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首回逼婚时,她因意外怀孕精心筹备了一场隆重仪式,主动开口求婚。谁知谢知晏冷着脸拒绝,连眼神都未多施舍半分。
第一章
沈雨婉曾三度向谢知晏提出逼婚请求。
首回逼婚时,她因意外怀孕精心筹备了一场隆重仪式,主动开口求婚。谁知谢知晏冷着脸拒绝,连眼神都未多施舍半分。
次回逼婚更显惨烈——她用刀片划开手腕,鲜血滴在青石板上,红得刺眼。她咬着牙问:“肯不肯娶我?”他仍摇头,眉峰间尽是厌烦。
第三回逼婚时,她站在顶楼边缘,任风卷起裙摆。他倚着栏杆抽烟,只说自己是“不婚主义”,连头都未抬。
那日,谢知晏发了条朋友圈:“想结婚了。”配图是枚钻戒。沈雨婉拖着满身鞭痕奔去,司机惊呼要送医,她却苦笑摇头,声音哑得像砂纸:“是我妈打的。”
沈母骂她浪费七年青春,连谢知晏的心都抓不住。这条朋友圈,成了她在毒打后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车停在酒吧前,她轻车熟路走向顶楼包厢。虚掩的门内,谢知晏正搂着个穿白裙的姑娘,懒洋洋招呼兄弟:“叫嫂子。”
有人问:“那沈雨婉呢?”
他抱着女孩坐下,眼里尽是漫不经心:“她?我早腻歪了,整日逼着我要结婚。你们谁想接盘,尽管带走。”
一群人哄笑摇头,满脸鄙夷。
“我可不要这等下/贱女人,都为晏哥流产几次了,谁敢要?”
“就是!她在床上玩得比会所嫩模还花,玩玩倒是爽利,娶回家可太丢脸!”
谢知晏置若罔闻,怡然自得地拿起杯子,小口喂给怀里的女孩。见她唇角沾了牛奶渍,他俯身低笑,温柔亲了上去,似是听不见那些侮辱言论。
沈雨婉僵在门外,如坠冰窖。她死死盯着那个依偎在谢知晏怀里的女孩——二十岁出头,白裙柔顺,黑长直垂落肩头,面容清纯得像十八岁的自己。
她低头看着身上斑驳的伤口,嘴角扯出一抹凄厉的笑。那些盘踞心口七年的爱意,此刻轰然坍塌,碎成齑粉。
她像游魂般转身离去,瓢泼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她脸上的泪、身上的血冲刷得干干净净。
往事随着雨声涌上心头——
大一开学典礼,她一舞倾城,被评作S大最纯校花。刚下台,就被个穿冲锋衣的男生堵住。他眉眼张扬,勾唇说对她一见钟情。
她认得他——京圈贵公子,出身显赫,又生得极俊,入校便成风云人物。无数女孩趋之若鹜,她却直接拒绝。
谁料他竟铁了心要追她,整日死缠烂打。浪漫惊喜、感人举动,他花样百出,甚至差点为她丢了半条命。
她终于动了心,答应做他女友。那时他真真宠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连避孕套一日都要用七八个。圈里人常说,只要沈雨婉一出现,谢家太子爷眼里便再无旁人。
可后来他说:“宝宝,你在床上太纯了,就当是爱我,为我改变一下好不好?”
于是她强忍羞耻,逼着自己成为放荡女子。那些不堪入目的情趣衣、猎奇道具、奇葩姿势……学校、车上、会所、山晏,她陪他体验了个遍,把最美好的时光都献给了他。
七年里,她面目全非,家庭也突遭变故。沈家破产,父亲跳楼自尽,母亲精神失常,每日打骂逼她钓住谢知晏这个金龟婿。
她无路可走,只能一次次逼婚,求他带她脱离深渊。可换来的,只有烂透的名声,和一句“腻了”。
回想起这些,沈雨婉哭得不能自已。恍惚间,她走到了大桥上。口袋里手机响了两声——
一条是谢知晏发的:“沈雨婉,七年了,挺没意思的,现在有想娶的姑娘,我们分手吧。”
另一条是沈母发的:“今年要是还不能让谢知晏娶你,我就去死!”
那根救命稻草,彻底断了。
她扶着栏杆,望着底下湍急的江流,泪如雨下。谢知晏这辈子都不会娶她了。
那就全家一起死吧……
这个念头冒出的瞬间,她闭眼向外倾去。寒风凛冽,似要将她卷走。
就在双脚快要离地时,一双手将她拉回原地。
“沈小姐,谢先生请您上车一叙。”
熟悉的声音让她怔住,转身便见谢家秘书——准确说,是谢知晏的哥哥谢谨初的秘书。
他递来一把伞,指向桥下黑色迈巴赫。
鬼使神差地,她接过伞走向那辆车。拉开车门,副驾驶传来清冷如玉的声音:“沈小姐,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第二章
回到住处,沈雨婉仍浑浑噩噩。
车上,谢谨初说需要一个妻子,而她是综合考量后最合适的人选。他字字诚挚,未提谢知晏半句。
她颤着声说要考虑,他亦未强求,只让助理送她到楼下,说今日是回京参加家宴,马上要飞回国外处理工作,想好了再联系。
那夜,她彻夜未眠。
她知道,以谢谨初的条件名声,想结婚的世家千金能排满长安街。根本轮不到她这个家道中落、声名狼藉的落魄女人。
谢家一门双雄——谢知晏独揽国内集团大权,谢谨初则掌海外产业,素来雷厉风行、手腕狠厉。跟在谢知晏身边七年,她听过不少谢谨初的事迹,心底只有敬畏。
她想了许久,只勉强找出两个荒诞理由:
或是他今日心软,见她站在桥上欲轻生,拉她一把;或是他知她是前弟媳,怕她死后上头条,影响谢家股市生意。
天亮时,她终于想明白了。
不管谢谨初是出于什么理由,她都只有答应这一个选择。
他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所以她给谢谨初发了消息,表明了态度。
他也很快给了答复。
“半个月内,处理好一切,来我身边。”
看着底下附带的地址,沈雨婉慌乱地心终于安定了。
困意也排山倒海般袭来。
天黑后,沈雨婉被沈母摇醒,强塞着套上一件裙子,就拉着她出门了。
去店里画了个妆后,沈母带她去了一个酒店。
大厅里宾客云集,觥筹交错,像是上层名流的晚宴。
她一下清醒过来,拉住沈母追问了两句。
“妈,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沈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干什么干什么,你逼婚这么久都不成功,让你来这还能干什么,我已经打听好了,谢知晏今天会来参加这个宴会,这一次,你必须好好表现,让他娶你!”
