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他忘了,他能活到现在,全靠我弟弟当年帮忙。#小说##新锐创作者成长计划#
文|元舞
元舞小书房,总有一本是你喜欢的故事
我跟他七周年纪念日那天。
弟弟为了一个实验,死在了手术台上。
“姐,姐夫让我去帮忙,肯定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可我却收到了弟弟的死讯。
“乔全的死我很抱歉,但是你不能报警。”
“如果你报警,会毁掉雪儿的一辈子。”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将雪儿当成亲妹妹。”
他为了他的心头好,把我关在地下室整整五天。
只为让我屈服。
可他忘了,他能活到现在,全靠我弟弟当年帮忙。#小说##新锐创作者成长计划#
1
靳斯棋打开灯的瞬间,我像只受惊的小兽般蜷缩在墙角,身体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安安,你还打算报警吗?”
靳斯棋站在那里,脸上那往日里温柔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
我动了动那被绳子绑得血肉模糊的双手,用眼神示意他先帮我解开。
“不行哦,安安。你得先答应我,我才能给你松绑,好不好呀?”
明亮的灯光下,我看到靳斯棋那笑意根本没到眼底,可语气里却透着一种让人心寒的哀伤。
“雪儿她真的只是一时没注意,不小心犯了错,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她呢?”
“雪儿是个不太轻易说感谢的人,她都感谢了乔全的付出,这难道还不够吗?”
“你不是常常教导乔全要做一个有价值的人吗,现在他为了雪儿做出了贡献,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呀。”
开心?我开心个什么劲儿?
积压在心底的愤怒一下子如火山爆发般涌了上来。
“我稀罕白雪的感谢吗?!那能值几个子儿?”
“我只要我的弟弟!她白雪有什么价值值得我弟弟去送命?在我眼里,她连我弟弟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靳斯棋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我所说的话极为不满。
“反正人早晚都得死,那死在雪儿手上又能有什么不一样呢?”
“靳斯棋!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听到我这话,他却笑了。
“正是因为我还有良心,所以才给你选择的权利。”
“看在我们谈了这么久恋爱的份上,你可一定要好好想清楚。”
他把手机举到我的眼前,就像举着一把威胁我的利刃。
“难道你不想让你弟弟入土为安吗?”
“死者为大啊,安安。”
他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渐渐和十年前那个少年的模样重合,可那颗心却早已变得陌生。
靳斯棋今天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儿,全都是乔全的功劳。
十八岁那年,乔全替靳斯棋挨了一顿狠揍,手断了,脚也落下了残疾,走路都有些跛。
靳斯棋长得帅气,成绩又好,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理想男友,可这也引得一些人心里不满。
不少人都想给靳斯棋一个狠狠的教训。
但最后却是乔全替他挡了灾,因为那个时候我和靳斯棋正在谈恋爱,乔全不想看到我难过,主动站出来帮靳斯棋,甚至还替他挡住了那最致命的一击。
后来靳斯棋跪在乔全的病床前发誓,他会一辈子爱我,会好好照顾我们姐弟,把乔全当成亲弟弟一样疼爱。
我和靳斯棋之间的感情更进一步,为了乔全,他学了医。
“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治好小全。”
如今,靳斯棋的承诺变成了个笑话。
曾经发誓要救治的人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孤独地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所以,靳斯棋,”我盯着他的眼睛,“你忘记了你的承诺,是吗?”
从你将白雪放在心尖上的那一刻。
他叹了口气,似是无奈。
“乔安,雪儿不比你。除了我,她没有谁可以依靠了。”
“你至少还有乔全。”
像是想起乔全已经死了,他*补充说,“今后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生活,雪儿代替乔全。”
我气的浑身发抖,绑着的绳子越挣扎越紧,磨进肉里更痛。
“安安,你知道的,救死扶伤是雪儿最向往的。”
“乔全已死,你难道还忍心毁掉另外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2
靳斯棋的语气高高在上,仿佛让我放过白雪是施舍我。
毁掉白雪,我怎么会不忍心?
我只恨毁得不彻底!
