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古时南山脚下有个百十来户的村落,这里的人世代吃素,却个个力大如牛,耕田种地一个顶仨。
古时南山脚下有个百十来户的村落,这里的人世代吃素,却个个力大如牛,耕田种地一个顶仨。
外乡人初见,都道是奇事。
久而久之才知道,原来啊,这里吃的东西可是大有讲究:
地里长的青菜、萝卜、黄瓜,山上的蘑菇、竹笋、野果,样样都带着灵气。
村里最年长的九叔公常说:"咱们吃的不是寻常素食,是沾了灵气的仙蔬。特别是那葛根,吃了能通经活络,益气补虚。"
这年开春,村里来了个面白如纸的年轻公子,穿着锦缎长衫,外罩狐裘大氅,带着两个小厮,住进了村东头空置已久的王家老宅。
公子自称姓赵,是县太爷的独子,因患有肺病,特来南山调养。
这赵公子第二日就在村里转悠,看中了藤老三编制的藤器。
这藤老三是村里最有名的手艺人,今年五十有二,用山里葛藤编的藤椅、藤床、藤箱、藤筐,比别处的都结实,用几十年不坏。
"这些物件甚好,都给我送到宅子里去。"赵公子指着藤老三铺子里十来件精品说道,"银钱嘛,先记在账上,回头一并结算。"
藤老三心下嘀咕,但想到是县太爷的公子,也不好推辞,只得赔笑道:"公子爷喜欢,是小老儿的福分。"
赵公子在村里住下后,日日上山游玩,美其名曰"采天地灵气,养痨病之身"。
此后,他那原本苍白的脸色竟真一日日红润起来。
村里人渐渐习惯了这个贵公子的存在,唯独九叔公时常眯着昏花的老眼,盯着赵公子的背影喃喃自语:"此子眉间有郁结之气,步履虽稳却透着虚浮,不像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啊..."
转眼三个月过去,南山入了秋。
一个清晨,村口又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也是个锦衣公子,年纪与赵公子相仿,面貌却有六七分相似。
巧得很,这位公子也称是县太爷的儿子。
两位公子一照面,先前那位顿时慌了神。
后来的这位冷笑一声:"你好大的胆子!偷了府库银两,还敢冒充本公子!"
紧接着亮出官府文书:"诸位乡亲,我才是真正的赵子谦!此人是我县衙师爷张明远,盗取官银后潜逃至此!"
村民们哗然,纷纷围拢过来看热闹。
张明远见事已败露,扑通跪地,泪如雨下:"各位乡亲,我骗东西是不对,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
真正的赵公子冷哼一声:"偷盗官银已是死罪,冒充官眷更是罪加一等!来人,给我拿下!"
"慢着!"九叔公突然出声,"赵公子,既然已经到了南山村,何不听他把话说完?若真有冤情,也好水落石出。"
赵子谦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张明远这才道出一段惊人的往事。
"我本名张明远,母亲葛秀娘原是南山村的采葛女。"张明远的声音哽咽,"二十年前,时任县丞的赵守义下乡巡查时与她相识。我母亲那时年方二八,是村里最手巧的采葛人,能辨识山中百草,尤擅采撷葛根。"
赵守义被葛秀娘的聪慧美丽所吸引,两人很快坠入爱河。他在山月下许下誓言,承诺回城后便来迎娶。
谁知这一去就杳无音信,后来葛秀娘才得知,赵守义为了攀附权贵,娶了上司的女儿许氏为妻。
"那时母亲已怀有我,她不忍堕胎,独自生下我后,将我托付给远方表亲抚养,自己则继续采葛为生。"张明远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我五岁那年,母亲在一次采葛时不慎坠崖身亡..."
他在远方长大,直到去年整理养母遗物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世,于是前来县衙认亲。
谁知赵守义只让他在衙门做个师爷,从不承认他的身份。
"上月府库失窃三千两白银,赵公子诬陷是我所为,我不得已才逃来南山。至于冒充公子,是想要小小报复一下,如今我已知错。"张明远叩首道,"但我赊欠的银钱,定会如数奉还。"
赵子谦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还有个庶出的兄长。
九叔公长叹一声,拐杖顿地:"秀娘是个苦命人哪。当年她采的葛根最好,常来向我请教采葛的诀窍。那孩子心灵手巧,一点就通,可惜..."老人摇头不语,眼中泛起泪光。
赵子谦脸色变幻,最终叹道:"此事我会查个明白。若你所言非虚,我自会还你公道。"
他令随从将张明远暂时软禁在宅中,不得为难。
待众人散去后,九叔公独自来到村后的葛园,对着一株特别粗壮的葛藤喃喃自语:"秀娘啊,你泉下有知,也该安息了。明远这孩子,我会好生照看的..."