沈雨婉脑子嗡的一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拉着她就要离开。
可刚走到门口,迎头就碰上了谢知晏和余茵茵。
两个人挽着手,低声耳语着,言笑晏晏。
看到两个人贴在一起,沈母的情绪瞬间崩溃了。
她端着一杯香槟就冲了上去,指着余茵茵的脸,破口大骂。
“你是谁?不要脸的下/贱女人,居然敢勾引我的女婿!”
说着,一杯酒就泼到了余茵茵脸上。
女孩的眼眶一下就红了,谢知晏连忙把人护进怀里,脸色阴沉:“你干什么!你的宝贝女儿没告诉你,我腻了,不要她了吗?”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沈母的神经,不管不顾大嚎大叫起来。
“你不要她?她这些年都被你睡烂了,你不要她,还有谁会要她?!”
整个大厅的目光都被这句话吸引了过来,凑在一起窃笑不止。
顷刻间,沈雨婉脸上血色褪尽,肩头微颤。
她连忙上前拉住沈母的手,低声恳求着要她回家。
沈母自然不肯,舞着手挣脱出来,还要大闹。
沈雨婉只能难堪的抱住沈母,把谢谨初的事情小声告诉给了她。
沈母这才停止动作,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
“你说的是真的?”
沈雨婉轻点了下头,布满红血丝的眼里,只剩下无助和难堪。
“我向你保证,是板上钉钉的真事,你先回家。”
沈母这才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却被谢知晏伸手拦住了。
“你这疯子妈吓到我的茵茵了,一句话不说,就想走?”
看着谢知晏那张冷若寒霜的脸,沈雨婉的手紧紧握成拳。
她把沈母护在身后,要她从侧门离开,然后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余茵茵。
“我妈妈太冲动了,我替她向你道歉,真的非常对不起。”
看着她九十度俯身鞠躬的样子,谢知晏轻笑了一声。
“这就完了?茵茵胆子小,我声音大一点都会吓到她,你妈妈骂她就算了,还拿酒泼她,这笔账要怎么算?”
听着他这咄咄逼人、分毫不让的口气,沈雨婉鼻腔一酸,眼里泛起泪意。
三年前,沈家破产后,她在宴会上被几个千金欺负嘲讽。
是谢知晏把她护在怀里,疾言厉色骂了那群人一通。
当时他说的话,和现在别无二致。
如今,一切都变了。
第三章
沈雨婉仰起头,强咽下心头的酸楚。
随后,她走到香槟台前,陆陆续续拿起十杯酒,从头浇下来。
冰冷的酒液将她的头发、衣服都淋湿了,脸上的妆容也花了,看上去像个滑稽的小丑。
她深吸了一口气,侧目看向谢知晏,眼底只剩下无尽的冰冷。
“十倍偿还,够了吗?”
说完,她提起脚步,打算从议论纷纷的围观人群中挤出去。
谢知晏却突然叫住了她。
“你刚刚和你妈说了什么?她这么听话就走了?”
“和你无关。”
撂下这四个字后,沈雨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家后,她把聊天记录拿给了妈妈看。
沈母哭天喊地阿弥陀佛念起了经,连夜就把她过期的签证护照拿了出来。
花了两天时间,沈雨婉把所有手续申请都递交了上去,申请了加急通道。
期间,每天都有很多人发来消息,问她怎么和谢知晏分手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和余茵茵轰动全城的恋爱事迹。
他为了她一掷千金,包下环球影城给她庆生,表白的烟花燃了三天三夜未歇。
他在中心广场高调示爱,只要有人祝他们俩长相厮守、百年好合,他就撒下红包。
他跪在祠堂领受家法,被打得全身都是伤,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一定要娶余茵茵,不管她是什么家世。
看着这条登顶热搜的视频,沈雨婉只觉得胸口像堵着什么一样,喘不上气。
她向他求了三次婚,连跳楼这种荒唐事都做出来了,他却始终无动于衷、冷眼相待。
如今,他终于有了结婚的念头,却是要另娶他人。
沈雨婉不禁笑了起来。
可笑到力竭,却摸到了一脸泪痕。
她闭上眼,放任自己沉沦在无边黑夜之中。
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周。
沈雨婉起床吃了些东西,就去了谢氏集团总部大楼,准备提离职。
家里破产后,她就开始找工作预备养家糊口。
谢知晏知道后,给她开出了一份高薪合同,聘请她做他的助理。
说是助理,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满足他床上的癖好,玩一些办公室paly。
如今既然她要离开了,也该彻底和他断个干干净净。
秘书办很快就把沈雨婉的离职表交了上去,要她等一等。
半个小时后,她被带到了总裁办公室。
一推开门,沈雨婉就看到谢知晏搂着余茵茵,给她喂午饭。
她撒娇说不喜欢吃香菜,他就耐心地挑出来放到一边。
她说菜太辣了,他就让秘书罚了厨师三个月的工资。
她要喝水,他就自己喝了,一口口渡给她,亲密至极。
一顿饭吃饭,余茵茵又说脚麻了,谢知晏直接半跪在地上给她揉脚,边揉还边哄着。
“宝宝,这个力度可以吗?要是捏疼了,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她撅起嘴,直接捏起了他的耳朵,假模假样的教训起来。
看着余茵茵肆无忌惮、打情骂俏的样子,一瞬间,沈雨婉有些恍惚,以为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时候,他也会温柔耐心地和她说话,会顾及她那有些娇妻的大小姐脾气,会为了哄她放下少爷架子伏低做小。
或许从前,情最浓时,他们都对彼此交付过真心。
可真心,本来就是瞬息万变的东西。
足足晾了沈雨婉三个小时,谢知晏才抬头瞥了她一眼。
“你要离职?我同意了,走之前记得把你的东西都带走。”
说着,他亲了余茵茵一口,起身去了卫生间。
沈雨婉拖着麻木的腿挪到办公桌前,打开了柜子。
里面塞满了情趣衣服和道具,她一把抓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一旁的余茵茵看到后,捂着小嘴冷嘲热讽起来。
“大家都说你浪荡,没想到还真这么放得开啊?这可是办公室,你就这么饥渴,缠着知晏就要啊?”
