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别开玩笑了，没爱过能处七年？你该不会还惦记着白嫣然吧？宋末，人家都出国好几年了。”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和宋末在一起的第七年，我去公司找他，却听见他在和别人说话。
“和嫂子过了七年，应该挺幸福吧？”
宋末语气平淡：“我说我从来没爱过她，你信吗？”
“别开玩笑了，没爱过能处七年？你该不会还惦记着白嫣然吧？宋末，人家都出国好几年了。”
“别瞎说，我和白嫣然早就没关系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说不清的失落。
白嫣然，宋末的初恋。
这个名字我已经很多年没听过了。
朋友沉默了，我握着门把手的手，也慢慢松开。
手里提着的保温饭盒还温着，是我早上特意熬的鸡汤。
他说最近太累，身体有点吃不消。
此刻，饭盒的温度仿佛骤降，冷得刺骨。
我转身把饭盒放在他秘书桌上，然后平静地离开。七年，整整七年。
听见他说从没爱过我，说不难过是骗人的。
原来七年之痒是真的，可宋末，大概连痒都没痒过。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雷声轰鸣，让人心里发慌。
我蜷在沙发上刷电视，时间已过凌晨一点，宋末还没回来。
以前我会不停打电话催他，问他到底几点到家。
他总会不耐烦地反问：秦桑，你就没有别的事做吗？
过去的我总笑着回答：我的事就是等你啊。
现在想想，自己有点可悲。
也许宋末说得对，不知从哪天起，我的生活里就只剩下他了。
电视播着无聊的剧集，除了雷声和微弱的音响，整栋别墅安静得吓人。
快两点时，宋末终于回来了。
门一推开，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
看到我还在客厅，他愣了一下。
“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睡不着。”
他没再多话，换完鞋就回了房间。
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背对背，谁也没开口。
外面雷雨交加，我脑子里反复回放白天他那句话。
我从来没爱过她。
心口像被钝器反复撞击，我咬住嘴唇，眼泪止不住地流。
奇怪，白天都没哭，怎么他一回来，我就撑不住了。
宋末没睡着，他翻过身，从后面抱住我。
“明天是结婚纪念日，你想怎么过？”
他的身体很烫，呼吸拂过我的脖子，有点发痒。
我曾无比依赖他的拥抱，贪恋了七年，可现在，却有些排斥。
我吸了吸鼻子：“随便。”
“礼物我让秘书准备了，明天特别忙，抽不出时间陪你。”
说完，他松开我，转回去睡了。
我不意外，这些年每个纪念日都是我一个人过的。
这次也没指望他会改变。
整夜没合眼，天快亮时才迷糊睡去。
醒来时，宋末已经走了。
早餐刚端上桌，门铃响了。
是宋末的秘书苏亚，年轻，漂亮，身材很好。
见到我时，她露出一个标准却带着距离感的笑。
“秦太太，这是宋总给您准备的结婚纪念礼物。”
我伸手接过，是个爱马仕的包。
第一次拿到这个包时，我开心得像孩子。
但现在，我已经彻底平静了。
我接过那个包，淡淡地问：“这包是谁选的？”
“宋总亲自挑的，宋太太不满意吗？”
满意，怎么会不满意？
同款包包，他已经送了我三个，连颜色都完全一样。
不知从何时起，宋末对我的耐心早就消耗殆尽。
他只是在应付我。
而且今天根本不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纪念日是下个月。
可我已经倦了，懒得再计较这些细节。
我打算今天和宋末提离婚，毕竟七年婚姻，不想收场太难看。
做饭前我先给宋末打了电话，确认他今晚会回来吃饭。
忙了整整三个小时，我做了一桌他爱吃的菜。
糖醋鱼，酸辣排骨，小葱拌豆腐……
全是他以前说最喜欢的。
和宋末在一起前，我根本不会做饭，可他肠胃不好，吃外卖会不舒服，我就去学。
结婚后，他说会照顾我，让我安心做全职太太。
我信了，于是真的成了那个整天围着家庭转的妻子。
从前和宋末每一次约会，他总会迟到。
就像今天，我安静地坐在餐桌前，看着饭菜一盘盘变凉，心里却毫无波动。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毕竟要谈离婚，我还是希望当面说清楚。
第一次，没人接。
第二次，还是没接。
我不甘心，第三次拨了过去。
这次接了，传来宋末压低的声音。
“我有事，别等我吃饭了，明天再陪你。”
“我——”
话刚出口，背景里响起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宋末，我饿了，你想吃什么呀？”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
是白嫣然，她回来了。
心猛地一揪，我握紧手机，“宋末，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一个纪念日而已，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声音突然拔高，“我不是说了明天陪你？还不够吗？”
“白嫣然在你心里，永远比我重要。”
我冷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她，对吧？”
“宋末，牛排要几分熟？”
白嫣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宋末急匆匆地说：“我挂了，有事等我回去再说。”
“如果我说的是离婚呢？也要等到明天吗？”
“秦桑，你别闹了行不行？”
即使隔着电话，我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已到极限。
“嘴上说离婚说了多少次，哪次是真的？行了，秦桑，结婚七周年快乐。”
快乐？我一点都不快乐。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冷笑，宋末，你连当面告别的机会都不愿给。
我拿出离婚协议，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收拾好所有行李，我离开了宋末的别墅。
不想让父母担心，只能去朋友家住。
“你真的要跟宋末离婚？”
这是姜妙今天第八次问我，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我点头，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说：“我已经签了字。”
“秦桑，你肯定是发烧了。”
她伸手摸我的额头，“那可是宋末，是你喜欢了十五年的宋末啊。”
没错，我爱了宋末十五年，从十岁开始，到现在二十五岁。
可宋末从来就没爱过我，他心里一直装着白嫣然。
“现在不爱了。”
我拨开她的手，语气很淡。
姜妙还想开口，我的手机响了。
是宋末打来的。
现在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他到现在才发现我不见了，说明他刚回家。
一夜未归，跟谁在一起，不用多想。
“你不接吗？”
宋末连着打了五个电话，我都没接。
姜妙扶着额头，瞪大眼睛：“秦桑，你真打算这么干？”
我没回应，手机弹出宋末的短信。
“你在哪？你要离婚？你是认真的？”
“别闹了，你知道我不会同意的。”
“就因为我没回家过结婚纪念日，你就要离婚？秦桑，你没这么小气吧。”
