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喻团长的女儿当了一辈子后妈,我却没得到一点尊重,重生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取走了身体里结扎的环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9-12 02:00 4

摘要:给喻团长的女儿当了一辈子后妈,我却没得到一点尊重,重生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取走了身体里结扎的环(本文已完结,请放心阅读)

给喻团长的女儿当了一辈子后妈,我却没得到一点尊重,重生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取走了身体里结扎的环(本文已完结,请放心阅读)

1

1978年5月14日,北京。

宋玥妍的人生在这一天迎来了惊天逆转。

她曾是喻霖舟的妻子,一个掏心掏肺为家庭付出的继母,却因丈夫喻霖舟的前妻姜莉淑的归来,她的世界彻底崩塌。

在前世,她承受着无尽的孤寂与讥讽,最终在凄凉中走完一生。

但上天垂怜,给了她重来的机会,她发誓绝不再踏入同一条河流。

宋玥妍重生的首要之举,便是独自一人前往医院,取出了体内那个禁锢她生育的节育环。

这个过程痛彻心扉,比当初放置时还要煎熬百倍。

可她紧咬下唇,眼眶泛红,却硬生生将泪水逼回眼眶。

上辈子,她与喻霖舟成婚时,他曾对她言明。

“我此生,唯有果果一个骨肉,不愿她受半点委屈。”

他的前妻姜莉淑因无法忍受他常年驻守部队,聚少离多,抛下年仅两岁的喻果果远走高飞。

宋玥妍为表忠心,毅然决然地走进了手术室,接受了结扎。

她承诺:“我定会将果果视如己出。”

结果,她将全部的青春与热血都奉献给了这对父女,终身未育,最终却落得个孤苦伶仃的结局。

步出医院,宋玥妍疼得脚步虚浮,踉踉跄跄。

但她未曾停歇,径直拿着写好的离婚申请,奔赴军区。

行至喻霖舟办公室门外,尚未推门,便听见他的部下探问。

“团长,嫂子回来了,您会和宋玥妍离婚吗?”

宋玥妍的步伐猛地顿住,喻霖舟的回答随即传来:“离什么婚?果果需要人照顾。”

“莉淑天性不受拘束,我不想困住她,就让她去追寻自己的生活吧!”

宋玥妍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心脏仿佛被无形之手狠狠撕扯。

所以,她就理应被束缚在家庭中,耗尽一生吗?

想当年,在嫁给喻霖舟之前,她亦是大学里最被师长看好的高材生。

若非喻霖舟的母亲无力照看喻果果,恳求于她,她本该拥有属于自己的锦绣前程。

她年幼时,父亲便在一次任务中为国捐躯,母亲本就体弱,闻此噩耗后一病不起,不久也撒手人寰。

喻父是她父亲的生死之交,在她双亲离世后,喻家二老多年来对她关怀备至。

她之所以答应喻母与喻霖舟的婚事,一是为报答养育之恩,二也是真心疼惜果果年幼丧母。

然而,无人信她,众人皆言她是贪图喻家万贯家财,才不惜自降身份,争当继母。

宋玥妍将手中的离婚报告捏得皱成一团,终究还是没有迈进去。

喻霖舟的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他绝不会轻易放手。

她必须另寻他法,逃离这个牢笼。

宋玥妍回到家属院时,喻果果早已放学在家。

看见她,喻果果没有半分称呼,颐指气使地开口:“我饿了,去给我做饭。”

那不容置喙的口吻,仿佛她只是这个家一个呼之即来的佣人。

可明明在姜莉淑归来之前,喻果果还会亲昵地唤她“妈妈”的。

心口的钝痛尚未消散,宋玥妍勉强扯了扯嘴角:“好。”

走进厨房,宋玥妍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声让她陷入了沉思。

其实,说是报恩,又怎会没有一丝情愫呢?

毕竟从青涩年少到情愫初开,喻霖舟始终如兄长般守护在她身侧。

所以上辈子,即便面对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她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她也想像当年喻霖舟守护她那般,呵护他的女儿。

然而在所有人眼中,她不过是一件召之即来的工具。

宋玥妍刚把饭菜摆上餐桌,喻霖舟便推门而入。

饭桌上,她望着这对吃得津津有味的父女,柔声说道:“明天我得去研究所一趟,果果就不能跟着了……”

喻霖舟动作微顿:“明天我休息,正打算带果果出去。”

话音刚落,喻果果便兴奋地嚷道:“爸爸是要带我去看妈妈吗?”