沈雨婉知道她是在故意挑衅,没有理会,提起垃圾袋就要走。
余茵茵却不肯罢休,直接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举到了她面前。
女人娇媚的呻吟声,混合着男人低沉的喘息声在办公室里回荡着。
看着屏幕上自己的脸,沈雨婉的脸上一下就变得惨白。
她下意识地想抢走手机,余茵茵却背起手,嗤讽着看向她。
“怎么,看到自己献媚的视频,你也觉得恶心啊?还真是可悲啊,像你这种玩物,只有主动迎合才能吸引知晏的注意力吧。”
“不像我,什么都不用说,知晏就会处处照顾我的感受。我们第一次那晚,他把我全身都亲遍了,让我彻底放松下来才进去,哪怕自己难受到要爆炸了,动作也是轻轻的……”
第四章
听着她得意的炫耀,沈雨婉脸色惨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谢知晏会把说好只是情趣的小视频发给余茵茵。
尖锐的指尖划破了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她死死咬着牙关,才咽下那些快要将她吞噬的怒火。
看到她没有反应,余茵茵不依不饶,转头骂起她流掉的那三个孩子。
“要我说,那三个孩子选择投胎到你肚子里,真是瞎了眼了,你都被玩烂了,生下来说不定哪儿就残废了,还好……”
沈雨婉再也忍不住,抬起手狠狠摔了她一巴掌。
她顺势倒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
正好带着一群人回来的谢知晏看到这个场面,也猛地抬起手,一巴掌把沈雨婉扇倒在地。
火辣辣的痛感传来,顷刻间,她的脸就高高肿了起来,眼前冒起星星。
亲眼目睹这一切,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
谢知晏也愣住了。
他看着自己绯红的手心缓了好久,才冷着眼看向她。
“沈雨婉,我不打女人,可是你今天触动到了我的底线。”
这句话,沈雨婉也曾经听过。
她被追债的债主堵在巷子里,差点被侮辱。
是谢知晏带着人赶了过来,把那群混混手脚都打断了。
他说她是他身上唯一的软肋,也是不可触碰的逆鳞。
如今,他却亲手给了她一巴掌。
想着想着,沈雨婉脸上挤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
可眼泪却像雨一样滚落下来。
热泪划过脸颊时,又激起一阵刺痛。
她捏着那一袋垃圾强撑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这天晚上,沈雨婉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梦里,三个孩子浑身沾着鲜血,哭着问妈妈为什么不要他们。
她哭喊着醒过来,对着湿透的枕头坐到了天亮。
沈母听说后,就要她去庙里祭拜祭拜,超度那三个孩子的亡灵。
她在佛像前磕了上百个头,又供了三盏灯,才拖着酸痛的腿出来。
院子里聚集着一大堆来求姻缘的善男信女们。
谢知晏抱着余茵茵正在挂同心牌,余光就瞥见了沈雨婉。
他挑了挑眉,出声叫住了她:“你来这干什么?”
看着两个人身前摇曳的“永结同心好”的牌子,沈雨婉一句话也没说,借来了一把剪刀。
随后,她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同心墙前,把从前和谢知晏一起系的同心牌,全部剪了下来。
整整11块,寓意着一生一世。
她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
看着她的动作,谢知晏终于沉不住气,一把扣住了她的手:“沈雨婉,你什么意思?”
沈雨婉定定地看着她,那双冰冷的瞳孔里,已经没有任何感情。
“你和我,此生缘尽,下辈子陌路的意思。”
说完,她甩开他的手,往山门走去。
谢知晏都被气笑了,也没有祈福的心思,拉着余茵茵也离开了。
沈雨婉腿疼,在门口就被他们俩追上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余茵茵故意抬腿绊了她一下。
她身形不稳,沿着高高的石阶就滚了下去。
尖锐的石头划破了她身上的皮肤,鲜血涌出来,擦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最后停下时,她蜷缩成一团,只觉得浑身都要被撞散架了。
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位了一般,在身体里撕扯着,几乎让她痛不欲生。
她觉得灵魂轻飘飘的,好像脱离了身体,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直到那道满是无谓的熟悉声音,夹杂着低沉的抽泣声传到她耳朵里,她的手指才微微颤动了一下。
“才几百个台阶,肯定死不了。就算她真出事了我也可以摆平,宝宝,别哭了,你哭成这样,是要老公心疼死吗?”
