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坠海时脑袋磕到礁石,重伤后没抢救过来,而我则是断了一条腿,失去了腹中孩子。
我跟严沉结婚五周年,怀孕四月,他带我去缅甸旅游。
说要给我过一个毕生难忘的纪念日。
当天我们一起看日出,却双双失足坠入大海。
他坠海时脑袋磕到礁石,重伤后没抢救过来,而我则是断了一条腿,失去了腹中孩子。
当地警察找我录口供,我将出事前摄像机拍下的一切交给警方。
最后,警方确认,确实是意外坠海。
不幸中的万幸,严沉给我和他都买了巨额旅游意外险。
最后死的是他,得到意外保险赔偿的人是我。
足足两个亿。
1
在缅甸警署签完字,手机上收到一条入账信息。
保险公司的两个亿赔偿金到位了。
我的腿在这两个月的细心养护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回酒店的路上,我顺便去了趟骨灰认领处,将我老公严沉的骨灰拿了回来。
我拍了拍那个五十块买的可降解骨灰盒,勾唇浅笑:「老公,你死得其所了。」
接到徐娇信息的那一刻,我正包了艘游艇在大海上撒我老公的骨灰。
他曾说过:「慕卿,我如果背叛你,就让我不得好死,死后骨灰撒进大海。」
既然他有这个心愿,我不得满足他吗?
我将盒子中剩余的骨灰抖吧抖吧,全部撒进了海里,一戳灰都没给他留。
徐娇是我老公的初恋情人,两个人青梅竹马。
他们十八岁偷尝禁果,两个人还有个十八岁的儿子,而他之所以娶我,纯粹就是想少奋斗几十年,拿京城户口,让他儿子成为真正的城里人。
这都是保险公司的小李查到的。
不得不说,当代保险公司是有点狗仔气质在身上的。
虽然这些我早就知道,不过我还是包了个大红包给小李,并向他哭诉了一番,我有多么爱我老公,但他却如此对我的戏码。
直到连心硬如铁的小李都开始同情我。
本来要半年才能到账的理赔额,不到两个月就到账了。
虽然保险公司也在怀疑这起意外事件,但是他们没有证据证明不是意外。
一点也不影响我继承巨额保险赔偿金。
毕竟保险是在缅甸买的,他为了不让我起疑心,买的保险是一人受益人。
我的受益人是他,他的受益人是我。
而且这件事连徐娇都不知道。
再亲密的爱人,在金钱面前,都爱留心眼子。
这两个月来,我时不时用严沉的手机跟徐娇聊天。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儿子都想你了。】
附带了张少年拿奖的照片。
严沉的儿子徐俊,长得跟他有七八分的相似,看着徐俊那双漆黑的双眸,我笑了笑,回道:【快了。】
徐娇回:【她肚子里的孩子解决了吗?】
【当然。】
不过不是她,而是他。
【老公,我们一家人会生生世世在一起。】徐娇人如其名,是真的会撒娇。
我讥讽地笑了下:【奈何桥边我等你和俊俊。】
【讨厌,我等你回来。】
我转动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将手中的骨灰盒扔进大海,看着盒子一点点沉下去。
通体舒畅。
他杀了我的孩子,父债子偿,我要他们全家在地狱一起生生世世。
2
我悄悄买了头等舱的机票回到了京城,顺便雇了几个人,去拖住在乡下老家的严沉父母。
将剩余的事情安排妥当,我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
严沉不喜欢家里有佣人,以前我以为他是想过两人世界。
直到后来严沉出差,别墅里遭了贼,贵重物品没有丢失,我因为害怕装了套隐匿的监控。
却因为工作太忙,忘记了告诉严沉。
我无意中查看监控,发现他偷偷在我的牛奶里放安眠药。
只是为了跟徐娇两个人在客房幽会。
两个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情,完事后,严沉送她出门,两个人在玄关处亲得难舍难分: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我看到你们睡在一张床上,我难过的心都要碎了。」
徐娇柔若无骨的身体缠在严沉的脖颈处,对着他的耳朵吐气如兰。
「娇娇,快了,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等她签完字,她所有的股份都是我的了,到时候我再让她变成公司法人,所有的债务都让她扛,到时候我们身份地位金钱都有了,再也不会有人瞧不起我们、当我们是垃圾了,我就能给你和俊俊一个名正言顺的家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亢奋。
这个在我身边五年的枕边人,我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
我只是他精挑万选的猎物。
我认识严沉的时候,他是我爸爸公司的项目经理,我们差了六岁。
他一表人才,为人沉稳果断,三十岁的人不浮夸不油腻,会做一手好菜。
他追了我两年,我才同意跟他交往。
接下来的一年里,他任劳任怨,照顾我家里人,甚至帮我那得了老年痴呆的爷爷端屎尿盆,还帮公司谈下了好几个大单子。
连我那为人严苛的父亲,都满意得不行。
我和他结婚前三个月,我爸身体每况愈下,终于在某一天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他要将公司交给严沉,但有个前提,严沉必须入赘,还要在婚前签订婚前协议。
公司跟他没有关系,我们生的第一个孩子必须姓慕。
严沉当时深情款款地看着我坚定说道:「只要能跟慕卿在一起,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不在乎,我只要慕卿的爱就行。」
当时我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差点就撕毁婚前协议。
