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赵鹤安这一路走来,赢得可不单单是大大小小的战役,更是边疆数百城池的民心。
世人皆知江家女负心薄情,竹马刚失势,我便撕了婚书入了东宫。
直到北境出了个疯子,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赵鹤安兵临城下那日,他手握长枪骑在城墙外放话。
「一为,匡扶社稷,安定乾坤!」
「二为,杀尽天下负心之人!」
太子殿下亲自挂帅出征。
「城我会守!人我也要!」
我不管外面的兵荒马乱,只绞尽脑汁如何脱困。
头顶突然出现了天书。
【女鹅,别急着逃跑啦!你回头看看他们两个啊!他们为了抢你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抢我?打起来了?
1
「太子妃!不好了!不好了!」
我急得在殿内踱步,桃儿就焦急的冲进殿内。
桃儿面色惊恐:「那煞神真的回来了!」
「咱们快些跑吧!奴婢这就收拾东西,咱们找个地方躲一阵?」
傻桃儿,当真以为我们能躲得过。
当日,圣上欲收回赵家兵权,设计陷害将赵家七十三口流放边疆。
为了不连累家里,我连夜命桃儿将我与赵鹤安的定情玉佩送还。
听说那日,他站在雨中枯站一夜,次日就发了高烧。
赵老将军跪在赵府前求告,想缓几天再流放。
但却被曾经守护的百姓群起而攻,腿生生被打折。
赵鹤安也差点病死在流放的路上。
后来,北狄动乱,乱世枭雄出世。
赵鹤安这一路走来,赢得可不单单是大大小小的战役,更是边疆数百城池的民心。
听说如今的他手段狠辣,令人闻风丧胆,颇有止小儿夜啼的功效。
如今他真的回来了,想来此是恨极了我。
「奴婢送信那日可是把他得罪狠了!」
「太子妃,您送桃儿出去顶罪吧!」
「是桃儿看不惯他缠着小姐,自作主张偷了您的玉佩想打发走他。」
桃儿急得眼眶通红,那张小圆脸也皱巴巴的,看上去很苦涩,说着就想出去认罪。
我一把将她拉住:「赵鹤安也不是傻子,他是知道你只听我的命令的,所以定然不会信你的这番说法!」
「说不定,还会觉得我们戏弄他而更加生气。」
我看了看窗外一众忧心忡忡的侍从。
殿下……会将我交出去吗?
与其将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倒不如自谋生路。
「桃儿,我写一封家书,你想办法送到家中。」
这时我的头顶出现了一排排天书。
【女鹅不要冲动呀!但凡你回头看看他们两个,就知道他们为了抢你都快要打起来了!】
【唉!可惜了,她到时候死得可惨了……】
【什么时候有修罗场?坐等。】
什么修罗场、死得惨……
我忍不住浑身发抖,还有什么比提前知道自己很快会死更令人害怕。
待我发现周围确实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这些天书后,就着急赶着去太子那里确认一件事。
2
「殿下这会可有空闲?本宫做了一份甜羹给殿下尝尝。」
小德子原本歪靠在墙根打盹,见到我来赶忙堆起笑迎上来。
「娘娘,您可算来了,殿下已经三日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
「您可要劝殿下保重身体啊!」
走进内殿,君景珩身靠在椅子上,仰头捏着眉头。
我轻声将食盒放下,给他按着头卸一卸疲乏。
「这几日满城都是风言风语,孤也没抽出空去看你。」
「卿卿可有受流言的影响?」
我心下一凛,这可是在试探我的态度?
我连忙俯下身靠在他的身上。
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抬头露出侧颜。
然后期期艾艾地抬眼,泪水顺着眼眶滚落。
果然,君景珩神色一紧,连忙将我搂紧怀里。
靠在太子怀里,我缓缓勾起唇角。
这会儿天书异常活跃。
【就是这样,靠近他、躺倒他的怀里。】
【太子估计都快爽死了吧!女鹅你动一动,有没有感觉到硌啊?】
【这小子表面上不在意,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我刚在床上扭了几下,我妈以为我被什么东西上身了,拿着扫把直抽我。】
原来天书上说的他们抢我是这意思。
出门前,特意让桃儿给我化了一个「病弱妆」,挑了一身最素净的衣裳。
这可是我对着镜子练习过多次的角度,太子向来心软最是吃这一套了。
从小,娘就教导我。
这世道对女子有诸多限制,我们生来就注定被困在后宅。
但后宅的生存之道,也并非那么简单。
男人在官场揣测圣意,女人在后宅拿捏男人的心。
都是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差事,谁也不比谁高贵!
