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全球极化对立现象加剧，深刻影响社会、经济、个人生活等诸多方面。来自香港科技大学等高校的学者提出“自我揭示式个人叙事”策略，经研究该策略能够缓解对立、建立信任，并强调克服人际交往间的不信任对跨越分歧、建立合作至关重要。

导读

Foreword

全球极化对立现象加剧，深刻影响社会、经济、个人生活等诸多方面。来自香港科技大学等高校的学者提出“自我揭示式个人叙事”策略，经研究该策略能够缓解对立、建立信任，并强调克服人际交往间的不信任对跨越分歧、建立合作至关重要。

几十年来，学者们一直在追踪全球的极化对立现象，大量数据表明，近年来极化对立的趋势呈现出历史性增长。一些研究者将极化对立与社会信任水平的下降联系在一起，而另一些人则警告此趋势可能会导致社会倒退（democratic backsliding），加剧经济不平等。极化对立不仅困扰着人们的生活，也深刻影响着职场、职业生涯和人际关系。

香港科技大学商学院管理学助理教授大卫·哈格曼（David Hagmann）、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公共政策副教授朱利亚·闵森（Julia Minson）和乔治城大学麦克唐纳商学院管理学教授凯瑟琳·廷斯利（Catherine Tinsley）的一篇新论文提供了一种对策：他们称之为“自我揭示式个人叙事”的沟通策略。研究人员发现，当个人在分享自身故事时突出自己的脆弱性并保持谦逊，就有可能建立互信并缓解极化对立。

哈格曼说：“当人们意识到自己在某个话题上与另一些人意见相左时，他们的第一反应通常是试图说服对方，让对方承认错误，或因其信息有误，或因其蠢笨，或因其邪恶。”哈格曼和闵森讨论了关于各种说服策略有效性的混合证据，并想了解以说服对方来衡量结果是否是不合适的。他们的研究始于一个问题：建立人与人间的信任，而非试图说服他人，是否更有利于克服意识形态分歧？

在五项预注册研究中，研究人员测试了“自我揭示式个人叙事”在拥有不同意识形态立场的个体之间建立信任的作用。哈格曼说，这个短语的意思是“不只是一个故事，如果我给你讲一个关于我遇到的有问题的人的故事，这并不会产生作用。但如果这个故事与我本人相关，尤其是如果我承认了自己的某些弱点或透露了一些可能令人尴尬的事情，那么对方就会想，‘他没有在骗我，确实有某一段经历塑造了他的信念。’”

在他们的实验中，研究人员招募了数百名参与者，以创建涉及多种主题的叙事，并将每个故事与数据支持的信息相匹配。例如，如果分歧的来源是关于西雅图最低工资的上涨，那么来自反对这一政策的人的数据信息描述可能是：“我住在西雅图，研究发现小企业不得不裁员，一些商店的商品价格也上涨了。”而同样来自西雅图的一位居民的自我揭示式个人叙事，表达了在最低工资上涨后，导致其失业并且一直难以找到工作。他能看到的唯一职位是兼职，且没有福利。因此，其家庭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时期。对于听众而言，这种脆弱性反而增强了可信度。

“随着社会和职场日益多元化，甚至愈加极化对立，找到弥合分歧的方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政治学教授大卫·布鲁克曼（David Broockman）说，“这项富有洞察力的新研究有力展示了叙事在应对这一挑战中的巨大潜力。”

研究人员发现，基于数据的叙事并没有获得更多的信任。相反，讲述个人困难的、谦逊的故事会增加听众对讲述者的信任，甚至是对其能力的认同。自我揭示的内容越个人化，讲述者所展现出的脆弱性越强，听众对其信任度也越高。研究人员还发现，在自我揭示的个人叙事中加入基于数据的理性论证，并不会削弱听众的信任度。

研究人员的发现表明，克服人际间的不信任对于跨越意识形态分歧、建立合作至关重要。数据应融入到讲述者为何持有某种观点的个人故事中，而这个故事应显示其脆弱性或经历过的困境。意识形态差异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个人和职业环境中，影响着各类合作。通过努力建立信任，能够帮助人们以全新的眼光看待彼此。

对哈格曼而言，这些发现还表明，研究问题的微小转变往往能带来重要的答案。他说：“关于故事与说服、政治分歧与说服的论文肯定有成百上千篇。但是，如果我们超越说服这个维度来思考，剩下的论文屈指可数。我们总是自然而然地认为改变他人的想法是关键所在，尤其是当我们认为对方是错的时，却常常忽略了其他结果可能同样重要，甚至更为重要。有时候，真正的洞见其实就隐藏在眼前。”

完整的研究论文：《通过个人叙事在意识形态分歧中建立信任》（“Personal Narratives Build Trust Across Ideological Divides”），作者：大卫·哈格曼、朱利亚·闵森和凯瑟琳·廷斯利，发表于《应用心理学杂志》，即将出版。

丹尼拉·布莱是一位历史学家、作家，以及学术书籍编辑。她的作品可以在 daniela-blei.com/writing 上查看。

来源：婚姻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