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苏沉安静地坐在角落,与这满室的珠光宝气格格不入。他身上的廉价西装还是三年前结婚时买的,袖口已经磨得有些发白。
夏家别墅的晚宴上,水晶吊灯的光芒璀璨得有些刺眼。
苏沉安静地坐在角落,与这满室的珠光宝气格格不入。他身上的廉价西装还是三年前结婚时买的,袖口已经磨得有些发白。
“苏沉,我们谈谈。”
夏晚晴端着一杯红酒,姿态优雅地走到他面前。她今天穿着一身高定的银色鱼尾裙,妆容精致,美得像一幅遥不可及的画。她是燕京公认的第一美人,也是苏沉结婚三年的妻子。
或者说,即将成为前妻。
苏沉抬起头,目光平静如水:“说吧。”
夏晚晴秀眉微蹙,她不喜欢苏沉这副永远波澜不惊的样子。三年前,他还是古玩界最负盛名的天才学徒,师从泰斗秦松年,意气风发。可自从那次“走眼”事件,他打碎了一件价值三千万的元青花,不仅被逐出师门,更背上了巨额债务,从此一蹶不振,成了燕京圈子里人尽皆知的废物、软饭男。
“我们离婚吧。”夏晚晴的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情感,“爷爷的身体等不了了,他希望我能和顾家联姻。云帆……他能给夏家带来的帮助,你给不了。”
顾云帆,顾氏集团的继承人,也是当年苏沉的师兄。正是他,在苏沉失手后,“慧眼识珠”地为秦老寻回了一件真正的国宝,一举奠定了他如今在古玩界的地位。
苏沉心中泛起一丝冷笑。【又是顾云帆。这三年,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时时刻刻提醒着我的失败。】
他没有争辩,只是点了点头:“可以。离婚协议呢?”
夏晚晴似乎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微微一愣,随即从手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你看一下,这栋别墅归我,城郊那套老房子归你,另外,这五十万,算是我对你这三年的补偿。”
她语气中带着施舍般的优越感。
周围的宾客们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早就该离了,一个废物怎么配得上晚晴?”
“就是,当年要不是夏老爷子看他有点天赋,硬把晚晴嫁给他,哪有这档子事。”
“现在好了,顾少和晚晴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夏晚晴的母亲,丈母娘李兰芳更是毫不客气地走过来,一把夺过苏沉手中的协议,指着他鼻子骂道:“五十万?晚晴你就是心太善!他这三年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给我们家丢了多少人?给他一套破房子就不错了!苏沉,你赶紧签字滚蛋,别在这碍眼!”
苏沉没有理会她,目光落在夏晚晴脸上,缓缓开口:“夏晚晴,你真的觉得,当年是我走眼了吗?”
夏晚晴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恢复冰冷:“事实俱在,多说无益。苏沉,人要认清现实。”
【认清现实?我的现实,就是从那天起,我的世界就只剩下黑白。】苏沉自嘲地笑了笑,拿起笔,在协议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就在落笔的瞬间,苏沉的脑海里“嗡”的一声,眼前的一切忽然变了。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褪去了色彩,宾客们变成了灰白的剪影,唯有几样东西,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夏晚晴手腕上那只翡翠镯子,散发着一层柔和的绿光。她母亲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则是一片暗淡的灰白色。而远处,夏老爷子书房的方向,隐隐有一道冲天的紫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这是……什么?
苏沉闭上眼,再睁开,眼前的异象消失了。他再次看向那些物品,一种前所未有的信息涌入脑海。
【冰种飘花翡翠手镯,民国老坑料,市场价约八十万。】
【养殖珍珠项链,人工染色,价值不超过三千。】
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是……传说中的“宝光”?是鉴别古玩真伪的至高境界?三年前,他耗尽心血追求而不得的能力,竟在签下离婚协议的这一刻,觉醒了?
何其讽刺!
“签完了就快滚!”李兰芳不耐烦地催促道。
苏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廉价的西装,最后看了一眼夏晚晴。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留恋,只有解脱。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转身就走。
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当他走到门口时,顾云帆正春风得意地走进来,他穿着手工定制的白色西装,手捧一幅画卷,径直走向夏家的核心圈。
“夏爷爷,晚晴,听闻您老最近雅好收藏郑板桥的字画,我特地从海外淘来这幅《墨竹图》,祝您福寿安康。”顾云帆的声音洪亮,充满了自信。
夏老爷子顿时喜上眉梢,一众宾客也纷纷围了上去,赞叹不绝。
“不愧是顾少,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这画风,这笔力,绝对是郑板桥的真迹啊!”
