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诸君且看:春雪化时,冰凌自解,未见人力强凿;夏雨落处,草木自荣,不闻农夫催生。冬寒凝为坚冰,春阳融为流水,此非天工之妙乎?故曰:天有其道,物循其理,人若强求,反失本真。
诸君且看:春雪化时,冰凌自解,未见人力强凿;夏雨落处,草木自荣,不闻农夫催生。冬寒凝为坚冰,春阳融为流水,此非天工之妙乎?故曰:天有其道,物循其理,人若强求,反失本真。
今观世人心念,或汲汲于富贵,或戚戚于困顿,终日喟叹如秋蝉悲鸣。岂不知穷达皆如四时轮转,枯荣自有定数?吾今试以大道之理,解众生之惑,愿诸君静听。
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道德经·第五章》)。夫日月轮转,不因尧存,不为桀亡;江海奔流,不择清浊,皆容万物。此乃天道至公,非人力可改。昔有楚人夜行,见北斗移位而惊惧,智者笑曰:“斗柄本随季转,汝心妄动尔。”
今人常叹命运不公,或怨出身寒微,或恨时运不济。殊不知“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道德经·第二十三章》),盛衰本相倚伏。昔范蠡三散千金,张良功成身退,皆深谙“持而盈之不如其已”之理(《道德经·第九章》)。故《易》云:“亢龙有悔”,过刚易折;老子曰:“曲则全”,守柔方久。
大树生于毫末,九层起于累土。世人但见参天之姿,不知百年扎根之苦;但羡登台之荣,未见累土夯实之功。故曰:命者,时势之机;运者,积累之数。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道德经·第八章》)。昔大禹治水,非堵而疏,终成其功;愚公移山,非力而志,感天动地。今有商贾逐利,机关算尽,反失诚信根本;农夫勤耕,顺时而作,反得五谷丰登。
尝见市井之徒,终日计较锱铢,如蝼蚁争穴;亦见山林隐者,淡然栽竹种菊,得清风明月。二者之别,岂在外物丰俭?老子云:“圣人为腹不为目”(《道德经·第十二章》),食求果腹,居求安身,此真逍遥也。昔子贡问孔子:“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孔子答:“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此正合“知足之足,常足矣”之道(《道德经·第四十六章》)。
今有网红直播,搔首弄姿求关注,三月即湮没无闻;亦有匠人制器,十年磨一剑,终成传世精品。前者如朝露,虽晶莹而易逝;后者如深泉,虽无声而长流。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道德经·第六十四章》)。昔勾践卧薪尝胆,非逞一时之勇;孔明耕读南阳,非求虚名之显。皆明“慎终如始,则无败事”之理(《道德经·第六十四章》)。
今人常困于“急于求成”之病:学子恨不能三日背尽诗书,商贾盼不得一朝富甲天下。岂不知“企者不立,跨者不行”(《道德经·第二十四章》)?观农事可知:春播一粒粟,须经夏耘、秋收、冬藏,四时有序;若强求逆时而生,必成揠苗助长之祸。
秦始皇筑长城、修直道,看似功业赫赫,然“师之所处,荆棘生焉”(《道德经·第三十章》),终致民怨沸腾;文景之治休养生息,看似无所作为,却蓄“柔弱胜刚强”之势(《道德经·第三十六章》),成就汉武盛世。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道德经·第十二章》)。昔陶渊明弃五斗米,得采菊之趣;严子陵辞万户侯,守钓台之清。此皆“见素抱朴,少私寡欲”之典范(《道德经·第十九章》)。
今有豪商巨贾,坐拥金山银海,反觉寝食难安;山野村夫,粗茶淡饭,反得夜夜酣眠。老子云:“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道德经·第四十六章》)。观《红楼梦》可知:贾府极盛时,“白玉为堂金作马”,终落得“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刘姥姥守贫贱,“二进大观园”反得善终。此非“天道无亲,常与善人”(《道德经·第七十九章》)之明证乎?
每日三省:可食山珍,能安粗粝否?可衣锦缎,能着布衣否?可居华屋,能卧草庐否?如此修炼,方得“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之境。
大道甚夷,而民好径(《道德经·第五十三章》)。昔张仲景著《伤寒论》,本为救死扶伤,反成医圣;王羲之书《兰亭序》,本为抒怀遣兴,反成绝唱。此皆“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道德经·第二章》)之妙。
今有志愿者救灾,不图名利,反获民心;网红摆拍作秀,刻意求赞,反招人厌。老子曰:“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道德经·第七章》)。观蒲公英可知:籽实越轻,飞得越远;欲望越重,坠得越快。
若将富贵比浮云,浮云本是无心物;若把功名作春梦,春梦终究有醒时。君不见:陶朱公三致千金三散尽,严子陵一竿风月一江秋?
诸君且观:冬雪压枝时,梅蕊暗香已蕴生机;春雷未动处,草芽新绿早破冻土。此正是“道常无为而无不为”(《道德经·第三十七章》)之玄机。吾辈当学水之善下,竹之虚怀,松之守节。莫问前程几许,但行当下好事;休管穷达定数,且修心中道德。如此,纵居陋巷,可闻韶乐;虽处闹市,可得清凉。
最后以偈作结:
冬冰自化莫强凿,春草逢时自然高。
但行善事如种粟,莫问收成几担挑。
天机从来分明在,何须夜半问卦爻?
若得此中真妙谛,清风明月不用逃。
来源:淇奥漪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