最后还是在我爸的硬逼下,我们两人签字落定。
自此我却埋怨上了我爸爸,觉得他不信任严沉对我的爱。
每当这个时候,严沉都会温柔地搂着我的肩膀安慰我。
几年工夫,在严沉的劝慰下,我跟我爸爸的关系越来越淡泊,后来他因为身体原因直接住进了疗养院,我甚至一年半载才想到去看看他。
而我成了那个只能依靠严沉的慕卿。
特别是结婚五年,我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严沉不停地安慰我,说可能在公司压力太大了,他让我自己成立工作室,让我离开了慕氏。
后来,他不停地说,是因为我身体的原因不能怀孕。
在他每天的牛奶和言语的安慰下,我开始变得疑神疑鬼,越来越沮丧。
慢慢地,严沉在家时,他会当我不存在。
十天半月不跟我说一句话,我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他还会嘲讽几句,说我无病呻吟。
我以为怀孕后,这一切都会改善。
没想到,他却想要我死。
3
我到公司的时候,看到秘书处的徐娇穿着黑色包臀裙,踩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正在趾高气昂地指挥着小助理:
「严总不喜欢百合,赶紧拿出去扔了。」
小助理咬了下唇,喃喃道:「可是慕总喜欢百合,上回严总还说每天一束新鲜百合花,慕总来的时候看见百合,心情才会好。」
徐娇听到小助理提起我的名字,整张脸都憋红了,怒气冲冲道:「我说了换掉就换掉,严总回来后自然由我跟他说。」
小助理最后不情不愿地将百合花拿了出去。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完了全程,忍不住挑眉笑了笑。
严沉还真是迫不及待,这边还没跟我结束,那边已经将自己的小情人安排到了眼皮子底下。
总裁的小情人。
乡下人比城里人还会玩。
小助理捧着花,出来的时候被遮挡了视线,与我撞了个满怀,她急切地抬头想要道歉。
在看到是我后,欣喜地开口:「慕总?」
「嗯,花很漂亮,拿去哪里?」
小助理有些局促地看了眼在办公室里的徐娇,抿了抿唇:「徐财务说,严总不喜欢百合花,让我拿去换了。」
「嗯,拿去扔了吧。」
百合而已,我压根没喜欢过。
徐娇大约没想到我会来公司,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慕总?你怎么来了?严总呢?」
视线还不停地往我身后看,在看到没人后,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我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扫了眼徐娇。
确实很娇俏,看上去温温柔柔,像朵娇弱的菟丝花,是男人都会心动的样子。
不怪乎严沉为了她处心积虑,忍辱负重多年。
只为了给心爱的女人一个户口,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我敛下笑意,带上了哀愁,用手指摸了摸眼角:「我们出去旅游出了点事,严沉他受伤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所以我来接替他的工作。」
「什么?」徐娇尖锐的声音传来,她身形晃动了下,「严重吗?」
她大概是没想到,前两天还跟她在微信上卿卿我我的人,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伤了。
这家公司是慕家产业,我在公司里除了挂名副总外,还是公司设计师。
平时很少来公司,都是在自己工作室。
也正是因为对他的信任,导致这五年,公司的老员工都被严沉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要么流放分公司,要么索性让他们回家养老了。
他在私下里做的小动作,都是为了踢我出局,甚至还想让我负债累累。
为了计划,不惜把徐娇弄进来做财务,只为了光明正大转移公司财产。
我擦拭了下眼角,勉强地笑笑:「还好,人救回来了,不过腿摔断,只能先在那边养伤。」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徐娇那双眼眸里有庆幸,有懊恼。
庆幸严沉没事,懊恼出事的人怎么不是我。
「慕总,你有没有事?」徐娇试探地问道。
我了然于胸,看着她神色恍惚,我咳嗽了下,难过都要溢出眼角:「他只是摔断了腿,我可是失去了渴望已久的孩子。」
说完手掌捂住面孔,余光看到徐娇缓缓勾起的唇角。
我在心里冷哼了声,笑吧,马上就要笑不出来了。
我沉下面色,瞬间发难:「徐财务,你是在笑吗?我失去了孩子你就这么开心?」
徐娇唇角的笑意还没完全散去,错愕地看着我:
「没有,慕总,我怎么可能会笑你,我也是做妈妈的,知道失去孩子是多么痛心的事情。」
我神色阴沉地看着她。
她也知道失去孩子是多么痛心的事情,这么多年,她为了紧紧抓牢严沉的心,偷偷让严沉喂我吃寒性药,就是为了让我不孕。
但我肚子里的孩子胎象稳固,她害怕我生下严沉的孩子,害怕她这十八年的忍辱负重,最后却一无所有。
所以,她跟严沉密谋,要让我流产,喂我吃精神类药物,让我精神恍惚,他们好转移公司财产。
只是大概徐娇也没想到。
严沉不光想杀了我的孩子,还想让我意外身亡。
我不死,他就一辈子都不能摆脱赘婿的称呼,一辈子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靠女人上位。
可是,我给足了他尊重,为了他,我放弃了自家公司,在外成立工作室。
所有的设计都是无偿给集团使用。
甚至我都想好了,肚子里的孩子得姓严。
但他给我的是什么?