三条消息，全是质问和责备。
姜妙也劝：“为了个纪念日闹成这样？宋末工作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抬了抬眼，声音虚弱：“昨天不是我们的纪念日，下个月十五才是。”
姜妙立刻闭嘴，不再说话。
我还想提白嫣然的事，后来觉得没意义了。
以后宋末和谁在一起，都跟我没关系了。
我干脆关掉手机，继续收拾行李。
刚收拾到一半，额头突然冒冷汗，胃里翻腾得厉害。
我冲进洗手间，一阵干呕。
姜妙吓到了：“桑桑，你怎么了？”
“胃有点不舒服——”
我已经疼得弯下腰，胃痛是老毛病了。
每次做好一桌菜等他回来，饭菜凉透也吃不上，久而久之就落下了病根。昨天到现在粒米未进，现在疼得更厉害。
“你真是傻啊。”姜妙声音发颤，几乎要哭出来，“干嘛这么折磨自己？我送你去医院。”
看完医生，已经是几小时后。
我说只是胃疼，医生开了些药，我吃完后舒服了不少。
她扶着我往外走时，忍不住又开口。
“桑桑，开手机看看吧，说不定宋末一直在找你。你搞成这样，他也有责任——”
不等我阻止，姜妙帮我打开了手机。
什么都没有，除了那三条旧短信，再无其他。
姜妙皱眉，脸色变得极差。
我看着黑下去的屏幕，苦笑：“也许对他来说，我在不在，根本没差。”
我已经习惯了，连失望都懒得再有。
“不会的，宋末肯定在忙工作。”
她还在替他找理由，可一转头，就看见宋末从远处走来。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天，那是谁？白嫣然？她怎么回来了？”
姜妙压低声音惊呼，抓着我的手猛摇，“桑桑，你老公要被那个女人抢走了！”
抢走？
也许宋末从来就不曾真正属于我。
我没动，姜妙却忍不住了。
“不行，我得去问清楚，他老婆要离婚了不着急，倒有空陪别的女人来医院？”
她声音有点大，那边两人很快注意到了我们。
抬头的瞬间，我看见宋末眼中的惊讶。
“你怎么在这？”
他问我，语气带着点关切，随即解释：“嫣然早上不小心扭了脚，我带她来检查一下。”
我的目光落在他手上，他正扶着白嫣然，动作轻得像捧着易碎品。
“嗨，秦桑，好久不见。”
白嫣然冲我打招呼，笑容温婉。
她很漂亮，一直都很漂亮。
而我脸色苍白，狼狈不堪。
“好久不见。”
我面无表情地回应，不想多说，转身就要离开。
宋末抓住我的手臂，“你要去哪？不舒服吗？我送你回去。”
“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停下脚步，回头问他：“不先送白小姐回家？”
白嫣然轻声开口，语气带着点歉意：“我刚回来，还没找到住处，昨晚就住在宋末家了。秦桑，你不会介意吧？对了，你昨晚没回来，去哪儿了？宋末可担心了一整晚。”
呵，原来他昨晚就回来了，原来他知道我走了。
可他能忍到现在都不联系我。
宋末啊宋末，离婚手续还没办，你就已经急着让初恋住进家里了？
“不介意，白小姐想住多久都行，我和宋末已经决定离婚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想到他竟直接追了上来。
难得，他居然把白嫣然一个人留在原地，跑来追我。
“你把话讲清楚。”
医院走廊尽头，宋末点了根烟，“突然说离婚？就因为纪念日那天没陪你？秦桑，我不是送你礼物了吗？你还想怎样？”
“你知道我工作忙，能记得这天就不错了，而且礼物还是我亲自挑的，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每年都要闹一次，你不烦我都烦了。”
烟味冲得我胃部发紧。
我偏过头，不想看他，真的懒得再开口。
“宋末，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是八月十五，不是七月十五。”
他夹着烟的手顿住，沉默片刻才开口：“只是记错了一个日期。”
他掐灭烟，伸手扶住我的肩膀，“我答应你，下次一定记住，行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
我保证。
这三个字，当年求婚时他也说过。
他说，我保证会好好待你，当你是唯一的妻子。
这些年，他确实做到了表面功夫。
圈子里都说，宋末真体贴，节日从不忘记，礼物鲜花准时送达。
他会牵着我的手出席各种场合，大方秀恩爱，照顾我的起居。
他太会演了，演到我差点以为他是真的在乎我。
直到我亲耳听见那句——我从来没爱过你。
他心里的人，一直都是白嫣然。
“别说了，宋末，我已经决定了。”
“我不会同意。”他语气烦躁。
“我会申请分居，就算你不签，两年后照样自动离婚。”
没再理他，我直接离开。
回到姜妙家，我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黑透。
喉咙干得发疼，我推开门，看见姜妙正趴在阳台往下看。
“桑桑，你总算醒了。再不醒，宋末都要在楼下长出青苔了。”
我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
“什么？”
等喝完才听明白她的话。
“宋末！他在楼下站好久了！上来敲门，我不给他开，他就一直等你。”
姜妙抬头看了看天，“天快下雨了，乌云压着，你要不要让他上来？这次看他挺认真的。”
我走到窗边往下看，宋末果然站在那儿。
修长的身影靠着车，西装笔挺，身形依旧挺拔。
我越来越不明白宋末到底在想什么，他明明说不爱我了，离婚对他来说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复合？
姜妙说得对，天开始下雨了，雨点又大又急地砸在宋末身上，可他站在车外，一动不动。
很快，整个人都湿透了。
姜妙看不下去，“让他上来吧，桑桑。你们毕竟夫妻一场，好好聊聊。”
宋末上车后，姜妙识趣地离开了，把空间留给我们。
“跟我回家吧，桑桑。”宋末开口。
那时我正低头刷手机。
白嫣然刚发了一条微博，照片是一只男人的手拿着吹风机，配文写着：理想中的幸福生活，这一刻我等了很久。
那只手我很熟，无名指上的婚戒，更是让我心口发紧。
是宋末的。
结婚七年，他从没给我吹过一次头发。
爱或不爱，从来不需要解释。
“你到底是在生气我记错日子，还是因为我陪嫣然没陪你？”见我不回应，宋末追问。
“她刚回国，没地方去，除了我，她谁也不认识。桑桑，你也知道，嫣然是孤儿，我不帮她，没人会管她。”
是啊，白嫣然是孤儿。
我们是怎么认识她的？大概是她被人欺负时，我站出来帮了她，之后介绍给了宋末。
十岁的宋末，第一眼看见她就动了心。
后来他们越走越近，宋末的父亲甚至认她做了干女儿。
再后来，他们在一起了。
但这段感情不被接受，宋父花重金把她送去了国外。
那几年宋末消沉至极，一直是我陪在他身边。
所有人都说我们才是一对，也是在无数祝福中，我们结了婚。
这七年，我以为他已经忘了白嫣然，以为他早就爱上了我。
可现在我才明白，七年的婚姻，不过是他疗伤的过渡期。
“秦桑，你说话！”宋末终于爆发，“你觉得这样很爽吗？我都这样低头求你了还不够？”
我慢慢抬头，“你回来找我，到底为什么？宋末，你真的爱过我吗？”
他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沉默了很久。
“那白嫣然呢？你爱她吗？”
“她和你不一样，嫣然需要我——”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原来爱真的能被具象化。
比如，他喊我名字时永远带着不耐，可叫“嫣然”的时候，语气却轻柔得像风。
我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正想开口。
他的手机响了。
“怎么了，嫣然？”
