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与我一起长大的苏晓晓正眨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望过来，青春洋溢的脸上带着几分俏皮：“我要和江辰出去转转，如果老师问起来，你可要帮我打掩护哦。”

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将我从恍惚中拽回现实。

与我一起长大的苏晓晓正眨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望过来，青春洋溢的脸上带着几分俏皮：“我要和江辰出去转转，如果老师问起来，你可要帮我打掩护哦。”

她一袭白裙侧坐在江辰那辆不停咆哮的摩托后座，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江辰则向我投来轻蔑一瞥，故意炫技般让摩托车在我面前划出一道凌厉弧线，完全不顾后座没戴头盔的少女安危。

“啊——”惊险的甩尾几乎将苏晓晓甩出去，全靠她死死抱住才免于摔落。那辆招摇的摩托车扬长而去，在风中留下他们的对话：

“这就怕了？不敢坐就下去。”

“谁怕呀，反正你会保护我的。”苏晓晓娇嗔回应。

若是从前，我或许会为这一幕神伤。但如今，只剩弥漫全身的隐痛。试图阻拦她走向歧途的代价，实在太沉重。

我至今清晰记得——上一世，被江辰推下高楼的那一刻，苏晓晓就站在一旁，冷漠地望着鲜血漫地的我。

“死了也是自找的，要不是你告密，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体温随着血液一点点流逝，寒意渗入骨髓。而她竟在一旁，与江辰缠绵热吻。我用尽最后气力伸手求救，却被她厌恶地踢开。

我们从小学到高中始终同校同班，是彼此生命中最深刻的存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注定会在一起。她梦想考入京城舞蹈学院，而我立志奔赴京大。我们曾彼此激励，携手向未来奔跑。

直到那个不羁又俊朗的校霸江辰出现。他眉眼不羁，抽烟喝酒、打架恋爱、飙车闯祸——一切校规禁止的事，都是他张扬的勋章。

不知何时起，苏晓晓成了他必须拿下的目标。篮球场上，他独独走向她索要矿泉水；盛夏时节，他为她排长队买奶茶的照片在各个聊天群疯传。

她就这样彻底沉溺。开始跟随他翻墙逃学，学会指间夹烟、吞吐云雾，身上常萦绕烟草与酒精的气息。

我为她倾心他人而揪心，更无法眼看她沉沦。她的学业雪崩般坍塌。艺考前一个月，她竟企图毁掉舞者视若生命的双腿，只为逃避集训与江辰厮守。她忘记了梦想的舞院，忘记了为舞蹈流过的汗水与泪水。

为了她的前途，我最终向她的父母坦诚一切。他们震怒之下对她严格约束，断绝了她与江辰相见的可能。

高强度训练后，她走上艺考考场，以全国第二的成绩惊艳众人。但由于之前旷废太多功课，文化成绩一落千丈。我狠心舍弃自己最后冲刺的时间，为她一对一辅导。她成功考入舞院，我却与京大失之交臂，成为前世最深的遗憾。

我以为她能看清江辰并非真心，与他不过是一场短暂游戏。多年后，她成为全国最年轻的舞蹈家，声名远扬。我也最终与她步入婚姻。

某日推开家门，竟看见她与江辰缠绵的画面。激烈争执间，江辰将我推落楼梯。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她如此恨我。

所以这一世，面对苏晓晓的自甘堕落，我选择尊重她的选择，放下助人情结。我只想看清，若她真与江辰相守，最终是否无悔。而我也要弥补前生遗憾，誓入京大。

次日清晨。苏晓晓眼中燃着怒火逼到我课桌前：“陆远！晚自习老师问我去向，你为什么不替我遮掩？”

我的视线轻掠过她肩头：“难道江辰这个名字，就这么不能见光？和他有关的一切，都让你觉得羞耻吗？”

她的脸唰地红了：“根本不是这样！”

我微微颔首：“那为什么，你从不愿向父母提起江辰？”忽然托住下巴，“还是说……你对江辰，从来就不是真心？”