背叛。
伤害。
甚至是死亡。
徐娇不知道,她只懂情情爱爱,她认严沉是天,儿子徐俊是她所有的期盼。
那我就扬了她的天,毁了她的期盼。
我难过地笑笑:「抱歉,最近我有些敏感。」
她还试图安慰我:「慕总,小月子得注意身体,公司里一切顺利,你先在家好好休息,你还年轻,以后跟严总还会有的。」
她的眼角有藏不住的笑意,估计现在内心已经兴奋极了。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有了。」我勾唇浅笑了下。
严沉都死了,我跟一个死人有什么以后。
4
从公司回来,我就去见了最好的闺蜜。
她与我不同。
她明媚张扬,而我温柔如水,同样的年纪,我在向往爱情,她却另辟蹊径,将不入流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她名下有六家会所,她周旋在男人间。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男人却心甘情愿捧着大把的钞票,视她如女神。
严沉不喜欢她,每每看到她,总是一番鄙夷。
说她笑得廉价。
说她为了钱出卖自己。
说他喜欢顾家知性端庄的女人,比如我这样的。
后来结婚后,我为了夫妻感情,只得私下与她交往。
她总是捏着我的脸,万分嫌弃:「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还折断自己的翅膀,图什么?」
「图他真心爱我。」
我很缺爱,父母是商业联姻,在我七岁那年就离婚了。
妈妈要去找她的初恋。
妈妈出国的那天,一身红裙,修长白皙的长腿,明艳的脸上满是雀跃的表情,像挣脱牢笼的金丝雀,欢欣雀跃。
却不料,匆匆离别却是永远。
那个男人把她骗去了国外,卖给了当地的黑帮。
等我和爸爸知道消息的时候,是当地警局打来电话,让我们去给她收尸。
那身鲜艳如血的红裙破败不堪,沾染上了尘土,抹去了艳丽。
那张娇艳如花的脸,最后只剩苍白平静。
后来,我想我只要能给我全心全意的爱,那个人是谁不重要,只要给我全部的爱。
爱消失了,所以他可以去死了。
会所门口,乔娜一身黑裙,嘴角噙笑,明媚摇曳。
她小跑着将我拥进怀里,勾着红唇笑得张扬:「回来了?」
「嗯,回来了。」
我们相视而笑。
她又同从前一样,捏着我的脸,扫视了下我身上那性感的绿色绸质裙,笑得妩媚:「还是这样看着顺眼。」
我脱掉了最讨厌的灰色棉麻长裙,扔掉了不磨脚的帆布鞋,连那柔顺的黑长直也一并放弃了,
换上了我最喜欢的绿色长裙,高跟鞋,露出我那双雪白长腿,烈焰红唇长卷发肆意张扬。
「装小白兔那么多年,我还以为你真收起了爪子。」
我端起红酒杯,轻轻地摇晃了下,弯唇嗤笑了下:「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
本来我以为我会拥有一个乌黑大眼睛、笑起来俏皮又机灵的小孩。
甚至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数次想要原谅严沉。
可惜医生的无情宣判,还是给我递了一把刀。
那个孩子因为我常年吃精神类药物,畸形了。
「你来得正好,等等可以好好看出戏,这几天我都看腻味了。」乔娜冲我眨眨眼,笑得狡黠。
夜晚的会所纸醉金迷,楼下的酒吧里,每个人在舞池里尽情释放着自己的荷尔蒙。
仰着头,闭着眼,摇头晃脑,随着音乐起舞。
服务生穿着低胸的衣服,堪堪过大腿根的短裙,一副兔女郎的打扮。
楚楚可怜的妆容,轻声软语,推销着自己手上的酒水。
我好奇地撑着下颌,左右扫视。
自从结婚后,我已经忘了酒吧的模样。
贤妻良母的面具戴久了,早就忘记怎么摘除了。
5
乔娜笑盈盈,整个人往后仰倒在沙发上,卷着手上的头发慵懒惬意:
「那个小瑶,就是你当初选中的人。」
我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隔壁不远处的桌台上,穿着兔女郎小裙子,娇小的身材,长着一双无辜的杏眸,皮肤白得发亮,正局促地跟坐在椅子上的几个中年男人推销着手里的酒:
「老板,今天买六瓶啤酒送一瓶,你们要不要来点?」
话还没说完,耳朵尖却已经红了。
这纯情的模样,很难不激发男人的劣根性。
果然,离得最近的中年男人,伸手搂住了小瑶的腰肢,指尖还偷偷掐了把她的腰,色眯眯道:「叫什么老板?叫哥哥,哥哥买一打,要是陪我们哥几个喝两杯,哥哥给你买包。」
一打十二瓶,她可以拿一百二十的提成。
既然在酒吧上班,自然不会拒绝。
但小瑶不一样,被男人禁锢住,她的眼圈下一秒就红了,义正词严道:「请你放尊重,我只是推销酒。」
几个中年男人仿佛听到了笑话,更加肆无忌惮地动起手来:
「装什么忠贞烈女,瞧不起老子。」男人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红纸币,「现在你把这瓶酒喝了,这些钱都是你的了。」
红纸币不薄,看上去最少也有两千。
但小瑶就是咬紧红唇不说话,手指拽着衣角,红了眼睛。
「哭什么哭?今天不喝也得喝。」
酒吧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新鲜的事,角落里的小打小闹,根本无人发现。
