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突然带着初恋和私生女回家,保安愣住:户主卖房出国了,您不知道吗?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9-10 19:12 1

摘要:沈清欢愣了一下,把刚修改好的离婚协议收进文件夹,然后低头看着女儿说,“是啊,汐汐,世界那么大,妈妈想去看看,你陪我一起,好吗?”

“妈妈,我们真的要出国吗?”

汐汐抬头,小声地问着,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和不安。

沈清欢愣了一下,把刚修改好的离婚协议收进文件夹,然后低头看着女儿说,“是啊,汐汐,世界那么大,妈妈想去看看,你陪我一起,好吗?”

“可黎叔叔今天才给我带了娃娃,他是不是……愿意认我做女儿了?”

汐汐声音越发低了,怀里的娃娃被她紧握的小手捏得变形了。

那个娃娃,是她从黎修远那里收到的唯一礼物。

沈清欢的心猛地一紧。

她和黎修远结婚已经六年了,但两人之间连所谓的表面夫妻都算不上。

没人知道黎修远有个太太,更别提还有个女儿了。

沈清欢生孩子那天,黎修远却跑去国外陪他的白月光过生日。

汐汐刚开始会说话,她兴冲冲地去找黎修远,满心欢喜地想让他接受女儿,结果却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黎修远冷冷地说:“别叫我名字,也别让她喊我爸爸。”

她那点热情瞬间被浇灭,虽然满是委屈和不甘,她还是忍着眼泪点头,“好的,黎总。”

这四个字,成了她和黎修远间全部的关系。

他发号施令,她按命令办事。

他们之间仅仅是工作的联系,仅此而已。

可就是这样,她没注意到,汐汐不知道从哪儿学会叫“爸爸”了。

有一次,黎修远带客户突然回来,汐汐脱口而出喊了他一声。

沈清欢第一次见黎修远脸色变得阴沉,那目光像藏着深深的仇恨,狠狠地瞪了她和汐汐一眼。

他连忙向客户解释,“这是保姆和她的女儿,小孩子不太会说话。”

从那以后,黎修远再也没踏进过这个家。

汐汐长大了一点,也学会规规矩矩地打电话给他,叫“黎先生”。

每周,她都满心期待地等着主动给她回电话。

这还都是沈清欢不忍女儿难过,用尽气力威胁他才争取来的约定。

得到黎修远的认可,成了汐汐执着的目标,沈清欢心里更是无法放下的念想。

有一次沈清欢连熬了五个通宵,帮黎修远争取下一个千万合作,顶着黑眼圈满心欢喜等着他夸奖。

黎修远却跑去国外,心甘情愿地帮白月光处理两个亿的烂账。

汐汐半夜发烧,她慌乱拉着她去医院,车子滑到了树上,她腿受伤流血,那会儿黎修远电话打了也不接,最后直接关机。

她只能抱着发烧的汐汐,忍着腿上的伤,一步一步往医院赶。

在医院床上躺了整整十天。

事后沈清欢才知道,那天白月光绕回来一趟,黎修远推掉所有合作,陪她一晚上。

沈清欢不想骗汐汐,只能含糊地说,“乖,妈妈带你去国外,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愿意陪妈妈吗?”

汐汐嘴巴撅着,眼圈红红的,快哭出来了:“真的一定要走吗?”

嗓子哑哑的,“我快生日了,说不定爸爸一高兴,就认我了……”

她拼命忍着,眼泪却快要掉下来。

沈清欢心像被针扎一样疼,鼻子一酸,把头埋进女儿衣服里,生怕让她看到自己哭了。

“爸爸的心上人要回来了,我们得走了。”

“再留下去,只会让他更讨厌我们。”

汐汐的大眼睛一下瞪得比葡萄还圆,不停地摇头,“我不要,我不要他更讨厌我。”

她紧紧抱着沈清欢的脖子,眼里还有一丝渺茫的期待,“我还有两周就考完期末了,可以再等两周吗?”

“万一,万一会怎么样呢……”

可是,没有万一。

不会有任何意外。

连你手里的娃娃,都是他因为心上人的高兴,才大发慈悲给你的。

面对自己的女儿,沈清欢根本说不出那么残酷的话。

她眼里含着泪,看着女儿,沉甸甸地答应:“好,再等两周。”

结婚、准许她生下汐汐、慌忙送她去保胎。

这三次的温柔,撑着她度过了无数冰冷孤独的长夜。

而现在,她用最后的两周时间,向他做最后的告别。

两周一过,从此江湖遥隔。

一大早,沈清欢来到公司,打印好离婚协议,顺势开始填写辞职手续。

奋斗了六年,她才混到TN集团的大区总经理,可现在,一切都得放弃。

因为黎修远是集团的总裁,公司是他家的。

从初中到大学,她暗恋黎修远整整九年,忐忑不安地追着他进了TN集团。

结果,在新人聚会上才知道他身份,还知道他本打算和乔歆韵创业,可乔歆韵却突然和国外某个财阀继承人闪婚了。

黎修远被打击得措手不及,从此一蹶不振,消沉地带着烂醉劲进了TN。

那次他喝得烂醉,沈清欢第一次动了心,顺势和他发生了关系。

可没过多久,她就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代价。

她怀孕了。

于是,她成了黎修远在外人面前搬不动台面的妻子,连女儿都被当成私生子般活着。

九年的暗恋,在六年的婚姻中,被磨得只剩满目疮痍。

这样的代价,真是太沉重了。

几乎毁了她的整个世界。

沈清欢苦笑一声,抬眼看到辞职流程的最后一步——“是否确认”。

眼里充满雾气,她毅然点下“是”。

纸质的辞职通知得亲自交到人事部。

刚进门,她就看见两个高挑身影。

黎修远正低头仔细地交代着什么,眼神望向乔歆韵时温柔缱绻。

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

正愣着,门口的同事小声嘀咕:“啧啧,黎总居然亲自陪着来办入职。”