喻霖舟的余光扫过宋玥妍,沉默以对。

宋玥妍扯出一个微笑,低下头,将泛红的眼眶藏起:“嗯。”

次日,研究所的办公室里。

“宋玥妍同志,之前多次邀请你参与长沙工学院的计算机研发项目,你都以家庭为由推辞了,如今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这是项绝密任务,一旦参与,便是数年与家人失联。

宋玥妍凝视着桌上的申请表,心中默念,前世恩情早已两清,今生她要为自己而活。

她唇角微扬,坚定地说:“主任,从前是我目光短浅,没有国哪有家,这个道理我现在懂了。”

言罢,她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宋玥妍。

2

宋玥妍踏进家属大院时,几位婶子正聚在门口闲聊。

她们一看见她,便交头接耳起来。

“嫁进来这么久肚子都没动静,怕不是只不会下蛋的鸡吧?”

“怪不得喻团长要回头找前妻了。”

“我刚才瞧见姜莉淑同志,几年不见,越发洋气漂亮了。”

喻霖舟条件优越,当初即便离过婚,这些婶子们也巴不得把自家亲戚塞给他当续弦。

可最后却被宋玥妍抢了先,从她进门那天起,这些人便看她处处不顺眼,说话夹枪带棒。

既然已经决定要走,宋玥妍懒得再跟她们纠缠口舌。

直到夜幕降临,那对父女才姗姗归来。

喻果果雀跃地跑进来,怀里抱着个塑料娃娃:“爸爸,我们明天还去找妈妈吗?”

喻霖舟笑得温柔:“不行哦,果果明天要上育红班。”

当他看到屋子里冷锅冷灶时,不由一愣,看向宋玥妍:“今天没做饭?”

宋玥妍放下手中的书,低声道:“我以为你们不回来,就简单对付了一口。”

“你们还没吃?我现在去做。”

喻霖舟还没开口,喻果果却抢先嚷道:“爸爸,你不是说妈妈做的饭最好吃吗?去找妈妈做给你吃呀!”

宋玥妍心头一酸。

像喻果果这般年纪的孩子,总是口无遮拦。

她三年来的悉心照料,在这两人心里,终究比不过那个抛下她们的姜莉淑。

喻霖舟神色微窘,揉了揉果果的头发:“果果先去自己玩。”

走进厨房,他对宋玥妍说:“玥妍,孩子还小,不懂事,她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宋玥妍的手顿住了。

印象中,这还是喻霖舟第一次向她解释什么。

可下一秒,心却更冷了。

他只是解释,却并未否认,是不是意味着,他心底也是这么想的。

压下翻涌的情绪,宋玥妍扯出一个笑:“我明白的。”

“她毕竟是果果的亲生母亲,要是可以,你就把莉淑同志接回来吧……”

话未说完,便被喻霖舟沉声打断:“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从没这么想过。”

“可她毕竟是果果的妈,我总不能不让孩子见她。”

宋玥妍张了张嘴,终究无言以对。

饭菜上桌后,她便借口身体不适,先回了房。

等喻果果睡着后,喻霖舟才走进卧室。

宋玥妍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拥住她,手探向她的腰间。

她刚取环不久,身体尚未恢复,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别……”

喻霖舟却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剧痛让她瞬间脸色煞白,可屋里一片漆黑,喻霖舟什么也看不见。

当一切尘埃落定,她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被碾碎了一般。

喻霖舟拥着她入怀:“玥妍,即便她回来了,我心里也毫无波澜。”

“我与她早已是过往云烟,我的妻子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宋玥妍忆起前世,喻霖舟也曾对她许下同样的誓言。

然而,无论姜莉淑遭遇何事,他总是第一个奔赴她的身边。

“她毕竟是果果的生母,我总不能袖手旁观。”他永远都是这般说。

夜色如墨,宋玥妍缓缓坐起:“我身子有些不适,去冲个澡。”

浴室里,她一遍又一遍地搓洗着自己的身体。

将来,她或许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但孩子的父亲,绝不可能是喻霖舟。

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她瘫软在冰冷的墙壁上,泪水终于决堤,悄无声息地滑落。

翌日清晨,宋玥妍将喻果果送往育红班后,便径直朝卫生院走去。

在调任长沙之前,她还需要完成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途经一间诊室时,一个护士的呼喊声让她下意识地驻足。

“请问姜莉淑同志的家属在这里吗?”

宋玥妍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之中,喻霖舟应声站了出来:“我在这。”

护士打量着他,问道:“请问您是姜莉淑同志的什么人?”

话音未落,他那低沉而熟悉的嗓音便穿透了嘈杂的人声,一字不落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我是姜莉淑同志的丈夫。”

3

“这是姜莉淑同志需要做的检查……”

话音刚落,宋玥妍只觉得脑中仿佛被雷电劈中,嗡嗡作响。

医院人来人往,喻霖舟竟敢如此直言,稍有不慎,便会被人举报作风问题,断送前程。

她呆立半晌,随即扯出一抹苦笑。

当初他与姜莉淑结婚时风光无限,而与她,不过是悄悄领了个证。

喻霖舟也几乎不带她见战友同事。

就像那天,下属口中的嫂子仍是姜莉淑,而她,不过是个名字。

即便被人撞见,也只会以为他们旧情复燃,她又何必自寻烦恼?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喻霖舟终于回过头。

看见她,他明显一怔,随即快步走来。

他语气不自然:“玥妍,你怎么来了?身体不舒服?”

