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别惹咸鱼,尤其是鲲鹏 否则,掀了你的天宫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9-17 21:11 1

摘要:直到那天,天上来了一纸金灿灿的法旨,点名要我去给那个叫什么皓天神君的当坐骑。

我叫雩,是北冥里的一条咸鱼。

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本体是鲲,大到一口能吞掉三百座山头的那种。

我的鱼生理想很简单:吃饭,睡觉,吐泡泡。

直到那天,天上来了一纸金灿灿的法旨,点名要我去给那个叫什么皓天神君的当坐骑。

我寻思这神君脑子是不是也跟北冥的海水一样,进了不少水。

天上那帮神仙,一个个顶着光环,实际上比谁都爱面子,比谁都虚伪。

皓天神君想用我撑场面,把我变成他威风漂漂的坐骑大鹏鸟。

他以为一道旨意就能决定我的命运。

他错了。

我这条咸鱼,偶尔翻个身,也是能掀起滔天巨浪的。

他们有规矩,我有牙口。

他们有法宝,我能吞下。

他们讲体面,我专打脸。

这不是一个关于爱恨情仇的故事。

这是一个关于一条咸鱼如何捍卫自己睡觉权利,顺便把高高在上的神君拉下神坛,踩在脚底的故事。

别惹咸鱼,否则,掀了你的天宫。

1

我在睡觉。

睡得很沉,在北冥海底三万丈的窝里。这里水压很大,光线很暗,除了我这种皮糙肉厚的洪荒巨兽,没什么活物能下来。安静,是我唯一的追求。

我叫雩,一条鲲。

不是故事里那种动不动就要“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的奋斗逼。

我就喜欢当鱼,在水里待着。飞?多累啊。翅膀扇一下,整个北冥都得起风暴,邻居们都得骂我。

正梦见我吞了一颗味道不错的星辰,嘎嘣脆,鸡肉味。突然,我那个用万年玄冰搭的窝“嗡”地一声巨响。

我睁开眼。

眼前一片金光,刺得我眼睛疼。一个尖着噪子的声音穿透海水,直接钻进我脑子里。

“北冥之主,鲲神雩接旨!”

我翻了个身,用巨大的尾巴扇了扇水,把那团金光扇远了点。是个传旨的仙官,穿着一身崭新的官袍,手里捧着一卷黄澄澄的东西,脚下踩着个避水珠,周围一滴水都沾不上。

他看见我动了,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脸色有点白。

“鲲神,天帝法旨,还不跪接?”他声音都在抖。

我懒得张嘴,神念传了过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赶紧走,别耽误我睡觉。”

仙官的脸从白变青,又从青变紫。估计是没见过我这么器张的接旨对象。他咬了咬牙,展开手里的东西,扯着噪子开始念。

“奉天承运,天帝沼日:北冥之鲲雩,上古神兽,德行兼备,然万载蛰伏,未尽其才。今,九重天皓天神君,功勋卓著,威震八荒,正缺一匹配其身份之坐骑。特此救令,命尔即刻前往九重天,归于皓天神君座下,化形为鹏,随其征战,以彰天威。钦此!”

他念完,合上法旨,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眼神,好像我得了天大的恩赐。

我沉默了。

不是震惊,不是害怕,是觉得特别好笑。

皓天神君?那个几万年前靠着裙带关系爬上去的家伙?听说长得人模狗样,实际上心眼比针尖还小。他想找坐骑,彰显威风,结果找到了我头上?

整个洪荒谁不知道,我雩,除了吃和睡,啥也不会。德行兼备?我上次把东海龙王的太子吞了半截又吐出来,算不算德行?未尽其才?我最大的才能就是睡觉,我现在不是正在尽吗?

“ 鲲神雩,还不领旨谢恩?”仙官看我没反应,又催了一句。

我慢慢地,把巨大的头颅从海泥里抬起来。海水因为我的动作开始汹涌。我张开嘴,露出两排能把山脉当甘蔗啃的牙。

“谢恩?”我慢慢地说,声音在深海里回荡,带着万钧之力,“你回去告诉那个什么天带,还有那个什么皓天神君。我, 雩,生于混沌,长于北冥。天没生我时,我已存在。地没成形时,我在睡觉。他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当坐骑?”

仙官的脸彻底没了血色,手里的法旨都拿不稳了。

“你....你敢抗旨?这是大不敬之罪!”

“罪?”我笑了,笑声让整个海床都在震动,

“在北冥,我就是规矩。滚。”

我张嘴,轻轻吸了一口气。

一股巨大的吸力凭空出现。那个仙官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连人带旨,还有他脚下的避水珠,化作一道金光,“嗖”地一下就被我吸进了嘴里。

我在嘴里咂摸了一下。

官袍,不好吃,有点涩。法旨,能量还行,有点像硬纸板。避水珠,挺润的,口感像果冻。

“呸。”

我把那个吓得快要昏过去的仙官吐了出来,连带着他那一身破烂官袍。法旨和避水珠,我咽下去了,就当是饭后甜点。

仙官浑身湿透,瘫在海水里,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恐惧。

“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们。”我用神念最后警告他,“下次再派人来烦我睡觉,我就不是吐出去那么简单了。我会把他嚼碎了,骨头渣子都用来剔牙。”

说完,我不再理他,巨大的身驱重新沉入海底的泥沙里,闭上眼睛。

世界,又清净了。

至于天宫会怎么反应,皓天神君会怎么发怒。

谁在乎呢?

天塌下来,也得等我睡醒再说。

2

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毕竟,我拒绝的意思表达得够清楚了。连法旨都吃了,但凡要点脸的,都该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

显然我高估了那位皓天油君的脸皮厚度

三天后,我的窝又被“当当当”地敲响了。

这次来的不是一个仙官,是一队天兵天将。领头的是个熟面孔,托塔天王。他那个破塔金光闪闪的,晃得我眼睛疼。

“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吞食天帝法旨,藐视天威!皓天神君有令,命你即刻出水受缚,否则,踏平你这北冥!”

托塔天王的声音跟个破锣一样,在海面上嗡嗡作响。

我从海底探出半个脑袋,掀起一道百丈高的巨浪,差点把他从云头上拍下去。

“老李,大清早的,喊什么喊?不知道打扰别人睡觉很不礼貌吗?”我打了个哈欠,嘴里喷出的气流又形成了一场小型风暴。

托塔天王脸色铁青,他旁边的几个神将握紧了兵器,一脸紧张。

“雩!休得放肆!神君说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自己乖乖上去,还是让我们把你抓上去?”