「求你们别这样,我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小瑶满眼无辜,害怕得缩起肩膀。
「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会来酒吧卖酒?」
男人们肆无忌惮地狂笑着,伸手就想摸小瑶嫩白的脸。
手才刚刚抬起,就被横着冲进来的少年死死地握住了手腕,少年有双黑沉沉的双眸。
抬手将那人的手指一根根用力往后掰,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痛痛痛。」
「谁敢碰她,我就剁了他的手!」少年阴狠又不怕死的壮举,倒是让那几个油腻的中年人退缩了。
我认得那张脸,严沉的宝贝儿子徐俊。
到死这儿子也没姓上严。
而且跟徐娇平日营造出来的、温顺听话的儿子大相径庭。
现在的徐俊阴郁狠厉,更像是混社会的。
小瑶在少年进来后,就躲在他的背后,娇弱地喊道:「阿俊,我怕。」
「他们敢碰你,我就弄死他们。」
不过酒壮怂人胆,其中一个拿起桌上的啤酒瓶,趁徐俊不注意,在他的脑门上狠狠敲了下。
乔娜店里的啤酒瓶质量不是一般的好。
都敲出「咚」的声音了,啤酒瓶也没破。
瓶没破,头自然也没破。
那几个中年人也害怕,在保安来之前,从后门跑了。
乔娜趁机拿了留在桌上的红票子,抽出几张给了小瑶,笑意不达眼底:「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老板娘,求求你,我需要这份工作,我要没有工作了,我爸会打死我的。」
小瑶人美,哭起来自然也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惜。
「别怕,我们走,你欠的那些钱,我帮你还。」徐俊见不得心上人受委屈,那几百万对于他来说有些困难。
但他知道谁能给他钱。
「阿俊,我不能拖累你,你走吧,我只要记得你的好就可以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小瑶,恰到好处地掌握着分寸。
十八岁的愣头青怎么能逃得过熟女的刻意为之,当即放下豪言壮语:「我爸有钱,几百万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辆车一套房的事,阿瑶,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我目送着他们离开了酒吧。
出门的一瞬间,小瑶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回头冲我淡淡一笑。
她是我花了五十万雇来的骗婚女,已经从事仙人跳五六年了,经验丰富,人设完美,演技堪比一线明星。
乔娜拍手叫好:「真是绝了,我倒真想把她留下来。」
「专业人干专业事。」我笑得是真开心。
我是什么时候发现严沉用我家的钱养他的初恋的?大约是他开始对我冷暴力让我妥协,然后在我一次次的妥协中,他变本加厉。
要钱要权,还想要自由。
要不是他的眉眼像我那早死的妈,我想我是真不能忍受的。
我想要的爱他给不了。
直到一年前,他开始听从徐娇的枕边风,对我下药,让我变得糊涂、整日昏睡的时候,趁机将慕氏集团最后的老班底全部开除,甚至将夫妻共同财产转移,我对他连最后一点愧疚也没有了。
幸亏乔娜那天来我家,发现我晕倒在家里,送进医院后。
看完医生的检测报告我还有什么不清楚呢。
只是当时我已经怀孕两个月。
为了孩子,我必须拿回属于慕家的一切。
6
我垂眸望着手机。
手机里「宝贝儿子」的电话响起,我镇定自若地接起电话,现在 AI 技术发达,我在手机里植入了新型软件,会根据原主人留下的音频声音,动态画面,模拟出几乎接近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
「俊俊。」
听到电话里传出属于严沉的低沉声音,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松了一口气。
压低的少年音,有些委屈:「爸,我想你了。」
「俊俊,爸爸也想你,是不是又要参加比赛?要报名费?」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恶心坏了。
严沉对我不算大方,每次哄我都是在家给我做饭,送捧不值钱的百合花。
逢年过节,最多送我条小几千块的手链,再配上他自认为完美的土味情话。
但他对他这个宝贝儿子倒是大方,转账从刚开始的五千一万,到后面的五万十万。
徐俊要钱的花招不算精明,但严沉花得心甘情愿。
对面显然想的不是这个理由,毕竟考试报名费能拿到几个钱,也就几万块。
他现在要的是几百万。
「爸,你救救我,我不小心开妈妈的车撞人了,对方现在要让我赔钱。」
我声音慌乱:「人没事吧?赶紧报警,让妈妈给你解决,爸爸的腿还没好利索,暂时回不来。」
「不能报警。」徐俊拔高的声音有些刺耳,「爸,我想私了。」
我将开了免提的手机推远一点。
