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如果你从小就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你的“乡愁”,会是什么?是那条已经消失不见的老街?是那家搬走了的小卖部?还是童年时,楼下一起玩弹珠的那个小伙伴?
前两天,看到一个问题,戳得我心里咯噔一下: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人,才有乡愁吗?”
在座的各位,不妨也问问自己。
如果你从小就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你的“乡愁”,会是什么?
是那条已经消失不见的老街?是那家搬走了的小卖部?还是童年时,楼下一起玩弹珠的那个小伙伴?
一个听起来有点悲凉的事实是:随着中国67%的城镇化率,我们正在成为一个,越来越多的人,与“乡村”无关的国度。
我们不禁要问一个,可能有点伤感,但又不得不问的问题:当“故乡”不再是那个有炊烟、有田埂、有狗叫鸡鸣的地方时,我们这一代人的“乡愁”,还能寄托在哪里?
对于那些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来说,“乡愁”,是一个具体的、有画面的词。
它,可能是村口那棵大槐树下,夏日午后的蝉鸣;
可能是厨房里,奶奶烧柴火时,那股呛人又安心的烟火味;
可能是田埂上,和小伙伴一起偷挖红薯时,那份紧张又刺激的快乐。
他们的乡愁,是看得见、摸得着、闻得到的。
但这份乡愁,也最残忍。
因为,每一次回家,都是一场“物是人非”的现场直播。
记忆里的小河,可能已经干涸;
儿时玩耍的田野,可能已经盖起了工厂;
村里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空置的老屋。
一位朋友说:“以前种地,大家都是一起种粮食,现在的乡村没有那种场景了。”
这种“回不去”,是一种物理空间上的、不可逆的失落。
那城里长大的孩子,就没有乡愁吗?
有,但他们的乡愁,更像是一盘被打上了马赛克的老旧录像带。
它,没有清晰的“山川河流”,只有一些模糊的“情感碎片”。
可能是某种味道:校门口那家炸鸡柳的味道,那种两块钱一根的冰棒的味道。可能是某种声音:老式公交车报站的声音,夏天傍晚,窗外邻居家传来的麻将声。可能是某个物件:一张奥特曼的卡片,一个玩得掉漆的弹珠,一本被翻烂了的漫画书。他们的乡愁, 不是一片土地,而是一段“回不去的时光”。
他们的乡愁,更像是一种“怀旧”,是对那个没有KPI、没有房贷、可以无忧无虑地在弄堂里疯跑的童年,一种深切的怀念。
但这份怀念,也同样充满了无力感。 因为,那个承载着他们童年记忆的城市,也正在以一种更快的速度,被“推倒重建”。
所以,你看,无论是农村孩子,还是城市孩子,我们,其实都面临着一个共同的困境:
我们的“故乡”,正在以不同的方式,“消失”。
农村的故乡,是被“掏空”的。城市的故乡,是被“覆盖”的。于是,我们这一代人,就患上了一种共通的时代病——“无乡可愁”。
我们怀念的那个“故乡”,它已经不在原地等我们了。 它,只存在于我们的记忆里,存在于李子柒的视频里,存在于那些被美化过的想象里。
这种“无处安放”的乡愁,或许,才是我们这个时代,最深刻的,精神内耗。
当我们在谈论“乡愁”时,我们到底在“愁”什么?
我们愁的,可能不是那片回不去的土地。
我们愁的,是在这个飞速旋转的、原子化的、越来越冷漠的现代社会里,我们,正在失去与“根”的连接。
我们愁的,是那种人与人之间,守望相助的、充满人情味的关系,正在变得越来越稀薄。我们愁的,是那种可以让我们卸下所有防备,安然躺下的、绝对的精神安全感,正在变得越来越奢侈。所以,“记住乡愁”,不仅仅是一句文艺的口号。
它更像是一种提醒:
无论我们走多远,都别忘了,我们从哪里来。
无论这个世界变得多快,都别丢了,我们内心深处,那份对“家”的,最温暖的,渴望。
来源:城惑研究所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