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急病被 120 抬走时,老公正陪小三跨年,选择离婚后他却后悔了

360影视 2025-01-22 01:41 2

摘要:从穷困潦倒到荣华富贵,我陪了纪越洲十年,抵不过他和新欢三个月的缠绵 。

跨年夜当晚,我在家因急病被 120 抬走时。

纪越洲正陪着小助理林雪,在我们当年定情的江边倒数跨年。

从医院回来给我熬粥的空隙,他顺带和林雪在手游里举办了场婚礼。

从穷困潦倒到荣华富贵,我陪了纪越洲十年,抵不过他和新欢三个月的缠绵 。

我决定退出,将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时。

纪越洲还在振振有词地替自己辩护。

「我和她不过是逢场作戏,说的那些话当不得真。离婚?我不同意!你说过你永远不会和我走到离婚那一步的……」

既要又要?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1

新年的第二天快十点时,我才接到纪越洲的‌电话。

刚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纪越洲‌明显压抑着几分不满的声音。

「昨天出门时我不都告诉你了吗?公司最近在赶新项目。你自己瞧瞧,你一个晚上给我打了多少电话?搁这儿查岗呢?

「我现在人回到家了,你人呢?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了?恐怕是心里不舒服吧?」

我抬头望了一眼头顶上方的输液瓶,一时间只觉得窒息感扑面而来。

这个时候我本该质问他,和他大吵大闹才对,不知怎的,这会儿我却平静得可怕。

跨年那天,纪越洲像往日一样早早出了门,并且提前告知了我,他今晚要在公司赶新项目,可能要很晚才回来,让我别等他。

当天快接近零点时,我突然开始恶心呕吐,肚子里翻江倒海。

剧烈的疼痛一度让我产生以为自己要死了的幻觉。

意识到情况不妙,我忍着疼痛先是找来两片止痛片吃下后,马上拨打了纪越洲‌的电话。

连续打了三个都没接,我又给他发去了信息,告诉他我身体不适让他回来一趟。

发去的信息同样如石沉大海般。

最后是我自己拨打的 120,好在救护车来得还算及时。

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的那刻,我已经意识模糊。

等到我在医院醒来时,才被医生告知得了急性肠胃炎。

快到半夜两点时,纪越洲‌也没有回拨过一次电话过来。

我第一次意识到,从前那个信息秒回、电话秒接的人,好像已经逐渐远离我而去了。

2

第二天早上,一条本地博主关于跨年夜现场拍摄视频的推送,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那个视频里,拥挤的人群当中,纪越洲‌牵着一个年轻女孩的手,跟着人群在喊新年倒数数字。

视频中那张熟悉的脸,在此刻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那紧紧相握的手,他低头身边人时温柔和专注的神情,无一不在清楚地告诉我。

圈子里别人眼中爱妻如命的纪越洲,他背叛了我。

这一刻我觉得特别难受,也很难堪。

甚至心底升起了一种深浓的羞耻感,和被伴侣背叛后的强烈的屈辱感。

我觉得羞耻的是,我意识模糊被抬上担架的那一刻,还在为担心纪越洲‌。

当时脑里想得最多的是,万一我要有个好歹,日后纪越洲‌怎么办。

我一闭上眼,脑里就是纪越洲牵着林雪低头浅笑的画面。

觉得特别讽刺。

我和纪越洲认识了十几年,一路从泥泞中走来,相互鼓励扶持,一步一步走到婚姻。

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纪越洲不止一次对文绉绉地对我说:

「秋秋,有妻如此,定不相负。 」

年轻时的情感,总是这般热烈又直白,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跨年前的几天,我也曾和纪越洲‌提过,几天后江边有一场跨年烟花秀。

我当时还没有说完,他就打断了我。

「烟花秀有什么好看的?那都是年轻人玩的东西,没什么意思。」

他牵着的那个女孩我也认识,他去年招进来的助理。

名字叫林雪,我见过两次。

3

「我问你,你人呢?就因为我昨晚没接你电话,闹离家出走不成?你幼不幼稚啊?」

纪越洲‌不耐烦的质问声,再次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压抑着混乱的思绪,仍然忍不住问出了口。

「在公司加了一晚的班?都有谁?」

「盛秋,你是在审犯人吗?你是律师,不是警察,夫妻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那你倒是说说看,都干什么去了?」

「没意思!」

纪越洲率先冷声挂了我的电话。

的确,挺没意思的。

对不起我的是他,现在倒打一耙,认为我无理闹的也是他。

他是吃准了我对他向来的信任,觉得他和林雪勾搭在一起这事,能做得天衣无缝。

我和纪珩行从十六岁认识,如今走进婚姻七年。

从前有个发烧感冒,他都如临大敌。

他将自己的号码,在我手机上设置一键呼叫紧急联系人。

说是预防我万一有紧急情况,可以第一时间通知到他,他能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我身边。

在这之前,我甚至没有发现在他身边发现有一丝不妥。

现在细细回想这几个月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才发现不过是我迟钝而已,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过去的几个月,我们交流越来越少。

我一心扑在工作上,以至于忽略了许多明显的异常。

平复了情绪后,我直接联系了我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叶桑,让她给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我这个人性格要强,眼里容不得沙子。