「殿下,臣妾自知福薄,能在殿下身边伺候这些时日,自然是臣妾前世修来的福气。」
「现如今,赵鹤安佣兵谋反,在城外放出那番言论,已然让我们太子府身处流言蜚语之中。」
「臣妾罪过,以己身扰民乱,恨不得自裁赎罪。」
「殿下,您将臣妾送出去吧。」
「若能平息赵鹤安怒火,也是臣妾的功德。」
感受到君景珩抱着我的手逐渐缩紧,我这才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看他。
「是孤向父皇求娶的你,他赵鹤安要恨也该恨孤。」
【是的,他早都盼着赵小将军赶紧死了,这样他就能跟女鹅在一起了!】
【太子是个白切黑,表面上温润如玉,但是背地里不知道每天拿着女鹅的小衣在嘛呢!】
【要不是皇后那个老妖妇,他估计得天天跟女鹅腻在一起。】
【太子都快把女鹅嵌进他身体了,估计快要克制不住了吧!】
我环着他的腰的手一抖,原来我丢的那些小衣都是他偷的!
害得我一直担惊受怕,还查不到那个小贼是谁。
太子背地里竟然是这个样子!
3
太子府的这些人,要么是太子的侍妾,要么是签了死契的侍从。
城外乱成了一锅粥,府里依然看起来与往日并无区别。
昨日父亲连夜递了密信,我心里慌得很,所以早早就免了府里姬妾的请安。
「太子妃昨日已经免了请安,良娣和昭仪请回吧!」桃儿想将她们打发走。
时良娣的声音响起。
「礼不可废,我等外间请安便会回去。」
「来人,请桃儿姑姑让开。」
时良娣身边的丫鬟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姐姐,看起来您气色蛮好的啊!」
「我还以为您是起不来床了,才免了请安呢。」
「皇后娘娘让妾来看望姐姐,妾不得不谨遵懿旨来姐姐这里讨杯茶喝,姐姐不会生气吧!」
时良娣轻抚了一下头上的凤凰流苏金簪,眉眼带笑。
姜昭仪用帕子遮住唇角,偷偷对时良娣翻了个白眼。
时良娣娇笑:「不过这做太子妃的终究比旁人厉害,姐姐这般心性妾是万万比不上的。」
「听说城外的那个煞神点了名,要拿您的血祭旗呢!」
「谁不知道,赵将军当日差点为情自戕,转头他的心上人就另投了旁人的怀抱。」
「这要是我啊!那我是将对方扒皮抽筋都不解恨呢!」
「再过一日,如果不把你交出去,他们就要开始攻城了!」
「您猜,殿下会怎么做?」
时良娣偏头问姜昭仪:「你觉得呢?」
见对方没有反应,又用胳膊戳了一下她。
姜昭仪这才挂着假笑:「姐姐说的是。」
瞧姜昭仪一副包子样,时良娣不屑地轻嗤一声。
「没用的东西,看着你好生养皇后娘娘才开恩让你陪我进太子府,这么久了还是个不下蛋的鸡!」
姜昭仪又挂着假笑:「是我没用了。」
时良娣被她这样子气得不轻,头上的凤凰流苏簪子都跟着晃了晃。
我不想再继续忍受这个蠢货:「你既想和我这里的茶,那我自然得满足你的要求。」
桃儿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将殿门堵住。
「你……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你可不要乱来啊!不然皇后娘娘饶不了你!」
时良娣慌了神,踹着身边的丫鬟想让她们冲出去。
「你们也来帮忙啊!」
姜昭仪无动于衷地坐在原地,她的丫鬟也低着头装鹌鹑。
「废物!」
「怕她作甚!」
时良娣上蹿下跳,但不出片刻,她身边的人都被五花大绑扔到了一边。
「姐姐,我自己来。」
姜昭仪拿了一旁的绳子将自己捆了起来,与时良娣坐在一处。
时良娣气得直翻白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外间的炉子烧得旺,壶里的水也烧得咕嘟冒泡。
桃子倒了一盏热茶,嘴角挂着笑朝时良娣走去。
时良娣瞪大了双眼,不停地往后缩:「你要反了不成!」
「放肆!」
……
「别……别过来!」
眼泪像滚珠一样,从她的脸上滑落。
「妹妹来我这里讨茶喝,我自然得拿出最好的来给你喝。」
「妹妹快尝尝啊!不要推辞,不然我就要不高兴了。」
4
时良娣逃出去的时候,嘴巴肿得老高,衣服散乱。
就连皇后赏的那支凤凰流苏在混乱中被人踩扁,我又重新给她插上了。
姜昭仪恭恭敬敬地朝我行了一礼,带人退下。
「可算出了口恶气,这个时昭仪仗着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就敢踩在您头上。」
「这下让她知道,我们太子妃可不是好惹的!」
桃子朝着时昭仪的方向啐了一口。
然后又突然想起来什么。
「那……咱们今日伤了她,皇后娘娘那里是不是不好交代!」
我掏出父亲给的书信:「不好交代那就不交代。」
虽然从天书中得知太子和赵鹤安心悦于我,但难保皇后不会对我下手,太子又不能时时保护我。
