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老张,今天那条路别走了。"电话里的声音压得很低。
张桂兰握着手机,看向窗外刚刚泛白的天空。滨江路上已经有早起的车辆开始穿梭,像往常一样。
"为什么?"她问。
"有人出事了。昨天晚上的事。你们...最好避一避。"
张桂兰挂了电话,站在厨房里发了一会儿呆......
01
滨江路从来不曾如此安静过。
早晨六点整,南方三线城市的这条主干道刚刚摆脱夜色的拥抱,路灯还在亮着,但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梧桐叶片上还挂着昨夜雨水留下的珠子,偶尔有风吹过,便滴答滴答地落在柏油路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张桂兰站在滨江小区门口,身后跟着零零散散的二十来个人。她们大多年过五十,穿着颜色鲜艳的运动服,有的还戴着遮阳帽。这是"朝阳队",张桂兰担任团长已经三年了。
"今天人怎么这么少?"李淑琴凑到张桂兰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张桂兰没有回答,她的视线越过李淑琴的肩膀,落在马路对面。那里停着几辆面包车,车身上零星地贴着白花。
"大清早就碰到这个。"王磊从队伍后面走上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音箱。他今年三十二岁,是队伍里最年轻的成员,加入暴走团的目的很简单——减肥和拍短视频。"真晦气。"
"闭嘴。"张桂兰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胡话。"
王磊撇撇嘴,没再说话,但他的手机已经开始录像了。这是他的习惯,每次暴走都要录下来,剪辑后发到短视频平台上。他的账号有两万多粉丝,虽然不算很多,但足够让他获得某种满足感。
"走了。"张桂兰看了看表,挥挥手。
队伍开始移动。
滨江路的设计并不合理,虽然有非机动车道,但宽度勉强够一辆自行车通过。暴走团二十多人要想保持队形,必须占用机动车道。这在张桂兰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人多就是理,司机不敢硬闯。
王磊打开音箱,《小苹果》的前奏响起。音量被调到最大,节拍声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二十多个人排成三列,占据了右侧机动车道的大半部分。张桂兰走在最前面,步伐坚定,表情严肃。她曾经是国企的工会干事,退休后仍然保持着那种指挥若定的气质。
七点钟的滨江路开始热闹起来。上班族驾车经过,学生骑着自行车赶早自习,环卫工人推着垃圾车慢悠悠地清扫街道。暴走团的出现打破了这种节奏,音箱里的劲歌和整齐的步伐声混合在一起,在路面上制造出一种奇异的喧嚣。
一辆白色轿车在队伍后面慢慢跟着,司机不断鸣笛示意。张桂兰听见了,但没有理会。她甚至故意放慢了脚步,让队伍散得更开一些。
"让让行不行?"司机终于忍不住了,探出头来喊道。
张桂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她叉着腰,脸上写满了不满。"年轻人,说话注意点礼貌。"
"我已经跟了你们十分钟了。"司机的声音里带着疲惫,"能不能靠边走?"
"这条路是你家的?"张桂兰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们锻炼身体碍着你什么事了?"
其他队员停下脚步,围了过来。王磊举着手机对准司机,一边录像一边说:"哥们儿,不要激动,我们只是晨练而已。"
司机看了看被围住的车子,又看了看王磊手中的手机,最终选择了沉默。他关上车窗,等待队伍重新开始移动。
02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司机的后车盖突然弹开了。一个印着"康复"字样的布袋从车后备箱里滑了出来,散落在地上。
司机慌忙下车去捡。李淑琴站得最近,她看见布袋里装着一些金属配件,像是轮椅的零件。她想起小区里有些老人用过类似的东西,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抱歉。"李淑琴悄悄走到司机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下次我们尽量靠里走。"
司机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收拾好东西后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踩油门离开了。
张桂兰瞪了李淑琴一眼。"你道什么歉?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李淑琴低下头,没有回答。
队伍重新开始移动。《小苹果》的循环播放在清晨的滨江路上继续着,像是某种执拗的宣言。
三天后的早晨,天空飘着细雨。
暴走团在一家早餐店里休息,大家围坐在塑料桌子旁边,吃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豆浆。店里的电视正在播放本地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时断时续。
张桂兰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走到店门口接听。
"喂?"
"张团长,最近你们暴走的时候注意点。"电话里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像是个中年男人。
"怎么了?"张桂兰的语气立刻变得小心翼翼。
"有人投诉你们占用机动车道,影响交通。上面让我转告你们,别太过分。"
"您放心,我有数,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张桂兰连忙说道。
挂了电话,张桂兰回到座位上。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甚至带着一丝得意。
"团长,刚才是谁打来的?"有队员问道。
"就是个熟人。"张桂兰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咱们只要别太出格,没人会管的。"
"是不是认识交警?"另一个队员好奇地问。
张桂兰笑而不答。
王磊此时正在刷手机,突然看到一条本地新闻。他念了出来:"晨练路段有人突发不适送医..."
