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政局为何无解?明末四奇案“妖书案”的来龙去脉与可能的真相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9-10 10:25 3

摘要:这场争斗可谓是“国本之争”,因为古时候把太子看作国家的根本。万历皇帝的皇后王氏一直没生下儿子,可一个地位不高的嫔妃王氏却意外得宠,生下了皇长子朱常洛。

16世纪末的明朝万历年间,皇宫内外都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氛围,大家正为了皇太子的继承问题暗中较劲。

这场争斗可谓是“国本之争”,因为古时候把太子看作国家的根本。万历皇帝的皇后王氏一直没生下儿子,可一个地位不高的嫔妃王氏却意外得宠,生下了皇长子朱常洛。

按照祖宗规矩,长子就该立为太子。可万历皇帝偏偏对宠妃郑氏生的皇三子朱常洵(封福王)爱得不行,总想着废长立幼。这念头一出,满朝文武炸了锅,大臣们纷纷上书劝皇帝遵从礼法,立嫡长子当储君。

就连万历的母亲李太后也站在大臣那边。李太后曾经当面问万历啥时候立太子,万历不耐烦地说朱常洛“不过是宫女生的”。

这话可戳了马蜂窝,李太后自己也是宫女出身,她气得厉声呵斥:“母以子贵,哪有高低之分?你自己不也是宫女生的!”万历被堵得说不出话,慌忙跪下求母亲消气。

在太后和大臣们的逼迫下,万历皇帝左右为难,好长一段时间都对那些立储的奏章干脆搁着不理,打算先拖着看。

可就这样,长子和三子之间的拉锯战足足僵持了二十多年,朝廷里风波不断,渐渐分成两派:

一派是讲究礼法的大臣(后来有些成了东林党),死活反对破例立幼;

另一派则是依附郑贵妃的勋贵、太监和少数官员,暗地里帮着福王朱常洵摇旗呐喊。朝堂上你弹劾我,我反击你,闹得乌烟瘴气。

据史料记载,因此而被贬官、罢职、入狱的官员多达几百人,大家都提心吊胆,朝廷动荡得像随时要翻船。

直到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快四十岁的万历在内外交困下,才勉强册立朱常洛为太子,总算表面上结束了这个旷日持久的纷争。

但因皇帝的态度十分暧昧,太子之位还是摇摇晃晃,整个朝廷的紧张空气并没有真正的散去。

第一本“妖书”现身

就在立储争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本小书意外点燃了导火索。万历十八年(1590年),刑部侍郎吕坤写了一本《闺范》,里面收集了古今贤德妇女的故事,目的是劝妇女修身养性。

这书在民间挺受欢迎,连皇帝也注意到了。万历觉得书里讲妇德不错,就赏给了宠妃郑氏看。

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却在后宫搅起波澜。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郑贵妃看得爱不释手,竟然让人把书扩充改版。

她不仅加了汉明德皇后等十二位古代女性的故事,还大胆把自己列在最后一位模范嫔妃里,自己写序抬高身价,让她伯父郑承恩和哥哥郑国泰印刻出版,书名改成《闺范图说》。

更过分的是,她还擅自在新增的烈女画像旁批注“吕氏赞曰”,好像吕坤对她加的内容赞不绝口。

这么一改,原作者吕坤可就倒霉了,敢怒不敢言。经过郑氏的包装,这书靠着宫里势力到处流传,甚至比吕坤的原版还火。

这件事不只是郑贵妃的僭越,更像是一种政治宣传:她试图通过文化手段为自己和儿子“正名”,但这也暴露了她的野心,或许正是这种高调行为,招致了反对者的反击,引出了第一本妖书。

吕坤和郑贵妃一党从此结下梁子。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吕坤上了一本《天下安危疏》,劝皇帝节俭花钱、减轻百姓负担,好安定天下。

这本来是好意,可吏科给事中戴士衡平时和吕坤不对付,就借机弹劾,说吕坤“心机太深”,先编《闺范图说》巴结宫里,后上《安危疏》邀买人心,是在结交郑贵妃,为她儿子拉票。

吕坤喊冤,赶紧上《辩忧危议疏》辩解,说自己编书只是宣扬女德,和郑氏后来改的书没关系。

因为此事牵扯到了郑贵妃,万历不想节外生枝,就把戴士衡的弹劾压下来了。可谁料,更大的麻烦正在暗中酝酿着。

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五月左右,京城忽然冒出一篇匿名檄文,署名“燕山朱东吉”,题目是《闺范图说跋》,又叫《忧危竑议》。这东西来历不明,仿佛从天而降,一夜时间便在大街小巷传开了。

这篇檄文用问答的形式,盘点了古今皇储废立的典故,暗指当下悬而未决的国本问题。

文章开头解释笔名:“朱东吉”暗示朱家东宫大吉(指朱常洛当太子),此文《忧危竑议》是基于吕坤的《忧危疏》的扩展。

可话锋一转,就开始指桑骂槐,直冲吕坤和郑贵妃去:说吕坤把东汉明德马皇后列在首位,马皇后本是贵人进中宫,这是在讨好郑贵妃,为她将来当皇后铺路;郑贵妃大印此书,是想借古例为儿子朱常洵争太子。还说吕坤上疏什么都谈,可就是避开立储,显然是别有用心。