“宋末，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我饿了。”
“处理点事，马上回，给你做饭。”
电话挂断，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我：“回不回家随你，但离婚这事我不会同意。你想在姜妙家住多久都行。”
说完他就走了，走得特别急。
因为白嫣然饿了，他要赶回去给她做饭。
结婚七年，他从没为我进过厨房。
他说他不会做饭，可她一句“饿了”，他就能立刻冲回去。
我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眶慢慢发热。
嘴唇干涩发紧，“算了，宋末，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期待了。”
接下来几天，我几乎吃不下东西。
胃痛越来越频繁，呕吐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姜妙实在担心，硬要带我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姜妙帮我挂号时，我浑身发软，脚下一晃，接连后退几步。
幸好有人及时扶住了我。
“桑桑？”
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我抬头，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我勉强站稳。
“林杨？你回来了？”
林杨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学医的，出国好几年了，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
“刚回来不久，你怎么了？”
坐在他办公室里，看着他现在沉稳的样子，我忍不住说：“哇，小林杨变成大帅哥了！”
“你也没变，还是老样子。”
他翻着我的检查报告，眉头却越皱越紧。
“脸色这么差，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绝症吧？”
“不是绝症，得恭喜你。”
林杨抬眼笑了笑，把报告递给我。
“你怀孕了，两个月了。”
我愣住，怀孕？
我真的怀孕了？肚子里是宋末的孩子？
“宋末知道吗？他应该会挺高兴的。”
林杨拿起手机，“我打个电话叫他来接你。”
“别！”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别告诉他，我和他正在办离婚。”
林杨皱眉，“真的？你不是一直最在乎他吗？”
看吧，在所有人眼里，我是那个定离不开宋末的那个，离婚这种事根本不该发生。
“那这孩子……”
林杨犹豫了一下。
“我再想想。”我抓起报告站起身，“帮我保密，谁也别说，尤其是宋末。”
知道我怀孕后最激动的是姜妙。
“你觉得是男孩还是女孩？生下来我当干妈行不行？你和宋末的孩子肯定超可爱，桑桑，太期待了！我们几个里面你是第一个当妈妈的！”
一路上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像完全忘了我正要离婚这回事。
离婚还没谈妥，宋末爷爷的八十大寿就到了。
我和宋末要分开的事，宋家没人知情。
一大早，宋末就出现在姜妙家门口。
“爷爷过生日，特别想见你，我们一起回去。”
他说这话的语气，更像通知而不是商量。
宋末爷爷对我一直很好，我不想让他失望，买了礼物就跟着宋末回了宋家。
宋家人看到我很开心，爷爷拉着我的手不放，一个劲问什么时候能抱上重孙，说盼了很多年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还不明显的肚子，心里乱成一团。
宋末顺势握住我的手，“爷爷您别急，我和桑桑已经在努力了，争取年底就让您抱上白白胖胖的小曾孙。”
灯光下，他侧脸依旧好看，像当初我第一次心动时那样耀眼。
“臭小子，只要你对桑桑好，我就满足了。”
“爷爷，我对桑桑还不够好吗？我保证，我会一直对她好的。”
宋末信誓旦旦地承诺，可他这副样子，让我一阵反胃。
没忍住，我猛地推开他冲进洗手间狂吐，吐完才觉得舒服点。
出来洗手时，宋末跟进来，递上纸巾，“你最近不舒服？上次在医院见到你就觉得不对劲。”
我没接，自己抽了张纸擦嘴。
现在的我特别讨厌宋末，讨厌他的表演，连他身上的香水味都让我恶心。
“你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
察觉到我的抗拒，他往前一步，我立刻后退，拉开距离。
“宋末，你演得真到位。”
我冷笑，他当然听得懂。
“我不是在演，这些年对你，我哪点不好？”
撂下这句话，他脸色一沉，转身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一片冰凉。
宋末说得没错，他待我不薄，可那不过是表面功夫。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我对自己扯出一个苦笑。
就算涂了口红，脸色还是白得吓人。
怀孕后，我几乎天天反胃，吃不下东西，晚上又翻来覆去睡不着，整个人瘦得厉害。
“秦桑啊秦桑，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冷笑。我好歹也算独立女性，怎么就为一个男人把自己耗成这样？
“不舒服吗？”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白嫣然。
她一边洗手，一边对着镜子冲我笑。
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发毛。
我没理她，转身想走，她却叫住我。
“你还挺识相，主动提离婚。秦桑，你心里清楚得很，你在宋末眼里，从来就只是我的替身。”
白嫣然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现在我回来了，你也该让开了。”
“就算我让，宋太太的位置也不一定轮得到你。”
我回头，冷冷看着她，“白嫣然，宋末的爷爷不喜欢你，他爸更不可能接受一个没背景的孤女进门。要真能成，七年前你们早在一起了，对吧？”
白嫣然脸色瞬间铁青，恶狠狠地瞪着我：“你以为你很厉害？不就比我多点家底吗？秦桑，我告诉你，这些年我最恨的就是你！凭什么你出身比我好？凭什么宋伯父和宋爷爷都偏爱你，却看不上我？凭什么我要被送去国外，而你却能一直留在宋末身边？”
我轻笑：“凭什么？就凭除了宋末，其他人都不瞎！你是什么人，大家心知肚明！”
白嫣然从来不是省油的灯。从小到大，为了抢走宋末，她使过的手段数不胜数。
在宋末面前，她永远是那个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明明是我帮她走出困境，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她却一次次毁掉我最重要的东西。
还在宋末面前不停演戏，把自己包装成无辜受害者，把我塑造成刻薄狠毒的恶人。
她把小说里反派干的坏事，几乎都干了个遍。
可宋末看不见。
他就像瞎了眼，这么多年不但没清醒，反而越陷越深。
“我就赌宋末看不清，秦桑，这次回来，我一定要当上宋太太。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白嫣然！”
话音未落，她突然抬手朝我脸上扇来。
我反应极快，一把挡住她的手腕，反手就是一巴掌。
“你敢打我？”
