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只因低血糖晕倒在路边,沈听寒的母亲就被当作碰瓷的生生碾压了过去,重伤昏迷。
第1章
只因低血糖晕倒在路边,沈听寒的母亲就被当作碰瓷的生生碾压了过去,重伤昏迷。
肇事方提出一千万私了,他拒绝,将人告上法庭。
结果下午,就收到通知母亲病情恶化,而他的老婆,选择放弃治疗。
“薄子衿,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听寒对着视频通话,眼里血红,声音颤抖。
“我可以同意抢救,但你必须撤销这份申请,你放过秉深,我救你母亲。”
视频里,薄子衿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笔记本键盘,很快,他手机上就多出一个撤销官司申请的链接。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老婆,为了护住罪魁祸首,竟不惜以他母亲的性命为威胁。
“听寒,秉深不是故意的,你别揪着他不放,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必须护着他!”
薄子衿幽深的水眸像披了一层纱,让他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时间紧迫,你快做决定。”
视频的镜头转向沈母,她躺在病床上,扯着喉咙,表情痛苦狰狞。
“我只是想为母亲求个公道。”
沈听寒青筋暴起,压低声音嘶吼:“我给他写谅解书还不行吗?”
薄子衿没有说话,又将镜头转向滴滴嗡鸣的心电图。
看着几近平行的曲线,沈听寒脸色一白,险些晕厥过去。
“好,我撤!”
他抖着手,点击了链接里的撤销按钮。
话筒里传来薄子衿温柔地安抚声:“秉深,没事了,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
沈听寒顾不上伤心,疯了一样朝外狂奔。
可还未跑出几步,就收到医院发来的提醒。
“非常抱歉,沈先生,您的母亲于今日下午16点23分,不治身亡,请尽快来医院处理她的后事。”
沈听寒大脑嗡的一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明明是燥热的三伏天,他却像是身处寒冬腊月,冻得他直打颤。
他坐上出租车,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都怪他痴心错付,才会失去唯一的亲人。
早知道,当初他就该听母亲的,娶了暗恋他的青梅。
七年前,薄子衿遭人算计,意外失忆。
他将她捡回家,靠卖鱼直播养了她三年。
三年后,她被家人找回,不顾众人反对,毅然向他求婚。
订婚宴上有人嘲笑他身上有股让人作呕的鱼腥味,薄子衿当场让保镖打断了那人的鼻梁。
婚礼前夕,梁家人捏着她与梁秉深的婚书,逼她嫁人,她直接让保镖将人扔了出去。
大婚当夜,她将他压在床下,眸光好似星辰。
“听寒,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了。”
可这样体贴温柔的老婆,在梁秉深苏醒后,突然转变了态度。
她会为梁秉深推掉正在谈的生意,陪他去山顶看星星。
她会为梁秉深的一时伤感,燃放漫天烟花,只求蓝颜一笑。
也会在梁秉深失眠的时候,彻夜守在他身边,留他独守空房。
沈听寒曾顶着发红的眼眶,甩出离婚协议,求她放他自由。
可薄子衿却紧紧地抱住他,像是要把他融入骨血:
“听寒,我只爱你,可梁秉深为了救我昏迷七年,是我推卸不了的责任。我答应他全心全意爱他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跟他彻底两清。”
沈听寒被她的真诚打动,决定再给她一个月的时间。
可刚过去一天,梁秉深开车撞了他母亲。
身为儿子,他如何能忍,搜集好证据。
一纸诉状将他告上法庭。
所有人都说母亲碰瓷不成反被撞,活该。
又为梁秉深打抱不平,不过是因为一时惊慌将刹车踩成了油门,不该官司缠身。
薄子衿也信了这番说辞.......
下车后,医院的大门近在眼前,沈听寒抽回思绪,踉跄地走了进去。
病床上母亲白布披身,他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去。
“妈,对不起。儿子不孝,来晚了。”
他握着母亲失去温度的大手,哭得泣不成声。
他好后悔,当初他就不该捡了薄子衿,又爱上她,娶了她。
痛彻心扉的自责险些淹没他的理智。
再抬眸,沈听寒的眼底血红一片。
“听寒,这只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
薄子衿愧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沈听寒身子先是一僵,然后他猛然回头,眼底的恨意让人心惊。
“滚,我不想看见你。”
薄子衿怕刺激到他,只能先退出病房。
可她走了没多久,梁秉深就闯了进来。
他看到跪在地上的沈听寒,轻蔑一笑:
“薄子衿都走了,哭丧给谁看呢!?”
沈听寒握紧拳头,声音沙哑的不成调:"为什么,我们到底哪得罪你了!"