夏晚晴也露出了一丝笑容,看向顾云帆的眼神里带着欣赏和满意。
苏沉的脚步顿住了。
因为在他的视野里,顾云帆手中那幅被众人吹捧上天的《墨竹图》,正散发着一层淡淡的、虚浮的灰光。
【清代中期仿品,做旧手法拙劣,价值不过五千。】
而顾云帆的胸口,一枚不起眼的玉佩,却透着一层微弱但纯正的血色光晕。
【汉代血沁古玉,有安神养气之效,常年佩戴可延年益寿,无价之宝。】
顾云帆,他根本不懂鉴宝!他靠的,不过是这块能示警趋吉的古玉!
三年前的场景瞬间在苏沉脑海中炸开。那天,也是顾云帆“不经意”地提醒他,那只元青花“大开门”,他才会深信不疑,最终失手打碎……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一股滔天的恨意和怒火从心底燃起,但苏沉的脸上却依旧平静。
他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顾云帆,夏晚晴,夏家……你们欠我的,我会一样一样,亲手拿回来。】
**今天,不是我人生的终点,而是你们噩梦的开始!**
***
离开了夏家,苏沉回到了那间位于城郊的老房子。房子很旧,但被打扫得很干净。这是他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兜里只剩下几百块现金,连下个月的饭钱都成问题。
但他不慌。拥有了“宝光”神眼,整个古玩市场,都将是他的提款机。
第二天一早,苏沉揣着仅有的五百块钱,挤上了去潘家园的公交车。这里是燕京最大的古玩集散地,鱼龙混杂,既有价值连城的国宝,更多的则是坑蒙拐骗的赝品。
对以前的苏沉来说,这里是考验眼力的战场。但对现在他来说,这里是遍地黄金的宝库。
他没有急着去那些装修气派的大店铺,而是在地摊区域闲逛。他的双眼微微眯起,扫过琳琅满目的“古董”,绝大多数都是散发着灰白死气的现代工艺品。
“小兄弟,看上什么了?我这儿的东西,可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个摊主热情地招呼。
苏沉的目光落在一个角落里,那里堆放着一堆锈迹斑斑的铜器,毫不起眼。而在这一堆破铜烂铁中,有一枚小小的、布满铜绿的铜钱,正散发着一圈微弱却凝实的金光。
【开元通宝,母钱,唐代,铸造量稀少,极具收藏价值,市场价三十万左右。】
苏沉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随手拿起旁边一个锈蚀的铜香炉,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摊主瞥了一眼,笑道:“小兄弟好眼力,这可是前朝的玩意儿,看你诚心要,给你个实诚价,八百!”
【现代锌合金工艺品,成本二十元。】
苏沉撇撇嘴,放下香炉,又在那堆铜钱里随意地扒拉了几下,将那枚开元通宝和另外几枚普通的清代铜钱捏在手里:“这些铜疙瘩呢?我拿回去给我家小孩当玩具,随便给点得了。”
摊主一看都是些不值钱的烂铜板,顿时没了兴趣,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你给五十块,连同那个香炉,一起拿走!”他只想赶紧把那“前朝香炉”推销出去。
苏沉心中暗喜,却皱着眉讨价还价:“五十?太贵了,就这几个铜板,最多二十。”
“三十!不能再少了!”
“成交。”苏沉爽快地付了钱,将那枚珍贵的开元通宝母钱和一堆废品揣进兜里,转身就走。
摊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还得意洋洋地以为自己宰了个什么都不懂的棒槌。
苏沉没有立刻去变现,他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他继续在市场里闲逛,想再找找机会。
走着走着,他被一阵争吵声吸引。
“你这人怎么回事?这砚台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一个娇蛮的女声响起。
“凡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这位小姐,是我先付的钱。”一个温和但坚定的男声回应。
苏沉挤进人群,看到一个穿着古朴唐装的老者,一脸为难地站在摊位后。摊位前,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正怒视着一个穿着休闲装,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
青年手中拿着一方古朴的砚台,砚台通体漆黑,造型古拙。
苏沉的目光落在砚台上,瞳孔骤然一缩。
那方砚台,正散发着一股内敛而深沉的紫光,光芒虽不刺眼,却带着一股文人墨韵的厚重感。
【端州名坑宋砚,石质细腻,有“呵气成墨”之奇,乃文房至宝,市场价不低于两百万!】
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青年,苏沉也认识,正是燕京另一大家族,周家的二公子,周子昂。此人附庸风雅,酷爱收藏,但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冤大头”,眼力极差,没少被人坑。
【他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周子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懂什么古董?这砚台给我,我出双倍价钱!”女孩不依不饶,她是林家的千金,林菲菲,也是个娇生惯养的主。
周子昂推了推眼镜,斯文地笑道:“林小姐,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砚台,我很喜欢,多少钱都不卖。”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懒洋洋地插了进来。
“一方清代仿品的歙砚而已,也值得两位争得面红耳赤?”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沉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林菲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一身地摊货,顿时鄙夷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评价本小姐看上的东西?”
