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兔崽子真要气死老子了!天天写啥处理意见,公文上来了又退回去,害老子重写了五遍!"王建国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拍了拍油腻的桌面,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散白。
"这兔崽子真要气死老子了!天天写啥处理意见,公文上来了又退回去,害老子重写了五遍!"王建国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拍了拍油腻的桌面,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散白。
我看着眼前的老营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1995年的一个闷热夏天,知了在窗外的槐树上拼了命地叫着,像是要把积攒一年的声音全部发泄出来。
我出差途经临沂,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当年的老营长王建国。
离开部队已经五年,我和老营长的联系早就断了。
听战友说他转业到了临沂县政府,成了一名普通科员。
找了大半天,我才在县政府大院最角落的一栋老办公楼里,看到了这个曾经带领我们爬冰卧雪的铁血军人。
"小刘啊,真没想到能见着你!"王建国见到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我,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出眼泪。
他的模样变了许多,曾经的浓眉大眼还在,但眼角已经爬上了细密的皱纹。
当年笔直挺拔的身姿微微有些佝偻,军人的精气神似乎被生活的重担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他的办公室跟他的人一样,透着股子邋遢劲儿。
桌上堆满了文件,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窗台上落了一层薄灰,屋里弥漫着劣质烟丝的味道和一股说不出的陈旧气息。
墙上挂着的军装照片,是这屋里唯一干净的东西,照片上的王建国身姿挺拔,目光如炬,和眼前这个疲惫的中年人判若两人。
"来,坐坐坐!"他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上的杂物,腾出半张桌子,从抽屉里掏出两个脏兮兮的茶杯,倒上半杯浓茶。
"咋想起来找我这个老家伙了?"他嘴角扬起熟悉的笑容,却多了几分苦涩。
我告诉他是路过临沂才想起来看看,他却笑得更灿烂了,仿佛我专程来看他似的。
"走,回家吃饭去!正好给你接风!"王建国也不管我答不答应,拽着我就往外走,那架势像是怕我跑了似的。
办公室门口,一个瘦高个儿的男人看见王建国,皱着眉头说道:"王科长,上午的会议记录还没整理呢,科长催了好几次了。"
"知道了知道了,明天一早交!"王建国不耐烦地摆摆手,拉着我就走,还小声嘀咕:"催催催,催命呢?"
我们走出办公楼,迎面撞上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王建国脸色一变,立刻站直了身子:"陈局长好。"
那人淡淡地点点头,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一秒,便抬脚走了。
王建国长舒一口气:"差点撞上陈局长,这人最难伺候了,啥都要批两句。"
我们穿过县政府的院子,街上的摊贩已经支起了凉席和遮阳棚,空气中飘着炸油条和煎饼的香味。
王建国带我绕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小巷,来到一栋上世纪七十年代建的老旧小区。
"就住这儿,简陋得很,别见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他家住在三楼,两室一厅,家徒四壁,陈设简单得令人心疼。
进门的鞋柜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双军用皮鞋,擦得锃亮,像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客厅里的沙发已经凹陷变形,电视机是那种老式的黑白机,屋子里唯一显眼的装饰是墙上的几张军营照片,都被装在简单的木框里,擦得一尘不染。
"爱玲,快来看谁来了!"王建国冲着厨房喊道,声音里满是兴奋。
一个瘦小的女人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乌黑的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脸上挂着朴实的笑容,手上还沾着面粉。
"您就是小刘吧?建国常提起你,说你是连队里最机灵的兵。"王爱玲笑着说,眼角的皱纹像扇子一样展开。
"爱玲,多炒两个菜,好好招待小刘!"王建国大声嚷嚷着,像个孩子似的兴奋。
王爱玲温柔地瞪了他一眼:"知道了,你别在这儿添乱,带小刘坐会儿,饭马上就好。"
王建国乐呵呵地拉着我坐下,像是炫耀宝贝似的打开电视机:"看,前两年才买的,能收到好几个台呢!"
电视里正播着《渴望》的重播,画面时明时暗,王建国却看得津津有味。
屋里很热,没有电扇,只有一张破旧的蒲扇放在茶几上。
王爱玲端上几盘家常菜,都是很简单的炒青菜、炒鸡蛋和一盘红烧肉,但摆盘整齐,色香味俱全。
"别嫌弃啊,家常便饭。"王爱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王建国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珍藏的二锅头,倒满了两个小酒盅:"咱俩好好喝一杯!"
