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前任发朋友圈说要买婚房了 心痛 不足为外人道的那种心痛!

360影视 2025-01-25 17:56 2

摘要:5年前,外派机会和甜甜的恋爱之间我选了前者,如今回国,前任笑我:「最后还不是回来了,这个年纪想嫁出去可不容易。」

5年前,外派机会和甜甜的恋爱之间我选了前者,如今回国,前任笑我:「最后还不是回来了,这个年纪想嫁出去可不容易。」

我就呵呵了:「回来升副总,顺便处理国内房产,对了,就是你新婚想买的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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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前任发朋友圈说要买婚房了。

心痛!不足为外人道的那种心痛!

毕竟和前任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而且当初我提分手时特利落。

现在想去找老姐妹哭唧唧都显得矫情。

可是!我就纳了闷了!

这五年我把他的朋友圈都翻烂了,连个女孩子的头发丝都没发现过,怎么一步登天就迈向婚姻了呢?

对方是什么人?工作有没有编制?家里什么情况?有兄弟姐妹还是独生女?

我的好奇心仿佛一个无限膨胀的气球,但最后不得不被一根小小的针「嘭」地戳破,那根针叫做「关你什么事针」……

且不说他这五年来是不是如我一般「老僧入定」,只拼事业不谈风月,就单说他人到30没发福没脱发,家境优良,身高腿长,放婚姻市场上居然还随着时间在增值,我心塞地无以复加。

我把手机搁床头柜上,屏幕还停留在他朋友圈最新一张公司聚餐的合影上,清一色男士入镜,西装革履,放大了看酒杯倒影中掌镜的都是男士!当真半点蛛丝马迹都不外漏给我!

我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摸出一张「前男友」面膜,默默移到浴室的镜子前。

「前男友可以结婚,但我不可以人老珠黄。」我鼓励自己。

才过完33岁生日不久,我自诩保养的还算好,眼角细纹不多,身体素质不差,怎奈何岁月搁谁身上都不偏心,眼睛里有没有光这件事,是医美也拯救不了的。

一顿报复性护肤结束,我脱力地躺在床上,大脑不受控还在想着他要结婚的事,捎带着回忆起不少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

02

从念书起,我就没有离开过家里方圆十里的地界。

我成绩一般,选学校都是遵循就近原则,进了大学才后知后觉有了努力学习的觉悟,一口气修了传播学和电子商务两个专业。

寝室的姐妹忙着恋爱的时候,我忙着在自习室和图书馆来回奔波。

这下成绩上去了,还多了个前十八年都跟自己不沾边的「学霸」人设。

我爸高兴坏了。

他是我们学校的教授,我给他长脸,还避免了我俩同一所学校的流言蜚语。

在那个大部分同学开始学习如何放飞自我的年纪里,我苦逼兮兮地常常得看着我爸脸色过活,大一到大三期间都是感情的空窗期,不过这倒不是我爸的锅,是我确实没有特别心动的人。

大四的时候,我第一次在寝室姐妹那里听到崔墨白的名字,尚不知道这只忠犬会把老天欠我的甜手起刀落地补偿给我。

他是大一新生,因为颜值高早早就被关注到了,在校园网小火了一把。

那时我没去看他长什么样,只是对这个过于像早期言情小说的名字留下了印象。

当年,学校图书馆还没有翻修,进门需要刷卡而不是扫码,电子书还不太流行,我的习惯是早上吃一个白水煮蛋就去占位。通常,我会随手从经过的书架上取一本书,什么类型不重要,只是在休息时换脑子阅读一下。

从伟人传记到土味言情,从财商启蒙到灵性成长,这种「不挑食」,让我阅读的范围变得极其广泛,我也并不太在意旁人怎么看,因此在初遇崔墨白那天,即便我手里的书是《避孕教育》,也不妨碍我认认真真阅读。

我记得那是一个上午,很幸运地在一楼阅读区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光线极好,且在石柱后面,相对隐蔽,形成了一个自己的小空间。

看了三个多小时的专业书,我才把那本垫在电脑下的「闲书」抽出来,嚯!一本《避孕教育》印入眼帘,显然,也印入了坐在我对面的同学的眼帘。

他瞥了一眼书的封面,又瞥了一眼看书的我。

我自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不就是个弟弟。

不过据他交代,他就是在这一天喜欢上我的。

03

实际上我觉得崔墨白更早就在留意我了。

真不是我自作多情。

我们学校虽然傻大傻大的,但是偶尔在食堂、操场、教学楼擦肩而过的机会也不是没有。

当一个人的目光总是落在你身上,是很难没有觉察的。

有时候我也会看回去,他很自然就移开了目光,谁也没有主动搭讪的想法,谁也没觉得尴尬。

一来二去的,我养成一种人群中很容易看见他的习惯,也自然就常听到他的朋友喊他「崔墨白」。

这名字我有印象。

我再去校园网找他的帖子,竟然发现我和他的帖子挨在一起。

他靠颜值,我靠知识竞赛获奖。

啧啧,真是女才男貌。

我没想过我俩之间这种微妙的氛围,最后是被我大姨妈打破的。

话说回图书馆相遇那天,我边看闲书边听听力,一阵困意袭来,扰乱了「学霸」自律的节奏。

于是我摘下耳机,去投币咖啡机接了一杯速溶咖啡。

再要折回来的时候,看到原本应该坐在我对面学习的崔墨白勾着身子偷偷戴上了我的耳机……

这什么癖好?