周子昂也皱起了眉,觉得苏沉是在哗众取宠。
苏沉不理会他们,径直对那老摊主说:“老先生,您这砚台,是从两广那边收上来的吧?石料确实不错,仿的是宋代大家的手法,可惜啊,刀工还是差了点火候,尤其是这背后的铭文,‘风雨砚’三个字,刻得太新了,失了古韵。我说的对不对?”
苏p沉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引经据典,完全不像一个外行。
老摊主脸色微变,眼神闪烁,显然是被说中了。他这砚台确实是高仿品,专门用来坑那些半懂不懂的富家子弟,没想到今天遇上了行家。
周子昂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刚刚花了十万块买下这砚台,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大漏,没想到是块烫手的山芋。
“你……你胡说!”周子昂有些恼羞成怒。
“是不是胡说,找个真正的专家来看看便知。”苏沉淡然一笑,目光转向人群外,“比如,宝珍阁的首席鉴定师,王大师。”
众人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站在不远处,赫然是燕京古玩界德高望重的王之山,王大师。
王大师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过来,他早就注意到了这里的骚动。他拿起砚台,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对周子昂说:“周公子,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方现代仿品,虽然仿得极好,但终究是假的。”
轰!
人群炸开了锅。
周子昂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十万块打了水漂事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了人,才是最让他难堪的。他恶狠狠地瞪了苏沉一眼,又迁怒于摊主:“你敢卖假货骗我!”
老摊主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摆手:“周公子,古玩行当,买定离手,不退不换啊……这……”
苏沉却笑了笑,对周子昂说:“周公子,别急。这砚台虽然是假的,但你今天也没算白来。”
说着,他指向摊位上一个用来压桌角的、黑乎乎的镇纸。那镇纸造型奇特,像一块丑陋的石头,上面还沾着不少泥土。
在苏沉的眼中,这块“石头”,正散发着一股比那宋砚还要浓郁百倍的土黄色宝光,光芒凝实厚重,仿佛蕴含着千年的历史。
【西汉玉猪,墓葬握器,和田黄玉质,包浆浑厚,有极高的历史和艺术价值, conservatively estimated at five million!】
“老先生,这块压桌角的石头,怎么卖?”苏沉问道。
老摊主正愁怎么脱身,见苏沉问起这破烂玩意儿,随口道:“这……这是我从河里捞上来的,你要是想要,给一百块拿走!”
“好。”苏沉掏出一百块钱递过去。
周子昂和林菲菲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花一百块买块破石头?这人脑子有病吧?”林菲菲嗤笑道。
周子昂也冷哼一声,觉得苏沉不过是运气好,蒙对了一次,现在就开始装大尾巴狼了。
苏沉拿起那块“石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不急不缓地擦拭起来。随着表面的泥土被擦去,一抹温润的黄色渐渐显露出来。
当他将整块“石头”擦拭干净时,一头憨态可掬、线条流畅的玉猪呈现在众人面前。那玉质温润细腻,色泽纯正,在阳光下泛着油脂般的光泽,一股古朴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这是……”王大师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戴上老花镜,声音都颤抖了,“汉八刀!这雕工,是典型的汉八刀!这是西汉的玉猪握!”
“什么?!”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苏沉。
花一百块,买了一件价值几百万的西汉古玉?这是什么神仙运气!
周子昂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看着苏沉手中的玉猪,又看看自己手里那方价值十万的假砚台,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今天,成了潘家园最大的笑话!
林菲菲也张大了嘴巴,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被她鄙视的“穷酸小子”,竟然有如此惊人的眼力。
王大师激动地握住苏沉的手:“小友,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敢问小友尊姓大名,师从何处?”
苏沉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晚辈苏沉,无门无派,不过是喜欢瞎琢磨罢了。”
苏沉!