饭桌上,王爱玲细心地给我夹菜,王建国则不停地给我倒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小刘啊,你现在干啥工作?过得咋样?"王建国关切地问道。
我告诉他我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工作还算顺心,他连连点头,眼里充满羡慕。
"好啊好啊,你小子有出息!"他拍着我的肩膀,眼神闪烁着光芒。
酒过三巡,王建国的话匣子打开了,像是憋了太久,一股脑儿地往外冒。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钱包,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照片。
"看,这是咱们连队在大漠驻训那年。"照片上,年轻的王建国站在沙丘上,身后是整齐列队的战士,脸上写满了骄傲和自信。
"那时候多好啊,一声令下,弟兄们都跟着我往前冲,啥困难都不怕。"他抚摸着照片,眼神里充满怀念。
"记得那年大漠演习吗?三十六度高温,咱们连七十多号人,硬是扛着半百斤重的装备走了三十多公里,没一个掉队的。"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热血沸腾的年代。
"现在呢?"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现在?"王建国苦笑着摇摇头,一口干了杯中酒,"整天对着文件发呆,写那些没人看的报告,开那些睡觉的会。"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深深的无奈。
"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军营里带兵打仗习惯了,突然让我整天坐办公室,这不是让老虎进笼子吗?"
他灌了一大口酒,眼睛里闪着落寞的光,"小刘啊,你是不知道,我刚转业那会儿,办公室里那帮老油条,看我这个大老粗,笑话我连个文件都写不明白。"
"有次我急了,差点跟人动手,让爱玲拦着了。"他摇摇头,眼神里满是悔恨。
王爱玲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轻轻叹了口气:"每次喝多了,他就这样。"
她转身进了厨房,我能感觉到她眼角的泪光。
"老婆子不理解,她觉得我这工作挺好,朝九晚五,稳定安全。"王建国压低声音说道,"可她不知道我心里多憋屈。"
"在部队,我是一百多号人的主心骨,现在倒好,成了科室里的老黄牛,啥活都干,啥功劳都没有。"
他灌下一大口酒,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浸湿了他起皱的衬衫领口。
"你知道吗,小刘,我有时候晚上做梦,还梦见自己穿着军装,站在训练场上喊着'立正、稍息',醒来才发现,一切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哽咽了,眼眶湿润,但倔强地不让泪水流出来。
我看着老营长沧桑的面容,心里不是滋味。
记忆中的王营长,总是那么意气风发,站在训练场上一声呼喊,能让一百多号人立正站好。
如今却在这小小的办公室里,被一堆文件压得喘不过气来。
"老营长,您..."我正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王爱玲从厨房里走出来,轻轻拍了拍王建国的肩膀。
"行了,又喝多了。"她语气里有责备,却更多的是心疼,"明天不是还要去青少年中心上课吗?"
"上课?"我好奇地问道。
"没啥,就是去给孩子们讲讲军队的事。"王建国摆摆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每周都去县里的青少年中心义务讲课,教孩子们国防知识,已经坚持三年了。"王爱玲看着丈夫,眼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虽然嘴上总是抱怨工作没意思,但对这个却很上心。"
王建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不一样,教孩子们爱国,这是咱军人的责任。"
第二天一早,我执意要去看看王建国的工作环境。
县政府大院里,早已人来人往,王建国穿着一件略显发白的蓝色衬衫,坐在办公室里认真地写着什么。
他看见我,赶紧招手让我进来,还不忘给我倒了杯水。
刚坐下没多久,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
"王科长,我家的事办好了没?"妇女神色焦急,声音里带着哀求。
王建国立刻站起身来,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
"张大姐,您放心,您家小红的转学手续我已经跑好了,下周一就能去新学校报到。"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盖满红章的文件,递给那妇女:"这是转学证明,带上孩子的户口本就能办理入学了。"
那妇女接过文件,眼眶立刻红了:"王科长,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我家小红这学也上不成了。"
她硬要把布包塞给王建国:"这是我自家做的咸鸭蛋,你一定要收下。"
王建国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是我应该做的,您把东西拿回去吧。"
两人推让半天,最后王建国还是收下了那包咸鸭蛋,还笑着说:"等我尝尝味道,回头告诉您好不好吃!"