婚姻这碗夹生饭,我实在难以下咽。

4

我在医院住了两天,其间叶桑来看过两次,纪越洲‌始终没有再联系过我。

次日,我准备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纪越洲‌却匆匆赶来了。

看样子是刚从医生办公室那边出来,手上拿着几张单子。

他没收敛住自己的表情,脸色特别难看。

面对纪越洲这个朝夕相处了七年的丈夫,心底仍旧止不住有一丝疼痛。

但凡他往日表现了一丝丝要结束这段婚姻的苗头,我也不会有那种断崖式分手般的情感落差。

「那晚也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当时手机调了静音。我们是夫妻,住院这样的大事你怎么可以瞒着我?」

纪越洲沉默了许久,开口打破了沉静的气氛。

「我看你挺忙的,就不打扰你了。」

我低垂着眉眼,淡淡地回应了他一句。

至于夫妻?很快就不是了。

「已经办好出院手续了,回家吧。」

见我不欲交流的样子,纪越洲对我说了一句后也沉默了下来。

到了停车场,我拉开车门钻进了后排。

纪越洲眼神有一瞬间的惊愕,眼神隐忍。他看了我一眼,重重地关上了副驾室门。

坐上了车,才发现中控台屏幕位置,多了几个卡通兔子趴趴车载装饰品。

「这些小玩意儿是助理小林鼓捣的,她觉得我这车子太冷清了,放个摆件显得更人气一些。小女孩就是幼稚。」

纪越洲‌见我盯着那几个车载装饰品,故作轻松地主动开口解释。

语气里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多了几分笑意和轻松。

纪越洲‌向来是个极简主义者,我从前在他的车上放一个小摆件,他都觉得多余。

说什么也不让放,说太幼稚了会遭人笑话。

「哦,是吗?」

我偏头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轻描淡写地回应。

5

「盛秋,你到底还在生哪门子的气?你非得这样吗?」

纪越洲‌重重地捶打了一下方向盘,怒意在这一刻莫名地终于爆发。

「你激动什么?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我平静地反问他。

纪越洲‌转头看了我一眼,薄唇紧抿,最终啥也没有再说。

从医院到家这段路程,直到下了车,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

车子快驶到家门口时,我老远看到林雪抱着一沓文件,正站在我家别墅的大门口。

她的背包上,挂着一个和纪越洲车上同款的卡通兔子。

纪越洲停住车子落下车窗,朝林雪‌按了一下喇叭。

林雪立刻转过身来挥了挥手, 蹦蹦跳跳地朝这边跑了过来。

「洲‌哥,你终于回来了。等你老半天了!」

「有什么事在公司不能处理,你非得跑到我家来?」

我坐在后排,看不到纪越洲‌此时的神色,却明显感觉到他的声音里并没有多少责备之意。

这和我平日里看到纪越洲‌和公司下属相处时,那种不苟言笑、公事公办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打你电话不通,便只好到这里堵你了喽。

「怎么?纪总既然不想看到我,那我走?」

林雪探了个头进来,嘴角微微上扬,冲纪越洲眨了眨眼睛。

许是林雪盯着纪越洲‌看得太专注,她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坐在后排的我。

6

都迫不及待追到家里来了,当真是浓情蜜意。

我实在不想再看到纪越洲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不懂,越是这样越显得欲盖弥彰。

我轻笑了一声, 主动拉下车门走下车。

看到我的瞬间,林雪神情明显有些慌乱。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刚刚欢欣雀跃的声音卡了在喉咙。

「纪……纪太太,你也在啊?公司有几份文件急需要纪总确认,我只好……」

「不必和我解释,林助理这么爱岗敬业的员工属实难得。」

我微微一笑,深深地望了林雪一眼。

又转头对纪越洲‌说:「像小林这样的勤快又努力的助理,老纪你可别亏待了人家。」

「盛秋!」

纪越洲‌面色铁青,朝我低低喊了一声,带着一丝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没有理他,径直往前走。

「纪太太……」

林雪追上来几步,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我真不知道,她在委屈什么。

照理说三姐见到原配,难道不应该是心虚,然后避得远远的吗?

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颠成我看不懂的样子了?

「林助理,你写的连载故事很好看,加油!别忘了更新,我爱看。」

我停住脚步,朝林雪扬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雪的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地一寸一寸地褪了下去。

7

我进了屋没多久,纪越洲‌就停好了车,跟着独自进来了。

他站在我面前,脸上神色不明。

「如果你没有及时接到你电话,让你独自去了医院而心里不痛快的话,你冲我来,你跟人家一个小姑娘阴阳怪气什么?