梁秉深抿唇轻笑:“得罪?没有。我看她不爽,就撞她,看她痛苦,就好心拔了她氧气管。说起来你该谢谢我,让她早死早超生。”
“沈听寒,你一个乡下的卖鱼佬;,哪配成为薄子衿的先生,占了不该占的位置,就该付出.......代价 !”
沈听寒攥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溢出鲜红的血滴。
“梁秉深,我一定会为母亲报仇,我要继续上诉。”
“哈哈!”
梁秉深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抬腿将他踹倒踩在脚下,眼神戏谑:
“法院不会为你伸张正义,因为啊,我有薄子衿。”
第2章
沈听寒太过愤怒,身子抖得不成样子。
他猛地将其推开,嘶吼。
“你这个杀人犯,我要报警抓你!”
“报警?”
薄子衿抵在门口,半个身子隐没在阴影里。
“你是不是想着,将我也抓起来!”
她跨步走出,周身上位者的气势扑面而来。
“来人,将老太太送去火化,骨灰也给我扬了。没有证据,我看你如何报警。”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她。”
保镖应声行动,沈听寒扑到母亲尸体上,试图阻止。
“薄子衿,她是我的母亲。”
“你也说了!她是你的母亲。”
薄子衿的声音冷得像冰:“跟我有什么关系。”
“将先生带回家,关禁闭室。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放他出来。”
沈听寒被硬生生拖走,路过薄子衿身边时,她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梁秉深身上。
那深情的模样,根本不像演的,更像是发自内心。
一个小时后,沈听寒被人推进禁闭室,房门重重关闭。
他绝望又不甘地闭上了双眼。
任由黑暗吞噬。
也许,薄子衿对梁秉深的爱从未消失。
毕竟,失忆前,她爱他如命。
当年,她为了梁秉深一句我想赢,跟人拼酒喝到胃出血。
梁秉深赛车输了,将人撞进医院,也是她花钱将人摆平。
梁秉深遭人绑架,她花费重金将他赎出。
后来,梁秉深海上遇到风暴,她豁出性命也要去救他,结果等众人赶到的时候,梁秉深重伤昏迷,薄子衿意外失踪。
他捡到她时,她浑身是伤地倒在海边。
精致的眉眼,就算沾上污渍,也美得惊人,就像是刚坠落人间的天使。
只一眼,他就心跳失衡。
母亲曾多次提醒:“你跟她根本不是一路人,千万别陷进去。”
可得知她失忆后,他仍控制不住的喜悦,心中多了一份隐秘的期待。
也许,她会为他留下。
仅因她的一句喜欢。他连续直播三年,终于凑够钱买下限量版的养马仕包包,当礼物送给她。
他心疼她无人时的落寞,默默守护在她身边。
在这期间,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将最好的一切都献给了她。
当薄家人找上门的那一刻。
他知道,他留不住她。
他心中涩涩的想着,偷来的三年,他该满足了。
可女人突然回头,郑重地对他开口:“你喜欢我吗?”
他怔怔地望着她,她似是明白了什么。
主动牵上他的手,淡然道:“我们去领证。”
这一刻,他彻底沉沦。
婚后,她对他真的很好。
会推掉工作教他各种社交礼仪,也会在他失眠时,带他去海边散步,因为他一句想母亲了,就将母亲接进别墅居住........
她满足了他对爱人的所有幻想。
就当他以为他们会就此幸福地生活下去的时候。
梁秉深醒了,他紧紧的将她抱进怀里,说他昏迷七年,都是为了救她。
薄子衿信了,没有一丝迟疑。
也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他,很特别。
那种无意识的偏爱,是沈听寒多年的求而不得......
不知被关了多长时间。
沈听寒腹中的饥饿感化作钻心的绞痛,嘴唇更是干裂出血。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
房门被打开了,可扔进来的并不是他期待的食物跟水,而是一只硕大又饥饿的老鼠。
“啊!”
被尖牙啃食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哀嚎。
梁秉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眼神戏谑:
“想活命,就抓老鼠吃吧,不是你吃了它,就是它吃了你。”
“你们之中,只能活一个呦。”
濒死之际,他激发出惊人的潜力,就算身子虚弱的不行,他还是硬生生将啃食他血肉的老鼠,拔了出来,扔到地上,然后,疯了一样用脚踩踏。
直至它成了一摊烂泥,才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在医院醒来后,他第一时间拿起床头的手机,拨通了薄母的电话。
“我答应离开薄子衿,但你必须为我准备一个新的身份,帮我离开。”
“好,只要你不缠着子衿,你说的条件,我都能满足。”
得到肯定的答复,沈听寒如释重负地挂断电话。
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
妈,对不起,是我醒悟得太晚了。
第3章
咯吱,房门打开。
薄子衿提着饭盒走了进来。
“你终于醒了,我给你带了肉粥,要不要喝点?”
