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个传奇演员说的就是蒂尔达·斯文顿(Tilda Swinton)。
说起合影杀手,一般遵循这样的路径:
普通人被网红碾压、网红被小明星碾压、小明星被大明星碾压、大明星被超模碾压、那超模呢?
被传奇演员碾压……
对,这个传奇演员说的就是蒂尔达·斯文顿(Tilda Swinton)。
走路带风、制霸秀场的传奇超模琳达·伊万格利斯塔,跟她在一起,变得接地气…
两人还都来中国拍过vogue,1993年的琳达年轻天真,这套大片重在表现一个漂亮的西方游客如何发现并融入中国的美与乐趣。
而钟灵给六十四岁蒂尔达拍的台湾街头大片,则重在表现她如何轻松沉着、置身事外地观察人间百态。
前几天蒂尔达来杭州看秀,拍了一套宣传片,同是泛舟水上,更能看出二人气质的不同。
当然这几套片子拍得都很好,只是风格不一样
除了琳达,蒂尔达与超模圈内圈外的各型美人合照,都能拍出独具一格的气质。
家世优越,从十七岁起就躺着赚钱的卡拉·迪瓦依,跟她同框,变成了叛逆小妹…
被人夸赞坐在木桶里都能让木桶变时髦,气场强大、sense顶级,以168cm的身高闯荡巨人国且顺风顺水的凯特·莫斯。
在她旁边,被衬出了绝望主妇的感觉。
那么超模天花板吉赛尔·邦辰呢?也是很顺利地成为了一名经纪人…
平时没少让其他演员心塞的大魔王们,也同样难免被打击的命运。
这是凯特·布兰切特:
这是查理兹·塞隆:
难以想象,女王们的锋芒和气场,就这样被轻易地化解掉了。谁是真正的大boss,一目了然。
总之,她在哪里焦点就在哪里。管你是伏地魔:
小鲜肉:
小美人:
比她高、比她壮:
还是比她有钱:
她都能让你变成她的陪衬。让你的C位,像是她有意让给你的…
那么问题来了:
蒂尔达·斯文顿的美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能做到如此独树一帜、无坚不摧?
01 间离感
为了解析她的美,我们需要引入一个美学概念,那就是——间离感,即把她从人群和环境中区分出来的那种感觉。
见之忘俗,描述的就是这样的特质。
有关她美的一切要素,都与其有意无意制造的间离感有关。并非人们通常所说,是由其贵族及文化精英背景,铸就的“玄学“结果。
她跟别人不一样,但又不会那么不一样。其中的度,其实是在表情、服装、发型妆容,这几个方面一点点磨出来的。
年轻时的她,脸上还有失落和忧愁。
但六十四岁的她,只有淡然、坚毅和慈悲。在一众充满了欲望和烟火气的脸中,瞬间被“间离”了出来。
另外,蒂尔达的原生发色其实是棕红色,但后来常常选择以自然发色中最超现实的白金色示人,这其实也是在追求一种间离感。
至于服装造型,她“出众”的高大身材当然是重要基础,但剪裁的不俗和材质的精益求精,才是让她成为一尊移动雕塑的关键所在。
我们常常用来形容杜鹃的“清冷”,其实是间离感的一个子集,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她成为内娱合影杀手的原因。
不过相比起蒂尔达,杜鹃的间离感并不那么纯净,还是存在一些破绽的。
比如某些瞬间的轻蔑:
刻意:
和高傲:
都让我们感觉到,她高岭之花的好气质,在很多时候其实还是在人的范围内、在烟火气的范围内被讨论的。
因为上面这些情绪都需要对面有人接着,才能成立。
而不是像蒂尔达·斯文顿那样,让我们感受到几乎全然陌生的真正的高高在上,让人恨都恨不起来,因为我们知道,“神不在乎”。
与此同时也就产生了某种崇拜的情绪,进而转化为对于她魅力的高评价。
但要解释为什么蒂尔达和杜鹃总是会在合影中胜出,我们还需要了解间离感的对立面,也就是现实感。
但杜鹃和蒂尔达就不一样了。我们很少会在人群中见到这样,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自然而然活在自我世界里的人。
爱恨纠葛、输赢对错、正义邪恶,都不是她依傍的东西。高冷和热情都不是选择,而只是反应。
