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站台上人挨着人，肩挤着肩，都裹着厚实的棉衣，哈出的白气在空中交织，又很快被寒风吹散。
归途列车
北风呼啸着刮过上海火车站的顶棚，像是催促着归家的人们快点启程。
站台上人挨着人，肩挤着肩，都裹着厚实的棉衣，哈出的白气在空中交织，又很快被寒风吹散。
李小燕缩着脖子，用那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棉袄紧紧裹住自己，心里默默数着：三年零四个月零七天，她在黑土村的知青岁月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件棉袄是下乡那年爹娘东拼西凑给她置办的，如今袖口都磨出了毛边，就像她这些年的青春，被岁月磨去了棱角。
＂哎呀，这风可真够劲儿的，跟村里的北风一个样。＂李小燕自言自语着，嘴角却不自觉地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说来也怪，明明盼着回城的日子有千百个日夜，可真到了离别的时候，心里反倒五味杂陈，舍不得那片让她流过泪、撒过欢的黄土地。
老支书昨晚送她到大队部，粗糙的手拍着她的肩膀：＂燕子啊，你这城里姑娘，下地干活从来不喊苦，比我们村里的闺女还能吃苦耐劳，回城后别忘了咱们黑土村的父老乡亲啊！＂
一句朴实的话，让李小燕忍了一路的眼泪差点决堤。
＂票检查——＂站台上的喇叭响起，打断了李小燕的思绪。
人群骚动起来，像是一锅即将沸腾的水。
就在这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人群中传来，哭声中带着委屈和不安，直戳人心。
李小燕循声望去，看见一位头戴灰色毛线帽的农村妇女正手忙脚乱地拍打着怀里的孩子，那孩子小脸都哭红了，妇女却像是没了办法，急得满头大汗。
＂大嫂，要不我帮你抱一会儿？＂李小燕也不知怎么就开了口，平日里她可不是这么热心的人。
那妇女抬起头，眼神中透着疲惫和感激：＂真是麻烦你了，小同志，俺头一回带孩子出门，真是不得章法。＂
接过孩子的瞬间，李小燕感受到了一个小生命的温度和分量。
她轻轻晃动着怀中的婴儿，嘴里随着晃动的节奏哼起了小调：＂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李小燕，小手攥成拳头，像是在与这个陌生的世界较劲。
＂你可真会哄孩子，小同志，看来是个有经验的。＂妇女擦着额头的汗水，语气中带着赞叹。
李小燕摇摇头：＂哪里啊，我就是独生女，不过在村里这些年，隔壁张婶家的几个娃娃都是看着长大的，抱过的娃娃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列车马上进站，请旅客做好准备！＂站台广播再次响起。
候车的人群瞬间涌向站台边缘，李小燕和那妇女被推搡着移动，几乎是被人潮硬生生抬上了车。
。
李小燕和那妇女好不容易在车厢连接处找到一小块立足之地，只能靠着墙壁支撑身体。
＂你去哪儿啊，小同志？＂妇女问道，声音几乎被周围的噪音淹没。
＂我回北京，分配到一个厂里当工人，你呢，大嫂？＂李小燕一边回答，一边轻拍着怀中的孩子。
妇女叹了口气：＂去省城医院看俺那口子，他前段时间出了车祸，腿给压断了，婆家嫌我是城里来的，没用，连累他们家儿子，现在连孩子都不愿意认了。＂
李小燕一愣，仔细打量这位妇女，这才发现她虽穿着农村妇女的衣服，但眉宇间透着城市人的气质。
＂大嫂原来也是城里人？＂李小燕好奇地问。
妇女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嗯，也是知青，只是因为家里的事早早地回了城，然后嫁了人。＂
火车开动了，窗外的景色开始缓缓后退。
李小燕的思绪又飘回了那个她生活了三年多的小村庄，回到了那个她初来乍到的夏天。
那时她刚满十八岁，刚踏上黑土村的土地，就被蚊虫叮得满脸包，干了半天农活，手上便起了血泡。
晚上在煤油灯下偷偷哭泣，觉得命运太不公平，为什么是她要远离家乡，来到这个偏僻的乡村。
后来慢慢地习惯了，习惯了清晨鸡鸣而起，习惯了烈日下弯腰插秧，习惯了冬日里在冰凉的河水中洗衣服。
＂小同志，能帮我抱会儿孩子吗？我想去趟厕所。＂妇女的声音将李小燕拉回现实。
＂当然可以，你去吧，别担心，孩子我会照顾好的。＂李小燕笑着回答。
妇女将已经睡熟的孩子小心翼翼地递给李小燕：＂我姓方，你叫我方嫂就行，孩子叫小虎，麻烦你了。＂
＂我叫李小燕，方嫂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李小燕轻声说道。
方嫂点点头，挤进了拥挤的人群中，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火车在铁轨上有节奏地颠簸着，李小燕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里想着回城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爹娘的信上说，街坊们都羡慕她能分到北京的工厂，有不少人家的子女还在全国各地的农村插队呢。
＂小姑娘，你这孩子真乖啊，一点都不哭。＂坐在旁边的一位老大爷笑眯眯地说。