沈听寒看着眼前的肉粥脑海不由浮现出一摊烂泥的老鼠。
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心涌上心头,他撑着身子,对着垃圾桶不停地干呕。
也许是饿了太长时间,他竟是连酸水都吐不出。
薄子衿蹙眉起身,一边拍打着他的后背,一边递上温水。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禁闭室有老鼠。”
一杯温水下肚,他的胃舒服了些许。
这才有力气扯着嗓子艰难开口:“老鼠是梁秉深放进去的,不信你可以看监控。”
薄子衿沉默了好一会儿,为他找到借口。
“秉深只是玩心重,没有坏心。”
沈听寒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玩心重?梁秉深害他差点死在老鼠嘴里,在她看来仅是玩心重。
爱与不爱,在此刻高低立显。
“对不起,沈先生,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梁秉深不知何时来到了病房,手里还用盘子端着一个骨灰罐。
“你原谅我吧!这是你母亲的骨灰,我给你保留着。”
说着,梁秉深恭敬地递出。
好似真的在道歉一般。
沈听寒眼眶红红的。
他颤着手想要接过,可在交接的一刹那。
梁秉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他呀,在骨灰罐上抹了硫酸。
啊!
下一秒,沈听寒的手心像是受到烈火灼烧一般,泛起剧痛。
骨灰罐在他手中掉落。
直挺挺地往地上砸。
“妈!”
沈听寒眼眶红得能滴血,声音悲痛欲绝。
在骨灰罐掉落的一瞬间,薄子衿本能地将梁秉深护住。
破碎的残片,扎在她的小腿上,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反而语气焦急地将梁秉深检查了一遍。
“没受伤吧!”
随后,她扭头怒瞪沈听寒。
“秉深好心将骨灰盒给你,你怎么能这样害他?”
“我真是看错你了,连死去的母亲都能利用,你真是够冷血的。”
“既然你不在乎,这骨灰留着也是碍眼。”
说罢,她抬腿在骨灰上捻了几脚,冷声道。
“将地上的脏东西收拾干净,冲进下水道。”
保镖应声走进,麻利地开始收拾。
沈听寒强忍剧痛,翻滚下床。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妈,我会保护你的。”
他声音凄厉,可却无法勾起薄子衿的一丝怜悯。
一旁的梁秉深,眼底兴奋的暗红。
“没看到沈先生的伤口崩裂了吗?将他抬上病床,让护士来上药。”
沈听寒被五花大绑地禁锢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子衿,你去外面回避一下,我帮着护士小姐上药。”
梁秉深接过护士手上的药膏,劝道。
薄子衿指尖微动,欲言又止。
“放心,我在旁边辅助,不会出问题的。”
他无视她眼中的纠结,轻轻地将她推了出去。
“梁秉深,你心狠手辣,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沈听寒看出他眼底的算计,无惧地与他对视。
梁秉深眸光微暗,声音讥讽。
“沈先生,真是不乖呢!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将他的嘴堵上。”
在梁秉深的胁迫下,护士拿了条毛巾堵在了沈听寒的嘴里。
梁秉深嗤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瓷瓶,将手中的伤药替换。
然后用力地按在沈听寒伤口上。
呜~
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如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啃食。
沈听寒脸色煞白,汗如雨下,却只能蜷缩着脚趾,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场折磨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
结束的那一刻,沈听寒也生生疼晕了过去。
“梁先生。这药.......”
一旁的护士,说话时牙齿上下磕碰。
梁秉深薄唇微勾。
“这药能加速伤口的痊愈,就是略带腐蚀性,会留下点疤痕。你若喜欢,我可以送你一瓶。”
护士身子缩了缩,连忙拒绝。
“不,不必了。”
薄子衿进来的时候,见沈听寒的伤口止血,也包扎好了。
紧皱的眉头松了松。
她环住梁秉深的腰,主动送上香吻。
“辛苦了,我送你回家。”
沈听寒醒来后,张开紧攥的拳头,将手心里被鲜血凝固成团的骨灰小心翼翼地用刀刮下,塞进小葫芦里。
做完一切,他后背已经汗透。
叮~手机里收到一条陌生来电。
“沈先生,薄女士为您定制了专属的假死服务,十天后,将进行实施,请您一定要配合我们的工作。”
“嗯!”
在确定好假死计划后。
沈听寒轻轻地抚摸着做成吊坠的小葫芦,嘴中呢喃。
“妈,再等等,儿子很快就能带着你离开这里。”
“沈听寒,你要去哪。”
薄子衿的声音突兀地从病房响起。
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
第4章
病房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沈听寒平静地与她对视,声音淡漠:“我想出去逛逛,也不行吗?”