这个名字,让王大师浑身一震。他想起来了,三年前,秦松年最得意的那个关门弟子,就叫苏沉!那个被誉为百年一遇的鉴宝天才,后来却因为打碎元青花而销声匿迹。
“原来是你!”王大师恍然大悟,随即扼腕叹息,“可惜了,可惜了……秦老头真是老糊涂了!”
苏沉没有多言,只是对着王大师拱了拱手,便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他今天,不仅赚到了第一桶金,更重要的是,他以一种最强势的姿态,向燕京古玩界宣告——
**我苏沉,回来了!**
***
苏沉拿着那枚开元通宝母钱和西汉玉猪,没有急于出手。他先是去了一家信誉良好的拍卖行,将那枚母钱匿名委托拍卖,起拍价二十万。然后,他找到了王之山。
“王老,这件玉猪,我想请您帮忙找个合适的买家。”苏沉开门见山。
王之山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玉猪,点头道:“没问题。苏沉,你这眼力,埋没了实在可惜。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宝珍阁?”
苏沉摇了摇头:“多谢王老厚爱。不过,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
【我的仇,必须亲手来报。】
王之山见他意志坚决,也不再强求,只是叹道:“也好。这玉猪,我帮你联系赵氏集团的赵老爷子,他酷爱收藏高古玉,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果然,不出三天,消息传来。赵老爷子对这块玉猪喜爱至极,愿意出价八百万收购。
拍卖会那边,开元通宝母钱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经过几轮竞价,最终以四十五万的价格成交。
短短几天时间,苏沉从一个身无分文的弃夫,摇身一变成了手握八百多万现金的富人。
他没有挥霍,而是租下了一个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整个人气质焕然一新。
这天,他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苏沉,是我。”电话那头,是夏晚晴清冷的声音。
“有事?”苏沉的语气淡漠得像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夏晚晴似乎被他的冷淡噎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才说:“我……我听说了潘家园的事。你……什么时候又开始接触古董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有惊讶,有好奇,甚至还有一丝……后悔?
【现在才来关心?晚了。】
“与你无关。”苏沉冷冷地回了三个字。
“苏沉!”夏晚晴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你是不是还因为离婚的事在生我的气?我知道是我不对,但当时我也是为了家族……”
“夏小姐,”苏沉打断了她,“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的事,你的家族,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没别的事,我挂了。”
说完,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给对方任何机会。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夏晚晴愣在原地。这是苏沉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对她。以前,无论她说什么,他总是默默听着,从未有过反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她以为已经完全掌控在手的男人,变得如此陌生和遥远?
她心中第一次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烦躁。
而另一边,苏沉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他利用手中的资金,在古玩市场频频出手。凭借“宝光”神眼,他总能从一堆不起眼的物件中,淘出真正的宝贝。
一件明代宣德炉,成本三万,转手卖了一百二十万。
一幅被当成临摹品的唐伯虎真迹,成本十万,被一位香港富商以一千五百万的天价收藏。
……
短短一个月,苏沉的身家如同滚雪球一般,暴涨到了五千万。
“苏沉”这个名字,也成了燕京古玩界一个传奇。人们都说,那个三年前陨落的天才,又回来了,而且比以前更加深不可测。
自然,这也引起了顾云帆的注意。
一间高档会所的包厢里,顾云帆脸色阴沉地听着手下的汇报。
“顾少,那个苏沉,最近确实风头很盛。据说他眼力毒辣,从未失手,很多人都把他和您相提并论。”
“跟我比?”顾云帆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一个靠运气捡了两次漏的丧家之犬罢了。他以为古玩这行,是那么好混的?”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找个机会,我要让他把吃下去的,全都给我吐出来!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顾云帆才是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他苏沉,永远只配给我提鞋!”
