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74年入伍,刚到部队一个星期,就跟几个老乡一起去县城照了相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3-11 04:06 2

摘要:一九七四年盛夏,我刚穿上军装整整一周,脸上的稚气还没褪去,戈壁滩的风沙已经把我的皮肤吹得黝黑发亮。

照相馆里的传承

"师傅,我这军装穿得板正不?"

"嗨,你这娃,领子都翘起来啦,像个愣头青似的!"

一九七四年盛夏,我刚穿上军装整整一周,脸上的稚气还没褪去,戈壁滩的风沙已经把我的皮肤吹得黝黑发亮。

我叫王建军,十八岁出头,是从河南老家一路颠簸来到这西北大漠当兵的新兵蛋子。

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爹整日弯着腰在公社地里刨食,娘常年病痛缠身,药罐子不离炕头。

当兵入伍,成了我们全村人眼中唯一的出路。

"去了部队好好干,别给咱王家丢人!"临行前爹拍着我的肩膀,眼睛通红。

娘没说啥,只是用布包了两个煮鸡蛋,硬塞进我的衣兜里。

那天早上,班长李大山敲开了宿舍门。

"建军,张德生,刘满仓,还有小马!收拾利索点,咱去县城照相,寄回去让你们娘瞧瞧当兵的样子!"李班长眼睛笑得跟月牙似的,露出两排白牙。

我们几个河南老乡一听就乐了,忙不迭套上军装,互相检查着纽扣和领口。

"真去?不耽误操练?"刘满仓还有点不敢相信,平日里班长最严厉,从没带我们出过营。

"放心,我跟指导员打过招呼了,就算为你们鼓劲儿!"李班长说完,咧嘴一笑,"再说了,当了这么多年兵,还不知道怎么钻空子?"

那会儿我刚到部队,啥也不懂,只知道每天五点起床,六点出操,累得腰酸背痛,晚上躺炕上像块木头似的,倒头就睡。

戈壁滩上的路真不好走,一脚踩下去全是黄沙,十里路程走得我们几个新兵汗流浃背,军装都湿透了。

刺眼的阳光晒得我们睁不开眼,远处的山脉像趴着的巨兽,一动不动地守望着这片荒芜之地。

"班长,咱部队为啥非得驻扎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小马擦了把汗,忍不住抱怨。

"你小子懂啥?这地方虽偏,可是国防要地!"李班长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小马的脑袋,"再说了,越是艰苦的地方,越能锻炼人!"

我默不作声地走着,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路上我不由得想起家乡的麦田,金黄的麦浪在风中起伏,村口的老槐树下乘凉的老人们,还有那条我每天打水的小河。

那和这片寸草不生的戈壁滩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

"想家了?"老乡张德生看出我的心思,悄悄靠过来问。

"没有,就是觉得这地方太不一样了。"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假装满不在乎,"咱家那边,这会儿该收麦子了吧?"

"可不是嘛!爹娘该忙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张德生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念,"不过啊,当兵就得适应,我刚来时比你还不适应呢,头三天晚上都哭鼻子!"

"你?哭鼻子?"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在我眼里,比我早入伍半年的张德生可是钢筋铁骨,从没见他露出一丝软弱。

"嘘,小点声!"张德生紧张地看了看前面走着的班长,"这事谁知道谁笑话!"

说着,他顺手递给我一个军用水壶:"喝口水吧,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县城远不如我想象的繁华,比起县城,更像个大点的集市。

几条砖石铺就的街道,零星的供销社、粮站和小饭馆,行人不多,大多是挑着担子或推着架子车的庄稼人。

我们一队穿军装的人走过去,还是引来了不少目光,有几个小孩子还跟在后面喊:"解放军叔叔好!"

刘满仓得意地挺直了腰板,走起路来更加雄赳赳气昂昂。

"喂,满仓,你那身板挺得都能放两碗醋了!"小马打趣道。

李班长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懂啥?这叫军人风范!"

