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关于马斯克打算收购英特尔的传闻,最早是由科技媒体SemiAccurate在1月17号爆出来的,但截止今天下午,无论是马斯克还是英特尔,都没有对此发表过任何回应。
关于马斯克打算收购英特尔的传闻,最早是由科技媒体SemiAccurate在1月17号爆出来的,但截止今天下午,无论是马斯克还是英特尔,都没有对此发表过任何回应。
所以,我下面所写的一切,仅仅是一种基于假设性情景的推演,本身不代表任何投资建议,特此声明。
本文大致分为五个部分:
1、英特尔的核心困境到底是什么?
2、英特尔的战略价值在哪里?
3、马斯克可能会怎么做?
4、对全球芯片产业的中长期影响
5、投资者的机会与风险
闲话少叙,进入正文。(全文约六千字,阅读全文大约需要20分钟)
一、英特尔的核心困境到底是什么
英特尔今天所面临的困境,大致可以概括为如下五点:
0、公司当初在10nm制程上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后遗症一直遗祸至今。这可以说是今天这一切的滥觞之始,但却不是造成如今局面的唯一原因。
1、一般性管理问题,或者叫做大企业病。关于这部分,过去一两年已经有连篇累牍的各种分析报道,在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2、日渐萎缩的x86市场,无法支撑英特尔在先进制程上的大手笔投资。疫情之后,包含桌面和服务器端的x86市场,整体上呈现逐年萎缩的趋势,英特尔最主要的利润来源被不断压缩,能够拿来投入先进制程的资金,因此变得捉襟见肘;
3、基辛格激进的“四年五制程”,带来了沉重的财务负担。哪怕是取消了20A的量产,但制程方面的迭代速度越快,对应的摊销折旧成本也就越高,毛利率也跟着受到很大的影响。
4、台积电多年来和头部客户之间建立起来的稳固的共生关系,让英特尔很难从台积电手里抢到头部客户的订单,再加上代工业务的经验严重不足,导致整个代工业务举步维艰。
在这里,咱们重点解释一下第2和第4点。
关于x86市场规模和先进制程所需的资金投入之间的错位问题,其实英特尔的管理层早就意识到了危险。基辛格上台之后,为什么推出了那个饱受争议的IDM2.0,想要进入芯片代工市场?其背后的逻辑显而易见:既然x86的市场规模不足以继续支撑这场制程迭代的烧钱游戏,那就只能寻找新的收入来源,用来弥补被巨额的资本支出撕开的财务缺口。
在不退出芯片制造领域的前提下,最容易想到的,当然就是芯片代工了。或者说,除了进入代工市场之外,这道题原本也没有更好的解法。
但是代工业务想要有所斩获,尤其是想在先进制程上有所作为,就必须打破台积电和头部客户之间的共生关系。目前来看,这件事的难度远远超过了基辛格的想象。
为什么说,台积电和它的核心/首发客户如APPLE之间,更接近于生物学里所谓的共生关系?
苹果固然依赖台积电来生产尖端的芯片,但同时,台积电也依赖苹果来为自己先进制程的持续升级提供财务上的支持。是双方共同的努力,推动着台积电先进制程的快速迭代发展。
实际上,过去这些年,如果没有苹果在最先进制程上的慷慨支持,台积电的制程升级之路是走不下去的。
而那些跟在首发客户身后的二级客户,无论是高通、AMD还是博通、联发科,更多的都是在台积电和APPLE一起把路走通、成本和产能趋于稳定之后,再跟进入场,以换取更低的成本和更稳定的供货保证。
换句话说,先进制程要想不断迭代发展,必须要有财大气粗的首发客户,替台积电分担巨额的前期成本投入,硬顶着往前走。
有资格和台积电达成共生关系的客户,数来数去,寥寥无几:苹果算是No1,曾经的海思其实也算一家,然后就是如今的英伟达。再后面那些,哪怕是高通、AMD这样的咖位,说到底,其实也不过是搭便车占便宜的配角。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英特尔可以提供更低的代工报价,但除非你的18A性能比台积电的N2先进非常多,否则苹果和英伟达们,犯不上为了省一点点钱,去承担新的供应商所带来的一系列内部成本和供货的不确定性。
毕竟,这两家原本也都是不差钱的主。
所以,差钱的英特尔,能给出让苹果和英伟达无法拒绝的诱惑么(不管是性能还是价格)? 说实话挺难的,18A的诞生,基本上是拿前CEO基辛格祭天为代价的,你厨子和皮衣黄要求再高的话,嗯……臣妾实在是做不到啊。
好,英特尔的麻烦,先解释这么多。接下来,咱们说说英特尔的价值在哪里。
二、英特尔的战略价值在哪里?
