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年前早晨，我在公司楼下的星巴克撞见老张时，他正缩在暖气片旁的角落里啃包子。塑料饭盒里结着冰碴的白菜馅浸透了纸巾，他脖子上的金链子卡在起球的毛衣领口，磨得发白的「周大福」钢印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年前早晨，我在公司楼下的星巴克撞见老张时，他正缩在暖气片旁的角落里啃包子。塑料饭盒里结着冰碴的白菜馅浸透了纸巾，他脖子上的金链子卡在起球的毛衣领口，磨得发白的「周大福」钢印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这个曾开着保时捷911带我去郊外钓鱼的兄弟，此刻连18块的拿铁都舍不得点。我看着他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根红塔山在掌心搓了搓——那是我们刚毕业时常抽的牌子。

「兄弟，帮个忙。」他从裤兜掏出的借条上，二十万的金额写得力透纸背，利息按银行定期存款计算。当时的我刚拿到年终奖，存折上的数字第一次突破六位数。

他说的菜鸟驿站就在我家小区门口，玻璃门上贴着「旺铺转让」。那天傍晚，我们蹲在马路牙子上算账：日均快递件，半年回本，盈利。

「押金和房租总共15万，剩下5万进监控设备和货架。」他吐着烟圈，脚边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我甚至没让他重写借条，第二天就把钱转到了他新办的银行卡——那张卡的流水后来成了法庭上的关键证据。

半年后驿站卷帘门贴封条时，货架上还堆着发霉的未取快递。法院传票显示他同时向五个人借款，连他亲姐的彩礼钱都被挪用了。我在被告席上听着法官宣读「连带责任」，终于明白：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时，从不管稻草会不会被扯断。

表妹凌晨三点打来电话，抽泣着说房东要赶她出门。我打开她朋友圈：上周在上海迪士尼戴着星黛露头箍，上个月晒着iPhone15 Pro的拆箱视频。

「哥，就借三万，发了年终奖马上还。」她的哭腔带着抖音网红教的颤音技巧。我转了五百块过去：「这钱不用还，但以后别为这种事找我。」前天她发来的订婚请柬上，新郎家准备的婚房，正对着老张说要盘下的那个菜鸟驿站。

现在我抽屉里锁着三张法院判决书，被告栏按着鲜红指印的，都是曾经在酒桌上拍着胸脯说「兄弟信我」的人。他们不知道，我戒了抽十年的烟，周末在工地扛水泥，工头说我后背晒脱了三层皮。

结婚三周年那天，媳妇盯着橱窗里的金项链看了很久，最后拉着我去吃了碗四季抻面。

帮人这事像在悬崖边跳舞，你以为自己算好了舞步，却忘了山风随时会变方向。

上个月老张又出现在我家楼下，手里拎着两箱特仑苏。「孩子补习班要交钱，就借两万...」他说话时眼神躲闪，右脚不停磨蹭着掉皮的皮鞋尖。

我带他去肯德基点了个全家桶，看他撕鸡翅时油星子溅到洗变形的Polo衫上。临走前往他兜里塞了两百现金：「给孩子买点吃的，以后别来找我了。」玻璃窗外飘着雪，我摸了摸钱包里的重疾险保单——今年保费比去年涨了400块。

靠经验终结的避坑指南

1. 救急指数检测：生病住院、意外事故可酌情帮；创业失败、投资亏损立即拉响警报

2. 借款成本公式：借出金额≤（存款总额-3个月生活费）×20%

3. 关系止损线：当对方开始用「上次都借了这次为什么不借」道德绑架时，立刻启动断联程序

4. 证据保全法则：哪怕亲兄弟打借条也要按指纹，转账备注写「借款」而非「资助」

法院调解员跟我说过一句话：来这儿的人，十个有九个当初都觉得自己是例外。

最后永远记住，淹死的永远是会水的！

来源：萧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