父亲母亲挂念我的安危,与其在府中受制于人,倒不如早早逃离。
「桃子,你去做件事,咱们今晚就假死逃走!」
在桃子震惊的目光中,我安排她去接父亲从乱葬岗挖来的两人。
我开始收拾方便带走的金银细软,逃出去之后可能很长时间都回不了家了。
现在带些没有官印的首饰,也好方便我们两人逃出去后生活。
待我将东西收拾好,天已经渐渐黑了。
父亲安排的人已经与我接触过,只差桃子那边将人带来。
可等到天已经完全黑,桃子终于回来了。
我刚要拉着桃子跑,头顶的天书又及时出现了。
【可惜女鹅爹费尽心思计划,但府里安插的人早就变成皇后的势力了。】
【等她们一逃出去就被皇后害死了。】
【女鹅,你安心在太子府里待着,太子可舍不得把你送出去的!】
【送出去也可以!我担小将军啊!太子,你可一定要糊涂啊!】
我往外走的脚步生生顿住。
这几日经过我的证实,这天书的话大概都是真的,对我也没有恶意。
没想到,皇后的手竟然伸得这样长。
若我今天出了府门,想来就会像天书说的那样死得很惨吧。
「小姐,怎么不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桃子焦急地拉着我。
我刚要开口,就看见太子殿下走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瑟瑟发抖的小德子。
我心想,完了……
【女鹅这次没走,太子终于赶上了!】
【女鹅刚才死里逃生,太子你要争气啊!】
【太子发现女鹅要逃走,是不是很生气啊?】
是的,他现在瞧着很生气。
「这么晚了,卿卿去哪里?」
君景珩一身白衣,似雪不染尘埃,眉眼带着笑意,温柔似水。
他收拾得很干净,但是我还是闻到一丝丝血腥味。
小德子从太子身后与我对视一眼,然后微微摇头。
「卿卿用膳了吗?」
我低头,悄悄抬眼打量他。
「看来是还没用膳,这安宁殿的人是怎么伺候太子妃的!」
君景珩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声音不大,但却听得人心尖发颤。
「奴婢知错。」
下人乌泱泱跪了一片,个个抖如筛糠。
【太子这是知道女鹅要离开他,生气了吧?】
【要黑化了吗?太子你一定要拿棍子狠狠教训她啊!】
【不要轻易放过她哦!】
我硬着头皮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角:「不怪他们,是我自己没有胃口。」
方才我一人在殿内收拾细软,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自然没人赶紧来送膳。
大手将我的手紧紧包住,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我的手背上细细摩挲。
「可是岳父大人出的主意不好,才引得卿卿心中烦闷,没有胃口吗?」
他低头看着我,没有发怒,可我却感觉后背发凉,心里十分不适。
但只是一瞬,君景珩的神色又变得十分温和。
仿佛方才的感觉都是我的错觉。
半晌,见我没有开口说话。
他叹息了一声,将我紧紧拥入怀里。
我顺势环住他的腰,脸轻轻在他的胸口蹭着。
君景珩有一丝僵硬:「孤是绝对不会将你送出去的,卿卿不要担心了,好不好?」
「也永远不要有离开我的想法,好不好?」
「你父亲送来的那两个,我已经让人安葬了,也算让她们入土为安。」
他大手慢慢滑过我的腰,又将头埋进我的脖颈。
像只大猫,蹭得我有些发痒。
「卿卿,给我唱首歌谣好不好?」
我轻轻哼唱幼时娘亲给我唱过的童谣,君景珩的头越来越沉。
我忍不住轻轻将他往外一推,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5
许是昨日太累,待我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身旁的太子早早起身走了。
我按了按酸痛的身体,心里暗骂。
昨日梦里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枯井里,里面长满了树藤,紧紧将我捆住不得动弹。
半夜醒来一看,原来是太子将我紧紧箍在怀里。
明明休息了一晚,比没休息还累。
【女鹅只感觉累,还没来得及仔细照镜子呢。】
【心机太子装睡,就等把小绵羊拆吃入腹呢!】
我连忙让桃子拿来铜镜,脖颈处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红点,嘴唇也有些麻麻的痛!
假死失败,还被人抓了现形。
现在是走也走不了,活也过活不好。
我揉了揉脖子,今天也是注定不得消停的一天呢!
