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死者,刘启明,五十三岁,本地生物科技巨头“启明生物”的董事长。
雨,下了一夜。
滨江市郊,天鹅湖别墅区。
一栋占地广阔的豪宅,被红蓝相间的警灯切割得支离破碎。
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林涛,刚刚结束了对现场的初步勘察。
她的短发被雨水打湿,紧贴在额角,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死者,刘启明,五十三岁,本地生物科技巨头“启明生物”的董事长。
案发现场,是别墅后方那间完全由玻璃和钢架搭建的、如同艺术品般的私人花房。
里面种满了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珍稀兰花,此刻,正静静地与一具尸体共存。
死者衣着完整,仰面倒在一片盛开的蝴蝶兰中。
没有挣扎痕迹,没有明显外伤。
花房内部的智能环境系统,将温度和湿度,精准地控制在二十四度和百分之七十。
门窗从内部反锁。
初步判断,没有外人闯入的迹象。
“林队,”身边的年轻警员小李报告道,“法医科的秦博士到了。”
林涛点了点头,眉头紧锁。
一切,都像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意外。
一个终日劳碌、有心脏病史的企业家,在自己最爱的花房里,突发心梗,这听起来,合情合理。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有哪里不对劲。
太干净了。
干净得,像一个被精心布置过的、等待观众入场的舞台。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提着一个银色的勘察箱,走进了花房。
他叫秦越,二十八岁,市局为了攻克技术难关,刚刚从省厅物证中心请来的法医学博士。
他看起来,不像个法医,倒像个大学里不善言辞的年轻讲师。
“林队。”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那具尸体吸引了。
他戴上手套,蹲下身,没有立刻检查尸体,而是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周围那些盛开的兰花。
“恒温二十四度,湿度百分之七十……”他看了一眼花房的智能控制器,喃喃自语,“一个完美的……细菌培养箱。”
“有什么发现吗,秦博士?”林涛问。
她对这种咬文嚼字的学院派,总有些本能的不信任。
“有。”秦越站起身,表情异常严肃,“这具尸体,有问题。”
“问题?”
“是的。”秦越指着尸体,“根据现场记录,尸体是两小时前被园丁发现的。
结合各项生命体征的消失速度,你们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十二小时以内,对吗?”
“没错,这是常识。”
“那么,”秦越推了推眼镜,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刚刚开刃的手术刀,“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一具死亡不超过十二小时的尸体,腹部已经开始出现‘尸绿’了?”
他用镊子,轻轻掀开死者昂贵的定制衬衣。
只见死者的右下腹部,皮肤之下,果然透着一片淡淡的、如同水彩在宣纸上晕染开的暗绿色。
“尸绿,是腐败的标志性开端。
通常,在现在这个环境下,它至少要在死者死后二十四到三十六小时,才会出现。”
林涛的脸色,瞬间变了。她身边的几个老刑警,也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还有。”秦越又指向死者的四肢,“你们刚才移动尸体,觉得僵硬吗?”
“不怎么僵硬。关节……甚至可以说有些柔软。”小李回忆着回答。
“这就对了。”秦越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科学悖论,“死亡十二小时,正是‘尸僵’最顶峰的时候,尸体应该硬得像一块石头。
而现在,它却出现了‘继发性弛缓’的特征。
这通常是死亡超过三十六小时以上,肌肉因内部腐败而开始重新变软的标志。”
他顿了顿,最后补充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丝寒意的话:
“更诡异的是,尸体几乎没有形成明显的‘尸斑’。
我检查了死者的背部和臀部,血液,并没有像通常那样,在死后因重力而沉淀到身体的最低处。这又像刚刚死亡不到三小时的特征。”
一具尸体,同时呈现了死亡三小时、二十四小时、三十六小时后的不同特征。
在自然状态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林涛看着秦越,这个她之前觉得有些书呆子气的年轻人,眼神里,第一次,充满了真正的凝重。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秦越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这不是意外,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凶手,正在利用我们都懂的法医学知识,来对我们说谎。”
“他在用这具尸体,为自己,制造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01市局的解剖室里,冷气开得很足。
这是秦越的王国。
在这里,只有冰冷的器械、无声的尸体,和不容置疑的科学。
林涛站在观察室的玻璃后,看着秦越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尸检。
这是她第一次,观摩这位年轻博士的工作。
他的动作,精准、沉稳,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美感。
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是一件结构精密的、等待他拆解和解读的艺术品。
四个小时后,秦越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一丝找到答案的兴奋。
“两个核心发现,三个辅助发现。”他将一份初步报告,递给林涛。
“第一,死因和你想的一样,不是心脏病。
我在死者的舌下,找到了一个微不可见的针孔。
通过毒理学检测,我找到了一种极其罕见的复合生物毒素。
它的主要成分,来自某种南美箭毒蛙的皮肤提取物。”
“这种毒素,能瞬间麻痹心肌,造成猝死假象。
同时,它还有一个可怕的副作用——它会像催化剂一样,极大地,加速死者体内的细胞自溶和腐败过程。”
“这就是,尸绿提前出现的原因。”林涛立刻反应过来。
“没错,这是加速时间的手段。”秦越点了点头,“第二,你看这个。”
他指向报告的一张照片,是死者的血液样本分析。
“我在死者的血液里,发现了微量的水蛭素。一种从水蛭唾液中提取的,强效天然抗凝血剂。”
“所以,尸斑才没有形成?”