送走那妇女,王建国转身看见我惊讶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她家里困难,丈夫得了重病,光医药费就掏空了家底,孩子上不起学了,我就帮着办了转学手续,去了能减免学费的学校。"
"你经常帮人办这种事?"我好奇地问。
"这算啥,都是小事。"王建国撇撇嘴,"咱当兵的人,不就是为老百姓服务吗?"
刚说完,办公室门又被推开,一个弓着背的老人走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
老人穿着打了补丁的旧衣服,脸上的皱纹像是刀刻的一样深。
"王科长,俺来看看你!"老人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老张,快请坐!"王建国赶紧让出自己的椅子,还倒了杯水给老人。
"王科长,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俺家小子这工作哪能这么顺利啊!"老人接过水杯,手都在发抖。
"老张,这有啥,都是应该的。"王建国摆摆手,拍了拍老人的肩膀,"你儿子现在工厂干得咋样?"
"好着呢!说是过两个月就能转正了。"老人眼睛里闪着泪光,非要把布包塞给王建国,"这是俺自家种的花生,你得收下。"
王建国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送走老人后,转身看见我好奇的眼神,便解释道:"老张啊,他儿子高中毕业找不到工作,我就托关系把他弄到县纺织厂了。"
在王建国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我才发现桌子上的文件堆里,藏着许多群众来信和感谢信。
墙角的柜子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土特产,有花生、玉米、鸡蛋,还有手工制作的小挂件。
一个同事趁王建国出去接电话,悄悄告诉我:"别看王科长整天愁眉苦脸的,这两年,他可帮了不少人。"
"知道吗,县里那个困难户安置项目,就是他一个人写了三天三夜的材料,跑了十几个部门才批下来的。"
"那个项目可帮了二十多个贫困家庭解决了住房问题。"同事压低声音,"不过他从来不往自己脸上贴金,默默做事是他的风格。"
听完这些,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昨晚那个抱怨连天的王建国,和今天这个为民解困的基层干部,判若两人。
中午吃饭时,我把这事一说,王建国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都是小事,谁让咱当过兵呢?当兵的人,就得为老百姓办实事。"
他停顿了一下,忽然说道:"你记不记得咱们在大漠驻训那年,有个补给车在沙漠里陷住了?"
我点点头,那是我永远忘不了的经历。
"那天四十多度的高温,咱们连队十几个人,硬是一锹一锹把沙子挖开,把车推出来的。"王建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芒,"现在想想,解决老百姓的困难,其实跟那时候一样,都得一点一点来,不能畏难。"
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威风凛凛的王营长。
"可是你昨晚..."我犹豫着开口。
"昨晚啊?"王建国笑了笑,"喝多了,胡说八道的。"
"在部队时,咱服从命令干革命;现在转业了,就得服从组织安排,干好本职工作。"
他的目光坚定起来,脸上的皱纹舒展开,像是年轻了十岁。
"就是有时候嘴上抱怨两句,心里憋得慌,你别当真。"
吃完午饭,王建国说要去办点事,我便跟着他一起出门。
县政府大院外,他拐进一条小巷,来到一栋破旧的平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瘦弱的中年妇女,身后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王科长,您来了!"妇女惊喜地说道。
"嗯,来看看小军的情况。"王建国蹲下身,摸了摸男孩的头,从包里掏出一盒药,"这是我从县医院开的药,记得按时吃啊!"
原来这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家里条件差,治不起,王建国便自掏腰包每月帮着买药。
我跟在王建国身后,一下午竟跑了五六个地方,都是他平时帮扶的困难户。
有的是困难学生,有的是残疾老人,还有的是生病的单亲妈妈。
每到一处,王建国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询问最近的情况,了解他们的困难。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转业后的王建国,虽然失去了军装和军衔,但那颗为人民服务的心,从未改变。
下午,王建国说要去一个地方,问我想不想跟着去看看。
我自然答应,我已经开始对这个"双面"的老营长充满了好奇。
没想到,他带我来到了县青少年活动中心。
一间教室里,早已坐满了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的还留着长发,看起来有些叛逆。
看到王建国进来,教室里先是一阵骚动,然后慢慢安静下来。
更让我意外的是,王建国从包里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当着我的面换上。
那一刻,仿佛时光倒流,我看到的是五年前那个雄赳赳气昂昂的王营长。
军装穿在他身上,腰杆挺直了,眼神也变得坚定有力,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铿锵有力,如同踏着正步。
"今天我们讲'军人的责任'。"王建国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完全不像早上那个疲惫的科员。
他讲起了连队在大漠里救援的故事,讲起了战友们不畏艰难的精神,讲起了军人为什么要不怕苦不怕累。
教室里安静极了,那些刚才还有些吵闹的少年,此刻都安静地听着,眼睛里闪烁着崇敬的光芒。
"军人穿上军装,就意味着责任。"王建国的声音坚定有力,"脱下军装,这种责任同样不能丢。"
。"
课后,一个男孩兴奋地跑过来,"王叔叔,我决定了,我以后也要当兵!"
