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四月份,同村的苏大伯胃肠息肉,我开车回来带他去了城里治疗,等到完全康复后,把他送回了村,留下两万元给他做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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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汤文娟
整理: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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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同村的苏大伯胃肠息肉,我开车回来带他去了城里治疗,等到完全康复后,把他送回了村,留下两万元给他做生活费。
腊月二十五那天,我回老家看我母亲,刚坐定,小婶探头探脑走进来。
没说几句话,就被我冷着脸赶了出去。
小婶一边走一边骂,骂我里外不分,骂我目无尊长,骂我迟早得报应。
母亲担忧说:
闺女啊,你这么做行吗?村里人会不会说你不懂事?
我一笑:
有啥不行的?在我这儿,谁对我好,谁就是我的亲人,谁对我不好,我何必对他好?你难道忘了小婶当初怎么对待我们的吗?
母亲长叹一声,不吱声了。
而我,永远无法忘记小婶当初对我母亲的伤害。
01
1990年,我出生在苏北农村,我的成长道路,坎坷而心酸。
我是母亲意外怀孕生下来的孩子,我上面已经有了一个哥哥,比我大五岁。
当时我家很穷,母亲怀上我时,考虑到家里的经济困难,就想打掉,父亲劝:
还是生下来吧,孩子既然来了,就证明跟我家有缘。
母亲为难道:
现在计划生育抓得这么紧,我是害怕大队里的人找上门啊。
父亲说:
你先出去躲一阵子,等到孩子生下来大一点你再带回来,到时我们就说,是替亲戚家带孩子,每月有工资的。
只要咱们不给人抓到把柄,大队就没理由罚我们的款。
母亲认为父亲说的对,遂点头答应,打算等肚子显怀时再躲去外地大姨家待产。
可是,还没等我母亲走人,妇女主任就找上我家,让她去流产。
幸亏母亲机灵,在我父亲跟他们周旋时,钻进屋后的庄稼地逃跑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小婶通风报信妇女主任的。
父亲去小叔家责问,小婶一口否认,她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告密的?你再血口喷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父亲老实巴交,斗嘴斗不过小婶,只好灰溜溜回了家。
02
母亲在大姨家生下我,一直等到我两岁才抱回家。
我们前脚到家,后脚妇女主任带着一群人就上门了。
由于小婶先前的告密,帮别人带孩子这借口不再令人可信,父亲只能交了三千元罚款,这让本来贫穷的我家更是雪上加霜。
父亲为了多挣点钱,农闲的时候去镇上水泥厂专门搬运水泥,久而久之,得了肺病。
我六岁时,父亲因病去世,母亲痛哭一场后,带着我和我哥艰难度日。
我父亲只有兄弟两人,他是老大。
我小婶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心眼儿小,嘴巴也不饶人。
小叔虽然跟我父亲关系不错,但是碍于小婶的为人,我们家只能敬而远之,两家往来并不多。
父亲去世后,小婶开始有意欺负我母亲。
有一次,她来我家提出,想用两亩旱地换我家两亩水稻田,理由编得牵强,被我母亲拒绝。
傻子都知道,旱地的收成比不过水稻田。
由于母亲没有就范,她怀恨在心,不过没有放在明面上。
矛盾的激化,发生在有一次的种麦子过程中。
1997年的下半年,我们那个地方一连几个月不下雨,稻子收上来等着种麦子,可是,由于田地干旱,麦种不敢撒下去。
等啊等啊,眼看马上要过年了,天还是没有下雨的迹象。
大家开始想办法从附近河渠里抽水灌溉。
小叔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一个大水泵与水管,一夜时间就把他家的麦田都灌满了水,麦种及时撒下。
母亲偷偷请小叔帮忙,他一口答应。
害怕小婶知道吵闹不休,小叔特意等到半夜她睡着才偷溜出来。
他打算把水泵架好再回去睡觉,让我母亲看着水泵。
谁知,精明的小婶一觉醒来没找到小叔,立刻去了麦地寻找,果然看到我母亲与小叔在忙碌。
她立刻疯了一样大叫大嚷,一口咬定我母亲与小叔关系不清白,指着我母亲大骂不要脸。
小叔去捂她的嘴,却被她抓烂了脸。
就这样她还不解气,冲上来要打我母亲,母亲被弄得百口莫辩。
正在这时,附近有一人打着手电筒过来说小婶:
张小莲,你胡说什么呢?你这样诬陷你男人和你嫂子有意思吗?我也在我家麦地灌水,刚刚我还过来借老虎钳的,他们两人有什么事?
借着手电筒的光,我母亲认出来是苏大伯。
他家麦地的确跟我家麦地相邻,他也的确连夜在用水泵抽水。
03
在苏大伯的证实下,小婶那张破嘴才停住谩骂,不过她逼着小叔拆掉水泵,否则她就没完。
小叔一直惧怕小婶的泼辣野蛮,只好不情不愿把水泵拆下准备扛走。
母亲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
苏大伯气愤道:
张小莲啊张小莲,你也太过分了吧?云凤好歹是你嫂子,你哥走了,你们夫妻帮一把你嫂子不是应该的吗?
小婶冷笑:
要帮你帮,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凭什么白出力气?