我看着他,像看一个傻子。

“抓我?”我咧开嘴,“就凭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老李,你那塔是用来砸核桃的吧?还有你旁边那个,三只眼,多出来那只眼睛是用来翻白眼的吗?回去告诉皓天,让他自己来。派你们这群废物过来,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他自己?”

我的话很难听。

他们这帮神仙,最看重的就是面子。我当着这么多天兵的面,把他们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果然,那个三只眼的神将当场就炸了。

“孽畜!找死!”

他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猛地睁开,一道金光射向我。那金光里带着毁灭的气息,能瞬间把一座山化为齑粉。

我连躲都懒得躲。

就那么睁着眼,看着金光射在我的眼皮上。

“叮”的一声脆响。

像是拿一颗小石子丢在了万年玄铁上。金光碎成了漫天光点,消散在空气里。我的眼皮上,连个白印子都没留下。

三只眼愣住了。

托塔天王也愣住了。

所有天兵天将都愣住了。

“没吃饭吗?”我眨了眨眼,慢悠悠地问,“力气这么小?要不要我喂你吃点东西,补一补?”

说着,我张开了嘴。

一股比上次吸那个小仙官时强大百倍的吸力猛然爆发。

三只眼还没反应过来,他手里的三尖两刃刀就脱手而出,“傻”地一下飞进了我嘴里。

我牙齿一合。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把跟随了他无数年,斩妖除魔,无往不利的神兵,被我像嚼蚕豆一样,嚼碎了。

“嗝。”我打了个 嗝,嘴里喷出一股铁锈味,“味道不怎么样,有点硬。”

三只眼呆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我,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你……你吃了我的神兵?”

“嗯,吃了。”我点点头,很诚实地回答,“你要是还有,可以再扔几件过来,我还没吃饱。”

“噗!”

三只眼一口神血喷了出来,气得浑身发抖。

托塔天王终于反应过来,他手里的宝塔光芒大放,瞬间变大,朝着我的头顶就砸了下来。

“孽畜!休得猖狂!看我法宝!”

那塔变得像山一样大,带着镇压一切的气势。要是普通的妖王,这一下就能被压成肉泥。

我看着那座金光闪闪的塔,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没完了是吧?”

我不闪不避,直接用头迎了上去。

“当!!!”

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

整个北冥的海水都沸腾了

托塔天王的宝塔,被我用头顶得倒飞了回去,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上面的光芒都暗淡了不少。

而我,只是晃了晃脑袋。

“老李,你这塔该拿去修修了。撞得我头有点痒。”

托塔天王接住自己的宝塔,虎口被震得裂开,鲜血直流。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他终于明白,他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回去。”我最后说了一遍,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杀意,“告诉皓天。下次,就不是兵器和法宝这么简单了。下次来的,是谁,我就吃谁。”

说完,我不再给他们任何机会,巨大的身躯沉入海底,掀起的滔天巨浪将那一队天兵天将冲得七零八落。

我回到我的窝里,重新趴下。

我知道,这事儿没完。

皓天神君,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在接连丢了两次脸之后,一定会亲自来的。

正好。

我也很久没活动筋骨了。

希望他,能比他的手下和他的法宝,更耐嚼一点。

3

皓天神君真的来了。

排场很大。

九条金龙拉着一架华丽到闪瞎人眼的銮驾,前后簇拥着数万天兵,旌旗蔽日,仙乐阵阵。那架势,不像来抓坐骑的,倒像是来巡视自己家后花园的。

整个北冥上空,都被他的人马占满了。

我趴在海底,都能感觉到海面上那种令人作呕的,属于天庭的秩序和威压。

一个清冷又高傲的声音,响彻整个北冥。

“孽畜,本君亲临,还不速速出海领罪?”

这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他就是天,他就是理。

我没动。

领罪?我有什么罪?打扰我睡觉的罪吗?

海面上安静了一会儿。

大概是皓天神君没想到,他都亲自来了,我居然还敢不给面子。

“哼,冥顽不灵。”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一丝怒意,“布阵!给本君把这北冥之海,煮沸了!本君倒要看看,它能在底下躲到几时!”

一声令下,数万天兵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从怀里掏出阵旗,插在北冥四周。不一会儿,一座巨大的阵法就笼罩了整个海域。阵法的核心,是一颗散发着无穷热量的太阳真火石。

阵法启动。

我感觉到了。

海水,在升温。

从最开始的冰冷,到微凉,再到温热。

北冥里的小鱼小虾开始不安地游动。它们受不了这个温度。

我有点烦躁。

这是要拆我的家啊。

我依旧没动。这点温度,对我来说,跟泡温泉没什么区别。我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海水越来越热,开始冒泡,最后,竟然真的“咕嘟咕嘟”地沸腾了起来。

海面上,蒸汽弥漫。

无数弱小的水族被活活烫死,翻着白肚皮浮了上来。

皓天神君站在銮驾上,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这些生命的逝去,于他而言,无足轻重。

“孽畜,再不出来,本君便将这北冥炼化,让你永无藏身之所!”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

我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这觉是睡不成了。

我动了。

巨大的身体从海底缓缓上浮。

整个北冥因为我的动作而震动。沸腾的海水被我分开,形成了一道通往海面的巨大水道。

“哗啦!”

我巨大的头颅冲出水面,带起万丈高的水墙。那些沸腾的热水,如同暴雨一般,浇在了那些天兵天将的身上。

一阵阵惨叫声响起。

这些天兵虽然神体不凡,但哪经得起被煮沸的北冥之水浇灌?一个个被烫得嗷嗷直叫,阵型大乱。

我终于看清了那个皓天神君。

他站在銮驾上,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铠甲,面容俊美,但眼神冰冷。他看着我,眉头紧锁,眼神里有惊讶,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看珍稀猎物的贪婪。

“你终于肯出来了。”他冷冷地说。

“我再不出来,我的澡盆子都要被你烧干了。”我张开嘴,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皓天,你好大的官威啊。为了抓我,不惜屠戳整个北冥的水族。这就是你们天庭标榜的正义?”