时良娣昨日便让人告知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宣旨让宫里的太医来给她诊治。
还派了她身边的贴身侍女来看望时良娣。
如今皇后身边的芸杏姑姑还在外殿坐着,等着替皇后敲打我呢。
「桃儿,你说我这是见还是不见?」
「皇后想替自己侄女出气,这芸杏姑姑肯定不安好心!您要不就不见了吧!」
桃子一脸愤恨,瞪着外殿的方向。
「不能不见,也不能任凭她们拿捏。」
「桃儿,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给我好好梳妆打扮!」
「弄精细些,不然我可不饶你!」
桃子顿时喜笑颜开:「奴婢要是梳得不精细,太子妃您尽管罚我!」
小丫鬟给芸杏添了第五遍茶时,芸杏终于忍不住搬出了皇后的名义来压我,我这才施施然出了内殿。
「娘娘,今日就是城外那叛臣给的最后期限了。」
「皇后娘娘让奴婢给您带句话,您是想保全自己,还是想保全您全家?还望您能考虑清楚。」
芸杏面上带笑,眼神却十分狠毒。
「芸杏姑姑回去告诉皇后娘娘,臣妾也想以己身换天下太平,但偏偏太子殿下他不许。」
「还斥责臣妾不许再说这样的话,这让臣妾该如何是好?我该是听夫君的,还是母亲的?还请皇后娘娘给臣妾一个明示。」
皇后想让我主动舍身取义,我偏装傻不接她的话茬。
芸杏面色变得不善,还想再说。
太子身边的小德子来了:「太子殿下说,芸杏姑姑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出宫时间久了,皇后娘娘身边没有贴心的人伺候,恐有诸多不便,还望芸杏姑姑速速回宫,别让皇后娘娘那里用人不便。」
「殿下命奴才安排了马车,芸杏姑姑请吧!」
芸杏到底是皇后身边的人,立马端起一张笑脸,和和气气地跟着小德子走了。
6
千防万防,当天晚膳后我就感觉昏昏沉沉。
一觉醒来,我面前就是一张放大的脸。
这人眉骨处多了一道伤疤,虽然已经变淡,却能看出当时伤得有多深。
他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却一错也不错的盯着我。
曾经少年意气风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脸上的伤疤,配上这满脸的青胡茬显得十分可怖。
可见这止小儿夜啼的名声并不虚传。
【小将军,你真是好样的,你们终于合体了!】
【女鹅别怕,他只是看着很凶,故意吓你的。】
……
但天书上面出现了争执。
【你就作吧,等女鹅真的喜欢太子你就不作了!】
没想到我们再见面,会是这种场景。
我也没想到,这堂堂太子府是漏成筛子了不成?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贼人堂而皇之地将当今太子妃从太子府运了出来。
他赵鹤安有这本事,为什么不直接潜进皇宫杀了那皇帝老儿,然后登基称帝?
见我醒来,他才好似松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
我周身的压迫感减轻,这才发现台阶下跪了一地乌泱泱的人。
「太子妃终于醒了!可见是迷汗药下的分量略多,睡得久了点!」
一鹤发医者喜不自禁地开口。
赵鹤安像是被什么字眼刺到,当场发了怒。
「胡说八道什么!太子妃?她也配!」
「像她这样见异思迁的女人就该一辈子为奴为婢,才能赎清身上的罪过!」
鹤发医者拍马屁拍到了马腿,告罪之后讪讪退下了。
「你既然醒了,就别躺着了。」
「攻入中原之前,本将军原本是想将你扒皮抽筋,然后把你的头挂在城墙上头暴晒!」
看着我不禁抖了抖,他唇角的笑意加深。
我吓得往后缩了缩,有些开始怀疑天书的真实性。
我是不怕死,但我想过的不在乎是后宫阴私的那些手段,什么鸩酒、白绫、匕首……
落到赵鹤安手上,他定要将我狠狠折磨一番,不然不肯罢休。
「但本将军后来想了想,与其直接将你杀了泄愤,倒不如拿走你最在意的东西,让你从高处跌落,服侍你从前最不屑的人!」
「看你日日吃瘪,岂不比给你个痛快来得更快哉!」
嗯?赵鹤安这是又改了主意?
「你不是最在意你的身份吗?与我退婚以后,就急着嫁进了太子府。」
「如今我要你这曾经的贵女,皇城的太子妃做本将军的贴身丫鬟!」
「江云岫,你是不是觉得十分屈辱啊?」
赵鹤安带着恶劣的笑,自上而下地蔑着我。
【我宣布,将赵贵妃打入冷宫吧!】
【女鹅被怕,他只是吓唬你。你哭一哭,他立马就心软了!】
屈辱……吗?
当然了!
我眼中含泪,伸出手指着他:「赵鹤安,我落到你的手上时也命也,任凭你千刀万剐!」
「但你休想让我给你当丫鬟,以此来羞辱我!」
我哭得真情实感,也不在意什么梨花带雨了。
死里逃生一回,谁还在乎什么为奴为婢的屈辱啊?
7
再见赵鹤安,他刮了一脸的胡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到有几分从前的样子了。
【前方名场面:赵骚包焚香沐浴只为见初恋。】
【他还特意找了许多遮疤痕的法子,可惜没什么用。】
我看了看他的眉间,刀疤并没有影响他的容貌,反而添了狠厉。
「斟茶!」赵鹤安大手一挥,等着我将茶盏放到他的手中。
我小心翼翼地将茶水递上去。
「嘶,你想烫死本将军吗?」
我跑到外间,一边小声咒骂,一边往里掺了些凉水。
「喝喝喝,让你拉肚子!」
「呸,这么凉让人怎么喝?」
……
好不容易水喝够了。
「饿了。」赵鹤安嘴巴一张,等着投喂。
「这糕点太软了,没嚼劲。」
我翻了个白眼,跑到后厨重新做。
「太硬,咬不动。」
……
「太甜,腻牙。」
我忙得晕头转向,赵鹤安心情倒是越来越好。
赵鹤安处理完桌案上的许多政务,伸了伸懒腰,将视线投到我的身上。
我还在揉酸痛的胳膊,察觉这人的目光心中一个咯噔。
这人又想出什么招数了?
殿下,你什么时候来救我啊!