她一时语塞。一股寒意爬上她的脊背。她迟疑地转身，正对上窗外江辰投来的冰冷目光。刺得她整个人猛地一抖。而他再没多看她一眼，决绝离去。

苏晓晓跌跌撞撞追了出去。我敛回心神，将目光聚焦在模拟卷上。

前座同学替我不平：“你那青梅竹马什么审美啊？身边明明有你这种颜值成绩样样好的男生，偏去迷恋一个抽烟打架、劣迹斑斑的人。”

我只是淡淡弯了下嘴角。

隔天，苏晓晓拖着脚步一瘸一拐地和别人调了座位。整张脸苍白如纸，时不时压抑低咳。她不再是我的同桌。于我却像一份礼物。

后来听说，她脚上的伤是她用于野爱情的证明。对她而言，那不是伤痕，是荣耀的勋章。

大雪纷飞的寒夜，她赤着双脚，只穿一件单薄舞衣在雪地翩然起舞。整支舞只献给江辰一人。舞跳完了，双脚早已冻得发紫。当夜她就发起高烧。

我冷眼看着她白天昏睡、晚自习缺席。某个起风的夜，我正靠在走廊栏杆上透气，却无意瞥见她偷偷溜出家门跳上江辰的摩托。

改装过的引擎轰鸣刺耳，划破寂静的夜。他们飞驰而去，留下喧嚣回响。

转眼期中考试来临。考试前一天的凌晨四点，我在半梦半醒间被摩托车轰响惊醒——那一定是苏晓晓和江辰刚结束夜游。

周一清早，成绩单公布。我从全校第十跃升至第五，每一步都凝结着付出。而苏晓晓却被老师叫出教室——她的成绩滑到班级最末，比倒数第二名还低一百多分。

她回到教室时双眼红肿，一坐下就埋首抽泣。几位好友上前劝慰，但更多同学聚拢在我这边讨教进步方法。

不经意间，我的目光与苏晓晓相遇。她眼中浸满委屈甚至责怪，仿佛我不去安慰她就是一种背叛。可我什么也没表示，淡淡别开了脸。

不知是谁把江辰找了过来。他只轻描淡写几句就让她收住眼泪甚至露出笑容。然后江辰大步跨到我面前，猛地踹翻我的课桌。

“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晓晓没考好，还在这显摆！”

我瞥见苏晓晓眼中闪烁被保护的泪光。

“考个全校第三，就了不起了？”江辰嚣张挑衅，“敢不敢打个赌？下次考试我分数要是比你高，你就得跪在我和晓晓面前自扇两耳光。”

“那你输了呢？”

“输？”他冷笑，“我要是输了，不但跪下还磕三个头。”

我直视他双眼：“我接受。”

他眉梢扬起轻蔑。“不过——”我将掌心轻按他肩头，“比赛之前总该先学会尊重对手。”

我唇边仍挂笑意。江辰试图抖开我的手却无法撼动。苏晓晓仿佛惊醒蹲下身拾起散落书本：“江辰只是替我出头你又何必这么认真？”

话中藏针暗示我过于计较。我在江辰肩上不轻不重拍两下。他面色铁青拽起苏晓晓离去。我注视他们背影注意到他一只手正揉肩膀——那恰是我刚才拍过的位置。

一个月悄然流逝。尽管立有赌约江辰却依旧我行我素逃课斗殴流连酒吧。即便偶尔出现在教室也只是伏案酣睡。而我分秒必争不敢松懈除了体能训练与日常必需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献给书本。

终于考试日子来临。我和江辰考场相邻。每考完一科他都会冲我竖起拇指再缓缓倒转姿态倨傲。我心底疑惑再度浮现：他这份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成绩公布当天江辰气势凌人走到我面前将全校排名表摔在我课桌上：“现在跪下认输吧再给自己两个耳光！”

教室内外一片哗然。“全校倒数第三居然变成正数第三？江辰这次比陆远考得还高！”

“这难道是校园小说照进现实？桀骜不驯校霸为爱逆袭！”

人心的氛围沸腾了。“难道这不能证明恋爱不但不会拖累学习反而可以变成激励？”