“我说怎么最近黎总心情那么好,原来是红鸾星动了。”

沈清欢把这些话听进耳里,心脏里起了阵阵刺痛。

她垂下眼,随手把离职通知放在HR桌上,忽然手下一片阴影盖住。

她愣了愣,抬头,正好对上黎修远那双阴郁的眼睛。

即使受尽折磨,伤痕累累,那深邃的眸子依然让她晃神。

“黎——”

刚叫出一个字,就看到乔歆韵走过来,一把搭上黎修远的胳膊。

“这就是跟了你九年的小学妹吧?”她嘴角扬起。

那瞬间,黎修远侧头看了看,说出不属于他的柔情,淡淡回道:“是吗?记不太清了。”

故意拉开和沈清欢的距离,急着撇清和她的关系,给乔歆韵表忠心。

沈清欢喉咙滚动,眼圈一热,泪水快要涌出来。

六年婚姻里,黎修远连笑都吝惜。

却这么轻易地把笑,毫无保留地给了别人。

原来他根本不是冰山。

只是对沈清欢,筑起了一座坚如磐石的墙。

黎修远从没停止过对她那贪心的惩罚。

沈清欢这长达六年的孤独支撑,最终也不过成了他嘴里一句“记不太清”。

自尊这俩字,比起这句话,还显得多余。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勉强露出一个客套笑:“巧合而已。”

本来至少想当面告诉黎修远自己要离开,结果看样子,连这个都没必要了。

“沈总,外面来了个鼻青脸肿的小孩,说是您的女儿。”

有人急匆匆地在门外喊。

沈清欢愣住了,探头一看,就见汐汐头发乱蓬蓬的,衣服沾满血迹。

汐汐一看到黎修远,猛地冲过来,哭喊着:“他们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可她不是冲着沈清欢喊的,而是直往黎修远那边跑。

沈清欢吓了一跳,赶紧想去拦,可还是慢了一步。

汐汐委屈地噘着嘴,抱着黎修远的裤腿,小声哽咽着,却不敢喊“爸爸”。

她只敢轻轻地抽泣:“呜呜呜。”

她心里想着,如果爸爸能抱抱她就好了。

只要能抱抱她,即便小朋友骂她没有爸爸,她也能忍住不哭。

黎修远脸色微微一变,嘴角抿了抿,眼角余光瞥见了乔歆韵,立刻收敛起情绪。

他冷冷开口:“沈总经理,请管好你的孩子,公司不是托儿所。”

沈清欢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汐汐一脸诧异又惊愕。

男人收回目光,毫不留情地抽开腿,大步向外走去。

明明血脉相连,黎修远和汐汐却比陌生人还陌生。

沈清欢给女儿处理伤口时,泪珠啪嗒啪嗒地滴在她手背上。

她心里一阵酸楚,声音哑哑地哄:“不疼的,妈妈帮你去找他们算账。”

泪水竟然落得更凶了。

她知道女儿哭的原因。

比起伤口的痛,黎修远的冷漠让她们心更疼。

可沈清欢不能说,也不敢说。

一旦说出口,她的防线就会轰然崩塌。

她只能咬着牙,撑着这片小小的天空,为女儿撑起一片天。

处理完伤口,沈清欢请了假。

抱着女儿来到电梯口,碰巧黎修远和乔歆韵正有说有笑地等着电梯。

一看到沈清欢,黎修远神色复杂。

沈清欢本能地往后退,转身朝楼梯走去。

这是二十层高的楼。

但她觉得,总比待在电梯里被窒息好。

她一层层往下走,身后又传来那阵低声笑语。

黎修远连一句普通的挽留话都懒得说。

汐汐紧紧窝在她脖子上,小声却坚定地说:“还有十三天。”

沈清欢眼眶立刻湿润。

感觉心脏像被无情的大手死死攥住。

这么乖的孩子,怎么连最简单的父爱都得不到呢。

“妈妈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因为她固执。

如果不是她太贪心。

如果不是她……

女儿每年一岁生日时,呆坐窗边等那个永远不会出现的人,沈清欢的心如刀割。

她无数次想放弃一切。

但汐汐,像是她生命中的光,是她的救命稻草。

“妈妈,别哭。”

汐汐眼尖地察觉,笨拙地伸手替她擦去不知从何时流下的泪水。

学着她的样子,抵着额头,含糊地安慰:“汐汐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们下到一层时,沈清欢的脚后跟都被磨破、流起血了。

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径自走出大楼,前台的人目光充满担忧。

“电梯有鬼吗?怎么不坐电梯偏偏走楼梯?”