那一刻,她笑了,笑着笑着才混着眼泪晕了过去。
谢知晏,我当初,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啊。
我悔了。
好悔啊。
第五章
再醒来时,沈雨婉发现自己进了医院。
沈母守在病床前,絮絮叨叨的。
“上个香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昏过去三天!你要出点什么事,谢谨初不要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沈雨婉眼中一黯,沉默了下来。
沈母还要说,护士刚好进来叫她们去做检查,她这才罢休。
第二天出院,两个人带着大包小包,迎头就碰到了谢知晏。
他抱着余茵茵,满是心疼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身后跟着的几个好兄弟在看到她们的瞬间,阴阳怪气起来。
“都说过很多次了,知晏现在喜欢的是茵茵,你能不能不要死皮赖脸缠着他了?”
沈雨婉嘴唇微张,正要说清楚,却被身后的沈母打断了。
“谁缠着了?谢知晏,我告诉你,你不想娶我女儿,有的是人想娶!”
听到这话,谢知晏脸色冷了两分。
几个男生哄笑成一团,一点情面也不留。
“谁会这么想不开捡一个名声臭出圈的破/鞋啊?你在这儿虚张声势、哄抬什么市价呢!”
沈母被气得脸都白了,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
“我告诉你们,我女儿马上就要成为名正言顺的……”
“妈,别吵了,走吧。”
沈雨婉及时打断了沈母的话,推着她就要走。
不知道为什么,谢知晏总觉得这母女俩像是瞒着什么秘密一样,忍不住问了问:“名正言顺的什么?”
沈雨婉顿了顿脚步,正要开口,就听到了余茵茵那虚弱的声音。
“知晏,我有点不舒服。”
谢知晏再顾不上她,抱着人就走了。
只剩下几个兄弟,在那意有所指地嗤笑着。
“还在做嫁给知晏的美梦呢?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现在心里只有余茵茵吧?小姑娘生理期不舒服,就眼巴巴送到医院来了,这宠的!”
“人家纯洁得像一朵花,又听话又乖巧,也不会得寸进尺要结婚要名分,比某些人不知道强到哪儿去了!”
面对他们的嘲讽,沈雨婉轻吸一口气抬头,语气坚定。
“我和谢知晏,已经彻底结束了。我以后不会再逼婚,也不会再缠着他,麻烦你们转告他,他怎样都和我无关,我也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纠葛。”
说完,她没有再理会他们,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回到家后,沈雨婉订好了出发的机票。
然后她接到了大学颇为照顾她的老师的消息,问她去不去校友会。
她不想去这些人多的地方,可这次出国后就要结婚,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回来。
再三思虑后,她还是答应了。
毕业后第一次回到学校,沈雨婉心里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从操场走到图书馆,从后花园走到教室,每一处都和记忆里的画面重合。
只不过那时候,她不管去哪,身边总有谢知晏跟着。
如今,只有孤身一人。
等进了小礼堂,里面已经很热闹了,她看到了不少熟面孔。
几个老同学笑着走过来,打起了招呼。
“婉婉,好久不见啊,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啊?晏哥没和你一起吗?”
沈雨婉脸上表情微凝,垂下眼眸:“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听到这话,周围人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纷纷围了上来。
“分手了?我怎么听说你前一阵还在逼……求婚啊?你们这也长跑七年了,他还不想娶你吗?”
“是啊,人生能有几个七年,当年他追你的时候闹得全校轰动,搞得没一个男生敢接近你,现在腻了就分手,也太不负责了吧!”
第六章
几个朋友还要抱不平,沈雨婉摇了摇头,制止了这个话题。
“和平分手,没必要说这些了。你们呢,这些年还好吗?”
大家看她的态度,也没有再追问,聊起了近况。
不知是谁突然起了个头,开始议论起上学时的八卦。
“哎,你们还记得那时候私底下传的,有一对小情侣下课后在教室、天台那啥的事吗?据说学校监控都拍到了,还有人想去监控室查查看谁这么不知廉耻呢,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所有录像都在,就那一段丢了,一看就是被人为删除了!”
“能动学校监控,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啊?校董那几位公子哥?顾家那位?还是楚家那位?感觉周家那位也像能做出这种事的!”
“这三位那时候天天逃课,怎么可能来学校特意做这事嘛。要我看,有这个胆子和本事的,八成是谢……”
名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几个女生瞪着眼打断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婉婉可是出了名的乖乖女,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是吧!”
看着老同学们满是歉意的眼神,沈雨婉勉强挤出一抹笑。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应付两句,借故去了卫生间。
门合上后,四周安静下来。
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沈雨婉抬起颤抖的手,拧开了水龙头。
用了半小时,她才平复好心情。
再回到小礼堂,她一眼就看到了被簇拥在人群中的谢知晏和余茵茵。
刚刚还在为她惋惜的同学们,现在就已经转头夸起来了。
“晏哥,你女朋友好漂亮好年轻啊,和你站在一起也太般配了,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余小姐,你这个包包是全球限量的最新款吧?这套珠宝也好漂亮,晏哥还是和以前一样,极尽所能宠爱女朋友呢!”
余茵茵露出一个含羞带怯的笑容,谢知晏笑着把她搂进怀里。
“茵茵年纪小,你们别逗她了,要不然她哭了,我心疼。”
四周又迸发出一阵艳羡声。
没有人再理会沈雨婉,她不声不响地走到角落坐了下来。
很快,晚会就正式开始了。
一段追忆往昔的演讲结束后,屏幕上放起了视频。
一开始还在展现逝去的青葱岁月,没一会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画面像是切到了监控界面,虽然打了马赛克,女人的声音却清晰可闻。
“不要,不要在这儿,好不好?我们去,去酒店可以吗?”
