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转校生当着我的面,故意把自己的短裙往上拉了拉,要倒在我竹马怀里时。
过年前,新来的转校生频繁出现在我竹马未婚夫面前。
不是崴脚了,就是有题目做不出来。
但我竹马是个重度洁癖的病娇。
当转校生当着我的面,故意把自己的短裙往上拉了拉,要倒在我竹马怀里时。
竹马直接往后一退,冷眼看着转校生跌入泳池,任由她在水里扑腾。
「要是不想活了,死了也挺好。」
1
我的竹马路凌是个洁癖加病娇。
除了我谁都碰不了。
病最严重的时候,连他爸妈碰一下都不行。
作为唯一能拴住这匹野狗的链子。
初二那年,我一个保姆家的孩子,开始跟着大少爷读贵族学校。
入学第一天,我穿着校服短裙从教室门口走过。
不长眼地朝我吹了一声口哨。
大少爷抄着凳子就砸了过去。
即使是贵族学校,遍地是少爷的情况下。
路凌也是最牛的那个。
在他红着眼,像只疯狗一样冲出去的时候。
我只是站在原地,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就立马腾地一下站定。
转过头,委屈地看着我。
疯狗秒变乖狗。
当天,病娇校草从良的消息,传遍整个校园。
没多久,全校就又流传出一句话:
得罪了路凌,可能还有沈卿替你求情。
得罪了沈卿,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话说得中二了一点,但概括力极强。
这个传言从初中一直流传到高中。
直到高二那年,被某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打破。
2
高二,班里来了一个转校生。
长发及腰,长相清纯。
一出现,就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目光。
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她实在和我长得太像了。
就连那淡漠的气质,也有几分像我。
路凌盯着那张脸看了半晌。
姑娘从我们身旁走过的时候轻抚长发,朝我投来挑衅的目光。
可惜她没看到。
路凌在看着他的时候,眉心微微皱起几个像素。
第一节课下课,我作为班长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中心思想是让我好好照顾新同学。
我点头答应,回到教室时,看见路凌抱着手臂在门口等我。
见到我,眼睛一亮快步向我走来。
苏浅同学和他擦肩而过,平整的地面上突然一扭,精准地朝路凌怀里倒去。
路凌眉头一皱,后撤一步。
只听「砰」一声。
苏浅同学倒在了地上。
路凌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快步走到我身边。
嘴角带着笑意。
3
「怎么了?老师找你有什么事?」
地上的女人投来怨毒表情。
想起老师的嘱托,我轻叹一口气,朝她伸出手。
结果我的指尖刚碰到她,就见她又重重摔下去。
看向我的目光垂泫欲泣。
「沈卿同学,我才刚转进来,应该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她微微垂着眸子。
纤长的颈子和流畅的面颊确实好看。
闪着泪光的眼也很是楚楚动人。
走廊里三三两两聊天的人纷纷看向她。
她自以为自己如此轻易地站上了道德制高点。
殊不知,其他人只是在看笑话。
我在学校里向来与人为善。
不仅不会利用「疯狗」胡乱咬人,反而经常助人为乐。
不然他们也不会选我当班长。
路凌走到我身旁做足了保护姿态。
厌烦的情绪几乎快要溢出。
原本热闹的走廊已经寂静无声,众人纷纷退远,生怕溅自己一身血。
可苏浅看不懂,反而指着我告状。
「路同学,你看她。」
在疯狗进一步变态之前,我拉住了他的手。
「走吧,看样子某人不需要帮助。」
路凌的眼里,顿时只剩下我和我们紧握的双手。
4
学校的午休有两个小时。
中午的时候大家基本在自己的宿舍睡觉。
我为了取一本书,临时从宿舍出来。
路过食堂后面的花坛时听见里面传来响动。
贵族学校的少爷们玩得花,学校里各种不能看的时常发生。
我并不好奇,甚至加快了脚步。
没想到竟听到自己的名字。
「沈卿那个贱人,真是碍事!你能不能想点办法把她弄走?」
我张望了一下,看见石桌上坐着的苏浅。
更令人意外的是,她抱着饭盒小口小口地吃着,并没有说话。
另一道无中生有的声音响起:
「那你就多攒点攻略值,攻略值上去了什么都好说。」
这是一道稍显成熟的男声,而且距离很近。
可我环顾四周也没有看见她周边有其他人。
加上两人对话中的「攻略值」一词,心中不免有了猜测。