李小燕连忙解释：＂不是我的孩子，是帮人照看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小燕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方嫂还没有回来，孩子也醒了，开始小声啜泣。
＂这孩子可能是饿了，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啊？＂旁边的一位阿姨关切地问。
李小燕尝试着用手指让小虎吮吸，安抚他的情绪：＂方嫂可能在厕所那边遇到什么事了，我去找找她。＂
列车员正好经过，李小燕拦住他：＂同志，能帮我找一下一位带孩子的妇女吗？她去厕所很久没回来，孩子饿了。＂
列车员皱起眉头：＂哪个车厢的？我帮你找找。＂
他们一起沿着车厢走廊寻找，李小燕抱着越哭越凶的小虎，心里越来越着急。
一节车厢、两节车厢、三节车厢，一直找到了餐车，都没有方嫂的踪影。
＂会不会是下车了？＂列车员疑惑地问，＂刚才停了一站，可能是她的目的地。＂
李小燕摇摇头：＂不会的，她说要去省城医院看她丈夫，不会这么快就到站。＂
周围的乘客开始议论纷纷。
＂现在的人啊，真是没良心，把孩子一扔就走了。＂
＂可怜这孩子，这么小就被抛弃。＂
＂小姑娘，看你也挺善良的，别被人骗了，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这些话让李小燕心里一阵发慌，她不相信那个眼神清澈的方嫂会做出这种事。
火车到站了，李小燕手足无措，列车员建议她报警。
就在此时，小虎哭得更厉害了，李小燕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却发现孩子的襁褓里似乎有东西。
她小心地探手进去，摸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和一个小布袋。
纸条上写着：＂请照顾孩子到下一站，我在那里等你。＂
字迹潦草却透着急切，李小燕的心怦怦直跳，决定相信这个承诺。
＂我再等一站看看。＂她对列车员说。
列车员摇摇头：＂姑娘，你想清楚，别被骗了。＂
李小燕咬了咬嘴唇：＂我相信她，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列车再次启动，车厢里的人对李小燕投来各种目光，有同情，有怀疑，还有不屑。
＂姑娘，你这是何必呢？人家明摆着是丢下孩子不管了。＂一位中年男子冷笑着说。
＂要我说啊，干脆把孩子交给列车员，让他们处理得了，何必自找麻烦？＂另一位妇女附和道。
李小燕没有理会这些言论，只是低头看着小虎，轻声哼着小调：＂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小虎似乎感受到了李小燕的关爱，停止了哭泣，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她，小手抓住她的手指不放。
列车再次到站，李小燕急忙抱着孩子下车，在站台上焦急地寻找方嫂的身影。
人来人往，却不见那熟悉的面孔。
等到站台上的人都散尽，李小燕的心彻底凉了，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真的被骗了吗？＂她喃喃自语。
站台上的广播已经开始催促下一班列车的旅客检票，李小燕茫然地坐在一张长椅上，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想起了那个布袋，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封信和一些婴儿用品。
信上的字迹让她心头一震：＂小燕，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方红，当年在黑土村和你一起插队的知青。＂
方红？这个名字让李小燕如遭雷击，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比她大两岁的姑娘，总是扎着两条麻花辫，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方红，她怎么可能忘记！
那是个比她大两岁的姑娘，刚下乡那年，是方红教会了她如何插秧、如何收割，如何忍受乡下生活的艰辛。
她记得有一次自己发了高烧，是方红整夜守在她身边，用湿毛巾为她降温，直到天亮。
后来因为家里突发变故，方红提前回城了，再没了音信，原来她就是刚才那位＂方嫂＂！
信中写道：＂小燕，原谅我用这种方式求你帮忙。我丈夫因车祸住院，婆家嫌我命不好，克夫，连孩子都不愿意认了。我实在走投无路，想起了你。请你把孩子带到上海，交给我在医学院读书的哥哥方刚，地址我写在背面了。等丈夫好转，我一定会把孩子接回来的。＂
李小燕的泪水夺眶而出，方红啊方红，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当年那个骄傲的姑娘，如今却陷入了如此境地。
她看了看怀中的小虎，又想起了自己已经答应单位按时报到，如果耽误了，可能连工作都保不住。
更何况，她一个未婚姑娘，带着个孩子，路上遇到查问怎么解释？
小虎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犹豫，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襟，眼神中满是信任和依赖。
李小燕长叹一口气，想起了当年方红为了保护她差点被牛踩伤的事。