“有人过来了,你快放开我,等下要被人发现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雨婉像一座雕塑一样,石化在原地。
她死死盯着屏幕上,浑身血液都开始倒流,冷意森然。
当年谢知晏承诺过已经删除的监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本热闹非凡的会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校领导拍着桌子叫人关了视频,催着主持人赶紧进入下个阶段。
流程继续推进着,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听下去。
大家的眼神都有意无意地往沈雨婉身上扫,捂着嘴议论不休。
“还真是她啊?长得那么清纯,背地里玩那么花?大家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在教室里乱搞,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你懂什么,人家为了上位,当然不择手段咯!在教室里算什么,听说学校各处都试过了!”
“我这下知道谢知晏为什么不要她了,换成我,我肯定也瞧不上这种毫无自尊的女人,真要娶她回家,那真是有辱谢家门楣!”
第七章
听着这些不加掩饰的鄙夷,沈雨婉再坐不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就要离开。
一旁的余茵茵拉住她,故意提高了声音。
“学姐,晚会还没结束,你急着走什么?不过我也能理解你,要是我,我也不好意思留下来。”
周围人的表情愈发丰富,嘘声不断。
沈雨婉再忍不住,一把推开了她。
余茵茵歪着身子就倒在了地上,眼眶一红。
沉着脸的谢知晏一把将人护进怀里,看向她的眼神愈发阴冷,“你干什么?”
再看到这张脸,沈雨婉没由来得犯起一丝恶心。
她死死咬着牙,才咽下那些酸楚感,转身要走。
谢知晏却不肯轻易放她离开,抬手扣住她的肩膀。
“道歉!”
沈雨婉当然不会道歉。
她用尽全身力气想挣脱,谢知晏却不肯放手。
两个人挣扎间,她一时身形不稳,就撞倒在了桌子上。
额头冒出汩汩鲜血,惊起一片尖叫声。
谢知晏根本没想让她受伤,犹豫着要不要扶起她。
就在他伸手的一瞬间,沈雨婉强撑着爬了起来。
她捂着额头,拖着虚浮的脚步,在全场的注视中离场了。
从头到尾,没有再看谢知晏一眼。
处理好伤口后,沈雨婉整个人依然浑浑噩噩的。
她拉上窗帘,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理会,与世隔绝。
一连关了三四天,忍无可忍的沈母叫来锁匠卸了锁,指着她劈头盖脸就骂了起来。
“当年我要你检点些你不听,现在知道要脸了?还有两天就走了,你赶紧收拾东西,出国了就没人认识你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沈雨婉这才抬起那张面无血色的脸,恢复了一丝清明。
草草洗漱后,她正小口小口吃着东西,沈母顺手就丢过来一个笔记本。
“我已经打听到了谢谨初的喜好禁忌,你趁着这两天赶紧看看记记!”
在沈母的敦促下,她只能翻开,一页一页看着。
整整18页,事无巨细,沈雨婉都不知道沈母是从哪弄来的这种东西。
可有总比没有好。
花了一天记了个大概,沈母又递过来一张卡。
“这是我们家最后的钱了,你去买些新衣服、新首饰,好好拾掇拾掇自己,这可是咱娘俩唯一的翻身机会了,不容有失!”
她很想说,她从没想过要靠男人翻身。
既然决定嫁给谢知晏的哥哥,她便会竭尽所能做好他的太太,爱他一生,和利益无关。
可看着如今早已走火入魔的沈母,她没有解释,沉默的将卡接了过来。
她一个人去商场顶楼,先挑了一份明天要用的见面礼。
挑好款式后,她就去前台刷卡了。
再回来时,就看到了余茵茵和谢知晏。
余茵茵正在和打包的服务员理论,要抢那块手表:“我加价十倍,你还不卖?”
服务员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转头指了指看向沈雨婉:“抱歉,这位小姐已经付款了。”
一回头看到她,余茵茵脸上闪过一丝不忿。
倒是谢知晏,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你买表干什么?”
“反正不是送给你的。”
沈雨婉只回了一句,拿着袋子转身就走了。
走出很远,她还能听到余茵茵阴阳怪气的声音。
“不是破产了嘛?还买这么贵的表,也不知哪儿来的钱。”
沈雨婉并没有当回事,下楼用余下的钱又挑了好几套衣服。
出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从商场到公交车站,要经过一条小巷。
没走几步,看着昏暗狭窄的巷子,她的眼皮莫名跳了跳。
她想绕个路,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五大三粗的黄毛,正用猥琐下流的眼神在打量她。
第六感让她意识到了不对劲,本能地加快脚步想跑。
可没走几步,就被身后人捂住嘴,拖到了旁边的巷子里。
男人把她按倒在废弃的院门口,一边撕扯着她的衣服,一边啧啧感叹着。
“听说你床上很有一套,很缺男人啊,来给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第八章
沈雨婉吓得心脏都要骤停了,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却抗不过男人的蛮力。
眼泪一滴滴落下来,看得男人怜爱不已,俯下身就想亲。
她抓准时机,发了狠咬住他的脖子。
一声满是痛苦的嚎叫响彻巷子。
正好路过的谢知晏揽着余茵茵循声而去,就看到两道纠缠在一起的人影,蹙起了眉头。
“出什么事了?”
余茵茵心猛地跳了跳,连忙开口道:“哎呀,一定是人家小情侣俩晏战。”
话音刚落,一声清亮的耳光声就响了起来,谢知晏意识到了不对劲。
“看起来不像,我去看看。”
余茵茵死命拖住他,绞尽脑汁找出一个借口。
“怎么就不像了嘛,人家肯定乐在其中,不然为什么不求救呢?”
听着这两道熟悉的声音,沈雨婉反抗地愈发厉害,手脚不停抓挠着,嘴里呜咽不止。
“救,救命,救,救救我……”
看她抵死不从的样子,黄毛也害怕惊动外面的人,手上力道越发凶狠。
“有人在你就这么兴奋,还演起来了?等会儿真把人叫进来看活春宫,你就这么浪荡?嗯,宝贝?”