当夜月明如昼,张明远心中烦闷,辗转难眠。他悄悄溜出宅子,独自上山散心。
月光下的南山别有一番景致,葛藤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南山深处一处从未到过的山谷。谷中葛藤特别茂盛,其中一株尤其粗壮,藤蔓有碗口粗细,盘根错节,宛如蛟龙。
更奇的是,月下竟有个青衣女子正在采挖葛根。
那女子手法娴熟,一挖一取间极有章法,仿佛与这些葛藤有着某种默契。
女子似乎察觉到有人,缓缓回首。
张明远顿时呆住了——这女子的眉眼,竟与他珍藏的母亲画像有七八分相似!
"你...你是?"张明远颤声问道。
女子轻笑,声音如山涧清泉:"叫我青娘便是。我知道你心中困惑,随我来吧。"
青娘引着张明远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
洞中葛藤盘绕,不但有奇异幽香,还有淡淡的青光,将山洞映得如梦似幻。
青娘取出一节特别的葛根,放入石臼中捣碎,然后熬成一碗汤药。
那汤色澄碧,香气扑鼻,令人闻之精神一振。
"喝了吧,对你有好处。"青娘将汤碗递过来。
张明远接过碗,迟疑片刻,还是一饮而尽。汤药入喉清凉,随即化作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就在这时,他眼前景象突然变幻,往事如烟云般浮现...
他看见母亲葛秀娘采葛时的娴熟手法,看见她与赵守义在山月下私定终身,看见她独自生下孩子后的艰辛,最后看见她坠崖时的惨状——那一刻,崖边的葛藤突然活了过来,试图缠住她下坠的身躯,却终究晚了一步。
"娘!"张明远失声痛哭,泪如雨下。
青娘轻抚他的肩膀,叹道:"我乃南山千年葛精,与你母亲有一段渊源。二十年前她坠崖时,鲜血浸润了我的根须,使我得以借她的形貌化为人身。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守护着你。"
张明远抬头,泪眼朦胧中,只见青娘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青光,与洞壁上的葛藤交相辉映...
青娘见张明远情绪稍定,便带着他深入洞穴。越往深处走,洞壁上的葛藤越发茂密,发出的青光也愈加明亮。
最终,他们来到一个开阔的洞厅,厅中央有一株异常粗壮的葛藤,藤身泛着淡淡的金芒。
"这便是我的本体,"青娘轻抚葛藤,"已在此修行千年。"
张明远惊异不已,只见那葛藤盘根错节,其中一根主藤上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纹路,宛如血丝。
"这是..."他忍不住伸手触摸。
"是你母亲的血。"青娘语气低沉,"那日她坠崖时,鲜血渗入土壤,滋养了我的根须。她的执念与我的灵性相融,使我得以化形。"
青娘告诉张明远,葛秀娘坠崖并非意外。
那日她本在采葛,却撞见几个陌生人在山中埋藏什么东西。
那些人发现被她看见,便起了杀心,追赶中她失足坠崖。
"你母亲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守护你平安长大。"青娘眼中泛起泪光,"这些年来,我暗中观察,发现那些人的来历不简单。"
就在这时,洞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青娘神色一凛,拉住张明远躲到葛藤后面。
"仔细搜!那小子肯定跑不远!"是赵子谦随从的声音。
张明远心中一紧,却见青娘不慌不忙地摘下一片葛叶,轻轻一吹。
那叶子化作一阵青烟飘出洞外,很快,外面的搜捕声渐渐远去。
"这是..."张明远惊讶地看着青娘。
"一点小法术罢了。"青娘微笑,"葛叶有迷踪之效,能迷惑寻常人的心智。"
她正色道:"你且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
说罢,她身形一晃,竟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洞中。
张明远独自留在洞中,仔细打量这株千年葛藤。
越看越是心惊,最后,他忍不住伸手抚摸。
意想不到的是,那些纹路突然发出微光,一段段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透过葛藤的记忆,张明远看到了二十年前的真相。
原来那日葛秀娘撞见的,正是许氏家族的人在南山埋藏毒葛。
这种毒葛是许氏祖传的秘药,能让人慢慢发狂,最后在痛苦中死去。
许氏为了对付政敌,特意选择在偏远的南山埋藏毒物。
葛秀娘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为了灭口,许氏派人追杀,最终导致她坠崖身亡。
更让张明远震惊的是,赵守义其实一直知道葛秀娘的死因,却在许氏家族的威胁下选择了沉默。
这些年来,他内心备受煎熬,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真相。
"原来如此..."张明远喃喃自语,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这时,青娘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卷发黄的文书。
"这是从县衙档案库中取来的,"她说,"上面记录了你母亲案的卷宗,果然被人动了手脚。"
张明远接过文书,只见上面明确写着葛秀娘系"意外坠崖",而目击证人的证词都被删改得面目全非。
"我们必须揭穿这个阴谋。"青娘坚定地说,"不仅为了你母亲,也为了南山村的百姓。那些毒葛还埋在山中,随时可能污染水源。"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九叔公焦急的声音:"明远!快出来!赵公子突发急病,情况危急!"