「连载故事,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我坐在沙发上仰着头,一言不发地盯着纪越洲‌那张脸看了许久。

他的神色由最开始的恼怒,慢慢变成了惊愕。

「医生说了,这几天你得清淡饮食,我去给你熬点粥。」

纪越洲狼狈地移开视线,匆匆进了厨房,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这一去他就再没有从厨房出来过,双脚像是在厨房里生了根。

我盯着厨房那扇门,久久回不过神。

我认识纪越洲‌那年,他才十六岁,高一。

他是班上新来的插班生。

长得高高瘦瘦,神情阴郁,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纪越洲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又喜独来独往,性格还特别暴躁。

班主任数次交代我,让我这个做班长的多照顾纪越洲‌这个新同学,带他尽快融入集体。

班主任说纪越洲‌的父母是邻市的人,离了婚后又各自组织了新的家庭。

夫妻俩谁也不愿带着纪越洲生活,最后是纪越洲‌年迈的外婆将他接了回来这个城市。

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心思重,容易走岔路,让我开导一下他。

我同样来自离单亲家庭,爸爸去世后跟着奶奶生活。

同病相怜,我对纪越洲‌多了几分同情。

8

进校的第一个星期,他就闯了祸。

操起椅子,将班上一个男同学打得头破血流,那模样又凶又狠。

起因是那个同学嘲笑他是没人要的孤儿。

对方家人叫嚣着要学校开始纪越洲时,我毫不犹豫地站到他那边,为他据理力争。

最后处理结果是,双方各打五十大板。

纪越洲留下了。

因为家庭的破碎,从小到初中那段日子,我遭遇过无数异样的眼神和恶意的孤立。

好在,我熬过来了。

自己淋过雨,所以总想着为别人撑伞。

少年时期的纪越洲,脾气又硬又臭。

冷着脸问我为什么要帮他,他就喜欢在泥潭里发烂发臭。

我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往他桌上放了我整理好的笔记和学习大纲。

「别仗着你是班长,就可以对老子指手划脚。」

纪越洲嘴上这样说着,紧绷着的脸色,却明显缓和了下来。

后来,我给他开小灶,帮他补习落下的功课。

他从开始嘴硬冷言冷语,后来慢慢变了。

有时周末从家里回来时,我的桌子上就会多了一盒糖,或者几块糕点。

「盛秋,这道题我看不懂,你再给你说说。

「盛秋,你想好报什么大学了吗?我现在成绩够和你同一所大学了吧?」

9

三年后,我们顺利拿到了同一年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不久的纪越洲‌,将我约了出来。

三年下来他又长高了些,眉眼间也长开了。

那时的纪越洲眼神深邃,鼻梁高挺,悄然间已经容颜俊俏,又带着几分成熟的青年。

我们并肩在江边漫步之时,他突然悄悄地牵住我手。

「盛秋,谢谢你将我从黑暗中拽出来。以后的路,你还愿意陪着我走吗?」

那时他的眼神特别真挚,特别诚恳。

「我说的是一辈子!」

他停下脚步,认真地补充了一句。

那一刻,我沦陷了。

在过去的三年里,纪越洲‌说是我陪着他走过泥泞。

倒不如说是我俩相互扶持着,走出了各自命运里的阴霾。

我眼中带泪,朝他用力地点了头。

那时,我们明明是携手从泥泞和黑暗中走过来的。

可是到了今天,他却反手将我重新推进了黑暗里。

当年纪越洲在这个江边牵了我的手,多年后他牵手对象悄然变了林雪。

我和纪越洲婚后,各自有自己的事业,也算得上是势均力敌。

他很好,我也不差。

我们从少年相识,到后来走进婚姻,成为彼此最熟悉的人。

我自以为我和纪越洲的婚姻固若金汤,却不知原来早已经摇摇欲坠。

10

我的目光还停留在林雪,在社交平台分享的「当 crush 是我老板时」的系列故事页面里。

大数据是懂用户的。

我不过是想搜一搜林雪的社交账号,系统就直接将它推送给我了。

昨日我医院里,足足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将她和纪越洲‌前因后果理顺。

林雪发布的内容概括起来,大约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女生,喜欢上了自己的老板上司。

老板从开始对她的冷眼相待,到后来日常甜甜的暧昧互动。

老板会给她收拾烂摊子,将她批评哭了,又回过头来哄她。

两人会每天互道早安晚安,出差会悄悄单独给她带礼物。

会偷偷自掏腰包,给她发奖金。

会接送她上下班。

林雪说每天睁开眼,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去上班,去见想见的人。

最新的一条,有关那天的凌晨江边跨年烟花秀,早上海边看日出的内容。

林雪的笔记里说。

跨年的烟花看了,手牵了。

枕边说晚安和早安的梦想,实现了。

新年第一缕浪漫阳光,一起看了。

里面所有的内容,即使只有景物的一角,或者是一个背影,一个手部的特写。

我一眼就能认出,是纪越洲‌无疑。

很难形容我当时看到那些内容时,是怎么样的心情。

林雪的内容实捶了。

这两人不单单是暧昧过,还真真实实地睡过了。

我一阵恶心,着实膈应。

想不明白纪越洲,是怎么还能在我面前做到这样若无其事。

刚从一个女人床上起来,回头就像二十四孝丈夫一样,为我熬粥。

11

我关掉了手机页面,回房间躺下,闭目养神。

约半个小时后, 听到了纪越洲‌进房间的脚步声,我侧过身装睡。

他在我床前停留了片刻,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等我睁开眼里,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一碗熬好的小米粥,他已经出去了。

他给我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你好好休息,先喝了粥再吃药,别让我担心。我先回公司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没有喝那碗粥。