白嫣然愣住，捂着发红的脸，下一秒就哭了出来。
眼泪说来就来，演技堪称一流。
“桑桑，你相信我，我回来只是想看看你们，绝不会破坏你和宋末的感情，我发誓！”
“你干什么？”
我还来不及反应，宋末已经大步冲了进来。
他立刻扶住白嫣然，眼神凶狠地瞪着我。
“秦桑，你对她做了什么！”
看着眼前这对人，我只觉得荒唐可笑。
“你看不见吗？她要动手，我自卫而已。”
“打你？嫣然怎么可能打你？秦桑，你从小欺负她就算了，现在她刚回国你就这样对她，你怎么这么狠？”在他眼里，欺负白嫣然的永远是我。
我咬着嘴唇，没再说话，只觉得肚子一阵剧痛。
疼得我皱眉，慢慢弯下腰。
白嫣然快步走过来，“你还好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假装关切地看着我，又贴近我耳边小声说：“看到了吗？在宋末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我。你看起来不太舒服，你说要是我们俩都不舒服，他会先送谁去医院？”
肚子一阵阵抽痛，我按着腹部，根本不想搭理她。
下一秒，白嫣然突然倒在地上，“啊！好疼！宋末，我肚子好疼！”
看着她浮夸的表演，我已经没精力去管。
下腹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紧接着，我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流下来。
空气里迅速弥漫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我低头，看见裙子已经被大片暗红浸透。
“宋末——”
我挣扎着朝他伸手，想告诉他我撑不住了，我们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可他根本没听见，急着把白嫣然抱进怀里，“嫣然怎么了？哪里疼？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抱着白嫣然转身要走，我用尽力气拽住他的衣角。
“宋末，我肚子好疼，能不能先——”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语气烦躁：“你能不能别闹？这时候还跟嫣然争什么？秦桑，你没看见她都快疼晕了吗？”
他甩得太狠，我本就站不稳，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血迅速在地面蔓延开来，可他头也不回地抱着白嫣然走了。
自始至终，他没有看我一眼，甚至没注意到我身下的血。
冷意从心底涌上来，蔓延到四肢，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我疼得发抖，但最疼的不是身体，是心。
“桑桑！”
林杨冲过来，声音都变了，“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宋末人呢？”
“送我……去医院……”
我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他是不是疯了？桑桑都这样了，他还陪着别的女人！不行，我得找他算账！”
“她不想让宋末知道孩子的事。”
林杨拦住姜妙，“既然已经打算离婚了，孩子没了，对她也许反而是种解脱。”
姜妙声音发抖，明显在哭。
林杨叹了口气，“等她醒了，相信她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姜妙声音低下去，“可那是桑桑的第一个孩子啊……”
心猛地一沉，我闭着的眼睛微微颤动。
孩子……没了？
就这样没了？
我还没来得及做决定，就已经什么都没了？
恍惚间，好像听见宋末的声音。
“桑桑，我们要个孩子吧。”
那晚他喝多了，酒气扑面，把我压在床上，动作近乎粗暴。
“为了爷爷的愿望……”
这个孩子，是他醉酒后意外有的，从来不是他真心想要的。
既然如此，走了也就走了。
姜妙不再说话，林杨也沉默了。
病房里安静得让人窒息，我握紧手，慢慢睁开眼。
“桑桑，你醒了。”
姜妙立刻凑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眼圈通红。
“我没告诉伯父伯母你的情况。”
我眨了眨眼，虚弱地点头，“嗯，别让他们担心。”
爸妈身体不好，这种事没必要让他们知道，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林杨问，“还疼吗？”
我摇头，“不疼了。”
手轻轻覆上小腹，那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
林杨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姜妙拿起手机，迟疑了一下，没马上递给我。
“是宋末打来的？”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给我。”
电话接通，宋末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现在在哪？”
“医院？”
“怎么又在医院？爷爷叫我们去喝早茶，我马上过来接你。”
他语气平静，好像昨天的事从来没发生过。
也从不关心我为什么总出现在医院。
“我没空。”
我语气很淡，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
我对宋末的感情，这几天已经彻底耗尽了。
孩子没了，我和他之间，也没剩下什么了。
既然如此，见不见面都没意义。
“要不是爷爷想见你，你觉得我会来？秦桑，你昨天动手打嫣然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我能听出来，宋末对我的态度，和白嫣然回来之前完全不同了。
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秦桑，”他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爸要送嫣然出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我握紧手机，心跳猛地加快，像秘密被戳穿了一样。
“好，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姜妙一把扶住我，“你疯了？真要去？你现在这样能出门吗？”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温度一点点传到我冰冷的掌心。
“我必须去，妙妙，这次我要跟宋末彻底说清楚，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大概是看到我眼神太坚决，姜妙慢慢松了手。
林杨拿起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
“我陪你去，万一有什么事，我也能帮上忙。”
我点点头，“谢谢。”
我到的时候，宋末正站在那家老式中餐厅门口。
他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阳光下的轮廓显得格外冷峻。
看到我，他那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现在见我，连脸都不洗了？脸色这么难看，是想让爷爷觉得我对你不好？”
说完，他才注意到我身边的林杨，眼神立刻冷了下来。