“是的,这是延缓时间的手段。”
秦越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凶手,应该是一个对这方面十分专业的专家,他先用抗凝血剂,阻止了尸斑的形成,这会让尸体看起来‘很新鲜’,符合十二小时内的死亡特征。
然后,他再用生物毒素,加速内部的腐败,让‘尸绿’提前出现,造成死亡超过二十四小时的假象。”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小李不解地问,“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他不是要制造一个准确的假时间。他是要制造一个‘时间的假象’。”
秦越解释道,“他故意让尸体呈现出多种互相矛盾的死亡时间特征,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在‘死亡时间’这个最基础的侦查方向上,陷入混乱,甚至因为无法解释而将此案定为‘存疑’。
他挑战的,是整个法医体系。”
“一个精通生物化学的魔鬼。”林涛喃喃道,感觉脊背发凉。
“他想伪造的死亡时间,就是过去的十二个小时。”秦越说,“林队,查一下,在这段时间里,所有相关人员的不在场证明。”
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也很快,就让案件,陷入了僵局。
在过去的那十二个小时里,几乎所有与死者刘启明有关的、有作案动机的人,都有着铜墙铁壁一般的不在场证明。
他的妻子,正在香港参加一场慈善晚宴,有数百名流可以作证。
他的商业对手,正在深圳,进行一场全程直播的商业谈判。
他那几个早就等着分遗产的子女,也都在不同的场合,有各自的目击者。
凶手,成功了。
他用“时间”作为凶器,为所有嫌疑人,都打造了一个完美的密室。
林涛感到一阵挫败,整个专案组,都弥漫着一股无力感。
秦越却没有放弃。他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一遍又一遍地,分析着现场带回来的所有物证。
他采集了花房里几乎所有植物的样本,分析了土壤的成分,甚至过滤了空气加湿器里的水。
他相信,只要是人做的,就一定会留下不属于那个“完美舞台”的痕迹。
终于,他在死者刘启明的指甲缝里,找到了一点微不可见的、不属于花房环境的残留物。
在电子显微镜下,那是一种结构非常特殊的,苔藓的孢子。
经过数据库比对,秦越惊骇地发现,这种苔藓,并非地球上任何一种已知的自然产物。
它是通过基因改造,才能在一种特定的、高浓度负离子的环境下,才能存活的,人造植物。
它的相关记录,只出现在一篇三年前的,前沿生物学论文里。
就在秦越准备将这个重大发现告诉林涛时。
林涛的电话,打了进来。她的声音,异常急促。
“秦越,又出事了!”
“城西的万吨冷库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是刘启明那个案子的……首席法律顾问,张淼!”
当秦越和林涛,赶到第二个案发现场时。
他们看到了与之前,完全相反的,另一具“不可能的尸体”。
冷库零下十八度的极低温,像一个天然的时间胶囊,完美地保存了尸体。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腐败的迹象。
所有的生命特征,都显示,他刚死不过五个小时。
但冷库外的监控却显示,他已经失踪了,整整一个星期。
一个,用毒素和环境,将死亡时间“加速”。
另一个,用低温,将死亡时间“延缓”。
秦越站在两份截然不同的尸检报告前,沉默了许久。
他知道,凶手,是在炫耀也是在挑衅。
他在用自己的知识,肆意地,拨弄着“死亡”这根琴弦,演奏着他自己的乐章。
“他不是在杀人。”秦越对林涛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
“他是在……栽培他的作品。”
“他像一个园丁,一个以死亡为乐的,病态的园丁。”
02“园丁”。
这个代号,像一片挥之不去的阴云,笼罩在了整个专案组的心头。
他们面对的,是一个高智商、高学历、并且极度自负的连环杀手。
他从不留下指纹、脚印,这些常规的痕迹。
他留下的,只有对自然法则,最残忍的嘲弄和挑衅。
唯一的突破口,就在那些“不可能的尸体”上。
专案组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
林涛看着白板上,两名死者的资料,和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感觉像面对一个无解的棋局。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点。”秦越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成了这个房间里唯一的逻辑支点。
“生物毒素、抗凝血剂、转基因苔藓……这些东西,都指向了一个极其狭窄的专业领域——生物化学与基因工程。”
林涛立刻下令:“小李,带人去查!本市,乃至全国,所有能接触到这些东西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列出来!”