他要离开她,去一个她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要带着母亲,重新开始。
薄子衿眸光沉沉地望着他,似是要看穿他的心。
半晌,她从怀里拿出一条藏蓝色的领带,展示在他面前。
“听寒,事已至此,你就别斤斤计较了,秉深患有抑郁症,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等一月期满,我定会好好补偿你。”
领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般光彩夺目,却刺得沈听寒眼睛生疼。
她这是拿礼物堵他的嘴吗?
“不够,将这份文件签了,我就原谅你。”
沈听寒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到她面前。
薄子衿轻轻舒了口气。
在她看来,沈听寒要的左右不过一些房产地皮。
她看都不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对他宠溺一笑。
“现在你满意了吧!”
“我帮你戴上。”
薄子衿神色温柔地取出领带戴在他脖颈上。
她赞叹:“很帅,很适合你。”
明明应该是很温馨感人的场景,沈听寒却觉得心脏的位置像是破了个大洞,嗖嗖进风。
一条领带就要换他母亲的一条命吗?
好在她离婚协议签了,他很快就能解脱了。
沈听寒闭上眼睛,压下到嘴的哽咽。
叮~
专属于梁秉深的手机铃声一响,薄子衿便立刻接起。
“什么,你手割伤了,别动,我现在就接你去医院。”
女人急匆匆地转身离去,却没发现。
沈听寒病服已被鲜血渗染,红得让人心惊。
他麻木地抬腿,想要出去叫护士换药。
却在拐角处看到,薄子衿抱着梁秉深,向来矜持的脸上布满了心疼:“将所有的医生叫来,给他会诊,切记不可留疤!”
“子衿,你低头。”
梁秉深将那再晚点就要愈合的伤口递向女人,神情傲娇:“吹吹,就不疼了。”
“好!”
薄子衿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对着伤口的位置轻呼。
“好点了吧!”
“嗯!”
梁秉深呼吸急促了几分,声音暗哑:“都怪你给我买的钻戒太大了,一不小心划伤了手指,今晚我要好好的惩罚你。”
“好,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
“对了,买钻戒送的那条领带好像不见了。你知道在哪里吗?”
薄子衿笑容依旧。
“扔了,赠品而已,根本配不上你。”
沈听寒呼吸一滞,胸口的位置就像被重锤击中一般,顿顿地痛。
原来,他这个丈夫只配用别人不要的赠品。
梁秉深骄纵跋扈,心狠手辣,她只当他是闹小性子。
他不过是想为母亲求个公道,却被说是无理取闹。
果然,人心是偏的。
只是薄子衿的心是偏向了梁秉深。
所有的医生都叫去给梁秉深会诊。
沈听寒无奈回到病房,静静地等待。
“你的胳膊怎么了?”
薄子衿进来后,看着他血染的病服,不由皱眉。
“应该是伤口崩裂了。”
沈听寒语气平静,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般。
“怎么不叫医生?”
薄子衿话刚出口,就顿住了,她轻咳一声转身。
“你等等,我现在就让医生为你处理伤口。”
也许是出于愧疚。
接下来的几天。
薄子衿推拒了所有工作,白天专心地照顾他。
他腿脚不便,她就扶着他上厕所。
他辗转难眠,她在他耳边哼唱摇篮曲。
他伤口结疤,她请了世界上最好的美容医生为他诊治。
好似,她又变回了那个体贴温柔的妻子。
所有人都夸他是个好女人,肯定爱惨了他。
可只有他知道,她做这一切不过是寻求心理上的安慰。
她所爱非他。
五天后,他终于可以出院。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不速之客倚靠在沙发上刷手机。
梁秉深身穿真丝睡袍,胸口大刺刺的敞开,里面不着一物。
自在的仿若在自家一般。
看到沈听寒,他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才懒洋洋地开口。
“子衿,我饿了。”
“薄子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听寒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薄子衿,寻求一个解释。
她镇定自若地踢掉高跟鞋,解释:“秉深苏醒后一直失眠,只有在我身边,症状才会减轻,医生让我多陪陪他,能缓解他的病情。”
“也就是说,这几个晚上,你们都睡在一起?”
沈听寒脸色发白,声音发颤。
薄子衿沉默,不知如何解释。
梁秉深眉头一挑,眼底带着明晃晃的挑衅:“我跟子衿妹妹清白得很,也就你思想龌龊,把事情想偏了,看样子你不欢迎我,我走还不行吗?”
