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衡山县小学的寂静走廊像被按下暂停键——38℃高温下,未拆封的新课本堆在储物室,黑板上“防溺水”的粉笔字迹已模糊,翻倒的垃圾桶旁散落着上学期末的考卷。这个户籍人口仅33.9万的湘南小县(衡山县2024年统计公报数据),今年小学新生人数较五年前锐减42%,超编教师
衡山县小学的寂静走廊像被按下暂停键——38℃高温下,未拆封的新课本堆在储物室,黑板上“防溺水”的粉笔字迹已模糊,翻倒的垃圾桶旁散落着上学期末的考卷。这个户籍人口仅33.9万的湘南小县(衡山县2024年统计公报数据),今年小学新生人数较五年前锐减42%,超编教师人数却达到历史峰值。这场早有预兆的人口危机,正将基层教育体系最脆弱的关节暴露在烈日之下。
一、人口预警失灵:超编教师背后的规划迟滞
“2018年全县新生儿仅2800人,我们就该停止招聘语文老师了。”衡山县教育局某科室负责人坦言。早在2016年,当地妇幼保健院的出生证明办理量已出现13%的跌幅,但次年教师招聘规模反而扩大8%。这种矛盾在县域教育系统并非个例:湖南某师范院校2023年调研显示,全省65%的县区仍在按“全面二孩”政策峰值配置师资,而实际出生人口已连续7年低于预期。
更严峻的挑战还在传导链上。衡山二中2025年初中部招生计划显示,学位供给较2020年缩减35%,但现有教师平均年龄达46岁。“未来三年,50岁以上教师占比将突破60%。”该校教务主任的笔记本上,用红笔圈出了这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当被问及教师结构调整方案时,办公室墙上的“县优秀学校”锦旗在空调风中轻微晃动,无人应答。
二、转岗风暴中的“软柿子”逻辑
8月25日,25岁的音乐教师李雯(化名)在转岗同意书上按了手印。这位毕业于武汉音乐学院的年轻人,成为衡山本次教师分流中第17位转岗至社区文化站的“自愿者”。“领导说年轻人体力好,适合跑基层。”她苦笑着展示新发的红袖章,上面印着“文明劝导员”五个黄字。
这种“年龄歧视式”分流并非孤例。某乡镇中心校的转岗名单显示,12名分流教师中9人教龄不足5年,而3名教学测评垫底的老教师全部留任。“年轻教师没资历、没职称,就像柿子专挑软的捏。”该校工会主席私下透露。更残酷的是非编教师的遭遇:衡阳市教育局数据显示,2025年清退的327名代课教师中,仅21人获得一个月工资补偿,再就业培训参与率不足5%。
“这根本不是优化,是甩包袱!”湖南师范大学教育政策研究所所长周明(化名)指出,某县甚至要求教师“带编进企业”,实质是变相逼迫辞职。在抖音#教师转岗#话题下,一条“上午教数学,下午扫大街”的短视频获得4.2万次点赞,评论区挤满基层教师的黑色幽默。
三、危机中的教育升级契机
讽刺的是,生源锐减本可成为教育提质的历史机遇。日本在2002年生源低谷期推行“30人小班制”,师生比优化带动学业水平跃升;韩国同期实施“教师流动计划”,使乡村学校师资缺口下降40%。反观衡山,某中心小学二年级现有生师比12:1,却仍在沿用50人班的授课模式——因为“绩效考核标准没改”(该校校长解释)。
乡村师资短缺与县城超编并存的荒诞剧也在上演。衡山县福田铺乡中心校2025年秋季课程表显示,三年级英语课连续三周标注“暂缺”,而县城某小学英语教研组却有4名教师轮流上一个班的课。尽管湖南省2024年已出台《县域教师轮岗实施办法》,但衡山教育局工作人员承认:“涉及编制、补贴、职称这些硬杠杠,文件发了等于白发。”
结束语
在蒸湘南路的教育局大楼里,人事科电脑屏幕停留在一份未发送的邮件界面。那是7月拟定的《教师转型培训方案》,包含心理咨询师、STEAM课程讲师等6个新方向,但预算栏始终显示“0.00元”。窗外,知了声嘶力竭地鸣叫着,与五楼会议室内关于“财政困难”的讨论声混成一片。#金秋启航季#
(注:文中部分数据来源于湖南省统计局2025年1月发布的《县域教育发展监测报告》、衡山县2024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来源:慧德教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