和我血脉相连的家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乔全。
靳斯棋在白雪出现后将所有注意力转到了她的身上。
“白雪学妹不像你一样坚强,她需要我陪着她。”
这是他缺席我第一次生日时给的理由。
明明说过每年生日都一起。
随着他们见面时间越来越多,关系越来越亲近,我在他心目的地位也一降再降。
只要我和靳斯棋在一起,下一秒白雪总有需要他解决麻烦的地方。
三天一小事,五天一大事,不厌其烦。
甚至在订婚宴上,白雪依然能以生理期肚子痛为由,让靳斯棋抛下我和满堂宾客赶去给她煮一碗红糖水。
我和靳斯棋闹过,吵过,最后以他的解释和保证结束。
“我只是把她当妹妹,她一个女孩子遇到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我不能不帮。”
“安安,你和乔全来往我都没说什么,你不该插手我和白雪之间的事情。”
“我保证她存在不会再给你造成困扰,以后我事事以你为先。”
没有造成困扰,只是害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靳斯棋,早就不是当初的人了。
从前偏向我的天平早已倾斜给了白雪。
为了能带弟弟回家。
我哽咽开口,“好。”
“把乔全还给我,不报警。”
靳斯棋眼里带着笑,望着进来的白雪。
“雪儿,我就说乔安通情达理,不会怪你的,不要自责。”
白雪欢快地扑进靳斯棋怀里,“多亏有你啊,斯棋哥哥。”
靳斯棋耐心听着她把话说完,才看向我。
“一个星期后,只要雪儿没事,我就把乔全还给你。”
“安安,可让你赚大发了。”
“雪儿聪明伶俐,比残疾的乔全好多了。你该开心。”
我顾不上他的话,只死死盯着白雪的手腕。
那里戴着我才送乔全的平安扣,莹莹温润。
不受控制的想起订婚宴那天。
顶着众多宾客怜悯的目光,白雪却在发朋友圈炫耀。
“每次随叫随到的是他,今后,我的底气是他,后盾也是他。”
配图是双十指相扣的手,手上的戒指闪得刺眼。
是靳斯棋。
我曾和靳斯棋提过佩戴情侣饰品,被他一口回绝。
“我学医的,不方便。”
被我买下的情侣对戒,这样放在角落里吃灰。
原来不是不想和我用,只是没有等到属于它的女主人。
在我厌恶转开头不想看到他俩的时候,白雪凑近了我。
“乔安姐,我很抱歉啊。我也不想拿乔全练手,可是斯棋哥哥说,如果不找人练手,以后怎么救死扶伤。”
“只有我把技术练好了,才是真的对病人负责。”
“你说对吧?安安姐。”
我用尽力气朝白雪撞去,但她先一步倒下。
“啊,安安姐!你就算讨厌我也不要撞我啊。”
靳斯棋心疼地抱起她,眼里带着怒火。
“我看你是真不想见到乔全完整回来!”
“这段时间你要是敢找白雪的麻烦,那乔全的尸体说不定就会缺个手脚。”
白雪窝在靳斯棋怀里,十分善良大度让他不要和我计较。
靳斯棋慌慌张张离开前似是想到什么,将一个指甲钳丢在我面前。
“有那个力气撞雪儿,那你肯定能用这个自己剪开麻绳吧。”
在看不见他们后,我才狼狈地捡起指甲钳,花了很久才一点点剪断麻绳。
获得自由的一件事,我毅然决然地约定了流产手术。
这本该是我送给靳斯棋七周年的礼物,现在我决定用另外一种方式送给他。
七年之痒,我们没有逃过,也不会有以后。
3
我向殡仪馆约好葬礼流程,打车去医院。
“安安姐,你怎么来了?”
白雪见到我时脸色大变,急匆匆跑过来拉扯我。
我嗤笑,“怎么,我来不得医院?”
“还是说,你害怕这些人知道你干的好事?杀了人?”
她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狠厉,最后含着泪望向我。
“我没有,安安姐不要污蔑我。”
“靳斯棋心疼你这副模样,我可不会。”
“我只怕你不能更惨一些。”
说完就要扬手朝白雪打去。
却被赶来的靳斯棋阻止,“乔安!你忘记我说的话了吗!”
靳斯棋甩开我时用了百分百的力气,很快和地面接触的腿红肿一片,开始渗出血来。
看着维护白雪的靳斯棋我感到讽刺。
面对被流氓骚扰的我,靳斯棋从没有站出来制止,事后还指责我。
“如果不是你穿得太暴露了,流氓怎么会不盯上别人,只盯上你。”
看着如临大敌的二人,我不想和他俩多纠缠。
“找事的是白雪,你的好妹妹还没有收到实质性伤害你就急不可耐跳出来做护花使者了?”