我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干脆侧身跟一个不太熟悉的同学聊了两句,直到他放下我的耳机,注意力被窗外的小野猫吸引,我才重回座位,只当什么也没看到。

真是个弟弟,我在心里感叹,好奇心太重。

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崔墨白抬起眼皮,微微倾身向我,好像准备说什么。

但我来不及分辨了,一阵汹涌痛意袭来,我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我知道姨妈要来,也提前做了准备,可我不知道姨妈这次是带着恨意而来啊……

我开始不停冒冷汗,双手紧紧压着小腹。

「学姐,你没事吧!」崔墨白第一时间出现到我面前,和我一起蹲在这个被柱子「隔绝」的小空间里。

我多希望来问候的是个女生,她就能立马意会我的情况,然后帮我倒杯热水,再把止痛药从我的笔袋里拿出来。

我弱弱地指着我的笔袋,向上天祈求崔墨白能懂。

他瞥了一眼我手指的方向,坚定点点头:「我送你去医务室。」

说完,他就着我蜷缩的姿势将我抱起来,还不忘顺手拿起桌上那本《避孕教育》……

要不是我多说一个字都有可能吐出来,我真的很想骂一些脏话……

……

04

人间社死,大抵如此。

我在校医室床上醒来的时候,痛意已经褪去。望着被风吹起又落下的纱帘,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怅然,却也无法逃避此刻还赖在旁边不走的学弟。

「真是谢谢你。」我有气无力道。

这已经是我第三回道谢了,皆因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请他离开。

崔墨白在这浪费了一下午时间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我一睁开眼睛就听到他说:「学姐,校医说你是痛经,幸亏啊……你好点了吗?吓死我了,我以为……」

想到他抱着我冲出图书馆时,因为拿着一本未登记借阅的《避孕教育》被管理员拦下的窘态,我直接二次社死。

「你不要瞎以为,我没事了。」我用眼神示意他真的可以走了。

谁知道他居然还把自己的座椅拉近了些,好奇病又犯了:「我第一次知道女生痛经原来这么痛,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我心说:这位学弟,能不能有点陌生人以及异性之间的边界感!这一副跟我老熟人一样的作态是怎么回事,我们今天难道不是第一次说话吗?

事实是os只能放在心里,我不是那种当面吐槽的性格。

我拉紧了身上的棉被,想着该怎么回答他,就见他机灵地站起来:「你冷吗?是不是热水袋不热了?给我,我去给你灌热水。」

我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肚子上放了一个热水袋。

确实不热了。

我从被子里取出来:「不用了,我书包里有暖宝宝,我去图书馆拿就行。」

崔墨白邀功:「书包我已经帮你拿回来了。」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角落的凳子上,自顾自帮我拆了一个暖宝宝。

这等贴心,我竟不知该不该说他没分寸。

关键是,我心里并没有被冒犯到的感觉。

看着病床前板正条顺「伺候我」的好奇宝宝,我忽然很想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就像是一百只大象扑通扑通踩过去的那种痛。」

