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顾广秋比划手势，表示这是他老丈人库存里的，就是很破旧，不过已经被他修补好，可以下网捞鱼了。
白月季可不会随便评论这些事情，只道：“以后会好的。”
好在周野也只是抱怨抱怨，没有过于纠结。
转眼间就到年底，顾广秋拎着他这些日子猫冬修补好的渔网来找周野。
“这是哪来的渔网啊？”周野笑道。
顾广秋比划手势，表示这是他老丈人库存里的，就是很破旧，不过已经被他修补好，可以下网捞鱼了。
周野也是个闲不住的，当然愿意跟他一块去下网。
不过河面都结冰了，所以还得凿冰才能下网捞鱼。
兄弟俩个就换着凿冰了，大冷天的硬是出了一身汗，但好在结果还算叫人满意，没有白费功夫，打了七八条肥鱼上来。
过年的年夜饭不就是要有肥鱼吗？
顾广秋还给老顾家他爸妈这边也拎了两条，在大门口遇见他大嫂，结果他大嫂翻了个大白眼转身就回屋，都不带搭理他的。
顾广夏还以为她咋了，看到自己弟弟才知道干啥，跟顾广秋道：“你别管你大嫂。难得回来，今天可得留下吃饭。”
顾广秋摇摇头，他就是回来给爸妈送鱼的。
老舅妈上人家里唠叨去了，顾老舅也没在家，也是去跟其他老人家聚着抽抽烟说说话。
所以顾广秋留下两条鱼就回去了。
顾老舅跟老舅妈回来才知道老二来过。
两条鱼都是儿子的孝敬，他们二老打算都留下，不打算给老大家。
主要是老舅妈不想便宜了大儿媳妇！
老二结婚那天，老舅妈要不是不想闹得太难看，只怕当着大家伙的面都要把巴掌招呼过去了！
老二好不容易才娶上媳妇，也没有花她一分钱，她黑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还有分家之后，她是直接绷不住回屋里哭去，第二天更是出来含沙射影的说，以后谁给养老之类的话。
这谁还不知道她的意思啊？
占老二工分便宜的时候可说的好听得很！
“那么大两条鱼，竟然真留着自己吃，也吃得下去！”广夏媳妇恼道。
她是料定婆婆会送一条过来的，结果竟然没有！
顾广夏也不愿意多搭理她，吃饱了撑的，也不知道她在不平什么，他收拾收拾，可就准备过年了！
不仅顾广夏准备过年，年的味道也散满了整个牛蒙大队，叫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带起喜庆之色。
乡里头有一首童谣。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烧年肉。
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虽然不是样样都照着上边的来，但是白月季跟周野也是兴致勃勃地准备他们家这第一个新年啊。
扫房子是必须要的，里里外外都一起收拾了一遍，不说一尘不染，但也是非常干净跟整洁。
炸豆腐没有，因为家里没多少油了。
但家里有新鲜的豆腐。
这豆腐是周野拿了豆子过去，跟老张家一块做，三斤豆子做了七斤豆腐，
烧年肉这个也有，周野整了个萝卜炖牛肉。
周野还跑了一趟公社，想去看看有没有猪肉，但买不到。
只是周野也不是空手而回，他遇见一个拎着老母鸡去换的老大娘，那位老大娘想换点钱买火柴，家里没火柴了。
不过公社的供销社火柴也卖光了，刚好周野有啊，让人家老大娘等着，他就回家给她拿了半包火柴，当然还有钱。
要是换算下来也差不多，这买卖当然就做下来，双方都很满意。
所以今年过年，家里还有一只老母鸡，已经被周野褪毛炖好拎出来放盆里了。
然后就是发面蒸馒头，两口子一块弄的，寓意着发发发！
这个年周野特别的重视，白月季都能感受得出来这点。
但也难怪，去年的时候周野刚从里边出来，腊八粥都是过去老舅家里吃的，过年的时候倒是没过去打搅，就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过年。
但今年可真不一样了，他有媳妇还有孩子了，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可不就得热热闹闹过新年？
不过白月季也同样重视这个年，初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跟周野有了个家，还有了孩子。