说着,就赤脚下地,气呼呼地往外走。
薄子衿皱眉将他劝了回去,拿起拖鞋,半跪在地上为他穿好。
“别闹,你的病还没好,能去哪里!地上凉,乖乖等着,我马上让厨房准备吃食。”
“不要,厨房里做的菜不好吃,听说沈先生厨艺精湛,做的鱼更是手艺一绝.......”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他,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
笃定女人会满足他。
果然。
下一秒,薄子衿就扭身对他开口:“听寒,辛苦你了,秉深口味刁,不喜油腻,做几道家常菜便可,记得别放姜,他讨厌姜味。”
薄子衿对梁秉深的喜好如数家珍,丝毫不顾及沈听寒难看的脸色。
让身为丈夫的沈听寒照顾她的老情人,何其荒谬。
沈听寒攥紧拳头,努力让语气自然。
“好。”
他很快就能离开了,还不能跟他们撕破脸皮。
再忍忍,还有五天。
第5章
很快,沈听寒就见识到梁秉深的嘴有多“刁”了。
不是菜咸了,就是汤淡了。
指着桌子上的鱼,嫌弃有股鱼腥味。
沈听寒摘下围裙,砰的一声将饭桌掀了。
“既然你不喜欢,就别吃了。”
梁秉深吓了一跳,对着薄子衿抱怨。
“子衿,你看他.......手艺不精,还怪上我了,我知道了。他就是故意的,变着法子想赶我走。”
梁秉深一番指鹿为马,薄子衿再看他的眼神变得极为不善。
“既然不想做,就直说,弄这些垃圾恶心谁呢!”
当真讽刺。
薄子衿落难的三年,他做的每一道菜,她都夸赞堪称五星级大厨,吃得津津有味。
如今,他做出同样的菜,在她口中却成了垃圾。
梁秉深得意一笑。
“王妈,将地上收拾干净,垃圾就该扔进垃圾堆。”
沈听寒强忍怒火。
回到房间,将薄子衿送他的东西全部整理出来。
一件件扔进火盆。
她亲手缝的布偶,专门为他绘制的肖像,以及上山求来的平安符,这些都曾被他视若珍宝,每日擦拭,如今在火焰的燃烧下,全部化为灰飞。
“咳咳,沈听寒,你在烧什么,用不用我帮忙?”
梁秉深拎着一个桶走了进来。
看到他眼底熟悉的恶意,林听寒神情一凛,伸手就要阻止。
可对方已经眼疾手快地将桶里的油倒进火盆。
大火砰的一声,喷出火龙。
将房间迅速点燃。
梁秉深趁沈听寒愣神之际,将其推进火海,然后哭喊着朝门外跑去。
“救命啊,沈听寒放火,要烧死我。谁来救救我。”
薄子衿听到声音第一个赶了过来。
她眼中只有“受惊”的梁秉深,拥着他快速离去。
“别怕,我会保护你。”
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火海中的沈听寒。
而沈听寒为了自保,将外套披在头上,一咬牙冲出火墙从阳台跳了下去。
碰!
沈听寒跳进泳池,掀起巨大浪花。
可池水太浅,他的头磕在了水池底部。
漾出鲜红色的血水。
模糊的意识中,沈听寒看到薄子衿冷漠地在岸边注视着他。
没有一丝援手的欲望。
池水迅速地将其淹没,沈听寒彻底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大火已经熄灭,只是他的房间也不能住人了。
“跪下,给秉深道歉。”
薄子衿进屋后,没有一丝关心,开口就是冷声地命令。
沈听寒视线落在她身后的保镖,还有托盘上的鞭子上,自嘲一笑。
这阵仗,是要兴师问罪?
沈听寒心有不甘,试图揭穿真相。
“薄子衿,你怎么不问问梁秉深怎么进了我的房间?”
“我知道。”
薄子衿心疼地亲了下一旁的男人。
“昨晚我将秉深哄睡后,他抑郁症再次爆发,产生了梦游。医生说他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否则只会加重病情。”
再抬眼她琥珀色的瞳孔像是淬了冰。
“昨天你吓到了他,必须道歉,并承诺以后再也不能针对他。”
沈听寒被气得浑身打颤,到底是谁针对谁,她真的有搞清吗?
真正吓到的是他好吧,九死一生地逃离火海,又险些淹死在泳池。
现在后脑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
他给梁秉深道歉,谁给他申冤?
明明他才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她却护着那个黑心肝的男人。
真是心偏到了骨子里。
若她当真不喜欢他,当初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承诺爱他一辈子。
心脏像是被利刃贯穿,痛彻心扉。
“薄子衿,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年捡了你。你就该躺在沙滩上,被水淹死。”
沈听寒咬着牙根,近乎吼叫地喊出这句话。
然后失魂落魄地瘫在地上,没了力气。
他这般失态的模样唤醒了她久违的良知。
薄子衿脸上浮现出愧疚,张嘴想说些什么。
却被一旁梁秉深的哽咽声打断。
“要是当年我找救援的时候,没重伤昏迷就好了,你也不会失忆晕倒,更不会吃苦受累的在贫民窟待了三年。”
梁秉深自责完,薄子衿的脸色瞬间冷若冰霜。
“是我太惯着你了。为了报恩,我嫁给你,贴心照顾了你四年,竟还不满足,妄想用往日恩情威胁我,真是贪心。”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来人,请家法。”
第6章
两名保镖上前死死地将他按在地上,一个保镖拎起鞭子便抽打在他身上。
“啊~”
每打一下,他脸上的血色就淡一分。
很快,他额头便浸满了冷汗,脸色苍白如纸。
沈听寒强忍疼痛,倔强抬头。
“报恩,这些年,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心动?”