一旦对一个人死了心,总是想极力撇清与之有关的一切。

我和纪越洲大学就在一起,毕业后一起选择了继续考研。

我成功上岸,他运气却差了那么一点。

那时的纪越洲‌彷徨又颓废,内心特别没有安全感。

总担心我俩的感情,会因为我读研后产生的差距而陡生变故。

「盛秋,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更好的……」

「不会有那么一天!」

我紧握着他的手,给予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时才二十出头的纪洲,紧紧抱着我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此后的日子我埋头读研,他进了职场,我们都在为了未来而努力。

三年后我顺利完成学业,一毕业我就悄悄地和他领了证。

当时日子虽然累点、苦点,相互之间的鼓励和陪伴,让我觉得未来可期。

12

纪越在职场上混了三年,上司打压,同事排挤。

薪酬几乎没有变动过,压力特别大。

领证那天,我们仅宴请了两桌特别要好的朋友和同学,喝醉了的纪越洲‌当众哭成了狗。

他说,感觉自己特别对不起我。

自己曾说要将最好的一切捧到我面前,如今却连一场婚礼都给不了我。

等到有一天他若成功了,一定要给我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安慰纪越洲,婚礼只是热闹的酒席,撑起我和他人生的是彼此之间的相爱。

我坚信一直以来努力又上进的纪越洲只是缺少了一点机遇。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我那时尚算年轻,总觉爱能抵万物,形式并不重要。

那会儿的我也没有想过,激情会退却,爱也会褪色。

13

手机信息提示音突然响起,是纪越洲‌发来的。

【睡醒了吗?别忘了将粥喝了再吃药,我先回公司。】

纪越洲‌细心叮嘱的语气好像和平日没甚区别。

我回了他一个「好」字。

曾经我以为他是我的良缘,现在却成了我的劫数。

坑踩了,跤摔了,可是回头看看,当初不都是我心甘情愿跳进来的吗?

真心被这般践踏,我本应揪着他的衣领和他大吵大闹的。

只是又有什么意义?反倒显得自己耿耿于怀,落了下乘。

我喜欢一击即中,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我之所以敢林雪提到她写的那个东西,并不怕打草惊蛇。

我笃定了,她不会主动和纪越洲提及此事。

女人更了解女人,不是吗?

她明知我和纪越洲‌的关系,却依旧插足了进来。

甚至敢以工作的名义出现在我家门口,见所谓的心上人,又何尝不是对我的一种示威和宣示。

我细细回想着,纪越洲‌这段时间以来的异常之处。

往日里他忙,我也忙,经常早出晚归。

各自在扑在自己的事业上,连要一个孩子都还没有排上日程。

严格来说,我和纪越洲‌已经分房半年了。

我觉浅易醒,他有时回来得又晚,说是怕吵醒我干脆住到了客房去。

我心大,还觉得纪越洲‌一如既往地细心又体贴。

这些年他一直洁身自好,即使我们挣下的共有的资产,已经足够保我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他也从没有做过越界的事情。

林雪的出现,猝不及防地将我们的婚姻撕开了一道口子。

我才惊觉,我眼中看似牢固的婚姻。

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里,早已悄然裂开了缝隙。

14

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查过他的行车轨迹。

结合林雪写的内容,我也终于想通了。

为什么这几个月以来,每天早上纪越洲‌的车辆都会在他公司附近我们买的其中一套待出手的公寓那里,停留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然后再转往公司。

至于晚上的时间停留更久,有时是几小时。

从家到公司出发的路段,并不经过那个公寓。

我还隐约记得纪越洲‌半年前曾和我提过一嘴。我们买的那个公寓,他借给了公司一个员工暂住了。

基于对他的信任, 他工作上的安排,我一般甚少过问。

结合林雪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和行车轨迹。

到了这里我基本可以肯定, 住在我们那个房子的人,一定是林雪。

离婚是一定的。

只是被恶心的感觉实属不好,像在吃了苍蝇。

吃哑巴亏不是我的风格。

到了晚上,林雪给我发了一条手机短信。

【纪太太,真爱无罪。我知道这不道德,但情难自控。我不求名分,只求留在他身边,连我这样爱人的权利,你还要剥夺吗?】

我着实被气笑了,怎么有人知三当三,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林雪到底是年轻了,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她好像都忘了我是做什么职业的了。

15

说起来,这林雪算是我间接给纪越洲‌招进来的助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引狼入室。

去年纪越洲‌原先的助理因故辞职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

我去他办公室里,正好看到桌面上有十几份候选者的简历。

我随意翻了翻,看到林雪父母栏填写的信息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的父亲曾是我大学时的客座教授,我听过几次他的课,是位浑身充满正能量、学识渊博的长者。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女儿的简历会出现在纪叶洲助理候选人里。

林雪的简历显示,她大学就读的和我们还是同一所大学。

林教授的孩子又能差哪里去?