第一个新年，怎么会不高兴？
年夜饭是吃得早的，下午不到三点半呢，两口子就把年夜饭端上桌了。
那只炖好摆盘的老母鸡，一盆萝卜炖牛肉，一条红烧鱼，以及红烧兔肉，足足这四个硬菜。
环绕着这四个硬菜的是一道白菜炖豆腐，还有一道炖土豆，还有一小碟炒黄豆，以及一盘绿豆芽。
他们家这年夜饭放在后世，只怕都不算寒碜的了。
放在这年代里说，那就是丰盛到了不可说的地步啊。
白月季对这菜色很满意，她打算以后每年都这么整年夜饭。
笑眯眯看着周野，“当家的，开饭之前，你说两句？”
周野一笑，给自己倒了杯酒，再给他媳妇倒了一杯水，以水代酒。
才看着他媳妇道：“媳妇儿，今年这个年，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过的，最幸福最快乐的一个年，我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幸福，虽然我身上多了一份责任，但是我却有信心，一定能给我媳妇孩子带来美好幸福的生活！”
白月季笑看他，“我信你。”
“媳妇你也说。”周野笑道。
白月季也不怯场，看着这个糙汉子说，“虽然跟你在一起只是一时冲动，但跟你组成了这个家却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我不后悔这个冲动的决定，甚至还庆幸，庆幸我遇到你，庆幸你是我孩子的父亲。”
“我相信自己这一次的眼光不会错，我们的一家之主一定能照顾好我们娘俩。”
“不过领导人也说了，妇女也能撑起半边天，我身为这个家的成员，也是会尽力不拖累一家之主你的后腿，争取跟你一同进步，一同发展，一同展望未来，携手期待未来。”
“我觉得我们国家会越来越繁荣昌盛，我们的家庭也会越来越好，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
周野目瞪口呆，“媳妇儿，你咋这么有文采呢，你说的真好！”
他听得满腔都是甜蜜与动力，希望与期待。
“你说的也很好。”白月季一笑，端起水杯，“我敬当家的一杯。”
周野赶紧笑着跟媳妇碰了一杯，“我也敬我家半边天一杯。”
白月季嘴角扬起。
接下来当然就是吃年夜饭。
老母鸡没怎么动筷子，萝卜炖牛肉就很好吃很香，红烧兔肉也是格外的美味。
其他的素菜那些吃了不少，配着大米饭吃，那真的是太美味了。
素菜没剩下，荤菜还剩下不少，周野有吃但舍不得多吃，还有鱼也是要剩下的，这寓意为年年有余。
吃完年夜饭，俩口子收拾好就给拿了点钱，在炕上封红包，每个红包里边都是一分钱，哄小孩子的。
比如李丰收家的满仓满库两个皮小子，还有李大山跟大山嫂家的三个，陶家的两个，以及其他的一些相熟的比较好的，林林总总算下来，差不多要花个两三毛钱。
去年周野还是单身，是不需要给红包的，但今年结婚了，肯定就要给，自家孩子还没出生这钱也收不回来。
但周野却给得很痛快，也给得甘之如饴。
白月季也跟他一块出来拜年，虽然外边冰天雪地的有些危险，但这不是过年吗，出来给大家伙拜个年，只要小心着点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过来李丰收李大嫂子院子里拜年，给满仓满库红包的时候，就听到人喊，“小叔，过年好，我们也要红包！”
篱笆外边是周大丫，周二丫跟周三蛋。
三蛋是儿子，大丫二丫是闺女。
这三个就是他大哥周川家的，周野看了姐弟三个一眼，说道：“有给你们小婶婶拜年吗？”
白月季也看着她们姐弟三，周大哥周大嫂她当然是认识的，但来牛蒙大队两年了，倒是真不知道哪家是哪家的孩子，不过她也认得这姐弟三个，见过。
“小婶婶，过年好！”周大丫已经十岁了，立刻就眨巴着眼睛看着白月季道。
二丫也是赶紧喊人，“小婶婶过年好！”
三蛋是被交代过的，要是喊过年好会有红包可以买鞭炮什么的！
所以特别大声喊，“小婶婶过年好！”
白月季看了她们姐弟三个一眼，点点头，“你们过年好。”
虽然说大人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小孩子身上，不过姐弟三个身上真不算干净啊，脏兮兮的不说，尤其是大丫二丫，因为留着长头发，那头发都成一坨了，这年头还容易长虱子，看她们时不时抓一下的样子，白月季完全不想多亲近。
