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把刀如果杀死千万人，人们能看见这些罪恶，一美元后面如果凝结无数的罪恶，人们根本看不到，比如暗网上那些灭绝人性的交易，人类的钝性，在面对同一种邪恶的时候，反应为什么不同？

一把刀如果杀死千万人，人们能看见这些罪恶，一美元后面如果凝结无数的罪恶，人们根本看不到，比如暗网上那些灭绝人性的交易，人类的钝性，在面对同一种邪恶的时候，反应为什么不同？

要弄明白这个问题，就要看我前两篇公众号文章，我也给大家给出了链接，而今天的目的是更细致的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为什么同样是剥削性的制度，公众对奴隶制和资本主义的情感反应却存在显著差异，甚至部分人会共情资本家？（一）

事实上我前面的提问，直指人类道德心理学和伦理学的核心困境，也是一个伦理经济学问题，如果把金钱和伦理进行切割和模糊化，那么私有制主导的市场经济罪恶就会被模糊化。

之所以用'刀”与“美元”的比喻，为的是大家直观的感受到，人类对这种“可见的恶”与“抽象的恶”反应的天壤之别。

这种差异并非因为人类本性虚伪，而是源于一系列复杂的认知、心理和社会机制。运行下形成的，《资本论》虽然对资本主义的恶进行了论证和批判，但是那些抽象的概念无法进行理解性的传播。

当代马克思主义思想者，应该完成这个工作，对资本主义社会各个结构进行细致的解剖，以完成马克主义者的历史使命！

第一个问题，为何“刀”是“可见的恶”？

答案很简单，因为这把刀没有经过抽象化处理。它代表着：

1. 直接的因果关系：动作（挥刀）与结果（死亡）之间几乎没有延迟和中介。

2. 具体的行为主体：罪恶有一个明确的承载者——那个持刀的人。

3. 未被异化的工具：刀本身是工具，其用途一目了然，未被赋予任何超越其物理属性的神秘价值。

这种“可见的恶”挑战的是我们作为动物的、最基本的道德直觉，因此它会立即引发强烈的情感反抗和道德谴责。

二、为何“美元”是“抽象的恶”？

因为这一美元经过了层层抽象化和符号化的过滤：

1. 因果链的断裂与延长：您用一美元投资或消费，这个动作的最终结果（可能是某个角落的剥削、环境破坏甚至死亡）被无限推迟和中介化。您看不到，也几乎无法追溯。

2. 行为主体的消散：罪恶没有明确的承担者。是制定规则的政客？执行决策的CEO？追求利润的股东？还是消费图便宜的你？责任被稀释在整個系统之中，每个人都是微小的一环，每个人都感觉自己是“无辜”的。

3. 被彻底异化的符号：美元不再是纸，它是一个符号，是信用、是价值、是机会、是“自由”的化身。它成功地遮蔽了其背后真实的劳动、资源和鲜血。我们沉迷于对这个符号的追逐，完全忘记了它所能调动的现实力量——这种力量既可以建设，也可以毁灭。

这种“抽象的恶”无法触发我们最本能的道德警报，它挑战的是需要经过后天教育和系统思考才能获得的“批判性理性”。

而这些是大多数触及不到的盲点，除了马克思主义信仰者，没有人能从这种恶徒的世界中走出。

三、这就是“资本货币化后的自由本质”

这种“自由”的本质是：

1. 形式的自由掩盖了实质的不自由：它提供了一种“自由”的幻觉——自由选择雇主、自由消费、自由投资。

但这种自由的选择范围，是由资本逻辑预先划定的。您的“自由选择”只是在系统给定的选项（通常都是异化的选项）中进行，而无法自由地选择是否参与这个系统。

正如哲学家萨特所说：“人是 condemned to be free（被判定为自由）的”，在资本主义下，人是“被判定必须通过出卖自由（劳动力）来换取自由（生存资料）”。

2. 对“物”的自由，对应的是对“人”的奴役：这套系统最大限度地保障了资本（作为“物”）的自由流动，却将以人为核心的要素（劳动力、社区、环境）工具化。

资本可以自由地跨越国界寻求最优配置，而人的流动却面临重重壁垒；资本可以自由地退出，而工人却无法自由地退出生存的需要。这是一种不对称的自由**。

3. 自由成为责任的豁免牌：当一切都被货币化和契约化后，“自由交易”就成了终极的道德免责声明。

“我付了市场价的工资，我们两清了”、

“我只是买了件便宜衣服，它的生产过程与我无关”。

“自由契约”的神圣性，巧妙地豁免了系统性暴力中每一个参与者的道德责任。

再加上已经被神圣化，赋予了更多的神秘价值的货币，以自由为名义，可以用货币交易一切，如果人类的寿命可以交易，那么寿命会成为货币估值的商品。

这种“自由”，成了一把割断道德联系的利刃，比如谁会为加班累死的员工而感觉到罪恶。

代价或者说道德补偿机制货币的参与，模糊了罪恶，让所有人都接受了这种被物化的自由。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该如何对抗这种“抽象的恶”？

那就是进行对资本主义的自由“祛魅”（Disenchantment）——即撕破货币的魔法，让它重新与真实的人类苦难连接起来。

这需要：

伦理上的想象力：强迫自己去想象一美元、一件商品背后的漫长链条和可能隐藏的痛苦。

政治经济学的分析工具：用理论武装自己，看清系统运作的逻辑，不把系统性的问题个人化（归咎于个人道德或者能力）。

构建新的共同体：也就是公有制社会的到来。

谢谢大家的观看和厚爱，后续我会把这方面理论性知识强的文章出一个合集，方便喜欢政治经济学或者经济理论学的人系统性的阅读。

我们的目的一直没变，用马克思的视角，对资本主义私有制进行更加深刻细致的批判，希望同志们共勉！

来源：科技与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