皓天神君脸上没有丝毫愧疚。

“一群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辈,死不足惜。能成为本君炼化你的资粮,是它们的荣幸。”

我笑了。

“说得好。”我点点头,“照你这么说,你们这些神仙,生来高贵。我们这些生于自然的神兽,就活该被你们奴役,是吗?”

“不错。”皓天神君傲然道,“天生万物,各司其职。你的职责,就是成为本君的坐骑,助本君成就无上伟业。这是你的命。”

“我的命?”我看着他,眼神也冷了下来,“我的命,在我自己手里。不在天上,也不在你嘴里。皓天,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出北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皓天神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机会?孽畜,你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本君给你机会。臣服,或者死。”

他抬起手,一柄闪烁着雷光的长枪出现在他手中。枪尖直指我的眉心。

“我选第三个。”我说。

“嗯?”

“我选.....把你打趴下,然后让你滚。”

话音刚落,我动了。

我没有用什么法术,也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

我只是张开嘴,对着他所在的那个方向,猛地一吸。

那一瞬间,风云变色。

整个空间仿佛都塌陷了。拉着他銮驾的九条金龙发出一声悲鸣,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连带着那华丽的銮驾,一起被我巨大的吸力扯了过来。

皓天神君脸色大变。

他显然没想到,我的天赋神通鱼,竟然霸道到了这种地步。

他手中的长枪爆发出万丈雷光,试图稳住身形。但没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徒劳。

“不!”他发出一声怒吼,眼睁睁看着自己离我那张深渊巨口越来越近。

周围的天兵天将想上来帮忙,但他们自己都被那股吸力扯得东倒西歪,根本无法靠近。

我看着他惊恐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给你脸的时候,你不要。

那就别怪我,用我的方式,来跟你讲道理了。

而我的道理,向来很简单。

谁的嘴大,谁就是道理。

4

眼看皓天神君就要连人带车被我吞进肚子。

他终于急了。

“开!”

他怒吼一声,身上爆发出刺目的神光。那件银白色的铠甲,原来是一件顶级的防御法宝。神光形成一个护罩,将他和銮驾暂时护住,硬生生抵住了我的吸力。

他趁看这短暂的喘息之机,手中雷枪猛地掷出。

长枪化作一条雷龙,咆哮着冲向我的嘴。他想用攻击来瓦解我的神通。

想法不错。

可惜,他找错了攻击目标。

我压根没理那条雷龙,吸力不停,反而更大了几分。

雷龙一头扎进我的食道深处上,然后……就没了动静。就像一颗石子掉进了大海,连个浪花都没翻起,就没了动静。

皓天神君的脸色,从难看,变成了惊骇。

他那把雷枪,是先天灵宝,无坚不摧。居然,就这么被我……消化了?

“你……你究竟是何怪物?”他失声喊道。

“一个只想好好睡觉的怪物。”我淡淡地回答,然后,我闭上了嘴。

吸力消失了。

皓天神君趁机拉着他的龙车,狼狈地退到了千丈之外,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看来,本君是小看你了。”他喘着粗气,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你不是普通的鲲。你的血脉,恐怕比本君想的还要古老。”

“现在知道,晚了。”我说。

他没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身上的气势在节节攀升。

他要动真格的了。

“也好。”我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正好我也吃了个半饱,活动一下,消消食。”

下一秒,他动了。

他舍弃了銮驾,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瞬间出现在我的头顶。

“法则,镇压!”

他言出法随。

一股无形的,沉重到极点的力量从天而降,压在我的身上。这是天庭正统神祗才能掌握的法则之力,代表着天道的一部分权柄。在这股力量下,山川都要崩塌,江河都要倒流。

我的身体猛地一沉。

周围的海水被这股力量挤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

“孽畜,在本君的法则之下,你动弹不得了吧!” 天神君站在我头顶,居高临下,“现在,本君再问你一次,降,还是不降?”

我感觉到了压力。

就像一个普通人身上背了一座山。

不过,也仅仅是感觉到了压力而已。

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然后,我晃了晃脑袋。

“轰!”

那股足以压塌山脉的法则之力,被我这么一晃,直接就晃散了。

皓天神君在我的头顶站立不稳,差点摔下来。

“怎么可能?”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你竟然能无视法则之力?”

“无视?”我摇摇头,“不是无视。是你太弱了。”

我这话不是嘲讽,是实话。

我的身体,是在混沌中诞生的。我的存在本身,就比他掌握的那些所谓“法则”要古老得多。用这东西来压我,就像用一张纸去压一块铁,可笑。

“我不信!”

皓天神君状若疯狂,他双手结印,调动了更多的法则之力。

“天之威,地之重,尽加汝身!"

更强大的压力降临了。

这次,我感觉像是背了十座山。

“有点意思了。”我咧开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不过,还不够。”

我猛地一抬头。

“吼!”

一声无声的咆哮,从我的神魂深处发出。

一股蛮荒、古老、霸道到极点的气息,从我身上冲天而起。

皓天神君的法则之力,在这股气息面前,脆弱得就像阳光下的雪。瞬间,土崩瓦解。

他本人更是如遭重击,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体倒飞出去。

我没有追击。

只是静静地悬浮在海面上,巨大的身体遮蔽了天空。

“皓天。”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平静地说,“现在,是我问你。滚,还是不滚?”

他从远处稳住身形,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里的贪婪和高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和....怨毒。

“好,很好。”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今日之辱,本君记下了。雩,你等着。本君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放了句狠话,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那九条金龙拉着破损的銮驾,带着剩下那些吓破了胆的天兵天将,仓皇地逃离了北冥。

刚才还威风漂漂的天庭大军,现在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看看他们消失在天际,没有去追。

我知道,他还会再来。

而且,下一次,他带来的,一定会是真正的,能威胁到我的东西。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想玩,我奉陪到底。

反正,我的觉,已经被他彻底搅黄了。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他连本带利地算回来。

我沉入海底,看着被他搞得一片狼藉的家,眼神冰冷。

皓天。

你最好,别让我去你的九重天。

否则,我让你连家都找不到。

5

日子清净了没几天。

皓天那个家伙,果然又想出了新的损招。

那天我正在尝试把被他煮死的那些鱼虾的怨气给净化掉,突然感觉整个北冥的水位,在以一个不正常的速度下降。

我浮上海面一看,好家伙。

北冥的四个角落,各站着一个顶天立地的金甲神人。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像是葫芦一样的法宝,正对着北冥的海水猛吸。

