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深夜的办公室里,灯光依旧亮着,周航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把最后一份文件签上了名。透过玻璃墙,城市里的霓虹灯还在闪烁,金融街上凌晨两点已经没什么人影了。
妻子谎称出差后,却被人从酒店抬出,医院请家属签字时,我:没钱
深夜的办公室里,灯光依旧亮着,周航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把最后一份文件签上了名。透过玻璃墙,城市里的霓虹灯还在闪烁,金融街上凌晨两点已经没什么人影了。
"周总,您还不打算回家吗?"助理小李探头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周航接过咖啡,轻轻抿了一口,那苦涩的味道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再检查一遍这个项目的最终方案,明天我们就要和林氏集团正面交锋了,不能有任何差错。"
"您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十六个小时了,"小李有些迟疑地说,"夫人刚刚发消息问您什么时候回家。"
周航的动作停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十五分了。"告诉她我马上就回去。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不,今天九点准时开会。"
周航走出公司大楼,夜风吹拂着他疲惫的脸庞。他本应该直接回家,但突然想起苏薇昨天随口说过想吃城西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于是方向盘一转,车子驶向了相反的方向。
那家店已经打烊了,周航敲了敲已经熄灯的店门,老板认出他是常客,特意为他现做了一份。提着精致的甜品盒,周航心情愉快地驶向家的方向。
然而,就在离小区还有一个路口的地方,周航突然猛踩刹车。路边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和一个高大的男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那是苏薇,他的妻子。
周航的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都发白了。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看着苏薇主动踮起脚尖,吻上了那个男人的唇。周航认出了那个人——林策,苏薇大学时的初恋,现在林氏集团的少东家,也是他明天商战中的主要对手。
周航用理智压制住瞬间涌上的怒火,默默地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然后缓缓地驾车跟随着他们叫的出租车。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
周航戴上帽子和口罩,保持一定的距离跟随着他们。电梯停在了18楼,他走楼梯上去,正好看到1807号房门关上的瞬间。站在门外,他听到里面传来苏薇带着笑意的声音:
"远,我好想你...这些年我每天都在后悔当初的选择。"
"现在不是又在一起了么?"林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周航知道你今晚出来见我吗?"
"他?那个工作狂现在肯定还在公司加班呢,根本不会注意到我。"苏薇的嘲笑声像刀子一样刺进周航的心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放弃。"
周航没敲过门,也没发火,甚至没发出一点声响。他转过身,回到了车里,手里的甜点盒已经被他捏得变了形,奶油从纸盒里渗出来,粘在了他那双细长的手指上。
周航回到家,静静地洗了手,把变形的甜点盒扔进了垃圾桶。他坐在昏暗的客厅里,一直坐到窗外的天空开始泛白。
苏薇早上回家的时候,周航已经换上了西装,正在厨房里煮咖啡。
“昨晚同学聚会玩得怎么样?”周航背对着她,声音出奇地平静。
苏薇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挺开心的,就是太晚了,就在小雨家过夜了。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挺晚的。”周航转过身,递给她一杯咖啡,“今天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得先走了。”
他没有揭穿她的谎言。不是因为他软弱,而是他想知道,这段婚姻,这个女人,是否还值得他再给一次机会。
周航站在公司会议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晨光。玻璃反射出他清晰的轮廓——眼下淡淡的青黑是唯一泄露他情绪的破绽。
“周总,技术部的报告出来了。”张赫推门进来,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声音低沉,“和我们猜的一样,对方拿到的就是我们的核心代码。”
周航转过身,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张赫是他大学时的同学,现在公司的合伙人,也是他为数不多能信任的人。