林雪一个只有实习经验的人,和一众求职者相比优势着实不明显。

我当时觉得既是林教授的女儿又是学妹,不妨给对方一个机会。

再说年轻人接受事物能力快,可塑造性强。

纪越洲‌当时没有提出什么意见。

「我听老婆你的,我老婆看上的人想必不会差。」

林雪招进来后,我开始还会偶尔问问她的情况。

纪越洲‌也回答得中规中矩。

还行,不错,上手快。

是个能吃苦肯学的小姑娘。

到后来纪越洲‌偶尔主动和我提起林雪,言辞间多了一丝赞许。

「这小林来了后,可给我省了不少事,我得给我老婆记一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16

我第一次见林雪本人,是她入职后的三个月,就在纪越洲‌的办公室。

林雪和她简历上的照片相差不大,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几分。

扎着青春气息满满的高马尾,笑起来时脸上有浅浅的酒窝,有一种邻居小妹的感觉。

林雪热情地给我端来一杯不加糖的咖啡,自来熟地开口和我打起了招呼。

「纪太太,常听纪总提起您,他说我们还是校友呢。这可真巧了,见到你就觉得特别亲切……」

「好了!没完没了是吧?忙你的去。」

纪越洲‌皱眉,语气有些无奈地开口打断了林雪的话。

林雪毫不介意地冲我笑了笑,快步走出去。

我当时还觉得纪越洲‌对待下属未免古板严肃了些。

纪越洲‌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次见到林雪,是在纪越洲‌公司的酒会上,就在几个月前。

唯一不同的是,她在我面前多了几分拘谨和距离感。

只是匆匆和我打了个招呼,就‌端着酒杯步亦趋地跟在纪越洲‌的身后,游刃有余地和宾客谈笑风生。

我向来不喜过多插手纪越洲‌公司的事,总觉得他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和考量。

工作上的安排,他自有分寸。

所以,当时心里虽然觉得怪异,也没有多想。

我连想都没有想过,像林雪这样家境算得上优渥的年轻女孩,会喜欢有妇之夫。

17

现在回头看看,父母的品德好不代表孩子也这样。

像林教授夫妻桃李满天下,教学上表现出色,在科研方面也成果显著。

林雪的三观品行,却让我叹为观止。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纪越洲‌依旧忙碌,天天早出晚归。

有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五点。

对于跨年夜那天晚上之事,纪越洲‌绝口不提,我也没有主动提及。

纪越洲‌应该是觉得我已经气消了,并习以为常。

我和纪越洲‌生活的这些年里,有过冲突,有过对立,但是最终都会以一方的退让而妥协。

顾及纪越洲‌敏感的性格和自尊,通常我都是退让的那一个。

他不爱刷视频,也甚少花费时间在网络上。

完全不知道,他和林雪的事在我这里,已经不是秘密了。

林雪的账号更新得很是勤快,她根本不惧这段关系在我这里曝光。

或许是料到我必定会看,她晒得特别起劲。

纪越洲‌深夜做的爱心面条,早上特意带的咖啡,每天的嘘寒问暖。

她为纪越洲贴心准备的办公室同款情侣水杯、可爱靠枕。

年轻的时候,满眼都是对方。

一心扑在一个男人身上并甘之如饴,我不就是这样蠢过吗?

网友都在底下叫甜。

甜不甜我不知道,我倒是觉得证据送得挺及时,都不用我花费时间去寻找。

18

林雪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隔天又给我发来一条信息。

那是一张纪越洲和她的聊天记录截图,其中挑衅的味道十分足。

雪落无声:【洲哥,盛秋和我,哪个在你心中更重要?】

关山越:【她是星光,你是明月。渺小的星光哪能和皎皎明月相提并论?】

雪落无声:【如果是我最先遇到的你,你是不是和盛秋就啥事都没有了?】

纪越洲又回复她说,有些劫难是命中注定的,林雪的出现等同于是陪他渡劫了。

林雪给他回了一个求亲亲的表情。

纪越洲也连发了几个亲亲抱抱的表情包。

我的心被像重锤狠狠捶响了一下。

纪越洲从前说,我是他的光,让他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

当有一天,他从黑暗中走出来之后,他又嫌我这个太刺目了。

那段共患难的日子,在纪越洲的心里却成了不愿提及的过去。

于是,我成了他口中的劫。

呵呵,男人。

喜欢你时,视你如珍宝。

不喜欢了,又弃之如敝屣。

我回了林雪一条信息。

【祝福,你俩务必锁死!】

林雪似是嫌这不尽兴,她给我发来几个龇牙咧嘴的表情包。

【盛学姐你和洲哥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没有过婚礼,很遗憾吧?但是,我和洲哥举办了婚礼哦。有些事,真不能强求。】

19

紧接着林雪又给我发来了一段视频。

那是一段她和纪越洲在一款手游里举办婚礼的视频回放。

时间正是纪越洲从医院接我回来的当天,他在厨房里熬粥那个空隙。

如果不是林雪发出来的婚礼流程回放,我都没想到一向视网络游戏如洪水猛兽,认为玩游戏是玩物丧志的纪越洲‌,账号等级还挺高。

两人那场十分钟的网络婚礼,说实话像我一个不怎么玩游戏的人看起来,都有些心动。

「今日红绳系定,珠联璧合;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天涯海角,碧落黄泉,你我二人,永不离分。」