海水化作四道巨大的水龙卷,被他们吸进法宝里。

在他们身后,是皓天神君。他站在云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雩。”他看到我,开口了,声音里带着报复的快感,“本君知道你肉身强横,水战无敌。那本君今天,就把这北冥之水抽干。没了水,我看你这条鱼,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这招,够毒。

釜底抽薪。

鲲 ,离了水,虽然不至于死,但实力会大打折扣。就像老虎没了山林,雄鹰折了翅膀。

北冥之水何其广阔,蕴含的水元力更是无穷无尽。他竟然找来了四个能盛放四海之水的法宝,“四海瓶”。这是下了血本了。

水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已经露出了原本在海底几万丈深处的山脉和礁石。

很多来不及逃走的水族,在干酒的海床上挣扎,很快就失去了生命。

皓天神可不管这些。他要的,只是把我逼出来。

“皓天,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我看着他,没什么表情。

“对付你,用点手段是应该的。”他负手而立,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怎么样?是自己出来,还是等本君把你从泥里挖出来?”

“手段?”我笑了,“你这不叫手段,叫愚蠢。”

他眉头一皱:“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是不是嘴硬,你马上就知道了。”我说完,深吸一口气。

然后,我张开了嘴。

这一次,我的目标不是他,而是那正在疯狂下降的海水。

我的嘴,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底的黑洞

整个北冥的海水,都改变了方向。它们不再涌向那四个四海瓶,而是化作一道比之前那四道加起来还要粗大百倍的洪流,疯狂地涌入我的口中。

那四个金甲神人手里的四海瓶剧烈地颤抖起来,然后“砰”的一声,里面的海水倒灌而出,根本控制不住。

皓天神君脸上的得意凝固了。

“你.……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要抽干我的海吗?”我一边吞水,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我帮你一把。我自己喝了,省得你费劲。”

北冥之水有多庞大?

没人知道。

但此刻,这无穷无尽的海水,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消失在我的嘴里。

我的身体,并没有因此变大。

那些海水,都被我吞进了体内的混沌空间。我的空间有多大?大概,也就比整个洪荒世界小一点点。

皓天神君的脸色,从震惊,变成了恐慌。

他终于意识到我在干什么了。

我在.... 吞噬北冥!

“住口!快住口!”他急了。

北冥是天道运转的重要一环。如果北冥没了,整个世界的水元法则都会紊乱,到时候,天道降下的业力,他皓天神君可承受不起。

他本来只是想逼我出来,没想真的毁掉北冥。

可他没想到,我比他还狠。

他要抽我的水,我干脆把整个家都打包带走。

“现在知道怕了?”我停了下来。

此时,北冥的水位已经下降了九成。整个北冥,变成了一片巨大的,湿漉漉的洼地。只剩下我身下还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巨湖。

我打了个饱隔,嘴里喷出一股发浓郁的水汽。

“皓天,还要继续吗?我还没喝饱。”

皓天神君的嘴唇都在哆嗦。

他看着几乎干涸的北冥,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悔恨。

他玩脱了。

他以为他是在逗一只猫,结果发现,那是一头他根本无法理解的,远古巨兽。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声音都变了。

“我想怎么样?”我反问,“这话该我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逼我,是吗?”

他沉默了。

“把水还回来。”我命令道。

我张开嘴。

“哗——”

刚才被我吞进去的北冥之水,如同天河倒灌一般,从我嘴里倾泻而出。

巨浪滔天,重新填满了干涸的河床。

那些濒死的水族,重新得到了水的滋养,焕发了生机。

很快,北冥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只有皓天神君和他那四个像站在那里的金甲神人知道,刚才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现在,带着你的瓶子,”我看着皓天,一字一顿地说,“滚。”

皓天神君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想放几句狠话,但看着我那深邃得如同混沌的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今天,丢人丢到家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是想烧了别人的厨房,结果差点把整个房子都给点了,最后还是房主自己把火灭了。

他一言不发,带着他的人,灰溜溜地走了。

这一次,走得比上次还要狼狈 。

我看看他的背影,知道,他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

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死了。

不过无所谓。

他尽管放马过来。

我倒要看看,他还有多少花样可以玩。

我沉入重新充盈的海底,感觉有点累。

喝水,也是个力气活。

6

皓天神君消停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北冥风平浪静。我睡了几个好觉,顺便把之前被他毁掉的那些海底珊瑚和水草重新催生了一下。

我寻思着,他是不是被打怕了,放弃了。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他不是放弃了,他是去借更厉害的宝贝了。

这天,我正在窝里打盹。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突然笼罩了整个北冥。

我猛地睁开眼。

只见北冥上空,不知何时张开了一张巨大的,由金色丝线织成的大网。那网上流转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散发着封禁一切,隔绝一切的可怕气息。

皓天神君,就站在这张大网的中央。

他手里托着一个小小的梭子,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报复性的笑容。

“雩!此乃天帝至宝,镇天网!此网一出,上可封天,下可锁地,隔绝一切法则,断绝一切生机!今日,本君看你还如何逃!”

镇天网?

我听过。

是天帝用来镇压洪荒气运的几件至宝之一。据说,就算是圣人被困在里面,一时半会儿也别想出来。

他居然,把这东西借来了。

看来天帝也是铁了心要帮他出这口气。

“为了抓我,真是煞费苦心啊。”我缓缓浮出水面,看着那张遮天蔽日的大网。

确实很强。

我能感觉到,我和北冥之间的联系,正在被这张网一点点地切断。周围的法则,也变得混乱而迟滞。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皓天神君看着我,如同在看一个笼中之鸟,“乖乖化形,随本君回天庭。本君可以既往不答。”

“认输?”我看着他那张小人得志的脸,突然很想笑,“皓天,你是不是忘了,我最擅长的是什么?”