既然英特尔有这么多的麻烦,还染上了一大堆令人讨厌的大企业病,那干脆放它自生自灭不就得了?市场经济嘛,干不下去就倒闭,不是挺合理的?
这话其实没毛病。但英特尔……怎么说呢,它实在是太特殊了。
简单来说,小小的蓝星上,有能力去做5nm以下的先进制程的,撇开东大这边不谈,其实一共也就三个玩家:台积电、英特尔、三星。
哦,最近还冒出来一个,Rapidus,来自日本的黑马。问题是这个黑马到目前为止还没生产过一块实际可用的芯片,所以暂时只能算个有潜力的替补,还算不到这御三家里。
而在这仅有的三个选手当中,来自思密达半岛的三桑选手,眼看着,就要掉队了……虽然3nm、2nm在PPT上喊得山响,可实际上,三桑自家制程生产出来的芯片,已经烂到连自家的手机公司都嫌弃的地步,要说他们能肩负起和台积电全球争霸的重任,估计欧巴们自己也不太有底气。
然后,除了英特尔之外的这两家,有个共同之处:在地理上,它们要么是东大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要么待在距离东大很近的火药桶上……
所以,英特尔,虽然华尔街弃之如敝履,恨不得明天就让它倒闭清算,但是实际上,它是地球上除了台积电之外,唯一的一家,有能力在先进制程上,为美国经济提供替代性选择的公司。
别看18A如今有各种争议,又是良率又是什么的,只要今年H2,它能够如期量产,那么起码在之后的几个月里,它确确实实就是蓝星最先进的制程工艺,没有之一。虽然,这个领先优势很可能只能维持3-5个月,但毕竟和最强的竞争对手,拉回到同一个起跑线上了。
关键是,能搞出18A的这家公司,它还不在东大的常规武器打击范围之内……天选之子了,简直是。
说到这里,我们可以再稍微展开一下:台积电的制程,对于美国整个的科技行业,到底有多重要?
这么说吧,台积电的TOP10客户,其中包括这么几家公司:苹果、英伟达、高通、博通、AMD、英特尔(没错,英特尔)…… 这些客户合计贡献了台积电一半以上的营收。
反过来看,在美国前十大科技公司里,微软、亚马逊、Meta、谷歌……要么是台积电的直接客户,要么是台积电客户的客户。
总之,没有台积电,硅谷基本就得歇菜,这并不是比喻。
有人可能会问,既然台积电的芯片制程影响如此之大,干脆,让台积电变成美积电,把工厂搬到美国来生产,不就一了百了了么? 况且,最近不是有新闻,说台积电在北美的芯片工厂已经量产,甚至良率比台湾工厂还高么?
嗯,这件事,美国人确实想过。但,出于某些不方便描述的原因,台积电,实际上是无法把自己最先进的一代制程工艺,拿到台湾之外去量产的。这个问题,有兴趣的可以自己研究,就不在这里详细展开了。
所以说,在芯片这件事上,中美两国,到底谁卡住了谁的脖子,其实,真不好说。
如果川普仔细思考一下眼前的局面,他就一定会理解,英特尔,绝不仅仅只是一家公司的生死问题,它还是一个很棘手的政治问题。
美国不能失去英特尔,就如同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三、马斯克可能会怎么做?
简而言之,要拯救英特尔,马斯克(或者其他任何有勇气的接盘侠)必须有能力同时解决三个问题:
第一、对一家老牌科技企业从里到外的全面重组。具体手段包括但不限于:大规模的裁员、重组整个董事会和管理层、剥离大量非核心甚至核心业务、改变内部的管理流程和企业文化等。
第二、提供巨额的资金支持。按照之前基辛格给出的愿景,想要打造一家能与台积电抗衡的芯片代工巨头,需要一次性注入的资金规模,至少应该在400-500亿美元的量级,甚至更高。
第三、帮英特尔拿到头部企业的代工订单,至少是一小部分。如果想要依靠代工业务,去支持先进制程的持续升级和迭代,除了来自x86市场的自我造血之外(前提是这块业务没有被卖掉),来自于代工客户的收入规模,至少也应该达到150-200亿美元/年的量级,才能让英特尔整个摊子正常的运转下去,不至于因为入不敷出走向慢性死亡。
这三条当中,第一点的难度是相对来说最低的,以马斯克的风格,一刀砍下去,裁掉一半员工都只能算是基操;而第二点,虽然资金规模巨大,但在满足某些特定前提条件之下,倒也并不是绝对无法解决的难题,说白了,五百亿美元,充其量也就比马斯克收购推特稍微贵那么一点点。
但唯独第三点,其实是很麻烦的。
你要如何逼迫英伟达、苹果、高通、博通这样级别的公司,交出自己给台积电的订单?
