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南宋人程珌《鹧鸪天・汤词》所写的则是扶桑椹汤神奇的解酒之功:“饮罢天厨碧玉觞。仙韵九奏少停章。何人采得扶桑椹,捣就蓝桥碧绀霜。凡骨变,骤清凉。何须仙露与琼浆。”
(续上)
南宋人程珌《鹧鸪天・汤词》所写的则是扶桑椹汤神奇的解酒之功:“饮罢天厨碧玉觞。仙韵九奏少停章。何人采得扶桑椹,捣就蓝桥碧绀霜。凡骨变,骤清凉。何须仙露与琼浆。”
与那位点茶者的动作最为对应的,是他右手边的侍者。此侍者立于炭炉前,炉上有两个白色的烧水壶,显然,他的职责是候汤。何为候汤?北宋人蔡襄《茶录・候汤》曰:“候汤最难,未熟则沫浮,过熟则茶沉。前世谓之‘蟹眼’者,过熟汤也。况瓶中煮之,不可辨,故曰候汤最难。” 那两个白色的烧水壶,应当为银质,也符合陆羽《茶经・四之器》论鍑之语:
“洪州以瓷为之,莱州以石为之,瓷与石皆雅器也,性非坚实,难可持久。用银为之,至洁,但涉于侈丽。雅则雅矣,洁亦洁矣,若用之恒,而卒归于银也。”(《说文》:“鍑,釜大口者。”)
图中最令人难以明白的,便是点茶者左手边那位手持青花大盆的侍者。他在做什么呢?笔者认为他的职责是熁盏,联系他左右两个侍者的动态:一个正在点茶,一个在擦拭桌子,便能够推断得出。
熁盏,如今一般称为温盏或温杯,即预先用热水将茶盏等烫热。蔡襄《茶录・候汤》曰:“凡欲点茶,先须熁盏令热,冷则茶不浮。” 南北宋之际的王千秋《风流子》:“卷茵停舞,侧火分茶。笑盈盈,溅汤温翠盌,折印启缃纱。” 说的也是在点茶之前,须先温盏。此刻,这位侍者应是刚刚完成熁盏的工作,他手持的那个青花大盆,就是用于熁盏的盛具,相当于现今功夫茶所用的茶洗。
如此一来,宋人茶道的氛围、程式以及具体的候汤、熁盏、点茶环节,可谓活灵活现,而这场于华美园林中举行的茶会,不仅有檀板七弦为之助兴,更有文人的诗书风雅,实在是令人心驰神往。
故宫博物院所藏《南宋佚名春宴图卷》以及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宋徽宗赵佶唐十八学士图卷》中的某些场景,与这幅《宋徽宗赵佶文会图》极为相似。
而这些图的情形也与明张丑《真迹日录》、清卞永誉《式古堂书画汇考》等著录相符。只是张、卞所评价的 “神品”,如今看来,唯有《文会图》那难以言喻的精微明净能够担当,其所展现的茶道情节也最为精准生动,不仅能够与传世的相关文献相互印证,在某些方面,还有所补充,堪称宋人茶道珍贵的图像记录,实属难得。
若问 “宋徽宗最向往的生活是怎样的?”《文会图》或许能够给出答案。
宋徽宗一生钟情于茶,他时常在宫廷举办茶宴,有时兴致所至甚至会亲自烹茶以作消遣。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宋人上下品茶之风的盛行与他的推崇不无关系。
宋徽宗不仅喜好喝茶,还论述茶道、绘制茶画,他的传世之作《文会图》为后人呈现出了文人集会宴饮的盛大场景。
其中所流露的 “不问朝事,且饮且谈” 的明净优雅,正是他所追求的理想生活格调。
这是一幅典型的 “工笔重彩” 作品,沿袭了院体画的一贯风格,画面的布景、设色皆带有明显的精工典雅之风。
宋代院体画对五代花鸟大家黄荃的绘画风格极为推崇,对于物象的描绘强调写生,力求细致入微、逼真生动。
黄荃的 “双钩填色法” 在宋徽宗的绘画作品中运用广泛,《芙蓉锦鸡图》、《腊梅山禽图》便是工丽的代表之作,线条纤细,赋色艳丽。
《文会图》中对于竹木的描绘也运用了双钩填色。占据画面中部的是三棵枝繁叶茂的古树,柳树枝叶条理清晰,毫无杂乱之感,极细的线条勾勒搭配柔丽的青绿色,线色相融,美丽而生动,另外两棵分别是槐树和七叶树,两树相互交缠,是连理的祥瑞之兆,树木枝干所用的笔法虽极其纤细却不失遒劲骨气,树叶的钩画浓丽工致、疏密得当,极为自然。