我特意在好妹妹上加重语气,满意看到两个人的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如果不是来找雪儿麻烦,你怎么会来这个医院?还想狡辩。”
我一怔,为什么会来这个医院。
或许是因为下意识的选择,只要有靳斯棋在,就会安心。
现在只觉得晦气。
“怎么,我现在连去包扎的权力都没有吗?”
说罢我扬了扬,露出开始结痂的双手。
好事的医生护士凑过来问我是谁,俩人吞吐半天回答不熟,认识而已。
纵使知道靳斯棋从没有公开承认过我俩的关系,此时听到还是难受。
和白雪勾搭上后,靳斯棋发的朋友圈全是关于她的,隐藏了以前和我有关的内容。
见我转头就想离开,靳斯棋拉住我。
“我送你去外科吧。”
我拍开他的手。
“滚。不想我抖落白雪杀人,就离我远远地。”
靳斯棋愣在原地,看我踉跄地离开,直觉告诉他,他即将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时,手却不自觉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早知道现在会遭罪,当时怎么不顾及点……”
医生见我脸色煞白,还是放软了语气。
“放松些。”
下一刻,冰冷的触感和剧痛同时来袭,小腹坠痛不已。
头上的白炽灯模糊晃荡,我的思绪不受控制。
乔全死的时候,会很疼吗。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手机孤零零显示着未读消息,是靳斯棋发来的。
“这是给你今天来医院的警告。”
一根断了的手指,是乔全。
消息再发过去已是刺眼的感叹号。
4
踉跄捧着盒子回到家时,门口散落一地衣物。
乔全的照片被撕掉,我的脸被涂黑,三人合照,唯有靳斯棋,笑着望镜头。
透过半掩的房门,细碎的呜咽声传进耳朵,是靳斯棋和白雪。
两具交缠的身子不停变换着姿势,满室暧昧的气息。
“斯棋哥,我好害怕啊,安安姐今天到医院把我吓坏了。”
“那我明天砍了乔全一只手送去警告她怎么样?替你出气。”
“放心,只要乔全在我们手里,她就不敢报警。”
靳斯棋的温声细语源源不断传入我的耳朵,像把钝刀子,一点点割我的心。
这般温柔的话,只有最初恋爱有过。
他说珍惜我,舍不得碰我,每次都最后一步都克制,说要留到新婚之夜。
就连孩子,都是意外得来。
三个月前的靳斯棋半夜醉酒,疯狂索要,情到深处时那句我爱你带着怜惜。
我以为他是情难自抑,结果是因为白雪和别的男人暧昧。
“如果不是乔安,我的第一次应该也是属于你。”
靳斯棋语气带了些委屈,白雪好笑地轻啄他一口,“我不在意,我们还有以后。”
举着的手机快要颤抖得拿不住,匆匆离开。
为了靳斯棋上班能近点,我用所有的积蓄买了这套房子,打算作为我俩的婚房。
现在倒是省了两个人的酒店钱。
浑浑噩噩度过了五天,刚过零点迫不及待给靳斯棋打了电话。
“什么时候把乔全还给我?”
电话那端沉默后倏尔笑了起来。
“安安姐,斯棋哥在洗澡,没有空理你。”
“要我帮你转达吗?”
甜腻的声音带着炫耀的意味,“我和斯棋哥等会很忙也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啪的把电话挂断。
见到靳斯棋已经是傍晚,他拿着一串钥匙砸向我。
“喏,地址发给你,你自己去吧。”
“我还要陪雪儿去挑转正穿的衣服,没时间。”
他脸上尽是嫌弃,“我可不想沾上你弟弟的晦气,你会理解的吧。”
乔全被他们安置在一个僻静的仓库里。
入眼是彩带气球,喜气洋洋,甚至拉了个蓝底红字的横幅。
“庆祝白雪缝合手术大吉!”
这这样看都觉得是个狂欢的好地方。
偏偏正中间不合时宜摆了个简易的铁架床,上面血迹斑斑。
乔全一八五的个子被靳斯棋塞在小小冰柜里,整个人扭曲着。
身上尽是大小不一的缝合伤口。
每个丑陋的缝合旁边必有一个完美的缝合,是靳斯棋的手笔。
手上的伤口早已经崩开,又在低温下凝结。
小腹也一阵阵坠痛着,冷汗浸了出来,眼前一黑。
“哟,醒了啊?”