这文字句句扎心,简直是在当街揭丑,京城民众对于这类宫廷秘闻也很感兴趣,顿时议论纷纷,大家争相传看。

吕坤见势不妙,觉得这官场未免太过凶险,干脆称病辞职回家自保。可这事已牵连到万历最宠的郑贵妃,他不得不出面“灭火”。

万历下令说,《闺范》是他亲自赏给郑氏的,暗示吕坤没问题。可舆论总得有个出口,于是就“杀鸡儆猴”。

郑贵妃他们怀疑是戴士衡或早年得罪过她的全椒知县樊玉衡干的,万历顺势把两人抓进诏狱,经过一番严刑后定罪“结党造书,干扰宫禁”,发配岭南雷州、廉州。第一次妖书案就这样收尾了。

案虽收尾,可疑云未散:妖书作者“朱东吉”到底是谁?是栽赃陷害,还是揭露黑幕?当时没人敢细究。但让我们从案件细节看,笔者认为作者很可能出自支持朱常洛的东林党前身一派,他们用匿名方式借古讽今,试图唤醒舆论压力,迫使万历立储。

在中国长久的历史中,类似的匿名攻击在朝廷党争中屡见不鲜。对于大臣们,这案子像个警钟——国本之争下,一句话说错,就可能成炮灰。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几年后,一场更惊心动魄的续集即将上演。

夜投秘册:宫禁疑云再起

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冬天的一个凌晨,这时朱常洛立太子刚两年,位置还不稳固,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十一月天刚亮,皇宫朝房的值守人员发现墙上贴了张匿名揭帖

同时,内阁大学士朱赓和几个勋戚大臣家门口也冒出了同样的信件。题目是《续忧危竑议》,明显是六年前那篇妖书的续作。

朱赓一看“忧危竑议”四个字,一下子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脸色煞白。这信只有几百字,内容形式为问答对话,语气诡异尖锐。

信件落款为“郑福成”,暗示郑地的福王成功当太子!开头一人说“天下太平”,另一人反驳“表面太平,太子是沈一贯逼立的,很快改福王”。问为什么?答“看朱赓和沈一贯”。

短短几句,便把深宫的局势说得云谲波诡,还点名内阁首辅沈一贯和次辅朱赓!甚至说朱赓入阁是因为“赓”音同“更”,暗指变更太子。

文章渲染郑贵妃勾结大臣,图谋废立,沈一贯是帮凶。现在来看,这落款的寓意未免太过露骨,或许作者有意制造混乱,让各方互相猜忌,从而暴露宫廷的裂痕——是典型的“借刀杀人”策略。

这信就像一颗炸弹,朱赓吓得魂飞魄散,赶忙上奏皇帝,说自己不知情,愿辞职证明清白。东厂太监陈矩也火速呈给万历,万历看后大发雷霆:这妖言离间帝心,影射辅臣谋反!

他下旨让东厂、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速捕真凶。一面安抚朱赓,一面召太子朱常洛入宫安慰。京城如临大敌,各路人马连夜搜查。

东厂锦衣卫倾巢出动,京城搜捕抄家,人心惶惶。因为妖书牵扯权贵和立储,大家为自保开始互相揭发,朝廷瞬间变成了以派系为分的战场。

先是锦衣卫内讧:王之桢诬告周嘉庆是黑手,周被抓进自家大狱,饱尝酷刑后革职。皇帝不满意,继续催。

内阁中,沈一贯见妖书点自己和朱赓,却漏了沈鲤,便怀疑此事是沈鲤借刀杀人。

他先发制人,要搜沈鲤家。沈鲤慌了,向太子求援,上疏辩白。太子朱常洛是沈鲤旧师徒,便托陈矩保他。

因为有万历的干预,沈一贯暂且收手。但他又将矛头指向了沈鲤的门生郭正域,抓捕了郭正域和名医沈令誉、高僧紫柏等人,严刑逼供。

其中高僧紫柏在狱中被活活打死,可郭咬牙不招。太子再保,郭沈鲤脱险。

这段内阁倾轧的操作属实有些蹊跷,因为沈一贯的反应十分敏感,搜家与抓捕上刑等操作都未免有些太快太狠,或许是他自己心虚,又或是妖书确实出自沈鲤一派,以“漏名”作为烟雾弹。

史料显示,明末党争往往用这种匿名文攻击对手,这案子很可能就是东林党与浙党的早期碰撞。

案子拖了二十多天,毫无进展。皇帝震怒,朝臣纷纷闭门不出。舆论猜测黑手可能是郑贵妃党、沈一贯朱赓、太子阵营或沈鲤。各有动机,但谁也不敢碰。办案人只好开始寻找替罪羊。