机会很快就来了。
一年一度的燕京古玩交流会即将开幕。这是整个北方地区最高规格的古玩盛会,届时,各路名家、富商、收藏家都会齐聚一堂。
而这次交流会的压轴戏,是一场“赌石”。
主办方从缅甸运来了一批顶级的翡翠原石,当场解石,一刀穷,一刀富,充满了刺激和变数。
顾云帆得到消息,他父亲花重金请来了一位南方的“赌石王”,准备在这次交流会上大放异彩,为顾家的珠宝生意造势。
【这正是一个让苏沉身败名裂的绝佳机会。】顾云帆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他主动找到了夏晚晴。
“晚晴,周末的古玩交流会,你陪我一起去吧。”顾云帆风度翩翩地发出邀请。
夏晚晴有些心不在焉。这些天,苏沉的身影总是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如今却对她视若无睹,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好。”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或许,她是想去看看,苏沉到底变成了什么样。或许,她内心深处还存有一丝幻想,想看到苏沉再次失败,以此来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交流会当天,燕京国际会展中心人头攒动。
苏沉也来了。他不是来凑热闹的,而是接到了王之山的邀请,作为特邀嘉宾出席。
当他一身剪裁合体的阿玛尼西装,出现在会场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如今的苏沉,早已不是那个窝囊的夏家赘婿,他眉宇间充满了自信,眼神深邃,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沉稳的气度。
夏晚晴和顾云帆也看到了他。
顾云帆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怨毒,他故意搂住夏晚晴的腰,扬声道:“苏沉,真巧啊。怎么,你也来开开眼界?这里的门槛可不低,你买得起门票吗?”
他身边的几个富二代也跟着哄笑起来。
夏晚晴的身体僵了一下,不自然地想挣脱顾云帆的手,但却没有成功。她看着苏沉,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沉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没有丝毫停留,仿佛他们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只是淡淡地对顾云帆说了一句:“别用你的身价,来衡量我的世界。”
说完,他便径直走向了内场。
顾云帆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被苏沉无视的羞辱感,让他怒火中烧。
“我们走着瞧!”他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赌石环节很快开始。
数十块大小不一的翡翠原石被推上展台,每一块都标有底价。
顾云帆身边,那位号称“赌石王”的陈大师拿着强光手电,在一块块原石上仔细观察着,神情倨傲。
“顾少,就选这块3号石。你看这蟒带,这松花,水头十足,里面绝对是帝王绿!”陈大师信心满满地指着一块标价三百万的原石说道。
顾云帆大喜,立刻举牌:“三百五十万!”
现场立刻有人跟价,最终,顾云帆以五百万的价格,拿下了这块3号原石。
“顾少果然大手笔!”
“有陈大师掌眼,这块石头肯定大涨!”
奉承声四起。顾云帆志得意满地看向苏沉的方向,却发现苏沉连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苏沉正站在一块毫不起眼的角落石头前。那块石头只有篮球大小,通体灰白,石皮粗糙,上面还有几道裂纹,看上去就像一块普通的废料。标价也只有十万。
在苏沉的眼中,其他被众人看好的原石,内部大多是灰蒙蒙的一片,或是只有一丝微弱的绿光。唯独这块被所有人忽略的废石,内部却蕴含着一团璀璨夺目、浓郁得化不开的紫色霞光!
【紫罗兰!还是最顶级的皇家紫!这种成色的料子,已经几十年没有出过了!】
苏沉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平静地举起了牌。
主持人看到有人对这块废料感兴趣,也有些意外:“18号原石,底价十万,有没有人加价?”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觉得,买这块石头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十万一次,十万两次,十万三次!成交!”
苏沉用十万块,买下了这块无人问津的“废石”。
顾云帆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苏沉,你是不是没钱了?买不起好的,就拿这种垃圾来凑数?真是笑死我了!”
夏晚晴也皱起了眉,她觉得苏沉是在意气用事,为了和顾云帆赌气,才胡乱做出的决定。她心中甚至升起一丝优越感:【看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冲动,不计后果。】
苏沉懒得理会他们的嘲讽,直接对解石师傅说:“师傅,麻烦,从中间一刀切开。”
“好嘞!”
刺耳的切割声响起,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先解的是顾云帆那块五百万的3号原石。
一刀下去,什么都没有。
“垮了?”
“别急,可能是切薄了,再来一刀!”
第二刀下去,还是灰白的石头。
“完了,这是块砖头料啊!”
陈大师的额头渗出了冷汗,顾云帆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他不死心,让师傅连切了十几刀,结果整块石头从头到尾,连一丝绿意都没有。
**大垮!五百万,瞬间化为乌有!**
顾云帆的脸黑得像锅底,他愤怒地瞪着那个所谓的“赌石王”,陈大师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
全场一片哗然,幸灾乐祸的目光让顾云帆如坐针毡。
“该你了。”他咬着牙,对苏沉说道,想看苏沉也跟着出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苏沉那块“废石”上。
解石师傅也觉得这块石头没什么希望,随意地一刀切了下去。
“咔嚓”一声,石头被分为两半。
切面处,并没有出现众人预想中的灰白。
而是一片……
**浓郁到极致的紫色!**
那紫色深邃、高贵、神秘,仿佛蕴含着一片星空,没有一丝杂质。在灯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美得令人窒息!