那是插队第一年的夏天，村里的老黄牛突然发狂，直冲着正在田间劳作的李小燕而来，是方红推开了她，自己却摔进了水田里，浑身湿透。
＂大不了再找工作呗，人情难还啊。＂李小燕下定决心，抱着孩子买了去上海的车票。
车厢里，李小燕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座位，身边坐着一位慈祥的老太太。
＂姑娘，孩子多大啦？＂老太太笑眯眯地问道。
李小燕迟疑了一下：＂快六个月了。＂
＂哎呀，这么小就带出来，是去看他爹吗？＂老太太继续问。
李小燕默默点头，不想多解释。
小虎忽然哭了起来，李小燕手忙脚乱地哄着，却不知道他是饿了还是困了还是不舒服。
＂孩子这是饿了吧，你准备奶粉了吗？＂老太太关切地问。
李小燕这才想起，方红虽然留下了尿布和小衣服，却没有奶粉，她该怎么照顾这个孩子一整天？
老太太看出了她的窘境，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和一包东西：＂姑娘，我看你准备不足，这是我给孙子带的奶粉和米粉，先救急吧。＂
李小燕感激地接过，小心翼翼地冲泡，喂给小虎。
＂谢谢您，大娘，真是太感谢了。＂李小燕的眼眶又红了。
＂别客气，都是为人父母，都知道带孩子不容易。＂老太太慈爱地摸了摸小虎的脸蛋，＂这孩子长得真俊，活脱脱一个小男子汉。＂
列车在夜色中飞驰，李小燕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点点灯光，思绪万千。
当年她和方红一起下乡时，曾经在炕上聊到深夜，说起各自的梦想。
方红想当一名医生，救死扶伤；而她只想找个稳定的工作，然后嫁个好人家，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谁能想到，命运会把她们推向如此不同的道路？
小虎在她怀里安静地睡着了，有时还会无意识地抽动一下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这孩子，命真苦啊，这么小就要经历这些。＂李小燕轻声叹息。
火车在凌晨时分到达上海，李小燕抱着孩子，顶着寒风来到了方红信中提到的医学院学生宿舍。
虽然天还没亮，宿舍楼里已经有了动静，有不少学生正在起床准备早读。
方刚比李小燕想象中要沧桑许多，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看到她抱着孩子出现在门口时，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你就是小燕吧？谢谢你，谢谢你把孩子安全带来。＂方刚哽咽着说，接过小虎，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方红怎么样了？她这些年过得好吗？＂李小燕关切地问。
方刚叹了口气，倒了杯热水给她：＂坐下说吧，你一定累坏了。方红这些年真的不容易，父母去世后，为了供我读书，她放弃了自己的学业，提前回城找了工作，后来嫁给了一个农村小伙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也算踏实。＂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她丈夫真的出车祸了？＂李小燕迫切地想知道方红的近况。
方刚的眼神黯淡下来：＂嗯，前段时间他去县里拉货，车子翻了，腿被压断了，现在住在省城医院，情况不太好，需要手术，但家里没钱。婆家人就开始怪方红命不好，连累了他们家儿子，甚至连小虎都不认了，说是不祥之物。＂
李小燕听了心里一阵酸楚：＂方红性子倔，肯定受了不少委屈才走这一步。＂
＂是啊，她在信里说，等丈夫好了，一定要把孩子接回去，重新开始。＂方刚看着熟睡的小虎，眼中满是心疼。
＂我能帮什么忙吗？＂李小燕问道，虽然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
方刚摇摇头：＂你已经帮了大忙了，小燕，等方红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一定登门致谢。＂
李小燕站起身：＂我该走了，还要赶回北京报到，耽搁了这一天，也不知道单位还要不要我了。＂
离开医学院后，李小燕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往火车站，买了最早一班去北京的列车。
一路上，她心里满是对方红的担忧，也有对自己未来的忐忑，但更多的是一种踏实感——她帮助了曾经帮助过她的人，这是知青岁月教会她的最宝贵的品质。
回到北京已是第二天下午，李小燕直接来到了分配的工厂报到。
果然，主任板着脸：＂李小燕，你知道你迟到了多久吗？组里的活都安排好了，现在我该把你放哪儿？＂
李小燕低头认错：＂对不起，我路上遇到了一些意外情况，耽误了行程。＂
＂什么意外情况能比工作更重要？＂主任严厉地问。
李小燕抬起头，眼神坚定：＂是帮助一位知青姐妹，她遇到了困难，如果我不帮她，她和她的孩子可能就没有希望了。＂
主任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一旁的老工人笑着接话：＂这姑娘有情义，知青出身的就是不一样，知道感恩，懂得相互帮助。＂
主任的表情软化了些：＂行吧，先到后勤组帮忙，等下个月再调整。＂
李小燕如释重负：＂谢谢主任理解。＂
工作渐渐步入正轨，李小燕偶尔会收到方刚的信，告诉她小虎很健康，也很想念他的妈妈。