王建国摸了摸孩子的头,眼里满是欣慰:"好啊,当兵可是件光荣的事!"
"你每周都来这里上课?"回去的路上,我问道。
"嗯,已经坚持三年了。"王建国笑着说,"这些孩子,就像当年的我们一样,需要有人给他们指指路。"
"一开始他们不耐烦,觉得我讲的都是老掉牙的东西,可慢慢地,他们开始理解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坚持。"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有两个孩子去年考上了军校,你知道我多高兴吗?比自己立功受奖还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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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王建国家,王爱玲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还特意蒸了我小时候爱吃的肉包子。
"听建国说你明天就走,今晚多吃点。"她笑着说,眼角的皱纹如扇子般展开。
王建国从柜子里又拿出一瓶酒,这次是瓶装的白酒,看样子是特意为今晚准备的。
"来,咱哥俩再好好喝一杯!"他给我倒满酒,眼里满是不舍。
酒过三巡,王爱玲悄悄地对我说:"小刘啊,建国这人嘴上不饶人,心里可软着呢。"
"记得他刚转业那会儿,整天闷闷不乐,还跟单位里的同事吵架,差点被开除。"
"后来咋好起来的?"我好奇地问。
"有一次,他帮了一个困难户家的孩子上学,那孩子爸爸千里迢迢从乡下赶来,跪在咱家门口谢他。"
王爱玲眼圈有些红,"从那以后,他就变了,开始主动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好像找到了新的使命似的。"
王建国在一旁听着,有些不好意思:"行了行了,别说我了,咱喝酒!"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泛起红晕:"小刘啊,你现在过得好,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咱们当年在部队,风里来雨里去,就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吗?"
"现在我虽然只是个小科员,但只要能帮老百姓解决点困难,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一刻,我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王营长。
第三天,我就要离开临沂了。
王建国坚持要送我到车站,王爱玲塞给我一袋子自制的点心,说是路上吃。
站台上,早晨的阳光洒在王建国的脸上,为他的皱纹镀上了一层金色。
他递给我一个笔记本:"这是我这些年记的一点东西,你看看,说不定对你有用。"
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他这些年帮助过的人和事,每一条后面都注明了时间和后续情况。
有的写着"已解决",有的写着"继续跟进中",还有的写着"需要长期帮助"。
最后一页,工整地写着几行字:
"军装脱下,责任不能脱;
军营离开,精神不能丢;
平凡岗位,照样能建功。"
"老营长,我..."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得了,少来这套。"王建国摆摆手,眼角有些湿润,"回去好好干,别跟我一样,成天发牢骚。"
"哦,对了,那些牢骚嘛..."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就像雨天的牢骚,过后就是晴天!"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提醒乘客该登车了。
王建国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眼里满是不舍:"有空再来看看我们老两口!"
我点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那只手粗糙而有力,传递着军人特有的温暖。
列车缓缓启动,我站在车门口,看着站台上那个挺拔的身影,突然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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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国嘴上抱怨连天,行动上却始终保持着军人的本色。
他用自己的方式,在平凡的岗位上,继续着不平凡的坚守。
车窗外,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个小点。
我轻轻合上笔记本,心中默念着那句话:"军装脱下,责任不能脱。"
这大概就是军人的宿命吧,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那份铁血柔情。
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我的思绪却停留在那个老旧的办公室里,停留在那个穿上军装挺直腰杆的瞬间,停留在那个说着"雨天的牢骚,过后就是晴天"的微笑中。
来源:那一刻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