赵鹤安心情很好地朝我走来,今日就让你来替本将军布菜吧。
没一会儿,就有人将膳食摆了出来。
「往日都是你等着别人为你布菜,今天也让你体验一次为别人布菜的滋味。」
我垂着头,任凭他们怎么说都是一副乖巧模样。
正在我为自己能屈能伸感叹时,赵鹤安不知又抽了什么疯,整个人都变得十分阴沉。
我更加小心翼翼地为他夹上一筷子糟鹅。
【女鹅别管,就是贱的,上去踹他一脚他就高兴了。】
【呜呜,我有点心疼赵鹤安了,眼看着以前的青梅另嫁他人,还和自己生疏了。】
【像这种的,一个抱抱就能哄好。】
「太腻了,吃不下。」
「怎么?太子府中伺候的下人都如你一般没有眼色吗?」
腻!他从前最爱吃糟鹅,现在为了折磨我都已经开始口是心非了。
我又舀了一勺酸笋炖鸡汤。
「太酸了。」
我重新换了一勺莲叶羹。
他浅浅尝了一口:「嗯,还算清新爽口。」
我咬了咬牙,暗暗嘱咐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会如何看不明白,这赵鹤安摆明了就想折腾我。
我越是气闷,他就越是愉悦。
方才我低眉顺眼,他却不高兴。
我恨不得将面前的这碗莲叶羹当成赵鹤安,狠狠地舀汤,然后将汤勺塞到他的嘴里。
见我这般放肆,赵鹤安越发眉眼带笑,像是打了什么胜仗。
这或许就是天书上说的,男人就是贱!
一顿饭吃完,赵鹤安神情气爽。
我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身心疲惫。
8
贴身伺候一整天,终于到了晚上休息的时间。
本想着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以待应对赵鹤安明日的刁难。
但伺候他洗漱完后,他两手一张,一脸理所当然地等着我。
「你休想!」
「我现在已经嫁为人妇,你收起你的那些心思,我就算死也不会委身于你身下的!」
我紧紧环住胸口,这个赵鹤安居然还包藏贼心。
他的脸色黑得像是能滴墨般,只听他咬牙道:「我是让你更衣!」
「贴身丫鬟该做什么还需要我再教你吗?」
我颤着手去解他的衣衫,但由于没敢睁眼看,竟打了个死结。
好半天,大颗大颗的汗珠从我的额头划过,我只觉得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凝滞。
「嗤!」
「这般笨手笨脚,连件衣服都解不开。」
手也因为紧张沁出汗珠,我在腰间摸索,汗水让死结变得滑腻愈发难解。
突然,赵鹤安一把抓开我的手。
「解不开就算了,本将军自己来。」
「笨死了!」
【呜呜呜,老夫的 CP 终于贴贴了!】
【赵鹤安怎么不敢让女鹅继续解了?是不是快藏不住了。】
我往他身上瞥了一眼,连忙退去外间。
「站住!」
「去哪?」
「我去休息。」这赵鹤安是地主恶霸不成,晚上还不让人休息了。
即便是在宫里,也没有日夜使唤同一个丫鬟的道理。
「你走了谁为本将军守夜?」
「呐,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垫子,本将军还是大发善心不至于让你在地上坐一晚。」
他下巴一挑,示意我看他床榻旁边的软垫。
罢了罢了。
我又在心中默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赵鹤安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绳子,过来将绳子一端拴在我的手腕上。
察觉我诧异的目光,赵鹤安淡定将绳子的另一端系在他的手腕上。
「本将军怕你晚上睡的跟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这样一来,本将军将绳子一拉,你就知道我在叫你。」
9
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那垫子上,我竟然破天荒地有些失眠。
我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那人,心中思绪万千。
从高祖时开始,赵家就为龙椅上的人东征西战。
赵家三代男丁,皆在战场上立下过赫赫战功。
到了赵鹤安这一代,赵家就只有他这一个独苗。
可为了上面那位的忌惮之心,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赵家满门流放。
年前北境传来消息,说是老将军积劳成疾,加之旧伤发作,已经故去。
当时,我不方便出面。
得知老将军被负责关押的士兵伤了腿后,偷偷托人送过不少伤药。
流放路途遥远,老将军的伤势在腿,想来是受了不少罪的。
赵鹤安应该是那个时候才决定要谋反的吧。
明明才过了短短一年时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没了以前的少年意气,变得十分沉稳。
老将军在世时,常常与父亲月下对饮。
他感慨赵鹤安总是没个正形,将来如何收心娶我?