"少看这些没用的。"张桂兰立刻打断了他,"咱们这么多人走在一起,能出什么事?王磊,把新闻划走,别看了。"
王磊听话地划走了页面,但李淑琴的心里却咯噔一下。她总觉得最近的晨练少了点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她想不起来。
雨停了,队伍准备出发。
这一天的暴走格外顺利,没有司机鸣笛,没有争执,甚至连红绿灯都似乎在配合她们。王磊的音箱里换了一首新歌,《最炫民族风》的节奏在湿润的空气中传播得很远。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二十多个人排成整齐的队形,脚步声和音乐声合成一体。张桂兰走在最前面,偶尔回头看看队伍,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又过了两天。
03
清晨六点,滨江小区门口又出现了那几辆挂着白花的面包车。不同的是,这次花圈更多了,白布条在微风中飘摆,看起来庄严而肃穆。
几个穿黑衣服的人在往小区里搬东西。有花圈,有挽联,还有一些看起来很沉重的箱子。
"怎么又是这个。"王磊皱着眉头,"大清早碰到这种事,真倒霉。"
"别乱说话。"张桂兰瞪了他一眼,"赶紧走咱们的路。"
队伍从小区门口经过时,李淑琴看到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蹲在路边。他面前放着一个轮椅,但被黑布盖着,看不清具体的样子。男人的动作很轻,似乎在整理什么东西。
李淑琴想多看几眼,但张桂兰催促道:"磨蹭什么?掉队就别跟队了。"
李淑琴只好跟上队伍。
"今天咱们走得更靠中间一点。"张桂兰对队员们说道,"就得让司机知道,这条路不是他们专属的。"
王磊把音箱的音量调到最大。《小苹果》再次响起,在清晨的滨江路上回荡。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队伍占据了机动车道的三分之二,几乎横在路中央。偶尔有车辆经过,只能小心翼翼地从左侧绕行。
李淑琴走在队伍中间,但心思不在暴走上。她总觉得刚才那个蹲在路边的男人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被黑布盖着的轮椅也让她感到不安,虽然她说不出具体的原因。
队伍继续前进。滨江路在晨光中显得安静而空旷,只有暴走团的音乐声在空气中传播。梧桐叶片在微风中轻摆,发出沙沙的声响。
张桂兰走在最前面,步伐坚定,表情专注。她没有注意到队伍后面李淑琴脸上的担忧,也没有注意到路边那些挂白花的车辆正在缓缓启动。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但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第七天的清晨,暴雨刚刚停歇。
滨江路的柏油路面还湿着,积水在路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新味道,混合着梧桐叶的香气。
张桂兰带着二十五个人的队伍出现在滨江路上。今天的队伍比平时更大,因为有几个新成员加入,她们大多是附近小区的退休女工,听说暴走能减肥健身,便跟着来试试。
"今天人多,咱们的气势更足了。"张桂兰对队员们说道,"走路的时候步伐要整齐,声音要大,让所有人都看看咱们朝阳队的风采。"
王磊打开音箱,《最炫民族风》的前奏响起。音量调到最大,低音的震动甚至让路边的梧桐叶子都在颤抖。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二十五个人排成四列,几乎占满了整条右侧机动车道。张桂兰走在最前面,右手高举,指挥着队伍的节奏。她们的脚步声在湿润的路面上格外响亮,配合着音乐的节拍,形成了一种奇特的交响乐。
李淑琴走在第二排,但她的注意力并不在暴走上。这几天来,她总是想起那个蹲在路边整理轮椅的男人,还有那些挂着白花的车辆。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中挥之不去,虽然她说不清具体是什么。
队伍走到滨江路中段时,前方出现了一列车队。
最前面是一辆黑色的灵车,车身贴满了白花,车顶放着一个巨大的花圈。灵车后面跟着五辆黑色轿车,车窗上也贴着白色的挽联。
车队缓缓驶来,但很快就被暴走团挡住了去路。灵车司机轻按了几声喇叭,示意前面的队伍让路。
张桂兰听见了喇叭声,但她不仅没有让路,反而加快了脚步,让队伍走得更靠中间一些。
灵车司机又按了几声喇叭,声音略微急促了一些。
"按什么按?"张桂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灵车,"没看见我们在锻炼吗?等我们走了再开!"
她径直走到灵车前面,用力拍打着挡风玻璃。"急什么急?又不差这几分钟!"