「你不是说这张脸是路凌最喜欢的类型吗?为什么我瞧着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没有感觉,攻略值明明上升了一个点。」
我心中有些惊讶。
没想到路凌这个疯狗居然也是会松动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他不吃绿茶这一套。」
「那就换套路嘛。男人都是喜欢新鲜的,沈卿那一副孤傲样子,平日肯定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你就表现得热情一点。」
「行,那就听你的。」
……
我悄然离开。
5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苏浅就换了套路。
一下课,就抱着习题册跑到我们的座位上。
小燕子一样叽叽喳喳。
前面的同学被她烦得不行,冷冷甩下一句:
「你有完没完,这些题老师都讲过,你上课一点都不听吗?」
苏浅一撩头发:「我听了就不能问吗?」
「这么简单的题,你听了还听不懂,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脑子呢?」
「你懂什么,我又不是真的来问题,我只是想和路凌同学多说两句话。」
她转过头,托着下巴朝路凌笑。
那笑容格外明媚,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路凌同学,我喜欢你。」
本就不算吵闹的教室,顿时变得针落可闻。
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我们。
就连已经睡着的同学,都被强行叫醒看热闹。
路凌看向我,试图寻求我的意见。
我把头撇到一边,当看不见。
只是耳边,后槽牙的摩擦声实在清晰。
他的声音冷得几乎要把人冻住:「不需要你喜欢,滚!」
我转过头。
苏浅樱唇轻启还想再说,路凌却直接抄起手边的书丢出去。
「听不懂人话吗?」
周围响起低低的窃笑声。
把苏浅原本就不多的面子撕了个粉碎。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跺着脚走了。
6
当天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下课铃声一响大家就疯跑下去了。
苏浅犹不死心地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被路凌冷眼吓走。
我慢吞吞地收拾东西,一直等到所有人走后,才起身。
刚迈出半步,就被路凌拉着手腕拽进怀里。
声音带着哭腔,像一只委屈的小狗。
「你刚才为什么不看我?」
「看你。」我托起他的下巴,「我这不是看着你吗?」
「敷衍。我说的是刚才,她说喜欢我,你为什么不看我?」
我装作若有所思。
「那时候啊……你自己可以处理好的,不是吗?」
虽然知道这肯定不是真正的答案,但他还是消了气。
又或者说,他从来不会真正生我的气,只是需要哄一哄。
别看他平日是个疯狗。
但其实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可怜狗。
也正因如此,才会产生超强独占欲,他实在是害怕,害怕再有人把我们分开了。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我拍拍他放在我腰间的手。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他盯着我,呼吸急促,眼神迫切地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我摸着他的脑袋,语气温柔道:「当然。」
7
一节体育课。
苏浅上得鬼鬼祟祟。
想要往路凌身边凑,又害怕他的眼神。
几个女同学凑在我旁边说:
「班长,你要不要管管她,一直这样没完没了也不是个事啊。」
「苏浅刚来一天就这样,你要是不管,她还不上天呐。」
在她们说话的工夫,苏浅和成熟男声的对话也在继续:
「不是,你怂什么?上啊,这是你的任务。」
「你说得轻巧,刚才那书擦着我脑门飞过去的,他的眼神好像要杀了我。」
「怎么会,他只是病娇,不是变态杀人魔。」
「那你也得给我一点缓冲的时间,我现在想起刚才的场景心脏还直突突呢。」
「你这么束手束脚能成什么大事,中等级的世界你都完不成,我怎么敢把你投入高级世界。」
……
从他们俩的对话里,我大概判断出,苏浅是一位攻略者。
小说里常见的梗。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攻略路凌。
那个成熟男声是她的系统,负责帮助她。
唯一令我不解的是,不知为何,我竟然能听见他俩的对话声。
