她不傻，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她不情不愿地对苏念说了声：“对不起。”

“要大声一点。”苏念在顾城怀里，小声地说。

“对不起！”胖女人几乎是吼出来的。

顾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抱着苏念，牵起苏静的手，在全办公室老师惊愕的目光中，大步走了出去。

坐进车里，苏静依旧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这是五年来，第一次有人这样毫无保留地护着她和儿子。

“谢谢。”她低声说。

顾城发动车子，说：“我是念念的父亲，保护你们，是我的责任。”

苏念在后座，看着前面两个人的背影，黑溜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这次打架事件，成了父子关系破冰的契机。

顾城开始笨拙地学习如何做一个父亲。他会推掉上亿的合同，只为了陪苏念去一次游乐园。他会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陪苏念在沙坑里玩泥巴。他还会亲自下厨，做出一桌子黑暗料理，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苏念，问：“好吃吗？”

苏念每次都很给面子地吃上一大口，然后说：“爸爸做的，全世界最好吃！”

每当这时，顾城都会笑得像个傻子。

苏静看着这一切，冰封的心，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她发现，顾城变了。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只会用命令和金钱解决问题的男人。他变得有耐心，甚至有些……卑微。

他会在她工作室楼下，一等就是一整晚，只为早上能给她送一份热腾腾的早餐。他会在下雨天，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和孩子遮雨，自己淋得浑身湿透。他会记住她所有的喜好，不吃香菜，喜欢喝温水，对百合花过敏。

这些细节，是五年前的他，从未在意过的。

一天晚上，苏静加班到很晚。回到家，发现客厅的灯亮着。顾城和苏念头靠着头，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里还放着动画片。茶几上，放着一碗已经冷掉的汤，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是顾城龙飞凤舞的字迹：给你炖了汤，记得喝。

苏静走过去，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她看着顾城熟睡的侧脸，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她伸出手，想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指尖却在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又猛地收了回来。

她不能忘。不能忘了当年的痛。

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林薇回来了。

林薇是顾城青梅竹马的玩伴，也是顾城母亲心中最完美的儿媳人选。当年，苏静就是因为看到顾城和林薇在酒店门口拥抱的照片，才彻底心死离开。

林薇直接找到了苏静的工作室。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名牌，高傲得像一只孔雀。

“苏小姐，好久不见。”林薇开门见山，“我这次回来，是准备和阿城订婚的。我知道你给他生了个孩子，这是顾家给你的补偿，一个亿，够你和你的孩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她将一张支票推到苏静面前。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配方。苏静看着那张支票，笑了。

“林小姐，五年前，顾夫人也给了我一张支票，五百万。”苏静淡淡地说，“五年后，涨价了，变成了一个亿。看来，我儿子还挺值钱的。”

林薇的脸色有些难看：“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苏静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第一，我和顾城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第二，别说一个亿，就是一百个亿，想买我儿子，你也买不起。第三……”

苏静顿了顿，拿起桌上的咖啡，直接泼在了林薇那张漂亮的脸上。

“滚。”

林薇尖叫着跳了起来。她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苏静，你给我等着！”她撂下狠话，狼狈地跑了出去。

林薇直接跑去顾氏集团哭诉。顾城正在开会，听到林薇来了，眉头紧锁。

他走进办公室，就看到林薇哭得梨花带雨。

“阿城，你看苏静她……她怎么能这样对我！”

顾城看了一眼她脸上的咖啡渍，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你去找她了？”

“我……”林薇语塞。

“我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她。”顾城的声音冷了下来，“林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但如果你敢伤害苏静和念念，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妹妹？”林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顾城，你忘了当年是谁陪你度过最难熬的时光吗？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会照顾我一辈子吗？”

“我说的照顾，是兄妹之间的照顾。”顾城打断她，“我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苏静一个。当年的事，是我处理得不好，让她受了委屈。现在，我只想弥补她。”

“弥补？”林薇冷笑，“你拿什么弥补？她根本不爱你！她只是看上了你的钱！”

“住口！”顾城厉声喝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如果她爱钱，五年前就不会离开。如果她爱钱，现在就不会拒绝我的一切。”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王阳的电话：“王特助，立刻发布公告，顾氏集团终止与林氏集团的一切合作。另外，把林薇小姐请出去，以后不许她再踏进顾氏半步。”