他听到,诧异片刻,喃喃道:「居然有那么痛啊……」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05

回忆并没有让我的心情好一些。

醒来时天刚蒙蒙亮,闹钟都还没响,恍惚中我有点分不清哪些是回忆哪些是梦境,一摸脸,好嘛,水光潋滟,全是眼泪,白护肤了。

我宽慰自己:好在跟他远隔重洋,他也不可能邀我参加婚礼,免去了不少尴尬。

我拿起手机准备关掉闹钟,屏幕一解锁,还是昨晚我偷看他朋友圈的那张照片。

哎……

当时我如何与他形容痛经的感受,此刻我心里就是何等感受。

不过都是庸人自扰,再不必与他说起了。

时间还早,足够我洗漱化妆再吃个早餐了,我把乱七八糟的思绪关起来,逼自己开始在脑子里计划今天的工作。

果然,没一会儿我就不觉得难过了。

五年,异国他乡的独居生活让我有种对自己的绝对掌控感,刻意练习出来的「一秒切换工作状态」的技能,是我对自己选择「职业女性」道路的基本尊重。

什么时间工作,什么时间休息,什么时间用购物消遣其他欲望,什么时间关好门窗和手机大哭一场,一切都尽在掌握。

说起来我已经要晋升副总,实际上只是个虚名,是我在这家规模不大的跨境电商公司扎根数年最平稳的晋升路子。

当初提拔我、给我外派机会的女领导早就自立门户,能力强的老同事也陆续创业去了,我竟不知不觉熬成了老资历。

原因无他,我不想回国,也不想一个人重新再去搭建一个新的事业蓝图,人总是要有归属的,不在家人、朋友的生活圈子里,就得在工作的圈子里。

还有一个比较现实的原因,我的大老板给了我足够多的权限和容忍度,再要找到这样好的职场环境,难。

冬令时的荷兰比北京时间慢了7小时,我处理完邮件,刚好到国内公司下午的工作时间。

大老板已接通我的会议呼叫,先发制人道:「陈灵啊,疫情时期啊,多少在小平台铺货的卖家都要活不下去了啊,咱们趁机也休息休息吧?」怕我不答应似的,他委婉补充:「你看,我也不是说就这一家公司,我还是有很多事情得操心……」

我不禁忿懑,公司又不跟我姓,还嫌我在工作上催他催得紧了。

可我又不得不承认,现下若是真的不让我忙工作了,我确实没别的事了……

于是我继续争取:「咱们在欧洲有供应链优势啊!此时不发挥更待何时?」

对面果断岔开了话题:「那什么,你先回国来吧!我看新闻说外国人都不戴口罩,不安全!你先回来,当度假了,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能只想着工作呢,个人问题也可以解决一下的嘛!」

我没有被长辈催婚的体验,我妈那边的亲戚在她过世后渐渐就断了联系,我爸那边的亲戚恨我入骨。

乍一听老板的话,还生出几丝温暖,我的脑子里又凭空冒出来崔墨白的脸,手底下也没闲着,迅速搜了下机票报了个价。

老板一听这天价,眉头立马紧缩在一起,但是说出去的话也不好往回收,只道:「回回回,赶紧回!」

06

习惯了一切都按计划进行,被突然冒出来的回国的决定打乱,我有些手足无措。

视频会议已经结束了,公寓里安静下来,显得空荡荡的。

原本应该继续跟供应商对接的我没了工作的兴致,走到阳台边推开了窗。

运河上正飘着绵绵细雨,一列有轨电车驶向中央车站的方向。这景色与国内半点也不相似,却不妨碍它触动我的心情。

我认命般想:「算了,今天就用来想他吧……」

我不愿意再克制自己了,反正,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看到我这么没出息的样子。

我在阳台边的躺椅上坐下来,把梦里的片段揪出来琢磨,那天如果在离开校医室后分道扬镳,我们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当时他跟在我身后,还帮我拿着书包:「学姐,请我吃个饭。」

我很肯定他用的不是疑问句。

他的一切行为都让我觉得是典型的「自来熟」,我明明是有些害怕这类人的,怎么就没拒绝他呢?

可能是当下的我意识到他还是很担心我,说话时手还虚扶着我的胳膊,也可能是紧绷的下颌线暴露出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放松,连呼吸都慢下来了,在等我的答复。

咱就是说,谁能拒绝这样一只大狗狗?

跟他并肩往学校南门的小馄饨店走的时候,我在想:「色令智昏」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我当下这个处境的。

体验到了。

……

这是我吃的最心累的一碗馄饨。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才刚上大一不久,就仿佛半个学校的人都认识,每个人都要来我们这桌打个招呼,他还特殷勤跟人介绍:「这是陈灵学姐。」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叫陈灵。」

说完才想起来,我们之间并没有交换过姓名,可我也知道他是崔墨白。

「听到你室友叫你。」他没给我再问下去的机会,又道:「学姐平时都在用功了,社交活动不多吧?」

还真是。

「我连班里同学都认不全。」

「那我还挺荣幸,」他傻乐:「学姐也没参加什么社团?」

眼看着馄饨汤见底了,我身上有点黏腻,想回寝室洗澡,快速答:「配音社,不过最近也没去了,没时间。」

「要考研吗?」他又问。

「不考哦,想快点工作。」

他看出我已经抓住书包带想走,遂放下汤勺:「我送你回寝室。」

这般殷勤,我又不傻,多多少少看出点意思。

「或许……你想追我?」

馄饨店里嘈杂的声音,门外马路上的车鸣笛的声音,谁的手机响起催命般的声音,都变的朦胧了,我听见他发出细小又短促的声音:「对的。」

准确说我是靠读唇语的方式看出来的。

可惜我不打算用大四时间来发展校园恋情了。

我结了账,拍拍崔墨白的肩膀:「出去说。」

他比下午让我请吃饭那会儿更紧张了,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一出门,人行道上一位眼尖的同学就看到他了:「今天咋没来球场?」

「有事,」他回,扬扬下巴指着斜前方的我:「陈灵学姐。」

我???