薄子衿袖子里的手指微蜷,漂亮的脸蛋却没有一丝波澜,眼神疏离淡漠。
“没有。”
仅仅两个字,瞬间将他的骄傲击碎。
沈听寒放弃抵抗,任由鞭子抽打。
身体上的痛不敌他心中的万分之一。
这一刻,他彻底心死。
不知为何,薄子衿看着他灰白的脸色,心中隐隐升起不安。
她手指紧握成拳,又渐渐松开。
“秉深,你身子不好,该回去休息了。”
说罢,她又扭头吩咐:“你们继续,一定要他说出道歉,做出保证再也不针对秉深为止。”
离开时,梁秉深对着保镖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他们立刻会意。
每打十鞭,保镖都会问他一遍。
沈听寒麻木地按照他们说的要求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可他们却没打算放过他。
直到打得他皮开肉绽,昏死过去,才满意离开。
此时的沈听寒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以极其诡异的姿态趴在地上。
他周身的血液将地板染花,凄凉而无助。
再次恢复意识,他又到了熟悉的病房。
沈听寒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
他的身体包成了木乃伊,动一下,身子便撕裂一般的疼。
只能瞪着眼睛,呆愣地看向天花板。
薄子衿坐在他身旁,眼中飞快地划过一丝不忍。
“只是道个歉而已,你怎么这么犟.......”
她伸出手,想要抚一下他的鬓角,却被他扭头躲开。
薄子衿水眸微暗。
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语:“别生气了。我那天说的都是给秉深听的,他受不得刺激。你再等等,等一月期满,我一定加倍补偿你。”
沈听寒看着她眼中的深情,心中一阵作呕。
一月期满,恐怕他熬不过一个月,就死在了他们手里。
他泛白的嘴唇抖了又抖,总算从嗓子深处挤出一个字。
“滚。”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他竟起身推了她一把。
薄子衿一时不慎,踉跄地摔在了地上。
她的脸沉了又沉,终究没说什么,甩手离开。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沈听寒强忍剧痛,点开手机。
还有三天。
他眼中情绪翻涌。
这种无望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
一天后,他收到了民政局邮寄过来的离婚证,小心地包好。
两天后,几个黑衣人突然闯进病房,将睡梦中的他强制带走。
他被人堵住嘴巴,绑住身子,塞进了麻袋。
随着汽车颠簸来到郊区外的废弃厂房。
“他就是绑架你的罪魁祸首?”
薄子衿阴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沈听寒拼命挣扎想引起她的注意,可换来的却是保镖的一顿毒打。
“老实点!”
沈听寒痛得险些晕过去,再也不敢乱动。
梁秉深垂眸,遮住眼尾的得意。
故意露出几处画上去的伤痕。
“子衿,我做梦也没想到,当年绑架我的匪徒,会再次对我下毒手。”
“若不是你来得及时,我可能......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哽咽着诉说着委屈跟恐惧。
梁秉深太懂她了,三言两句就勾起了薄子衿心中的怒火。
只见她接过保镖手中的棍子,居高临下地看向地上鼓囊的麻袋。
冷声道:“让我来。”
第7章
沈听寒浑身一颤,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透过细小的缝隙,他清晰地看到女人漂亮的脸蛋。
真的是她。
薄子衿,她要亲手打他。
叮~
熟悉的手机铃声从麻袋里飘出。
薄子衿拿着棍子的手紧了紧。
这个铃声?怎么那么耳熟。
就在她想放下棍子,看一看麻袋里的人时。
梁秉深制止了她。
“别打开,我害怕。”
他眼中噙着泪,声音夹杂着明显的颤音。
“这个人给了我太多阴影,我怕看到他会失控。”
薄子衿疼惜环抱住他,安慰道:“不怕,我带你一起报仇。”
说着她将棍子塞在梁秉深手中。
用小手将他的大手包裹,用力抬手一挥。
咚。
第一下,直接将沈听寒的脊柱打弯。
咯吱。
第二下,沈听寒的腿断了。
.........