张明远和青娘急忙走出山洞,只见九叔公拄着拐杖,面色凝重。
"赵公子今早突然呕吐不止,继而发起高烧,现在已昏迷不醒。"九叔公急促地说,"郎中看了都摇头,说是中了奇毒。"
三人急忙赶回村里。
王家老宅外围满了村民,个个面带忧色。见九叔公来了,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
卧室内,赵子谦躺在床上,面色发青,唇色紫黑,显然中毒已深。
更可怕的是,他的皮肤上开始出现诡异的藤蔓状纹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
"这是葛毒!"青娘失声惊呼,"他一定接触过山中的毒葛!"
她立即取出一节葛根,捣碎后拌入清水,准备给赵子谦喂下。
就在这时,一个随从突然拔刀相向:"妖女!休要害我家公子!"
青娘不慌不忙,轻轻吹出一口气,那随从顿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解毒的葛根,"她平静地说,"若我想害他,何必多此一举?"
在九叔公的保证下,众人终于允许青娘施救。
她将葛根汁液慢慢喂入赵子谦口中,又取出一把银针,刺入他周身要穴。
银针很快变黑,可见毒性之烈。
经过一个时辰的救治,赵子谦的脸色终于好转,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青娘长舒一口气,额角已满是汗珠。
"暂时无碍了,"她疲惫地说,"但毒素已入骨髓,需要连续治疗七日才能清除。"
张明远看着青娘苍白的脸色,心中涌起一阵感动。
这个才认识不久的"精怪",为了救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竟不惜耗费如此大的精力。
赵子谦中毒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县衙。
第三日清晨,一顶官轿急匆匆地进了南山村,县太爷赵守义亲自来了。
赵守义看到两个儿子一个中毒卧床,一个被软禁家中,顿时老泪纵横。
他来到赵子谦床前,握着儿子的手泣不成声。
九叔公将赵守义请到一旁,缓缓道出葛秀娘死亡的真相,以及山中埋藏毒葛的事。
赵守义听后面如死灰,许久才喃喃道:"我都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原来这些年,他一直在许氏的阴影下生活。许氏家族势力庞大,他虽为知县,却处处受制于人,不知在深夜多少次后悔结下这门亲事。
葛秀娘的死,山中毒葛,他都心知肚明,却始终没有勇气反抗。
"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更不是个称职的官员。"赵守义痛哭流涕,"我辜负了秀娘,也辜负了明远..."
这时,青娘走了进来。
看到她与葛秀娘极其相似的容貌,赵守义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青娘冷冷道:"现在忏悔为时不晚。当务之急是清除山中的毒葛,否则整个南山村都会遭殃。"
赵守义终于下定决心:"我这就回衙调派人手,封山搜查!"
"不可!"青娘和九叔公异口同声。
九叔公解释道:"毒葛所在只有少数人知道,若大张旗鼓,反而会打草惊蛇。"
青娘点头:"我自有办法找到毒葛,但需要明远相助。"
当夜,青娘带着张明远再次来到那个神秘山洞。
"你母亲的血脉与我的灵根相通,"青娘说,"借助这种联系,我们可以找到毒葛的埋藏地点。"
她让张明远将手放在那株千年葛藤上,自己则握住另一根藤蔓。两人闭目凝神,很快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
张明远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融入了大地,沿着葛藤的根须向四面八方延伸。他"看"到了山中的每一处角落,感受到了大地的脉搏。
突然,一股强烈的厌恶感袭来。在南山北坡的一处隐蔽山谷中,他感应到了一种与自然格格不入的邪恶气息。
"就是那里!"青娘睁开眼,"毒葛就埋在那个山谷中。"
两人立即动身前往北坡山谷。
月光下,山谷显得格外阴森。青娘凭借对植物的感应,很快找到了一处土壤异常的地方。
"就在这里。"她指着地面,"毒葛埋得不深,但已经开始渗入地下水脉了。"
正当他们准备挖掘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青娘急忙拉着张明远躲到树后。
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来到山谷,开始挖掘,其中一人竟是许氏府上的管家!
