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起初，各方反应尚属平静，政界和媒体都在等待政府的官方通报。但很快，一连串焦虑的疑问浮出水面：俄罗斯的动机可能是什么？波兰是否有能力抵御未来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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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0日清晨，一则出乎多数人意料的消息惊醒了波兰民众：波兰空军在盟友协助下，击落了一批侵入其领空的俄罗斯无人机。

来袭的19架无人机中，有4架被北约击落，其余无人机则深入波兰腹地，最远抵达距离乌克兰和白俄罗斯边境西北450公里的格但斯克。

起初，各方反应尚属平静，政界和媒体都在等待政府的官方通报。但很快，一连串焦虑的疑问浮出水面：俄罗斯的动机可能是什么？波兰是否有能力抵御未来的袭击？

波兰政府最初的官方回应，重点是高层间的“持续沟通”。总理唐纳德·图斯克在9月10日上午强调了这一点。

袭击发生后，由保守派反对党“法律与公正党”（PiS）支持的新当选总统卡罗尔·纳夫罗基，也呼应了图斯克的说法，表示正与图斯克领导的自由派政府“保持持续沟通”。

波兰政治评论员很快指出，最高领导层展现出如此姿态实属罕见。鉴于波兰国内严重的政治两极分化，这种分裂被视为一个关键的内部问题，一旦俄罗斯继续发动攻击，它可能成为未来应对措施的潜在弱点。

波兰政治评论员兼外交官彼得·什克维钦斯基在接受《基辅独立报》采访时表示，波兰政坛对手们的普遍反应“好于预期”。“看起来所有程序都已启动并生效，包括与北约伙伴的合作。”

Belsat.pl网站主编米哈乌·卡切维奇在接受《基辅独立报》采访时也表达了相同看法。然而，总理和总统在9月11日的后续决策表明，波兰高层似乎又回到了惯常的激烈政治对抗中。

尽管最初对俄罗斯突如其来的无人机袭击反应平淡，但政界人士和评论员很快开始思考：如果未来发生类似甚至更严重的袭击，波兰该如何应对？

“波兰正处在走向战争的境地。”与《政治周刊》（Polityka）有关联的知名智库“Polityka Insight”的安全与国际事务主管马雷克·希维尔琴斯基说道。

研究俄罗斯混合战争的专家马雷克·布齐兹指出，过去几年，乌克兰已经开发出廉价高效的反无人机系统，但波兰尚未部署这类实用方案。

这导致华沙需要依赖外国援助，出动战斗机并发射空对空导弹，来对付少数低成本的俄罗斯无人机。

什克维钦斯基指出，大部分侵入波兰领空的无人机最终去向不明——它们是被引导至安全区域坠毁，还是盟军根本未能成功拦截？

这位波兰外交官指出了波兰在廉价高效反无人机技术上的缺失，并得出结论：在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的三年多时间里，当基辅正在开发这些技术时，“波兰一直在沉睡”。

但波兰政府方面认为，这种情况并不意外。外交部发言人帕维乌·沃伦斯基在接受《基辅独立报》采访时说：“这是波兰首次遭遇俄罗斯无人机的大规模袭击。”

“我们将借鉴乌克兰应对俄罗斯袭击的经验，同时也会在适当时候发展我们自己的能力。”

“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关乎声望的行动，”卡切维奇反驳道，“在这种时刻，（波兰）军方不能考虑成本。波兰并未处在（俄罗斯的）持续炮火之下，因此可以使用一切可用手段，包括现有最好、最昂贵的技术。”

除了反无人机技术，其他一些现实问题也暴露出来。

例如，有波兰学者指出，用于向民众发送紧急风险预警短信的国家警报系统未能及时响应。警报在当地时间上午9点左右才发出，而那时俄罗斯的袭击早已结束。

早前的猜测还表明，据称许多波兰人仍不清楚如何辨别预示敌人来袭的空袭警报声。

“这听起来可能有些奇怪，但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是件好事，”什克维钦斯基告诉《基辅独立报》，“这次事件就像一剂疫苗，将促使波兰改进其技术和整体反应”，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俄罗斯袭击。

尽管波兰政府在初步回应中呼吁民众保持冷静、避免恐慌，但社交媒体上追究责任、寻找“替罪羊”的舆论迅速发酵。

欧洲分析机构“Res Futura”的趋势分析显示，38%的网络评论将事件归咎于乌克兰，仅有34%的评论将矛头指向俄罗斯。其余的则归咎于波兰政府、媒体和北约。

同期另一项调查也显示，大部分网络活动的核心是煽动民众对波兰政府保卫国家能力的担忧。

虽然尚不清楚这些舆论在多大程度上受到俄罗斯“水军”活动的影响，但它们描绘出一幅波兰网络空间深受俄罗斯叙事影响的图景。

卡切维奇认为：“与这些俄罗斯水军工厂作战，有点像堂吉诃德挑战风车。你可以努力在网上推广（正面）叙事，包括借助意见领袖的力量，但这无法让俄罗斯的叙事从互联网上消失。”

波兰官方则声称情况并非岌岌可危。沃伦斯基对《基辅独立报》表示：“我们最近调整了反击俄罗斯虚假信息的方法，例如，我们已经在识别由俄罗斯‘网络水军农场’（troll farm）推动的具体叙事。”

波兰政府9月10日的一份官方声明佐证了这些说法。声明描述了其认定的俄罗斯在袭击后的宣传要点：即波兰对所发生的一切毫无准备，而乌克兰则试图将华沙拖入与俄罗斯的战争。

在距离白俄罗斯和乌克兰边境仅15公里的波兰小镇维雷基（Wyryki），当地居民人心惶惶，担心国家正滑向战争边缘。

“我在电视上看到或收音机里听到的新闻，总感觉离我很遥远。但昨天发生的事——简直无法形容。”当地居民乌尔苏拉·扎普扎卢克告诉《基辅独立报》。

“我不再感到安全了。”

来源：日新说Copernicium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