“我的天!”
“帝王紫!这是传说中的帝王紫啊!”
“这么大一块,质地还这么完美!发了!这下真的发了!”
王之山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冲到切石机前,捧着那两半石头,老泪纵横:“老夫玩了一辈子翡翠,从未见过如此品相的紫罗兰!国宝!这是国宝啊!”
现场的珠宝商们已经疯了!
“我出五千万!”
“我出八千万!”
“一个亿!这位先生,我出一个亿,这块料子卖给我!”
价格还在疯狂飙升,最后,赵氏集团的赵老爷子亲自打来电话,直接出价——
**两亿!**
十万,变成了两亿!
两千倍的利润!
整个会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待神明的眼神看着苏沉。这已经不是眼力了,这是神迹!
夏晚晴呆呆地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她看着那个在万众瞩目中依旧云淡风轻的男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两亿……他现在已经拥有了自己望尘莫及的财富。
她想起了自己离婚时,施舍般地拿出五十万,说“算是我对你这三年的补偿”。
这句话,此刻听来,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滑稽!
她和他之间,到底是谁看走了眼?
而顾云帆,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嫉妒、怨恨、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发疯。他花五百万买了一块废石,成了天大的笑柄;而苏沉,花十万块,解出了价值两亿的绝世珍宝!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用砂轮来回摩擦!
苏沉,这个他一直视为蝼蚁的废物,已经成长到了让他需要仰望,甚至恐惧的地步。
在全场震撼的目光中,苏沉缓缓走到顾云帆面前,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顾师兄,看来,你的眼力,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没什么长进啊。”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了顾云帆的心脏!
***
古玩交流会结束后,苏沉彻底在燕京上流社会站稳了脚跟。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夏家的废物赘婿,而是人人敬畏的“苏大师”。
他用解出来的帝王紫翡翠做抵押,从银行贷出了一笔巨款,然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命名为“沉香阁”。主营高端古玩字画和私人订制珠宝。
凭借他神乎其技的鉴宝能力,沉香阁一开业就门庭若市,生意火爆,迅速在燕京奢侈品市场占据了一席之地。
而顾家,因为在赌石会上亏损惨重,加上顾云帆名声扫地,珠宝生意受到了巨大冲击,股价连日下跌。
此消彼长,苏沉已经有了和顾云帆分庭抗礼的实力。
夏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原本指望和顾家联姻能让家族更上一层楼,没想到顾家自身难保。夏老爷子气得卧病在床,整个夏家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夏晚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天晚上,她独自开车来到苏沉的公寓楼下。她看着那栋灯火通明的豪华大楼,又看了看自己,心中五味杂陈。
她鼓起勇气,拨通了苏沉的电话。
“有事?”苏沉的声音依旧冷淡。
“我……我在你楼下。”夏晚晴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夏晚晴以为他会直接挂断。
“上来吧。”
夏晚晴心中一喜,连忙走进大楼。
苏沉的公寓是顶层复式,装修简约而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燕京璀璨的夜景。
这里比夏家的别墅,不知气派了多少倍。
苏沉穿着一身居家的丝绸睡袍,正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他甚至没有起身迎接她。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夏晚晴局促地坐下,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包。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还是苏沉先打破了沉默:“夏家的事,我听说了。需要帮忙吗?”
夏晚晴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你……你愿意帮夏家?”
苏沉摇晃着酒杯,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痕迹。他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帮你,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苏沉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一双深邃的眸子直视着她:“我要你,把三年前,我打碎那只元青花的全部真相,告诉我。”
夏晚晴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不知道?”苏沉冷笑一声,“夏晚晴,别把我当傻子。那天在场的,除了我和师父,就只有你和顾云帆。师父他老人家爱惜名声,绝不会外传。那么,我被逐出师门、身败名裂的消息,是怎么在短短半天之内,传遍整个燕京的?”
他一步步逼近,强大的气场压得夏晚晴几乎喘不过气来。
“还有,那只元青花,在上手之前,顾云帆是不是在你耳边说了什么?你又是不是把他的话,转告给了我?”
夏晚晴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嘴唇失去了血色。
“我……我没有……我只是……”她语无伦次。
“只是觉得他比我更可靠,对吗?”苏沉替她说出了后面的话,“你觉得他是顾家大少,是师父面前的红人,他的判断不会错。而我,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所以,你选择相信他,甚至帮他一起,将我推入深渊!”