案发三周后,一封匿名的举报指向书生皦生光。他虽是监生(朝廷设立的最高教育机构“国子监”的学生),但也是个无赖,常敲诈,曾得罪过郑国泰。锦衣卫便将其抓捕审讯。

审讯过程十分曲折:皦生光先是招供其写妖书是为了报仇,后翻供,只认写妖诗不认妖书。万历要求再审。沈一贯授意诱供,想让皦生光反咬沈鲤,可皦生光死也不认。

多次会审中止重开,官员们焦头烂额。陈矩虽明知皦生光并非真凶,但为结案,劝皦生光认罪保全大家。还搬出其家人要挟,皦见家人遭罪,终于认了:“我做的,拿我结案吧。”

万历三十二年(1604 年),万历判皦生光大逆,同年四月被凌迟处死。牵连者皆得以脱身。朝廷说此案已破,可民间不信:皦生光哪有这文才胆量?他是顶罪的。该案真相成谜,后世考证也难解。

那么根据目前可考证的资料,能否推断出一个可能的真相呢?

我们不妨来梳理一下,从传播与涉案人员的脉络看,可确定的事实包括:

《忧危竑议》曾由郑贵妃的郑承恩“刊布”(注意是“刊布”,并非坐实为作者);

《续忧危竑议》并非公开刊刻,而是秘密散发的小册子;东厂提督陈矩访得其本,以“国本攸关”为由呈进内廷,遂引发朝野震动。

最终结局是以皦生光的极刑告案,而非“悬而未决”。

以上所述,分见《酌中志》卷一、《万历野获编》及《明史》。

《续忧危竑议》文本今可通读到的片段,清楚呈现其政治指向——它说“皇上迫于沈相公之请,不得已立之,而从官不备,正所以寓他日改易之意也”)。

意思就是说皇帝是被沈相公(沈一贯)再三劝迫,才勉强把朱常洛立成太子的;但故意不给东宫把随从官员(僚属班子)配齐,其实就是留后手,暗示将来还有机会把太子换掉。”

这既与《续忧危竑议》流传本“开头五字”的情况相合(五字即「或有问于郑」,“郑”接着就引出“郑福成曰”。“郑福成”本身是字谜式化名(影射“郑之福王当成”),等于把回答者设定成“郑系代言人”。开头五字一出,读者就被带进“向郑系请教、由郑系发声”的叙事框架里——这是以放风/动员为目的的写作策略。)“

也与署名项应祥撰、乔应甲书”的见闻相互印证(《续忧危竑议》的部分民间流传版本篇末署“项应祥撰、乔应甲书”,项应祥与乔应甲都是万历朝官,此类落款是常见抄刻工序(大概意思为“项起草、乔定稿”),但留有该署名的版本不是官刻出版,也不能据此认定真实作者;挂名朝官,可能是为了起到背书与动员的效果——让读者觉得这不是街谈小纸条,而是有人负责的意见书。)。

由此,可以提出两点判断:

1:郑氏阵营至少参与并放大了前一波“忧危竑议”的刊布与传播(“郑承恩刊布”是明文所载),而后一波“续竑议”的核心诉求是“改立福王”,其词旨与郑系利益高度一致。

2:现存材料不足以直接证明郑贵妃或其兄郑国泰“亲自策划、指示撰写”全部文本;更像是“内廷郑系与外廷依附者的合力——有人撰文、郑系有人刊布/放大——再被朝臣党争进一步利用”的过程。

借由前述两点,妖书案的来龙去脉已可大致勾勒,其背后真相也隐约可见:1598年的“前竑议”被郑承恩“刊布”、1603年的“续竑议”公然鼓噪“改立福王”,两者在目标受益方上高度指向郑系;案件侦办过程中又叠加了沈一贯等人的派系斗争操作,最终以皦生光伏法“了案”。

因缺乏能一锤定音的“幕后指令”史料,最稳妥的结论是——郑氏集团至少深度介入了舆论发动与扩散,并借此冲击储位格局;但“亲自策划撰写”的定论尚不可下。

更进一步推断,此案显示了万历朝内廷外廷的权力纠葛:郑系利用匿名文本作为“软刀子”试探朝野反应,意在瓦解朱常洛的太子合法性,却反遭东林党人借机反噬,最终加速福王一系的边缘化;

同时也折射出了明末党争的运作模式,即舆论战与司法操弄的结合,往往以替罪羊收场,而非彻底清算根源。

于是,妖书的意图、流传的方式和最后的结案,都得到了合理说明,但结论也只能停在史料能够照见的边缘处,再往前便已无凭可据。

参考文献:

[1]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 明神宗实录[M]. 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影印, 1962–1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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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清)张廷玉等. 明史[M]. 北京:中华书局, 1974.

[4] (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M]. 北京:中华书局, 2011.

[5] (清)谈迁.国榷[M]. 北京:中华书局, 2011.

[6] (明)吕坤. 天下安危疏[A](清)彭元瑞辑. 御选明臣奏议[C]. 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 2000.

[7]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 明代厂卫档案史料汇编[M]. 北京:中国档案出版社, 1981.

来源:Vera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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