宋玥妍没有回答,声音沙哑地反问:“你和姜莉淑同志是夫妻,那我算什么?”

明明昨夜,他还在她耳边说“我的妻子只有你”。

这一刻,她仿佛听见心被撕裂的声音,鲜血汩汩涌出。

她已决定离开,为何还要让她如此难堪。

喻霖舟抿了抿唇,解释道:“莉淑身体不好,这项检查必须家属陪同,她在北京没有别的亲人了。”

那边护士催促道:“姜莉淑同志的爱人,请快来签字缴费。”

宋玥妍攥紧微微发颤的手:“你去吧,别让人久等。”

喻霖舟迟疑片刻:“我回家再跟你解释。”

话音未落,他匆匆离去,宋玥妍望着那背影,自嘲地笑了。

体检结束,她再次经过那间诊室,随意一瞥,便看见姜莉淑躺在床上输液,喻霖舟坐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

他手中削着苹果,动作娴熟。

他在家向来饭来张口,宋玥妍原以为他什么都不会做,原来只是不愿为她罢了。

眼眶猛地一热,她迅速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下午四点,她买完菜准备去接喻果果回家。

却意外发现喻果果的口袋里鼓鼓囊囊塞满了水果糖。

她微微皱眉,柔声问道:“果果,这些糖你是从哪里来的?”

喻果果摆弄着手中的糖纸,头也不抬:“是妈妈买给我的。”

自从与姜莉淑重逢之后,果果便再也没有叫过她一声“妈”。

宋玥妍不愿与孩子计较,只能耐着性子哄劝:“把糖给妈妈好不好,你现在正在换牙……”

话音未落,喻果果猛地放声大哭:“妈妈说得对,后妈就是坏,连糖都不让我吃,后妈最坏了……”

路人的目光纷纷投来,带着审视与异样,宋玥妍如坠冰窟,心瞬间凉透。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席卷全身,她闭上眼,声音干涩而低沉:“果果,既然我这么不好,那我把你妈妈换回来,好不好?”

喻果果的哭声戛然而止,回答得干脆利落:“好。”

这一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口,鲜血淋漓。

深夜十点多,喻霖舟才踏进家门,一眼便看见宋玥妍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怎么还没休息?”

宋玥妍轻轻摇头:“还不困,莉淑同志的情况如何?”

喻霖舟长叹一声:“有些严重,需要输液观察几天,玥妍,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宋玥妍一语道破:“你是想去照顾她吧?我没意见。”

喻霖舟动作一滞,在她身旁坐下:“不是的,我懂分寸,只是想给她请个护工,家里的存折不是你保管着吗……”

宋玥妍心头一刺,眼底嘲讽之意愈发明显:“我这就去拿给你。”

喻霖舟松了口气,像是才想起什么:“你今天去卫生院做什么?”

“没什么,研究所安排的例行体检。”

宋玥妍轻描淡写地带过,转身回房找出存折递了过去。

喻霖舟接过存折,语气诚恳:“玥妍,谢谢你,你总是这么体贴,能娶到你真是我的幸运。”

宋玥妍沉默片刻,垂下眼帘:“今天果果说,她还是想跟自己的亲生妈妈一起生活。”

喻霖舟的眉头立刻皱紧,眼神骤然变得冰冷。

“你离开后我去问了医生,你前两天刚去过妇科,今天又去做体检。”

“你是不是打算把果果送走,然后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4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扎进心口,宋玥妍的脸色霎时惨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喻霖舟目光冷冷地望着她,满是失望:“就因为不是你亲生的,你终究还是心存芥蒂。”

宋玥妍又气又痛,声音都在发抖:“喻霖舟,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喻果果刚到她怀里时瘦小不堪,体弱多病。

那时喻霖舟正值晋升关键期,十天半月难见人影。

她便夜以继日守着喻果果,简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即便痛经到无法下床,一想到孩子,她还是咬牙爬起,一口一口喂她吃饭,换洗尿布。

如今换来的,却是这样一句凉薄无情的话。

宋玥妍嘴唇哆嗦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和姜莉淑同志复婚,我离开。”

一个铁了心装瞎的人,你做得再多,他也视若无睹。

反正在这对父女眼中,她始终是个外人。

喻霖舟凝视她许久,声音低沉:“你明明知道莉淑身体不好,还说出这种话。”

“你若不愿照顾她,我也不强求,我把她送到我妈那儿一阵子。”

话音未落,他径直走进房间,用大衣将熟睡的喻果果裹起,拎起她的小书包。

他身为军人,动作干脆利落。

开门时,他微微侧脸:“还记得我们结婚时你说过的话吗?你说你会永远陪在我和果果身边,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

宋玥妍沉默不语,喻霖舟失望地扯了扯嘴角:“我原以为人心会变,却不知变得如此之快。”

门被重重关上,屋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宋玥妍呆坐着,心脏像被撕裂般剧痛,小腹也仿佛有刀在搅动。

她低头一看,不知何时,鲜血已从身下缓缓渗出……

医院里。

一位资深女医生检查完毕,语气严厉地责问:我不是叮嘱过你,取环之后不能立即同房吗?”