"快些挖!"管家催促道,"夫人说了,这些毒葛必须尽快转移,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张明远心中一惊:许氏果然要销毁证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赵守义带着衙役们从林中走出,将许氏的人团团围住。
"王管家,深更半夜在此做甚?"赵守义冷冷问道。
王管家吓得面如土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衙役们上前搜查,很快挖出了几个密封的陶罐。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漆黑的葛根,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人赃俱获!"赵守义厉声道,"带走!"
回到县衙后,经过审讯,王管家终于招认了一切。
原来许氏家族多年来一直在南山埋藏毒葛,用以对付政敌。
葛秀娘撞破秘密后,许氏便派人灭口。
这些年来,凡是接触过毒葛的人,都慢慢出现了发狂的症状。
赵守义当即下令彻查此案,将许氏一族涉案人员全部缉拿归案。
许氏在证据面前无从抵赖,只得认罪伏法。
案子了结后,赵守义来到南山村,当着全村人的面,公开承认了张明远的身份。
"明远,"他老泪纵横,"这些年来委屈你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赵家名正言顺的儿子。"
张明远看着苍老了许多的父亲,心中百感交集。
最终,他选择了原谅。
在青娘的指导下,村民们清除了山中的毒葛,并用灵葛净化了水源。
赵子谦在青娘的治疗下也完全康复,与张明远兄弟相认。
经历这场风波后,赵守义辞去官职,在南山结庐而居,日日忏悔。
许氏则在狱中疯癫,最终在痛苦中死去。
风波过后,南山村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张明远决定留在村中,跟随藤老三学习藤编技艺,同时向青娘学习葛药的制作方法。
让他惊讶的是,赵子谦也选择留在南山村。
"经过这次生死考验,我看淡了许多。"赵子谦说,"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不如在这世外桃源过着简单的生活。"
兄弟俩在村中建了一座葛园,专门种植各种葛类植物。
在青娘的指导下,他们研究出许多葛制品,有可以治病的葛药,有可以安神的葛香,还有可以辟邪的葛符。
最神奇的是藤老三的藤编技艺。
在青娘的指点下,他学会了用灵葛编制具有特殊功效的器具。
他编的葛藤枕可以安神助眠,葛藤席可以驱蚊避虫,葛藤盒可以保鲜防腐。
一天,张明远在葛园中偶然发现了一株奇特的葛苗。
这株葛苗叶片呈金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急忙请来青娘查看。
青娘见到金葛,又惊又喜:"这是千年难遇的金丝葛!它的根须可以解百毒,叶片可以延年益寿。"
此后,两人开始小心培育这株金丝葛。
让人意外的是,这株葛苗长得特别快,不过数月就爬满了整个葛架。
不仅如此,金丝葛似乎特别喜欢张明远,每当他在园中劳作时,葛藤就会轻轻摇曳,仿佛在与他打招呼。
就在一切看似平静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了。
这年夏天,全县范围内爆发了一种奇怪的瘟疫。患者先是发热咳嗽,继而皮肤溃烂,最后在痛苦中死去。
疫情来得凶猛,不过数日,就已经蔓延到南山村附近。
九叔公查看疫情后,面色凝重:"这症状...像是葛毒发作,但又有所不同。"
青娘仔细检查了患者,震惊地发现:"这是变异的葛毒!当年埋藏的毒葛发生了变异,通过水源传播开了!"