“还是姐姐你好睡眠,倒头就睡。哪像我啊,还要陪着斯棋哥哥。”
是白雪,她捂嘴娇笑。
“安安姐觉得这儿怎么样?”
白雪不在意我有没有回答,自顾自继续说。
“知道吗,你和乔全一样好蠢。斯棋哥一个招手,你们两姐弟就眼巴巴地凑上来。”
“就是不知道亲手布置自己死亡地是什么感觉,他到最后还让斯棋哥好好对你呢!”
想起乔全心就痛得难以呼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白雪一把提起我的头发,迫使我面向她。
“我能把乔全搞死,也就能把你弄死。反正斯棋哥是站我这边,我做什么他都会帮我!”
“拥有了斯棋哥还不好好对他,你该死!”
白雪扇巴掌的力气不断加重,脸也慢慢狰狞。
5
扪心自问,对靳斯棋还不好吗?
靳斯棋家境不好,上大学的学费都是我替他出的,生活费也是靠我去兼职赚来。
只因为他说他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给乔全最好的治疗,所有的经济压力我都抗下了。
进医院后他第一次手术差点害死患者,也是我跑上跑下,求医院领导跪在患者家属面前求他们不要处罚靳斯棋,该给的赔偿一分不少,只求再给他一次机会。
还要顾及他的自尊,一切都瞒着他,不想给他造成负担。
衣食住行,人情往来,他的前程都是我替他挣出来的
连乔全,替他挨打,落下残疾,最后却死在他的手下。
如果这还不算好,那什么算不好。
靳斯棋,就是忘恩负义!
“雪儿,你在这儿?你有没有出什么事啊?”
靳斯棋声音响起让我以为出现了幻觉。
原来他也会大半夜出来找人吗?而不是不闻不问。
曾经我加班到凌晨,拖着崴脚的疲惫身躯回家换来他的一句阴阳怪气。
“谁家好女人半夜才鬼混回来,不知检点。”
没有担心,没有问原因,没有看到走路的不协调,只在意我半夜才回来。
“乔安姐,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你说我和你现在同时受伤,斯棋哥会选择谁?我赢了的话你就和斯棋哥分手吧。”
白雪抹了一点血沾在身上,头发也被搅乱,整个人看着受了欺负似的。
“斯棋哥,我在这儿!”
靳斯棋出现的那一刻,白雪犹如受惊般扑到他怀里,“姐姐约我来这儿,但她可能因为乔全哥有些伤心,所以打了我。”
靳斯棋看到她身上的血迹一眼就心疼上,都没有仔细真假,直接打横抱起。
“我带你去医院。”
“那姐姐呢?姐姐也受伤了。”
“她害你这样,我还没找她算账便宜她了。”
明明痛苦蜷缩在地上动不了的是我,高高耸起的脸颊也是我,身上大团血迹的还是我,靳斯棋就是视而不见。
“你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谁都比不上你。”
深情一吻落在白雪额头,刺的我眼睛深痛。
乔全尸骨未寒,靳斯棋就另寻他欢。
“雪儿裙子被你弄脏了,你回去给她洗干净。”
靳斯棋停顿一下,“你亲自用手洗,仔细点。”
看着离开的背影逐渐消失,疼痛让手指在地上扣得血肉模糊。
意思模糊之际,被光晃了眼。
在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小小的拇指相机,是乔全的。
死死攥着那个相机,乔全,这次,我会送那两个人下来陪你。
强撑着将乔全带回家,一头栽倒在地。
冰柜里的冰已经渐渐化了,血水染红了乔全大半身子。
乔全的脸已经变软,但温度却是冷的,“再等等,小全,很快你就能安息了。”
盖上柜门,重新恢复电源。
好不容易找到几粒止痛药吃下去,靳斯棋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不是让你把雪儿的裙子洗了吗?你人死哪儿去了!还要不要过下去了!”
“她是手断了吗?还需要别人帮她。要是穷得连个洗衣机都买不起,求我还能赞助一个。”
嘲讽的话听得靳斯棋一阵窝火,“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高高在上的毛病,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吗?”