她脸上写满了对病人不遵医嘱的恼怒:伤口还没愈合就又撕裂了,就那么迫不及待?”

宋玥妍面色惨白,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对不起,医生。”

昨夜喻霖舟的行径过于粗野,她根本来不及反抗。

医生顿了顿,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明白你们可能急于拥有自己的孩子,但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也是父母的心头肉,他们要是知道了该有多揪心。”

宋玥妍凝望着医院惨白的天花板,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可她早已无人心疼了。

次日,身体稍有好转的宋玥妍刚踏进研究所,所长便找上了她。

玥妍同志,那边的研究任务十万火急,出发日期定在七天后,你这边来得及准备吗?”

宋玥妍没料到会如此仓促,愣了片刻,随即应道:来得及。”

下班后,宋玥妍收拾了喻果果的部分衣物,又购置了两罐麦乳精,随后前往喻家。

这两年喻母无需再为果果和喻霖舟操心,身体硬朗了许多。

瞧见宋玥妍到来,喻母立刻拉住她的手:果果出去玩了,你快坐下,今晚妈给你们做红烧肉。”

宋玥妍稍作停顿,苦涩地笑了笑:妈,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跟您说,您听了千万别太激动。”

喻母瞬间蹙起眉头:是不是霖舟那小子欺负你了?昨晚他把果果送过来我就觉得事有蹊跷。”

你别怕,妈给你撑腰,一定好好教训他。”

这番话让宋玥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摇了摇头:不是的,妈,如今姜莉淑同志也回来了,她对霖舟依旧余情未了,况且您也了解我的抱负,我渴望将全部心血倾注在科研事业上。”

所以,我打算和霖舟离婚。”

此言一出,喻母的手猛地抽了回去,久久沉默不语。

这阵沉默,让宋玥妍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良久,喻母才长叹一声:孩子,这些年我也知道你受委屈了。”

但是,那姜莉淑并非能安分过日子的人,你又深爱着霖舟,真的不能再忍耐一下吗?”

宋玥妍心中的寒意瞬间蔓延。

喻母待她的确不薄,可在这等大事上,终究还是偏向自己的儿子。

她已经忍耐了整整一世。

恰如医生所言,她的父母倘若在世,也定会心疼她。

或许,这次重生的机会,正是远在天国的父母赐予她的。

泪水模糊了双眼,宋玥妍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对不起妈,这一次,我不想再忍了。”

5

终究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喻母连忙抬手替她拭泪:“玥妍,是妈太强人所难了。”

她紧紧抱住宋玥妍:“放心,就算你和霖舟分开了,你也永远是妈的女儿。”

宋玥妍心情复杂,只能低声回应:“我知道,妈,不管以后怎样,我都会一直孝顺您。”

话虽如此,喻母脸上那抹勉强的笑容,却让宋玥妍再也难以下咽,只得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喻家。

喻果果刚从育红班放学,正和一群孩子嬉戏。

她走上前,喻果果抬头看见她,嘴唇微动,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宋玥妍怎会不明白,这孩子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了。

她蹲下身,轻轻擦去喻果果脸上的泥污:“果果,以后叫我姑姑吧!”

“姑姑?”喻果果一脸困惑,“姑姑是什么呀?”

宋玥妍柔声解释:“姑姑,就是爸爸的妹妹。”

“姑姑。”喻果果眼睛一亮,“你不当我妈妈,我妈妈就能回来了对吗?”

那天真烂漫的笑容如同一把利刃,刺得宋玥妍眼眶发酸,她喉咙发紧:“对。”

话音刚落,一道冷峻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在胡乱教果果什么?”

她抬眼望去,只见喻霖舟神情复杂。

“果果有两个妈妈,没有姑姑。”喻霖舟走上前拍了拍喻果果的头,“快回去吧,奶奶在等你吃饭。”

喻果果年纪尚小,不懂大人间的暗流涌动,乖乖地转身离开。

孩子走后,喻霖舟看向宋玥妍,脸上写满疲惫与无奈。

“自从莉淑回来,你就阴阳怪气的,现在又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玥妍,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宋玥妍强忍心底的酸楚,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

“喻霖舟,我没有在闹脾气,我早就不是那个只会跟在你身后的小女孩了。”

“算了。”喻霖舟叹了口气,“我现在跟你说不通,等莉淑走了就好了。”

宋玥妍扯了扯嘴角:“你觉得她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吗?”

