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李又然影像志》摄制组,2023年8月6日建组,8月7日开机。从中法关系史和延安文艺史李又然专题探究,按志鉴体例以“李又然反战抗战著译真版原件考”“李又然当时当地名家日记信札考”构成版本叙事——即,影像志可替代或强化口述历史,但,不可替代或超越众多著作权人真版
《李又然影像志》
《李又然影像志》摄制组,2023年8月6日建组,8月7日开机。从中法关系史和延安文艺史李又然专题探究,按志鉴体例以“李又然反战抗战著译真版原件考”“李又然当时当地名家日记信札考”构成版本叙事——即,影像志可替代或强化口述历史,但,不可替代或超越众多著作权人真版原件和个案相关人事日记信札的摄录编播(如,李又然题赠张闻天的个人散文集《国际家书》初版珍藏本、现存法国国家图书馆的李又然致罗曼·罗兰的七封信等);以此集中深刻地揭示传主诗人、散文家、翻译家、教育家的一生。李又然反战抗战
著译真版原件考
李又然当时当地
名家日记信札考
李又然影像志
撰稿 李兰颂
顾问 王益鹏
导演 李语然
作曲 杨人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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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然
影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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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宝斋用笺》
亲笔小传
初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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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从网上买来的1968年1月16日、18日两天,家严李又然(年近62岁时)写给商务印书馆的简历(计553字)、附言和检查(计1107字)。因颇具颜真卿祭侄文稿风骨,既是史料,弥足珍贵,又是书法,气度非凡——襟怀坦荡,从容不迫;敢于自责,不伤他人。特发读者广为一观。而我不得不买啊!
另外,现好多机关不分轻重、无问西东地将人事档案和专案材料卖至旧书市,似有公然破坏档案法和无视个人隐私权之嫌。就我多年网购经验,在天津购得中国作家协会李又然专案材料油印件、在湖北购得人民文学出版社李又然散文集稿费支出单⋯⋯李又然档案有毛 泽 东亲笔批示,日后也被卖出或出卖?
以史料论,这是李又然较完整的实用性墨迹,用荣宝斋制笺,并以红线装订;既很考究,又反常态。在极左恐怖中,以此方式写简历和检查绝无仅有,显然为存世用;同时,他不怕自己死,开始就明示儿女太过幼小,也是一种政治交待。文献无价,在不同人手上价值不同,尤其感情价值——终结得以回购因缘。
列举互联网平台上银行付费短信,即,为网购家严“李又然以书法交付的简历和初步检查”原始凭据明细——01、您尾号10卡2021年3月3日10:47(消费财付通)快捷支付支出1,021.13元李又然亲笔《简历》;02、您尾号10卡2021年3月3日10:39(消费财付通)快捷支付支出1,016.10元李又然亲笔《初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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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然
影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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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宝斋用笺》
亲笔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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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脑病加剧,另一份材料还没写完。后天是星期五交好么?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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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然:
浙江省慈溪县人;一九〇六年生于上海;家庭出身商业资本家兼地主。
高小毕业后读半年英专,便被送进钱庄当学徒;后又当银行练习生。一共失学五足年,靠自学、读夜校和函授学校获得一点知识。
一九二五年终于离开银行,要考黄埔军校去;没有去成,就又进学校(先读英文,后学法律)。
一九二八年赴法;三二年归国。
从归国到抗战,参加过世界语运动;给世界反战大同盟来华代表团做过工作;在苏州中学教过一年书。
抗战一爆发就到北方。在山西民族革命大学教过书。一九三七年底到延安。
延安八年。大部分时间都在文抗;也教过书,在女子大学和延安大学。日寇投降后赴东北。
东北三年。叫李则兰。办过两次省立联中,一次大学;编过两次刊物;组织了吉林省文联。
一九四九年三月进关,七月南下,九月回北京,进国际新闻局。一九五〇年—五八年当中央文学研究所(后来改为文学讲习所)专任教员。
一九五八年—六二年在河北省怀来县劳动改造(四足年)。
一九六二年四月十日到商务,直到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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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六年在上海加入国民党;不久清党了,没有登记,从此与国民党再无任何关系。
一九二八年在里昂加入法国党;归国后失去关系。一九四一年一月十一日在延安无候补期重新入党。一九五八年四月被开除。
当练习生时当过“上海通讯图书馆”会员;归国后加入过“上海世界语者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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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然
影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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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宝斋用笺》
初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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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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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一发动起来,就决心冲破一切顾虑,全身心地重新投入,重新从头彻底进行自我改造⋯⋯在最紧张的日子里,看来什么都不用再想了,却更充满信心,坚信必然有前途,甚至是更光明的,第一因为有党,党有毛 主 席!
去年秋冬之交,发生真正可悲的变化:终于认为到底什么都完了。原因之一是病情恶化,更日夜折磨着,毫不留情地使我衰老,什么都来不及了,儿女又都还太幼小⋯⋯倘若年轻些,或没有儿女,或儿女长大成人,有独立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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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来要说的事是多的;这里先说一件事,认为也是根本的。
周扬一被揭露,我就立即想到:一、中央英明,实在英明;二、我仍旧犯过反 党错误。
一向反对周扬,但这顶多以宗派反宗派。和丁玲、陈企霞等一起反党,他们是我的“朋友”“熟人”“同志”,我和他们有“私人感情”;和周扬却正相反,至少从来彼此有成见,但是再互不相容,和他在反党上也一致。倘若我也有权力,也能生杀予夺的,必然也是走资派、当权派。和周扬有不同的地方,气质就全然两样,但是在文艺观点上共同点太多了,最简单地说(最简单地!)我也“三名”、“三高”⋯⋯周扬直接掌握作协的反右斗争,我被划为右派分子,这是必然的,但是问题不在谁划我;即使没有被划,甚至我划别人,我本质上也还是右派⋯⋯(还有要说的,实在没有力气了,说了的也只容易说的,又十分粗略。)
为什么说这些呢?是想指出:不论周扬发生什么,不论什么发生,不论和周扬关系怎样,我都始终犯过反党错误。这是一。二、假如以上所说有正确的,另外也还是有错误,至少有过幻想和侥幸心,以为周扬一被揭露,我的问题也许容易解决些了(困惑过为什么变得更困难了呢,这又因为对自己的错误忘了还认识不足)。三、我也完全违背毛主席的文艺路线⋯⋯
自问不想表白什么,只顾改正反党错误,在早已太晚了的时候多少还能弥补些对党造成的种种损害,而这必须更深地认识自己所犯错误实在是反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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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发展是事实,常常站都站不稳,但是认为什么都已来不及,全完了,这种想法和情绪归根到底又是思想、立场问题。太显然了,远远地还是没有改造好——至少必须这么说!
假如没有实际的反动言论、行动,这没有什么,容易做到,因为情势、环境都不许可公开反动。问题是心里究竟怎样。至少(至少⋯⋯)私心杂念非常多,有时甚至比以前更多。假如劳动还算认真的,真能心甘情愿,毫不无可奈何么?主席的书也在读,但是思想、行动究竟有多少不再违反、“符合”了最高指示呢?⋯⋯
对党真有罪,必须真脱胎换骨,彻底改变立场、改造思想,做一个新的人。
原谅我急迫、匆促地先只这么写了,文字都不清楚。
李又然|
来源:李兰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