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时候对奶奶的小脚总是感到好奇,一直想亲眼目睹奶奶的脚到底长啥样,但奶奶总是不让看,晚上洗脚永远都是在她的内屋洗。只记得奶奶说她五六岁就开始缠脚了,特别疼,但是那个年代女孩子都是要裹脚的,没有例外。从奶奶的话中可以感受到奶奶对那个时代的不满和无奈……
我的奶奶出生于上世纪二十年代初。从我记事起,奶奶就拄着拐杖,走起路来总是踉踉跄跄,摇摇晃晃的。
小时候对奶奶的小脚总是感到好奇,一直想亲眼目睹奶奶的脚到底长啥样,但奶奶总是不让看,晚上洗脚永远都是在她的内屋洗。只记得奶奶说她五六岁就开始缠脚了,特别疼,但是那个年代女孩子都是要裹脚的,没有例外。从奶奶的话中可以感受到奶奶对那个时代的不满和无奈……
奶奶特别爱干净
奶奶的房子是八十年代修建的土木屋,一个堂屋加一个内屋(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客厅加一个卧室)。奶奶的堂屋右边放了一张黑色的小方桌,桌子两侧分别摆放一把被岁月打磨褪色的黑褐色木椅子;左边放着一个年代久远的木梯子,顺着梯子攀爬上去就是光线暗淡的楼上。奶奶平时会把家里不常用的东西整齐的摆放在楼上,也算是一个很实用的“储物间”;堂屋里边围着墙摆放着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缸或者罐子,它们被奶奶用抹布擦的油亮油亮的,好像打过蜡、抛过光一样,它们的用途主要是用来储存各种食物的。米、面粉、玉米糁用缸装起来不容易生虫子;萝卜放进缸里不会失水;土豆装进缸里不会变绿;过年炼的猪油趁着余热倒进罐子里可以吃上一整年。总之,奶奶把这些缸和罐子的用途简直发挥到了极致。
我记忆最深的要数那个酿醋罐子了,那个罐子丑极了,就像一个长歪了的大倭瓜,罐口是斜的,罐脖子是缩进去的,罐肚子是前倾的。由于不规则,所以奶奶就找了一块有坡度的石板当盖子,这样才能让里面的醋更加密封一些。奶奶每天都要用那根黄亮光滑的木棍把醋搅拌好多遍,这就是奶奶酿醋又酸又香的秘诀。小麦、玉米和柿子等都是奶奶酿醋的上好原料。
梯子旁边开有一个小木门,由此就进入了奶奶的内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床(其实是用泥巴糊的土炕,但是从来没有见奶奶烧过热炕,也许是怕烟熏屋子,怕灰尘弄脏床单和被子),白色的粗布床单平整板直,没有丝毫的褶子,叠的四方有形的被子靠墙放在床的正中间,床的两头各放一个枕头,枕头上面铺着一对白色的枕巾,枕巾上面印着一个淡绿色的仕女簪花图。奶奶的床白天是从来都不让我们上的,生怕我们这些小泥人把床单给弄脏了。小时候特别喜欢跟奶奶睡,隔三岔五就去钻奶奶的被窝,但是睡觉前必须先洗脚(奶奶给我用另一个盆洗脚,因为她觉得自己裹着的小脚不透气,不干净,所以奶奶的洗脚盆总是塞在坑洞洞里,不让我们碰),否则是上不了奶奶床的。说真的,奶奶的被窝其实不舒服,因为奶奶铺的是自己织的粗布床单,而且每次洗完以后都要用面烫或者米烫再浆洗一遍(后来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下次好清洗),所以睡上去总是硬邦邦、冰凉凉的,幸亏奶奶有暖脚壶给我暖脚,要不然一晚上都暖不热。
奶奶做饭很好吃
读初中和高中那会,记不清楚有多少次放学,奶奶就静静地站在学校大门口等我和弟弟去牵她的手(奶奶在50多岁时眼睛就模糊了,此时70多岁的奶奶在众多的学生里面根本就认不出来我们)。接到我们后,奶奶总是让我和弟弟先回家洗手、喝水,说她自己走路慢,我们很“听话”,就三步并做两步跑回家了。奶奶平时一个人都是以面食为主的,只要叫我们去吃饭,都是米饭加炒菜。奶奶做的醋溜莲花白很脆,土豆丝很酸爽,猪油炒粉条很松软,五花肉配红白萝卜很可口,那个时候只是这些简单的家常菜,却足以让我回味无穷……
再到后来,奶奶就去我办公的地方找我(此时奶奶已经80多岁了),然后我和奶奶就一起等待上小学的弟弟和妹妹(大大家的孩子)放学。奶奶仍然会让我们仨先走,说她自己走路慢。只要我们去奶奶家吃饭,奶奶家的饭菜几乎都不会剩。腌蒜苔炒腊肉很解馋,豆腐炖白菜很美味,猪油炒茄子很透亮,就连做米饭的锅巴都会被我们给扫光。
奶奶做的锅巴真的是一绝,炒完肉后把油留在锅里直接加水煮米饭,待米煮的冒大泡滚几分钟后,把米烫舀出来,然后靠大铁锅底下的柴火碳把米饭焖上半个小时,这样做出来的米饭格外清香,锅巴金黄油亮,吃起来不仅有锅巴的酥脆,而且还有腊肉的香味……
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感觉吃过最好吃的饭就是小时候吃过的柴火铁锅饭,睡过最暖的床就是奶奶的土炕。奶奶91岁那年离开了我们,转眼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艰苦的岁月磨砺和生活经历造就了她坚韧不拔的品质,奶奶的勤劳朴实、干净整洁和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却刻在我的心里,并一直激励着我努力向前!
作者简介:
邢茹,陕西商洛人,中共党员。喜欢用文字表达心情,用镜头记录生活,用花草滋养心灵。
摘选自:晒丹凤。
来源:乡情土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