“林杨？听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谣传。”他挑了挑眉，目光在我俩之间扫过，“还是老样子，总喜欢跟在我和秦桑后面转。”
话里全是讽刺，林杨却没理会，只是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我在车里等你，有事就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他声音很轻，却让我心里一暖。
我点点头，抓紧了身上这件属于林杨的外套。
“你穿的谁的衣服？”
宋末终于注意到外套，不等我回答，直接一把扯下来扔给林杨。
“拿走你的东西！”
“她身体虚，不能着凉。”
林杨皱眉，还想把外套给我披上，宋末脸色更沉。
“桑桑也是你能叫的？”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强硬地披在我肩上。
动作有点急，弄得我不太舒服。
我刚想推开，他已经扣住我的手臂，“别动，除非你想惹我生气。”
我不想再起争执，没再反抗，跟着宋末走进餐厅。
包间里光线柔和，宋末的爷爷正坐在主位上，满头白发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看到我，老爷子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桑桑来了啊，快到爷爷这儿坐。”
他竟站起来，亲自扶我坐到他旁边的位子上。
看到我脸色发白，立刻皱眉关切：“怎么这么憔悴？瘦了一大圈，是不是宋末欺负你了？要是他敢对你不好，你告诉爷爷，爷爷收拾他！还有，昨晚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昨晚林杨带我从宋家后门离开，没几个人看见。
宋末的爷爷当然不知道，恐怕到现在，宋家都没人发现洗手间里的血迹是属于我的。
“爷爷，您先吃吧。”
宋末懒得看我们说话，一边催促一边不停看表。
也是，他的心上人还在医院等着，要不是为了应付这场面，他根本不会出现。
“来，桑桑，这是你最爱吃的蛋黄烧麦，爷爷特地给你点的。”
宋末爷爷夹了一块放进我碗里，看着那块烧麦，我眼眶慢慢红了。
整个宋家，我最放不下的，大概就是这位老人了。
可今天，我不是来吃饭的。
我没动筷子，只是抬头看向宋末。
“宋末，我有话跟你说。”
宋末抬眼，冷冷地扫过来，“说吧。”
他的眼神带着警告，我知道他不想在爷爷面前谈任何事。
但今天不说，离婚的事可能永远拖下去。
我抿了抿嘴，平静道：“聊聊七年前，白嫣然出国那件事。”
“你闭嘴！”
果然，宋末瞬间暴怒。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小子什么态度？”
宋末爷爷抬手就敲了下他的头。
我看着他们两人，声音毫无波澜：“七年前，我听见我爸说不喜欢白嫣然，想让你们分手，最好的办法是送她出国。我知道她一直想学设计，就劝我爸送她去留学。”
看着宋末眼中燃起怒火，我继续说：“她走后，我故意留在你身边，陪你度过最难熬的日子，再让我爸同意我们结婚。宋末，这段婚姻，是我算计来的。”
话音刚落，宋末抓起桌上的杯子朝我砸来。
“我让你闭嘴！别在爷爷面前胡说！”
他动作太快，我偏了下头，杯子擦过脸颊，砸在我身后的墙上。
“砰”地一声炸开，玻璃碎片飞溅，但没伤到我。
这些事，宋末爷爷也从未听过。
可看到宋末这样粗暴地阻止，老人彻底发了火：
“你干什么？敢对桑桑动手？这些年她怎么对你，你心里没数？那个女人到底多重要，让你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别当爷爷瞎，昨晚生日宴上你抱着她走，你以为我不知道？”
“爷爷，这是我跟秦桑之间的事。”
宋末冷静下来，重新坐下，冷眼看我。
“你以为在爷爷面前揭这些旧账，我就会回头？”
“我不需要你回头。”
我扯了下嘴角，从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
上次那份签了名的，我丢在了宋末家。
可是他一直没签，以宋末的性格，估计早就已经丢掉了。
“宋末，我要跟你离婚，这次是真的，没有威胁，也不是闹着玩。”
我将手中的笔递给他，“我已经签字了，只要你签字，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我认真的表情，宋末的脸色愈发森冷。
“秦桑，你别以为我不敢签！”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点头，“我知道，你签吧，签完之后你就能跟白嫣然在一起了，你可以娶她为妻，让她光明正大的做宋太太，这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自始至终，我的语气都很平淡，平淡的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宋末爷爷几次想要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是尊重我的，他一直都很尊重我，所以即使他想挽留，却始终没有开口。
我感激他，感激他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在宋家，我唯一感受到的家庭温暖，也只来自他。
宋末死死盯着我，却不肯接过那只笔。
我直接起身，将笔塞进他的手里。
“你应该很讨厌我才对啊宋末，我耍手段赶你喜欢的女人出国，还想尽办法嫁给你，像我这种蛇蝎心肠，心思深重的女人，怎么配的上你堂堂宋家大少爷？如果你这都能忍，那就未免太没用了。”
我用言语刺激他，宋末最吃这一套。
他握紧手中的笔，仿佛要将笔捏碎，“秦桑，你记住，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要求的，你别后悔！”
“嗯。”我用力点头，“我不后悔，永远都不会。”
“以后不要像以前那样，哭着来求我不要离婚！我不会再答应你！”
我继续点头，“嗯，放心，不会了宋末。”
从前的我不要自尊，生命里全是他。
可是从这一刻开始，秦桑已经是全新的秦桑了。
我要为自己而活，我再也不想管宋末了。
“好！秦桑，我成全你。”
宋末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的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笔锋苍劲有力，签名的字迹一如我们领证那天，依然很好看。
我想，这应该是我们的名字最后一次出现在一起了吧。
看见他签了名，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我拿起那份协议书，起身的时候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头很晕，浑身无力，甚至觉得宋末的脸都开始模糊。
我扶着桌子站稳，把协议书塞进自己的包里，然后打电话给林杨，让他来接我。
做完这一切，我已经没有力气。
我扶着桌子一步步的往外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了宋末爷爷一眼。
他正担忧的望着我，沟壑的脸庞写满了悲伤。
“爷爷，我以后有空，会去看你的。”
说完，我继续转身往前走，却一个没站稳，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包也落在了地上。