等人走了,我好脾气地解释:「我已经大四了,而且准备下半学期去实习。」怕他听不懂,又解释一句:「没有心思搞校园恋情。」

崔墨白绕到我面前:「我就问,我是你的菜吗?」

我笑:「还有人主动把自己形容成菜啊?」

他的脸加速变红,没有应承我的调侃,脊背都挺直了:「给个机会吧学姐?既然你的校园时光不多了,咱们可以跳过我追你那些步骤,直接谈恋爱怎么样?」

「还能这样套路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拒绝的话再说不出口了,可又不想直接答应下来,显得自己太没原则了。

我用逗他来缓解自己的不安:「学弟,万一谈了发现性格不合怎么办?」

他朝我走了一步,路灯下,我们的影子一高一矮连在了一起。

「那你再甩了我,你也不亏。」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开始了,在彼此搭话的第一天。

07

回程的飞机上,我裹着自己的小毛毯睡睡醒醒,食物一口也没敢吃。

即便知道自己将面对漫长的隔离期,即便知道结束隔离可能也找不到理由与他云淡风轻地见个面,我还是难以自抑地紧张起来。

荒谬的是腹中的饥饿感让我意外觉得踏实,好像腰间的肉少了几分,皮肤更紧致一些,看到他就能多些底气似的。

其实这次回国,我不仅是想见他一面,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把我爸在我们公司附近买的一间小两居卖掉。

那时候我爸对我是真的好啊,不忍心看我实习期每天挤公交在学校和公司间奔波,大手一挥给我购置了人生第一套房产。我出国前委托给中介租了出去,这次回来准备把房子卖了,拿钱走人,定居欧洲不再回来了。

听闻我爸离职之后换了城市生活,这样一来我回去原来的家找房产证也无需跟他打照面了,挺好的。

尚有联系的几个朋友知道我回来了,在群里约着等我隔离结束后组个火锅局,但是她们都已经结婚生子,日期迟迟未定下来,倒是先让我看到了大学配音社团的聚会通知。

08

此刻我坐在烧烤店里油腻的餐桌旁,同坐的十几个人里面只有三四张熟面孔。

换成从前我一定第一时间把自己灌醉才能保证社恐不发作,可现在的我经历过一些社会的毒打,指不定油过眼前的桌子。

而且33岁的年纪让我跟酒之间的关系更缓和了,没有五六七八杯下肚是不可能微醺的。

我能感觉到场上有人比我更尴尬,他们看着我的脸,想打招呼却叫不上我的名字。

我不怪任何人。

有谁会在大学毕业11年之后还来参加社团聚会的呢?

有谁会跟只有几面之缘的学妹要求聚会求带的呢?

有谁不远万里飞回来,一结束隔离就死乞白赖跟年轻人烧烤呢?

我。

我主动端起面前的酒杯自我介绍:「我是陈灵。」

不等我继续说自己是配音社的创始人,一桌子小孩都激动起来。

我身边穿黑色毛衣的男生忙不迭敬了我一杯酒,世故不足,青涩有余。

「陈灵学姐,我是大一新生,我一进社团就听了你留下来的配音作品!太经典啦!我真的把你当作大神膜拜的!」

「哎呀,谢谢你。」不等脑子反应过来,我已经对着他挑了下眉,哦,我这该死的照顾气氛的模式又不小心打开了。

好在小孩们没觉得太油腻,面子上热络了起来。

唯独坐在我正对面的那位,他用酒杯挡住自己半张脸,显得自己好像融入了聚会的气氛,实际上我看到他微蹙的眉毛,对他的不耐烦和愠怒都门儿清。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偷偷打量崔墨白——他的面部棱角和骨骼轮廓都锋利不少,成熟了,眼睛还是亮亮的,少年感犹在。

只是他看到我后表情毫无波澜,让我心里生出些失落。

这或许就是即将结婚的人面对前任该有的自觉?

我在他眼里已经形同路人,他的另一半一定对他特放心。

我这心情啊,五味杂陈的。

「学姐,」带我来凑局的学妹魏一问我:「什么时候回国的?」

她坐在他的左手边,职业装,跟穿西装的他格外搭,看得出都是下班后直接过来的。

「不久前。」我含糊着答。

因为在他的朋友圈里,看到他说自己会参加今天的聚会。我鬼使神差地联系了魏一说自己也要参加,算着隔离时间买的机票,披星戴月飞回来,想看看他。

我的余光一直跟随着他。

他没有半分回应,一副游离于所有人之外的状态。

罢了,我也算是没遗憾了。

……

酒过三巡,身边两个学弟相约去门口抽烟,勾得我也犯了瘾,犹豫片刻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没带外套,想想外面零下十几度的气温,我回身准备去拿,冷不防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崔墨白……」我喊他名字。