“还有,”她转向秦越,“那篇关于转基因苔藓的论文,作者是谁?”
“作者……是匿名的。”秦越说,“但发表的期刊,是三年前的《前沿生物科学》。
我查过了,那篇论文当时的课题负责人,名叫高远。”
林涛立刻让人调出了高远的资料。
当高远的照片和履历,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高远,四十二岁,曾经是国内最顶尖的生化学家。
履历金光闪闪,拿过无数国际大奖。
而他最后一个任职的单位,正是刘启明的“启明生物”。
三年前,他正是启明生物的首席研究员。
后来,他因为一场轰动一时的“学术剽窃”丑闻,被公司开除,并被整个行业联合封杀。
他被指控,窃取了公司的核心专利,并试图卖给竞争对手。
而那个被他“窃取”的专利,核心内容,正是关于“蛇根木”的深度应用研究,那也是秦越检测出的,生物毒素的来源。
举报他的人,是董事长,刘启明。
为刘启明打赢那场专利官司,让高远身败名裂的,正是第二个死者,法律顾问,张淼。
所有的线索,都像百川归海一样,完美地,指向了同一个人!
动机,能力,知识储备,完全吻合!
“立刻找到高远!”林涛一拍桌子,下达了命令。
然而,高远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被公司开除后,就彻底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这三年,在做什么。
他仿佛成了一个幽灵。
专案组唯一能找到的,是高远在城郊,那个早已被废弃的住所。
那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公寓。
但当秦越和林涛推开门时,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房间里,空空荡荡,所有的家具,都被搬走了。
地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痕迹。
只有客厅正中央的墙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一行潦草而疯狂的大字:
【你们,只能看见我想让你们看见的。】
这是“园丁”,留给他们的,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战书。
03高远,在暗处,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像一个幽灵,一个享受着猫捉老鼠游戏的,复仇的幽灵。
案子,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找不到高远,他们之前所有的推论,都只是推论。物证,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林涛,变得异常焦躁。
她知道,像高远这样的偏执狂,他的复仇,绝不会就此停止。
一定,还有下一个。
但会是谁?又会在哪里?
整个城市,仿佛都成了高远的实验室,而他们,只能被动地,等待着下一个“作品”的出现。
这天晚上,林涛接到了一个线人的电话。
线人称,在城郊的一个废弃生态研究所附近,看到了一个疑似高远的身影。
林涛知道,这百分之九十,是个陷阱。
但她更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可能抓住高远的机会。
她没有通知大部队,因为她怕打草惊蛇,也怕内部有高远买通的眼线。
她只带了小李和另外一个最信任的队员,决定,先去一探究竟。
秦越,在实验室里,看着高远那句留在墙上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只能看见我想让你们看见的……”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一遍遍地,回想着案发的所有细节。
刘启明的花房……律师的冷库……
环境!
对!是环境!
高远,一直在用“环境”,来作为他犯罪的工具!
突然,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
他冲到证物袋前,重新拿起了那片,从刘启明指甲缝里提取出来的,转基因苔藓。
“我想让你们看见的……”
他明白了!
苔藓,不仅仅是线索!更是凶手,留下的签名和……谜题!
这种苔藓,只能在特定的温湿度和负离子环境下,才能存活。
高远,是在用这种方式,向他炫耀,他能完美地,创造和控制一个“环境”!
而这个环境参数,就是他那个不为人知的,实验室的参数!