灵车司机透过玻璃看着张桂兰,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摇下车窗,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还没出口,后座的车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捧着一个镶着黑框的相片,相片里是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头发花白,正在微笑。
李淑琴看到这个男人的脸,顿时双腿发软,瘫坐在地......
那是陈默,她在滨江小区门口见过的那个蹲在路边整理轮椅的人。而他手中的相片...
李淑琴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几天前的清晨,一位坐着轮椅的老太太在路边等待通过,她想绕过暴走队的音箱,但轮椅被音箱线绊倒了,整个人摔在地上。当时张桂兰只是瞥了一眼,便说了句"别耽误进度",队伍继续前进,最后是路过的司机把老人扶起来的。
那个老太太,就是相片里的这个人。
04
陈默没有说话。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得吓人,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他走到张桂兰面前,静静地站着,手中的相片在晨风中微微晃动。
王磊的音箱还在播放《最炫民族风》,但音乐声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们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你是我最亲爱的人..."
陈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上周的某个清晨,张桂兰带着暴走团在滨江路上行进。音箱放在路边,声音震天响。一位坐轮椅的老太太想要从路边绕过去,她小心翼翼地操控着轮椅,试图避开暴走队的路线。
但音箱的线缠住了轮椅的前轮。
老太太用力想要挣脱,轮椅失去平衡,侧翻在地。老人重重地摔在柏油路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视频里的张桂兰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她对队员们喊道:"别耽误进度,继续走!"
队伍没有停留,踩着音乐的节拍继续前进,留下摔倒的老人独自躺在路边。最后是一个路过的司机停下车,把老人扶起来,帮她重新坐回轮椅。
视频播放到一半,王磊的音箱突然没电了。《最炫民族风》戛然而止,滨江路上瞬间变得安静异常。
张桂兰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画面,又看着陈默手中的遗像,嘴唇开始发抖。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李淑琴捂着脸哭了起来。她想起了那天自己心中的不安,想起了自己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队伍裹挟着继续前进的无奈。
其他队员你看我,我看你,整齐的队列瞬间散了。有人悄悄往后退,有人低下头不敢看陈默的眼睛,还有人已经开始掏出手机,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报警。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灵车上的白花被风吹落了几朵,飘到张桂兰的脚边。她低头看着那些花瓣,仿佛第一次意识到它们的含义。
陈默依然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的相片在晨光中泛着微光。那位老太太慈祥的笑容看起来如此真实,仿佛她就在现场,见证着这一切。
身后的车队开始鸣笛,不是急躁的催促,而是低沉的哀鸣。声音在清晨的滨江路上回荡,像是某种庄严的仪式。
张桂兰的手开始发抖。她想要转身离开,但双腿仿佛灌了铅,怎么也动不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
陈默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羽毛,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妈摔了之后,一直说胸口疼。"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心梗,跟受惊吓、摔倒有直接关系。昨天凌晨,她走了。"
他抬起头,直视着张桂兰的眼睛。"你当时连扶都不扶,今天还挡着灵车不让路。你们的心,是铁做的吗?"
张桂兰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身体这么..."
"张团长。"一个队员突然开口打断了她,"当时我也想停下来扶老人的,是你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对,我记得。"另一个队员也说道,"你还说老人自己不小心,跟咱们没关系。"
更多的声音响起: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
"应该停下来看看的..."
"那么大年纪摔一跤,怎么能不要紧..."
张桂兰环视着周围的队员们,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指责。她想要为自己辩护,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李淑琴哭着走到陈默面前:"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想扶老人家的,真的,但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早高峰到了。
05
被堵在后面的车辆越来越多,司机们开始下车查看情况。当他们看到灵车、遗像和正在哭泣的李淑琴时,很快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挡着灵车不让路?"一个司机愤怒地说道。
"还是占用机动车道的那伙人。"另一个司机认出了暴走团,"早就该管管他们了。"
"缺德到家了。"第三个司机拿出手机开始拍摄,"这种事必须曝光。"
越来越多的路人聚集过来。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摇头叹息,还有人掏出手机录像。
"早就该曝光你们了。"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说道,"上次我家孩子差点被你们撞了。"
"就是,占着机动车道,音响开那么大,根本不考虑别人。"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附和道。
张桂兰想要往队伍后面躲,但被陈默伸手拦住。
"你别走。"陈默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今天必须给我妈一个说法。"
王磊想要偷偷溜到路边,却被一个司机一把拽住:"你不是爱拍视频吗?今天让大家看看你怎么挡灵车的!"
王磊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想要挣脱,但周围已经被人群包围了。
"放开我,这事不关我的事。"王磊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关你的事?"那个司机举起手机,"你的音箱绊倒老人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关你的事?"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就是那个每天占车道的暴走团?"