「有听见一个大叔的声音吗?」
旁边几个人摇摇头。
而且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
苏浅他们俩展开了无意义的争吵,我再次将注意力放到身边几个同学身上。
她们竟然还在讨论刚才的话题。
「虽然路凌心里只认班长你一个,但她和你长得那么像,你不怕……」
「瞎说什么呢?班长和路凌好得很。」
「瞧我这张嘴,班长别担心,路少爷肯定不会背叛你。」
「你看看苏浅那不值钱的样子,我真怕她把路少爷扑倒。」
……
我转头,朝她们露出熟悉的平淡笑容。
「我们都是女孩,就不要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了。」
几个人讪讪一笑。
「不过……谢谢你们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转身离开时,我朝路凌勾了勾手指。
他立马屁颠颠地跑来。
再上哪里找这么乖的狗。
8
第二天,苏浅又换了新的攻略方式。
早上刚到教室,就看见我和路凌的桌上放着早餐。
竟然不只是路凌,连我的份都有。
只不过,一模一样的两份里,装着的都是路凌爱吃的食物。
别说,这个系统还挺有本事的,连路凌喜欢吃什么都能知道。
只是,系统的本事似乎很有限。
因为路凌不只是个病娇,还是个有重度洁癖的病娇。
平日入口的东西都要确保新鲜,所用的餐具要经过多道消毒。
就连学校里午休的宿舍,都是每天有专人负责打扫,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有。
现在看见自己学习的桌子上多了一份稍显油腻的早餐,他不气炸了就怪了。
我看到的下一秒,路凌就看到了。
脸色顿时阴沉得好似锅底。
极致的低气压带来极致的低温。
周围的同学纷纷打了个哆嗦,感觉天气突然变冷。
路凌抬脚就要踹。
我一个眼神扫过去,默默放下脚。
「这谁放的?」他冷着脸问。
当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
我还想替她劝说一两句。
就见某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小跑过来。
高举左手,脸上挂着讨赏的笑容。
「我我我!」
路凌一个冷眼扫过去,她又立马一百八十度飞快掉头。
「我……帮你问问。」
9
路凌是个难伺候的主。
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承认。
我甚至和他讲过,如果他不是出生在极端富贵的家庭。
以他这个德行,根本活不过小学毕业。
如今,这个问题即将被全校知晓。
因为路凌,把他的一整套桌椅,连带着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换掉了。
苏浅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喘。
短短两天,把路凌的雷点踩了个遍。
我很期待,她接下来是会放弃,还是越挫越勇。
相信她也已经知晓路凌的难搞,只希望以后的技术能更高超一点。
晚上放学时,她在洗手间门口拦住我。
「沈卿,把路凌让给我。」
她出奇的直白让我产生一瞬间的错愕。
紧接着,她继续道:
「别看他现在非你不可,可人都是会变的。
「你只是个保姆的女儿,在生意场上给不了他助力。
「身材长相家世,你样样逊色于我。
「与其等他厌弃了,再将你一脚踹开,何不现在就离开他。
「我可以给你两千万,还可以把你和你的家人一起送去国外。
「反正你辛苦学习,也只是为了以后能多赚一点钱,何不现在就答应我,拿这笔钱去过好日子?」
10
我的脸上,还是一直以来淡淡地笑。
平静地反问她:「你这么好,为什么还需要我来让?」
她似是被戳到痛处,脸色大变。
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看着我。
她比我略高,靠得近了刚好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我。
似乎是故意为了营造压迫感,她用一根手指抬起我的下巴。
语气轻蔑道:
「和你说这些,是给你面子,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轻轻拂开她的手。
没再看她,只是低头细细擦拭我的手指。
「我从来不喝酒,多谢你的好意了。」
说完,我把纸巾丢进她旁边的垃圾桶里,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后,又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对她说:
「给你一个忠告,离路凌远一点。」
她抱着手臂,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言尽于此。」
走出很远,听见系统说:
「真是个废物,一个小女生都拿不下,要你有什么用。」
随后,砰的一声。
可怜的铁皮垃圾桶被狠狠踢了一脚,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
11
苏浅并没有理会我的忠告。
从第二天开始,攻略得越发没有下限。
学校的女生校服是衬衫和短裙的搭配,体育课的时候,是黑红色的运动服。
结果,短裙硬是被苏浅穿成紧身深 v。
运动服,也露个肚脐眼在外面。
平时外面披一件风衣,遇见路凌时,就把风衣的扣子解开。
眼神也很有讲究,从下到上地扫过来,定定地看一眼,再迅速敛下,从不直视面容。
好看确实是好看的。
就连我也忍不住为美貌惊叹。
只是,实在一股风情味,让人一眼都不敢多看。
几天下去,连路凌的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
反而是书桌里多了十几封别人写的情书。
气得她天天在脑子里和系统吵架。
上课吵下课吵。
关又关不上。
一边听着老师讲课,一边听着他们俩的爹妈攻击。
吵得我都快神经衰弱了。
12
「你这两天怎么了?看上去状态特别不好。」
我趴在桌子上补觉,随意摆了摆手。
「下节课是游泳课,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就不去了。」
我垂死梦中惊坐起。
「去!必须去!」
为了说服路凌参加游泳课,可谓是全家老小齐上阵,劝了几个月。
要是因为这点小事不去了,那可不是亏大了。
而且……
路凌现在长大了,换衣服不让人看了。
上一次看他的腹肌已经是三年前了。
那时候的腹肌就很清晰,身材就很好了。
他现在学了武术,每个星期还会专门去健身,身材肯定更是没话说。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我看着他的腹部,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
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
缓缓贴了上去。
触感温热,手感比我想象的柔软,颇有弹性。
「摸到了,不去了吧?」
我还是坚持:「我还不会游泳,我要去。」
他看着我认真的眼神,最终败下阵来。
「那你不舒服我们就回来。」
13
游泳课一群白花花的肉体。
路凌醋得不行,一直挡在我面前。
如果不是我坚持反抗,他甚至还想捂我的眼睛。
不过捂不捂关系并不大,因为在场的各位,全是细狗。
即使有肌肉也是薄薄一层,和路凌完全没得比。
把这一点和他说了之后,他整个人得意得不得了。
虽然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其实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默默后退,在我身上蹭了一下。
老师讲完技巧就站到一边去了。
泳池里和下饺子一样。
路凌看了很久,连一步都不肯迈。
我看着他好笑,只好缠着他教我。
他沉默地看着我,一句话没说,但眼神里蕴含着千言万语。
我十分冷漠道:「你要是不教,我找别人去了?」
刚往前一步,就被他拉住手腕。
「教。」
一个字却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对于一个洁癖来说,让他进到这锅饺子汤里完全不可能。
只能在岸上用手拉着我。
我稍稍学会了一点,就自己往外游。
转了两个身位后回来。
看见苏浅正在脚滑。
好巧不巧的,在路凌面前滑。
又好巧不巧地,裙摆卷起来,露出花白的大腿。
路凌一双眼都在看着我,根本没有察觉她。
眼看苏浅就要倒进他怀里。
他连眼皮都没抬,默默后退了一步。
只听一声闷响,水花四溅。
我站在不远处,被溅了一脸水。
水花落下后,我抬头,正对上他的笑脸。
狗东西,故意的。
就迈了那一步,结果却是一箭双雕。
苏浅艰难地爬上来,抹了一把脸看向岸边。
得到路凌冷冷一句:
「之前的事我都忍了,但你算什么东西敢碰我?
「要是不想活了,我可以送你去死。」
14
苏浅漂在水里,半晌一动不动。
或许就连她也看到了路凌眼中的认真。
开始怀疑系统说的那句:
「他只是病娇,不是变态杀人魔。」
她发现,路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他刚才是真的不介意在泳池淹死自己。
要我说,其实是她和她背后的系统对路凌的期待太高。
病娇是什么?
