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雄狮少年2》又挨骂了,和当年一样,骂的内容差不多。“眯眯眼,涉嫌辱华。”“眼间距过宽像唐氏儿童脸,涉嫌歧视。”这次还多了个新罪名“小眼睛、眼间距过宽是西方审美的洗脑。”当年类似的争议有过一次,当时主要集中在眯眯眼,后来又有宽眼距、眼角斜率等。
《雄狮少年2》又挨骂了,和当年一样,骂的内容差不多。“眯眯眼,涉嫌辱华。”“眼间距过宽像唐氏儿童脸,涉嫌歧视。”这次还多了个新罪名“小眼睛、眼间距过宽是西方审美的洗脑。”当年类似的争议有过一次,当时主要集中在眯眯眼,后来又有宽眼距、眼角斜率等。
后来,他们的部分“证据”被证实是用电影原图 P 的。甚至网警都在转发雄狮少年官博呼吁“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但是这些人知道法不责众,我行我素。博主用专业知识解释动画人物五官比例不必太写实,他们却讲三庭五眼才是正宗中国人。
“动画不能套用对比真人五官”的解释很荒谬,就像“游戏角色被打死为何能复活”“灰太狼飞到天上为何没死”一样。
而且,知识、道理多数时候只对好人有用,别指望常识能改变傲慢,傲慢本身就没法交流。
好电影能被批评,但不该受委屈,互联网不能到处是脏东西,得争取些干净的角落,让正常人能聊天。
当然,得说明一下,总有人把反驳这些话的观点篡改成是逼大家看电影,不喜欢《雄狮》就是坏人。
当然不是这样,你可以因为电影任何方面不合胃口就不看,甚至可以直说,就是喜欢在电影院看帅哥美女,不想看底层或者灰头土脸的“丑角色”。
审美是个人自由,表达不喜欢和不支持也是自由。我们反驳的不是审美,而是对动机的指控,这有本质区别。我能接受“男主长得丑,所以我不看”,但不能接受“主创动机不纯,是坏人,所以我不看”,我们反驳的就是后者。
在反驳之前,我们要先明白他们的论据。首先,“眯眯眼辱华”。在西方,尤其是北美,“眯眯眼”就是歧视亚裔的标志性符号,这是事实。其源头是西方对我们有偏见性的想象。
在信息不通的年代,西方对中国传统美毫无认知,只能凭想象。想象背后是优越感和恐惧感的交织。他们觉得东方落后、野蛮,长相也“不开化”,在崇尚大眼睛、深眼窝的西方中心主义审美下,小眼睛、塌鼻子就成了西方想象中亚洲人的普遍特征,“chink eyes”(中国眼)这个词也因此产生。
傅满洲就是典型例子,这种明显的相貌区分是为了突出西方文化的优越性,这就是我们批判的东方主义。于是他们把这些套进雄狮少年系列,说画的中国人是眯眯眼,所以辱华。今年,这又成了“小眼睛、眼间距宽是西方审美的洗脑”的依据,他们认为这是让国人潜移默化接受自己都是小眼睛、宽眼距的“阴谋”。
剩下一个是说歧视唐氏儿,这个论据更直接粗暴,就说小眼睛、宽眼距跟唐氏儿长得像,所以就是歧视。发现了吧,他们一直都只谈论长相,却避而不谈在这个话题里非常重要的词——“偏见”。要指控一部作品涉嫌歧视,必须满足与偏见相关的几个条件:
一是里面有大量负面的“刻板印象”(长相也是刻板印象的一部分);
二是这个刻板印象与剧情无关,是源于偏见;
三是必须是创作者所属的群体针对另一个群体的。我们用这三个标准来看《雄狮少年》整个系列。
里面有负面的“刻板印象”眯眯眼吗?我们逐个看角色。只要你看过第一部,就会发现男主阿娟的眼睛不是一直都很小,我能像他们一样截图出他眼睛很眯的样子,也能截图出他眼睛很大的时候,剧照页里也有他正常状态的眼睛是这样的——
第二部就更接近我们身边大部分男生的长相了,甚至还挺硬朗好看的
而且,在第一部中,编剧给阿娟设定的人物背景是出身底层、独自长大的留守儿童,这样的角色,长相肯定不能出众,得平凡普通,这样观众才会相信并产生代入感,不可能一开始就给他一张好看帅气的脸。也许有人会说,那几个配角都是眯眯眼。
其中一个配角是个胖子,男三是满脸横肉的胖家伙,说他眯眯眼就太可笑了,眼睛大小是相对面部比例来说的,为什么《哆啦 A 梦》里眼睛最小的是胖虎,因为他胖,脸大。在一个胖子的大脸上,硬要弄出大眼睛,那这个角色就没法看了。