连理树旁边是几枝矮小的玉竹,其描绘也十分细腻,设色古朴,别具斑驳古趣。
竹树之外,《文会图》亦是汇聚人物绘画之精妙的一件作品,在雕栏环绕、树木扶疏的优美环境当中,人们惬意地活动着。
大树之下铺陈着巨大的案几,案上的盘碟酒卮排列得井然有序,九名文士围坐在案旁,他们有的坐饮交谈、有的持盏顾盼、有的微醉独坐,皆呈现出悠然闲雅的姿态。
从座位推测,独自坐在食案一侧的白衣者应当是此次宴会活动的主人,宾客分别落座于他的两侧,几个侍从围绕着他们勤快地端茶倒水,主人的对侧,一位绿衣者怀抱古琴起身,准备为宴席歌咏助兴。
巨案不远处,侍从们正在忙碌,有的负责点茶盛茶、有的负责清洁整理,有趣的是,在大家忙得不亦乐乎之时,一个青衣小童竟坐在圆凳上扶膝端茶品饮,大概是口渴了。
宋徽宗创作人物画不拘一格,为避免布局呆板、烘托出自由愉悦的活动氛围,他在主体之外还颇费了一番心思。连理树下是正在相互寒暄的两人,柳树下的石几上随意放置着瑶琴、香炉、琴谱、琴囊,此前文人们大概进行了一阵愉快的诗乐交流。
关于图画中的人物活动,宋徽宗在画布右上角题了这样一首诗:“儒林华国古今同,吟咏飞毫醒醉中。多士作新知入彀,画图犹喜见文雄。” 这是什么意思呢?其实它清晰地交代了宋徽宗创作《文会图》的意图。
唐代阎立本曾奉令绘制了一卷《十八学士画像》,画面中罗列了被唐太宗选入文学馆的十八位学士,如杜如晦、房玄龄、虞世南、褚亮、姚思廉、李玄道等,作画旨在彰显盛世人才济济以及皇帝礼贤下士的仁德。
后来,十八学士成为固定的画题并传承下来,宋徽宗的这幅画便借鉴了该画题,并进行了一定的改编,加入了以文会友、饮茶赋诗的场景。
画布的左上角是宠臣蔡京的和韵诗:“明时不与有唐同,八表人归大道中。可笑当年十八士,经纶谁是出群雄。” 意思是说唐朝的十八学士根本比不上宋朝,其溜须拍马之意再明显不过。
作为一幅广为人知的茶画,《文会图》重现了宋代文人优雅的茶饮日常。
在照片出现之前,能够留存时代物象的手段唯有绘画。点茶所用的器具颇为复杂,除了研读文字记载,观赏茶画也是考古的一项重要方式,而宋徽宗的这幅《文会图》可以说是贵族点茶文化的视觉呈现。
茶几上摆放着茶盏和盏托,由于茶盏没有把手,为防止盏热烫指,需要搭配盏托使用。宋朝的盏托多为隔热且轻便的木质,施以红或黑色的大漆,斗茶时,黑漆盏托搭配建窑黑釉盏最为精妙,深色茶盏能够衬托出绵密细腻的乳白色茶汤。而《文会图》中的茶盏是青白色的,应为白定瓷,虽然不能很好地展现茶汤,这种茶盏却常被用于宋代文人的集会,其润泽如玉的瓷质釉色十分契合文人的审美。
茶几旁,一个小童手持长柄茶匙从茶罐中舀取茶末盛入茶盏,有人猜测他手中的那把茶匙应为银质。唐代时,茶匙仅用于取用茶叶,发展至宋朝,它也被用于击拂茶汤,为使茶汤中的泡沫更多更白,茶匙需足够沉重,以金银材质为最佳。
最右边的茶炉炉火正旺,炉上放置了两个汤瓶,小童正在一旁候汤。汤瓶又称执壶,既可以用于煮水,也能够直接点茶,汤瓶的造型通常是大腹小口,壶流呈弧形、曲度较大,流嘴圆小尖利,这一设计使得流出的水柱不散乱、具有冲击力,便于注汤点茶。茶炉前放置有鼎状的水瓮、方形的白色木质都篮,都篮专门用于存放茶器,在山林集会时还能盛放香器、酒器等。
《文会图》之所以深受后人喜爱,不仅在于其无可比拟的艺术价值,还因为它能为观者开启一条接近历史真相的视觉通道。通过欣赏一幅图,我们可以去联想其背后的故事,牵出历史的蛛丝马迹,这是一个极为有趣且富有意义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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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大成国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