左边突然传来一声问话。

沈清欢猛地转身。

黎修远身姿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扫了扫她的后脚跟:“别用这些不入流的办法吸引我注意。”

她的成全、她的识趣,在他嘴里全成了“不入流”。

不被爱,做什么都是错。

沈清欢无力争辩,只淡淡地垂下眼:“知道了。”

黎修远意外她这么顺,从严肃转向打量。

她已经转身离开。

“过几天……”他开口,女人的背影顿住了。

黎修远一点也没察觉,接着说:“是汐汐的生日。”

他一说完,两个小家伙同时盯着他看,那表情,简直比见鬼还惊讶。

沈清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压着心里的激动问:“你真的想给她庆祝生日?”

她眼睛都亮晶晶的,满是期待,一点没掩饰。

汐汐更不用说了,整个人像要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那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疼。

黎修远的心哪儿忽然软了软,感觉一直走的那条毫无波澜的路,突然添了点颜色。

“那天我应该没事,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汐汐高兴得快蹦起来了,但还是压着嗓子说:“我……能办个户外生日会吗?”

好多同学都办过,她特别羡慕。

更重要的是,她想让别人知道,她不是那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沈清欢紧张地看着黎修远,心里嘀咕,他那么排斥爸爸这个身份,会不会生气?

两人像是在等着审判,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黎修远说:“好,那就办户外的。”

沈清欢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汐汐甚至傻傻地问:“妈妈,我是在做梦吗?”

她按了按自己额头上的伤口,渗着血,却傻笑着说:“不是,我没做梦。”

沈清欢笑着,眼眶却湿了,忍不住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的血。

这么平常的事情,母女俩却哭笑交织,心情特别复杂。

黎修远站在一旁,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回去以后,汐汐全身心地投入到生日会的准备里,自己动手做了好多请柬,一张张送给班里的小朋友。

沈清欢也非常积极,什么活儿都想办法帮忙做。

生日会的前一天晚上,

汐汐埋头画画,忽然抬头问沈清欢:“爸爸会给我准备什么礼物?”

紧接着又自己回答:“不管是什么礼物我都喜欢。”

转念一想,变成了:“只要爸爸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生日会的布置终于全部完成,正好到了要打电话联系的时间。

汐汐紧张得手都在发抖,拨了那个早已牢记的号码。

“嘟嘟嘟……”电话那头无人接听。

被遗弃和拒绝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汐汐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沈清欢注意到她的异样,赶紧安慰:“爸爸可能忙呢,等会儿再打一次。”

电话又拨了出去,依然是机械的嘟嘟声。

正当准备放下电话时,终于接通了。

“黎叔叔,我……”

“爸爸,有人找你。”

免提那头传来了旁边小女孩稚嫩的声音。

沈清欢和汐汐同时愣住了。

这不会打错电话了吧?

那号码是黎修远的,他们早就倒背如流了。

“谁?”

电话里传来一个更熟悉的女声。

沈清欢最近刚听过那个声音,她慌乱中挂断电话,心里七上八下。

汐汐满脸疑惑。

沈清欢赶紧删了这个号码,尽力强颜欢笑掩饰:“忘了告诉你,他换号码了。”

“妈妈还没记住新号码,等妈妈记住了再告诉你,好吗?”

也不知道这话能不能骗过去,汐汐倒没再问,只是闷闷不乐的,没有了之前布置生日会时的兴奋劲。

临睡前,汐汐抱着那只有些旧了的娃娃,爬上沈清欢的床。

“妈妈,明天爸爸会来吗?”

她果然还是感受到了什么。

沈清欢心里一阵阵疼,把她揽进怀里,轻声说:“当然会来,你乖乖睡一觉,明天就能开开心心过生日了。”

这承诺听起来虚无缥缈,就像永远抓不到,也靠近不了的黎修远。

第二天,生日会如期举行,小朋友们全都到齐,家长们也陆续聚集。

唯独那个最该出现的人,却一直没有露面。

有个小朋友挑衅地说:“你是不是在骗人,你根本没爸爸!”

汐汐气得脸都红了,大声回击:“我有!你才没有呢!”

沈清欢一眼就认出,这正是上次和汐汐打架的那孩子。

不过奇怪的是,那小孩的爸妈这次没见踪影。

小朋友一说完,忽然眼睛一亮,开心地朝入口处挥手:“爸爸!妈妈!”

沈清欢下意识地朝那边望去,瞳孔猛然收缩。

她的心像被重重地憋住,一时呼吸困难。

远远地,黎修远和乔歆韵手挽手走进来。

小朋友欢快地扑进黎修远怀里。

平日里,黎修远就连皱眉头都不轻易有,今天居然笑得那么开心。

他目光扫到汐汐那儿时,露出一丝尴尬。

小朋友却拉着他,迫不及待地炫耀:“看!我有爸爸!”

乔歆韵也认出了沈清欢,脸上露出惊讶:“沈经理,原来今天是你女儿生日会?”

“正好我们枝枝明天生日,今天来取取经。”

枝枝大声嚷嚷:“我爸爸会给我办得比你更高大上!”

声音尖锐刺耳,满是挑衅。

黎修远居然一句话也没阻止。

这也正常,小孩子说的事实,有什么好阻止的?

沈清欢心里早已灰飞烟灭。

但灰烬里还残留着火焰,不时灼烧她的心。

她对黎修远的单恋,就像走进没有黎明的黑夜。

直到这刻,她才彻底被现实狠狠击醒。

“说起来,她爸爸呢?”