“谁稀罕你的东西,我要的是尊重!你根本不懂我。”
6
为了能给靳斯棋和乔全更好的未来,我这些年来拼命地工作,替靳斯棋铺路。
到头来得到的是不稀罕钱,真是可笑。
“分手吧,靳斯棋,你不配。”
电话那头的靳斯棋冷笑,“拿分手威胁我?行啊,你不要后悔。”
因为白雪,我提过分手,最后还是舍不得他,选择低头,这导致我的话在他那毫无可信度。
“那你把这些年我给你花的钱还回来,另外……”
“给乔全买的冰柜和租的地方我就不给你算了,但雪儿的手术费你要出。”
“前前后后加起来给雪儿转五十万吧。”
听到这话,我气急反笑,“她白雪什么时候做过手术需要我来给钱?”
靳斯棋语气不满,“如果不是雪儿大方善良帮乔全缝合,他尸体还能那么完整吗?我还没有给你算我的手术费,已经是便宜你了,不要得寸进尺。”
“行,我给。”脑海中一个计划慢慢出现。
第二天,我从银行取了五万现金直奔靳斯棋的医院。
见我出现,靳斯棋的脸上写满果然如此的表情,“你现在道歉已经晚了,除非你跪下来求我,还能考虑既往不咎。”
一个巴掌甩到他脸上时,高傲的表情还没有消散,我将五万现金拆开丢向他。
“不是说还钱吗,我现在带着这些年你给我花的钱还给你!”
“账单要看看吗?”
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我将手里的账单洒出,“大家都来看看,我恋爱十年的未婚夫为了小三,逼我还恋爱期间花的钱。”
“现在我来还钱了,大家都做个见证。”
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让一向自傲的靳斯棋感到难堪,“乔安!你在闹什么?还想不想和我和好了?”
“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他死死捏住我的手腕,眼里的警告快要溢出来。
反手巴掌扇在他另外一边,果然,对称才是最好的。
“这十年来,你给我花的钱为四万三千六百三十七块一毛,账单你可以仔细看看有没有遗漏。”
盯着靳斯棋青了又白又变红的脸色,心中畅快无比。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才这么点。这些年我给你花了那么多钱,怎么可能才这点……”
他不可置信,在他印象里,他比我花了更多钱,但真的如他所想吗。
我拿出另外一叠纸,散给围观的人,“这一份,是他给小三花的钱。”
被人群挤在外面的白雪瞬间慌了,脸色煞白,生怕我曝光她。
“五十多万!我的天哪!”
人群里惊呼出声,“咋这么多,这男的真不是个东西!”
有人朝靳斯棋吐了口唾沫,“看什么看,出轨的渣男!”
“你这钱究竟是花给了小三还是我的身上,证据是不会说谎的。”
“更何况,这些钱都是我给你的,我更清楚。”
又是一阵议论。
“以前给你花的我就当养了个猫猫狗狗,不多追究,多的就当赏你了。”
将手里特意换的一个钢蹦弹向他的脸,“你的脸面,今后连着一毛都不值,好好收着吧。”
靳斯棋再也受不了,在众人目光中落荒而逃,连带着白雪也偷偷摸摸跟了过去。
我冷眼看着,这就受不了了,还有更受不了了的。
7
第二天,我将一个盒子带进了医院。
有昨日围观的群众走过来问我是不是还有热闹看,我笑着点头。
那些人奔走相告,不一会儿又是一大群人,甚至还有保安。
好事者找到靳斯棋的办公室,将他连拖带拽拉了出来,白雪跟在旁边试图阻止。
“你们干什么?放开斯棋哥,来人啊,来人啊……”
等见到我时,白雪那张脸愤怒得快要扭曲。
“乔安,怎么是你?你这个贱人还想要干什么!”
“保安还不快把她拉走!”
还不等她的巴掌落下,我主动开口:
“我又没有闹事,为什么要拉我走。”
“今天是慕名而来,听说靳医生的缝合最好,特地来求医的。”
白雪眼里重新燃起光来,架子摆得足足的,“既然你有求于我,那你跪下我就答应你。”
我冷笑,“我找的是靳斯棋,你插什么嘴。你有什么资格替他答应?”
从前两个人在校园有同学关系,在医院可以是同事关系,那现在又是什么?
白雪心一横,“我现在是斯棋哥哥的女朋友,我自然有资格。”
人群哗然,好奇的小三现在主动跳了出来,引起民愤。
“才分手就迫不及待给小三转正了吗?”