就算你是世界首富,你还能拿枪逼着我,不让我跟台积电做生意?你有这个权力么?凭什么?
说实话,这样的权力,马斯克是真的没有。他顶多可以把特斯拉的芯片订单转给英特尔,但特斯拉目前的芯片需求量,距离一年200亿美元,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马斯克是没这个权力,但是,有个人还真有……
美利坚合众国,第47任总统,川普。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已经明白,这次的传言,如果是真有其事的话,它其实并不能单纯的理解为世界首富的又一次开疆拓土的业务投资,因为站在马斯克背后的,很可能是新任总统川普。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川普的鼎力支持,马斯克应该是不会碰英特尔这个烫手山芋的。
而一旦马斯克付诸行动,他所要达成的,就不单纯是为自己谋利,而是要为国接盘,执行川普和川普背后MAGA势力赋予他的政治使命。
所以,马斯克会如何给英特尔解决订单问题呢?
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川普最喜欢挂在嘴边的那个词:关税。
可以预见,一旦马斯克真的出手拿下英特尔,川普政府必然会同步推出与芯片进口相关的关税政策,并以此为手段,有意识的逼迫美国大公司转移一小部分订单到英特尔的篮子里。
可想而知,这件事的实施不会很顺利,马斯克和英特尔一定会挨很多骂,会招来媒体铺天盖地的责难,甚至可能会给马斯克本人惹上官司。
但是,如果马斯克和川普下定决心要做的话,其实,这事是一定能做成的。
很简单的道理:
英伟达和苹果,差钱么? 不差钱。
他们芯片的迭代速度稍微放慢一点,会有竞争对手抢在前面,造成市场份额的严重流失么?不会。美国人的竞争对手,说白了是另一群美国人。
那不就得了。
作为川普身边的头号红人,以及隐形副总统,马斯克完全可以为一众美国公司量身定做一套关税方案,不轻也不重,刚好逼到你就范为止。
记住,这不是来自世界首富马斯克的压力,这是来自白宫的压力。你厨子和老黄再牛,你能对抗美国政府?
而一旦有一部分订单,实实在在的从台积电转移到英特尔,在英特尔这边,进一步融资的空间也就打开了。
所以,马斯克(可能)的计划,必然是三位一体的:裁员重组、收购&巨额注资、借助关税等政治手段来“抢劫”订单。
而一旦英特尔能够借助于这套组合拳起死回生,成为美利坚的“国之重器”,负责操盘的马斯克能够从中获得的投资回报,保守估计,应该在几百到一千亿美元的量级。
就算是对世界首富马斯克来说,这,应该也不是一笔小钱了。
四、对全球芯片产业的中长期影响
再次强调:到目前为止,关于马斯克收购英特尔的传闻,还只是一种坊间的猜测,本身并没有得到任何权威媒体和当事人的证实。所以,很有可能,这次也会像其他无数的坊间传闻一样,随风而逝,迅速被人忘记。
但,我们也必须看到,我前面所讲的基本逻辑和操作步骤,本身是具备相当的可操作性的,无论是英特尔自身的战略价值,还是通过关税杠杆来改变芯片代工产业的游戏规则,这些基本可以确定是在美国新一届政府的关注视野之内的。
英特尔的困境必须解决,要么是采取霹雳手段,要么是采取某种私下交易。但无论如何,英特尔彻底垮台所带来的经济和国家安全战略上的损失,川普是承担不起的。
那么,假设我前面所说的这一切,真的变成现实,对整个全球芯片产业,将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大致上可以分三点:
第一,对台积电的影响。首先我们必须明确的是,即使美国政府有意扶持英特尔,但至少短期之内,英特尔远远不具备在代工市场上反超台积电的实力和可能性。无论从产能,还是从代工的经验,以及制程本身的先进性上,台积电在未来仍然会是全球第一大代工厂,也仍然是TOP10的美国科技公司的首要合作对象,这个是没办法一刀切的。
但即便如此,每年损失200亿美元左右的订单额,仍然会对台积电的经营业绩产生肉眼可见的影响,并且这种影响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弥补办法——在市场竞争的情况下,台积电是不可能通过进一步涨价来弥补损失的。
被逼无奈之下,台积电很可能会更积极的寻求,把最先进的制程拿到台湾以外去生产,但这个问题在政治上过于敏感,以至于很难一蹴而就。并且,即使最终得以顺利放行,其生产成本应该也会远高于当下。
总之,对台积电,这妥妥的是个利空。虽然短期内撼动不了大局,但也足够让管理层高度警惕。