赵鹤安每每听到这话总是闹个大红脸,引得长辈们哄堂大笑。
时移世易,我如今已经嫁做人妇。
赵家家破人亡,我们俩注定有缘无分。
我沉沉叹了口气,翻过身去不愿再想。
手腕间的绳子被扯动,赵鹤安猛地坐起,一把抓住我的手。
「卿卿!别走!」
昏黄的烛光下,他的眼睛里全是我看不懂的神情。
10
原以为今日赵鹤安还要继续磋磨我。
但打早晨起来起都没见到他人,那系在手腕上的绳子也被人解了去。
临近中午,赵鹤安才一脸不悦地从外面回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当今太子君景珩。
【修罗场!修罗场来啦!】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我就不能全要吗?】
「殿下,你怎么只身前来?」
「这里可是……」
瞧见赵鹤安愈发阴沉的脸色,我识趣地止住话头。
「孤知道这里是敌营。」
「但孤实在想你,来接你回家。」
他轻柔地将我脸颊上的碎发拨至耳后,然后旁若无人般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昨日夜里,赵鹤安被我不小心惊醒。
他在昏黄的烛光下静静地看着我。
察觉气氛不对,我着急想抽出手远离。
但赵鹤安却死死钳住,让我不得有半分动弹。
好半晌,他才低声笑道。
「我现在十分警觉,就算在睡梦中,听到半分动静都能立刻醒来。」
见我低头不语。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将我的头抬起。
手指顺着我的眉眼往下,摁在我的唇瓣上。
力道很重,疼得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替我细细擦拭干净。
「还是这么娇气。」
「若真是将你狠狠教训一顿,那估计还没开始,眼泪就流了一箩筐吧。」
「卿卿,我不恨你,只是想找个理由再……接近你。」
我又往回抽了抽手腕,没抽动。
「那你为什么还要使唤我伺候你?」
赵鹤安眉眼弯弯,好似又变成了曾经的那个少年。
「或许只是有一点气,气你当日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我。」
「但早在昨日见你的第一眼起,我的气早都消了。」
「至于为什么要使唤你……」
「那当然是有趣啊!」
「从前都是你使唤我,如今我也试试使唤你的滋味。」
「果然……十分舒爽!」
许是他现在的模样太像我熟悉的那个人。
我也慢慢放下戒备,猛地将手抽出来,然后瞪了他一眼。
「卿卿,我想让你心甘情愿跟我回家,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妻,若不是皇帝老儿,还有那君景珩什么事儿啊!」
11
君景珩此时将我紧紧抱住,搂得我有些喘不过来气。
赵鹤安现在站在我的对面,昨日夜里我已经知晓了他的心思,现在眼看着他就要发怒。
【夹心饼干名场面。】
【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我赶紧将君景珩推开,毕竟这里还在赵鹤安的地盘上。
要是真将他惹怒了,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分开之后,君景珩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见我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太子府有了吃里扒外的东西,孤已经将她关了起来。」
「待时机合适,会将她处死。」
我回想了一下得罪过的人,能做到跟赵鹤安勾结又将太子妃秘密运出太子府的人恐怕只有皇后的侄女,那个被我灌了一壶烫茶水的时良娣了。
「可是,此举会不会招致皇后娘娘不快?」
提到皇后娘娘,他们二人难得神色都变得很难看。
我总觉得他们好像在瞒着我干什么事。
「卿卿,你离家太久了。」
「孤带你回去吧。」
不知道我被掳走的这两天,桃儿怎么样了。
恐怕哭都要哭死了,再不回去我怕那个傻丫头有什么想不开的。
赵鹤安突然发作:「怎么?太子殿下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走可以,但卿卿不能走。」
「她要留下来陪我。」
赵鹤安双手环胸,堵在门口一副无赖模样。
我抬头看了看太子,太子神色不悦。
「你以为孤什么准备都没做,就敢来你这大帐吗?」
「当今太子妃在太子府中被贼人掳走,若不是我极力捂着,恐怕今日满京城都已经知晓这个消息了。」
「届时,你让她如何在京中立足?」
「赵鹤安,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样一个草包!」
我真的很想把太子的嘴捂住。
但赵鹤安却没有向我预想的那样,当场派人将我们围住。
他拳头捏紧了放,放开又捏紧。
终于,他握着拳头冲了上来与君景珩互殴。
两人都是带着气的,拳拳到肉声声闷响,但都默契地没有往对方脸上招呼。
估计是考虑到明日还得统帅将领,抛头露面。
我没办法插手,只能躲在柱子后面,以免波及到自己。
赵鹤安到底从小被当作武将培养,他此时已经占了上风。
两人打了好一会儿,才各自退开。
赵鹤安出完气,才让开一个通道。
「若不是为了怕连累卿卿的名声,我才会不这么轻易放你走。」
君景珩擦了擦嘴角的血,牵起我的手走了出去。
12
坐上马车后,他才虚弱地靠在我的肩上。
「卿卿,这两日他没有为难你吧?」
我摇了摇头,他只是吩咐我做苦力。
「殿下,您没事吧!可有受内伤?」
太子咳了几声,脸上因顿咳染上薄红。
他将唇边的帕子拿开,上面竟然带着血丝。
我着急忙慌地想将他扶靠在马车上,让他坐得舒服一些。
没想到刚碰到他的肩膀,他的脸色就一白。
我颤着手轻轻抚开他的衣物,肩膀处赫然一道狰狞的伤口。
「无妨,回去让太医诊治就好。」
「这点伤不要命的。」
「赵鹤安那里的防守也还算严密,不愧是赵老将军的儿子。」
我催促赶马的小厮,让他快些赶路。
「赵鹤安下手没轻没重,你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对上他可讨不到好处。」
君景珩拉住我的手,让我莫要慌张。
「是他实在可恶,不经思考就将你掳走。」
「孤今日实在是难以忍下这口气。」
「卿卿,你是我的妻,无论是谁都不能将你抢走。」
我突然觉得今日的太子,有些可怜兮兮的。
相比之下,那赵鹤安显得尤为可恶!