第九下,打在他的腹腔,一口鲜血从喉咙深处喷出。
嘴上的抹布掉了下来。
“哎呀,我的手都打酸了。”
梁秉深虚伪的嗓音飘进他的耳里。
沈听寒的胃部又一阵翻涌。
“好,我们不打了。累到你就不好了。”
薄子衿眼神宠溺。
目光落在染满鲜血的麻袋上时,又挂上了嫌弃。
“来人,将人给我扔远点,别脏了秉深的眼睛。”
保镖应声而动。
却在抬起他的瞬间,不小心将封口的绳子扯断。
沈听寒一下子掉了下来,他血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那抹远去的身影。
原本陪着梁秉深离开的薄子衿,听到动静,下意识地回头。
“好可怕。”
却又因一旁的惊呼又硬生生转了回来。
“不怕,我会保护你。”
薄子衿一边哄着,一边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却不知,她错过了什么。
保镖们慌张地想要将沈听寒塞回去。
他死命挣扎,扯着嗓子对着女人的背影喊道:“薄子衿。”
可他的声音被汽车的轰鸣声掩盖。
薄子衿将梁秉深扶上车,自始至终都没再回头。
沈听寒绝望地闭上眼睛。
任由保镖将他塞进了麻袋。
他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恍惚间,他听到。
“沈先生,你可别怪我们心狠!”
“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梁先生让我们将你扔江里。你自求多福吧!”
他隐约间知道,自己被抬了很远。
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时,不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抬着他的保镖顿时慌了,随手将他扔在一旁,转身就逃了。
可惜,警车只是路过,根本不是来救他的。
不知昏了,醒了多少次。
沈听寒终于等来了他的救赎。
“定位就显示在这里,人在哪?散开找找。”
假死团队在他失联后,通过手机定位找了过来。
“找到了。”
麻袋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伤成这样。”
沈听寒感觉到有人将手指搭在他的鼻下。
“人还活着。快送去就医。”
“那计划怎么办。”
沈听寒强撑着意识睁开眼睛,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江。
领头人瞬间了然,做了决定。
“计划改变,将整容好的尸体,塞进这个麻袋,扔进江里。”
沈听寒捏着小葫芦,笑着闭上了眼睛。
结束了。
妈 ,我带你重新开始。
意识陷入黑暗前,他脑中飞快闪过一丝念头。
薄子衿,不知道当你发现麻袋里的男尸是我时,表情会怎样的精彩。
第8章
“今日,我市警方收到市民举报,江边渡口出现一名青年男尸,被麻袋包裹,身上布满了伤痕........年龄28岁左右,身高185,体重65公斤,据警方怀疑是蓄意谋杀。”
听着新闻里面播报的男尸数据。
不知怎的,薄子衿的心脏漏了一拍,一股莫名的恐慌席卷而来,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生命中悄悄溜走,她怎么抓也抓不到。
“子衿,让你久等了,我们出发吧。”
梁秉深一身高定西服,将黄金比例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尽显贵气。
今天有个慈善晚宴,她答应带梁秉深过去散散心。
明天,一月之期将至。
她马上就能回到沈听寒身边。
想到这里,薄子衿清冷的脸上勾出一抹浅浅的笑。
这段时间,着实委屈他了。
她一定要好好补偿。
慈善晚宴上觥筹交错,到处都是富商名流,身价上亿的大老板。
而梁秉深高傲得像只花孔雀,游走在各大富豪之间。
惹得众富商议论纷纷。
“这是谁啊,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主。”
“嘘,小声点,他是薄总带来的男伴,人家背景深着哩。”
“切,玩物罢了,跟我们这种掌权人没法比,薄总也真是的,怎么能带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参加晚宴呢!”
薄子衿对他们的议论恍若未闻,静静地坐在卡座上,摇晃着红酒杯,杯中鲜红的液体涌动,恍惚间浮现出沈听寒的模样。
他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是血地蜷缩在麻袋里,就像新闻里报道的男尸。
她心脏的位置猛地一抽。
手中的杯子掉落,撒了一地。
薄子衿脸色难看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朝外走去。
沈听寒,好像三天没有跟她联系了。
花园里,她找到一个安静的位置,拨通了沈听寒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机械的电子女音从话筒里响起。
薄子衿愣了一下,关机,怎么可能?
结婚四年,她无论什么时间打电话,沈听寒都是秒接。
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难道是伤得太重,忘了充电?
女人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段时间,沈听寒好像受了很多伤。
原本瘦弱的身体上叠加了数不清的疤痕。
可怜得让人心疼。
薄子衿捂着钝痛的心脏,拧眉。
她这是怎么了,自从教训了那个绑架犯后,总是动不动就心痛。
也许,她该去医院里瞧瞧,顺便接听寒回家。
其实,那天她走的时候,就叮嘱了医院里的保镖护士,好好照顾沈听寒。
可她却不知,因为她对沈听寒轻视的态度,保镖护士都没有上心。
导致他们过了三天,才发现沈听寒在病房里消失了。
“不见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受伤的病人都看不住。”
“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找不到人,都给我滚蛋。”
薄子衿在听到医院保镖的来电后,气得横眉冷竖。
可挂断电话后,一股莫名的恐慌席卷心头,让她坐立不安。
薄子衿手握成拳,骨节微微泛白。
“沈听寒,你在哪儿?不会出事了吧!”
