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戴过好几副眼镜,现在手头还有四副眼镜。两副近视眼镜,一副老化的,一副融合了近视与老化的变光镜,也叫渐进镜。我最喜欢,也戴得最多的是一副带有光变功能的近视镜。
我戴过好几副眼镜,现在手头还有四副眼镜。两副近视眼镜,一副老化的,一副融合了近视与老化的变光镜,也叫渐进镜。我最喜欢,也戴得最多的是一副带有光变功能的近视镜。
这是一款式样很老的可变光近视镜,度数大约在-200左右,在阳光下变为浅茶色,到光暗的地方则又恢复为纯透。这副眼镜是我30年前在乡下做老师的时候配的,跟随我几十年,颜色虽然依旧黢黑,但胳膊腿已经老化损伤。年前,我发现连接镜腿的一个螺丝松了,当时手头没工具,我用指甲旋了旋,依旧戴着。不几天,我取用眼镜的时候,发现那颗松动的螺丝不知何时竟然掉落了,镜腿与镜身完全断开了。我首先是想找回掉落的螺丝,在桌子上仔细搜寻一番,没找到,又趴在附近的地上一一查看,还是毫无收获,那个螺丝实在太小了。没办法我随手在书柜里找了一排订书钉,掰下一颗,插入螺孔里,拧好,戴上。现在这副用订书钉修好的眼镜依然是我出门必备的伙伴,也是我众多眼镜里最喜欢的一副。
我的小学、初中、高中前后十年(学制改革,有一年全体原地踏步)的基础教育正好与那场运动的时间巧巧的贴合,十年时间虽然学到的知识有限,但每个孩子都保留了一双亮闪闪的好眼睛。班上竟然记不得有一个同学戴眼镜,全校数百个学生也很少看到戴眼镜的。戴眼镜在那时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同学们会将戴眼镜的同学戏谑嘲讽为“四只眼”,或者就用姓加上“眼镜”代替名字呼来唤去。
那时候能保持一副好眼睛,主要还是学业负担不重,有点作业基本上在学校稍微留一会儿就全都完成了,很少有把作业带回家的时候,即便是到了高年级,甚至是上了高中,每天一节自习课,抓得紧的话,绝大多数作业也能轻松完成。至于读书,英语被反掉了,剩下来的课程就是语文数学,地理历史,物理化学,还有政治,都是紧密联系生产劳动实际,紧密联系社会生活的,课上注意听讲,课后认真实践,用不着死记硬背。一路读过来,我就觉得那时候的学校教育是一生中最好的教育。正是这样的教育保护了大家的眼睛,也保护了伙伴们的身心健康。
1977年,恢复高考,为了备考,挑灯夜战,日夜兼程,那一段是最费眼睛的。那时候,农村里没有电灯,点的是没有灯罩的光头灯,亮度不足,还有腾腾的油烟,每天早晚在灯下读书过后,鼻孔里全是黑乎乎的烟灰。擤一把鼻涕,吐一口痰,那黑乎乎的样子,自己看着都害怕。即便是如此高强度用眼,眼睛依然保持了极好的状态,高考过后的体检中,两眼视力都是1.5。用眼强度大,但时间短(只有不到半年),好视力得到了保护。
然后是读了两年的师范,在师范的同学里,戴眼镜的明显多了,全班四十个同学,戴眼镜的大约有十几个,有几个的眼镜是玻璃瓶瓶底一样一圈圈的。还别说,眼镜一戴,看起来就马上变得很有学问了,而且显得高深莫测。
毕业后参加工作,不戴眼镜的我帅帅的,挺有精神。
用坏眼睛大约是在1983年考入电大以后。1983年考了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三年制专科。周末集中学习,收看电视授课,平时抽空看教材。每学期都要经历五六场、七八场考试,不及格要到南通补考。我当时做语文老师,如果自己考不及格,不仅麻烦,面子也没处搁。学期考试赛过高考,考场设在城西中学,两个老师监考,一前一后,一坐一站,还不断有人巡监,马虎不得,无机可乘,更丢不了那个人。
记得考选修课《美学概论》,全班只有我一个人选了,考试的时候 两个老师监考我一个人,又是开卷,监考的老师都觉得没啥成就感。三年学习,没有一门功课补考,考得最少的就是这个多余选修的《美学概论》,得了65分,其他所有考试都在75分以上。成绩不错,眼睛有点超负荷,有一回上大课的时候,发现电视上的字看得不是那么清晰了,并越来越糊,眼睛出了问题。到医院里一检查:近视了。
那时候电大还没毕业,我戴上了人生第一副眼镜。工资不高,金属框眼镜选了最便宜的一款。刚戴上眼镜,还有一番新鲜,觉得从外貌看,自己有点知识分子的样子了。戴的时间一长各种不方便就来了。一怕下雨,下雨天戴着,雨水淋到镜片上,眼前一片雾,根本看不清;二怕运动,奔跑跳跃,戴了眼镜之后,就有许多不方便,动作幅度一大,眼镜一准会被甩出去;三是戴久了鼻梁和两鬓就会形成压痕,影响美观;久戴眼镜的人一旦摘了眼镜,眼睛会显出迷糊无神,以至于整个人都会被一种陌生感罩住。因为戴眼镜的种种不方便,眼镜就会戴来摘去,次数一多,眼镜的结构就受到损伤,鼻夹这里断开了,一副眼镜成了两截。
戴着不舒服,没了也很不方便。于是赶紧去修,趁着一回到县城学习,在一家眼镜店,花三块钱请一个师傅帮我做了个焊接,把断开的地方焊接起来了。眼镜可以戴了,但外观很难看,原有的漆膜因为高温烧灼被破坏,这一块与其他地方颜色明显不一致。
不好看,还勉强可以用。买一副新眼镜要花不少钱,能省就省吧。就这样这幅眼镜又陪着我考入了江苏教育学院中文系。在南京读书期间,到一个曾经下插在海安的朋友家里玩,看到我的眼镜,主动提出可以在内部帮我搞一副合金镜架,她眼镜的镜架从生产厂到零售商,中间的利润十分可观,她以不到零售价三分之一的价格帮我买了一副金边镜架,找个眼镜店按上原来的镜片,一副新眼镜又诞生了。
金属眼镜分量轻,戴上来儒雅好看,缺点是戴着戴着,容易松,夹不住,一动就往下滑,戴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松。一会儿功夫就要用手指往上推一推眼镜,几乎是每一个戴眼镜人的习惯动作。从南京学成归来,一个周末,在县城配了一副可变光的塑料边框近视镜。价钱比金丝边眼镜便宜得多,戴着也不怕锈蚀变色,戴久了松了,将镜架鼻夹部位在火上烤一烤,轻轻一掰,冷了,夹力就能得到恢复,当然烘烤也是有技巧的,不能直接放在火上烤,要将烤的位置用布包上,让温度隔着布条传递上去,这样就能对眼镜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
光阴荏苒,一晃几十年过去,眼镜也换了很多副。直到有一天,发现自己不戴眼镜看不见远处,戴了眼镜看不见近处,离了眼镜不行,戴了眼镜也不行,才知道自己老了,近视与老光开始联合发起冲锋了。孩子们也发现了我眼睛的异常,先是给我配了老花镜,后来又帮我配了兼顾老化与近视价格不菲的渐进片,加上记性不好,容易丢三落四、失头忘尾,不断地买眼镜,手头一下子有了五六副眼镜,眼镜盒能排成一排。
眼镜虽多,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这副塑料边框的玻璃片可变光眼镜。旅游、学习,都在包里放着。好用不贵,是我习惯的理由。
来源:吉利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