乔歆韵不合时宜地问,像故意揭她的伤口。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先开口:“我爸爸死了。”

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黎修远眼角抽动,满是惊讶。

片刻之后,沈清欢调整好表情,环顾一圈,带着几分歉意开口:“这次请大家来也想澄清一下。”

“汐汐的父亲,在她出生前就过世了。

孩子说话直白,但也请大家管教好自己的孩子。”

家长们都不是冷血之人,听完纷纷上前安慰。

乔歆韵假模假样地说:“抱歉,我之前不知道……”

沈清欢淡淡打断:“这没什么好抱歉的。”

除开这点插曲,生日会总体还算顺利。

汐汐就像个小主人一样,忙前跑后,把每个小朋友照顾得细致周到。

看着她那小小忙碌的身影,沈清欢眼眶湿润,泪水满眶。

她的孩子,罪不至此。

生日会尾声,宾客陆续离开。

汐汐神情恍惚地坐在爱心秋千上,盯着地面发呆。

可是现在,别提照片了,连黎修远都只是紧抱着那个枝枝,舍不得放手。

沈清欢走过去蹲下,温柔地问:“妈妈帮你拍照好吗?”

话音刚落,汐汐眼泪就像决了堤,扑进沈清欢怀里呜咽。

沈清欢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紧紧地抱着女儿。

两人好一阵子才平复情绪。

等回家时,已经过去一小时。

家里依旧空空荡荡,冷清得让人心疼。

桌上只有那份沈清欢为汐汐准备的惊喜礼物,黎修远连生日礼物都吝啬不留下。

黎修远早在生日会中途悄然离开,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这事,早已不值得沈清欢去在意。

现在只剩下九天了。

这个住了六年的家,装满了太多琐碎的东西。

沈清欢等汐汐睡着后,就开始一个人默默收拾起来。

大部分东西,她都是留给黎修远备用的生活用品。

浴巾、毛巾、牙刷杯、拖鞋……有些东西,甚至还没等到会用的人,早已坏了。

快到晚上十一点,她拖着第二波行李出了电梯,正好和黎修远对上了视线。

他左手提着袋子,右手正准备敲门。

见到她,他难得有点尴尬,“我……没带钥匙。”

这也难怪,她俩之前吵得厉害,他一气之下亲手把钥匙折成两半,扔进厨房的下水道里。

沈清欢没理他,径直走过去开门,把他挡在门口:“汐汐已经睡了,有话就在这说吧。”

黎修远眉头紧皱,这行为太反常了,她平时从不这样对他。

疑惑闪过,他又开口:“我今天想留在这过夜。”

他以为她会感谢他——毕竟这正是她一直期待的事,像一家人一样吃个饭,晚上哄孩子睡觉。

可沈清欢心里却咯噔一下,满是复杂的痛。

她曾经梦寐以求的温馨,如今只剩下难以言说的纠结。

她平静地说:“别了,这屋里没你能用的东西。”

几天前的她,绝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对黎修远说出这样的话。

她依然心痛,也还是受伤。

但绝不会让自己一点点往深渊掉下去。

黎修远的脸上冒出莫名的烦躁:“你到底在闹什么?是因为我那天没在公司安慰汐汐?”

“还是因为我今天没去生日会?”

“是不是你教汐汐说爸爸死了?到底什么意思?”

她本想用正常的拒绝来结束对话,却换来他连环的质问。

沈清欢嘴角微微弯起,眼神静静地盯着这个陪伴她十五年的男人。

他似乎有变,又好像没变。

当初让她迷恋的那个风度翩翩,近几年越发沉稳内敛。

不过她的心,再也不会停留在他身上了。

她冷静地回问:“汐汐说错了吗?”

“你对我、对她、对这个家,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沈清欢的话没停,那是她从不曾说出口的话。

黎修远皱紧了眉头,简直不敢相信她能这么逆反自己。

“你要那么多不满,为什么不离婚?”

“好啊,离。”

门口的争执瞬间嘎然而止。

黎修远眼里充满惊讶和不敢置信。

忽然,一阵轻轻的抽泣声打破了沉默。

汐汐抱着娃娃,站在门后,声音小得怕被听见:“我不要爸爸妈妈离婚。”

这一次,黎修远没纠正她的称呼。

他冷冷瞪了沈清欢一眼,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找了一圈没找到拖鞋,他干脆放弃了,从纸袋里拿出娃娃。

“看,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汐汐止住了哭声,偷偷抬眼看沈清欢。

黎修远注意到了,连忙抱起女儿哄着说:“这是爸爸送给你的礼物,不用在意别人的眼色。”

听他称自己是爸爸,沈清欢也抬头看了过去。

等了整整六年,她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可她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或许是这无数日日夜夜,早已耗尽了她所有的情绪。

“我可以叫你爸爸吗?”

“当然可以。”

“那你今天会留下来给我讲故事吗?”

“……可以。”

最终,黎修远光着脚走进客厅。

父女俩终于难得地聚在了一起。

黎修远顺着汐汐的各种幼稚玩法,难得配合着她。

沈清欢坐在沙发上,目光淡淡地扫视着房间,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

黎修远这是出于愧疚吗?但这补偿也太夸张了吧——礼物送不停,居然还允许汐汐叫他“爸爸”,更别说还想留宿。

这梦听起来美好得不真实,可梦想越圆满,醒来时越残酷。

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黎修远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去接。

汐汐趁机跑到沈清欢身边,脸上满是兴奋:“妈妈!以后我们终于能一起生活了!”

沈清欢还没反应过来,黎修远正好推开阳台门,顺口问道:“汐汐想跟爸爸一起生活吗?”