“江辰明明从不努力整天逃课打架在课堂上睡觉却考了全校第三——那我们这些拼命学习的人又算什么？”

一些同学摩拳擦掌另一些心灰意冷备受打击。

苏晓晓亲昵挽着江辰手臂抬起下巴傲气望过来：“是不是有人输不起打算耍赖啊？”

我听见人群中低语：“虽然下跪很难堪但不守承诺更丢人。”

舆论渐渐倒向那一方。苏晓晓越发得意：“我家这位虽然风评一般但向来玩得起输了一定认。”她把脸贴向江辰的肩：“我喜欢他而不是某些人不是没有理由的——我眼光可一直很好。”

江辰嘴角一扬冷冷道：“是你自己跪还是我让人按着你跪？”

我用笔轻点桌面：“假如输的是你你真的会跪我磕三个头吗？”

江辰语气烦躁：“那当然！我说话算话。”

我随手在数学卷子上指出一道选择题：“不急我只是想请教全校第三这题用的是哪个数学公式？先向你学学嘛我输了肯定认跪。”

在所有人注视下江辰的睫毛几不可察抖动了一下。“数学满分的人这么简单的公式应该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吧。你说出来我立刻跪。”

人群中骤然爆发骚动。“江辰你倒是说啊！只要你开口陆远立刻就得认输！”

苏晓晓面色渐渐沉下。片刻寂静后一个压低嗓音幽幽传来：“数学前六题根本是白给的分连这都不会他那满分该不会是假的吧？”

怀疑声音一波接一波涌起。苏晓晓顿时厉声道：“输了就是输了扯什么考试！你就是输不起！怂货！呸！真让人瞧不上！”

她朝人群中常跟江辰厮混的几个男生递眼神语气阴险：“还愣着干嘛？他不肯跪我们就‘帮’他一把！”

正当几人摩拳擦掌际一个人急匆匆跑进来额上全是汗珠：“江辰你原来在这！教务主任正找你呢赶紧去办公室！”

几乎同时校园广播响起：“校方调查确认高三18班江辰在考试前私自进入教师办公室窃取答案并在考场使用电子设备作弊。现决定取消其所有科目成绩并将严肃处理。希望全体同学引以为戒杜绝侥幸心理。”

全班哗然。众人再看江辰目光已多几分异样。江辰整张脸黑了正要转身离开却被我叫住：“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刚才谁信誓旦旦说愿赌服输的？”

苏晓晓冲上前护住江辰高声辩解：“这次赌约根本不公平！你平时什么水平他又是怎样的人？他厉害的根本不是学习！所以这次不算！”

“比成绩不是你们先提出来的吗？到底是谁玩不起？”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他们。

江辰咬紧牙关看我的眼神凶狠得像要撕成碎片。在所有人注视之下他终于弯曲膝盖垂下头跪在我面前。刹那间整间教室安静得仿佛凝固。苏晓晓心疼捂住嘴泪水盈满眼眶。

一、二、三……江辰磕得缓慢沉重。他站起身抬头眼中写满屈辱从牙缝挤出四个字：“愿赌服输！”说完扭头就走！

苏晓晓眼泪一颗接一颗掉落狠狠瞪着我声音发颤：“成绩好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给没学历的老板打工！你等着——江辰一定会混得比你们都强！”

这场闹剧终于落幕。我把自己更深埋进书堆。高考钟声已然在不远处急促敲响。可苏晓晓分数却像秋叶一般不停下落。

直到一个晚自习安静夜晚。一张纸条悄然传到我手中。她约我在校后小树林见面说有话必须当面说。我犹豫片刻还是推开椅子走出去。

等我再踏回教室时间已过去一个多小时。班主任脸色铁青推门而入：“陆远出来！”

我跟着走进教导处一眼看见我的父母和苏晓晓爸妈站在一起。我爸我妈正卑微向他们赔不是。而她父母目光像冷箭般钉在我身上。

妈妈一见我急忙拉我过去低头。父亲狠狠捶我两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晓晓爸妈是我们没把孩子管教好真的对不起。”他弯腰深深鞠躬。