他一愣。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动了。

我没有去攻击那张网,也没有去攻击他。

我张开嘴,对准了那张镇天网,轻轻一吸。

和之前几次不同。

这次,我吸的不是海水,也不是法宝。

我吸的,是那张网本身蕴含的,用来封禁天地的,“法则”。

镇天网上,那些流转的金色符文,像是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它们开始扭曲,变形,然后,一个个脱离了网线,化作一道道金色的溪流,朝我的嘴里飞来。

皓天神君脸上的笑容,再一次凝固了。

“不……不可能!镇天网的法则是天道所赐,你怎么可能吞噬法则?”他惊恐地大叫。

“天道?”我一边吸,一边传念给他,“天道也是从混沌里来的。对我来说,这东西,就是一道味道不错的开胃菜。”

组成镇天网的,有两种东西

一种是物质层面的,用不知名神蚕丝织成的网线。

一种是能量层面的,天帝烙印在上面的法则符文。

后者,才是这张网强大的根本。

而现在,这个根本,正在被我当成零食,一点点地吃掉。

“住手!快给本君住手!”皓天神君急了,他疯狂地催动手里的梭子,想要稳住镇天网。

但没用。

法则的流失,是不可逆的。

那张原本金光万丈,威势无双的镇天网,光芒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上面的威压,也在飞速地减弱。

最后,所有的法则符文都被我吞噬殆尽。

天空中的那张巨网,变成了一张普普通通的,只是看起来比较结实的,金色渔网。

它晃晃悠悠地,从天上掉了下来,正好盖在了我的身上。

皓天神君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手里的梭子“啪嗒”一声掉在了云头上。

他最大的依仗,没了。

就这么....被我吃了?

我晃了晃身子。

那张“渔网”在我身上,就像一件披风。

我张嘴,打了个嗝。

一股精纯的封禁法则的气息从我嘴里冒了出来。

“味道不错。”我评价道,“就是有点干,要是能配点水喝就好了。”

我看着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我认为很和善的笑容。

“皓天神君,你还有别的玩具吗?一起拿出来吧,我今天胃口好。”

皓天神君看着我,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绝望。

他终于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法宝可以弥补的。

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的碾压。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我的面前,都只是个笑话。

“没了吗?”我看他没反应,有点失望,“那就该我了吧?”

我猛地一甩尾巴。

盖在我身上的那张破渔网,被我抽得倒飞了回去。

目标,正是那个已经失魂落魄的皓天神君。

他躲不开了。

那张他用来困我的网,现在,要变成困住他自己的囚笼。

7

镇天网—现在应该叫镇天渔网了——劈头盖脸地把皓天神君罩了个结结实实。

他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但失去了法则之力,这网也就是比较结实而已。他被捆得像个粽子,从云头上掉了下来,“碳通”一声,砸在我面前的海水里。

我用鳍把他扒拉到跟前,看着他狼视的样子。

“神君,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皓天神君被海水呛了几口,满脸通红,眼神里全是屈辱和怨恨。

“雩....你敢辱我.....天帝不会放过你的!”他还在嘴硬。

“天帝?”我点点头,“好啊。那我们就让他看看,他引以为傲的战神,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我张开嘴,吐出了一样东西。

是一面水镜。

这水镜不是普通的法宝,它连接着九重天上所有神仙的视野。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把我这里发生的一切,同步直播给整个天庭看。

这是我吞噬北冥之水后,领悟到的一个小神通。

水镜升空,光芒一闪。

我知道,现在,九重天上,无数双眼睛,正通过这面镜子,看着这里。

看着他们不可一世的皓天神君,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渔网捆着,泡在北冥的海水里。

“你……你要干什么?”皓天神君终于怕了

杀了他,他可能都不怕。

但当看全天庭神仙的面,让他颜面扫地,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干什么。”我说,“就是想让大家评评理。你,皓天神君,无缘无故,要抢我当坐骑。我不从,你就带兵来打我,煮我的洗澡水,抽我的家,现在还拿个破网来抓我。你说说,这是不是你的错?”

我的声音,通过水镜,清晰地传到了九重天。

皓天神君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他能想象到,此刻凌宵宝殿上,那些平时和他称兄道弟的同僚们,正用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在看他。

有幸灾乐祸的,有鄙夷的,有看热闹的。

他皓天神君,今天,成了整个天庭的笑柄。

“我……我是奉天帝之命!”他还在狡辩。

“哦?天帝让你来的?”我点点头。

“那正好。天帝陛下,您老人家也看着吧?这就是您的命令?让您的手下,来欺负我一个只想睡觉的安分守已的鱼?”

我这话,是直接说给天带听的。

我把事情定性为,皓天神君仗势欺人。

如果天帝承认是他指使的,那就是天庭不讲道理,以大欺小。天庭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如果天帝不承认,那皓天神君就是假传圣旨,罪加一等。

这是一个死局。

水镜那头,一片沉默。

天帝,显然也在权衡。

“孽畜!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皓天神君还在挣扎,“本君乃是为了天庭威严,收服你这不服管教的凶兽!”

“凶兽?”我笑了,“我吃了你的人,还是拆了你的家?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我的地盘上撒野。现在,你反倒成了正义的使者了?”

我一边说,一边用尾巴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

“啪”

声音不大,但通过水镜传出去,侮辱性极强。

“你!”皓天神君气得发疯,但在网里动弹不得。

“啪。”我又拍了一下。“皓天神君,服不服?”

“你休想!”

“啪”

“服不服?”

“我……”

“啪……”

……

九重天上,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神仙,都沉默了。

这已经不是斗法了。

这是单方面的,极其残忍的,公开处刑。

皓天神君的脸,已经被我拍得肿了起来。

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他的一切,都被我用这种最直接,最羞辱的方式,一点点地打碎。

“够了。”

终于,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水镜那头传来。

是天帝。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8

天带开口了。

“雩,此事,到此为止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他一开口,事情就该尘埃落定。

“放了皓天。之前种种,天庭可以既往不咎。”

我看着水镜,镜子里映不出天帝的脸,只有一片威严的混沌。

既往不咎?

说得真轻巧。

他带人来砸我的家,杀我的水族,搅了我的清静。

现在打不过了,一句“既往不答”,就想把事情抹平?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 陛下。”我开口了,声音同样平静,“他来打我的时候,您怎么不说到此为止?他煮我北冥之水的时候,您怎么不出来说既往不咎?”

“现在,我占了上风,您就出来当和事佬了?”

“您这天帝,当得可真是‘公平”啊。”

我这话,说得一点面子都没给。

水镜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我能感觉到,一股庞大的,远超皓天神君的威压,正从水镜里渗透出来。

天帝,动怒了。

“放肆。”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你在质疑肤?”