或者你把他脸上的肉去掉一些,就会发现眼睛其实不算小。还有两个女性角色,师娘和女性阿娟,我直接放图片大家自己看。女性阿娟的眼睛不仅不小,还是非常漂亮的丹凤眼,很飒爽。第二部的女性角色延续了这种风格,也很漂亮。到最后,唯一能说是眯眯眼的,只有男二猴子(阿猫)。
那再把第二点套用到猴子这个角色上——“这个刻板印象必须是与剧情无关的,是源于偏见的。”猴子的小眼睛和长得丑,跟剧情有关吗?电影里有交代,因为他天生就是个没用的人,吃饭都不长肉,长得难看,朋友也少,他第一次出场就在树上,吃着男主给的香蕉。电影里有句很直接的台词,男二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看,仔细看看,我一看就是个没用的人嘛。
所以他的脸得有两个特点,丑和像猴子,这样喜剧效果才好。他的腮帮子和嘴巴像猴子一样凸出来,是雷公嘴,眼睛比正常人小,五官都尽量长得歪瓜裂枣。所以看完电影,这个角色设计成眯眯眼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塑造角色。第二部里新的几个配角,没有一个是眯眯眼,大家看图就知道,都是中国人,眼睛有大有小,和现实一样。
可能有人还是不认同,说在他主观里,角色就是这个眼距,就是眯眯眼,有问题。那好,就算你说的对,我们顺着你的话,再科普一个基本常识。当我们的影视作品以“丑人”“弱势群体”“少数群体”当主角时,判断是否涉嫌歧视,要看角色身上有没有大家平时对这个群体的偏见。
在短视频时代,人们常把媚俗和审丑弄混,其实审丑被误解了,它本身没错,是要从丑中发现美,看到丑所体现的积极向上精神,那是一种“非道德的丑”和原始冲动。
虽然前面已能看出指控的不合理,但还是说完第三个标准,这是最荒谬的部分。“辱 X 需是创作者所属群体针对另一个群体”,而《雄狮少年》的创作者等都是中国人,说辱华就是中国人辱中国人。一群中国人根据真实经历创作,因角色眼睛被抓着不放而被扣帽子,此事光陈述都觉荒谬。
其中的逻辑更让人脊背发凉——东方主义下的种族歧视符号,被这些中国人反过来认可,成为在公共影像中抹除其他中国人的理由,就只是因为他们眼睛小。他们嘴上当然是最爱国、最反对西方一切的,但矛盾的是,潜意识里他们却是最接受西方标准的。因为他们做的事,跟他们痛恨的西方做的是一样的——
西方西方中心主义审美崇尚大眼睛、深眼窝,而这些人也对一部动画片里的小眼睛同胞暴怒,认为大眼睛才是好的。
西方认为东方人都是小眼睛,西方人都是大眼睛,这是反对多元化的审美霸凌。而对于一部一半角色大眼睛一半角色小眼睛的中国动画片,他们要求把小眼睛角色都去掉,只留大眼睛,不改就抵制。这本质上也是审美霸凌。
这就好比他们潜意识里默认西方是掌管一切的班主任,班主任说小王眼睛小,丑,是蛮夷。这时一些人的反应不是反驳班主任,而是一起排挤王小明,说你眼睛怎么这么小,别来上学了。有人帮小王说话,他们来来回回就一句:那我希望你全家都和小王长一样。
然后班主任的目的达成了,让同学之间互相争斗,自己就省事了。
他们并非真的热爱这个国家,只是自卑又急切地想用力量和权力来证明自己在这个国家的存在。
所以他们会选择伤害身边的同胞,针对一部电影,这些比辱骂大洋彼岸的超级大国更直接、更有快感,更能让他们在某一刻获得一点可怜的自我认同。在这个问题上,真正的爱国不是向他们证明我们没有小眼睛,而是要告诉他们中国人的眼睛和任何一个民族一样是多元的。说到底,还是那个老话题——文化自信。
我们要努力做出本国的好东西,让更多的文化产品在国际舞台上有话语权。要让别人看到我们的内容,把好东西以完整优质的状态展现给他们,占领他们宣传“眯眯眼”的文化阵地。到那时,能定义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
最后,虽然说了很多,但我觉得他们对这些问题心里很清楚,那些诘问不过是强词夺理、口不择言。我们没必要一直陪着他们,该反驳的说完,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来源:市井探索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