就像上辈子一样。

每当她以为生活终于回归平静,姜莉淑总会再度出现。

那个女人似乎把喻霖舟当作避风港,漂泊累了便回来歇脚。

直到最后一刻,姜莉淑永远地留在了那里,而她却被那对父女彻底遗弃……

对面,喻霖舟面露不快:你不要总把莉淑看作对手,她是新女性,不会依附男人而活。”

宋玥妍的心仿佛被这句话生生撕裂,痛得灵魂都在战栗。

她想笑,眼眶却一点点泛红。

喻霖舟亲手折断了她的翅膀,却又将她视作旧时代困在笼中、依附男人的金丝雀。

你误会了,我从未将她视为敌人。”宋玥妍平静地回应。

她比谁都清楚,让她陷入苦难的根源,从来都是喻霖舟。

倘若喻霖舟坚定地选择她,无论谁出现,他们的结局都不会如此。

话音落下,宋玥妍决然转身,这一次,她也要成为翱翔苍穹的雄鹰。

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仅一个编织袋,便装下了她全部的物品。

这些年,她为喻霖舟父女购置衣物、添置所需,却彻底遗忘了自己。

她望着那个并未装满的袋子,无声地扯了扯嘴角,眼中却尽是挥之不去的酸楚。

次日,喻霖舟前往军区后,宋玥妍径直来到姜莉淑的病房。

见到她,姜莉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底却满是轻蔑。

说来,这还是我们俩第一次单独会面。”

你背着霖舟来找我,是想让我离开他吗……”

宋玥妍摇了摇头,取出一份文件,打断了她的话。

不是,你让喻霖舟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我知道你有办法。”

姜莉淑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神情骤然一惊。

离婚申请?”

6

宋玥妍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要和他离婚。”

姜莉淑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眼中满是质疑:“我凭什么要帮你?”

宋玥妍回想起上辈子,她实在忍无可忍去找姜莉淑对质。

却无意中听见有人问姜莉淑:“为什么不跟喻团长复婚?难道甘心让别的女人霸占你老公孩子?”

姜莉淑笑得得意:“我还没玩够呢,再说霖舟也说了,宋玥妍生不了孩子,就让她当个免费保姆,替我照顾老公孩子呗!”

当时宋玥妍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与姜莉淑理论。

可喻霖舟一来,指责的却是她像个疯子,无理取闹。

从回忆中抽离,那份心痛与屈辱依旧清晰如昨。

宋玥妍压下翻涌的情绪,语气平静。

“不帮也行,我已经取了节育环,我打算和喻霖舟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此话一出,姜莉淑的脸色瞬间变幻莫测。

半晌,她从宋玥妍手中抽走那份离婚申请:“两天后给你答复。”

那笃定的口吻,仿佛喻霖舟早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宋玥妍刚走出病房,迎面便撞上了喻霖舟。

他手里提着两个保温桶,似乎是来送饭的。

看见她,喻霖舟愣了一下,眼神立刻阴沉下来:“你来找莉淑的麻烦?”

宋玥妍喉咙像是被湿棉花堵住,喘不上气也咽不下。

她刚要开口,姜莉淑便柔声打断:“没有,霖舟,玥妍是来看我的。”

喻霖舟瞥了一眼,不置可否:“莉淑,别替她打掩护了,来看病哪有空着手的。”

又转向宋玥妍:“你在这里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说着他走进病房,一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香气便弥漫开来。

姜莉淑惊喜道:“霖舟,这是你亲手熬的鸡汤吗?好几年没喝了,真怀念。”

喻霖舟点头:“嗯,部队养的土鸡,多喝点补补身子,早点出院,果果天天吵着要见你。”

宋玥妍站在门口,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上辈子,她直到离世都未曾尝过喻霖舟亲手做的一口饭。

尽管早已明白这些年的付出毫无价值,此刻她依旧感到一阵反胃。

刚迈出医院大门,喻霖舟便追了上来:我不是让你等我一下吗?”

宋玥妍凝视着他,喉间泛起苦涩:喻霖舟,我不是你的兵,没必要听你发号施令。”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强势的宋玥妍,喻霖舟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顿了顿,抿了抿唇,举起手中另一只保温桶:这个是特意留给你的。”

宋玥妍心中毫无波澜,只觉得荒唐可笑。

喻霖舟,别人不要的东西,我也不会要。”

这句暗藏深意的话语让喻霖舟僵在原地,眼神复杂难明。

宋玥妍不再理会,径直朝家中走去,喻霖舟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一进门,瞥见地上那个行李袋,他一直沉稳的脸色终于变了,眼中掠过一抹惊慌。

玥妍,你收拾行李做什么?你打算去哪儿?”