“我不是质疑您。”我摇摇头,“我是看不起您。”

“轰!”

一股恐怖的气势,隔着遥远的时空,直接降临在北冥。整个海面都下降了三尺。

这是天帝的怒火。

要是换个普通的大罗金仙,在这股气势下,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但我,只是晃了晃身子

“ 陛下,您要是想打,可以亲自来。”我盯着水镜,“别在背后放冷气,没用。我这人,吃软不吃硬。您要是好好跟我说话,这事儿,说不定还有的商量。您要是想用身份压我,那我只能说,您找错人了”

我的态度,很强硬。

因为我知道,天帝,他不敢真的对我怎么样。

杀了我?北冥失主,洪荒水元紊乱,这因果他背不起。

亲自来抓我?连镇天网都被我当零食吃了,他亲自来,要是再丢了脸,那天庭的威严就真的成了个笑话了。

所以,他只能和稀泥。

而我,就是要打破他这个稀泥。

“皓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我没理会天带的怒火,低头看着网里的皓天神君,“不然,今天这事,没完。”

“你想要什么交代?”天帝的声音冷了下来。

“简单。”我说,

“第一,让他,当着全天庭的面,给我,给我这北冥死去的万千水族,道歉。”

“第二,他毁了我多少东西,就十倍赔偿。我这北冥的海底,缺几根柱子,我看他那九重天的宫殿就不错,拆几根柱子来给我用,合情合理吧?”

“第三,”我顿了顿,看着皓天神君那张又惊又怒的脸,笑了笑,“他不是想让我当坐骑吗?也行。让他,趴在地上,给我当一天坐骑。我就骑着他,在九重天溜达一圈。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我的三个条件一说出来。

别说皓天神君,就连水镜那头的天帝,都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哪是要交代?

这分明就是要皓天神君死。

对于神仙来说,有时候,脸面比命重要。我这三个条件,每一条,都是在把他皓天神君的脸,按在地上,用最粗糙的砂纸,来回地磨。

“你.....做梦!”皓天神君嘶吼道。

“孽畜!你欺人太甚!”天带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真正的杀意。

“欺人太甚?”我反问,“比起他带兵屠戮北冥水族,比起他想把我炼化成没有神智的坐骑,我这点要求,过分吗?”

“我只是,用他对待我的方式,来对待他而已。”

“ 陛下,您要是觉得过分,那也行。”我话锋一转,“那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天帝和皓天都是一愣。

“我直接把他吃了。一了百了。”

说看,我张开了嘴,作势就要把网里的皓天神君吞下去。

“住手!”

天帝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急切。

皓天再怎么说,也是天庭重臣,是他的脸面。要是真当着全天庭的面被我吃了,那他这个天帝,也不用当了。

“怎么?舍不得?”我停了下来,看着水镜,“那就选吧。是按我说的三个条件来,还是让我把他当点心吃了。您,替他选。”

我把皮球,又踢回给了天帝。

现在,轮到他头疼了。

保皓天的命,就要丢天庭的脸。

保天庭的脸,就要牺牲皓天的命。

我看着水镜那头沉默的混沌,心里冷笑。

跟我玩?

我还真想看看,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天带,到底会怎么选。

天帝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都快没耐心了

最终,那个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但里面,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和妥协。

“第三个条件,不行。"天帝说,“让天庭神君为你坐骑,有违天道纲常。此事,绝无可能。”

他没说前两个条件不行。

那就是,默认了。

我心里乐了。看来,这位天帝,也不是那么在乎他手下的脸面嘛。

“行啊。”我很大度地说,“既然陛下您都开口了,这个面子,我得给。第三个条件,可以算了。”

网里的皓天神君,明显松了口气。

但他高兴得太早了

“不过,”我话锋一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不能当坐骑,那就换个别的惩罚吧。”

“你想如何?”天帝问。

“他不是战神吗?修为应该不错吧?”我说,“那就废了他一半的修为。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皓天神君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废他一半修为?这比杀了他还狠!

他的地位,他的荣耀,全都是建立在他强大的修为之上的。没了一半修为,他就会从顶尖神君,跌落成一个二流角色,以后还怎么在天庭立足?

“不行!”他嘶吼道。“ 陛下,这……”

天帝没让他把话说完。

“准了。”

天帝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

皓天神君如遭雷击,呆在了原地。他不敢相信,天帝,竟然真的同意了。

为了保住天庭的脸面,他,被放弃了。

“很好。”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陛下果然深明大义。那么,第一和第二条,也请兑现吧。”

天帝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看向网里的皓天神君,此刻他已经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道歉吧。”我说,

“对着北冥,对着那些被你害死的水族,大声点,我怕它们听不见。”

皓天神君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让他道歉?对着一群在他眼里的蝼蚁?

“怎么?不愿意?”我尾巴一甩,拍在网上,把他震得七荤八素,“看来,你还是喜欢我亲自动手。”

“我……我……” 天神君终于崩溃了。

他闭上眼,屈辱的泪水流了下来。

“对不起。”

他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

“大声点!”

“对不起!”他嘶吼起来,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这就对了。”我点点头,然后看向水镜,“ 下,道歉完了。该赔偿了。我也不挑,就他住的那个皓天宫,门口那两根盘龙金柱,我看就挺好。麻烦您派人给我送过来。”

水镜那头,沉默了一下。

然后,天帝的声音响起:“会有人送到。”

说完,光芒一闪,水镜消失了。

直播结束了。

天帝,不想让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再被别人看到了。

他要保住最后一点脸面。

我看着失魂落魄的皓天神君,笑了笑。

“好了,现在,该我们算算最后一笔账了。”

我张开嘴,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了他。

“不……不要……”皓天神君惊恐地看着我。

我没理他。

我直接抽取他体内的神力本源。这个过程很痛苦,就像把一个人的骨髓活生生抽出来一样。

皓天神君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他强大的修为,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他体内流失,然后被我身边的海水吸收,反哺给了这片被他伤害过的大海。

很快,他的气息就衰弱了一半。

整个人看起来都苍老了许多。

我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好了。”我说,“你可以滚了。”

我一尾巴,将他和那张破网一起,抽飞了出去,直接扔出了北冥的范围。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神清气爽。