苏沉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夏晚晴的心上。
“不……不是的……”夏晚晴流着泪,拼命摇头,“我当时只是……只是太害怕了,我怕你连累夏家……”
“所以,为了不连累夏家,就可以牺牲我,是吗?”苏沉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夏晚晴,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我。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你们夏家可以随时丢弃的一颗棋子。”
“对不起……苏沉,对不起……”夏晚晴终于崩溃了,她捂着脸,泣不成声,“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三年来,我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我们复婚吧,我们回到从前……”
她拉住苏沉的衣角,卑微地乞求着。
曾几何时,这个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如今却在他面前,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若是以前的苏沉,或许会心软。
但现在,他的心,早已在那三年无尽的羞辱和冷眼中,变得坚硬如铁。
他缓缓地,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
“回到从前?”苏沉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夏晚晴,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亲手把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让我滚出夏家的?”
“你求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三年来,我是怎么过的?”
“当所有人都骂我是废物、是软饭男的时候,你在哪里?”
“当我为了还债,在工地上搬砖,累得像条死狗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现在,我苏沉有钱了,有地位了,你跑来跟我说对不起,说要复婚?”
**“夏晚晴,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苏沉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将夏晚晴的自尊和幻想,切割得支离破碎。
她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是啊,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苏沉看着她绝望的样子,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快意。
【这只是利息。顾云帆,夏晚晴,你们带给我的痛苦,我会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滚吧。”苏沉转过身,不再看她,“告诉夏家,如果想让我出手,就拿出你们的诚意。至于你……我不想再看到你。”
夏晚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栋大楼的。她失魂落魄地走在深夜的街头,冷风吹在她脸上,比刀割还要疼。
她终于明白,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本可以属于她的,全世界。
***
苏沉的强势崛起,让顾云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知道,苏沉绝不会放过自己。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顾云帆开始动用顾家所有的资源,疯狂打压沉香阁。他散布谣言,说苏沉卖的都是假货;他买通媒体,抹黑苏沉的人品;他甚至暗中派人去沉香阁捣乱。
但这些小动作,对如今的苏沉来说,不痛不痒。
苏沉根本懒得回应这些谣言,他只做了一件事——宣布沉香阁将举办一场史无前例的珍宝展览会。
届时,他将展出自己收藏的所有珍品,包括那块价值两亿的帝王紫翡翠,并邀请国内外最顶级的鉴定专家和收藏家前来品鉴。
消息一出,整个收藏界都沸腾了。
顾云帆敏锐地察觉到,这是苏沉的战书。苏沉想借这次展览会,彻底奠定自己在行业内的霸主地位。
【我绝不能让他成功!】
顾云帆想到了一个恶毒的计策。他要让苏沉在最风光的时候,摔得粉身碎骨。
他找到了当年那个因为收受贿赂,帮他一起做假证,陷害苏沉的鉴定中心主任。威逼利诱之下,那个主任答应再次与他合作。
展览会开幕当天,沉香阁门前车水马龙,名流云集。
苏沉作为主人,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宾客之间。夏晚晴和她的父亲夏国栋也来了,他们是来向苏沉求和的。但苏沉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
夏晚晴看着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心的苏沉,心中苦涩万分。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遥远得如同天堑。
展览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一件展品都流光溢彩,宝光四射,引得在场的专家们赞不绝口。
就在气氛达到高潮时,一群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顾云帆。他身后跟着几名工商局的执法人员,以及那位鉴定中心的主任。
“苏沉!你卖假货,欺骗消费者,今天我就是来揭穿你的真面目!”顾云帆一脸正气,指着苏沉厉声喝道。
全场哗然。
苏沉眯起了眼睛,看着顾云帆拙劣的表演,心中冷笑。
【终于来了吗?我等你好久了。】
“顾云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卖假货,证据呢?”苏沉一脸平静。
“证据?”顾云帆冷笑一声,指向那位主任,“这位是国家级鉴定中心的刘主任,他可以作证!你店里这件所谓的‘镇店之宝’,宋代定窑白瓷婴儿枕,根本就是个高仿品!”
刘主任走上前,煞有介事地拿起那件婴儿枕,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然后痛心疾首地说道:“没错!这件瓷器,胎质疏松,釉色虚浮,是上个礼拜才出窑的现代工艺品!苏沉,你年纪轻轻,怎么能用这种东西来欺骗大家!”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那件婴儿枕是苏沉花了一千多万从海外拍卖回来的,是公认的国宝级文物,怎么可能是假的?