我有些为难:「私了后续麻烦,还是报警吧,别怕,爸爸公司有最好的律师团队。」
「爸,我喝酒了,属于酒驾,要被抓进去的,我的前途就毁了,他们来了一群人,要打我。」
电话那头传来徐俊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还有拳头到肉的砰砰声。
旁边还有女生的声音,是小瑶:
「阿俊,你们别打了,要打就打我吧。」
「爸,救我。」
「俊俊,别怕,爸爸想办法,你们别打我儿子,钱我赔。」
我露出浅笑,眼眸微微眯起,小瑶不愧是专业人,这几个月她已经成功吊住徐俊的心。
徐俊为了她逃课,打人,把卡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小瑶。
回国前,我通过 QQ 告诉她徐俊成年了,可以收网了。
我要送徐俊母子铁窗套餐。
没想到她居然安排了一个团队。
该配合他们演出的我,用上了毕生的演技。
很快,手机上发来一张徐俊面目全非的照片,脸上红红青青紫紫一片。
本来还算隽秀的脸庞成了五彩花盘。
我那口憋在心里的浊气一下子松了。
「私了,不然我弄死你宝贝儿子。」
徐俊也在那头哭得凄凄惨惨:「爸,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我进去了,严家就绝后了,我这十八年来,一直想跟爸爸在一起。他们只要三百万,爸爸,你不是说你有好几个亿吗?」
严沉要是听到儿子这么说自然舍不得。
别说三百万,估计三千万也会想办法。
但我可不是严沉。
我声音哀伤,万般无奈开口:「俊俊,爸爸现在国外,没办法转钱。」
「爸爸,你想想办法。」
我咬了咬牙,艰难开口:「俊俊,你等我下。」
然后我就挂了电话,欣赏小瑶发来的现场视频。
她在我刚刚没接通电话前,就给我发了直播链接。
是她团队的人躲在马路草丛里给我现场直播。
直播里,徐俊挂了电话后,就眼神冷淡地看着围着他的壮汉们:
「你们下手真狠。」
为首人笑了下:「不然怎么逼真?今天我们哥几个要看不到钱,就拿这小妞去抵债。」
小瑶杏花带泪,水光盈盈的双眸看向徐俊:「阿俊,疼不疼?」
「算了,就让我跟他们走吧,两百万不是小数目,我不想你为难。」
徐俊眉眼温柔下来:「傻瓜,当初你在后巷不要命地救我,甚至手都断了,我说过的,以后遇到任何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小瑶假意摸了摸手腕:「没事的,那是我心甘情愿的,你那么好,如果不是我爸爸欠了那么多债,我也可以做你的同桌,每天都能看到你,阿俊,我实在太爱你了。」
「瑶瑶,别说傻话,我们以后会幸福的。」
我忍不住想要为小瑶鼓掌。
都已经二十七八的人了,装十七八岁的少女,这么信手拈来。
倒是徐俊,说的话跟他爸严沉真是一模一样。
有其父必有其子,都特能装深情。
今天晚上,他们离开酒吧后,小瑶一直在哭,为了不拖累徐俊直言要分手。
两个人你追我赶,徐俊在小瑶的怂恿下,喝了一整瓶的黄酒来证明他爱她。
然后又酒后驾车,开着他妈的车,酒后驾车说要带她逃到外地去。
小瑶趁机找了人,临时演了场撞车,被撞的也是他们团队的人。
然后,几个人围着脑子糊涂的徐俊洗脑,让他到严沉这里装可怜要三百万,刚开始徐俊还不同意,直到几个装高利贷收债的彪形大汉,要将小瑶拖走抵债,恋爱脑的徐俊直接就上头了。
打脸也是徐俊要求的,毕竟这样才更真实。
7
我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给徐娇打电话:
「娇娇,儿子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徐娇在睡梦中被吵醒,一脸迷糊:「出事?出什么事?俊俊在房间里睡觉。」
「你怎么管孩子的?他撞车了,你不知道?」
徐娇看到房间里空空荡荡,直接慌了:「俊俊怎么样?我该怎么办?」
「他酒后驾车撞人,现在人家要私了,不然就抓我们儿子去坐牢。」
徐娇彻底慌了:「私了,我们私了,要多少钱?」
我假装叹气:「娇娇,我现在恨不得立马回来,可我的腿动不了。」
「你别逞强,我有钱,我去送钱,要多少?」
我知道严沉让她转移公司财产,用的是采购的名义。
不过刚开始运作,能转走的钱也有限,算下来还没超过五百万。
这笔钱被徐娇换成了金条,藏在家里。
「三百万。」
徐娇犹豫了:「这么多?」
她弄了两个多月,才转走了四百多万,这一下,直接去了大半。
「钱钱钱,现在钱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严沉平日在徐娇面前就是大男子主义,他们两个的关系本来就不平等。
在我身边做低伏小的姿态,在徐娇这里他就是说一不二。
果然徐娇被吓到了:「我现在立马拿钱去救儿子。」
徐娇倒是动作麻利,将金条装进包里就直接去了事故现场。
徐俊看到她的时候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讷讷地喊了声:「妈,你怎么来了?」
「儿子,你没事吧?你爸打给我,我都吓死了。」