他面无表情越过我就要去开门,压根没有多说一句话的意思。

「太不给学姐面子了吧!」我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尬笑两声。

他站住了,看着我,不发一语。

是我先开口:「有烟吗?有的话我就不进去拿了。」

其实我看到他手里的烟盒了,自问自答完,我赶忙先他一步迈出了餐厅。

……

冷,真的好冷。

多少次午夜梦回我和崔墨白在堆满积雪的小树林里散步,在夜里飘着大雪的路灯下吻得难舍难分,在我那间暖气充足的小屋里少儿不宜……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我忘记了这个城市的冬天有多冷。

我从路人看傻逼一样的眼神里,多少读出一丝同情,可还得厚着脸皮凑近崔墨白的打火机借火,顺便违心地说一句:「还好啊,不算冷。」

天知道我吸得不是烟,是纯纯的4级西北风!

崔墨白没有任何绅士风度可言,他完全不觉得应该把自己的大衣借我披一下,跟从前那个细致入微的、无数次在我痛经时帮我暖肚子的男孩天差地别。

他甚至在两个学弟准备回餐厅里问我要不要穿外套的时候,帮我回了一句:「不用,学姐说不冷。」

我的手指已然僵直,我能想象自己夹烟的动作有多像小孩偷学大人抽烟……

崔墨白把自己的烟蒂摁在垃圾桶的雪堆上,烫出一个小圆洞,回过头对着我轻蔑地笑了一下。

就在我以为我过度解读了他的笑意之时,他:「呵,最后还不是回来了?这个年龄想嫁出去不容易。」

「你他妈的哦!」

我的第一反应是想踹他屁股,但是我的第二反应制止了我。

第二反应告诉我,这家伙对我当初甩了他的事情,还有介怀。

于是我一点也不生气了,我学着他的样子也在雪堆里烫了一个小圆洞,垃圾桶瞬间多了鼻子,像是仰头呼吸的小屁孩一样可爱。

我心平气和问他:「你呢?有伴了吗?」

我暗骂自己一声,非要亲口听到他说自己快结婚了才舒服。

说完不见他回答,我看到他光秃秃的手指,他也看到了我冻的通红的手。

「进去吧。」他说,还是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正常,弟弟嘛,闹别扭就是这样。

我跟在他身后准备回餐厅,忽地,他脚下一顿,头也没回地吐槽了一句:「学姐品味倒是专一,就喜欢逗大一的。」

我愕然,天蝎座记仇,名不虚传。

09

我和崔墨白前后脚回到餐厅,室内外温差激得我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黑色毛衣的学弟眼疾手快撤了我位置上的冰啤酒,换成了一杯温水。

我心里暗暗把先前对他的那句「世故不足,青涩有余」的评价划掉了。

啧,是我先入为主了。

这么一思考,免不了多看了他几眼,落在其他小孩眼里,我俩这一来二去可能有点旖旎味道了,桌上居然聊起姐弟恋的话题。

天呐,搁古代我都能生他了,不至于不至于……

「崔墨白之前也有个校外女友呢!」魏一戏谑道:「我们大一的时候就已经工作了,是吧?神神秘秘的,不愿意介绍给我们认识。」

「是啊,姐姐不让说。」他脸上恢复了一点点大狗狗时期的神色,熟悉的人能看出来夹杂着委屈。

我尴尬地筷子都掉在地上了:「那什么……别开他玩笑了,他不都要结婚了吗?」

话音刚落,一桌人都瞪圆了眼睛,视线在我和崔墨白之间来回。

还是魏一先问他:「你要结婚了?太不够意思了吧!居然不告诉我们?跟谁啊!我们认不认识?」

我硬生生咽下去一句「他不是发了朋友圈」,听着他跟大家打哈哈。

心底生出一丝疑问,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的朋友圈是分组的,只有关系比较近的朋友知道?那有没有一种更大胆的可能,他的朋友圈是「仅我可见」的?

这种隐秘的猜想,令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我急于求证,拿起手机想给崔墨白发私信,一连输入错误好几个字,我在心里耻笑自己像是要扑倒小红帽的饿狼。

