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有一种孝,叫做割舍。古人常说,宁可毁家纾难,不可失节败德。可在当下这个现实的社会里,很多人把这句话当作了笑谈。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有一种孝,叫做割舍。古人常说,宁可毁家纾难,不可失节败德。可在当下这个现实的社会里,很多人把这句话当作了笑谈。
我是王建国,今年45岁,在县城开了一家小超市。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勉强养活我和老父亲。老爷子今年七十有三,腿脚还算利索,平常没事就爱在超市门口的躺椅上晒太阳。
我们家祖上在陈家村有一座两进的老宅子,是爷爷留下的唯一遗产。那房子虽说年代久远,可那梁那柱都是上好的楠木,门楣上的雕花匾额更是难得一见。村里人都说,我们家祖上也是殷实人家,要不然咋能盖得起这么气派的房子。
母亲去世已经十年了。记得她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建国啊,你要好好照顾你爹。"我使劲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句简单的嘱托,竟会让我在十年后面临如此艰难的抉择。
那是去年九月的一天,天还没亮,我就被电话铃声吵醒。是邻居王大婶打来的,说父亲在晨练时突然倒地,已经送到县医院了。我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踩着拖鞋就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医生说是脑溢血,需要马上手术。问了手术费,我差点瘫坐在地上——整整30万!这么多年,我那个小超市赚的钱刚够日常开销,哪里能攒下这么多?
一时间,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找人借钱。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可加起来还差得远。就在这时,有人提醒我:"你们家不是还有老宅子吗?那可是好几十万呢!"
这话像一记闷雷,把我炸得晕头转向。是啊,还有祖屋。可那是爷爷留下的,要是卖了,我这个当孙子的,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捏着父亲的检查报告,心里直打鼓。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是我表哥陈建平。
表哥这人,生得膀大腰圆,平日里最爱在村里充大头。一见我就叫嚷起来:"你个不孝的东西,听说你要卖祖屋?你咋不去死呢!"
人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么当众骂过。我憋着一肚子火,可想着父亲还躺在病房里,只能忍着。谁知表哥越说越来劲,扯着嗓子喊:"你们这些住城里的,心都让钱迷了眼!祖宗的房子也敢卖,你还有没有良心?"
这话传得老远,走廊里的人都往这边看。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护士长走过来说:"病人家属吵什么吵,这是医院!再吵把你们轰出去!"
表哥这才悻悻住了口。可他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直往我心窝子里扎。
晚上回到家,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把墙上父亲的照片映得发亮。父亲年轻时也是村里数得着的后生,可这些年为了供我读书,操劳得头发都白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了房产中介。那小伙子听说是老宅子,眼睛都亮了:"您这房子地段好啊,而且是老物件,有收藏价值。我估摸着,四十万起步!"
四十万!这个数字让我心里一喜,不光够父亲的手术费,还能剩下一些。可转念一想,这可是祖宗留下的房子啊!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陈家村。街坊邻居见了我,不是指指点点,就是摇头叹气。有人说我是不孝子,有人说我是见钱眼开,还有人说我是城里人变坏了。
那几天,我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头耷脑的。父亲在病房里一天天虚弱下去,医生说再不手术,就怕有生命危险。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姥爷来了。
那天下着小雨,姥爷撑着一把破伞,走路都有些不稳。他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信封,交给我说:"建国啊,这是你妈临终前交给我的,说等你需要的时候再给你。"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发黄的纸。那是母亲的笔迹,虽然歪歪扭扭,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信上写着:"建国,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遇到难处了。不要有顾虑,那老宅子早就该卖了。当年我就想卖,给你和你爹在县城买套房,可你爹死活不同意,说是祖宗的东西不能动。可我知道,那房子年久失修,光维护费用就够呛。与其让它成为你们的负担,不如趁早处理了。儿啊,记住,活人才是最要紧的..."
看到这里,我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原来十年前母亲就想到了这一天。她一直都是个实在人,从不说那些虚的,可她比谁都明白生活的艰难。
第二天,我请了几个懂行的人去看房子。有个老物件收藏商一眼就相中了那些雕花木料,直说这是难得的好东西。最后商定45万,一分不能少。
消息传到表哥耳朵里,他又闹腾起来。这回不光是他,连他爹妈都来了,说要找族长评理。可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径直去办手续了。
父亲的手术很成功。看着他从ICU推出来,脸色一天天红润起来,我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谁知道,这事还有后续。那天我正给父亲擦身子,电视里突然播出一条新闻:陈家村要拆迁了,还是整村改造的大项目!
表哥他们一家子又找上门来,这回不是骂我了,而是说要分拆迁款。我笑了笑说:"房子是我卖的,也就是说,它在拆迁之前就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了,哪来的拆迁款?"
表哥气得直跺脚:"你个王八蛋,你早就知道要拆迁,所以抢着把房子卖了是不是?"
我掏出母亲的信,递到他面前:"表哥,你看看吧,这才是我卖房子的原因。"
表哥接过信看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支支吾吾地说:"那...那也不能全让你占了便宜..."
我打断他的话:"便宜?父亲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便宜。再说,当初你们一个个骂我不孝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分担医药费?现在倒惦记上拆迁款了?"
表哥无言以对,灰溜溜地走了。
父亲出院后,我用剩下的钱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方便他复健。每天早上,我推着轮椅带他去小区的花园里晒太阳,他总说:"建国啊,我这条命是你给的。"
我知道他心里还惦记着老宅子,但更多的是欣慰。有一天,他指着天上的云彩说:"你妈说得对,活人要紧。那房子,是祖宗留给咱们遮风挡雨的,现在能救我一命,也算是尽到了它的责任。"
听到这话,我的眼眶又湿润了。
来源:一丝不苟星星NT4bfs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