徐娇看儿子鼻青脸肿的模样,哪里还会怀疑,直接将手上的包递给车主:「这里是金条,赔偿足够了吧?」
「这可不是买车钱,这是你儿子的买命钱,他可是酒驾闯红灯,还想逃逸。」
徐娇眼眸怒睁,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徐俊看得急,他跟车主的私了金额是一百万,剩下的两百万他要替瑶瑶还债的。
他没想到,爸爸没有转账,直接叫来了妈妈,他都不知道自己妈妈居然能一下子拿出几百万。
早知道,就不用被打一顿了,他妈对他可是百依百顺。
「妈,你先去车里。」
徐娇还在不停地摸着徐俊的脸:「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徐俊现在可没心思在脸上,怒呵道:「去车上待着。」
徐娇被吓了一跳,平日里儿子脾气大主意也大。
这几年他大了,也是他教她怎么笼络严沉的心。
所以她哪怕不情不愿,还是先去车上待着了。
当然也见到了小瑶,徐娇虽然柔弱,但并不笨。
她从车上看到儿子将那袋子金条分成两份交给两个人,一个拿着金条直接开车走了。
另一伙人拍了拍他的脸后,又笑着指了指车子,转身走了。
徐娇听到高利贷,给小瑶还债,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两个人直接在车里打了起来:
「狐狸精,你勾引我儿子,还让他帮你还债。」
「阿姨,我没有。」
小瑶也不躲,反而把脸凑过去任徐娇打,白皙的脸上清晰的巴掌印,扎成丸子头的头发洒落在肩膀,看上去楚楚可怜,毫无还手之力,小瑶一下子冲下车,徐娇在后面还想扇巴掌。
徐俊看到心爱的女人被打了,直接疯了,推搡着扯开了徐娇的臂膀:「妈,你做什么?」
「瑶瑶,脸疼不疼?」
小瑶抱着徐俊的腰,埋在他的怀里:「阿俊,让阿姨打吧,是我连累了你,我们分手吧,钱就当我借你的,明天我就求老板娘让我回去卖酒,我会还清的。」
徐娇一听,儿子的女朋友居然还是个夜场女。
她那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溃了,大声嚎哭着:「这个天杀的狐狸精,你怎么可以骗我儿子?他才十八岁,我的三百万。」
哭完气急了,上手拽住小瑶的头发,将她从徐俊怀里拖了出来。
三个人打成一团。
直到警笛声呜啦啦地响起,三个人面如土色。
已经为时已晚。
我看着直播里三个人被警察带上了车。
小瑶上车前对着镜头淡淡一笑。
我将手机的复制卡取出,用力掰断,将它扔进了马桶。
又打电话给我找的那个黑客,让他消除我这段时间里与徐家母子的所有联系痕迹。
我点开手机上的定位,看到属于严沉的手机还在海里,满意地笑了下。
死人做的事,还是让死人背锅吧。
8
看看时间,我还能再眯几个小时。
第二天一早,警察就找到了别墅:
「慕卿女士,严沉是你丈夫吗?」
「是啊,不过他已经死了,你们找他什么事?」我神情哀伤地看着门口的警察。
倒是他们满脸惊叹:「死了?」
「对,两个月前,他跟我去缅甸旅游,意外坠海,已经死了。」
门口的警察立马开始打电话。
「那慕卿女士,你跟我们去趟局里配合下调查,有人和你丈夫这段时间一直有联系。」
我配合,当然配合,不配合怎么才能将徐家母子送进铁窗?
到了局里,看到坐在门口面色灰白的徐娇,旁边还有满是伤痕的小瑶。
但她却是笑容满面,跟旁边的警察小哥在聊天。
看到我进来,视线轻轻一瞥,自然地移开。
徐娇一看到我就扑了上来:「慕卿,严沉呢?你不是跟我说,他受伤在医院?为什么警察说他已经死了。」
看来她已经知道严沉死亡的消息了。
我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徐财务,你怎么也在这里?他死了,临死前他说为了公司,要掩藏他的死讯。」
「你别跟我装,严沉肯定是你害死的!他是你老公,你怎么能杀了他?他死了我怎么办?」徐娇口不择言。
「我老公,跟你什么关系?」我整个人颤抖,反手抓住她的臂膀,用新做的美甲狠狠掐进她的肉里。
旁边的警察都一脸同情地看着我。
一位中年女警察看不过去,冷冷说道:「她是你老公的出轨对象。」
「不可能,徐财务她有老公的,她还有个儿子,她说她很幸福,她跟老公是初恋,他们儿子都已经十八岁了。」
徐娇已经疯魔了,骤然听到严沉死讯,儿子又被关进了审问室,酒后驾车撞人,逃逸不成还事后私了,算下来要判好几年。
「严沉就是我老公,我们青梅竹马,要不是你,我们早就结婚了,我们一家人也不会被分离。」
我一脸不敢相信,眼泪流了下来:「我老公很爱我的,我们结婚五年了,我们还有孩子,他是为了保护我跟孩子才跟我一起意外坠海的。」
他们的眼神瞬间复杂了起来,将徐娇扯进了旁边的审问室,扯了下嘴角让我坐了下来:「慕卿女士,你先坐下,接下来我们要说的事,可能你一下子不能接受。」
「你丈夫确实跟她在一起二十几年了,他们有个儿子叫徐俊,你认识吗?」
「不认识。」我摇头,「徐娇也是刚来公司没几个月,我对她不熟悉。」
警察拿出了很多材料,他们共同的家,一家人手挽手逛街。
严沉出席徐俊的家长会,甚至还以徐俊父亲的名义给学校捐了一栋楼,名字叫沉俊楼。
他给徐娇买几十万的包,给她在拍卖会上拍珠宝,美容院里几百万的充值,京郊别墅的家,价值几千万。