“嗯!”汐汐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睛亮闪闪的。

黎修远盘腿坐到她身边,笑着说:“只要你帮爸爸一个忙,以后就能和爸爸住一起。”

汐汐眼睛都亮了,几乎没犹豫地问:“什么忙?快说!”

那眼神闪闪发光,让黎修远一时也难开口。

犹豫了半天,他摸摸她的头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告诉你。”

见汐汐有点胆怯,他又笑了,“爸爸今晚不走,还给你讲睡前故事呢。”

他看起来像个慈父,眼神里满是宠溺,可这画面太假了。

看着黎修远抱着女儿走进卧室,沈清欢突然猛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眶都红了。

她呼吸急促,偷偷跟了上去。

隔着一墙,竟然真的听见黎修远在讲睡前故事。

声音低沉又温柔,讲得绘声绘色,显然不是第一次说。

脑海里忽然跳出乔歆韵和那个叫枝枝的女孩。

他给枝枝讲了多少次,才能这么熟练?

汐汐对这故事显得小心翼翼,就像是用别人摘来的珍宝。

他们正经的母女,只不过像小偷一样,偷偷偷来了这点家庭温暖。

沈清欢那点激动也慢慢淡去,她回到沙发上,缩成一团。

半小时后,黎修远走出来,问:“家里的洗漱用品放哪儿……”

“他道歉你已经收到了,现在赶紧回去吧。”

沈清欢没起身,只是裹着毛毯,平静地看着他。

黎修远脸色变得严肃:“别说扫兴话。”

沈清欢表情没变:“刚才是乔小姐给你打电话吧?”

他眉头紧蹙,不满地回:“你现在连谁给我打电话都管?”

沈清欢没力气再争,转身回卧室,反手上了锁。

这样一个高傲的人,没有容身之地,自然会离开。

夜晚过得飞快,沈清欢几乎没合眼,整晚都紧绷着神经。

她也不知道黎修远到底有没有走,只有几次在黑夜里幻听到关门声。

清晨被汐汐清脆的声音叫醒:“爸爸!你怎么睡在沙发上?”

门后,沈清欢的心跳得厉害。

他真的留下来了?

他昨天说的,要一家人一起生活,是真的吗?

她的美梦,真的会持续吗?

外头锅碗瓢盆响个不停,爸爸紧张忙乱地做早饭,汐汐则一边笑着纠正他。

父女俩手忙脚乱地把早餐整出来。

“去叫妈妈起床。”

满是梦醒的沈清欢抓乱头发,硬撑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汐汐有礼貌地敲门,声音里满是兴奋:“妈妈,爸爸做了早餐!”

沈清欢忍住眼泪,轻声回:“好。”

早餐虽然样子一般,但汐汐吃得津津有味,觉得简直是世上最好吃的饭菜。

还没等她停下,立刻问:“爸爸,要我帮什么忙呀?”

黎修远没吃几口,几乎和汐汐一放碗筷就放下了。

“你还记得枝枝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记得。”她答得干脆。

“她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病,需要做骨髓移植。

医院说,你初筛和她的匹配度挺高的。”

他随口说着,骨髓移植关系着生命,他却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嘭——

沈清欢的美梦瞬间破碎。

黎修远抿着唇,急忙解释:“也不一定匹配成功,只是医院那边的建议而已……”

“黎修远,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拿我们女儿的命,去讨好另外那个女人?”

沈清欢回过神,语气毫不留情。

他喉结滚动着,想解释,却一句话也说不清:“不是,我的意思是……”

“好,我同意。”汐汐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什么?!”沈清欢第一个反对,声音里满是惊愕和担心。

而黎修远却乐开了花,破天荒地抱起女儿,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爸爸的好汐汐。”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等会儿来接你”,就匆匆离开了。

沈清欢的意愿,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一向不会和女儿大声说话的沈清欢,这次破例了。

“汐汐!你疯了吗!”她忍不住愤怒喊道。

汐汐哽咽着,却毫不躲避:“妈妈,只要我答应,以后我们就能一起生活了。”

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一种赌注,堵得沈清欢无话可说。

她委屈又心疼,觉得黎修远根本不配让女儿拿命去赌。

沈清欢咬紧牙关,眼神凌厉:“今天妈妈就带你走,不管他们了。”

女儿年纪小,可主意比谁都坚定,摇了摇头,异常坚决:“不。”

沈清欢当然能强行带走她,但也知道那样只会让女儿怨恨自己一辈子。

她曾经犯过错,这次绝对不能再犯。

反复思量后,她给出了最后的底线:“只要你有一点危险,我立刻退出。”

汐汐点了点头。

三天后,市中心医院的小手被推进各种仪器里。

她瘦弱的胳膊被抽血,脸色蒼白,却极力忍住不哭。

沈清欢咬着唇,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天哪……”她无声叹息。

乔歆韵赶来了,却躲进身边男人怀里,似乎不忍看到这一切。

黎修远低头,温柔而心疼地安慰她。

可他忘了,真正被折磨的,是他亲生的女儿。

沈清欢心里无比酸楚,想质问一句:“汐汐的命,不也是命吗?”