第二,对原有的“替补选手”的影响。所谓的替补选手,无非是扶不起的三桑,和刚刚诞生不久的Rapidus,直接说吧,一旦英特尔起死回生,并且得到美国政府的背书,那么,三桑和Rapidus的先进半导体业务,继续做下去的机会就很小了。
道理很简单,这两家面向的潜在客户,其中很大一部分,原本就是美国科技公司,在中美争霸的大背景下,除非这两家能够顶着老美的政治压力,接东大的订单,否则,同样是作为台积电的“替补”供应商,英特尔的优先级必然要高于这两家,从台积电漏出来的单子,连蒙带骗也一定会被拿给英特尔,而不是留给这对难兄难弟。
所以,英特尔生,基本就意味着三桑和Rapidus在先进制程方面的死。当然,两家也可以转换赛道,去成熟制程的市场上混饭吃,这倒是没啥问题的。
第三,对东大的影响。一言以蔽之,英特尔的起死回生,对东大来说整体上弊大于利,不算是什么好事。
一方面,美国在芯片产业上的自给自足,本身就意味着东大对老美的反制能力的降低;另一方面,原先全球半导体制造的重心集中在东亚地区,人才的流动机会相对更多、挖人的难度更低,现在北美出现了英特尔这样一个选择,能被挖到东大来的半导体人才,也会跟着待价而沽,东大吸引人才的难度其实是变大了的。
再往深层次考虑,英特尔的重新崛起,连带着会让美国政府对ASML和荷兰政府的影响力跟着一起增大,这对东大打破光刻机的销售封锁也是不利的。
在这种情况下,东大否有可能通过某种法律或者反垄断审查之类的手段,去阻止收购的发生?这恐怕是个很专业的问题,我就不乱说了。
五、投资者的机会和风险
最后,谈谈这件事对于普通投资者的机会和风险。
首先要明确一件事,英特尔的估值,目前正处于一个非常特殊的状态:其产品部门(Intel Products),也就是x86的芯片设计业务的估值,其实要远远超过目前整个公司的总市值,这部分业务每年的经营利润,大概在一百多亿美元的水平,如果把它看成是一家Fabless,其营收规模要远大于AMD;
然而IFS,也就是芯片制造和代工这部分,虽然资产规模庞大, 然而由于其亏损严重,在公司整体的估值当中,其实是处于一种负价值贡献的状态。
那么,一旦IFS的价值修复,哪怕只是从负数恢复到零,整个英特尔的估值也有一倍以上的反弹空间——这对潜在投资者来说,是一个很明显的交易机会。
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必须警惕这件事当中蕴含的巨大风险:
首先,这次(可能的)并购必然是非常复杂的,其中存在着太多政治和财务上的不确定性,以及最终失败的可能;
其次,以英特尔目前的估值水平,一旦马斯克为首的财团提出私有化要约,其出价很可能也不会让现有的股东和投资机构满意,毕竟目前来看,拯救英特尔这件事,除了马斯克之外,并没有太多人具备相应的能力和资源,马斯克大可以狠狠杀价;
再者,如果不进行私有化,而是直接选择对上市公司注资的话,以目前这个股价,现有股东的利益同样可能会被稀释到很惨。打个不那么恰当的比方,次债危机的时候,那些被解救的银行,固然得以继续经营,但银行原有的股东,大多都是血本无归的结局。
说白了,如果马斯克真的躬身入局,以他手里掌握的资金和政治资源,他压根就没必要给英特尔原有的投资者留太多的肉吃,这才是整件事(对普通投资者)最大、最本质的风险。
总结:咱们走着瞧……
写到这里,看看字数统计已经接近六千,相比自己最初的预想,篇幅明显是太长了一些。
然而,关于马斯克和英特尔可能发生的一切,仍然还有太多的细节问题,没办法彻底展开讨论。一方面是文章篇幅,另一方面是某些话题本身的敏感性。
归根结底,马斯克是个太特殊的男人,而英特尔,也是一家极为独特的公司。恰逢中美争霸的时代背景,因缘际会之下,原本一家公司的生死,便被赋予了很多超出商业之外的宏大意义。
马斯克最终会不会参与其中,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怀疑的:他手里的摊子实在有点太多了:无论是特斯拉、SpaceX还是推特、xAI,新成立的DOGE,以及其他那些大大小小的神奇企业,他真的还有能力、有精力去玩转英特尔这么一家庞大而深陷泥潭的老牌芯片巨头么?
现在的问题在于,显而易见的,川普政府不能失去英特尔,这是个战略上过于沉重的损失;而有能力同时解决三大难题、拯救英特尔于生死之间的人选,目前似乎就只有马斯克一个人而已。
川普怎么想?马斯克自己又会怎么想?
如果他真的信奉MAGA的理念,作为“爱国者”,现在似乎没办法袖手旁观……
那他真的相信MAGA吗?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咱们走着瞧。
来源:新浪财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