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最早将植物用作药物使用的证据，可能来自北非一处距今15000年历史的洞穴中，这些植物被用于治疗或提神。| 国家地理图片集

地球是一个奇迹

文化｜摩洛哥

最早将植物用作药物使用的证据，可能来自北非一处距今15000年历史的洞穴中，这些植物被用于治疗或提神。| 国家地理图片集

根据本月发表在《科学报告》杂志(Scientific Reports)上的一项研究，研究人员在摩洛哥东北部鸽子洞(Cave of Pigeons)的一处古老墓坑中发现了来自灌木属麻黄(Ephedra)的浆果状球果。

球果中含有麻黄碱，这是一种能加速大脑和身体之间交流的强效兴奋剂。研究人员认为它们是在埋葬过程中被食用的——这表明这种植物被当时居住在附近的石器时代的居民广泛使用。

该发现“强调了植物在旧石器时代生活方式中的重要作用，远远早于农业文明出现之前，”西班牙拉斯帕尔马斯大学(University of Las Palmas of Gran Canaria)考古植物学家雅各布·莫拉莱斯(Jacob Morales)说。“我们的研究结果强调了植物对旧石器时代社区的重要性。”

如今，麻黄碱作为一种“血管收缩剂”——能收缩血管，并能减少某些类型的出血。但是这种刺激剂也会使血压和心率升高到危险水平，长期使用会导致癫痫发作。

中国古代文献记载，麻黄灌木数千年来一直被用于疗法传统的感冒，在非洲和亚洲的部分市场仍以这种用途出售；而与麻黄碱相关的一种较弱的物质——伪麻黄碱，是当今许多感冒药的成分。

葬礼上的药物

格罗特德皮热斯(Grotte des Pigeons)也被称为塔福拉特(Taforalt)遗址，得名于附近一个村庄的名字，该遗址发现墓葬群距今10万年。

被称为伊比利亚人(Iberomaurusians)的原始居民当时活在北非海岸，在葬礼期间，他们很可能在洞穴就地居住。

莫拉莱斯说，这一葬礼“似乎具有特殊意义”，他指出坑洞中还发现已被宰杀的绵羊和被称为“大鸨”的大型鸟类遗骸。

“这些遗骸表明，宰杀的物品是有意与人体和其他贵重物品一起放置的，”他说。“可能在一次集体参加的宗教庆典上，人们在享用这些特殊食物的同时也食用了麻黄碱，之后这些物品连同死者一起被埋葬。”

一种史前植物

“麻黄碱是一种强大的成分，既能作为强效刺激物，又具有药用价值，”英国格拉斯哥大学(University of Glasgow)考古学家卡伦·哈迪(Karen Hardy)说，她没有参与这项研究。

但它也可能具有潜在的危险性，她说，使用这种植物意味着对它的效果有深入的了解。莫拉莱斯也指出，关于这种植物的特效只能通过食用获得。

哈迪说，但现在无法知晓摩洛哥史前居民食用这种植物的确切原因。“任何类型的使用都不应被忽视，尤其是下葬礼仪式的背景下，”她说。“它与葬礼相关……很可能具有重要意义。”

意大利摩德纳和雷焦艾米利亚大学的考古学家安娜·玛丽亚·默库里(Anna Maria Mercuri)是研究史前植物的专家，她并未参与这项研究。她表示，鸽子洞的麻黄碱是“一种令人惊讶的人类复杂行为证据”。

“毫无疑问，人类祖先很早就学会了根据植物的特性来使用它们，获取它们的益处并控制自然，”她说。

如果伊比利亚人了解麻黄碱的效果，他们可能也会在别的场合使用它。莫拉莱斯说，有证据表明这些古代人擅长进行原始的外科手术，比如拔牙和钻颅术——在颅骨上钻一个小洞，治疗疾病。

“鉴于麻黄碱具有收缩血管的作用，可能会被用来减少手术中出血，”他说。“它的抗菌效果还可以进一步帮助伤口的愈合，降低感染的风险。”

古代药物

这项新发现似乎证明了史前人类也使用草药。

此前研究人员通过花粉，曾发现7万年前的尼安德特人在“花葬”中放置了具有镇静作用的万寿菊和香蜂草(Lemon Balm)。但最近的研究表明，这些花粉可能是现代蜜蜂存入的。

中国古代、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的古代文献，均有使用草药的描述。在最近对地中海岛屿马略卡岛上的3000年历史的头发样本进行的分析中，也发现了麻黄碱，以及致幻植物物质阿托品和斯科洛普明。

醉人效果

莫拉莱斯没想到他的团队在对古代墓葬进行显微镜分析时会发现麻黄果实。‍‍

“麻黄果实的残留物在考古遗址中很少见，”他说。“据我们所知，在旧石器时代遗址中没有发现过这样的遗迹，因此在非洲最古老的墓地之一中发现它们完全出乎意料。”

对梅诺卡岛古代头发的研究表明，麻黄碱被用来缓解服用致幻剂后产生的不适感，莫拉莱斯认为鸽子洞中可能存在这种情况。

但他表示，麻黄还可能具有许多其他用途，例如让人们保持清醒、在仪式活动中缓解疼痛或在为墓葬盛宴收集特殊食物后减轻疲劳。

然而，它不太可能被用于简单的“娱乐”。“麻黄碱在现代环境中经常被用作娱乐性成分，但这似乎是一种更现代的做法，”莫拉莱斯说。

民族植物学家乔吉奥·萨莫里尼(Giogio Samorini)是一位独立研究员，他研究史前精神活性药物的使用，但没有参与这项研究，他说最近的考古发现“终于填补了迄今为止关于人类过去对麻黄碱使用的空白。”

“摩洛哥发现的特殊性无疑在于它非常古老，并且是首个在非洲大陆发现的，”他说。

许多现代考古学家将此类药物的使用解释为药用；但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鸽子洞的伊比利亚人会食用麻黄球果，但对这种植物的用途史前与今天可能大不相同。‍‍

萨莫里尼说，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即使是古人也体验过这些植物的醉人效果。”

撰文：Tom Metcalfe

编译：Arvin

版式设计：钱思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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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国家地理中文网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