刚才太急了，我的包没有拉上，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这其中还包括，我的病历本。
我刚做完流产手术的病历本。
看见那个病历本掉在地上的时候，我的心一紧，刚要伸手去拿，却被人先一步捡了起来。
宋末剑眉紧蹙，“这是什么？”
我伸手去抢，“还给我，跟你没关系！”
可是已经晚了，宋末打开了病历本，并且看见了我的手术记录。
他几乎是震惊的问：“你做了流产手术？是谁的孩子？我的？”
我咬唇，身子摇摇欲坠，无力的开口：“跟你无关，你把东西还给我，宋末，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权利翻看我的东西！”
“流产手术？怎么回事？”
宋末爷爷也走过来，宋末却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低声怒吼：“秦桑，我要你说清楚，你打掉的是谁的孩子？是我的！还是他的！”
他抬手指向门边，林杨刚好出现在门口。
看见我，林杨迅速的走过来，将我从宋末的手腕中拉出，低头关心的询问：“怎么样？桑桑，你还好吧？我带你走。”
“呵呵，怪不得你要跟我离婚，原来你早就跟他搞在一起了？”
宋末将病历本摔在我面前，“秦桑，你就这么下jian吗？”
“对，我是下jian。”
我仰头，平静的直视他，“你也很贱不是吗？你能够跟白嫣然暧昧不清，我为什么不可以？”
宋末哑然，沉默良久后，他盯着我，一字一句道：“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是你的。”
我没有选择隐瞒，这个时候了，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两个月了。”
“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孩子！”
宋末摇头，脸上出现少有的悲愤。
“为了跟林杨在一起，为了跟我彻底撇清关系，你连一条命都可以伤害吗？”
“伤害他的是你，不是我。”
我冷笑，“昨晚我跟你说了的，我说我肚子疼，你不在乎，不是吗？你的眼里只有白嫣然，根本就没有我！”
“——”
宋末看着我，脸上闪过一抹惊诧。
“昨晚，你不是在跟嫣然闹——”
“是啊，在你眼里，我永远在闹，我永远都不如白嫣然，我是最坏的那一个，她一直都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所以我即使满身是血的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注意到我！宋末，你记住，这个孩子是你害死的！是你无视我的求救，是你无动于衷，是你杀了他！”
说着说着，我声泪俱下，嘶吼出声。
不难过吗？怎么可能不难过？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第一个孩子，却死在他爸，死在我最爱的男人手里，我怎么会不难过？
我闭眼，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
心好痛，痛的快要死掉了。
“宋末，我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我扶住林杨的胳膊，嗓子忽然沙哑，低沉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带我离开吧，林杨。”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林杨说我睡了一整天，宋末爷爷来看过我。
姜妙忍不住补了一句，“宋家人倒是挺有良心的，送来一堆补品，可那个宋末却连来都没来过，真是没良心。”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啊桑桑，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他。”
“没事。”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想喝水。”
“来，我喂你。”
姜妙将水杯递到我嘴边，“林杨说你的身子一时半会好不了，明天我接你出院，去我家养一段时间吧。”
姜妙是个自由职业者，她学画画的，经常在网上接单子，所以也有时间照顾我。
我却不想再麻烦她，“不用了，我决定了，要回家。”
离婚的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
而且，我也很想我的爸爸妈妈了，我想回去跟他们住在一起。
“也好。”
姜妙点头，“我下午有点事，不能送你回家了。”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林杨推门进来，替我检查完后，脸色并不好。“虽然我准许你回家，但是你需要好好养身子，不能操劳过度，知道吗？”
林杨说话的时候很温柔，还带着点哄小孩子的语气。
我抿唇浅笑，“知道了，你们两个，真的一个比一个啰嗦。”
不知道为什么，跟宋末提了离婚之后，我整个人都觉得轻松多了。
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或许我之前都错了，宋末根本不是我的人生。
我的人生，从现在开始。
收拾完东西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林杨扶着我走出病房。
“你这个时候送我回家，不会耽误工作吗？”
这几天已经麻烦林杨够多，我不想再麻烦他了。
“傻瓜，没关系，我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刚好可以陪你。”
林杨笑着摸了摸我的后脑勺，笑容温柔。
印象中，林杨似乎一直都这么好。
小时候不高兴，他总是喜欢摸摸我的脑袋，笑着喊我傻瓜，笑着跟我说没关系。
“林杨，你这么好，应该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我好奇，像林杨这么好的人，应当有女朋友了。
“没有，但是有喜欢的人。”
“哦？是谁？我认识吗？”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我调侃他，“这么神秘？谁能做你的女朋友，应该很幸福吧。”
“我也希望她会觉得幸福。”
林杨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往前走，我们没再说话。
“你看见没，宋氏集团总裁宋末就在那个病房陪他的小女友耶！”
身旁有两个护士经过，一边笑一边聊天。
“看见了，我听说宋末已经结婚了啊，那个好像不是他老婆啊！难道是——养在外面的小三？”
“有钱人的世界还真是乱啊！”
“好了，你别说了，小心被人听见。”
两个小护士说完，低着头跑了。
他们的话尽数传入了我的耳朵里，我深吸一口气，心脏深处隐隐作痛。
其实不应该在意的，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难受？
林杨扶着我的手紧了紧，“桑桑，总有一天宋末会知道，错过你是他的损失，而不是你的。”
我笑着回应他：“对，他的事情跟我无关，他跟谁在一起，我也不在乎。”
可偏偏，我们出去的路刚好经过那间病房。
宋末今天是来接白嫣然出院的，两人刚走出来，就遇上了迎面走来的我们。
我抬眸看了白嫣然一眼，她脸色红润有光泽，穿的还是高跟鞋和超短裙。
她看起来很健康，一点也不像生病。
反倒是我，对比之下，丑很多。