真正的病娇是无视道德,无视法律,无视流言。
他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路凌就是这样的疯子。
他遵守道德和法律的唯一意义,是因为我遵守。
恶狼吃饱了,有可能会变成狗。
对他而言也是一样。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才会从疯狗变成乖狗。
体育课结束,我被他按在长椅上吹头发。
他一点点尝试,找到最佳温度,然后才放到我头上。
「你刚才都没抬头,怎么知道她过来了?」
「我耳朵灵。」
我笑了笑:「我看是你鼻子灵。」
「鼻子灵就鼻子灵,能干活的就是好狗。」
我按下他的手臂转头看他:「你还知道自己是狗啊?」
「他们背后叫我疯狗,我知道。」
15
吹完头发,也早就到了放学的时间。
我们俩收拾好东西往外走,路过食堂后面的小花园,又听见熟悉的声音。
「真的有人能把他攻略下来,我叫她祖宗。」
「哎哟,我的祖宗,着什么急?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个压箱底的办法,你想不想知道?」
「有好办法你不早说!」
「原本想用些温和的办法解决,既然他们要闹大,那就热热闹闹的才好。既然路凌除了沈卿谁也不理,那就让沈卿去死……不就好了。」
我脚下一顿,转头看向花园里。
树影重重,遮住了视线。
「怎么了?」
路凌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
后面长椅上的苏浅听到了声音,和系统的对话戛然而止。
耳边,突然变得安静。
「没事。」我握住路凌的手,抬头朝他安抚地笑笑:「听错了,以为有猫叫。」
「你想养猫吗?」
「不想,只是怕它突然死了,没人发现。」
「明天我让人在学校里找一圈,要是看见了,就好好养起来。」
16
我还在思考苏浅打算怎么对我动手,第二天早上,她就鼻青脸肿地来了。
有同学好心去问,她就欲盖弥彰地摇摇头。
第二天,手臂架起了石膏。
第三天,伤得更重了,就连脖子上也出现一圈红痕。
虽然,我猜出这可能是针对我的阴谋,但还是为她的勇气鼓掌。
能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她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结果听见她和系统说:
「你的障眼法还挺有用,没人看出破绽。」
「根本就没有破绽,本质上就是真伤,只是我把痛感拉低了而已。」
「亏我还以为你终于有点用了。」
他们俩的相处方式很有意思。
谁也瞧不上谁,又偏偏谁也离不开谁。
比同事更亲密,又比家人更仇怨。
班级门口,苏浅微微低着头,怯生生地抓住路凌的袖子。
路凌冷冷拂开,但破天荒地没说什么伤人的话。
眉头微蹙,情绪不明。
不得不说,苏浅这一招用得高明。
因为对路凌来说,顶着这招和我如出一辙的脸,却被打成这个样子,让他很难不联想。
17
在和路凌认识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小学里的普通学生。
因为是单亲家庭,妈妈又是做保姆的,被同学们讨厌。
现在想想,那应该是足以称为霸凌的程度。
全班同学商量好了不理我。
就连老师的通知也不会告诉我。
见我没有反应,后期逐渐发展成肢体上的霸凌。
殴打,撕毁我的试卷,在我座椅上涂满胶水。
我狼狈的模样极大程度地取悦了他们。
当然也试过反抗。
但只要同学告诉老师,老师就会请家长。
妈妈很忙,几乎没有时间管我。
就算真的来了,也只会按着我的头逼我道歉。
五年级的时候,我被绑架了。
在绑匪的匪窝里第一次见到路凌。
他因为多次呕吐发了高烧。
绑匪不想给他找大夫,就随便找了点药灌下去。
可惜没有起色。
我哄骗值守的绑匪吃下混了脏东西的饭,趁绑匪不停跑厕所的时候,悄悄放走了所有人。
他躺在床上动不了,于是我就背着他。
一直走出好远好远。
那次的事情给他留下很深的阴影,从此变得无比依赖我。
又在得知我从前的遭遇后,不断后悔。
「要是我们早一点遇见就好了,你就不用承受这些了。」
那些我自己都已经淡忘的事,被他像是执念一般牢牢记着。
他是真的想弥补。
这对于路凌而言,这或许是很好的,甚至唯一的弥补机会。
不承想,苏浅竟然误打误撞地踩在了他的点上。
18
「大家都很关心我,你不想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吗?」
他双手插兜,目视前方。
苏浅也不用别人搭腔,自己就讲起来。
「我刚转过来,什么都不懂。
「他们打我,说我不该勾引你。
「我和他们说,如果喜欢你就要挨打的话,那就打死我好了。
「所以,每天放学,他们都会把我堵在学校门口打我,说我什么时候放弃招惹你,什么时候才会停手。」
「我只是喜欢你,究竟做错了什么。
「我不在乎究竟是谁这么恨我,竟然如此痛下狠手。我只在乎……
「如果我真的被打死了,你会想我吗?」
路凌没回答,只是转身就走。
踏进教室门之前,苏浅带着哭腔大喊:
「路凌,你蠢死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你想想我会把自己打成这个样子吗?