苏大伯被怼得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说:
行,帮就帮,我怕谁?
他说到做到,回头安慰我母亲:
云凤,你别急,等我家麦地灌透,我就把水管拉你家地里来。
母亲一听,自然是对苏大伯感激不尽。
那年,幸亏苏大伯的帮助,我家五亩麦子顺利播下。
可是没多久,关于我母亲与苏大伯的谣言满村飞。
不用证实,我母亲也知道是小婶散播出去的。
身正不怕影子歪,母亲不理会这些闲言碎语,依然该做啥就做啥。
至于苏大伯,他是一个老光棍,更加不拿这些谣言放在心上,
听人说,苏大伯早年结过婚,由于他没有生育能力,老婆跑了,后来他没有再婚。
自从那次灌水之后,只要农忙,苏大伯就会帮着母亲干一些重活。
小婶看了眼红,更是摇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胡说八道。
有人看不过眼,说她:
张小莲啊张小莲,如果不是你嫂子云凤老实省事,你这张嘴早已被她撕烂了。你们夫妻不但不帮云凤,人家苏国军帮一把她你还说三道四。别说他们之间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也没啥,两个人都是单身,有啥不可的呢?
小婶义正词严道:
李云凤她这么做,就是败坏汤家门风,我们也跟着丢脸。
邻居郑奶奶听不下去了,说小婶:
你既然承认是一家人,你嫂子拖着两个孩子日子过得艰难,你难道看不到吗?你难道不该帮一把吗?
事实你不但不帮,你男人去帮帮你嫂子,你还泼他们的污水,像你这种女人,嘴太损,真是少见。
还有,你嫂子的闲话都是你一人说的,你看村里哪个人说过?你把你这张破嘴管好就行。
郑奶奶在我们村子里很有威信,小婶被怼得无言以对,只好愤愤不平转身回家。
04
母亲为了回报苏大伯每次的帮助,家里有点好吃的,她都会让我哥或者我送一碗过去。
男人不擅长家务,不擅长缝缝补补,母亲有空了,也会去苏大伯家帮着收拾打扫。
一来二去的,两家关系处的越来越近。
由于苏大伯特殊的身体,一般人不会闲言碎语他们俩,除了我小婶以外,但大家也不拿她当人看,就当她是放 臭p。
我母亲始终没有再婚,她用她柔弱的肩膀坚韧的毅力,抚养我们兄妹两人长大。
时间长了,苏大伯也把我与哥哥当成了自家孩子一般疼爱,有时候我们交学费钱不够,他会主动补上。
尤其是我读大学那几年,他帮了不少忙,我一桩桩一件件记在心头。
我哥结婚时,我嫂子家要求盖一栋小楼,母亲手里钱不够,苏大伯毫不犹豫拿出来他的全部存折。
母亲与我哥哪里肯要?苏大伯急了,他说:
孩子的婚姻大事要紧,你们先拿着去用,等以后有了再还我不迟。
我哥眼泪汪汪的接过这份情意,眼泪汪汪的说:
伯,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儿子,我一定会养你的老,一定不会让你晚年受苦。
苏大伯听了,激动的红了眼圈。
村里人都说,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啊,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
我大学毕业出来以后,在省城创业成功,并且成了家,过上了有房有车有存款的富裕生活。
每次我回娘家,都会拎着大包小包的去看苏大伯,走的时候,会留下足够的零花钱给他。
今年开春,我哥来电话说,苏大伯生病了,总是食欲不振,喊胃疼。
我吓了一跳,赶紧开车把他带去省城医院检查治疗。
幸运的是,他只是胃部长了息肉,只是一点小毛病,做了微创手术。
在我家休养了一段时间,他闹腾着要回老家,说在城里住不惯,还是乡下住的自在。
我没有勉强,我知道老人们都故土难离,于是,我开车把他送回了家,并且给了他两万元买补品。
这次过年回来,我又是第一时间去了苏大伯那里,送了礼品给了钱。
却不知道小婶哪根筋搭错,风风火火跑来了我家对我说:
文娟啊,你叔也老喊胃不舒服,你能不能过年后也把他带去省城医院看看?
我面无表情道:
不能,我没空。
小婶生气了,她气呼呼说:
你带外人去看病有空,还给他那么多钱,怎么带你亲叔看病就没空了?你怎么里外不分的?
我冷冷道:
里外不分的是你吧?这么多年以来,你是怎么对我家的你自己没数吗?真不知道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我?
你自己不是有女儿吗?你找你女儿去,我不是你的女儿,我没有义务出钱出力。
小婶被我怼得眼睛直翻,只好骂骂咧咧走出了我家。
母亲担忧,我哥我嫂却笑了,我哥说:
小妹,你太给力了,哥也要跟你学学,对待这种坏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要一杆子把他们打翻。
我哥话说完,我们三人全笑了。
这时,我妈在厨房里喊:
娟啊,饺子下好了,你快点趁热端点给你苏大伯吃。
我哥我嫂说:
小妹,走,我们跟你一起去看看大伯。
我答应一声,快步跑向了厨房间。
院子外,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在放着鞭炮,随着啪啪炸响的声音,受惊的小狗在汪汪叫。
年味,越来越浓了。
人情味,也越来越浓了。
来源:水笙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