她率先开口打招呼，虚伪的惊讶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得意。
“秦桑，你也来医院了吗？你怎么了？”
说话时，她整个人近乎贴在了宋末的怀里。
我看的出来，她已经知道我和宋末离婚了，并且现在正在盘算着怎么光明正大的成为宋太太。
看见这两个人，我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抬脚就要走，宋末却将我拦住。
“你去哪里？”
他开口时，我才发现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再抬头看他，眼睛微微发红，下眼睑的黑眼圈有些严重，下巴的胡茬不知何时已经长了出来。
以前他工作太忙，一夜未睡的时候，脸色就会像现在这样。
然后我就会去找各种食谱，给他做各种好吃的，各种营养品。
可是现在，我无感了。
“回家。”
我冷冷的开口，宋末盯着我，“我送你。”
“不用，林杨会送我的。”
“你跟林杨到底是什么关系？”
宋末还是没忍住，低声质问：“我们才刚离婚，你就跟他在一起，秦桑，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现在再听宋末说的这些话，我只觉得好笑。
他正扶着别的女人，接别的女人出院，和别的女人肢体亲密接触，暧昧不清。
他居然还来质问我？
“宋末，你管不到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不管我跟林杨在一起也好，还是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也好，都跟你无关了。”
我休息的并不算好，一晚上噩梦不断，再加上没怎么吃东西。
被宋末一刺激，腹部竟然又开始隐隐作痛。
额头渗出冷汗，我伸手捂住小腹。
细微的动作，也被林杨看在眼里。
“你怎么了？肚子又不舒服？”
“没事。”我摇头，“应该是胃痛，老毛病了。”
“你胃痛？什么时候的事情？”
宋末终于知道关心我，可我已经不需要他的关心。
“林杨，我的包里有胃药。”
我没理会他，让林杨帮我拿了药。
以前宋末应该做的一切，现在都是林杨在帮我做了。
我吃了药，感觉好了许多，也不想再看眼前这两人，拉着林杨就走了。
走的时候，我还听见白嫣然在撒娇。
“宋末，我们待会儿去吃什么呀？人家好饿，好想吃顿大餐，你请我好不好？”
她甜腻的声音，令人作呕。
可宋末也破天荒的拒绝了她，“你不是胃不舒服？能吃的下大餐？回去让佣人给你熬点粥，我还有事，不陪你了。”
“宋末，我只想要你陪我——”
后面两人还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走远了，听不见了。
回了家，爸妈给我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久违的饭菜香气，以及餐桌上的嘘寒问暖，让我的眼眶蓄满了一次又一次的泪水。
“看看你，都瘦了，最近过的不好吗？”
“好久都没回来看爸妈了，这次回来，可要多住几天。”
比起上次回来，爸妈苍老了许多。
我瞥见爸爸头上的白头发，以及妈妈脸上越来越多的皱纹，才想起这些年我一直围着宋末转，很久很久没有回来陪过他们了。
而这次，我可以陪他们很久很久了。
爸爸给我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说是我最爱吃的。
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我忍了回去，低头一口一口的扒着碗里的饭菜。
在家里待了几天，我的心情也在一天天的变好。
我离婚的事情还没跟爸妈开口，我想找个机会跟爸妈说的时候，佣人跑上来，跟我说宋末来了，就在楼下。
我走到楼梯上，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宋末。
他依旧是不苟言笑的坐在那里，而我的父母对他的态度，依旧是畏惧中带着些讨好的意味。
我明白，我们家的生意向来做的不大，在宋家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早年父亲生意失败，也是宋末给了一笔又一笔资金，才将我们家的生意给救回来。
所以父亲在宋末面前，不像是老丈人，反倒像个下属。
看着我爸卑躬屈膝，不断添茶的模样，我快步走了下去。
看见我来，宋末抬眸。
四目相对时，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
“桑桑，好久不见。”
他少有的温柔的呼唤着我的名字，我有种回到我们刚结婚时的错觉感。
可惜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
“有事吗？”
“我来接你回去。”
宋末说，“你在家住了几天，爷爷有些想你。”
他说的很隐晦，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我爸妈还不知道我离婚的事情。
他以为我不说，意味着我们之间还有机会挽回。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短短几天而已，他看着憔悴了不少。
看来他的白月光并没有好好照顾他。
“好。”
我没说多余的废话，只是点头，然后便跟着宋末离开了我家。
宋末大概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把我带走，眼底的惊喜一闪而过。
他以为我原谅他了，上了车就开始跟我说最近宋家发生的一些事情。
什么爷爷最近身体不好，他爸回国了。
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一直喋喋不休。
我却一直沉默着，没有回应他一句。
而这种状态，以前刚好是倒过来的。
我到了宋末家，看着熟悉的别墅，再次踏进，心境已经与从前截然不同。
厅里的摆设依旧，只是沙发上多了一个人。
是白嫣然。
看见我回来，她脸色大变。
“秦桑？你怎么会回来？”
没等我回答，白嫣然又看向宋末，语气极差。
“宋末，你一大早就不见了，原来是去找她去了吗？你什么意思？你想跟她复合？”
看见白嫣然，宋末的脸色也不太好。
他似乎没想到白嫣然会在这里出现。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已经给你找好了房子，让你没事别来这里吗？”
“你知道我一个人会害怕的，既然秦桑已经跟你离婚了，我为什么不能住进来？宋末，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吗？”
白嫣然跟宋末吵了起来，我没心思理会他们，直接抬脚上了楼。
原本属于我跟宋末的房间，此刻已经摆满了陌生的东西。
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浓郁的花香味，是百合花的味道。
这个香水的味道我记得，是宋末有一年送给白嫣然的生日礼物。
因为白嫣然喜欢百合花，所以宋末找人定制了这款香水。
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香水，只归白嫣然所有。
浓烈的香味，布满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我扫视了四周一圈，发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她还真是着急啊，我跟宋末不过离婚几天而已，她已经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进来了？