而他给我的不过就是廉价的几顿饭。
「我老公这是出轨了吗?」我抬起水雾朦胧的双眸,素颜的脸上全是苍白。
警察被噎住了,点了点头:「道德层面上来说,算出轨。」
他没说出口的是,严沉的行为比骗婚还恶劣,但也只能是道德层面的谴责。
我悲痛欲绝:「我真的没想到,他明明很爱我的,他会每天回来给我做饭,我生育困难,他也不嫌弃我,我工作做得不好,他还让我在家好好养着,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出轨了?」
我尽心尽力地扮演着柔弱爱他至死的妻子。
警察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这起交通事故,我们还查到,徐娇拿的金条,是从慕氏贪的采购费用,你丈夫还存在转移财产的情况。」
一张张一页页的证据放在我的面前。
我埋首痛哭:「他是因为救我跟孩子才死的,恩过相抵了,我不怪他。」
警察看我仿佛在看一个恋爱脑,爱执迷不悟,恨不得送我上山挖野菜,将家产拱手让人,还帮着老公养了他们全家。
警察从门外又带进来一群人。
除了昨天晚上被撞的人,还有一群花臂的高利贷,通通被关进了小黑屋。
因为案件涉及得广,我暂时不能离开。
警察给我安排了休息间,我表示有点闷,就在他们办公室里休息会。
这里可以看到审讯室的所有情况。
徐娇从刚刚开始的鬼哭狼嚎,到后面的心如死灰。
徐俊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后,索性一言不发。
两个警察偷偷闲聊:
「这种男人也太垃圾了,骗婚上位,还想将自己老婆弄疯,那下药的剂量再吃几个月,她真成神经病了。」
「缅甸那边有消息了吗?真是为了救她坠海的?」
「有了,确实是意外坠海,不过我看了资料,我怀疑,是她老公想杀妻,自己为了确认妻子有没有死,整个人离山崖太近,不小心掉下去的。」
「这么狠,她可是怀孕了。」
「技术部已经将徐娇手机信息恢复,里面的证据显示,他跟徐娇两个人婚后就开始密谋,想要谋财害命,取而代之。」
「那昨天晚上的车祸?」
「纯粹就是意外,男的争风吃醋,打肿脸充胖子,还说什么是他爸让他妈送钱,压根没有,那几个高利贷跟那被撞的人都能作证,说他妈扛了一袋子金条来还债的。」
「那这些人呢?」
「合法催债,没有对小姑娘使用暴力,那个徐俊脸上的伤,也是他要骗他妈做的假动作,利息也是正常的,拘留两天就放了。」
「倒是这个徐俊估计得判七八年,肇事逃逸,事后用钱财买通,还教唆他妈妈故意伤人。他妈也是,作为财务转移公司资产几百万了,怎么也得十七八年了。」
我窝在休息区的沙发,用毛毯紧紧裹住身子,背对着两个警察,露出了笑容。
9
等警察理清所有的线索,我被放了出来,整件事情,我是纯粹的受害人。
外面阳光灿烂。
跟两个月前的天空一模一样。
警局门口,蹲着两位半百的老人,是严沉那对乡下老父母。
他妈最爱骂我是下不出蛋的母鸡。
时不时心情不好了,就会打电话骂我几句,最后在金钱礼物的安抚下才会罢休。
「慕卿,是不是你害了我儿子?我儿子的骨灰呢?还有他的财产呢?他的保险金呢?你个毒妇,还害我孙子坐牢。」那老太太倒是对钱记得真牢。
毕竟死了个大儿子,他们还有个小儿子。
过惯了好日子,怎么还舍得去过穷日子。
严沉给他们老两口在乡下买了座山,在山脚建造了栋别墅,足足几千平方,让严家老小一堆人在里面享福。
每年还要给他们一百万的零花钱,连侄子侄女都是读国际学校,一年学费大几十万。
村里的路也是他修的,拿着慕家的钱,往自己脸上贴金。
送我出来的几个警察帮我挡开了老太太的抓人举动。
我眼角泛红叫了声:「你们都知道他跟徐娇的事,你们一家子都骗我。」
老太太没法反驳,只能一口咬定:「我不知道,但我儿子的保险金,我们能分一半。」
老太太算盘都要打到我脸上了。
正好慕氏集团的律师团队来了。
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战斗力中的必杀机。
最后,一纸律师函送给老太太。
都省得我跑山里去给他们送律师函了。
真是贴心。
老太太看完律师函,惊呼一声:「赔偿九千五百万,不是应该你给我们钱吗?」
「你儿子的意外保险买于缅甸,独立于本国法律,而且是一人独享受益,所以跟父母儿子都没有关系,这笔赔偿款,只属于我的当事人慕女士,至于严沉先生的财产,根据婚前协议约定,股票、房产、公司分红都属于我当事人,而严先生不仅婚后出轨,更是转移慕氏集团的账户财产高达五千万,其中四千多万都被他转移到了你的名下,我们现在合理怀疑严沉先生有企图蓄意谋害我当事人,致使她怀孕流产。剩余的五千万赔偿是联名起诉,是对徐娇女士跟徐俊先生占有我当事人的婚内财产索赔。」
律师几十万的工资不是瞎说的。
简直就跟机关枪似的,我的人间嘴替。
最后法院判决下来,虽然没得到律师函上的九千五百万,但也拿回了近八千万。
老太太赔四千万,徐娇跟徐俊赔四千万。
老太太一改往日嚣张气焰,带着一家老小跪在我公司门口,哭天抢地:「大家都来评评理,我儿媳妇要置我于死地,她不仅谋害了我儿子,我儿子为了救她,自己命都没了,现在还要我这六十的老太太赔四千万。」