听到求救声,刚要进去的谢知晏听完后一句,又止住了脚步,眼里闪过一丝犹疑。
余茵茵紧张得额头直冒汗,拖着他就往外走。
“我都说了人家这是情趣,走吧知晏,不要打搅人家的好事。”
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沈雨婉心头一片惨淡绝望。
她身上渐渐没了力气,反抗的力度越来越微弱,男人也放下警惕,去解自己的裤子。
趁着这个机会,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叫了一声谢知晏的名字。
谢知晏已经走出很远了。
可听到这道像极了沈雨婉的声音,他还是回过头。
“刚刚有人叫我名字,你听到了吗?”
余茵茵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我没听见啊。”
谢知晏闻言没有再理会,转身离开了。
直到彻底听不到声音了,男人才松开了手,拍了拍沈雨婉的脸蛋。
“你倒是继续喊啊,看看谢二少会不会来救你!你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烂女人,他怎么会在意啊?”
眼泪被风干,在脸上留下黏腻的痕迹。
看着眼前人趴在身上猴急扯衣扣的样子,沈雨婉的手往身后探去。
她的脊背处,硌压着一块拳头石头。
她不动声色地拿出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砸在了男人的后脑勺。
原本还色迷心窍的男人一下就软了身体,无力瘫倒下来。
鲜红的血淅淅沥沥流下来,将她浑身染得通红。
她哆嗦着手推开他,从散落的袋子里扯出一件衣服裹住自己,拿着手机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一味地朝着光亮处而去。
直到交警注意到她的失态拦住她,她才终于回过神。
报完警做完笔录后,她一个人回到家,那颗慌乱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手机叮咚一声,是一条新短信,提示她明天的行程。
她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时间,心底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离开这里。
永远,离开这里。
第九章
离开那天,沈雨婉起得很早。
她把谢知晏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清理了出来。
不计其数的珠宝首饰、几柜子礼服包包、成箱的情书……
她把这些全部打包,亲自送到他的别墅外,按响了门铃。
没一会儿,谢知晏推门而出,神色慵懒地看着她:“有事?”
沈雨婉让人把东西搬下来,语气平静:“这些是你之前送我的,说是给你未来老婆的,现在我不是了,都还给你。”
谢知晏瞥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抬脚就把面前的东西踢飞了。
“我老婆要用就用最好的,不用这些别人用过的破烂。”
透过如雪花般飘落的信纸,沈雨婉看到了谢知晏那不屑而轻慢的神色。
她唇角慢慢勾起一抹轻笑,收回了那些话,转过身。
临去之前,她看着灿烂的朝阳,轻声喃喃。
“谢知晏,七年,三死,一重伤,你和我,再也不见。”
下午两点,飞往英国的飞机准时起飞。
银色的机翼荡开层叠堆积的白云,很快就消失在天际。
再无踪影。
一个月后,圈子里组了个局,叫上了许久都未曾出门的谢知晏。
谢知晏一个人坐在吧台上,手里的酒杯不停摇晃着,满脸漫不经心。
一阵喧闹里,一个从没见过的生面孔凑过来,对着他点头哈腰的。
“小谢总,听说您和沈雨婉分了?她长得是真合我胃口,虽然名声烂了点,但我也不在乎,既然您不要她了,那我可以养着她玩玩吗?”
谢知晏挑了挑眉,慢慢起身,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敬酒的男人以为他要答应了,端着酒就要敬上去。
看着他的动作,谢知晏眼神蓦然冷了下来,抬腿一把将他踹飞。
茶几乍然被撞裂开,嘭地一声重响,惊动了在场所有人。
在这一众或惊讶或惶恐的视线里,谢知晏慢条斯理地擦干手上溅落的酒渍,声音淡淡的。
“谁带来的人?”
下一秒,人群中慌慌乱乱跑出来一个人,不停地作揖道歉。
“知晏,对不起对不起,是他不懂规矩,我替您教训他!”
说完,他就气急败坏地扯起地上浑身都是血的男人。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谢总的女人你也敢肖想?我告诉你,小谢总喜欢的一直都是沈小姐,这阵子他们俩不过是在赌气演戏罢了!小谢总只是想看看沈小姐心里有没有他,怎么可能不要沈小姐!”
看着两个人逃一般离开的身影,谢知晏垂下眼眸,脑中骤然涌起许多回忆。
一年前,他无意间看到了沈雨婉的手机。
沈母给她发了很多条消息,字里行间只有一个意思,要她抓住他这个金龟婿。
而她不仅一句也不解释,甚至主动开始逼婚。
这态度彻底激怒了谢知晏,让他心里慢慢生出了疑心。
沈雨婉,爱的到底是他这个人,还是他的富贵权势?
他看不透,只能故意无视她逼婚的行径,并找了余茵茵来演一出戏。
就是为了验证一番。
眼看着人都走了,几个好兄弟连忙围上来打圆场。
“知晏,沈雨婉这阵子好像真的被伤透心了,一直都不见人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戏要不就演到这儿?”
“是是是,经历过这段时间,她应该也长记性了,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面对一群人的劝解,谢知晏始终沉默不语。
房间里安静了十分钟,他按了按眉心,脑海中不由得想起这阵子发生的事,想起她逼婚时他冷硬拒绝后她泛红的眼眶,想起他赌气狠心不要的三个孩子,最后,才终于像是彻底投降了。
她是爱他,还是爱他的权势,到底有什么重要的?
他爱她就够了,她不离开,就够了。
谁让他谢知晏,这辈子就栽在了她的手上。
“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赶过来,和好!”