周野一人给了她们一个红包。
周大丫年纪大点，还知道含蓄。
周二丫跟周三蛋可是一拿到红包就赶紧拆了，看到里边有一分钱就高兴了。
她们家没什么亲戚，而且周大嫂为人抠搜，哪怕赵美香跟张大嫂子她们两家的孩子，她都不给红包。
只因为张大嫂子家生了五个，赵美香生了四个，都比她家多，给红包不是要亏么！
张大嫂子跟赵美香倒是想得美，算盘打得精，前边有一年她们就先给了，想着自家孩子多也不吃亏，结果三个红包发出去后周大嫂就没给她们孩子回半个。
底裤都给赔出去了。
张大嫂子跟赵美香因为这事好一阵没跟周大嫂说话，但到底臭气相投，后来又和好了，不过过年的红包是别再指望！
如此一来姐弟三个当然就没什么人给红包，不过今天她们也是被周大嫂特地打发出来的，叫她们过来给小叔表叔拜年。
给周野这个小叔拜年，周野都会给她们红包的，除了他进去那两年，其他时候就没落下过。
至少打从周大丫周二丫有记忆以来是这样。
姐弟三个拿了红包都没告个别，转身就去老张家给顾广秋拜年要红包。
大人们一看就知道，这是听了谁的话出来要红包的，小孩子懂什么，还不是大人让出来的？
不过大过年的，也没有计较这二三分钱，而且顾广秋跟张巧妹也舍得给，不至于抠搜这点红包钱。
一群人相互拜了年，最后就过来老张家这边聚一聚，谁叫老张家这边宽敞呢？
不过以前就算是宽敞也是冷清得很，今年却不一样了，顾广秋这个女婿上门来住，所以周野李丰收还有李大山他们都过来，就在屋里唠叨。
隔壁白月季，大山嫂还有李大嫂子以及张巧妹也正在聚着。
至于老张叔跟老张婶也笑呵呵出门拜年去了，没有老人不爱热闹的，家里如今人气这么旺，二老心里别说多舒坦了。
聊着聊着，李大嫂子就看着白月季的肚子说道：“话说回来，我咋觉得月季你这肚子有点大啊？”
虽然这大冬天的穿的有点多，但就算再多也不至于这么夸张，这才多少天没见，肚子又大了好一圈的样子。
大山嫂也反应过来，问道：“你这几个月了？”
“五个月。”白月季道，不过她怀孕的时间是十分精准的，不需要从经期开始推算。
大山嫂看着她肚子明显楞了一下，“会不会是记错日子了？”
白月季摇头，但因为跟她们熟悉了，她也没有太过害臊，“不会记错，是我们结婚那天晚上怀上的。”
主要是她也觉得自己肚子有些大了，如今这医疗水平很低，所以她很克制自己吃饭，哪怕是饿得心慌她都没敢多吃，但还是大得挺快的。
所以得说实话，也好跟她们这些有经验的讨教一下。
张巧妹就在一边听着，这些也是可以让她做参考的。
“我以前有满仓五个月的时候，肚子就是一个小包。”李大嫂子道。
“我也是，到六个月才开始大一点，你这肚子，感觉快赶上我七个月大了吧？”大山嫂忍不住说道，也是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巧妹你去门口守着，月季你把外套脱了我们看看？”
张巧妹就去门口守着了，李大嫂子跟大山嫂就给白月季看看，哪怕是掀开衣服，但是她这肚子也是太大了啊。
“真的是五个月？”两人又问。
“嗯。”白月季点点头。
大山嫂跟李大嫂子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发慌，彼此眼里就一个信息：五个月肚子就这么大，这以后可咋生？
白月季也看到她们表情了，心肝儿颤了颤，“是不是……我吃多了？”
“你真要少吃点了。”李大嫂子给她把衣服盖上道。
“你有没有叫老李婆过去瞅瞅？”大山嫂问道。
“老李婆是谁？”白月季不知道。
李大嫂子说，“就是李泰山他奶啊，咱们村里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她接生的，满仓满库都是。”
大山嫂，“我家那几个也是，不说他们这些小的了，丰收大山还有巧妹他们，好像都是她给接生的吧？”
“是。”张巧妹这个当事人点头，“咱村里谁家生小孩，一般都得请她过去。”
“不仅咱村，其他村有那不好生的，都得专门赶驴车过来请她过去。就去年，大河大队那不是有个不好生的吗？两个稳婆都没办法，大老远过来把老李婆请过去，先是给正胎又是给接生，最后母子平安，听说那家是五代单传，硬是给老李婆封了五块钱的大红包！”大山嫂说道。