再听听那婚礼誓词,当真感人。

我不遗憾我和纪越洲之间到现在都没有举办过婚礼。

我心疼的是过去的自己,为什么要去心疼男人。

毕竟心疼男人,是真的会倒大霉。

我没有再回林雪的消息,当天晚上订了一张飞往 A 市的机票。

20

过去的一个星期里,我和纪越洲‌相处时,基本交流的话不超过十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避着我,他还是照常天天早出晚归。

让我生理不适的是, 纪越洲和林雪宿在那个小公寓的日子。

回来的时候还不忘给我带上一束花,或者是一盒精致的甜点,也不管我要不要。

每天早上他晚归家,又比我早出门。

我起来的时候,桌上已经多了一份热好的牛奶和烤得金黄的面包。

这个平平无奇的时间管理大师,做起这些事情来,可谓得心应手。

给我做早点这习惯,是我们当初住到一起时养成的,我不爱吃早餐。

他担心我这坏习惯会影响身体,主动承揽了做早饭的活。

我们的生活好像和从前没有变化,不同的是,有些东西已经明显变质了。

我要去 A 市这事处理一些事务,纪越洲自然也是知道。

他嘴上假装斥责了我几句,说看不得我身体刚好起来又到处飞,家里又不缺钱,我大可以歇一歇。

在得知我要一个星期才归家后,他的神情明显轻松下了来。

那天他还殷勤地将我送到了机场,分别时他还细心叮嘱我,有什么事情及时打他电话。

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朝他点了点头。

21

三天后,纪越洲‌告知我要通宵赶项目一个深夜里。

我带着叶桑以及林雪的父母,将睡眼惺松的两个人,堵在那个公寓里。

纪越洲‌看到我瞬间脸色大变,眼神里几分哀求的味道。

这样子像当年创业失败后,自暴自弃地提出离婚。

我为了让他长长记性,直接消失了三天,他哀求我回去向我认错的样子。

「我俩的事,咱回家聊。不必闹得这么不体面。」

从前我最看不得他这样的眼神,如今是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挺好。」

我推开他,带着面色难堪、一脸羞愧难当的林教授夫妇进屋。

林雪却首先情绪失控了。

她声嘶力竭地朝我怒吼,祸不及家人。

我不该去打扰她父母。

林雪这样子倒让我有几分陌生,整天嚷着真爱无罪的人,恋情公之于众时,怎么反倒惊慌了?

头发花白的林教授,这个教育界响当当的人物, 此刻正对着我卑微地鞠躬赔罪。

我在旁看着,只觉如哽在喉。

林教授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句。

「盛同学,不。盛律师,是老夫家教不严,教女无方。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林教授的妻子泪眼婆娑。

她当着我们几个人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狠狠地给了林雪几巴掌。

骂她不知廉耻,有辱门楣。

22

林雪直到被林教授夫妻强行拎走时,纪越洲‌还是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吸烟,一支接着一支。

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纪越洲‌。

面对林教授父母的怒火,但凡他敢站出来为林雪说一句话,我都敬他是个男人。

屋子里清静下来的时候,我将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

纪越洲‌没接,细看他拿着烟的手此时有些抖。

他突然站起来冲我怒吼

「盛秋,有意思吗?你今晚这出是在恶心谁呢?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你通知林雪家人算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般费尽心机毁掉一个女孩,你可真恶毒……」

纪越洲这个人真有意思,明明负我的是他,将我的傻瓜一样戏耍的也是他。

转头就来指责我做得决绝,不体面。

我压抑了快半个月的怒火,此刻终是到了爆发的边缘,抬手狠狠地给他两巴掌。

「不是你们先恶心我的吗?你一个有妇之夫和小助理在滚床单时,有通知过我吗?

「我恶毒?我当初就最应该做的,任由你在泥潭里发烂、发臭。」

纪越洲愣愣地望着我,还想要说的话哑了在喉咙里。

23

还记得第一次对纪越洲‌动手,是在几年前。

我研究生毕业那年,做了两件称上大事的行动。

一是和纪越洲‌领了证。

二是我拿出参与导师项目的全部奖金,支持职场失意的纪越洲‌走上创业之路。

纪越洲‌从高中起基本和父母断了联系,创业一事上,能靠的只有我们自己。

我同样是普通家庭,家里就一个奶奶,给不了我们助力。

那时请不起人,里里外外的事情都得自己来。

为了省钱节约成本,我们从当初租住的公寓,租到了不到十平方的城中村单间。

万事开头难,创业初期开支大,而产出又少。

最穷的时候我俩同吃一袋泡面,加个鸡蛋还推来让去,心疼对方的辛苦。

公司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我们也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套房子、车子。

却又遇上了口罩问题,他的公司受到了重创。

几乎是一夜回到解放前,还欠下一堆债务,不得不卖了房子、车子抵债。

纪越洲‌觉得自己人生太背了,拖累了我太多,万念俱灰下提出离婚。

我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让他振作起来重整旗鼓,从头再来。

后来,我拿着老家房子拆迁的钱款,再次支持他进行第二次创业。

我们终究熬过去了,搬进了市区最繁华地段的高档小区,住上了大平层,开上了好车。

不久又买了独栋别墅,还顺带投资了几套房产,资产翻了好几番。

我退至幕后逐渐不再管公司的业务,和挚友叶桑开了律师事务所。

到头来我的一腔真心,终究是喂了狗。

24

「签字吧!」

我将离婚协议冷冷地拍到他的面前。

纪越洲没有接,他又打开烟盒想取烟,烟盒却是空的。

他烦躁地将空烟盒揉成一团,目光飘忽,就是不看我。

「我和林雪这事是我有错在先,但是我从没有想过要和你离婚。我也压根不可能会娶她,我们非得走到这个地步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里有一些颤抖。