照相馆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门脸不大,上面写着"人民照相馆"几个已经有些褪色的大字。

门口的玻璃柜里贴着几张样片,有穿着干部服装的、戴着红领巾的娃娃,还有几对穿着新式衣裳的年轻夫妇。

推门进去,一股显影液的气味扑面而来,那味道酸酸的,有点刺鼻。

店里光线有些暗,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照片,大多是穿军装的人,也有些工厂、农场的集体照。

"有人没?"李班长喊了一声。

"马师傅!有客人啦!"里屋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喊声。

帘子一挑,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从里面走出来,右袖空荡荡的,用别针别在胸前。

他脸上的皱纹像是戈壁上的沟壑,深深浅浅地刻着岁月的痕迹,但眼神依然炯炯有神,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

"哟,新兵蛋子们来照相啦?"老人笑呵呵地说,声音浑厚有力,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

李班长立马挺直身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马师傅,这几个刚入伍的小兄弟,想照张相片寄回家去。"

"好啊好啊,来,都站好了。"马师傅上下打量我们,突然皱了皱眉,"不行不行,你们这站姿可不像当兵的!腰杆直,眼神坚,这才是咱军人的样子!"

他用唯一的左手帮我们一个个整理军装,拉直领口,抚平褶皱,动作虽然有些别扭,但却十分熟练。

轮到我时,马师傅特意多看了我两眼,笑着说:"小伙子,河南来的吧?口音听得出来。"

"是啊,马师傅您耳朵真尖。"我惊讶地回答。

"我当年在郑州修铁路时认识不少河南小伙,都是好样的,吃得了苦,扛得住累。"马师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回忆,像是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

"来,挺胸抬头,把帽子往前倾一点,对,就是这样。"他帮我调整着姿势,"你妈看到这照片得多骄傲啊!"

我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娘常年有病,每天吃药,却从没耽误过家里的活计。

爹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养家,天不亮就出门,摸黑才回家,双手的老茧厚得能扎人。

全家人都盼着我当兵有出息,能改变家里的境况,甚至连十岁的小妹都懂事地说:"哥,你去当兵吧,以后就不用和我争着吃窝头了。"

那一刻,看着马师傅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军人"。

照相的过程中,马师傅不停地讲述他当兵的经历,那些修铁路、筑水坝、参加过的重大工程建设,还有那只失去的右臂。

"解放战争时炸断的,"他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那天护送伤员过河,遇上了国民党的飞机扫射,我这条胳膊就搭进去了。"

"疼不疼啊?"小马忍不住问道,马上又被刘满仓瞪了一眼。

"疼啊,能不疼吗?"马师傅却不介意,反而笑了笑,"不过啊,为国家流血,值!少一只手不要紧,只要心里装着国家和人民,啥活都能干。我这照相的本事,就是复员后学的。"

他轻松地单手操作着那台看起来就很沉重的相机,动作娴熟,一点不比双手的人差。

照片很快洗出来了,年轻人从暗房里拿出来,我们几个围着看,笑得前仰后合。

"你看你这表情,跟被人逼着照似的!"张德生指着自己的照片大笑。

"你还说我呢,你这眼睛都快闭上了!"我反击道。

"刘满仓这个姿势,活像个木头人!"小马也不放过任何取笑的机会。

"笑什么笑!再照一张!"刘满仓红着脸争辩。

"不用了,就这样挺好。"马师傅在一旁笑着说,"照片嘛,自然点好,太做作反而不像真人了。"

。你们穿上这身军装,就不只是为了自己活着了,明白吗?"

我们一时安静下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天回去的路上,李班长告诉我们,马师傅是这一带出了名的老英雄,抗美援朝立过战功,后来参加过三线建设,复员后才开了这家照相馆。

"这么厉害的人物,咋不见他戴勋章?"小马问道。

"人家是真英雄,不像你,爱显摆!"李班长敲了敲小马的脑袋,"马师傅啊,就是咱这一带的活雷锋,谁家有困难,他都帮着出力,从不讨一声谢!"

回营后,我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夹在信纸里,写了长长的一封信寄给家里。

信中我没有提及训练的艰苦,没说过部队驻地的荒凉,更没提夜里被子盖得再厚也抵挡不住的寒风,只说过得很好,让他们放心。

那段日子,我每天早起练军姿,晚上练俯卧撑到手臂发抖。

第一次站岗那天,戈壁的寒风刺骨,我在哨位上不由自主地想起马师傅说的话。

军装背后是责任,是担当。

我挺直腰板,目视前方,即便没人看见,我也要做个真正的军人。

"想家了?"值班的排长看我出神,递给我一支烟。

"没有。"我接过烟,却没点,"排长,我在想别的事。"

"啥事啊,这么入神?"