“防火墙没有被入侵的迹象,”周航的声音很冷静,“内部权限管理也没有异常登录。”
张赫犹豫了一下:“除非……有人从内部泄露。”
周航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如刀。张赫连忙摆手:“我不是在特指谁,但是能接触到核心代码的人不超过十个,查起来不难。”
“先不要打草惊蛇。”周航拿起外套,“今天下午和林氏集团的谈判照常进行,我倒要看看林策能得意多久。”
走出会议室,周航脸上的平静瞬间破碎。他早就怀疑苏薇,但一直不愿面对这个可能性。现在,他必须确认。
回到办公室,周航调出了公司门禁系统的后台数据。过去一个月,苏薇以送文件或午餐为由,来了公司六次,每次都恰好在他外出开会时。更可疑的是,监控显示她曾独自在他的办公室待了近二十分钟。
周航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片刻,调出了更详细的数据。技术部门门禁记录显示,苏薇的手机曾三次连接到公司内网,时间点都在核心代码库被访问的时间段内。
“原来如此。”周航合上电脑,感觉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当晚回家,周航特意提前告诉苏薇自己要加班到深夜。他在书房留下了一份标有“绝密”的文件夹,里面是他精心准备的假方案——一个看似完美实则充满陷阱的商业计划。文件夹下方,他安装了一个微型感应器,只要被翻开就会向他的手机发送警报。
晚上十点,警报响了。周航通过家中隐藏的摄像头看到苏薇小心翼翼地翻拍文件,然后发给了某个联系人。二十分钟后,他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东西已收到,老地方见。”
周航没有回复,只是默默保存了证据。他坐在黑暗的车里,看着苏薇精心打扮后匆匆出门,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城郊一家私人会所。透过会所的玻璃窗,他清楚地看到林策接过苏薇的手机查看内容,然后笑着将她拥入怀中。
第二天上午,林氏集团突然宣布召开紧急发布会,推出的新产品方案与周航的假方案惊人相似。财经媒体一片哗然,周氏科技股价应声下跌。
“这不可能!”张赫在紧急董事会上拍案而起,“他们的方案连我们的错误都照抄了!”
周航冷静地展示了收集到的证据,董事会成员面面相觑。
“给我三天时间,”周航说,“我会处理好家事,并挽回损失。”
当晚,苏薇罕见地早早回家,还做了一桌周航爱吃的菜。
“听说公司遇到麻烦了?”她给周航盛汤时状似无意地问道。
周航盯着她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那是昨天为了见林策新做的。“嗯,出了点状况。”他轻描淡写地带过,转而问道,“明天是你大学同学聚会?”
苏薇的筷子微微一顿:“对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苏薇反应过度地提高了声音,随即尴尬地笑笑,“都是女生聊八卦,你们男人去了反而无聊。”
周航点点头不再追问,但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第二天,周航戴着帽子和口罩,提前一小时到了聚会地点——一家高档咖啡厅。他选了个隐蔽的角落,看着苏薇和一群女生热络地寒暄。两小时后,当其他人陆续离开,苏薇和闺蜜小雨却留了下来,坐在了距离周航仅一桌之隔的位置。
“你真打算继续这样两边跑?”小雨压低声音问。
苏薇搅动着咖啡:“林策说他需要时间处理家族那边的事。”
“那你老公呢?他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又怎样?”苏薇冷笑一声,“当年要不是林策出国,我怎么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周航?现在林策回来了,我当然要回到他身边。”
“可周航对你那么好……”
“好有什么用?”苏薇打断闺蜜,“他整天就知道工作,连陪我逛街的时间都没有。林策就不一样,他懂浪漫,知道怎么让我开心。”
周航的手紧紧握住杯子,滚烫的咖啡溢出烫红了他的皮肤,他却感觉不到痛。
“对了,”小雨突然压低声音,“公司机密那事没被发现吧?”
苏薇笑得得意洋洋:“他还被蒙在鼓里呢。林策说这次能重创周氏科技,等股价再跌点,他们就动手收购。”
周航悄无声息地放下咖啡杯,悄然离开了咖啡馆。他坐在车里,目送苏薇出门,叫了辆车直奔昨天的会所。这一次,他没有跟上去。
回到家,周航打开保险箱,拿出了一份文件——那是他和苏薇的婚前协议。苏薇当初坚持不进行财产公证,声称爱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的钱,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为了日后分割财产的计谋。
周航把所有证据整理成册,包括照片、录音、监控录像和技术日志。然后他打开日历,在三天后的日期上画了一个圈——那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多么讽刺啊,他原本打算在那天宣布将公司10%的股份转到苏薇名下,作为结婚五周年的礼物。现在,这份礼物将变成一场审判。
手机震动了,是张赫的消息:“查到更多线索,林策可能从一开始就盯上我们了。苏薇和他......"