秦越立刻冲到电脑前,将苔藓的生长条件,输入了自己编写的环境匹配系统。
同时,他拨通了林涛的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
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的心。
他知道,林涛,出事了。
她,成了高远那个“病态花园”里,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作品”。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里面的内容让秦越情绪难以自控。
短信里,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昏迷不醒的林涛,被绑在一张手术台上。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充满了各种玻璃器皿和植物培养皿的,温室实验室。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
【秦博士,来欣赏我的最后一件杰作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秦越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高远的这条短信,不仅仅是挑衅,更是他极度自负的体现。他相信,没人能破解他留下的谜题。
“环境参数……”
秦越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由苔藓生长条件,反推出来的、极其苛刻的环境数据。
恒温23.5度,湿度68%,负离子浓度……
这种环境,不可能存在于自然界。只有最高级的,生态实验室,才能做到!
他立刻,将这个环境参数,与本市所有注册过的,以及废弃的,生态实验室、农业温-室的资料,进行比对。
几分钟后,一个结果,跳了出来。
城郊,那个早已废弃多年的,“科华生态研究所”。
它的设计参数,与苔藓的生长环境,完美匹配!
而那个地方,也正是,林涛的线人,所说的位置!
“林队!”
秦越抓起外套和车钥匙,一边往外冲,一边用警用频道,呼叫着支援。
废弃的生态研究所,像一头匍匐在夜色中的钢铁巨兽。
秦越带着大批荷枪实弹的特警,包围了这里。
主建筑的玻璃温室里,灯火通明。
他们破门而入。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涛,被绑在一张金属手术台上,昏迷不醒。她的旁边,摆满了各种贴着标签的、装着化学试剂的玻璃瓶。
而高远,穿着一身白色的研究服,正拿着一支注射器,脸上,带着一种创造艺术品般的、狂热的表情。
“你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高远看到他们,没有丝毫惊慌。他举起手中的注射器。
“我已经给她,注射了最新型的,复合毒素。”
他微笑着说:“这种毒素,不会立刻杀死她。
但会在未来四十八小时内,让她的身体,呈现出死亡超过一周的腐败特征。
届时,你们找到的,只会是一具高度腐烂的‘无名女尸’。
而我,会有充足的时间,离开这里。”
“这将是我的,封神之作。”
“不。”
一个冷静的声音,打破了他的狂热。是秦越。
他一步步,向高远走去。
“你失败了,高远。”
“哦?”
“你确实是个天才。”秦越说,“你懂得如何利用生化知识,来加速或延缓死亡的进程。
你甚至懂得,如何利用环境,来误导我们。但你算错了一样东西。”
“是什么?”
“是时间本身。”
秦越指着温室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气压计。
“你的苔藓,确实需要在特定的温湿度下,才能存活。但它同样,对气压,非常敏感。”
“而根据气象记录,昨天下午,本市,有过一次极其短暂的,低气压过程。
这个过程,会导致你的苔藓,产生一种微不可见的,细胞壁结构上的变化。”
“我在刘启明指甲缝里,找到的那些孢子,就有这种变化。而我刚刚,在温室门口,提取到的苔藓样本里,却没有。”
秦越看着他,说出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证词:
“这说明,你把苔藓,带到刘启明家里的时间,是在昨天下午之后。而那个时候,刘启明,早已死亡。你,根本没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你所谓的完美犯罪,从一开始,就留下了一个,只有时间才能看懂的巨大破绽。”
高远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那天才的、自负的防线,在秦越这番滴水不漏的推理面前,彻底崩溃。
他想毁掉所有的证据。
但林涛,却在此时,猛地睁开了眼!
她根本没有被深度麻醉!她利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一直保持着一丝清醒!
她用尽全身力气,撞翻了旁边的仪器架。
“哗啦”一声,巨大的声响,吸引了高远的注意。
特警们,抓住这个机会,一拥而上,将这个疯狂的“园丁”,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50案子,破了。
高远的落网,牵出了一系列被他用“完美犯罪”手法掩盖的旧案。
他将在监狱里,度过他罪有应得的余生。
几个月后。
市郊的一片山坡上,又发现了一具无名尸体。
秦越和林涛,再次,一起来到了现场。
这一次,没有离奇的现象,没有诡异的矛盾。
只是一具,在阳光和雨露下,按照最古老、最自然的规律,缓缓走向腐败的,普通的尸体。
秦越蹲下身,开始了他熟练的工作。
“死者,女性,年龄……”
他看着这具尸体,眼神里,第一次,充满了对这份“自然规律”的敬畏。
因为他知道,无论凶手如何狡猾,无论罪恶如何被精心掩-盖。
尸体,最终,总会用它自己的语言,说出真相。
而他,就是那个,负责倾听这些无声证词的,尸语者。
阳光,穿过树林,照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一切,也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来源:青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