【白切黑又在装柔弱了!可怜的赵鹤安你快来啊!你又被泼脏水了!】
【女鹅你千万不要信,他会演得嘞!】
13
太子这几日格外粘人。
喂药得我喂,伤口换药也得我来换,夜里还得让我陪着。
皇后娘娘从宫里派人传了多次话,都被君景珩挡了回去。
但他却将时良娣放了出来。
原本以为她不敢再来找我,没想到她出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确认我是否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见到我一切无恙后,眼里的失望仿佛能溢出来似的。
「赵鹤安果真没用,都将你送到他手中还能让你全须全尾地回来!」
「喂!赵鹤安是不是真的要反了!」
我朝她翻了个白眼:「大军都在城外驻守着了,还能有假?」
她有些得意:「这次有了你的掺和,他与太子的恩怨更深了。」
「太子将你救回来,他恐怕得恨得咬牙!」
「那你说,赵鹤安打算什么时候反啊?」
我不解:「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做好太子的良娣就行了,难道你还能逃出去,躲开这场战乱?」
时良娣勾唇不语,笑着离开了。
听说她回去之后与皇后书信往来更加密切了。
「卿卿,这汤药也太苦了,我不想喝了。」
君景珩皱着眉,苦大仇深地盯着我面前的那碗药。
我赶忙接过小德子拿来的蜜饯。
「殿下乖乖吃药,吃完药之后我给你喂一颗蜜饯,好不好?」
太子殿下什么都好,只是喝药还没那三岁小儿厉害。
总是嫌药太苦,还要配着蜜饯才会喝。
他皱着眉喝完以后,赶忙就着我的手吃下一颗蜜饯。
剩下还有些汤药,他皱着眉不再喝。
这几日伤口倒是好了许多,已经开始慢慢结痂了。
我轻轻将伤药敷在他的伤口处,见他略微皱了皱眉。
「殿下,还疼吗?」
他红了红眼:「有点,卿卿帮我吹上一吹,或许就能好些了。」
我低头对着伤口处吹了吹气,太子笑得温柔和煦。
伺候完这位「大爷」,我这才起身告退。
待我走出内殿后,小德子一脸无奈地端起剩下的汤药。
「殿下还喝不喝了?待会就凉了。」
君景珩面无表情地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
娘告诉我,男人要「顺毛捋」。
咱们这位殿下再怎么尊贵,那也是男人。
殿下对我上心,那我也乐得高兴。
当日与赵鹤安退婚之后,京中便无人敢娶我这个曾经与罪臣有过婚约的女子。
爹爹和太子私下交谈一夜,后来就有了皇帝赐婚。
嫁入东宫后,皇后娘娘连着给东宫赐了两个貌美女子。
太子对我淡淡的,却十分爱去姜昭仪那里。
姜昭仪没有什么根基,是皇后瞧着她十分好生养,这才被选进东宫。
太子喜爱姜昭仪,我也乐得清闲。
自古女子生产九死一生。
若是能有自己的孩子虽好,但若是没有子女缘分也就罢了。
我依旧是东宫的太子妃。
所有女人生的孩子都该叫我一声母亲。
将来太子继承大统,那我就是国母。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后院里的这些莺莺燕燕再多,也不能丝毫动摇我的地位。
我要提防的,是时良娣那样心比天高的女人。
但太子宠幸姜昭仪许久,她的肚子也未见有动静。
莫非……是太子不行?
罢了,太子若真是不行,将来从宗室过继也不是不可以。
近来瞧着太子对我的态度有变。
太子宠爱我,我更为高兴,这样更能加重我在太子府或者将来在皇宫的地位。
毕竟谁不想权利和宠爱都握在手里呢?
就算将来有朝一日,宠爱淡去。
我还有权利在手,权利是女人最好的补品!
14
君景珩这几日又忙了起来,我预感京中局势可能要变了。
时良娣解除禁足之后,变得比以前更加张扬。
前些日子还将姜昭仪叫去狠狠羞辱了一顿。
今天还不知道吹了哪门子的风,带着姜昭仪来我这里玩飞花令。
上次宫宴时良娣还因为不通文墨闹了个大笑话。
如今,现在这是转性了?
看着她努力眨巴着眼,像显得自己很真诚,桃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妾想姐妹之间应该更亲近些,今天才冒昧带着姜昭仪前来。」
「姐姐不会怪妹妹不请自来吧!」
【女鹅,千万不要答应她啊!】
【这个时良娣不安好心,她是想找人模仿你的字迹,诬陷你给赵鹤安旧情未了!】
【上次你被掳走的消息被太子拦下,她们又想了这个办法来激化双方战局的矛盾。】
时良娣脸上藏不住事。
现在一张脸上就写着,我来你这干坏事了!