「从你背叛了我那一刻开始,这结局你不早就想到了吗?」

我刚说完,纪越洲猛地将那张离婚协议撕得粉碎。

「离婚,我不同意!生意场上,成年人又有几个真正干净的?除了林雪,我也没有其他人。怎么说,我也算得上是洁身自好……」

他理解的洁身自好,原来全靠同行衬托。

「盛秋,以前说过的。一旦领了证,你的字典里没有离婚二字,只有丧偶。」

我想起了,这话我的确说过。

最是浓情蜜意时,我们毫不避忌地谈过婚姻背叛的话题。

我开玩笑说过,如果有一天纪越洲‌他要是敢背叛我,我绝不离婚。

结局只会是我上头条,他下户口。

开什么玩笑?谁还没有年轻冲动无脑过。

「你还说过你若负我,天打雷劈呢?那老天真长眼了吗?」

我眉头轻挑,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他一句。

25

「纪越洲‌,你哪来的脸不同意?大不了法庭见。」

叶桑站出来看纪越洲‌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满满地都是嫌弃。

她是亲眼见证过,我和纪越洲‌最艰难的日子里的人。

她常调侃说纪越洲‌能遇上我这样的人,一定是前生积了十辈子的德,放生了一千只王八修来的福分。

纪越洲‌也毫不避忌,多次在公开场合提起创业时的那段艰辛,如果没有我也没有他今天的成就。

他会做一把为我遮风避雨的伞,如今亲手撕烂了那把伞的也是他。

纪越洲‌拒绝签字,率先离开了公寓。

今晚来之前,我就没有指望过,能让他顺利把字签了。

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创业初期一身落魄困窘的青年。

现今公司底下管理着几百号员工,融资都快融到 C 轮了。

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现实和利益葛纠,他的顾虑我大约也能猜到几分。

公司 C 轮融资在即,若是这个时候闹出出轨离婚的丑闻,恐怕得引发公司管理层的地震。

只是,我的忍耐力已经到极限了。

做错事的人,总得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和叶桑从公寓离开时,我连夜让她准备了起诉离婚的文件资料,申请冻结纪越洲‌的账户资产。

既已经撕破了脸,就不必再假装和气。

26

我离婚一事还在走程序,我妈却当起了说客。

刚接起电话,她劈头盖脸地就教训起我来。

「阿秋,你是不是傻啊?男人有点花花肠子不是正常得很吗?你怎么能这么冲动?

「我早跟你说了,女人就不能太有事业心。早要一个孩子多好,有了孩子还怕拴不住他的心吗?

「小纪现在事业有成,听说那公司都快要上市了,你那个破事务所能挣几个钱?你这不是要便宜别人吗?听妈的,你回去认个错,就说这婚你不离了。妈都是为你了好……」

我心里怒火「腾」地升了起来。

我爸在我六岁时因病身故,我妈次年就离开了家,重新组织了家庭。

是奶奶一手拉扯着我长大的。

我整天哭着要妈妈, 我妈妈就哄我等我长大了,我妈就回来了。

我懂事后,知道我妈不可能会再回来,奶奶又开始给我讲道理。

她说我妈还年轻,不可能为爸守一辈子寡。

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压力也大,让我不要怪她。

我妈重组家庭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甚至连电话都没有。

十三岁时我从邻里口中打听到她的地址,曾偷偷去见过她一次。

我到的时候,她正在哄两个孩子,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对于我的出现,我妈神情很复杂。

她语气特别冷漠,让我以后不要再找她了。

她说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兼顾不了那么多。我这样贸然登门,叔叔该不高兴了。

我心里对母爱仅有的一点期待和希望,在那天彻底幻灭。

27

直到我上大学那年,我妈拖家带口来到我就读的城市旅游。

她从奶奶那里要到了我的电话,偷偷来见了我一面。

我妈跟我说从前那样对我只是不得已,她有她的苦衷。

她走时她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元,我摇了摇头,拒绝了。

她讪讪地笑了一下,顺势放回自己的口袋。从那之后再无联系。

直到前年我奶奶去世后,她又新联系上了我。

我也和过去早已经和解,说她说不上恨,也属实算上有什么感情。

或者是因为偶尔愿意搭理她几句,给了她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又可以对我人生指手划脚了。