在拿到离婚协议之前,宋玥妍不打算引发任何波澜。

她藏起倦意:这些衣服穿得太久了,我准备捐掉再添置些新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之前院里的张婶她们说我二十五岁的人,穿得像四十五岁,想想,是该对自己好点了。”

喻霖舟眉头紧锁,又要开始说教:艰苦朴素是……”

话未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掏出宋玥妍先前给他的存折:拿去买吧,布票不够就告诉我。”

宋玥妍翻开一看,短短几天,里面竟少了四百块。

那可是喻霖舟半年的津贴。

外面传来呼喊声:喻团长,训练场有点状况,需要您过去一趟。”

喻霖舟匆匆离去后。

宋玥妍将存折原封不动地放回抽屉,又在墙上挂着的日历上,轻轻画了一个圈。

五天后。

七月一日。

那是她和喻霖舟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也是她彻底告别这一切的日子。

7

次日,宋玥妍在家中收拾屋子。

离开之前,她要将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彻底抹去。

环顾四周,这间屋子的每个角落,似乎都残留着她与果果、或是与喻霖舟的回忆。

他们三人从未拍过合照,唯独墙上贴着一张稚嫩的涂鸦,画着三个火柴人,一大两小。

那是喻果果一年前刚上育红班时画的。

她仍记得那天,喻果果依偎在她怀里,口齿不清地介绍:“介西你,麻麻,那西爸爸,还有果果,一家人……”

宋玥妍眼眶微红,但心中的痛楚已不再如往日那般撕心裂肺。

她将那幅画从墙上取下。

或许将来喻果果会画新的画,又或许他们一家人会去拍真正的全家福。

总之,这幅画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她刚把画丢进垃圾桶,木门就被人急促拍响。

她走过去拉开,门外站着的竟是姜莉淑。

宋玥妍略感诧异:“你出院了?”

姜莉淑没有回答,而是将离婚申请递到宋玥妍面前,再次追问。

“已经签完字了,宋玥妍,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宋玥妍意外地接过协议翻开,喻霖舟三个字力透纸背。

她长舒一口气,心底却泛起一丝苦涩。

究竟是对姜莉淑有多信任,才能让喻霖舟看也不看就签下这份协议。

她迎上姜莉淑的目光:“你不必多问,以后你们一家三口的生活,我不会再插手。”

姜莉淑却冷笑一声:“你一个孤儿,真的会这么轻易放弃喻霖舟?”

宋玥妍语气淡然:“信不信由你。”

还有四天,她便会彻底离开。

她的人生,无需向任何人解释。

姜莉淑顿了顿,眼中又浮起那熟悉的不屑:“也是,反正你再怎么努力,霖舟心里也只有我……”

话未说完,喻霖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莉淑,你在这儿做什么?”

宋玥妍下意识将离婚申请书藏到身后。

姜莉淑瞬间换上另一副表情,转头笑道:“我在医院待久了,有点闷,就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咱们家。”

喻霖舟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走到宋玥妍身旁才对姜莉淑说:“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玥妍,去倒杯茶。”

他这句话的亲疏之别,让姜莉淑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再看向宋玥妍的眼神,不再倨傲,而是充满了警惕。

宋玥妍本想置之不理,可离婚申请还得妥善藏好,只得温顺地走进里屋。

等她端着一杯茶重新出来,正看见姜莉淑指着日历上的红圈问道:“霖舟,7月1日那天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喻霖舟随意扫了一眼,稍作思索后眉头舒展,语气柔和:“那天是我和玥妍结婚三周年的日子。”

宋玥妍的动作瞬间僵住,她没料到喻霖舟竟还记得这个日子。

姜莉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话音未落,她伸手去接宋玥妍递来的茶。

就在两人指尖相触的刹那,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滚烫的茶水猛地倾倒在自己手背上。

玻璃杯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瞬间四分五裂。

她发出一声痛呼,喻霖舟立刻冲上前,一把将宋玥妍狠狠推开:“你没事吧?”

转而看向宋玥妍时,他的目光却如寒冰:“宋玥妍,你是故意的吗?莉淑还在病中,你怎么能如此狠毒?”

这番字字如刀,狠狠刺入宋玥妍的心脏。

她怔在原地,嘴唇翕动,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等她回过神来,喻霖舟已经扶着姜莉淑站起身:“走,我送你回医院。”

临出门前,姜莉淑回头瞥了她一眼,眼底满是胜利者的炫耀。

宋玥妍沉默地低下头,蹲下身开始收拾满地的狼藉。

一不小心,手指被锋利的碎片划开一道口子,鲜血迅速涌了出来。

泪水瞬间决堤,她哑着嗓子低语:“真的好痛啊!”