情况万分危急。变异的葛毒比原先的毒性更强,传播更快。县城已经有多人死亡,疫情正在向周边蔓延。
"必须尽快找到解毒之法!"青娘焦急地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带着张明远再次来到千年葛洞,希望能从葛藤的记忆中找到解毒的方法。
在洞中,青娘将手放在葛藤上,闭目凝神。许久,她睁开眼,眼中既有希望又有忧虑。
"金丝葛的根须可以解此毒,"她说,"但需要以血养葛,以心炼药。"
她解释道,要解变异葛毒,必须用金丝葛的根须配合施药者的心血,炼制特殊的解药。但这样做极其危险,施药者可能会因此丧命。
"让我来!"张明远毫不犹豫地说,"我体内流着母亲的血,与葛根有特殊的联系,是最合适的人选。"
青娘看着张明远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炼制解药的过程极其艰难。张明远需要每日取心血三滴,滴在金丝葛的根须上,连续七日。
同时还要配合特殊的咒语和手法,将葛根中的灵性完全激发出来。
第一天,张明远取血后脸色苍白,但尚能支撑。
第二天,他开始发烧,浑身发抖。
第三天,他已经虚弱得需要人搀扶...
到了第七天,张明远已经瘦得脱了形,但眼神依然坚定。最后一步,他需要将全部心血注入葛根,完成最后的炼制。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群蒙面人突然闯入葛园,直扑金丝葛!
"保护葛根!"青娘惊呼道。
原来这是许氏家族的余孽,得知金丝葛能解葛毒,特地前来破坏。
赵子谦和藤老三急忙带人阻拦,与蒙面人展开搏斗。青娘则护在张明远身边,施展法术抵挡进攻。
张明远对周围的打斗充耳不闻,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炼药上。
终于,在最后一丝心血注入后,金丝葛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根须化作金色的粉末——解药炼成了!
但张明远也因心力交瘁,晕倒在地。
解药炼成后,青娘立即带领村民配制解药,投入水井中。
饮用井水后,患者的症状很快好转,疫情得到了控制。
赵子谦则带人追捕许氏余孽,最终将他们一网打尽。
张明远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恢复过来。期间,青娘日夜守候,用葛药为他调理身体。
让众人惊喜的是,经历这次血炼后,张明远似乎与金丝葛建立了某种神奇的联系。
他能够感知葛藤的需求,甚至能与它们进行简单的交流。
九叔公捋须笑道:"这是天意啊!明远注定要与葛结缘。"
在张明远的提议下,南山村建立了葛药堂,专门用葛根制作各种药材,惠及四方百姓。
赵子谦负责管理,藤老三负责采集,张明远负责炼制,青娘则从旁指导。
葛药堂的药材效果显著,很快声名远播。许多疑难杂症在这里得到治愈,南山村也因此成了远近闻名的"灵葛之乡"。
而在灵葛的影响下,南山村的植被越发茂盛,水源越发清澈,连空气都变得更加清新。村民们的身体也越来越好,百岁老人比比皆是。
岁月流转,转眼又是十年。
南山村已然大变样,成了闻名遐迩的世外桃源。葛药堂的药材行销全国,救治了无数病患。
张明远成了葛药堂的主事人,娶了藤老三的女儿为妻,生有一子一女。
赵子谦也成了家,与妻子经营着村中的事务。
九叔公已经百岁高龄,但精神矍铄,时常在古槐下给孩子们讲古。
这年中秋,全村人在葛园中赏月。金丝葛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美不胜收。
张明远带着子女来到青娘面前,让孩子们叫她"葛姨"。
青娘轻抚孩子们的头顶,眼中满是慈爱。她取来两节小小的葛根,挂在孩子们的颈上:"这是护身葛符,能保你们平安长大。"
月光下,青娘的身影似乎有些透明。张明远心中一动,隐约明白了什么。
翌日清晨,村民们在葛园中发现青娘不见了,只在金丝葛下留有一封信:
"缘起缘灭,本是天道。我与秀娘之缘已了,与南山之缘将续。勿寻勿念,各自珍重。"
信旁,金丝葛上开出了一串从未见过的蓝色葛花,清香扑鼻。
张明远手捧书信,泪流满面。他知道,青娘完成了守护的使命,回归山林了。
从此,南山村多了一个传说:月圆之夜,若能见到蓝色葛花开放,就能得到葛仙的祝福。
而张明远毕生致力于葛药研究,活到百岁高龄。
临终前,他将毕生所学传给子女,留下遗言:
"葛根通灵性,食之明人心。恩怨终有报,何必记恨深?"
至今,南山村仍保持着食素的传统,葛制品更是远近闻名。
或许在某个月光如水的夜晚,你还能看见一个青衣女子,在葛园中轻盈地采撷着葛根,继续着她千年的守护...
来源:月醒醒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