话却卡在喉咙里,她只能选择尊重女儿的决定。

整个检查下来,汐汐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急促。

而黎修远,仍然抱着那个该死的女人,连一点关心都没给亲女儿。

沈清欢第一次对他彻底失望。

曾几何时,她在宽恕他的过错,承担代价,等他原谅。

她天真地以为,他们之间还有那么一点点感情。

可事实却是,她不过是被自己编织的幻象困住了。

医院传回报告间隙,沈清欢回家签好了离婚协议,火速找了房子。

距离汐汐期末考还有三天,房子过户完成,医院也有了结果。

“不匹配。”

这短短三个字,像一把利剑压在沈清欢心头,反而让她感觉轻松了些。

黎修远的脸色却变得阴沉。

真是讽刺,他女儿连卖命的机会都没有,他却不高兴了。

汐汐体力还没完全恢复,却蹒跚着走向黎修远。

“爸——”

“谁是你爸爸?”他的态度骤然冷漠,黑脸挡住了汐汐的靠近。

意识到气氛不对,黎修远急忙补充:“抱歉,我只是心情不好……”

伸手正想摸摸她的头,下一秒,沈清欢却抱起孩子,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冷冷地盯着他:“黎修远,你就这么觉得她没失去生命很幸运吗?”

“沈清欢,别胡搅蛮缠。”

“妈妈,我……头好晕。”

汐汐气若游丝地挤出这句话。

沈清欢感觉她的肩膀突然沉了下去,吓得猛地一惊,连忙大喊:“医生!”

医生简单检查后,脸色沉重:“快送进手术室。”

一阵紧张忙乱。

沈清欢双手紧握,在手术室外踱来踱去,心慌意乱。

这时脚步声杂乱,黎修远和乔歆韵走了过来。

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们的手还紧紧地牵着。

“她怎么样?”

不是“女儿”。

也不是“汐汐”。

就只是一个冰冷的“她”。

够了,沈清欢受够了这一切。

她咬着牙,几乎从牙缝里挤出狠话:“黎修远,我们离婚,我放你自由。”

黎修远脸上带着责备:“这时候说这种话……”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家长是谁?”

“我。”

“跟我们进去。

孩子爸在吗?她一直喊着要爸爸。”

沈清欢瞥了一眼黎修远。

他身形微微一动。

正巧枝枝从病房那头跑出来,大声哭喊:“我不要打针!我要爸爸!”

黎修远立刻转身,快步走向枝枝。

轻重缓急,不言而喻。

沈清欢的心整个都坍塌了,像被撕成废墟一样。

她低声说:“她爸爸死了,我去吧。”

汐汐很坚强,终于挺过了手术。

急性感染,被处理得及时,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虽然沈清欢没有把手术室外的细节说出来,汐汐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整天只盯着窗外发呆。

这期间,黎修远完全没有过问。

到了期末考那天,汐汐差不多恢复了,非要坚持去考试。

考完试,她拉着沈清欢的手,抬头认认真真地说:“妈妈,我想去一个四季都温暖的地方。”

沈清欢愣了一下,眼眶模糊着泪水。

“好。”

退学手续、订机票、换汇,一切都很快办理妥当。

飞机起飞前一个小时,沈清欢把离婚协议寄到了黎修远的办公室。

这六年,她终于认清了他根本没有心。

她的人生课题,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

离婚协议就是她的毕业证书。

快递员拿走协议的瞬间,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飞机起飞前两分钟,沈清欢编辑短信,打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祝你们百年好合】

发送成功。

她取出手机卡,掰成两半,扔进垃圾桶。

飞机冲入云霄。

汐汐安静地睡在她怀里。

她看着机翼穿透层层浓雾,一道金色光芒犹如利箭射入云层。

紧接着,是越来越亮的光。

直到眼前一片晴空。

结束了漫长的六年黑夜,她的黎明,终于来了。

黎修远收到消息时,正在开会。

这几天沉浸在医院的事务里,让他耽误了不少工作。

看着沈清欢那莫名其妙的短信,他以为她又在吃醋,随手删掉了。

“黎总,新任大区总经理还需要您亲自过目吗?”

“不用了。”

他摆摆手,虽然觉得那个称呼很耳熟,却无暇细想。

上次汐汐晕倒后,他都没来得及好好看望。

脑子里只想着赶快结束会议,至少得去跟孩子道个歉。

他不讨厌汐汐,甚至还能说喜欢。

只是每次看到她,都让他想起那个自己无法掌控的、刻骨铭心的夜晚。

他最讨厌失去掌控感。

开完会后,黎修远把那些不着急的事暂时放一边,径直冲向医院。

结果刚到大厅,就碰见了乔歆韵。

“修远哥,咋办啊?医院还没找到合适的配型,但说能先用汐汐的血勉强顶着。”

她脸上写满了无助。

这次带枝枝回来就是为了看病。

毕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孩,黎修远心里一直有愧,觉得当初自己不够坚决,才让乔歆韵动摇、离开。

现在,他使劲儿补偿她们。

听她这么一说,他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敷衍地点点头:“我去问问。”

可人呢,却不见了踪影。

他看着空空的病床,问护士,护士说早上已经出院了。

他突然慌了,赶忙往家里赶。

一到家,门都换了新的。

敲开门,里面正在施工,墙面和地板都被砸得坑坑洼洼。

黎修远皱眉:“你们是谁?怎么能私自闯进民宅?”

结果闹得警察都来了。

直到黎修远看到新户主拿着房产证,才算安静下来。

警察忍不住问:“你老婆把房子卖了你都不知道?”