8

接下来的两天,喻霖舟再也没有回来。

宋玥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独自去研究所交接工作,与同事们一一告别。

又去探望了喻母,给喻果果买了她最爱的糖果。

直到临走前的最后一天,6月30号,她去军区递交离婚申请时,终于撞见了喻霖舟。

喻霖舟皱眉看着她:你来这儿做什么?”

宋玥妍神色平静:帮研究所送点材料。”

喻霖舟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道:那天我话说重了,明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我在国营饭店订了位子。”

宋玥妍一愣,明天也是她离开的日子。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喻霖舟又补充道:正好明天莉淑出院,我接上果果,咱们一起吃顿饭。”

你也趁这个机会,跟她道个歉,她毕竟是果果的亲生母亲……”

心死有时就在一瞬间,连痛都显得多余。

宋玥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死寂:好,我会去的。”

喻霖舟松了口气:那就这么定了,今晚我有加训,不回去了,明天需要派车接你吗?”

宋玥妍语气淡然:不用麻烦。”

喻霖舟微微一顿:玥妍,你是不是想通了?我觉得你身上那股戾气消了不少。”

宋玥妍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

对,我想通了。”

绕过喻霖舟,她径直走向政委办公室,递上了手中的档案袋。

领导,这是我和喻霖舟的离婚申请。”

政委神色一凝,没有接过文件:宋玥妍同志,你这是干什么?”

霖舟和姜莉淑的事我也听说了,但婚姻不是儿戏,霖舟就是太念旧。”

我回头一定好好劝劝他,这份申请,你还是拿回去吧。”

宋玥妍固执地站着不动。

领导,您说的我都懂,喻霖舟没有错,只是我不爱他了,不想再继续。”

我已经申请调往长沙工学院,参与第一台超级计算机的研制,您就当是成全我为国奉献的心愿吧。”

政委叹了口气,终于接过了文件: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便多言。”

谢谢领导。”

宋玥妍敬了个礼,随即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研究院的车辆便已等候在门口,准备送宋玥妍前往火车站。

临行之际,宋玥妍留下了一封书信。

【喻霖舟,我走了。

这便是我赠予你的三周年纪念礼。

我曾以为,自己也能拥有如父母那般至死不渝的爱情,可惜我错了。

因为你早已遇见了那个人,而她并非是我。

如今,我也要去追寻属于我的幸福,祝你们一家三口和美团圆,此生不复相见!】

宋玥妍搁下笔,理了理身上那身整洁干练的绿军装,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未嫁时英姿飒爽的自己。

她拎起早已收拾妥当的编织袋,袋子虽不大,却盛满了她这三年的全部光阴。

宋玥妍迎着初升的朝阳展露笑颜,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轻轻带上了身后的门。

不少军属用过早饭送完孩子后都聚在楼下,走向车子时,她清晰地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声。

“听我家那位说,这车是研究院派来的。”

“我瞧见宋玥妍提着编织袋了,她这是要离开?”

“走了也好,这样喻团长一家也能团聚了……”

面对这样的闲言碎语,宋玥妍的心湖早已不起半点涟漪。

上午九时整,宋玥妍踏上了开往长沙的列车。

窗外熟悉的景致飞速倒退,她的心也随之飞向了辽阔的天际。

从今往后,家国为重,己身为轻。

无人扶她凌云志,她自踏雪向云巅!

9

与此同时,军区办公室里,喻霖舟翻阅红头文件的手猛地一顿。

他抬眼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

不知为何,他心头忽然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正飞速离他而去。

他揉了揉太阳穴,将这种异样感压下,只当是最近太过疲惫。

傍晚,喻霖舟处理完军务正准备回家接宋玥妍,刚一开门,便迎面撞上了政委。

“霖舟,我正要找你。”

喻霖舟心头一跳,莫名感到一阵不安。

他仍旧立正敬礼:“政委!”

政委的眼神复杂难辨,从口袋中掏出几份已盖章的材料,递到他面前。

“你和宋玥妍同志的离婚申请已经批下来了。”

喻霖舟脑中“嗡”的一声巨响。

他下意识地重复:“我和玥妍……离婚了?”

他一把夺过文件,目光死死盯住“离婚申请”四个大字!

视线往下,是他和宋玥妍的签名!

可他从未签过这样的申请!

薄薄的一张纸,却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何时签过这份文件。

过了许久,他才猛然记起,前些日子姜莉淑曾让他签一份所谓与喻果果有关的文件。

他当时以为姜莉淑总不会害女儿,便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一定是那次,姜莉淑骗他签下了离婚申请!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从心底猛然窜起。

纸张在他手中瞬间被捏成一团。

政委拍了拍他的肩,摇着头转身离开。

喻霖舟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勉强平复下心绪。

他走出军区,径直去找姜莉淑。

姜莉淑满脸笑意迎上来:“霖舟,你是来接我去饭店的吗?等我一下……”

喻霖舟冷着脸打断她:“是你骗我签的离婚申请?”