「爱意迷惑了你的眼睛,让你分不清身边是人是鬼。
「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路凌微微回头,看了她一眼。
紧接着,熟悉的系统声音响起:
「恭喜宿主!攻略值 11%。」
19
这一次走廊依旧寂静。
只是,每个人的神色都略有动容。
是啊,谁会相信,有人会为了追求一个男生,破坏自己最重视的脸,把自己打得鼻青脸肿。
体育课上提醒我的女同学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发现我看向她们,立马慌乱地逃了。
我竟然成了吓人的东西。
之后的一节课,路凌都没有说话。
放学时,我招手叫他回家。
他竟然说:「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要处理。」
我站在窗口,亲眼看着他走出校门后左拐,消失在家的反方向。
空荡的教室里安静得可怕。
我又背上路凌的书包,起身往家走。
自从初二起,我就再也没有这么安静地回过家了。
从学校出来后朝右拐。
不到五百米的地方是一个居民小区。
小区门口的拐角处,我被人一把拖走。
垃圾桶旁边的角落里,一群壮汉把我围在中间。
嘴里咒骂着:
「就这么个小娘们用得着我们这么多人?」
「你管呢?反正命令就是这么下的,你干就是了。」
「啧啧啧,挺漂亮的小娘皮,打死了怪可惜的,要不……」
「主顾说了,抓到人就动手,不要节外生枝。」
我的双手被绑着,歪着头无奈地看着他们。
「朋友,你们到底动不动手,我等得很着急。」
几个人被挑衅到,怒火一下子燃起来。
抄起棍棒朝我砸来。
20
我腰腹用力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
手腕往旁边拐角的墙壁上狠狠一蹭。
细麻绳掉落下来。
反手从垃圾桶里随手掏出一袋垃圾,砰一下扔在最近人的头上。
啤酒瓶子碎裂,把壮汉砸得一愣。
迟疑的工夫,我已经抢到了他手里的棒球棍。
下一棍,砸在他头上,彻底把人打晕。
从被绑到反击,全程不超过三分钟。
干脆利落,一棍一个。
打扫完,看着一地狼藉,我朝身后的阴影里招了招手。
棒球棍扔在地上,我转头就走。
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学校左边的自行车棚里。
路凌一只手拎着壮汉的衣领,另一只手狠狠挥拳。
甚至指骨上已经染上鲜血。
我几乎是滑跪到他身边,死死地抱住他。
「路凌,没事了、没事了。」
身体的惯性让他挣扎了一下,但看清是我后,立马放松下来。
喘着粗气倒在我肩上。
「他们欺负人。」
我轻拍他的后背:「嗯,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阴影里再次乌泱泱地出来几个人,把地上的壮汉们一一绑起来。
在看到似乎也被打得很惨的苏浅时犯了难。
我拉着路凌的手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发丝凌乱,面上青紫,一只手臂吊着,石膏上不知从哪里蹭的血。
颤抖着缩在墙角,在心里一遍遍呼喊系统,却始终无人回应。
真遗憾,那么大一个罪魁祸首竟然让他跑了。
不过强行脱离宿主,应该也会让他受不小的伤。
否则,为什么他明明那么看不上苏浅,却始终不愿意换一个宿主?
明明只要绑定在我身上,任务很容易就能完成。
一定是因为,宿主只能是苏浅。
强行离开会遭到反噬。
如今这么大一件事败落,攻略已经成了天方夜谭。
他要不接受任务永远不可能完成的现实,继续和苏浅留在这里。
要不,就只能强行脱离,把苏浅留下。
如今,系统的选择显而易见。
21
苏浅的嘴角渗出血丝,看到路凌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一看就是真的挨了揍。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都说了,离路凌远一点。
「都提醒过了,你还执迷不悟,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她指着我,不敢置信道,「你为什么没事?」
我轻笑一声。
「我怎么会有事?