今天这架打的,值。

没过多久,两个天官苦着脸,扛着两根巨大无比的盘龙金柱,飞到了北冥。

那柱子金光闪闪,上面雕刻的龙都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好东西。

“鲲神……东西,送到了。”天官战战兢兢地说。

“嗯,放那吧。”我指了指我的窝附近,“辛苦二位了,慢走,不送。”

两个天官如蒙大赦,放下柱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不错,不错。

拿来当个门柱,或....痒痒挠,都挺好的。

我把柱子拖回我的窝里,重新趴下。

世界,终于又清净了。

我想,经过今天这么一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不长眼的家伙,来打扰我睡觉了。

10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自从我把皓天神君当众打脸,还拆了他家柱子之后,整个洪荒世界,都知道了北冥有一条不好惹的鱼。

以前,总有一些不开眼的修士或者小妖,会跑到北冥边缘来,想看看能不能捞点什么天材地宝。

现在,方圆百万里,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我的窝门口,立着那两根从皓天宫拆来的盘龙金柱,金光闪闪,成了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警告牌。

我很满意这种状态。

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就吞几口精纯的水元气,然后看着门口的金柱子发发呆。偶尔,用巨大的身体蹭一蹭,还能挠痒痒,很舒服。

那些在浩劫中幸存下来的北冥水族,对我的态度也变了。

以前,它们怕我。

因为我太大了,翻个身都能引起海啸。

现在,它们敬我。

它们把我当成了北冥的守护神。每天都有小鱼小虾,叼着它们找到的亮晶晶的贝壳或者漂亮的珊瑚,送到我的窝门口。

我来者不拒。

虽然这些东西对我没什么用,但看着窝门口堆得五颜六色的小礼物,心情还挺不错的。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那天,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来的是一只鸟。

一只很漂亮的,浑身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大鸟。

三足金乌。

他没有像皓天那帮人一样,带着杀气和威压。他就那么静静地悬停在北冥上空,像一颗小太阳。

我感觉到了他的气息。

很强。

不是皓天那种靠法宝和地位堆起来的强,而是一种源自血脉的,天生的强大。

我有点好奇,他来干什么?

我浮出水面

“有事?”我问。

那只三足金乌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收敛了身上的火焰,化作一个穿着金色长袍的俊朗青年。

“在下陆压。”他对着我,很客气地行了一礼,“久闻北冥之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陆压?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哦,想起来了。妖族天庭的太子。当年巫妖大战的时候,他爹和他叔叔,还有九个兄弟,都挂了。就他一个跑得快,活了下来。

是个老古董了。

“有事就说。”我懒得跟他客套。

陆压笑了笑,不以为意。

“阁下前些日子,与皓天一战,真是大快人心。”他说,“实不相瞒,我与那天庭,也有些旧怨。阁下的做法,深得我心。”

“所以呢?”我问。

“所以,我想与阁下交个朋友。”陆压的眼神很真诚,“如今这洪荒,天庭势大,我等上古遗族,若不抱团取暖,恐怕早晚要被他们一一清算。阁下虽然强大,但终究独木难支。若你我联手,这天上地下,何处去不得?”

拉我入伙?

我看着他。

他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天庭这次丢了这么大的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皓天神君只是个开始。他们现在不动手,可能是在忌惮我,也可能是在准备更厉害的后手。

多个朋友,多条路。

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

“没兴趣。”我直接拒绝了。

陆压脸上的笑容一僵。

“为什么?”他很不解,“难道你就不担心天庭的报复吗?”

“担心啊。”我点点头,“但那又怎么样?他们来,我扫打回去就是了。打不过,我就跑呗。反正我烂命一条,家当都在肚子里。他们能奈我何?”

“至于跟你联手,”我看了他一眼,“太麻烦了。”

“我只想睡觉。跟你搅和在一起,今天帮你打这个,明天帮你对付那个,我还睡不睡觉了?”

“你的仇,你自己去报。你的事业,你自己去做。别拉上我。我,只想当一条咸鱼。”

我说得很直白,

陆压沉默了。

他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拒绝他结盟的理由,竟然是“怕麻烦,想睡觉”的。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

最后,他苦笑了一下。

“受教了。”他摇摇头,“是我着相了。像阁下这服真性情,逍遥自在,才是我辈修士真正该追求的境界。可惜,我身负血海深仇,放不下。”

“那是你的事。”我说。

“好。”陆压点点头,“今日叨扰了。不过,朋友做不成,这个善缘,我还是想结下。”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了过来。

是一根金色的羽毛。

羽毛上,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太阳真火。

“此乃我的一根本命翎羽。”陆压说,“阁下若有需要,只需将其引|燃,无论身在何处,我必感到。届时,定来相助。”

我看了看那根羽毛。

好东西。

里面蕴含的能量很庞大。

“行吧。”我没客气,张嘴一吸,把羽毛吞进了肚子,“这个我收下了。就当是你打扰我清静的赔礼了。”

陆压笑了。

“告辞。”

他对我拱了拱手,然后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际。

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抱团取暖?

拉帮结派?

我摇了摇头,沉入海底。

麻烦。

还是睡觉舒服。

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但我没想到,陆压的出现,以及天庭的沉默,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

一个更大的麻烦,已经在路上了。

11

新的麻烦,来自一位我完全没想到的存在。

一位圣人。

那天,我正在海底消化陆压那根羽毛里的太阳真火。这玩意儿能量很足,让我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很舒服。

突然,整个北冥,毫无征兆地,静止了。

不是普通的时间静止。

而是从法则层面上的,彻底的凝固。

海水,不动了。

鱼虾,不动了。

连光线,都停在了半空中。

唯一能动的,只有我。

我心里一沉。

这种力量,绝对不是大罗金仙能做到的。

这是言出法随,修改现实。

这是圣人的手段。

我缓缓浮出水面。

海面上,站看一个童子。粉雕玉琢,看起来人畜无害。但他手里,捧着一卷紫气缭绕的法旨。

那股让整个北冥静止的力量,就是从那法旨上传出来的。

“奉,元始天尊法旨。”

童子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北冥之鲲雩,虽为上古异种,然性情乖张,不敬天数,屡次冲撞天庭,致天道不稳。今,本座敕令,罚你于北冥之眼,面壁思过十万年。非本座法旨,不得出。钦此。”

元始天尊。

三清之一,

阐教教主,天地间最顶尖的几位大佬之一。

他,居然亲自下场了。

就为了皓天那点破事?