"您说,咱当兵图啥?"我鬼使神差地问道,"就为了那身军装吗?"

排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小王啊,大实话,咱们都是农村来的娃,当兵有补贴,家里能好过点。但是啊,穿上这身军装,责任就大了,我们不只是为自己活着,还为了..."

"为了国家和人民。"我接上了他的话,想起了马师傅的那句话。

"对!你小子悟性挺高啊!"排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干,有出息!"

半年后的春节,我和张德生请了短假去县城,想再去照相馆看看马师傅,顺便请他帮我们再照几张相片寄回家。

春节前的县城比平时热闹多了,街上挂起了红灯笼,小摊小贩多了起来,到处是采购年货的人群。

照相馆的门口贴了副红对联,但窗户却半掩着,看起来像是没开门。

我们推开门,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在收拾东西,他就是那天帮马师傅洗照片的小伙子。

"马师傅呢?"我急切地问道。

年轻人神色一暗:"马师傅病了,已经卧床好几个月了,前几天刚回家。"

"病得严重吗?在哪里?我们去看看他。"张德生追问道。

"就在后院,不过他精神不太好,你们..."年轻人有些犹豫。

"我们是马师傅的朋友!"我坚定地说。

跟着年轻人来到照相馆后面的小院,穿过一道小门,是几间低矮的平房。

一间朝南的小屋里,马师傅躺在床上,比半年前瘦了一大圈,脸色蜡黄,但看到我们进来,眼睛还是亮了起来。

"马师傅!"我喊了一声,眼泪差点掉下来。

"是建军啊,"马师傅挣扎着要坐起来,被我们按住,"还有德生,你们小子长壮实了,比上次精神多了。"

屋子里很简陋,但很干净。

一张木床,一个小桌子,两把椅子,几乎就是全部的家当。

墙上挂着一排排老照片,有些已经泛黄,全是穿军装的人,从五十年代的老式军装到我们这种新式的,应有尽有。

"马师傅,您这是啥病啊?严重吗?"张德生小心翼翼地问。

"没啥大不了的,就是老毛病犯了。"马师傅摆摆手,不愿多说,"你们在部队还习惯吗?训练辛苦不?"

"不辛苦!"我和张德生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相视一笑。

"马师傅,您这屋里光线不好,我给您挂个灯泡吧。"我看着屋顶那个昏暗的灯泡说道。

"不用麻烦了,我这人啊,一辈子过得简单,没那么多讲究。"马师傅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墙上的照片,"你小子是不是好奇这些照片?"

我点点头。

"那都是我这些年拍的军人照片,每一张背后都有故事啊。"马师傅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你们看那张,是五十年代的,那会儿我刚复员,照相馆才开张不久。那排兵是去参加抗美援朝的,后来只回来了一半..."

马师傅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请我帮忙从床底拖出一个木箱子,掀开盖子,里面全是泛黄的老照片,整整齐齐地码着。

"这是我们连队修铁路的时候,"马师傅指着一张合影,几十个年轻人站在铁轨旁,脸上满是汗水和泥土,但个个神采奕奕,"这是支援农业生产的时候,哎呀,那年闹大旱,我们整个连队去修水渠,没日没夜地干,终于把水引上来了,老乡们都哭了..."

每一张照片,他都能说出具体的时间、地点和人物,仿佛那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

我这才知道,马师傅几十年如一日,用他的相机记录着一代又一代军人的风采。

"建军啊,"马师傅忽然严肃起来,"帮我个忙行吗?"