林薇彻底呆住了。她没想到顾城会做得这么绝。

顾城没有再看她一眼，拿起外套就往外走。他现在只想立刻见到苏静，告诉她，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他开车来到苏静的工作室，却发现大门紧锁。打电话给她，也没人接。

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他疯了一样开车去她家，家里没人。去幼儿园，老师说苏念下午就被接走了。

苏静带着苏念，又一次消失了。

顾城的世界，再一次崩塌了。他把自己关在苏静的公寓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他看着屋子里属于她和孩子的点点滴滴，心如刀绞。

他以为他已经离她很近了，近到只差一步就能重新拥抱她。可现实却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第四天，王阳找到了他。

“顾总，找到苏小姐了。”王阳递上一个平板电脑，“她……她带着小少爷去了C市，参加一个国际建筑设计大赛。”

屏幕上，是大赛的直播画面。苏静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站在台上，自信从容地阐述着自己的设计理念。她的作品，是一个以“家”为主题的建筑群，温暖而富有生命力。

在阐述的最后，她说：“我的设计灵感，来源于我的儿子。他让我明白，家不是一栋冰冷的建筑，而是有爱，有温暖，有守护的地方。我想为他，也为所有渴望家的人，建造一个真正的港湾。”

她的眼角，有晶莹的泪光闪过。

顾城看着屏幕里的她，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明白了。她不是逃避，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实现她的梦想，去证明她的价值。

他立刻订了飞往C市的机票。

颁奖典礼的后台，苏静刚走下台，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拥住。

是顾城。

“放开我。”苏静挣扎。

“不放。”顾城抱得更紧，声音嘶哑，“这辈子都不会再放手了。”

“苏静，对不起。”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皮肤上，“当年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妈找过你，林薇也找过你。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让我用下半辈子，来补偿你和念念。让我来守护你们，为你们建造一个真正的家。”

苏静的身子僵住了。这些话，她等了太久太久。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问。

“我想知道你在哪里，全世界都会帮你告诉我。”顾城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她，“苏静，你的比赛我看了。你的设计，很美。”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苏静疑惑地接过。

“还记得你五年前丢失的那个设计稿吗？关于‘星空’主题儿童乐园的那个。”顾城说，“我找人修复了数据，并且已经买下了城西那块地。我希望，你能亲手把它建成。”

苏静浑身一震。那个设计稿，是她大学时期的心血，也是她最珍视的梦想。当年因为电脑损坏，数据全部丢失，她为此难过了很久。没想到，他还记得。

“顾城，你……”

“我爱你。”顾城打断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坚定，“以前是我混蛋，不懂得珍惜。从今以后，你的梦想，我来守护。你和念念，我来守护。”

后台的门被推开，苏念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

“妈妈，你拿到第一名了吗？”他扑进苏静怀里。

“拿到了。”苏静笑着摸摸他的头。

苏念又看向顾城，对他眨了眨眼睛：“爸爸，我的计划成功了吗？”

顾城也对他眨了眨眼，父子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苏静愣住了：“什么计划？”

苏念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得意地晃了晃：“妈妈，是我告诉爸爸你在这里的哦。我还把林薇阿姨来找你的视频发给了爸爸。我跟爸爸说，如果他再不来，你就真的不要我们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小人精在背后捣鬼。

苏t静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顾城再次牵起她的手，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璀璨的钻戒。

“苏静，嫁给我。”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围了过来，纷纷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苏静看着他眼中的期待和忐忑，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五年来的委屈、心酸、怨恨，在这一刻，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她缓缓伸出手。

顾城激动地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然后起身，将她和儿子紧紧拥入怀中。

一年后，A市城西，一座梦幻般的“星空”儿童乐园正式开业。乐园的设计师，正是苏静。

开业典礼上，苏静作为设计师上台发言。她看着台下，第一排坐着她的丈夫顾城和儿子苏念。顾城正满眼温柔地看着她，苏念则用力地挥舞着手里的小旗子。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苏静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笑容。她知道，这一次，她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让她停泊的，温暖的港湾。那个曾经让她遍体鳞伤的男人，最终用爱和守护，治愈了她所有的伤口，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

来源：山岗上放歌的牧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