兄弟们连忙殷勤地掏出手机,给沈雨婉打了个电话。
十几秒的嘟声后,电话被接起。
那句“喂”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扬声器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唔……不要了……”
一阵暧昧的喘气声里,夹杂着一道被情欲浸满的低哑男声。
“乖,忍一忍,说好的三次,一次都不能少……”
第十章
房间中霎时之间寂静无声。
拨通电话的男人似乎意识到什么,手忙脚乱地挂断了手机。
“打,打错了,我打错了,这不可能是沈雨婉的号。”
谢知晏脸色铁青,掏出手机给沈雨婉拨了过去。
可这一次,在漫长的嘟声后,电话归于平静。
没有接通。
几个好兄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庆幸。
“刚才你怎么回事啊,电话都能打错。”
“哎呀哎呀,我的我的,我没存沈雨婉的名字,这不就记错了。”
“她肯定是静音了或者没带手机,她那么舔着你,哪里舍得不接你的电话?”
众人纷纷大笑起来,下一秒,谢知晏手边的杯子被他重重砸在了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且清晰。
“演戏那几天就算了,现在谁允许你们还在说她的不是?”
见他真的动怒,众人脸上的笑意立马收了回去,一时之间,房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房间门被敲响,见推门进来的是余茵茵,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随意找了个借口慌忙离开了。
“知晏,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她习惯性地凑近谢知晏,声音娇媚。
看着桌子上静悄悄的手机,谢知晏偏头躲开她,声音带着丝丝怒意。
“从一开始我就和你说过,你的目的是和我演戏让我看清婉婉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演的差不多了,你也可以退场了,现在婉婉没在这,你会不会入戏太深。”
看着他这副冷淡的神情,余茵茵只能不情不愿地远离了他。
“用完就扔,真无情。”
谢知晏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之前说好的钱打到你账户上了,之后等婉婉回来,你再好好和她道个歉,我会再给你一笔钱。”
见余茵茵嘟嘴还想说什么,他脸色冷了下来。
“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纠缠我。”
余茵茵霎时闭了嘴,再度哼了一声,拿起沙发上的包,什么也没说,直接开门离开了。
谢知晏的视线又落到桌上那寂静无声的手机上。
不知为何,他脑中想起了刚刚他兄弟拨通的那通电话里,女声娇媚的喘息声。
心中逐渐升起一股名为不安的情绪,他低声骂了句脏话,拿起桌上的手机快步走了出去。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沈雨婉家门口。
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面前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沈母看见来人是他,脸色一变。
“你来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许再打扰我女儿了!”
她脸上又带上了一些神经质般的扭曲。
“我女儿有人要,她才不是不要脸的烂货……她有人要,想娶我女儿的人很多……”
她呢喃着,随即狠狠推了一把皱着眉站在原地的谢知晏,见没有推动,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想回房,却被脸色阴沉的谢知晏拉住了。
“你什么意思?谁想娶她?”
沈母嘻嘻怪笑起来,视线落到神色有些焦急的谢知晏脸上。
“我不告诉你!你别想去打扰她的好事!”
谢知晏的手越发用力,几乎想将面前这个疯女人的手腕直接捏碎。
可她却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脸上依旧带着笑。
“她已经走了,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我女儿非你不可?”
第十一章
想到就是因为她给沈雨婉发的那些短信,才让自己演了这场戏,如今她又疯言疯语地说什么有别人娶了沈雨婉,谢知晏心中的怒意几乎要掩盖不住。
“你别以为自己是沈雨婉的妈妈我就会对你客气!”
沈母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脸上的笑意收敛,神色莫名,看不出喜怒,连声音也平静下来。
“我不会和你说她在哪的,你别想打扰我女儿的幸福。”
面对这种喜怒无常的疯女人,谢知晏确实没什么办法,如果是别人,他早就让人带下去好好伺候,总能把那人的嘴撬开,可偏偏这个人是沈雨婉的母亲。
可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那些短信,这段时间的事根本不会发生,他心中有一股很强烈的不安感,似乎因为最近的这些事情,让他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沈母还在盯着他看,却什么都不肯多说。
不能对面前的女人动手,但送她去她该去的地方总没问题。
况且,把她送进去了,沈雨婉总不会还敢闹小脾气躲着他不肯出现吧?
谢知晏冷着脸甩开沈母的手,任由她后退着进了房间,啪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你现在过来沈雨婉家,把那个疯子送去精神病院!”
电话那头的助理愣了一下,有些迟疑。
“小谢总,你这样对沈小姐的母亲,到时候她知道了的话……”
谢知晏眉头紧锁,声音更冷了几分。
“听不懂人话?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质疑了?”
助理没再吭声,应了下来,正要挂断电话,又听见谢知晏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再去查一下沈雨婉消失的这一个月干什么去了,还有消失之前的那段时间又在做什么。”
助理连忙应下,确认谢知晏没有别的指示,这才挂断电话。
联系好私家侦探调查沈雨婉的行踪后,他随意收拾了下,带了几个保镖开车前往沈雨婉家。
等助理赶到的时候,有些惊讶地发现谢知晏竟然还没有走。
见沈雨婉家门口突然上来了几个彪形大汉,有邻居已经朝着这边看过来,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
似乎还有人拿出了手机,正准备报警,就被助理拦了下来。
见谢知晏脸上已经带了些不耐,助理赶忙从怀中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精神诊断证明以及精神病院那边的文件,这才打消那些邻居的疑虑,纷纷离开。
会开锁的那名保镖早已蹲在了门锁前,不出片刻,门应声而开。
看到这么多人走进自己家,沈母敏感的神经再次被触动,抄起手边的花瓶就砸了过去。
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混合着沈母尖利的声音传进谢知晏耳中。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沈母被拖着上了车,助理简单和谢知晏示意后也离开了。
房中被沈母打砸的一片狼藉,踏进房门的那一刻,谢知晏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
他快步走向了沈雨婉的房间,握上门把手后,他却迟疑了下来。
心脏猛烈的跳动让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看清里面陈设的那一刻,他进门的动作肉眼可见的一滞。
里面太干净了。
干净的都没有了居住过的痕迹。
而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照片,礼物,所有的和他有关的一切。
全都不见了。
谢知晏猛然想起一个月前最后一次见到沈雨婉,她带着那些和他有关的东西出现在他的别墅前,那时候她神色淡然,好像还带着解脱的释然。
可就是因为她那样的神色,和她平静的语气,让他忍不住发了脾气,将那些东西全部踢翻。
离开前,她似乎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只可惜当时自己并没有听清。
而地上散乱的东西,最终还是被他叫人整理好送回了沈家,可是那些东西呢?为什么还是不见了?