"师傅您说。"

"给我照最后一张相吧,我想穿上我的军装。"

我愣住了,张德生在一旁轻声抽泣。

那个年轻人抹了抹眼角,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那是马师傅珍藏多年的老军装,上衣的右袖已经缝合起来,袖口整齐。

我们小心翼翼地帮马师傅穿上军装,他固执地要站着照。

"马师傅,您躺着照不行吗?"我心疼地看着他颤抖的双腿。

"军人怎么能躺着照相?"马师傅倔强地说。

我们搀扶着他,但站起来的那一刻,他却挺直了腰板,脸上的病容一扫而空,左手举起敬礼的姿势,眼神坚定得像是回到了战场。

"好好当兵,别辜负那身军装。"是马师傅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三个月后的一天,我正在操场上训练,指导员忽然把我叫到办公室。

"小王,有你的信。"指导员递给我一个信封,表情有些凝重。

我拆开一看,是照相馆那个年轻人写来的,信中说马师傅走了,临终前还惦记着我们,嘱咐他把马师傅最后的照片送给我们。

信封里还有一张照片,正是那天我们给马师傅拍的,他穿着军装,挺直腰板,敬着军礼,脸上是骄傲的笑容。

我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下来了。

照相馆由马师傅的徒弟接手,重新装修后更加宽敞明亮,墙上多了一张马师傅的遗像,就是我们给他拍的那张,身着军装、敬着军礼,下面是"革命军人马志明永垂不朽"的挽联。

三年光阴如水,我从一名懵懂的新兵成长为一名班长,马师傅的话一直铭记在心。

那天,我带着几个刚入伍的新兵蛋子去县城照相,依然是那家照相馆,只是店面焕然一新了,门口还立着"拥军照相馆"的牌子。

"班长,为啥非要来这儿照相啊?县城不是还有别的照相馆吗?"一个小战士不解地问道。

我没有直接回答,推开门走了进去。

店里的陈设已经和当年大不一样,但墙上仍挂满了军人的照片,马师傅的遗像也还在最显眼的位置。

"看见那位老兵了吗?"我指着墙上马师傅的照片对新兵们说,"他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军人精神。"

新兵们好奇地围上来,我给他们讲述了马师傅的故事:从战场上失去右臂,到复员后开照相馆记录军人风采,再到临终前穿上军装拍照的故事。

。"我说着,看着新兵们渐渐肃穆的表情,知道种子已经播下。

"来,都站好了,"我拍拍手,示意他们准备拍照,"腰杆直,眼神坚,这才是咱军人的样子!"

我不由自主地重复着马师傅当年对我说的话。

当相机"咔嚓"一声响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我仿佛看见马师傅就站在我们身后,微笑着向我们敬军礼。

不知不觉间,我已成为传承者,继续着马师傅用照片记录军人精神的事业。

照片里是军装,照片外是永不褪色的军魂,一代又一代传承下去。

返回部队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来照相馆时的情景,那时的我还是个懵懂少年,如今已是带兵的班长。

一路上,新兵们不停地谈论着马师傅的故事,眼神中闪烁着崇敬的光芒。

"班长,我觉得咱穿这身军装,真得好好干!"一个瘦小的新兵突然说道。

我点点头,心中一暖。

又一个春节,我回到了家乡,一进村,就看见村口的大喇叭正播着《十送红军》。

爹站在门口等我,苍老了不少,但看到我的军装,腰杆挺得比我还直。

屋里暖烘烘的,一进门就看见娘颤巍巍地从炕上下来,扑到我怀里哭了。

"娘的好儿子,瘦了!"她一边抹着泪,一边摸着我的脸。

我这才发现,墙上挂着一张放大的照片,正是我第一次去照相馆拍的那张。

"是马连长给你寄来的,说你立了功。"爹指着照片,脸上写满了骄傲。

那晚,全村人都来看我,七嘴八舌地问着部队的事。

。你们穿上这身军装,就不只是为了自己活着了。"

村里人听得入了神,连平日里最爱插嘴的王婶子都安静地听着,眼睛里闪着泪光。

离开家乡返回部队的那天,娘又偷偷塞给我两个鸡蛋,就像当年我入伍时一样。

我知道,这是娘最朴实的爱。

火车缓缓启动,我坐在窗边,摸着口袋里的鸡蛋,想着马师傅和那家照相馆。

我决定,等这期服役结束,我也要开一家照相馆,继续记录军人的风采,让更多的人了解军人的精神。

一个月后,我如愿以偿地调到了文工团,负责为部队拍照和制作宣传材料。

每次给新战士拍照,我都会想起马师傅,想起他说的那些话。

这一切,都是从那张照片开始的。

"师傅,我这军装穿得板正了吗?"

来源:那一刻旧时光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