周航没有回复,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夜色。三年来,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清醒,也如此孤独。
结婚纪念日前一天,周航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原本打算作为惊喜的礼物,现在成了一张废纸。他面无表情地将文件撕成两半,扔进碎纸机。
手机又震动了,是苏薇发来的消息:“明天纪念日,我在罗兰餐厅订了位置,晚上七点。”
周航盯着屏幕,嘴角露出一丝没有笑意的弧度。过去五年,苏薇从未主动安排过结婚纪念日的庆祝。今年突然这么上心,恐怕是心虚使然。
“好的。”他简短回复,然后拨通了张赫的电话,“计划进行得如何?”
“一切就绪。”张赫的声音透着兴奋,“林氏集团已经上钩了,他们今天上午紧急调整了产品发布会的内容,完全按照你给的假方案走的。”
“股价呢?”
“跌了8%,但别担心,等我们明天放出真正的升级版,市场反应会让他们哭都哭不出来。”
挂断电话,周航打开电脑上的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他这几天收集的全部证据:苏薇偷拍公司文件的监控录像、她与林策的酒店开房记录、同学聚会时的录音,以及最致命的技术日志——证明是苏薇的手机将核心代码传输到了林氏集团的服务器。
周航将这些文件复制到一个U盘,然后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钻戒,他原本打算在纪念日上送给苏薇的。现在,这枚戒指和那些证据一样,都成了这段婚姻的墓志铭。
第二天傍晚,周航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餐厅。他选了个僻静的角落,将一个小型录音设备放在桌布下。然后他点了一瓶红酒,静静等待。
苏薇迟到了十五分钟,穿着一件周航从未见过的红色连衣裙,妆容精致得像是要去走红毯。
“抱歉,路上堵车。”她匆匆坐下,眼睛却不断瞟向餐厅入口,似乎在担心什么人会出现。
周航给她倒了杯酒:“今天很漂亮。”
苏薇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也是,这套西装很衬你。”
他们像普通夫妻一样用餐、闲聊,气氛诡异得近乎温馨。直到甜点上来时,周航才放下餐巾,直视苏薇的眼睛。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他的声音很平静。
苏薇的叉子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什么?没有啊......”
周航从西装内袋掏出那个U盘,推到她面前:“看看吧。”
苏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颤抖着手拿起U盘,却没有勇气插入手机查看内容。
“周航,听我说……”
“说啥呢?”周航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就像在聊着日常的天气,“是要说你怎么为了旧情人出卖我?还是你偷公司的秘密去帮对手?或者是你计划等股价跌到最低点,和林策联手收购?”
苏薇的嘴唇微微颤抖,精致的眼线被泪水模糊:“不是那样的……我是被迫的,林策他威胁我……”
“同学聚会上你那句‘退而求其次选周航’,也是他逼你说的?”周航按下手机播放键,苏薇和闺蜜的对话清晰地响起。
苏薇的脸色由苍白转为灰暗。她突然站起,不小心打翻了红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在白桌布上扩散,如同一滩血迹。
“你跟踪我?”她尖叫着,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周航缓缓站起,从口袋中掏出那个丝绒盒子,打开放在桌上:“本想今天给你的。现在,它和我们的婚姻一样,没意义了。”
苏薇看着那枚璀璨的钻戒,突然失声痛哭:“周航,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周航冷笑,“我给你无数次机会。每次你晚回家,每次你撒谎说去见朋友,每次你背着我联系林策……我都等着你回头。”
他拿出一份文件:“离婚协议我签好了。看在五年夫妻情分上,我不会追究你法律责任,但你必须今天签字,否则明天这些证据就会出现在警局和媒体上。”
苏薇瘫坐在椅子上,颤抖着签了字。周航收起文件,最后看了她一眼:“顺便告诉你,林氏集团拿到的核心代码是假的,里面植入了逻辑炸弹。明天发布会后,他们的系统会全面崩溃。你最好提醒你的情人做好准备。”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苏薇独自在餐厅里哭泣。
三天后,周航站在公司会议室里,面对所有高管。
“从今天起,张赫将接任CEO。”他宣布,“我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张赫担忧地看着他:“你要去哪?”