更进一步的,把布兰切特和蒂尔达作比较。我们依旧能在前者的脸上看到更多的现实感,比如“渴望洞察他人的欲望”:
但蒂尔达呢,她只是看着你。看你跟看一只猫、一棵树,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常常所说的脱俗,其实就是这样的感觉。间离感,也就指向了一种偏离常态的存在。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间离感的存在空间其实很狭窄。当偏离常态扩大到一定的程度,间离感就会变成荒诞或者怪异。
比如这样的蒂尔达是有间离感的:
但这样的她和这样的Lady Gaga其实指向了怪异:
那么在这种时刻,与她们的合影,就变成了“正常人”和“怪人”的合影,而不是“正常人”和一个“拥有着奇异美感的正常人”的合影。
赛道不同,那么比美红利也就消失了。
所以制造间离感的重要原则是:
看上去有现实感,但又不那么现实。简单来说,就是把现实进行一定程度的陌生化,而不是完全再造现实。
02 简离感如何产生
说到这里,有一个人不得不提,那就是瑞典导演罗伊·安德森。他的电影美学,几乎就是建立在间离感之上的。
通过分析他的电影,我们可以更加直观地了解到间离感是如何产生的。
比如电影《寒枝雀静》中有一个场景是,一个肥胖的中老年男人在看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妻子在厨房里忙碌。
听上去很平淡吧。但我们看罗伊·安德森的具体表现:
是不是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房子内的陈设、大家的穿着、所做的事、窗外的环境,都在暗示我们,这个场景是真实存在的。
但整体感觉又让我们意识到,没那么简单。整个画面就像是纪录片和动画片的结合,现实,但又不那么现实。
这是怎么做到的呢。答案就是对那些浮在现实表面的元素,进行轻微的戏剧化调整。
比如把人脸涂成略微夸张的白色,把画面里的所有色彩统一在日常很难见到的某种灰调内。
以及将履行日常生活常规节奏的人,与0.75倍速的主人公进行对比等。
这样的场景,在他的电影里比比皆是。
比如下面这个舞蹈教室:
乍看上去很“正常”,但多看几秒就会发现里面的不对劲。
大家的动作为什么像慢放一样平缓,窗边的女人为什么会对着空气指手画脚,还有正前方这个蹲着的男人,为什么看上去如此垂头丧气。
还有这个街头军官的镜头:
依旧是统一在灰调内的布景,和偏离了常态的有特点的主人公(驼背、略微缓慢的动作等)。
总之,这些场景都让我们意识到,眼前所见,大概率是一个被设计过的现实。
比起真正的现实,它拥有了深意和某种哲思气质,让我们看到了现实除去日常烟火气之外的其他质感。
至于间离感与荒诞、怪异的边界在哪里,罗伊·安德森的电影也向我们提供了一些参考。
比如那个坐在地上打电话的白脸清洁工:
和突然闯入咖啡馆的古代国王:
前者的氛围主要是间离感,而后者则是荒诞。
除了视觉审美逻辑,间离感之所以会让我们产生美的体验,还因为通过制造和体察它,可以让我们发现世界的丰富层次,“哦,原来它还可以是这样的”。
进而体会到,“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惊奇。
与此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这类创造间离感的美法,在当下这个讲求互动效率的网红经济时代,很多时候其实都显得有点不合时宜。
毕竟人们的时间、注意力就那么多,有的是开朗亲切主动取悦她们的美丽面孔。
所以有些美学现象之所以能够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除了审美逻辑的完备,还包含了某种坚持。
审美在某些时候除了眼光,似乎还需要一些胸怀。就像陈奕迅在《打回原形》里唱的那样,“若你喜欢怪人,那么我很美”。
来源:新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