「学姐是不是很忙?」黑色毛衣的学弟看我一直拿着手机打字,问:「等下我们还要去KTV,你去吗?」

我特别想回一句:「崔墨白去吗?」但我没有,我放下手机,给崔墨白的信息还没发出去,缓了口气:「我不去了,太远,晚了不安全。」

对面的崔墨白笑了:「学姐,我们都没说去哪家KTV呢,你怎么知道离你家远?」

「那你是想让我去,还是不想让我去呢?」我咬唇反问,盯着他眼睛。

「随你。」

坐得近的几个小孩不明就里,不知道这是哪一出。

我心里也不畅快,不知道崔墨白要这样赌气到什么时候。

我把刚才没有发出去的那句「一会儿散了要不要单独聊聊」发给他,等了半晌,不见他有看手机的动作,只好在桌子下踢了踢他的小腿。

一开始他躲开了,后来应该是反应过来是我,别扭地看过来。

我小幅度晃了晃手机,示意他看信息,他这才低头。

「正在输入」了好几次,我收到两个字:「不了」。

10

7点钟,酒店的叫早服务准时响起,我本就睡得不踏实,索性起来洗漱。

今天的任务很简单,上午处理工作,下午去大学城的房子拿房产证回我的小屋跟买家签约。

这次回来的事办得都挺顺利的。

虽然不知道崔墨白到底结不结婚,好歹是借机见了面了,省了我拉下脸找一些蹩脚的借口。

卖房也很顺利,我根据市场价给了个数,有人咨询了几次后,中介帮我敲定了一位利索的买家。

一想到待事情处理妥当后又要回荷兰,心里有点空。

但我在国内委实也没有太多牵挂了。

……

下午,乌云蔽日,天气预报反复强调傍晚有暴雪将至。

我算了一下,午饭后去拿房产证,回来也不过才2点多,签了合同再回酒店,完全能避免遭遇暴雪。

千算万算我却没算到,家里住着人。

这个家属院,我生活了二十多年,院子中间的歪脖子树什么纹路、花坛里面石头什么形状,我都清清楚楚,更别提住着的街坊邻居了,都是看着我长大的。

可是吧,有时候真希望大家互相不认识啊!

我看着被换成电子锁的防盗门,鼓起勇气敲了敲,预想着接下来的画面,会是谁给我开门呢?

我爸不是走了吗?

「啪嗒」,门开了,小姑看到我之后脸上露出来惊恐的表情:「你干嘛来了?」她压低声音,用身子挡住我,不想让里面的人看到我。

我也不想多纠缠。

「我来拿我那套房子的房产证,在我卧室衣柜带密码的抽屉里。」

她犹豫片刻:「密码是多少,我去给你拿,你在外面等着。」

等我说完,小姑重新关上了门。

「谁啊?」房里面的人问她。

「外卖,送错了。」她回。

我轻轻靠在了楼道的墙壁上,期盼这难捱的时光快点结束。

「啪嗒」,门又开了,这次小姑只留了个窄缝,急吼吼把红色的证书从门缝里送出来,「拿了赶紧走!」

这股强烈的厌恶感来自于小时候把我抱在怀里哄的小姑,这种认知让我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接过证书后手脚都有些发软。

也就是这么一个开关门的空档,里面的人发现了蹊跷,防盗门再次被打开,一张面容枯槁的脸对上了我来不及躲开的眼神。

下一秒,我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打得我扶着墙才站稳,左耳朵嗡嗡直响,口罩都飞了出去。

我最不敢见的那个人正大口喘着粗气,恶狠狠骂我:「畜生!你还有脸到这来?」

我蹲下身捡起口罩,喊了一声:「奶奶……」

她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手里的拐杖也招呼过来,抽在我身上:「滚,你给我滚!」说完看见我手里的房产证,作势要扑过来抢:「你是来要房子的?真是造孽啊!」

小姑拦住她,对我吼道:「还不快走!」

奶奶哭号起来:「老天爷啊!我们陈家出了个畜生啊!我一辈子心血教养出来的大学教授,让这个畜生冤枉进监狱啊!现在有家回不成啊!她还有脸要房子!」

本以为这些陈腔骂调已经听过那么多次,我不会太难受了,结果还是一字一句像刀子扎进心脏……

时间并不能抚平什么伤痛,也不足以让还未完全强大起来的我平静面对一切。比上次好一点的是,我还能分心想想,奶奶的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

我狼狈地走出楼道,从包里重新拿了一只口罩戴好,可周围熟悉的目光还是让我意识到,他们知道我是谁,他们知道奶奶为什么骂我……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塞进后座,给司机报了小屋的地址,这才有工夫从包里拿出纸巾擦眼睛。

这几天,我的眼泪比从前几年加起来还多。

我努力抑制喉咙中呜咽的声音,司机体贴地调大了广播的音量后,我才敢小声哭出来。

脑海中闪过奶奶的脸,小姑的脸,我爸的脸,还有那个跪在我面前给我磕头感谢我的女生的脸。

11

我的噩梦,是从出国前三个月开始的。

那时候我很少回家和我爸吃饭了,除了工作,大部分时间跟崔墨白腻歪在一起。偶尔回大学城那边,也是接他或者找他,顺便看望我爸。

因此我不知道,有一个女孩的噩梦,更早就开始了……

当我从教授办公室走出来,看到怯生生等在门口的女孩,她望着我,像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可是最终却连招呼都没打,扭头跑开了。