“不知道。”周航望向窗外,“走到哪算哪。”
当天下午,周航只带了一个背包,登上了飞往云南的飞机。他没有计划,只是随意买了张机票,想去一个远离城市、远离回忆的地方。
飞机降落在丽江,他租了辆车,漫无目的地开往山区。道路越来越窄,风景却越来越美。三天后,他来到了一个地图上几乎找不到名字的小镇。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只有古朴的石板路和友善的当地人。周航找了家简陋的客栈住下,每天就是爬山、看书、发呆,试图放空自己,忘记过去。
一周后的傍晚,周航像往常一样在小镇广场边的长椅上看日落。突然,一阵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广场中央,一位老人倒在地上,周围人惊慌失措地喊着“李爷爷”。
周航迅速冲上前,发现老人面色青紫,呼吸微弱——是典型的心脏病发作症状。他在大学时选修过急救课程,立刻开始实施心肺复苏。
“有没有人叫救护车?”他一边按压一边喊道。
“叫了,但从县城过来至少要四十分钟!”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航回头看了一眼,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扎着简单的马尾,眼睛大而明亮,此刻满是焦急。
“去找AED,快!”他命令道。
女孩愣了一下:“什么?”
“自动体外除颤器,镇上医院或派出所应该有!”
女孩立刻飞奔而去。周航继续着心肺复苏,汗水浸透了衬衫。十五分钟后,女孩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急救包。
“只有这个……医生说没有AED……”
周航迅速打开急救包,幸运地找到了硝酸甘油片。他协助老人服下药物,继续按压直到救护车到来。
当医护人员将老人抬上车时,那个女孩拉住周航的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李爷爷可能就……”
周航摇摇头:“举手之劳。”他转身要走,却被女孩拦住。
“等等!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
“周航。”
“我叫温暖。”女孩灿烂地笑了,“李爷爷是我外公。我们家开客栈的,如果你还没找到住的地方,欢迎来我们那儿,免费住!就当是感谢。”
周航本想拒绝,但看着女孩真诚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温暖家的客栈比他现在住的那家要精致得多,是典型的纳西族风格四合院,院子里种满了花草,中央还有个小鱼塘。
“你暂时住这间吧,视野最好。”温暖推开二楼角落的一间房门,“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
周航站在窗前,远处是连绵的青山,近处是小镇错落有致的屋顶。夕阳将一切染成金色,美得不真实。
“谢谢。”他轻声说,突然感到一阵久违的平静。周航在鸟鸣声中醒来,阳光透过木格窗温柔地洒在床上。他恍惚了几秒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温暖的客栈,远离城市千里之外的地方。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二十七条未读消息和十五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苏薇。周航直接关机,将手机扔进床头抽屉。窗外,院子里传来轻轻的扫地声。
他穿好衣服下楼,看见温暖正拿着大扫帚清扫落叶。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随着扫地的动作轻轻晃动。
“早啊!”温暖抬头看见他,眼睛弯成月牙,“睡得还好吗?”
周航点点头。事实上,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没有借助酒精入睡,也没有在半夜惊醒。
“厨房有粥和包子,自己去拿。”温暖用扫帚指了指右侧的屋子,“我爷爷今早出院了,医生说多亏你当时的急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让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不必客气。”周航顿了顿,“老爷子身体还好吗?”
“老毛病了,得长期调养。”温暖叹了口气,随即又扬起笑容,“对了,你是做什么的?看你急救手法很专业。”
周航身体微微一僵。他还没准备好谈论自己的过去。“以前学过一点。”他含糊其辞,迅速转移话题,“客栈就你一个人打理?”
“嗯,大部分时间都是。”温暖擦了擦额头的汗,“旺季时会雇两个临时工。现在客人不多,我一个人应付得来。”
周航看了看表,才早上七点半。“你每天都起这么早?”