那一刻愤怒像烈火烧灼我胸膛。我望向躲在角落里苏晓晓。她双眼红肿像是哭了很久。唇瓣微胀校服皱巴巴她脖颈上留着几处刺目红痕。

我拉住还要继续道歉的父亲：“爸我们连什么事都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要道歉？”

苏晓晓父亲抬手想扇我却最终没落下：“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孩子……叔叔真的看走眼了。”他沉重摇头：“你在小树林对晓晓做了什么我可以先不问。但被主任撞见你怎能自己跑掉？你的担当去哪了？”

我直视苏晓晓眼睛一字一句问：“那天晚上和你去树林的真的是我吗？”

她扑进母亲怀中哭声更加委屈：“妈……他到现在还不认是我看错人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高三对晓晓多重要你却带她早恋害她成绩一落千丈最后还扔下她一个人跑！”他越说越激动手指不停发抖。

“我不是舍不得打你骂你”他转向教导主任声音冷硬：“但我要求学校必须处分他！记过入档案都可以！人总该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我父母顿时慌了：“别这样……档案有污点会毁了他一生的他知道错了！”

苏晓晓泪眼汪汪望过来轻声抽噎：“我是喜欢你……但你扔下我的那一刻我心都碎了。所以学校怎么罚你都是应该的。”她的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急切甚至一丝如愿以偿欣喜。

我却扬起嘴角露无声笑意。“最后确认一次——那天晚上和你一起走进树林的真的是我吗？”

苏晓晓的心猛向下沉不祥预感像藤蔓缠上来。但她仍然咬紧牙关用力点头。

我的视线转向教导主任声音清晰平静：“老师您发现她的时候是几点？”

“九点半。”

“那个时间你根本不在班上！全班都能作证！”苏晓晓抢着喊道语气急切。

我轻轻一笑：“我确实不在教室。从九点到十点我全程都在物理老师办公室。”

苏晓晓双眼骤然睁大仿佛听到什么不可置信事。其他人还想要插话——“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问物理老师。当时在办公室其他老师也都能够为我证明。”

教导主任很快从物理组带回证实。苏晓晓愣在原地整张脸失去血色。我父母悄悄松一口气。而她父亲猛抬手狠狠扇她一记耳光。

“那个男的是谁？他丢下你跑了你还护着他？甚至冤枉和你一起长大的哥哥？苏晓晓你到底怎么了！”

我父母和几位老师连忙上前阻拦：“别动手好好说别打孩子！”但无论她父母如何逼问——苏晓晓始终咬紧嘴唇不肯说出“江辰”这个名字。

当她父母转而来问我是否知情时——苏晓晓全身绷紧像一只被拉到极限的弓。我淡淡扫她一眼最终回答：“我不知道。”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我确实在帮她。我是在帮她走向更深的深渊。如果江辰被揪出来他们一定会切断所有联系。那样的话她还怎么继续往下坠落？

尽管苏晓晓被父母严加看管——但他们始终不知道那个带坏她的人是谁。于是江辰仍然每天带着她做着所有不被校规允许的事。

直到一个重要时刻来临——封闭舞蹈集训通知正式下达。她整天愁容满面。我知道她正在集训和江辰之间艰难摇摆。

集训前一天晚上——爸爸告诉我：“晓晓在门口等你说想跟你道歉。”我本来打算拒绝。但他又劝：“给她个机会吧她肯定知道错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又住对门关系太僵也不好。”

我犹豫一下最终走向门口。她正独自坐在门前台阶上。我站在高处俯视她：“有事？”

“我想跟你说说话。”她低着头额前刘海遮住眼睛。“明天就要集训了……你说我该去吗？”我淡淡回答：“不想去就别去。”

她猛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前世我曾耗尽心力苦苦劝她务必前往。而这一回我却衷心希望她留下。

她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你愿不愿意为我的这个决定付出一点代价？”“你打算做什么？”

她站起身对我轻轻一笑突然转身奔向楼梯一跃而下。沉闷撞击声骤然响起。她整个人重重跌落面部因剧痛而扭曲却高声哭喊：“爸爸妈妈——快救我啊！”