我问我爸:「是你的学生吗?」

「可能吧,我的学生太多了。」这是他给我的答案。

撒谎。

我分明捕捉到他们两人眼神的交汇。

「我先走了,你记得少吃辛辣油腻的哦!」我嘱咐两句,关上了他办公室的门。

一个不靠谱的猜测冒出来。

我不排斥他有对象,事实上,我还鼓励过他这么做,但是当这个对象比我的年纪还小,我心里实在是不舒服。

我朝着那个女生跑开的方向走去,在尽头的女厕所门口停下来,没头没尾问了一句:「你在里面吗?」

片刻,女生踱步出来,居然不敢抬头再跟我对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既不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想跟她聊两句,可她的反应却很害怕我。

我不得不放软了语气:「你认识我吗?」

她「嗯」了一声:「你是陈灵学姐。」

那时候距我毕业已经过去五年多了,我一时没想到她会这样喊我。

我又问:「你是我爸的学生?」

「对,陈教授是我的导师。」

「只是这样吗?」

我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咄咄逼人,可她语速太慢,惹的我心急。

「陈教授……资助我读大学的。」

这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所以是我想多了吗?他们之间没有其他关系?

我故作轻松地「哦」了一声,转身要走,衣角却被她揪住了。

「我听过你录的伍尔夫的《A Room of One’s Own》整个演讲稿。」

我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看着她。

女生语速快了不少:「你中间有三次停顿,用中文说——活着好累。」

我兀的想起来,可不是嘛!课业压力大的时候,这是我的口头禅。

那份录制的演讲稿可不是什么我留在配音社的「佳作」,是我自己的小爱好,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奇怪了,她怎么听得到?

女生只说到这里,礼貌地跟我道了别,重新朝教授办公室走去。

我晃着脑袋慢慢下楼,思绪一团乱。

是我爸给她的吗?怎么可以随意把我的东西送给别人!

很久后我才知道,她用如此隐晦的方式,试探着向我释放求救信号。

12

出租车抵达小屋附近商圈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褪去了红色,心情也调整好了一大半。

我计划着完成签约后,要回酒店泡个热水澡,然后把遮光帘拉的严严实实,将所有暴风雪隔绝在外面,好好睡一觉。

结果今天天不遂人愿到顶了,我跟中介在小屋里等来的买家,是崔墨白。

这是他朋友圈里说要买的婚房?

真是哭笑不得!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卸了全身力气,摆烂道:「我没有精力跟你折腾了,你想怎么着都行。」

中介看出来我俩认识:「哟,熟人啊!缘分呐!」

「行吧!」我摘下口罩深呼吸:「那就签了吧!」

崔墨白看着我,愣了一瞬,对中介说:「稍晚点我们就去你公司签约,我们俩先说会儿话。」

等屋内剩下我俩,我依然毫无坐相地瘫在沙发上,揶揄他:「昨天不是还不愿意和我单独聊呢吗?这会儿突然要说什么话。」

他走到我身边,弯腰问我:「谁打的?」

「啊?什么谁打的?」

我猜我当时当样子一定非常痴傻,因为崔墨白眼里竟然流露出很多同情。

「呀!」我尖叫一声冲进厕所去镜子前查看,左脸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还有一道细细的、干涸的血痕。

老太太身体是真的硬朗啊!手上的戒指是真坚硬啊!

没发现时还不觉得特疼,现下脸颊和身上被拐杖抽到的地方都开始燃烧起来。

我扯开一点毛衣领子去看自己的背,没瞧见什么印子。

「我问你,谁打你了!」站在门口的崔墨白声音里没了刚才的温和。

「误会误会……」我满口敷衍,重新把口罩戴起来,「咱们走吧,签完合同大家都早点回家,晚了别碰到暴风雪。」

他问我:「你回哪?」

我当没听到,用喋喋不休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避免在他面前没出息地哭出来:「你开车了吗?如果是开车来的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咱们这里的暴风雪都是特大的,堵在路上危险着呢!」

崔墨白一把从身后拉住我:「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他被五年前这个小屋里的少年附体了,委屈巴巴用下巴抵着我的脑袋,重复着当时自己不敢说的话:「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他的怀抱跟以前一样暖烘烘的,大冬天里最是受用。