“当三还整出优越感了啊。”
“啧啧啧……”
一句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像无声的巴掌扇在靳斯棋的脸上,脸色极臭。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乔安。”
我盯着靳斯棋的眼睛,一字一句格外认真,“我想请你,给我们的孩子做个缝合手术。”
人群左顾右盼寻找孩子的踪迹,白雪和靳斯棋早已被惊住。
“什么孩子,我们怎么可能有孩子,你不要乱说,你这是诽谤!”
“斯棋哥怎么可能会和你有孩子?你不要随便拖个野种来就说是斯棋哥的孩子!”
将手里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团血肉模糊的胚胎。
我能看到靳斯棋的瞳孔微缩,身边的白雪早被吓得惊叫摔倒在地。
手上抱着盒子的手越发用力,“靳斯棋,你不是号称最厉害的医生吗?”
“这个没有成型的孩子,你能给他缝合出完整的四肢吗?”
靳斯棋再开口时嗓音沙哑,“安安?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会?你……还好吗……”
我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茫然无措,真是可笑,连女朋友身体的异常都没有注意到,却能对白雪的喜好如数家珍。
“出轨的你不配成为父亲!”
“你不是问什么时候吗,在你和白雪互诉衷肠时,在床上翻云覆雨时!”
靳斯棋也和我幻想有个甜蜜的家庭,生两个孩子,希望能像我乔全一样互相扶持。
或许他期待过这个孩子的出现,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这是我想送给你的礼物,它本来该出现在订婚宴上,但你没有出现。”
“现在也是个礼物,分手礼物。”
不想给他张口的机会,转身离开却被他拉住衣角。
“安安……”
“放开。”
8
我不知道靳斯棋后面是怎么处理那个孩子,可能丢了吧。
他在意的应该只有白雪,而不是和我有关的所有。
所以当他带着一块小小的墓碑坐在我家门口时,我只觉荒谬。
“安安,我没同意分手,我们重新开始吧。”
“你看,我给孩子做了个墓碑,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好不好?”
他面上的乞求之色不似作假。
“我们十年的感情,你应该知道我是爱你的啊,我最爱的人是你!”
“所以呢,爱我就杀了乔全吗!那是我弟弟,不是你练习的小白鼠,更不是你讨好白雪的玩具!”
靳斯棋抱住歇斯底里的我,“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没想害了乔全,我只是想让白雪练练手,没想过他会死。”
“我真的很爱你,安安,你早就是我人生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了。”
“孩子可以再有,你不要离开我……”
真恶心,明明我以前很爱靳斯棋,到了现在,我连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恶心。
“凭什么你觉得我会和你重新开始,我们之间早就该结束,在我发现你和白雪暧昧的时候!”
他脸上的血色褪去,变得惨白。
白雪冲了过来,“乔安,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和斯棋哥分手还要来勾引他!”
“离开男人你会死吗?”
“啪。”
是靳斯棋的巴掌,只不过落在了白雪的脸上。
“闭嘴,你不许侮辱安安。”
白雪愣愣的看着他,像第一次认识到他一样。
“你打我?斯棋哥你竟然为了乔安这个贱人打我!”
“是你说乔安乔全携恩图报,让你喘不过来气。你觉得乔安对你的好是唯利可图,花她的钱像在碾压你的自尊!”
“这些不是你拼命想逃离的吗?为什么要向她低头?”
“为什么?!”
白雪的质问声回荡在楼层,靳斯棋看向她的意思早已没有往日的温情。
“够了!”
“现在,我只把你当妹妹。我爱的人永远只有乔安。”
“以前是我分不清对你的感情,耽误了你……”
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白雪,她举着那块墓碑砸向我。
“如果没有你,斯棋哥就会一直爱我,去死吧!”
痛苦的闷哼声传来,是靳斯棋挡在了我的前面,“安安,别怕。”
“我答应过小全,以后都会保护你的。”
墓碑落在地上,碎成两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斯棋哥。”
“你为什么要给她挡啊……”
明明行凶的是她,却一副受了莫大的委屈样跑出去。
靳斯棋条件反射性的要去追,却硬生生的止住,“我只是怕她出事,毕竟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我嘲弄地笑笑,靳斯棋的身体早已分得清楚谁才是他的爱人。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累了。”
“不管你留在这儿也好,去追白雪也罢,我都不想看见你。”
在我关上门后,靳斯棋还是说了句话才急匆匆的离开。
“如果你不反对,那我就默认你愿意和好,还和从前一样。”
靳斯棋还是放不下白雪,碎掉的墓碑静静散落一地,我开门将它一点一点拼完整。
9
我第三次来到医院,只不过这次带着一群警察。
靳斯棋看到警察明显慌了,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白雪,靳斯棋。你们二人涉嫌谋杀,请和我们走一趟。”
白雪听到这话害怕地躲在靳斯棋的背后,靳斯棋扯出个笑来。
“警察同志开玩笑的吧,我们是医生,救死扶伤才是我们的使命,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看来两个人一晚上之后,又和好了,也省得我再去找人。
“别平白无故的玷污了这个神圣的职业!”