我一步步走下楼梯停在她身旁低声问：“为什么要这样？”她额间沁出密密冷汗笑容却愈发灿烂：“我考不上好大学你凭什么能？如果大家都认为是你推我下来的你就必须承担后果——比如替我和江辰把风或者陪我复读。陆远你绝不能过得比我好！”

就在她父母匆忙跑下楼瞬间。她眼神里掠过一丝狡黠笑意：“这一次可没有摄像头也没有旁人看见。”我却轻轻笑了目光里带着几分怜悯：“是没有摄像头也没有证人。”“但你忘了——”“手机是可以录音的。”我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

她顿时面色惨白。因此当她的父母焦急围上来几乎急出眼泪时。她只能颤着发白嘴唇说：“是我不小心跌下来的……这次集训我恐怕去不成了。”

左腿骨折。不仅集训化为泡影连艺考机会也彻底失去。她的父母为此忧心忡忡白发增多仿佛一夜之间苍老许多。她养伤的那些夜晚他们几乎无法安眠。既忧虑她的前途又怕给她增添压力。

我的父母与她的父母年纪相仿。可短短一段时间后他们站在一起却像是隔了一代人。

因为腿伤苏晓晓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终日陪在江辰身边疯玩。只能自己推着轮椅每日去他的班级找他。渐渐地江辰开始感到厌倦。有一次我在校外看见他的摩托后座载着另一个陌生女孩。

苏晓晓并非对此毫无察觉。她也曾去找江辰闹过几次却总被他几句话轻轻哄住。

高考前一个月苏晓晓的父母特意来找我希望我能帮她补习。想着哪怕只有文化课这一条退路也该尽力一试。我拒绝了。我不愿牺牲自己去照亮她的前路。送走他们后我父母也觉得这请求有些过分：“最关键的时候耽误自家孩子学习去帮他家补习？以后还是少来往为好！”

苏晓晓因此更加恨我——其实那天她父母前来本是她的默许。这段日子她不是没有想过认真学习至少把文化成绩提上去。可她忙于反复和江辰争执吵闹。整天担心他是否已经变心。再也抽不出精力静心读书。

高考前夜暮色悄然降临。我独自离开校园踏上回家的路。一群不良少年将我围堵在冷清街角。他们虎视眈眈的目标竟是我的右手。每人手中紧握粗如树干般的棍棒。

可惜最终他们全都倒在了我的面前。童年时期苏晓晓因容貌出众被一个男生纠缠。对方错把欺凌当作好感。我为了守护她自年幼便投身跆拳道修炼一路坚持至今。或许冥冥之中正是为这样的瞬间做准备。不是为了庇护他人而是为捍卫自我。

事件以报警收尾。从他们嘴中撬出幕后主使名字——江辰。他始终对曾经那次屈辱下跪耿耿于怀。因此企图摧毁我最珍贵的东西。他已年满十八是时候担负起应有的法律后果。

高考放榜那天我的成绩竟神秘消失。母亲忧心忡忡：“会不会是答题卡没涂好得了零分？”随即又自我宽慰：“不会的肯定是进了全省前五十！哎哟我儿子最厉害了。”

分数尚未揭晓京大与华大的招生老师竟已争先恐后登门邀约。我最终选择了京大只因那里曾承载我前生的未竟之梦。隔壁始终静默无声。就连我的升学宴他们也未曾露面。

后来得知苏晓晓以五十多分之差与本科失之交臂。

随后我迈入人生新阶段。大学期间未曾有半分懈怠。在专注学业的同时我也精心经营着自己的社交圈。大四毕业之际我与几位同窗毅然投身创业大潮深耕人工智能广阔天地。起步固然艰难但最终我们迎来了璀璨成功！更在这段旅程中遇见了心仪的她。她毕业于隔壁华大。虽与华大失之交臂却成了华大的女婿亦是命运温柔的安排。她真的非常好。美丽不过是最浅显的优点内心的修养与智慧才真正闪耀。我们志趣相投无论工作生活总能默契共鸣。

我与她在京市安居携手步入婚姻并迎来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唯一遗憾的是父母年事已高不愿离开故土更愿在熟悉的家乡安度晚年。