“习惯了。”温暖笑着将落叶扫成一堆,“早上最安静,适合思考。”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周航的生活变得简单至极,几乎可以说是单调。他每天清晨七点准时起床,接着帮忙清理庭院,随后与温暖共进早餐。上午,他会带上一本书,前往小镇广场的长椅上阅读,直到中午回家用餐。午后,他有时会协助温暖修理客栈里的各种小问题——比如漏水的水龙头、吱吱作响的门、或是接触不良的插座。
这些在都市中他本会直接联系物业处理的小事,在这里却成了他消磨时间的好方法。在动手修理的过程中,他能够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眼前的问题上,暂时将过去抛诸脑后。
到了第四天的傍晚,周航正在院子里修理一把摇摇欲坠的藤椅,温暖则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
“休息一下吧,”她边说边为他倒了一杯茶,“我看你忙活了一下午。”
周航接过茶杯,茶香清新,带着一丝淡淡的花香。“谢谢你。”
温暖坐在他旁边的台阶上,随意地问道:“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周航的动作微微停顿。“我也不确定。”
“不用回去工作吗?”
“我已经请了长假。”周航简洁地回答,显然不愿多谈。
温暖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回避,没有继续追问。“那正好,明天我要去镇上的小学,你要不要一起来?”
“去小学?”
“是的,我给孩子们做心理辅导。”温暖喝了口茶,“每周两次,都是免费的。”
周航有些惊讶:“你是心理医生?”
“心理咨询师。”温暖纠正道,“之前在省城工作,去年因为爷爷身体不好,我就回来照顾他,顺便接手了客栈。”
这解释了为什么温暖总能在不经意间让人感到舒适——那是她的专业素养。周航突然意识到,这几天她可能一直在用专业技巧疏导自己,只是做得不着痕迹。
“明天看看吧。”他最终回答。
第二天上午,周航跟着温暖来到了镇上的小学。所谓的心理辅导室实际上是一间空置的教室,墙上贴满了孩子们画的五彩缤纷的画作。
七八个孩子已经在等他们,年龄从六岁到十二岁不等。温暖介绍周航是她的“助手”,孩子们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大哥哥。
接下来的两小时,周航看着温暖用游戏和绘画的方式与孩子们互动,引导他们表达内心的感受。有个小男孩特别沉默,一直躲在角落。温暖没有强迫他参与,而是慢慢靠近,最终用一套彩色积木打开了他的心扉。
“这些孩子大多是留守儿童,”回客栈的路上,温暖解释道,“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他们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很多情绪无处发泄。”
周航想起了自己锦衣玉食却同样孤独的童年。父亲忙于生意,母亲沉迷麻将,他从小在保姆和家教之间轮转。“你做的是很有意义的事。”
温暖笑了笑:“尽我所能吧。”
他们刚回到客栈,就看见三个陌生男人站在院子里,表情不善。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子。
“温老板,考虑得怎么样了?”光头吐掉嘴里的烟头,“我们老板出的价可不低。”
温暖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我说过了,客栈不卖。”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光头上前一步,“这破客栈一年能挣几个钱?我们老板开发成度假酒店,分你一成干股,够仁义了!”
周航不动声色地站到温暖前面:“她说了不卖。”
光头眯起眼睛打量周航:“你算哪根葱?”说着伸手就要推他。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温暖几乎没看清。只见周航一个侧身避开光头的手,同时抓住对方手腕一扭,脚下一绊,光头就重重摔在了地上。他的两个同伴刚要上前,周航已经捡起地上的扫帚,一个横扫击中其中一人的膝盖,另一手成刀状精准砍在第三人颈部。不到十秒钟,三个人都躺在地上呻吟。
“滚。”周航的声音冷得像冰,“再敢来骚扰,后果自负。”
三人狼狈地爬起来,光头边退边放狠话:“你们等着!这事儿没完!”
等他们走后,温暖瞪大眼睛看着周航:“你......你练过武术?”
周航放下扫帚,刚才的凌厉气势瞬间消失,又变回了那个安静的住客。“小时候学过一点防身术。”
温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追问。但那天晚上,周航无意中听到她在电话里说:“......不像普通人,动作干净利落得像专业训练过......对,查一下周航这个名字......”