「最疯的狗,当然要用最粗的链子拴。
「原以为你会耐心一点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失败了。」
我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不过也不能怪她。
就算是多努力一下,最后也会是这个结果。
因为路凌就是疯狗,就是倔驴。
他认准了什么就是什么。
从不搞替身那一套。
就算是想弥补,也只会拼了命地对我好。
顶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做这种事,只会让他更厌烦,更恶心。
拉着路凌的手离开时,听见后面大喊:
「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放弃!」
放不放弃的当然无所谓。
故意伤人罪,或者是故意杀人未遂。
无论是哪一个都让她蹲几年。
更何况,她试图伤害的,可是路家的独子。
不把牢底坐穿别想出来了。
22
其实,那天听到苏浅和系统的谈话之后,回到家,我就把事情和路凌说了。
我和路凌之间没有秘密。
就算有,这种大事也绝对不会隐瞒。
路凌听到后,拿起电话就摇人。
势必要在她动手之前,先把人打服。
他甚至理直气壮地说:
「就应该在她第一次犯蠢的时候狠狠揍一顿,打服了,就没有之后这么多事了。」
我拉住他,试图讲道理。
可他听着听着就一把把我抱进怀里。
「不会有事的, 对吧。」
我拍拍他的后背回答:「当然, 她的小手段根本不够看。」
安抚好路凌后, 我们仔细研究了办法。
直接打上门去, 本人打服确实不失为一个办法。
但实在残暴, 也不占理。
事情不仅要解决, 还要漂漂亮亮干干净净地解决。
我们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在对方没有出招之前, 不要轻举妄动。
对方出招后, 顺着她的想法做。
查明她的真实意图后, 再果断出手。
不过,从路凌顺着苏浅的想法表演,到最后他跑出校门。
我们两个都没有任何交流。
对我们俩来说, 都是临时加戏。
即便如此还能彼此信任, 并且这么有默契,这何尝不是一种本事呢?
因为不知道苏浅要做什么,所以专门派了几个保镖跟着。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出手。
还是一个目的——干干净净。
如果只是我们反击, 那就是正当防卫,如果再有别人加入进来, 那界限就很难认定了。
23
回到家, 路凌还一直缠着我不肯放。
家里的佣人们都见怪不怪了。
看见我们进同一个房间也没有反应,继续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
我刚把书包放下,
房门一关,他把我按在门上。
单手环住我的腰, 在脖间深嗅。
「我好怕。
「我好怕你出事, 也好怕你离开我。
「我明明答应过你不打人的,可我今天还是动手了,还把人打得特别惨。
「你会不会觉得我坏, 会不会讨厌我啊?」
小狗尾巴耷拉下去,委屈得不行。
如果这一幕让那些被暴揍的壮汉看见, 指不定多无语。
给我们揍成这个样子, 还给你委屈得不行。为我花生啊, 为我花生。
我笑着轻抚他的后颈。
「你不坏,你这叫正当防卫, 是正确的。我说的不能打人,是不能随便打人,别人打你当然要还手。」
腰间的大手突然用力收紧。
他抬起头, 凑得很近。
那双眼贪婪又疯狂,带着好似要将我拆解入腹的狠意。
在我耳边说:「我就是天生坏种,那你也不许离开我。」
「你这人真是霸道, 只许你做坏事,不许我逃跑?」
他一双大手将我的手紧紧环住。
收紧, 又再次放开。
指尖纠缠, 呼吸清浅又凌乱。
他引导着我,将手放在他的脖子上, 稍稍用力。
我的手很小。
掐在他的脖子上, 连一半都不及。
「绳子在你手上, 你在,不做坏事。」
「你这人真有意思,这就要绑人一辈子了?」
他一把将我抱住,
「不……很多很多辈子,我要永远,永远。」
我笑眯了眼。
没有回答。
只是回抱住他。
来源:诗意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