某年春节我携妻女回乡团圆。电梯里偶遇一位身材走形的女子领着两个小女孩怀中还有个啼哭的婴儿。孩子们衣着略显凌乱。巧合的是我们竟在同一楼层走出。我正暗自疑惑：莫非苏晓晓一家已搬走？却未曾听父母提起。

就在我们一左一右分别时一道熟悉声音突然叫住我：“陆远！”如电光石火瞬间唤醒记忆。我缓缓回头试探问道：“苏晓晓？”

她望望我再低头看看自己——衣衫沾尘显得有些落魄。眼神不由自主躲闪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自卑。

“你终于回来了？”我微微颔首向她介绍身侧家人：“这是我爱人孟蘅还有我们的小宝贝。”妻子向她莞尔一笑礼貌问好。孩子也仰起稚嫩脸庞清脆喊了一声“阿姨”。

不知为何她的目光掠过我的妻子与孩子之后眼中竟渐渐泛起一层朦胧泪光。“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能和你聊几句吗？”

说来或许是我骨子里那点男人的八卦心思作祟我的确很好奇前世那样优雅年轻的舞蹈家今生怎会走到如此境地。妻子轻轻瞥我一眼似娇似责随即牵着孩子的手转身进了家门。

苏晓晓先将自己的孩子安顿好随后默默坐在门前台阶上。她泪光盈盈望着我：“为什么这一生你不再把我跟江辰的事告诉我父母？”她的语气里交织埋怨与懊悔同时也透露出某种深藏讯息。我顿时明白了她话中的未尽之意——原来她也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活了一回。

“我只是……想成全你而已。”“你当年最恨我的不就是因为我将你和江辰的事告知你父母么？甚至恨到……希望我消失。”

她突然掩面痛哭起来：“我真的后悔了……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一事无成！”我静静站在原地听她哽咽诉说这些年的不幸。

高考复读那年她终日跟着江辰浑浑噩噩混日子最终仍以失败告终成绩只够上一所大专后来索性放弃学业。不出几个月就怀上了江辰的孩子。父母无奈只得同意他们结婚。

江辰从抽烟喝酒打架逐渐堕落到吃喝嫖赌无所事事从不正经工作。她生产后本想找份工作哪怕是去幼儿园教孩子跳舞也好可还没出月子又怀上第二胎。紧接着是第三胎。连续三次生育让她的身材彻底走样斑斑点点爬满曾经明媚的脸。

江辰的双亲早已对他彻底失望。最终抚养孩子的责任全都落在她和自己父母瘦弱的肩上。江辰对她的厌弃也与日俱增。他不断把家中钱财抛向赌桌只要有一丝不如意拳脚便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父母积攒一生的储蓄全被江辰挥霍一空。

看着三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本应安享晚年的苏家二老不得不再次走出家门做起保洁、保安之类的零工勉强支撑这个破碎的家。

她泪如雨下：“为什么……我的人生会走到这个地步？”我轻声问她：“那上一世呢你过得是否顺心一些？”

她眼神恍惚仿佛跌进时光隧道。江辰的前妻一走了之撇下三个年幼的孩子。在我离世之后她选择和江辰走到了一起。她将所有的母爱都倾注在那三个孩子身上。可就在她期盼着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时却被其中一个孩子从楼梯上狠狠推下一连滚了好几级台阶。而结局竟与我当年如出一辙。江辰没有拨打急救电话只是冷眼看着她鲜血流尽。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死了所有的财产就都是我的了。”

说到这里苏晓晓哽咽不能自已：“为什么重生回来……竟是在已经为他生儿育女之后！老天对我太不公平！”可我却不这么想。我觉得老天爷这一回简直公正得令人欣慰。知道她活得痛苦我也就安心了。

她哽咽说：“如果没有江辰……我和你本可以很幸福。”我却摇摇头——没有江辰也会有别人闯入我们的人生。最后望她一眼她仍喃喃自语仿佛被困在执念的牢笼。“如果没有他……我的人生一定会不一样……”

来源：心灵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