我看着那个童子,没说话。

我能感觉到,那卷法旨上,锁定着我的一缕气息。只要我稍有反抗,上面蕴含的圣人力量,就会瞬间爆发。

我毫不怀疑,那股力量,足以将我重创,甚至,杀死。

圣人之下,皆为楚蚁。

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接旨吧。”童子看着我,眼神冷漠。

我沉默了。

十万年,对我这种生命近乎无限的存在来说,不算太长。

但,被关禁闭,还是在自己家里被关禁闭,这口气,我咽不下。

而且,凭什么?

就因为我打了天庭的脸?

元始天尊,你是出了名的护短。皓天神君,勉强能算你徒子徒孙辈的。我打了小的,老的就出来找场子了?

还要不要脸了?

“如果,我不接呢?”我缓缓开口。

童子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法旨已下,由不得你。”

他说看,将手里的法旨,往前一递。

那卷紫色的法旨,脱手飞出,化作一个巨大的“镇”字,朝着我的头顶压了下来。

“镇”字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又瞬间重组。

一股无法抗拒,无法躲避的力量,将我死死地锁定。

在这股力量面前,我感觉自己,真的像一只蝼蚁。

跑不掉。

也打不过。

难道,今天真的要认栽?

我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镇”字,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

认栽?

我雩的字典里,就没这个词!

圣人又怎么样?

想压我,那就来试试,你的骨头,有没有我的牙硬!

我张开了嘴。

对着那个“镇”字,用尽我全身的力气,猛地一吸。

我体内的混沌空间,疯狂运转。

我不是要吞噬那个“镇”字。

我知道,我吞不下。

我要做的,是另一件事。

“轰!”

那个“镇”字,狠狠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身体,猛地一沉。

皮肤,在寸寸开裂。

骨骼,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鲜血,从我的伤口里涌出,染红了整个海面。

疼。

深入骨髓,深入灵魂的疼。

但我,没有被压垮。

我硬生生地,扛住了!

那个宣旨的童子,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没想到,一个准圣级别的存在,竟然能硬抗圣人法旨一击而不死。

“你……”

他刚说了一个字,脸色就变了。

因为他感觉到,那道法旨的力量,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方式,飞速流逝。

流逝的方向,是我的嘴。

我没有吞噬法旨。

我在……吞噬整个北冥!

既然你要把我镇压在北冥之眼。

那我就,在被镇压之前,把整个北冥,都吃进肚子里!

我要让你,无处可镇!

这是一个疯狂到极点的想法。

北冥,是我的家,是我的根。吞噬它,对我自己也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自由,比什么都重要!

海水,在消失。

空间,在坍塌。

整个北冥,都在被我拉入体内的混沌空间。

圣人法旨的力量,还在疯狂地撕裂我的身体。

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但我,还在坚持。

快了,

马上就要,成功了。

就在这时。

另一股,同样强大的,带着无尽火焰气息的力量,突然降临了。

一只燃烧着太阳真火的金色大手,从虚空中伸出,一把抓住了那道紫色的法旨。

“元始!”

一声愤怒的咆哮,响彻天地。

“你,欺我妖族无人吗!”

是陆压!

陆压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身穿宫装,容貌绝美,但神情冰冷的女子。

女娲。

也是一位圣人。

她手里托着一幅图,图里仿佛包含了山川社稷,日月星辰。

山河社稷图。

女娲看看那个宣旨的童子,眼神冰冷。

“元始,管好你的狗。”

童子在两位圣人的气息压迫下,脸色惨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陆压抓住那道法旨,太阳真火猛地爆发。

紫色的法旨剧烈地颤抖起来,和金色的火焰疯狂对抗。

“陆压,女蜗,你们要为了一个孽畜,与我为敌吗?”

元始天尊冰冷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孽畜?”女娲冷笑一声,“雩乃混沌魔神跟脚,生于天地之前。论资排辈,你见了他,都该叫一声前辈。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是孽畜?”

“况且,此事本就是你阐教门下,欺人太甚。你不去管教自家弟子,反而来此以大欺小,元始,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女娲的话,说得毫不客气。

“好,好,好。”元始天尊的声音里充满了怒火,“女娲,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话音刚落,那道紫色的法旨光芒一闪,挣脱了陆压的手,消失在了原地。

元始天尊,退了。

圣人之间,除非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否则很难分出胜负。一个女娲,已经够他头疼了,再加上一个拼命的陆压,他占不到便宜。

更重要的是,理,不在他这边。

圣人退去,那股凝滞整个北冥的力量,也随之消失。

那个宣旨的童子,如蒙大放,化作一道流光,仓皇逃窜。

危机,解除了。

我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吞噬北冥的进程被打断,法则反噬的力量在我体内爆发。

“噗!”

我一口血喷了出来,巨大的身体从空中坠落,砸进海里,掀起滔天巨浪。

我受了重伤。

前所未有的重伤。

圣人的力量,哪怕只是一丝,也足以毁灭一切。我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陆压和女娲落了下来。

陆压赶紧查看我的伤势,眉头紧锁。

女娲看看我,眼神复杂。

“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她轻声说。

我没力气回答她。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地沉入黑暗。

“多谢。”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传出两个字的神念。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在我的窝里。

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一股温暖的,充满了生命力的气息,包裹着我。是女娲的造化之力。

我的窝旁边,多了一样东西。

一个散发着太阳气息的葫芦。

斩仙飞刀。

陆压的宝贝,也留在这了。

我缓缓地浮出水面。

阳光正好,海面平静。

仿佛之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我看看万里无云的天空,知道,事情,真的结束了。

一位圣人亲自下场,都没能奈何得了我。

以后,这天上地下,应该再也没有谁,敢来打扰我睡觉了。

我赢了。

虽然赢得很难看,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但我终究是,捍卫了我的权利。

睡觉的权利。

自由的权利。

我打了个哈欠,感觉有点饿。

我张开嘴,吞了一口海水,连带着几条不长眼的小鱼。

嗯,还是熟悉的味道。

我晃了晃巨大的尾巴,在海面上,留下了一圈圈的涟漪。

从今天起,北冥,我说了算。

天帝说了不算。

圣人说了,也不算。

我,洪荒咸鱼,雩,说了才算。

好了,不闹了。

回家,睡觉。

【完】

来源:小蔚观世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