“秦桑，你到底想干什么？”
身后出现白嫣然熟悉的声音，我这才转过身，“我的东西呢？”
“全都扔了。”
白嫣然的语气很差，她双手环胸，嘴角勾着讽刺的笑。
“你已经不是宋太太了，既然你不住在这里，那你的东西也没必要在这里。”
她很得意，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扔到哪里去了？”
“垃圾桶了，还能是哪里？”
白嫣然一步步逼近，眼神逐渐凶狠。
“秦桑，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还有机会回来。宋末去接你，不过是因为他爷爷要求罢了，你跟他没可能了！”
“我跟他没可能，你跟他似乎也不顺利。”
我盯着她，冷笑起来，“我刚才没听错的话，宋末让你没事不要来这个房子。看来离你成为宋太太，还有一段距离。”
“秦桑！你这个jian人！”
被我激怒，白嫣然整个人扑过来，我抬手，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瞪着她。
“白嫣然，你最好别再惹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我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如果不想我把我孩子的死算在你头上，你最好赶紧告诉我，我的东西在哪里！”
似乎被我的气势给吓到了，白嫣然的脸色愈发难看。
她用力的拍打我的手，想要我松开。
看着她呼吸困难的模样，我用力甩开手，眼睁睁的看着她摔倒在地上。
“你居然这么对我？你就不怕宋末看见吗？”
她开始哭哭啼啼，而宋末，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你在干什么？”
依旧是一声怒吼，但是这次吼的，却不是我，而是白嫣然。
宋末进门，看见房内的装饰和布置，脸色阴暗。
“嫣然，我说过，这个房间的所有东西都不能动！谁许你把你自己的东西放进来的？”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宋末愤怒的模样，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不允许白嫣然进这间房吗？他也不允许她动这个房间的东西吗？
为什么？宋末不是很爱白嫣然吗？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心乱成一团，但是很快又清醒过来。
他们要做什么，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来拿我爸妈送我的礼物。
当初嫁给宋末的时候，我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搬过来了。
宋末家的装修很黯淡，东西也少的可怜。
我不喜欢，觉得没有家的温度。
于是我把爸妈从小到大送我的所有生日礼物都拿了过来，摆满了宋末的房间。
现在既然已经跟宋末离婚了，这些东西我也要带走。
“宋末，我的东西呢？我爸妈送我的那些生日礼物在哪里？”
我打断他们的对话，只想赶紧找到我的东西，然后赶紧离开。
“我会帮你找到的。”
宋末对我的态度意外的好，他看向白嫣然，语气却十分冰冷。
“桑桑的东西呢？”
白嫣然从地上爬起来，可怜巴巴的摸了摸自己擦伤的胳膊。
“我不知道，我早上让佣人丢进垃圾桶了，不知道还在不在！宋末，你看她，她刚才差点把我给掐死！”
白嫣然凑到宋末面前告状，我也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是我掐的，可惜我不敢更用力，否则就能为我死去的孩子报仇！”
丢下这句话，我毫不犹豫的转身下了楼来到了门口垃圾房。
宋家的垃圾房很大，我看着眼前四五个几乎放满垃圾的垃圾桶，忍着臭味将垃圾桶踢倒后，准备找那些东西。
宋末出现在我身后，他拿来两幅手套，递给我，“我让佣人帮你找。”
“不用。”
我接过手套，弯腰就开始仔细翻找。
宋末戴上手套，弯腰陪着我找了起来。
看见他的动作，我整个人愣住。
宋末有洁癖，认识他的人几乎都知道。
他的洁癖很严重的，严重到看见垃圾就会发火。
可是现在，他居然陪我在垃圾房里翻垃圾？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的困惑越来越深。
停下手中的动作，我没忍住，开口问他：“为什么？”
“什么？”
宋末没明白我的意思，蹙眉抬头看我，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我说为什么，在离婚之后，才对我这么好？”
他终于停下来，良久才开口。
“过去有些事我看不清，现在我看清了。”
宋末盯着我，一字一句道：“桑桑，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我希望你也是。如果你愿意回来——”
“我只是来拿回我爸妈给我的东西。”
我回绝他，低头继续找东西。
以前的秦桑没有宋末就活不下去，可现在已经不是这样。
“桑桑。”
宋末还想说些什么，我却已经耐心全无。
“还是叫我全名吧，宋末。”
“我不明白，你前几天对我不是这个态度的，为什么短短几天而已，你变化这么大？以前你死都不肯离婚，现在却轻轻松松的签了离婚协议书！”
宋末忽然发火，他抓住我的双手，大声质问我：“是不是因为林杨？林杨回来了，你想跟他在一起，所以跟我离婚，是不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小时候他就整天都黏着你——”
“够了宋末！”
我站起来，将手套摘下，狠狠扔在他的身上。
“闭嘴吧，如果你不想让你自己在我心中的仅有的形象都毁掉的话，就闭嘴，别再说了！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为了他的白月光，我的孩子都没了，他居然还问我为什么转变这么快，简直是太可笑了。
宋末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气氛冷到了极点，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好巧不巧，是林杨打来的。
他约我吃饭，我答应了，并且让他来接我。
“麻烦你，让佣人帮我找一下，找到之后，快递给我吧。”
这个家，我已经不想再来了。
我转身就走，宋末快速的追出来，“秦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我，还是选林杨！”
他拦住我的去路，宋末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个失去了一个玩具的小孩子。
“宋末，你知道我的个性，以前我跟你闹离婚，一直都是说着玩玩的，因为那个时候我很爱你。可是现在，我们真的离了，我也不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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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霜霜讲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