我说呢,非得找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原来是想要我的字迹。
既然如此,那我就添一把柴,让火烧得更旺些。
「好啊。」
「妹妹想与我缓和关系,姐姐自然高兴!」
「毕竟朝局动荡,咱们不能再给殿下添麻烦。」
时良娣顿时眉开眼笑,欢喜地拉着姜昭仪坐下。
姜昭仪站在时良娣的身后意有所指地看着我。
「姜昭仪,我这里有新做的栗子糕,你快尝尝!」
「是,妾多谢娘娘。」
15
时良娣不拿姜昭仪当人看,有事没有就会将她磋磨一番。
那就别怪姜昭仪背着她另觅良主。
第二日,京城就开始有了关于太子妃与逆贼赵鹤安旧情复燃的消息传出。
一时间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若当今太子妃都与逆贼有了瓜葛,是不是太子一党式弱势必会战败。
一部分人着急变卖家财另觅出路,一部分人要求严惩太子妃以正纲纪。
芸杏姑姑沉着脸:「今早上朝,竟有言官为了逼迫太子想要当场死谏。」
「太子妃您还是自己主动上路吧,不然等来日浸猪笼更是痛楚。」
我端坐在上座,由着桃子给我捏着肩膀。
「皇后娘娘懿旨,你岂敢不尊!」
芸杏站起来,端出皇后身边大宫女的气势。
「皇后娘娘说了,若你执意不肯就死,那就怪奴婢动手了!」
「来人!」
半晌,她的身后没有任何动静。
芸杏愕然回头,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太子妃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后娘娘的人你都敢扣下,你是要造反吗?」
芸杏怒目圆瞪,满脸的愤怒。
「孤竟然不知母后有处死当今太子妃的权利,芸杏姑姑你僭越了。」
【太子你来晚了,女鹅自己都能把这个刁奴处置了。】
【皇后费尽心思把朝堂搅和的动荡不安,就是为了她远在草原的情郎。等太子与赵鹤安打起来之后,好让他那情郎坐收渔翁之利!】
【但女鹅也不用担心,这都是太子和赵将军的计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后不知道自己才是被算计的那一方。】
边关苦北狄骚扰已久,但当今圣上不作为。
为了将兵权全部握在自己手中,将赵家赶尽杀绝。
边关百姓苦不堪言,但递上去的奏折皆被打回。
后来,北狄不满这些小打小闹。
于是大肆侵略边关城池领土,烧杀抢掠。
朝廷对于他们的诉求一概不管,只管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
北狄的胃口渐渐被养刁,不满足于只抢边关的小城池。
便与皇后勾结,想里应外合拿下皇城。
而皇城的士兵整日只知道吃酒狎妓,个个都是酒肉草包。
对上日日在草原奔波的北狄人,恐怕还没出门就被人打得落花流水。
想要彻底杀了他们的锐气,只能打个出其不意。
没想到,太子竟然跟赵鹤安谋划了这么大的一步棋。
芸杏姑姑被人压着退下,君景珩收起方才的气势,笑着握住我的手。
「卿卿吓坏了吧!」
我疑惑地看着他:「殿下这么相信臣妾吗?」
「孤当然信你,即便你真的写了那信,那也必定是赵鹤安那厮对你威逼利诱。」
「当然,卿卿定不会这么做的。」
【太子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牙都快咬碎了。】
【他已经查到了不是女鹅写的,将散播消息的那几个奴婢小厮狠狠处置了,虽然他知道这都是假的,但还是嫉妒的快疯了。】
16
太子抱了我一会儿,然后松开:「孤与赵鹤安之间势必有大战,所以将身边的暗卫留给你。
「卿卿,你定要保全自己!时良娣她是母后身边的人,孤离开后你要小心她。」
我的脸色顿时一白:「殿下,暗卫要保护殿下的安危,你无需顾虑臣妾。
君景珩皱着眉头十分不悦,我又掐了一把大腿:「殿下万望珍重自身,若是……臣妾也绝不独活!
我靠在君景珩的肩上,泪水一点点浸湿君景珩肩头的布料。
他动作十分温柔,轻轻擦去我脸颊的泪珠。
「卿卿,孤只要你好好活着。」
可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
我只管低着头露出下巴尖,一个劲地掉眼泪。
只听君景珩叹了一声。
「好了!孤答应你还不成。」
「我一定会活着回来,与卿卿长相厮守,共赴白头,可好?」
一时间我忘了怎么哭,抬头呆呆地望着他。
我并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只觉得心尖酸酸的,心口涨涨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溢出来似的。
17
太子和赵鹤安很快开战。
时良娣最近很不安分,总是偷偷给皇后送信,我便让人将她和芸杏关在了一起。
听小桃说,那间柴房总是会传出咒骂声,十分难听。
我便让吩咐人,给她们每日的餐食里加双倍的盐。
很快,再也没有传出过两人的声音。
时良娣倒台,最开心的当属姜昭仪。
这两日请安时总是喜气洋洋,看不出半分对这场大战的不安。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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