谢知晏僵硬着走去这个他来过无数次的房间,轻车熟路地打开了衣柜。
里面空荡荡的,一件衣服也没有留下。
他瞳孔猛缩,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兄弟那个时候拨通的电话,以及电话那头暧昧的喘息声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第十二章
“不可能……”他低声呢喃,双目因充血变得赤红。
整个人颤抖的厉害,他拿手机的手都有些不稳,摁了好多下才勉强解锁成功。
再度拨打沈雨婉的电话,手机依旧是在一阵漫长的嘟声之后便自动挂断了。
他此刻已然有些疯魔,不停按着沈雨婉的手机号,试图将这个电话拨通。
可是被拉黑的号码,又怎么可能拨得过去呢?
一再拨不通的号码让他整个人暴躁起来,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打开社交账号,将沈雨婉从黑名单中拉出来,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
“你人呢?”
可下一瞬,红色感叹号出现在他的眼前。
沈雨婉竟然把他拉黑了!
他瞳孔猛的睁大,身形颤抖,巨大的惶恐瞬间将他整个人吞没。
他麻木地在手机上翻找着和沈雨婉有关的账号软件,可是全部都不见了。
她注销了,所有的账号她全部注销了!
他的脑海里一阵一阵地发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她还能去哪儿。
自从沈家出事,沈母精神变得不正常后,她除了去上班和陪他外,几乎都在家里待着,生怕沈母一个人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可是如今,她整个人消失不见,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各大平台账号软件也全部注销,甚至丢下了沈母一人,消失地无影无踪。
直到这一刻,他心中才隐隐生出一股名为后悔的情绪。
谢知晏其实知道沈雨婉非常爱他,可是沈母的那些短信,还有她没有反驳的默认,都让他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她。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沈雨婉又究竟躲到了哪里?
手中紧攥的手机在此刻突然亮起,他期待的点开,下一瞬脸色却猛的变得苍白。
是他助理刚刚给他发送的消息。
【小谢总,沈小姐在一个月前去了机场,可具体乘坐的什么航班无法查到,似乎是有什么人故意隐藏了沈小姐的行踪。】
谢知晏浑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了。
一个月前,是沈雨婉把东西送给他的那天。
大约是气急攻心,他隐隐感觉到喉咙溢出了几缕腥甜的气息。
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此刻更是宛如被人用刀生生剜开一般,疼的他额角都渗出了冷汗。
怎么会这样?
他只是演了一出戏,想看清沈雨婉的内心而已。
她怎么会离开自己?
又是谁帮她隐藏的行踪?连他的人都调查不到。
沈母还在这里呢,她就不怕自己做出什么吗?
胸腔处似乎堵上了一块巨石,他甚至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电光石火直接,他又想起那暧昧的喘息,还有另一个男人满是欲念的声音。
原本带着期待的脸霎时变得难看起来,但想到自己怎么也拨不通的电话,他还是冷着脸打给了他兄弟。
他催的急声音又冷,原本都要沉浸在温柔乡的兄弟瞬间酒醒了大半,扔下怀中的美人,随意套了件衣服就赶了过来。
“怎么了知晏?催这么急。”
谢知晏坐在床上,此刻倒是冷静了一些,只是脸色还是难看的很。
“给沈雨婉打电话。”
兄弟有些愣怔:“什么?”
谢知晏抬眸看他,眼神冷的可怕。
“我说,你现在给沈雨婉打电话。”
谢知晏现在的眼神太过可怕,他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掏出手机,按下了沈雨婉的手机号,点了拨通。
这次,短暂响了几秒后,电话被接通了!
谢知晏慌忙抢过手机,那头只有一道浅淡的呼吸声。
他想起这七年二人之间的点点滴滴,又看着面前被收拾的毫无人气的房间,声音都有些发颤。
“是我,婉婉,你在哪?”
那有没有回话,但也没有挂断电话。
“我在去年看到了你妈妈给你发的那些催婚短信,而你一天也没有反驳,后面甚至开始逼婚。”
“我心里实在乱的很,所以才找朋友演了这么一出戏。”
“我和余茵茵之间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演出来的……你也不要再开这种离开的玩笑了,我们之后好好的可以吗?”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把找他们演戏的聊天记录发给你看,还有余茵茵,到时候可以让她当面和你道歉,证明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他真的有些慌乱,心底的不安督促着他一股脑地将这些话全部说出来。
可对面始终一言不发。
在这无止境的寂静之中,谢知晏更加心烦意乱。
“婉婉,你怎么不说话?”
那头终于传来声响,但并不是说话声,好似是有人起了床,那人似乎怕声音太大,所以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间,紧接着就是很轻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下一秒,他终于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人声。
“她睡了。”
短短三个字,让他的思绪在一刻完全停滞了,就像被一块巨大的冰块冻住,无法再有任何思考和行动。
半晌,他才张口,喉间酸涩,声音沙哑。
“什么?”
那头的男人却没在说话,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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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叶叶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