黎修远哑口无言。

他是真的不知道。

这套房子,全是沈清欢自己买的。

因为他不想让她们进他的屋子。

他站在小区门口,感觉既陌生又茫然。

回到车里,黎修远翻看沈清欢的联系方式。

所有的来电记录里,全部都是她打进来的,从未有他拨出的。

都是沈清欢一边倒地在维系这段关系。

黎修远心里猛地一颤,紧接着皱紧眉头。

就因为那一晚,毁了他大半辈子的生活。

这活该是沈清欢应得的。

他怒气冲冲地拨通电话。

对方接通时,他正想痛斥一番。

谁料电话那头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这声音,彻底浇熄了他的火。

好啊,好啊,你玩这个套路,我倒要看看沈清欢能忍多久!

黎修远冷笑着把手机一扔,转身回了公司。

整整一周,他没在公司见过熟悉的影子。

以前每天不管愿不愿意,沈清欢都会找各种理由亲手送来午饭。

可如今,不知不觉快一个月没等来了。

他开始下意识地到处晃悠。

每层、每个角落,他都尽量露脸。

就是等她主动找上门。

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让公司员工都疑神疑鬼,神经绷得紧紧的。

黎修远越是想装没事,心里倒越放不下。

他拿起楼层分布图,沈清欢的办公室被精准圈了出来。

“黎总,大区总经理找您,有时间吗?”

大区总经理?

黎修远瞥了一眼那张图,位置正是那个被圈起来的地方。

他立刻站起来:“我这就过去。”

办公室不大,黎修远一眼就看个清楚。

可想见的人却没影了。

他“啧”了一声,直接坐下。

新来的经理愣了愣,小心翼翼地问:“这里的布置都是照沈经理的来,您看还要改动吗?”

毕竟怕出岔子,新经理上任后一点都不敢乱动。

听说公司总裁对前任经理的能力特别看重。

黎修远脸色沉下来:“她人去哪了?”

新经理更懵了:“这个……沈经理离职的事,我也不清楚。”

“离职?!”

黎修远像风一样站起,径直冲向人事部,准备好好问个明白。

人事部的人小心翼翼地说:“乔秘书说,这是您的决定,新经理上任的时候也特意请示过您……”

黎修远脑子里一闪,回忆起几个小时前开会时被问到的事。

怪不得那个职位听着这么眼熟。

他有点儿火冒三丈:“她是公司里最重要的人物,居然辞职了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人事部的小姑娘无辜被冤枉,只能再三解释:“我们是汇报过的,乔秘书说这都是正常流程。”

这时,门口正好走来乔歆韵,她站在门外,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道歉:“修远哥,真的不好意思,我以为你那段时间事太多了,沈经理可能提前跟你说过了……”

事情都到眼下了,黎修远也懒得怪别人,只是板着脸回了办公室。

乔歆韵紧跟着他,小声说:“你不是已经忍她很久了吗?这次正好是机会……”

她回来,就是想重新赢回黎修远的心,向那个男人证明,优秀的男人多的是,她才是最合适的。

她本觉得这事儿不过是勾勾手指的小计较,没想到会被沈清欢搅局。

黎修远盯着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警告道:“这是我的私事,别越界。”

真是老毛病又来了。

乔歆韵咬了咬嘴唇。

明明他对她更有偏心,二选一,她几乎永远是那被选中的那个。

可他们之间,似乎总有层看不见的厚墙。

她想靠近,他那层隔膜老是把她弹回来。

必须想个办法突破才行。

新来的经理表现太糟,才三天就惹出大乱子。

客户因为亏损了几百万,怒气冲冲地找上门。

新经理只能尴尬地道歉,那副没用的样子让人气得牙痒痒。

乔歆韵根本挡不住人,也张口结舌,只能干等着客户闯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黎修远正跟人谈新合作。

客户一看到这阵势,立马打了退堂鼓。

黎修远气得牙痒痒。

一旁的乔歆韵却还在说些没营养的安慰话:“修远哥,没事啦,下次我们再补回来……”

“哪里补?”

“别做了。”

气得黎修远一口气开除了好几个人。

总经理的位子空着,合适的人选迟迟找不着。

谁上都差点意思。

谁都比不上沈清欢。

他以前根本没意识到,沈清欢居然这么不可替代。

某个深夜,黎修远放纵自己,借酒消愁。

迷迷糊糊间,他仿佛又看见了沈清欢的身影。

混乱的感觉一下把他拉回六年前那个乱套的夜晚。

他并不是完全喝醉,还清楚眼前人是谁。

他有力气推开她,却不知怎么的,反而选择放任自流。

当他知道她怀了孩子时,从没想过打掉。

脑子里立刻闪现结婚这两个字。

可心里那股声音一直在克制他。

他理智和情感的矛盾没有办法化解,就全都绑在了汐汐身上。

他借着称呼的理由,扼制自己不想承认的感性一面。

得知乔歆韵的孩子可能需要汐汐救命时,他第一反应竟是庆幸。

终于有机会了,让汐汐可以光明正大地喊他爸爸。

自己也不必再纠结,也不必承认之前的无力感。

结果计划还是落空。

汐汐嘴里的“爸爸”又成了各种束缚。

仿佛承认了她的身份,就是承认了当年自己那一丝动心。

就是背叛了心爱的人,是个可耻至极的人。

但如今,黎修远无论怎么逃避,眼睛也闭不上了。

六年,他早就离不开沈清欢了。

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融进他的呼吸和生活。

哪怕还不够。

他对她的了解,全都来自她主动透露的那一面。

“沈清欢……”

他低声叹息,声音在夜色里渐渐消散。

门口,乔歆韵藏在那里,脸色阴沉。

第二天,TN集团的大门口聚满了围观的人,乔歆韵堵在那里,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修远哥,是我犯了错,你罚我没关系,但孩子是无辜的,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医生说没找到合适的骨髓匹配,枝枝恐怕挺不过多久,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爸爸在一起。”

这时,人事部部长路过,好奇地问:“乔秘书,你孩子不是用的普通报销吗?”