三个月后的一天，李小燕下班回到宿舍，发现门口放着一封信，是方红寄来的。
＂小燕，感谢你当时帮我照顾小虎，我永远记得这份恩情。丈夫的病情好转了，婆家的态度也有了变化，我已经把小虎接回来了。听哥哥说，你为了帮我差点丢了工作，真是过意不去。等有机会，一定带小虎来看你，让他认识这位救命的小姨。＂
李小燕读完信，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方红啊，我们都挺过来了。
时光飞逝，转眼间两年过去了，北京举办了一次知青返城后的聚会，来自全国各地的知青代表齐聚一堂，分享各自的经历和感悟。
李小燕作为代表之一，讲述了自己的知青岁月和那次列车上的奇遇。
＂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情谊。在那个艰难的年代，我们相互搀扶，相互鼓励，才走到今天。。＂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有人擦着眼泪，有人默默点头。
会后，李小燕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燕，还认得我吗？＂
她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妇女站在门口，身边跟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方红？＂李小燕惊呼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比记忆中的方红瘦了许多，脸上也添了些岁月的痕迹，但那双充满坚毅的眼睛，分明就是方红无疑！
＂是我，这是小虎，那天在列车上你救了他的命。＂方红笑着说，眼眶微微发红。
小虎怯生生地喊了声：＂小姨好。＂
李小燕蹲下身，摸了摸小虎的头：＂你好啊，小家伙，你都不记得我了，那时候你还那么小，就这么大一点点。＂她用手比划着。
方红拉着李小燕的手，眼中满是感激：＂这些年，我一直想当面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方红，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丈夫的腿伤好了吗？＂李小燕关切地问。
出乎意料的是，方红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我丈夫的腿伤基本痊愈了，虽然落下了些后遗症，但不影响日常生活。最大的变化是，他被县里的一家国营农机厂看中，招进去当了技术员，我们一家也搬到了县城，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那婆家呢？他们还为难你吗？＂李小燕小声问道。
方红摇摇头：＂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最神奇的转变。丈夫康复后，因为我一直不离不弃地照顾他，婆家人的态度完全变了，现在对我和小虎都很好，还经常帮我们带孩子。他们说，城里姑娘能吃这么多苦，比农村姑娘还有毅力，他们看走眼了。＂
李小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吗？那太好了！＂
＂是啊，谁能想到命运会有这样的转折。＂方红感慨道，＂这次来北京，是丈夫单位派他来学习新技术，我特意带着小虎一起来，就是想找你当面道谢。＂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泪光。
聚会结束后，李小燕陪方红和小虎在北京的街头漫步，小虎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不时回头催促两人快点跟上。
＂看着小虎，就想起我们当年刚下乡时的模样，那么充满朝气，虽然害怕，却又勇敢地面对一切。＂方红感慨道。
李小燕点点头：＂是啊，那时候我们被称为＇知识青年＇，其实什么都不懂，倒是在农村学到了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
＂比如坚韧，比如感恩，比如相互扶持。＂方红接上她的话。
两人站在天安门广场上，看着飘扬的红旗，回想起那个艰苦却也充满真情的年代。
如今，他们都已不再是懵懂的知青，而是经历了生活淬炼的成年人，但那段知青岁月教给他们的品质，却将伴随他们一生。
＂人生就像那趟列车啊，永远不知道下一站会遇见谁，会发生什么，但只要我们心存善念，总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方红轻声说道。
小虎在广场上追逐着飞翔的鸽子，欢笑声回荡在空中，像极了希望的种子，在新时代的阳光下，生根发芽。
列车早已远去，带走了青春的迷茫，留下的是历久弥新的情谊，和那些刻骨铭心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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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留住美好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