宾客们议论纷纷,看向苏沉的眼神也带上了怀疑。
夏国栋脸色大变,拉了拉夏晚晴的衣袖,低声道:“我们快走,别被他牵连了!”
夏晚晴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看着被千夫所指的苏沉,心脏莫名地揪紧了。三年前的一幕,和现在何其相似。
只是这一次,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相信他。
顾云帆看着苏沉“镇定”的表情,以为他是吓傻了,更加得意:“苏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执法人员在此,今天你这沉香阁,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苏沉笑了。
他环视全场,然后目光落在顾云帆身上,缓缓开口:
“顾云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件婴儿枕,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吗?”
顾云帆一愣:“什么意思?”
“因为,我就是在等你来自投罗网啊。”苏沉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这件婴儿枕,的确是假的。”
什么?!
苏沉竟然亲口承认了!
所有人都懵了。顾云帆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苏沉会这么轻易地承认,这和他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苏沉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继续说道:“不过,它虽然是假的,却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假货’。因为,它的制作者,不是别人……”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正是三年前,仿造了那只元青花,并栽赃陷害于我的,同一个人!”**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顾云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你……你胡说八道!”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我们看一样东西就知道了。”
苏沉拍了拍手,身后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高清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昏暗的地下作坊,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正在灯下专心致志地制作瓷器。而他旁边的工作台上,摆放的,正是那件和展厅里一模一样的婴儿枕!
视频中,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声音。
“李师傅,你这手艺真是绝了。这婴儿枕,和真品简直一模一样。”
那个被称为“李师傅”的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沧桑的脸,他叹了口气:“唉,造孽啊。想我李家,祖上也是御用工匠,传到我这一代,却只能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仿品。尤其是三年前,帮那个姓顾的小子做的那只元青花,害了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视频到此结束。
全场死寂。
所有真相,都在这一刻,大白于天下!
原来,三年前的一切,都是顾云帆设下的一个局!
“不……这不是真的!这是伪造的!”顾云帆疯狂地嘶吼着,状若癫狂。
苏沉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伪造?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苏沉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冰,“顾云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同一个造假师傅。你以为我这几个月都在做什么?我不仅在发展我的事业,更是在满世界地找他!终于,让我在景德镇的一个小窑厂里,找到了他!”
“你以为你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你胸口那块能帮你趋吉避凶的汉代古玉,是不是让你觉得你永远都不会失败?”
苏沉一步步走向顾云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
“可惜啊,你根本不知道那块玉的真正价值,只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护身符。你更不知道,三年前,我之所以会输给你,不是因为我眼力不济,而是因为我信错了人!”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不远处脸色惨白的夏晚晴。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碾压!”
苏沉猛地一挥手,沉香阁的所有灯光都暗了下来,只留下一束追光,打在展厅中央。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被红布盖着的展台。
“各位,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开胃小菜。”苏沉的声音回荡在展厅里,“接下来,才是沉香阁今天,真正要带给大家的惊喜。”
他伸手,猛地揭开了红布!
一道璀璨夺目的宝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展厅!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时,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
展台上,静静地躺着一只青花瓷盘。
那青花发色,浓艳欲滴,深入胎骨;那胎体,洁白细腻,温润如玉;那盘底的款识,“大明宣德年制”,笔法遒劲,力透纸背!
更重要的是,在苏沉眼中,这只瓷盘,正散发着一股冲天的、几乎凝为实质的蓝色宝光!
“这……这是……”王之山第一个冲了上来,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宣德……青花鱼藻纹大盘!是失传已久的宣德青花鱼藻纹大盘!”一位故宫博物院来的老专家,发出了梦呓般的惊呼。
这件传说中的国之重器,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苏沉拿起话筒,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国宝。是我从一位欧洲老贵族手中,花了三亿重金购回。我苏沉,今天把它带回来,就是想告诉所有人——”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直刺已经瘫软在地的顾云帆。
**“我苏沉失去的东西,我会亲手拿回来!而那些曾经欺我、辱我、害我的人,我也会让你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话音落下,两名警察走上前,将面如死灰的顾云帆和刘主任,戴上手铐,押了出去。
顾家,完了。
展厅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都为苏沉的智谋、魄力和手笔,而深深折服。
夏晚晴站在人群的角落,泪流满面。
她看着那个光芒万丈的男人,看着那个本该属于她的男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她知道,从今天起,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她亲手,将自己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摔得粉碎。
……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