我转过身来,放任自己埋进他的身体里:「我哪有地方可以去呢……我住酒店,你跟我走不?」

13

我和崔墨白和好了,一如我们开始恋爱时那么莫名其妙。

……

「你究竟是不是要结婚了?」

他侧身躺在我旁边:「睡完我才问,不觉得晚了吗?」

「那我之前问你也不回答啊!」

「结不结婚看你。」

我其实心里有数的,闻言还是不好意思:「嘁,谁要嫁给你了。」

忽然想起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得求证:「给我看看你的手机吧!」

他问:「你以什么身份看我手机?」

我贴过去示好:「追夫火葬场的妻子可以吗?」

他……

「你追了吗?」

「当时你也没追不是吗?」

「行!」他胳膊一伸,把正在充电的手机取下来给我。

我如获至宝,用他面部解锁之后直奔主题——他的朋友圈。

像是回到了跟他热恋时期一样,我整个人变得麻麻酥酥的。

每看一条朋友圈内容,脸颊温度就上升一度。

这些我看过一遍又一遍的内容底下,都有一个两人并肩的符号,点开分组只有我一个人。

我拿起被子角拭泪。

「哭个屁,老子还想哭呢!」他没好气道。

我抽了张纸擤鼻涕,握紧他的手真诚发问:「这些年你都在为我守身如玉吗?」

崔墨白恼羞成怒:「你放屁!」

我像是与老战友会晤一般亲切地拍了拍我俩交握的手:「辛苦你了!」

他想抽出手,又怕劲使大了害我从床上跌下去,只好道:「 赶紧订个早餐,饿死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爬到座机旁边定了早餐,又爬回他怀里。

「是不是感觉像做梦一样?」我把我自己的感觉说出来:「睡醒看到你好像是回到了五年前。」

他偏要扫我兴,伸手戳了一下我后腰的拐杖印子:「那倒没有,以前你身上可没有这个,你家里人……」

「哎呀别戳,」我缩进被子里:「现在还腰疼呢!」

他却感叹:「腰疼也怪你自己!哎,你果然是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了……」

我愤怒地拿起枕头砸过去:「明明是你当和尚太久!」

他一把拦住枕头,复又把我卷进被子里箍住:「我呢,特想PUA你一下,让你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嫁不出去了,只有我要你。」

我笑:「这就是你处心积虑五年的计划?结果被聚会上的鲜嫩小学弟破功了嘿,姐还是有市场的。」

他把头埋进我颈窝:「我处心积虑好不容易攒够全款买你的小屋,就是想跟你证明我能养你,结果你何止是有市场……现在姐弟恋越来越流行了,年龄差越来越大……」

我拍拍他的背:「那你可得抓点紧。」

他按着我的手,放在腹肌上:「跟从前比,没荒废吧?」

「保持的很好哇!」我夸他。

我们俩一起平躺着,望着天花板你一句我一句的忆往昔,顺便等早餐。

「我早就想控诉你,我幻想当中的校园恋爱环节,你一个都没帮我实现。」他牵着我的手,一根根捏我的手指。

「给你纯情的不行了,」我笑:「说说,都幻想什么了?」

「打球时看台上你一直在看我、考完试能一起去吃大餐、夏天傍晚在操场上牵手散步、送你回女生寝室楼下后接吻什么的……」

好稀松平常的恋爱幻想。

可惜,我在学校的那半年,有写不完的论文考不完的试,还得到处投简历……

回忆里最多的场景就是一起泡图书馆了。

以前也想过会不会聚少离多最后不了了之,或者他有了新的喜欢的人,跟自己年纪相当的女孩子谈校园恋爱去了。

没想到一直到分手之前,整六年,我们都维持着每周在我的小屋过周末的恋爱节奏。

被他一感慨,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起他跟我分享自己打算考博的消息时,我的回答是:「刚好有个外派去欧洲的工作机会,我想试试。」

当时的崔墨白正在擦拭洗完澡后湿漉漉的头发。

浴巾还围在他腰上,他怔怔看了我好久,看得我不敢抬头,不敢面对这个24岁的大男孩,毕竟他有几个六年可以给我浪费呢!

而现在30岁的崔墨白跟我的思维达到了同频,他恨恨地隔着被子打了我一下:「当时你说要争取外派机会,我都震惊了,我计划着结婚,你计划着出国,出国就出国吧,大不了就是异国恋呗,结果你非要分手。跟你的工作比起来,我永远是第二顺位的。」

我无可辩驳。

外派的机会犹如上天赐给我的避风港,让我这个检举亲爸的「畜.生」得以有个能喘息的空间。

我摸摸他的头发,像以前一样。

虽然比崔墨白长了3岁,可我处理问题的方式未见得有多成熟,我拿准了他没底气拦着我,才会这样提分手。

彼时我已经工作五年多了,职业前景一片大好,手里还存了些钱,而他才读完研,还想继续在象牙塔里深造。本就是两条不相干的轨道,若没有两个人的浓情蜜意撑着,任何借口都能成为一拍两散的导火索。

他是如何应对的来着?

我努力回想着他后来做了什么,哦……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像刚才一样捉住我的手按在自己腹肌上,说:「那抓紧时间给你点福利。」

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无法解决的难题,都用另一种方式粉饰了呗。

我不再忆往昔了,爬起来穿上浴衣:「我先洗漱了,一会儿早餐就来啦,你也起床吧!」

他伸了个懒腰问我:「你今天什么安排?」

我这才想起,自己不用工作,房子也卖给他了,根本不需要早起。

我重新扑倒他:「哎呀算了不想起床了,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他接住我,咕哝:「可怜我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来源:5g完结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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