周航悄悄退回自己房间。他知道自己的表现引起了怀疑,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紧张或恼怒。某种程度上,他反而觉得轻松——在这里,没人知道他是周氏科技的总裁,没人用那种或敬畏或算计的眼神看他。即使温暖查出他的身份,至少她的最初印象不是建立在那些外在光环上的。
第二天早餐时,温暖若无其事地递给他一杯咖啡:“今天我要去县里采购,你有空帮忙看店吗?”
“可以。”周航接过咖啡,“昨天那些人经常来骚扰?”
“最近两个月开始的。”温暖叹了口气,“有家地产公司想收购这片改造成度假区,大部分邻居都搬走了,就剩我们和旁边两家还在坚持。”
“为什么不卖?”
温暖望向院子里那棵老梨树:“这是我外婆留下的房子,我在这里长大。有些东西,不是钱能衡量的。”
周航突然想起自己撕毁的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曾几何时,他也认为有些东西比钱重要。
温暖去县里后,周航独自在客栈前台值班。一整天只有两个游客来问房价,没有入住。傍晚时分,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张赫。
“周航,你得回来一趟。”张赫的声音很急,“林氏集团起诉我们商业诽谤,说我们故意植入病毒程序破坏他们的系统。”
“证据呢?”
他们制造了一些假的邮件记录,似乎暗示是我们指使员工这么做的。法院暂时冻结了我们公司的一部分资产。
周航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说:“联系周律师,他懂得怎么应对。同时,调查一下林策最近的行动,这事儿不简单。”
电话一挂,周航发现温暖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正站在门口注视着他。
“工作上遇到难题了?”她问道。
周航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温暖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递给他一个纸袋:“这是从县城买的核桃饼,尝尝看?”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航白天帮温暖打理客栈,晚上则处理公司的紧急事务。他通过视频会议和加密邮件远程指导张赫应对法律诉讼。同时,他还委托了一名私家侦探去调查林策,想要弄清楚对方为何如此紧追不舍。
温暖似乎感觉到周航需要一些私人空间,所以她减少了与他的互动,但每天都会在他房门外留下一些小点心——有时是自制的饼干,有时是当地的特色小吃。这些小小的关怀让周航感到了久违的温暖。
三周后的一个雨夜,周航被手机的铃声惊醒。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周航……是我。”苏薇的声音带着哭腔,“求你了,听我说……”
周航立刻清醒了:“你怎么会有这个号码?”
“张赫告诉我的……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苏薇哭泣着,“林策他……他骗了我……”
周航冷静地打断她:“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不,你听我说!”苏薇几乎是尖叫着,“林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他想要的不只是公司的技术,还有……”
电话突然挂断了。周航尝试回拨,但已经无法接通。
他坐在床边,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窗外,雨点敲打着瓦片,仿佛无数细微的脚步声。不知为何,他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好像有什么危险正在悄悄逼近。
第二天早餐时,温暖注意到了周航的黑眼圈:“没休息好?”
周航摇了摇头:“有点工作上的事情。”他犹豫了一下,“如果有人来找我……一个叫苏薇的女人……就说我不在。”
温暖的眼睛微微睁大,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好的。”
周航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突兀,但温暖的专业素养让她不会过多询问客户的私事。这让他感到安心——在这里,他终于可以暂时放下那些背叛和算计,回归简单的自我。
当天下午,周航帮温暖整理仓库时,发现了一箱旧书。最上面的是一本《创伤心理学》。
“这是你的专业书籍吗?”他随口问道。
温暖点点头:“以前经常看,现在主要是靠实践了。”她停顿了一下,“你知道吗?这个小镇上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创伤。有人失去了孩子,有人被爱人背叛,有人一生都活在父母的阴影之下……”
周航静静地听着,感觉她话里有话。
“创伤就像这些灰尘,”温暖轻轻拂去书上的灰尘,“你可以暂时扫开它,但只要稍微有点风,它又会回来。唯一的办法是,一次又一次地清理,直到它不再影响你的呼吸。”
周航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很想告诉她自己的故事,那些背叛、痛苦和愤怒。但最终,他只是说:“仓库清理得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前院的花要不要浇水。”
温暖微笑着点头,仿佛完全理解他的犹豫。那一刻,周航感到一种奇妙的联系——她似乎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的内心。
来源:橘子诱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