姜莉淑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

她微微垂眉:“霖舟,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跟你坦白了。”

“其实是玥妍同志找我帮忙,让我骗你签字,她早就想跟你离婚了。”

“我看你一直犹豫不决,整日心事重重,才帮她一把……”

说到这儿,她重重叹了口气:“我知道我错了,霖舟,你要怪就怪我吧。”

喻霖舟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

他从没想过要和宋玥妍离婚。

是他对不起过去的姜莉淑,所以一直想着补偿。

他原以为,宋玥妍会理解……

心脏仿佛被利刃狠狠刺穿,痛得他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他脸色阴沉地转身离去。

任凭姜莉淑在身后如何呼喊他的名字,他都未曾有片刻的停顿。

喻霖舟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研究所:玥妍她……究竟去了哪里?”

对面的人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抱歉,宋玥妍同志的行踪,我们无权透露。”

闻言,喻霖舟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化为一片死寂。

宋玥妍,是真的彻底离开他了。

1983年12月末。

窗外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苍茫。

黑白电视机里正播放着午间新闻。

目前,我国自主研发的第一台亿次巨型计算机已通过国家技术鉴定,正式命名为‘银河’,在此次研发过程中……”

喻霖舟原本只是将电视开着当作背景音,实际上他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军区报纸上。

当新闻播报员的声音传来时,他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恰好看见屏幕上闪过几张研究人员的照片。

尽管画面只有黑白两色,尽管每张照片停留的时间短暂,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科研人员之中,有一个身影,赫然就是宋玥妍!

10

黑白电视上的画面早已切换。

喻霖舟猛然想起,今天早上的报纸也刊登了这条新闻。

只是当时他并未留意,匆匆扫过一眼。

想到这里,他立刻翻出今天的报纸。

窗外,雪花正纷纷扬扬地落下。

喻霖舟凝视着报纸上的照片,陷入沉思。

照片中的宋玥妍站在靠左的位置,脸上带着微笑,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

与几年前相比,她变化很大。

眼中透着一丝疲惫,但那份不容忽视的坚毅光芒依旧耀眼。

似乎还丰腴了些许。

仿佛有人在他心上重重击了一拳,剧烈的疼痛让他嘴唇发白。

“爸!”

喻果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喻霖舟猛地回过神,迅速将报纸折好,随手压在一本书下。

随即,喻果果像一阵风般冲了进来。

她像颗小炮弹一样扑进喻霖舟的怀里,撒娇道:“爸爸,我今天去逛百货大楼,看到一个超漂亮的八音盒。”

她的声音软糯甜美,但喻霖舟此刻却毫无怜爱之心。

他皱起眉头:“你前段时间不是才买过一个……”

喻霖舟话音未落,喻果果便打断了他。

“可是爸爸,倩倩她们都有,总不能只有我没有吧?那样她们就不跟我玩了。”

她一边说,一边摇晃着喻霖舟的手臂。

她口中的倩倩,是大院里其他几家的孩子。

提起这个,喻霖舟也感到一阵头疼。

这些年,一直是姜莉淑在照顾喻果果。

或许是因为过去亏欠了女儿,姜莉淑回到喻果果身边后,对她百般溺爱。

无论喻果果想要什么,漂亮的衣服,美味的零食,姜莉淑都会一一满足。

久而久之,喻果果养成了得不到就撒泼打滚的性子。

喻霖舟叹了口气:“果果,你这样不对,这是攀比心理。”

在他说话的间隙,喻果果的脸已经拉了下来,嘴巴撅得老高。

“爸爸,你怎么总是说这些大道理?”

“我就是想买个东西,怎么就成了攀比了?”

“你不给我买就算了,我找我妈妈去。”

说完,她猛地一跺脚,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果果!”

喻霖舟高声呼唤,可她头也不回,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他稍作迟疑,最终还是追了出去。

然而他赶到姜莉淑的住处,却并未见到喻果果的身影。

宋玥妍离开后,姜莉淑曾提出复婚,但都被他一一回绝。

她倒是借着喻果果的事闹过几回,也未能如愿。

如今,若无要事,他已很少踏足此地。

见喻霖舟现身,姜莉淑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霖舟!”

她上前欲挽住他的手臂,却被他巧妙地避开。

她笑容一滞,却仍强颜欢笑:霖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认为是我逼走了宋玥妍吗?”

寻不到喻果果,喻霖舟无意久留,转身便走。

雪花如鹅毛般漫天飞舞,密集得几乎让人看不清前路。

喻霖舟想起喻果果曾吵着要买八音盒,猜想她此刻或许就在百货大楼,便朝那个方向快步走去。

刚到百货大楼门前,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

他恍惚了一瞬,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恰在此时,那人被寒风吹得一个趔趄,也让他看清了那张脸。

那人竟然是——

来源:高中历史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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