"太过分了,人家老人去世了还不让路。"
"应该报警,让交警处理。"
"曝光到网上去,让所有人看看他们的德行。"
张桂兰环视着周围愤怒的人群,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想要开口解释,但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视频里的画面太清楚了,她的话语太清晰了,一切都是铁证如山。
李淑琴还在哭泣,她走到陈默面前,想要跪下道歉,但被陈默扶住了。
"不用这样。"陈默轻声说道,"我只希望你们能明白,每个人都是别人的家人。"
就在这时,警笛声响起。有人报了警,交警赶到了现场。
两个穿制服的交警分开人群,走到事发地点。其中一个年长的交警看了看现场的情况,又查看了陈默手机里的视频和路人拍摄的证据。
"这是怎么回事?"交警询问。
陈默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并把手机里的视频给交警看。视频里,暴走团占用机动车道,老人被音箱绊倒,团长指挥队伍继续前进的画面一清二楚。
交警看完视频,又询问了几个围观群众,基本了解了情况。
"你是这个队伍的负责人?"交警看着张桂兰。
张桂兰点了点头,不敢说话。
"你们长期占用机动车道进行晨练,这是违法行为。"交警拿出罚单,"罚款二百元。另外,我会联系你们社区,要求对暴走团的锻炼路线进行整改,以后只能在非机动车道或公园内活动。"
张桂兰接过罚单,手还在抖。
交警转向围观群众:"大家散了吧,不要影响交通。"
06
人群开始散去,但很多人还在用手机拍摄。王磊想要逃离现场,但已经有人认出了他,开始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相关视频。
陈默收起手机,向灵车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张桂兰。
"我妈生前经常说,做人要凭良心。"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希望你们也能记住这句话。"
说完,他上了灵车。车队缓缓启动,向滨江路深处驶去。白花在晨风中飘摆,如同无声的控诉。
暴走团的队员们陆续散去。有的人低着头快步离开,有的人聚在一起小声议论,还有的人掏出手机查看网上的反应。
李淑琴走到张桂兰面前:"团长,我想退团。"
张桂兰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事上网了。"一个队员看着手机说道,"好多人在转发视频。"
"我的天,评论都炸了。"另一个队员也在看手机,"骂得好难听。"
王磊的脸色惨白。他的短视频账号被网友们找到了,评论区里全是谴责声。有人翻出了他以前发布的暴走视频,逐一进行批判。
"完了,我的账号要被封了。"王磊喃喃自语。
张桂兰站在原地,看着队员们一个个离开。偌大的滨江路上,很快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路面上还有几朵落下的白花,在微风中轻摆。
三天后,张桂兰再次来到滨江路。
不是为了组织暴走,而是为了看看那条她曾经"统治"过的道路。
滨江路变得安静了许多。早晨六点,只有偶尔的车辆经过,再没有了震天响的音乐声和整齐的脚步声。
路边新安装了隔离护栏,将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明确分开。护栏外侧还新增了一条健身步道,铺着橡胶地面,标识清晰。
07
几个早起的市民在步道上慢跑,他们看到张桂兰时,眼神有些异样,但没有说什么。
张桂兰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想起了那位老太太,想起了陈默手中的遗像,想起了自己说过的那句"别耽误进度"。
她从包里掏出一封信,那是她昨天晚上写的道歉信。信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最终还是写完了。但她没有勇气当面交给陈默,只能托社区工作人员转交。
"朝阳队"解散了。大部分队员因为网上的负面评论而选择退出,剩下的几个人也不好意思再组织活动。王磊的短视频账号被平台封禁,理由是"传播不文明行为"。
李淑琴是唯一一个主动联系陈默的队员。她赔偿了部分医药费,还帮着处理老人的后事。后来,她经常和陈默一起在社区里贴"文明锻炼"的宣传海报。
滨江路恢复了正常的节奏。司机们不再担心被突然出现的暴走团堵住去路,骑自行车的学生也不用再绕道而行,连环卫工人都说:"现在清扫这条路,终于不用担心被音响吵到了。"
张桂兰最后一次走过滨江路是在一个月后。
那天清晨,她看到新的健身步道上有几个老人在慢跑,还有人在练太极拳。他们都在规定的区域内活动,没有音响,没有占道,一切都井然有序。
路过滨江小区门口时,她看到门卫室里贴着一张通知:"倡导文明锻炼,共建和谐社区。"
通知的落款是:滨江社区居委会。
张桂兰停下脚步,看了看这张通知,又看了看安静的滨江路。
梧桐叶片在微风中轻摆,发出沙沙的声响。早起的鸟儿在枝头啁啾,声音清脆而悦耳。远处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那是新的一天开始的信号。
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除了那个再也不会出现的老太太,和那个永远散了的暴走团。
张桂兰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到过滨江路。
来源:一才的篮球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