关于老李婆的传说不少，反正最后就得出一个结论，这位老太太是个接生圣手。
至少从业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出过一次意外事故。
白月季都等不到过完年，实在是肚子太大了她有点慌，明明很克制吃饭了，但还是大得快。
今天李大嫂子跟大山嫂看到她这圆滚滚跟球似的肚子，显然都被吓到了，再三跟她确认是五个月没记错？
所以跟周野一回家，白月季就道：“你认识接生的老李婆不？”
“认识啊，我都跟她打过招呼了，到时候接生就找她。”周野怎么会没准备，早就去打过招呼了的。
白月季说，“你去请她过来给我看看肚子。”
“咋了，媳妇你有不舒服的吗？”周野看他媳妇脸色有些差，心头一紧。
“没，我这肚子太大了，大山嫂跟李嫂子让我找老李婆看看。”
周野当然也是一切都以媳妇为准，也不会去在意眼下是大过年的犯忌讳什么的，没看到他媳妇都吓到了吗。
他扶着她媳妇上炕，“媳妇你歇会，我去请她过来！”
这大过年的，周野就把老李婆给请到了家里。
路上老李婆询问白月季的情况，心说这大过年的请她上门去看，难道有啥问题？
周野自然不敢隐瞒，连他都是老李婆给接生的呢，所以都如实相告，“肚子太大了，李嫂子她们说我媳妇那肚子赶上她们七月份大了，现在也才五个月。”
老李婆又询问了一些其他症状，周野都一一如实说，见多识广的老李婆已经心里有数了，等过来看了白月季的肚子，她基本就确定。
白月季看着这慈眉善目的小老太太，说道：“李奶奶，我这肚子是不是有点大了啊？”
“不大，也别担心，没啥大问题。虽然是要少吃点，但还是要保证孩子的营养，每顿饭吃个七分饱，其他时候饿了也吃个四五分饱这样，不用让自己饿得发慌。”老李婆说道。
“我这都营养过剩了吧？”白月季忍不住道：“大山嫂跟李嫂子都说她们怀孕七个月的肚子，也就跟我这样。”
他前些时候摸着才是一个小包，这个把月过去，都多大了？
“大是正常的，人家怀一个你媳妇怀两个，要是不大才不正常。”老李婆笑道。
这话一出来，叫新手爸爸跟新手妈妈都呆住了。
白月季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摸摸自己肚子，有些恍惚，原来她怀的是双胞胎啊？
周野反应没那么快了，他就傻愣愣看着他媳妇的肚子。
“行啦，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这小年轻就是没经验，不过倒也不怪，咱们牛蒙大队就没生过双胞胎，你是个福气的。”老李婆对白月季说道。
这位白知青她也听说过几耳朵，不过真别说，长得真是白俊，也是真有福气。
“周野，你送李奶奶回去。”白月季赶紧道
周野这才反应过来，先送老李婆回去，一路上他还跟老李婆打听要注意什么，怎么养才好，以及吃多吃少这些问题。
老李婆倒是很有耐心，因为这样关心媳妇的男人不是没有，但还是比较少的，大多数男人那态度好像媳妇生孩子跟他没关系一样。
所以没嫌弃他烦，又给说了一遍，最后道：“你媳妇是双胞胎，到时候得去城里的医院生。”这也是为了更加稳妥一点。
“那李奶奶你可得一块去。”周野立马道。
“嗯，到时候会一块去的。”老李婆点点头。
周野送她到家，这才转身回去，几乎是跑着回家的，到家还气喘吁吁的呢。
进屋里，周野就看到白月季坐在炕上，正在看着他。
白月季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可算是放下来了啊，一直觉得自己肚子大得太快了，今日被大山嫂跟李嫂子看过后更不用说，真是又怕又慌。
结果没想到自己怀的是双胞胎。
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自然而然的，也是全然放松了下来。
“媳妇儿。”周野走过来，看了看她肚子，又看了看媳妇，脸上表情那是完全掩不住的高兴。
白月季站起来直接上手拎着他耳朵，“你说咱们就生这一个的，这是一个？”
来源：逆袭中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