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是李根生,今年55岁,在东林村开了20多年拖拉机。说起东林村,山清水秀不足以形容它的美。村子三面环山,一条清澈的小河从村口蜿蜒而过。放眼望去,层层梯田如同天梯般延伸到山顶。这里的人跟这方水土一样纯朴。
人常说,善良的人终有善报。可在当下这个功利的社会,还有多少人愿意无私付出?我想讲述一个发生在我们村的真实故事,关于一个寡嫂的15年等待。
我是李根生,今年55岁,在东林村开了20多年拖拉机。说起东林村,山清水秀不足以形容它的美。村子三面环山,一条清澈的小河从村口蜿蜒而过。放眼望去,层层梯田如同天梯般延伸到山顶。这里的人跟这方水土一样纯朴。
1985年那个夏天特别闷热,我刚结婚一年,用全部积蓄买了辆二手拖拉机。那时候能开上拖拉机的人,在村里可是个体面活。我跟媳妇商量好了,白天帮人耕地、运货,晚上还能赶集拉货,这样日子一定能过得红火。
王寡嫂家就在村子东头,她男人三年前得了一场怪病走了,留下她和一个上初中的儿子。村里人都说她命苦,可她从不在人前掉眼泪,独自种着5亩薄田,供儿子上学。
那是个阴雨天,我开着拖拉机帮人运肥料。路过王寡嫂家门口时,轮子打滑,拖拉机失控撞在了她家的院墙上。”轰“的一声,半截土墙倒了下来。我吓得手脚发抖,这可怎么办?要知道,一堵土墙可值不少钱。
村里人很快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王寡嫂从屋里跑出来,看到倒塌的院墙,脸色有点发白。我连忙说:”嫂子,都是我的错,您看要赔多少钱,我马上去借。“
谁知道王寡嫂摆摆手说:”墙倒了就倒了,你一个小年轻刚成家,哪来的钱赔?这样吧,你帮我照看5亩地就行。“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都愣住了。要知道,一堵院墙少说也要几百块,可5亩地一年到头也就帮几次忙,怎么算都是我占便宜。可王寡嫂态度坚决,我只好答应下来。
从那天起,我成了王寡嫂家5亩地的”监工“。春天播种,夏天除草,秋天收获,我都要跑前跑后。村里人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议论,说王寡嫂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连我媳妇都开始醋意大发。
更让我不解的是王寡嫂的儿子小强。这孩子性子倔,看我的眼神总带着敌意。有一次我去地里除草,碰到他放学回来,他冷冷地说:”李叔,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村里人都说,那5亩地现在长的庄稼特别好。每到收获季节,金黄的稻穗压弯了枝头,玉米棒子个个饱满。我知道,这是王寡嫂用心浇灌的结果,更是她用生命托付的责任。
记得有一年春天,地里的麦子刚刚抽穗,一场冰雹打得人睁不开眼。我顶着冰雹冲进地里,用破布条把倒伏的麦子一棵棵扶起来,绑在竹竿上。手被割得全是血印子,可我不敢停。王寡嫂要是知道,她的麦子被冰雹打倒了,该多心疼。
那时候我还不懂,为什么王寡嫂选中了我。后来小强告诉我,他妈妈常说:“根生这个人,看着莽撞,心里门清。开拖拉机毛毛躁躁的,种地却稳稳当当,这样的人最实在。”
想起王寡嫂住院那段日子,她总是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我问她在看什么,她说在想地里的庄稼。那会儿正是插秧的时节,我知道她惦记地里的活。
“嫂子,你安心养病,地里的活我来干。”我给她削个苹果,手忙脚乱的样子逗得她笑了。
“根生,你知道吗,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强。”她望着窗外说,“他爸走得早,这孩子性子太倔,我怕我走了,没人管得了他。”
我笑着说:“嫂子,你想啥呢,你这病很快就会好的。再说了,小强不是有我吗?”
她转过头看我,眼里有泪光闪动:“根生,你这人心太实在了,我。”话没说完,她又咳嗽起来。
现在想想,那时候她大概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可她从来不说,只是默默承受,把所有的痛苦都咽进肚子里。她最后的日子里,一直在为小强打算。
小强告诉我,他妈妈走的那天,天特别蓝,云特别白。她靠在病床上,让护士把床推到窗边。她说想看看外面的天空,就那么静静地看了很久很久。
“根生,替我照看好地里的庄稼。”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这些年,每当我走进那片地,总觉得王寡嫂还在。春天她在地头点种,夏天她在田埂上除草,秋天她在场院里晒粮。月光下,她的身影依稀站在土墙边,默默地看着远方。
有时候我会想,那堵倒塌的土墙,是不是就是她给我们的缘分?她用这种方式,把儿子的未来托付给我,让我陪伴他走过最艰难的日子。
去年小强结婚,特意从城里回来,在那5亩地边上办酒席。他说,要让他妈妈也热闹热闹。席间,他端着酒杯来敬我:“李叔,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我看着这个已经成家的大小伙子,想起了他当年对我冷眼相对的样子。时光真是最好的解药,把所有的误会都化解了。
现在,我还是会定期去那5亩地里转转。地里的庄稼长得依然很好,跟王寡嫂在时一样。我知道,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看着她用一生守护的土地,看着她最牵挂的儿子。
村里人都说,王寡嫂是个命苦的人。可我觉得,她是个伟大的母亲。她用最朴素的智慧,为儿子找到了一个守护者,用一堵土墙,编织了一个温暖的谎言。
来源:蜂虻君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