她说那番话,完完全全是站到了纪越洲‌那边。

说起来这两年里她和纪越洲‌联系的频率,得要比我多得多。

听说这些年她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儿女又不怎么争气。

纪越洲‌偷偷瞒着我,给她解了几次燃眉之急,因为此事我还曾和他起过争执。

说白了,我妈是既得利益者。

我不知道纪越洲‌是怎么想的,他居然会试图通过我妈来当说客。

我早就过了那个渴望母爱的年龄,也坦然接受了有的母亲,真的不爱自己孩子这个事实。

「刘女士,我的人生就不劳烦你指点了,管好你自己!」

我没有兴趣听她喋喋不休的训话,挂电话、拉黑一气呵成。

从前不曾拥有的,以后我也不需要。

28

在等待走流程的期间,我已经从原先的别墅里搬了出去。

纪越洲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我都没有接。

其实也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其余手续就交由法庭处理。

打不通我的电话,他给我发了很多信息。

大意是之前和林雪只是逢场作戏,不过是哄哄小女孩的把戏,那些话当不得真。

他甚至开始忆苦思甜,说要给我们补办一场婚礼。

没多久婚庆策划公司的人,就主动找上我。

说是受了纪先生的委托,和我商量婚礼细节事宜。

我请走了他们。

不管这是不是纪越洲的缓兵之计,想以此来拖延时间,还是真有几分真心在里面,都不重要了。

他或者觉得我那天说要离婚是意气用事,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对彼此间再了解不过。

我们的财产牵扯方面,更是千丝万缕,离婚哪是这么容易的事。

可是他不明白一个女人决绝起来有多狠。

在感情里若走了回头路,那我得有多恋爱脑?

我的确真真切切地爱过那个满眼都是我的纪越洲。

现在,不喜欢了也是真的。

29

我赶走婚庆公司的人那天,程野约我吃了一顿饭。

「准备离婚了?那你看我有机会吗?盛秋,我是认真的。」

面对程野的话,我挑了挑眉头。

当年在大学校时明知我和纪越洲的关系下,还曾锲而不舍地追过我一阵子,让纪越洲一度恼怒得不行。

那时的程野已经是有了名的花花公子,女朋友多如过江之鲫。

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总试图征服那些不可能的,以此获得满足感。

兜兜转转中程野的父亲,又成了纪越洲公司持股最多的股东之一,仅比纪越洲少了 5% 的股份。

「程少,若今天不是来谈事情的,就换你的父亲程总过来。」

程野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情,一本正经地往我面前推过来一份股份转让的协议。

「盛律师当真是不讲情面,还是个睚眦必报的,开个玩笑而已。

「你可想清楚了,签下这份文件,有了你手上的 10% 的股份,我家那老头子就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你舍得?」

我接过文件认真地浏览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签上了自己名字。

至于后面怎么运作,那是程家要去操心的事情。

有什么不舍得的?程野说对了,我的确是个睚眦必报的。

我见不得纪越洲过得太好。

30

我和程野出来交代完毕出来的时候,纪越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守了在门口处。

他一拳朝着程野的脸上挥了过去,又转头朝我怒吼。

「盛秋,我说你怎么一个劲儿地非要和我离婚不可呢,原来是走就找好下家了!你以为姓程的会真喜欢你, 玩玩你的而已。」

「你不放在心上的人, 还不许别人抢过来不成。谁惯得你?」

程野回过神来嗤笑了一声,挑衅地冲他说了一句, 和纪越洲打了一起。

我瞥了一眼打得正起劲的这两人,扬长而去。

到了晚上, 嘴角带着瘀青的纪越洲找上了我,神情失魂落魄。

我没让他进门, 纪越洲又发疯了。

「我一日没签字, 我们就是夫妻。你想要我让成全你和那姓程的, 门都没!」

心脏的人, 真的是看什么都脏。

可能是我的眼神过于冷冽,让纪越洲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荒唐。

他紧紧拉着我的手, 声音又软了下来。

「秋秋, 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们重新开始行不行?你若是不解气,你可以打我, 打到你满意为止。」

他说罢拿起我手, 往他脸上送。

我淡淡地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将他关了门外。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寒了心就再难焐热了。

31

一星期后,纪越洲‌主动来到事务所找我, 签下了离婚协议。

公司内部邮箱里,他出轨助理林雪的完整时间链和证据,想必每个员工和股东收到了。

三天前,林教授就联系了我。

他告知我已经将林雪送出国了,纪越洲‌曾在她身上花的钱, 他会如数奉还。

他不怪我选择公布真相,对于自己女儿曾插足我婚姻一事,深表歉意。

公司资金冻结,部分股东撤资, C 轮融资受挫, 大权旁落……

想必纪越洲‌这段时间,日日寝食难安。

纪越洲‌放下签字笔后,突然苦笑了起来。

「盛秋, 我从没有想过你能恨我到这个地步。我们曾经是从患难夫妻过来的, 你心是真狠。」

面对撕破脸后的纪越洲‌,我难得心平气和。

「我也没有想过,向来圈子里洁身自好出了名的纪总, 有一天会金屋藏娇。」

曾经毫无保留地付出, 如今已面目全非,一切都不重要了。

纪越洲‌说, 他真的没有想离婚。

当时也不知道面对林雪的穷猛追打,为什么一时就鬼迷心窍沦陷了进去。

总抱着一丝侥幸,觉得我不会发现。

夫妻之间有了隔阂, 婚姻走下坡最直观的体验, 无非就是腻了。

新鲜感, 就显得特别迷人。

该解决的都解决了,财产分割合理公平。

虽然收场不太体面,我起身送客, 情分到此为止。

所谓的陌路,大概就是最初不相识,最终不相认。

来源:星星藏于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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