她还找来了媒体记者,对着公司大门一阵拍摄,添油加醋在网上公开露面。
网上消息发酵巨快,网友不管不顾,冲到我家官博下面一顿输出,慕氏股票下跌十个百分点。
【吃人血馒头的公司,不得好死。】
【慕卿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害死自己的老公。】
【严总是好人,给贫困农村修山修路,这样的好人不能让人心寒。】
……
一叶障目,以为看到的就是全部。
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舆论发酵几天后,我让官博放了视频,关于严沉跟徐娇两人偷情的视频。
还有他修建的贫困山区,就是他妈家。
还有他给我下药,医生的检测报告。
这些资料都是警察给我的,而我自己知道的那些早已经销毁。
只这些就可以直接让严沉一家通通下地狱。
我买了两台一百寸电视机,开始在公司门口循环播放,一台播放公开庭审记录,一台播放他儿子跟人偷情密谋害人的小电影。
顺便中间插入广告,推销下集团下季度的新产品。
一箭双雕。
他们家的名声彻底臭了,本应该英勇救妻、牺牲自己的严沉,被打上了谋财害命、为了小三谋杀妻子的烙印。
我的律师团队,又给严沉他妈发了封律师函。
诽谤造谣,导致公司损失高达上亿。
严沉他妈收到律师函后直接晕了过去,被她那好吃懒做的小儿子扔进了粪坑。
四千万已经掏空了他们的家底,卖了能卖的一切。
现在上亿的索赔,他们家几辈子都会是老赖了。
没了严沉保驾护航,都不用我太费心思,他家里那些吸血虫,自己开始狗咬狗。
事实证明,一年几百万养出来的律师团确实很牛逼。
徐娇被判十六年,等她出来时,她就是一个没社保、没老公、欠债几千万、一身病痛的五十多岁老太太。
而徐俊判了六年,进去还一直咒骂自己的妈妈,要不是她当街打架,就不会被人报警,哪怕她被查出转移财产,他也可以跟小瑶有未来。
而小瑶那里我直接打了两百万,让她换个城市生活。
那群高利贷出来后,直接进了集团旗下的分公司,做起了催债业务,主要客户就是严沉那一家子人。
我曾经因为妈妈痛苦过,绝望过,认识严沉后我试图跟过去的自己和解,跟他好好过日子。
可是当我看到严沉那丑陋的面孔,与他的小情人谋算着要害我的可恶嘴脸,谋害了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我忽然间就不想放过他们了。
女人一旦没有爱情,自然也就清醒了。
我早就知道严沉想要利用旅游让我摔倒,致使我流产。
他倒是没想着现在要杀我,因为他还没转移完所有的财产,他只需要我听话就行。
出发前,在旅游团介绍意外保险,我摇着他的手臂撒娇:「老公,我难受,你给我去买酸梅汁好不好?」
严沉在外对我是百依百顺,直接起身离开了。
我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旅游单上的签名,微微一笑。
手指了指一人独享保险权益,买了两份顶额保险。
严沉回来后刷卡,皱眉看着价格:「缅甸自由行,现在这么贵?」
「嗯,因为我包了一个岛,你陪我一起看日出,好不好?」
严沉宠溺地捏捏我的脸:「好,老公陪你。」
如果他知道这个好,搭上的是自己的一条命,不知道他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吗?
日出即将升起来的那一刻,我把摄像机支好,将身上的衣服裹好,笑着跟他招手:「老公,来拍照。」
他以为我开的照相模式,实际我开的是摄像。
我们的身体离山崖只有一步之遥。
他送我的手链被我一甩,不小心脱手而出,我急忙伸手去抢,身体往后仰。
我急忙呼救道:「老公。」
严沉下意识抓住了我的手,只要他轻轻一拉,我就可以回到山崖上。
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黑眸沉沉暮霭,凝视了一眼崖底。
不高,大约也就十来米,下面是翻涌的浪花,摔下去不会死,但肯定会流产。
他一点点地松开了我的手。
我彻底失望了。
回手一个用力抓握,身体往后仰,我看到了他脸上的错愕,不敢置信。
我抱住他的身体,在他耳边轻吟:「老公,再见了。」
然后狠狠地推开他,看着他向岸边礁石处摔去。
摔进海水不一定会死,但摔到礁石上的死亡率就会大大增加。
我身上的衣服是高科技,防水有浮力,可以缓冲十米的下坠。
会受伤,但一定不会死。
我很顺利地坠入了大海,倒是严沉与我所料相同,头撞在崖底礁石上,红色瞬间涌出,染红了一片。
他的嘴唇嗫嚅着,仿佛在问:「为什么?」
我淡淡一笑:「黄泉路一人走太冷,你总得陪我孩子一起去走一走。」
我静静地浮在海面上,肚子一阵阵地抽痛,那个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
海平面上升起一轮太阳,穿透海上薄雾,一点点照亮我的面庞。
一命还一命,我和他两清了。
「快来人,有人坠海了……」
我得救了,唇角弯笑,伸手握住了那细碎阳光。
我的未来一定会是璀璨无比。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