“对着乔全的死状,你还能说自己是无辜的吗!”
我将照片对准白雪,“你的杰作现在被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不满意吗?你也可以被人夸缝合技术高超了。”
“男人,技术,这些不都是你梦寐以求的吗,怎么还要害怕!”
靳斯棋安抚性地拍拍白雪,带着责备的眼神望向我。
“安安,不是说好不会报警的吗?你快和警察同志好好解释。”
“雪儿也是你的妹妹,不要胡闹。”
事到如今,靳斯棋还是天真的认为我会乖乖地听他话,重新回到他身边。
“我们有相关的证据证明二位涉嫌谋杀,请配合我们,不然就采取强硬措施了!”
“不可能!”
白雪从靳斯棋背后抬起头,“乔安你这个贱人肯定是在冤枉我们,不可能有证据。”
我从兜里拿出那个拇指相机,里面是一段视频。
记录着白雪和靳斯棋对乔全的“虐杀”。
怀揣着高兴准备去记录幸福却被两个人麻醉,一刀刀割开血肉,又被慢慢缝合。
身体没有一处光滑的皮肤。
只因为白雪的缝合不好看,所以需要找人练手,简单的理由,断送了乔全的一条命。
“所有的证据都是我提交的,我会亲手将你们送上审判。”
不止这个视频,还有乔全的尸检报告,转给白雪的钱,都是压垮他俩的证据。
靳斯棋和白雪很快在所有人厌恶的目光下带走,“安安,你要相信我,我没想害乔全,都是因为白雪,你等我。”
众目睽睽之下,靳斯棋和白雪两个人身败名裂。
经过调查,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了白雪蓄意杀人,敲诈勒索等罪名。
靳斯棋在审讯时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白雪,而白雪为了靳斯棋,将所有的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去看了她,她笑得很开心。
“乔安,只有我才是最爱靳斯棋的人!我能承认所有都是我做的,你连答应斯棋哥不报警都做不到,你这个虚伪的女人!”
“你配不上斯棋哥!”
一时之间我竟然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靳斯棋都把责任全部推给你了,你不生气吗?”
她奇怪的望向我,“为什么要生气?这证明他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依然还是我,我和他才是最配的。”
“我见过斯棋哥最脆弱的时候,因为你让他难过了!”
她的表情狰狞,“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要让他不再伤心,做最爱的那个人。”
……
听到这话只觉好笑,但靳斯棋绝不可以逃脱制裁。
“一旦靳斯棋无罪,那他一定会来找我!”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不屑,不然白雪一副要杀了我的模样。
“毕竟,他和我恋爱了十年,他说我是他最爱的人。”
“你坐牢或者死了,他在外面忙着求我原谅,又怎么还会记得你。”
十分挑衅的语气刺激得白雪发狂,“不可能!不可能!”
“斯棋哥只会属于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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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白雪反水,指认靳斯棋也参与谋杀,声称主意都是他出的。
面对靳斯棋一脸的不可置信,白雪笑得癫狂。
“如果让你出去和乔安那个贱人一起,还不如在这儿一直陪着我。”
“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人,你不可以想着别人!”
最后,两个人数罪并罚被判无期徒刑。
知道最后结果的那天我才给乔全办完葬礼。
我把他的骨灰埋在父母旁边,再旁边立了块无字碑,是那个没有成型的孩子。
再有靳斯棋和白雪的消息是准备搬家的前一天。
白雪用石头砸死了靳斯棋,因为靳斯棋嘴里还在念叨着我的名字被白雪听见。
捡起一块石头给他开了瓢,“你想的念的只能是我。”
而后又殉情,一头撞死在墙上。
挺好的,原本迟来的结局还是画上了最完美的句号。
手里的合照在落日的余晖下镀了层暖黄的色彩。
来源:元舞小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