助理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您不是不在意先生吗?”
“谁说的。”
薄子衿危险地眯起眼睛:“他是我的丈夫,我怎么会不在意他?”
“啊!”
助理眼底满是惊诧:“您既然在意先生,为什么还要多次为梁先生出头。”
这简直不合常理。
薄子衿脸色一沉,冷声道:“我维护梁秉深是为了报恩不行吗?”
第9章
助理看她的眼神变得极其古怪。
他欲言又止,还是咬牙提醒道。
“您做的那些事,太容易让人误会了,恐怕先生会心有芥蒂。”
薄子衿沉默片刻,点燃起一根烟,说道:“今后我会好好补偿他。”
烟雾弥漫,遮住了她复杂的眸子。
其实,在对沈听寒执行家法后,她就后悔了。
那可是她心中发誓要爱一辈子的男人啊。
七年前,她失忆饿晕在海边,在没有食物和水,随时可能被秃鹫啃食的状态下。
沈听寒出现了。
她清楚地记得他出现的时候身上闪着光,恍若星辰的眸子,直接印在她的心里。
“你没事吧!”
他伸出手,救了她,同时也住进了她心里。
流落在外的三年里。
他们相互鼓励,相互慰藉,成为彼此的唯一。
“薄子衿,你长得可真好看。”
“那你就多看看。”
“好呀。”
他喜欢他爽朗的笑容,帅得让人心动。
相比于城市的繁华喧杂,她更喜欢那段,在海边跟他在一起细水长流的日子。
安逸舒适。
她喜欢他每日打鱼的模样,充满了阳光朝气。
她喜欢他直播时,眉飞色舞,像小太阳一般光彩夺目。
她喜欢他围着她团团转,总是做点小动作,吸引他的注意。
“听寒,我的手指扎到了。”
“我看看”
就算只是一点点划伤,沈听寒也会拿来药水给他消毒,表情严肃地叮嘱。
“一定不能沾水,知道吗?”
“知道了,你真啰唆。”
她口上抱怨,面对他的关心,嘴角却想压都压不住。
她总是说想家,其实根本不舍得离开他。
她不敢跟他表白,是自卑配不上他,怕有未知仇家,伤害到他。
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她向他求婚,不顾众人的反对嫁给他。
不是为了报恩,而是真真正正地爱上了他。
与对沈听寒的心动不同。
梁秉深的出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在得知他曾是她的未婚夫,为了救自己昏迷七年后,她大为震撼,却只余愧疚。
于是才会有了一月之约。
对他,她只想尽快报恩,回到沈听寒身边。
捋清心思后。
薄子衿摩挲着指尖,更加思念不知在哪里的沈听寒。
她喜欢窝在他怀里,安全感爆棚。
也喜欢抱着他,一起仰望星空。
等找到他后,她一定要狠狠地“爱”他,让他再也离不开她。
她抬起脚步,飞快地朝门外走去。
梁秉深见状,急忙冲她喊道:
“薄子衿,宴会才刚刚开始,你要去哪?”
“回家。”
在这个没有沈听寒的地方,她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她开上来时的迈巴赫,迫不及待往家赶。
也许,沈听寒已经回家了,在家里等她。
她的听寒胆小,最怕一个人了,她要回去陪他。
碰!
薄子衿用力地推开沈听寒的房门。
迎接她的不是那个俊朗的身影,而是无尽的黑暗。
“听寒。”
房间空荡得让人害怕。
一种极为难过的情绪在心间涌动。
让薄子衿忍不住想要流泪。
叮!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沈听寒。
她迫不及待地接听。
“听寒,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对方沉默良久,才组织好语言说道:“薄小姐,我是警方的人,这是我们从男尸身上发现的手机,刚充好电,上面显示您是他的爱人。”
“我现在先跟您确认一下信息。”
“沈听寒,男,28岁,身高185.......”
薄子衿联想起早间的新闻,脑袋嗡的一声巨响,就像有什么炸开一般,痛的她无法呼吸。
半晌,她扯着嗓子对着话筒吼道。
“男尸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我先生只是生气离家出走,没准手机是他不小心遗落的........”
帽子叔叔打断了她的发言:
“薄小姐,请冷静一下,我们很理解您现在的心情,是与不是,明天上午您亲自来警局看一下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 薄子衿瞬间失去力气,瘫在地上。
她抱着头,不停地摇晃,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甩出去一般。
“不会的,一定是假的,都是假的。我的听寒不会出事.......”
话虽如此,一颗,两颗,数不清的泪滴还是砸在了地板上。
发出叮咚脆响。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