公司福利确实挺完善,新员工和他们的直系亲属都缴纳了全面的社保,人事部也算是清楚这些变动情况。

黎修远皱了皱眉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歆韵脸色慌乱,想要解释,但话还没说出口。

“就是说,就是小病,没必要用重大疾病报销。”

“骨髓都要换了,这怎么可能是小病呢?”

“额……可能是医院搞错了?”

黎修远脸色一沉,气场立刻变得危险起来,直接拉着乔歆韵和枝枝去了医院。

结果证明,原来只是一点上火引起的流鼻血。

拿着诊断单,他根本不顾乔歆韵苦苦哀求,直接让人把她们送到机场。

他说得很决绝:“以后别再回来了。”

直到这时候,黎修远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多愚蠢。

他竟然为了一个虚假的病情,折腾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么长时间。

当初汐汐躺在检查台上,连一句抱怨都没有。

她含着泪看着他,只是想听他一句安慰。

她只是想喊他一声爸爸。

黎修远心里痛得无法言说。

可这个世上,找两个刻意隐藏行踪的人,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于是,他开始疯狂寻找线索。

公司里能用上的人脉全部动员起来,甚至专门组建了一个小组,发出高额奖金,只为找到他们。

经过近乎全面的搜寻,终于得到消息。

线索指向南边一个不起眼的私人小岛。

“马上订机票。”黎修远的声音不容置疑。

秘书满脸为难:“可是马上有个特别重要的会议……”

“推掉。”黎修远一句话,毫不犹豫。

直到飞机快降落时,他都在心里一遍遍排练怎样跟她们道歉。

他按照地址,来到了沈清欢下榻的酒店。

这里隐私保护极其严密,黎修远和前台斗了将近一个小时,费了各种心思,却依然没能打开他们的口。

他抬头,看了一眼大堂里播放的屏幕,问:“这是全岛都通用的吗?”

前台点了点头。

沙滩上。

沈清欢躺在太阳伞下,难得的轻松宁静。

汐汐——准确来说,是汐汐,正陪着其他小朋友在海边玩耍。

“今天心情挺好啊?”

一个古铜色肌肉男走过来,递给她一杯冰饮,嘴角带笑。

沈清欢顺手接过,对他点了点头:“总算把汐汐的名字改过来了。”

出国之后变更户籍特别复杂,她花了不少时间,直到今天才终于办妥。

“那你呢,不打算回国了吗?”她抬起下巴,反问他。

周晨白是她来岛后遇到的。

刚到时不熟路,差点私闯别人家,幸亏他及时出现,避免了一场麻烦。

几次聊天下来,才发现他们算同行,只是部门不同。

异国他乡遇到同胞,难免拉近了距离。

周晨白笑了笑,自在地躺在她旁边:“本来准备回去的,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略带暧昧地扫了她一眼。

成年人之间的那些复杂心思,不必明说。

沈清欢坦诚自己暂时没想谈恋爱。

对方却反问她怎么确定那就是恋爱,也许正是缘分呢?

周晨白的态度并不让人反感。

长期处在冷清的生活里,偶尔点点温暖的小光,好像也不错。

沈清欢默默接受了周晨白的靠近和环绕。

他忽然脸色一变,指着她身后的大屏幕问:“那是你吗?”

沈清欢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那竟然是她入职TN的证件照。

这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屏幕上?

下一秒,黎修远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还带着字幕:“对不起,求你原谅我吧。”

沈清欢皱起了眉头,心里越发不舒服。

更令她反感的是,黎修远还放出了她和女儿的合照。

这人到底有没有病?

周晨白看着她神色,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便主动给她出个主意:“这种大屏幕一般是前台统一控制的。”

沈清欢冷冷地说了一句“抱歉”,转身匆忙离开。

回到酒店的路上,她一路被不少目光扫射,越看越让她火冒三丈。

一进酒店大厅,她扫视周围,发现黎修远窝在角落的沙发上,不停地录视频、删掉、重录。

“黎修远,你这是在干什么?”她问。

黎修远听到声音抬头。

明明才不到一个月没见,可感觉像过了好几个世纪。

她变得更加耀眼了。

以前在公司,他见她总是穿得端庄职业,头发盘起,妆容清淡死板。

现在不施粉黛,一身比基尼,把她的好身材完全展现出来。

“比基尼?”

黎修远立刻站起身,脱下外套扔到她肩上,作势要阻止:“你穿这种衣服干嘛?”

沈清欢一把甩开他手,眉头紧锁,根本没松过。

“这关你什么事?”

“怎么会无关?你是我妻子。”

“离婚协议我已经寄给你了,你自己识相点签字,我们两清了,互不相欠。”

黎修远不认账,直接无视她的话,硬是去攥她的手:“先跟我回去,我会道歉,也会给你个解释。”

沈清欢手轻轻避开,身体一动不动。

她的心已经死透了。

这迟来的觉悟,其实就是他们婚姻的终结宣言。

来源:微微情感一点号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