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刚刚收完最后一茬玉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第二天一睁眼,窗户上就结了厚厚的冰花,外头白茫茫一片,北风呼啸着刮过广阔的田野,仿佛要把一切都冻结起来。
北大荒那些事
黑龙江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猛。
刚刚收完最后一茬玉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第二天一睁眼,窗户上就结了厚厚的冰花,外头白茫茫一片,北风呼啸着刮过广阔的田野,仿佛要把一切都冻结起来。
我叫李志强,北京知青,1968年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来到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
那会儿我才十八岁,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总觉得到农村去,能为祖国的建设添一把力,心里头美滋滋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谁知道黑土地上的日子比想象中要苦上百倍。
天不亮就得起床,干活到太阳落山,夏天烈日炙烤,蚊虫叮咬,冬天零下三四十度,冻得手脚都没了知觉,每晚回到宿舍,累得连饭都懒得吃。
记得刚来那会儿,我们队里的老农笑我们这些城里来的"白面书生",说我们捂不过这第一个冬天。
老张头常说:"小李呀,你们城里人受不了这苦,熬不过这寒冬,等春天一到,保准一个个往回跑。"
这话听着扎心,但也燃起了我的倔脾气。
就这样,我咬牙熬过了北大荒的第一个冬天,尽管冻伤了脸和手,但我挺过来了,没有当逃兵。
连队里有不少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知青,男男女女,来自全国各地,其中就有陈小燕。
小燕是上海知青,比我小一岁,扎着两条麻花辫,说话轻声细语的,做事却干脆利落,在女知青中算是佼佼者。
初来乍到时,大家都有些不适应,唯独小燕像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没几天就融入了集体生活。
她有个半导体收音机,是她爸临行前送的,晚上休息时间,就坐在宿舍门口,和大家一起听《革命故事会》。
我总是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假装随意地看着远方,实际上眼角的余光全落在她身上。
月光下,她专注听广播的样子,眉头微蹙,时而轻轻点头,时而若有所思,有种特别的气质,不知不觉就把我的魂勾走了。
那时候,连队里的人不少都看出了我对小燕的心思,偷偷打趣我,说:"志强啊,眼光不错,那小燕确实是个好姑娘。"
我每次都憨厚地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有一回赶上下大雨,生产队开会,我特意撑了伞等在小燕宿舍门口,装作偶遇的样子,说:"小燕,正好我也去开会,一起走吧,这雨挺大的。"
小燕抿嘴笑了笑,轻轻点头:"那就麻烦志强同志了。"
我们一路上说不上几句话,就这么静静地走着,听雨打在伞上的声音,那感觉比听最好的交响乐还美。
后来,我和小燕熟悉了些,发现她喜欢文学,特别爱读《青春之歌》,说林道静的故事让她心潮澎湃。
我呢,喜欢《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崇拜保尔那种坚毅不屈的精神。
就这样,我们有了共同话题,常在收工后的田埂上坐着聊天,望着远处的山峦和渐渐西沉的太阳,谈理想,说未来。
她的理想很朴素,说:"等建设兵团的任务完成了,我想回上海当一名小学老师,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我却说想留在北大荒,成为一名拖拉机手或技术员,为农业现代化出一份力。
小燕听了,笑着摇摇头:"志强,你变了,刚来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谁说不是呢,可能是黑土地的魅力太大了吧。"
心里却在想,其实是因为你在这里啊,傻姑娘。
我对小燕的感情,就这么悄悄生根发芽,可我这人生来内向,不善表达,总觉得自己条件不够好,配不上她。
我想着,等自己在连队立下些功劳,有了一技之长,再向小燕表白不迟。
于是,我开始用各种方式默默关心她。
帮她挑水,主动替她值夜班,集体看电影时悄悄给她留好位置,分猪肉时多给她一小块。
这些小动作,我以为做得很隐蔽,其实早就被连队的老知青看在眼里,背地里笑话我:"李志强啊李志强,你这暗恋得也太明显了吧!"
连我们队长老徐都看不下去了,有一次单独找我谈话:"小李啊,感情的事要大胆些,你这样暗恋可不行,得主动出击啊!"
我摸摸鼻子,嘿嘿一笑:"队长,您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不是还没准备好嘛。"
队长叹口气:"年轻人啊,别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这话我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在我想来,小燕和我朝夕相处,又无人追求,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谁知道,命运总爱跟人开玩笑。
北大荒的冬天特别难熬,一场大雪封山又封路,气温骤降到零下四十多度。
就在这样的天气里,小燕病倒了。
起初只是咳嗽,后来发起高烧,烧到三十九度多,连队医务室的小郝医生说再不降温就危险了。
那天晚上,风雪交加,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
我听说小燕病得厉害,二话没说,踩着没过膝盖的积雪,跑去连队医务室找小郝。
小郝一开始不愿意出门:"这么大的雪,出去就是找死!再说了,我已经给她打了针,开了药,应该没事的。"
我急了:"小郝,你就跟我去一趟吧!小燕烧得厉害,万一出什么事,你我都担待不起啊!"
小郝被我说动了,拿上医药包跟我走了。
那路上艰难得很,风刮得脸生疼,雪灌进棉袄里,化了又冻,但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小燕。
到了女知青宿舍,小燕躺在床上,脸烧得通红,嘴里还在说着胡话。
小郝给她打了退烧针,嘱咐要多喝水,勤换毛巾降温。
我和小郝回去的路上,雪下得更大了,原路几乎找不到了,两人在风雪中摸索了近两个小时,回到宿舍时已经是后半夜。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的手冻伤了,又红又肿,连筷子都拿不稳。
小燕病好后,听说了这事,特意来看我,还带了她亲手做的萝卜丝饼。
"志强,"她站在我床前,脸上还有病后的苍白,"谢谢你那天冒雪去找医生,要不是你,我这病怕是得拖好几天。"
我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不算啥,咱们是同志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小燕看看我冻伤的手,轻轻叹了口气:"你的手...."
我赶紧把手藏到被子里:"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小燕递给我热乎乎的萝卜丝饼:"多吃点,补补身子。"
我接过饼,感觉到她的手指碰到了我的,那一瞬间,仿佛有电流通过全身,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从那以后,我和小燕的关系更近了,她对我也多了几分关心。
晚上闲暇时,我们经常在食堂外的小广场上散步聊天,说说家乡的趣事,聊聊未来的打算。
我在心里暗暗规划,等春节过后,一定要鼓起勇气向小燕表白。
可人算不如天算啊。
1970年冬,我请了假回北京探亲。
临行前,我跟小燕说:"等我回来,有个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小燕疑惑地看着我:"什么重要的事啊?"
我神秘地笑笑:"回来你就知道了。"
回到北京,家人见到我都惊讶不已。
我妈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儿子啊,瞧你黑成啥样了,瘦了这么多,北大荒的苦头没少吃吧?"
爸爸则沉默寡言,只是不停地给我碗里夹菜。
晚上,爸妈坐在我床边,小声问我:"儿子,要不...咱就别回去了?我托了关系,能给你在厂里安排个工作。"
我坚决摇头:"不行,我不能当逃兵。再说了,我在连队干得好好的,有朋友,有......"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哽住了,有些事,不知该不该跟父母说。
妈妈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是不是在那边有对象了?"
我脸一红,没否认。
妈妈叹口气:"儿子,你年纪还小,感情的事不着急。再说了,你和那姑娘将来在哪儿安家?"
我没说话,因为我自己也没想清楚。
回城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返回连队的时候。
临行前,我特意买了些北京的小玩意儿,准备送给连队的朋友们。
其中有一个我花了好几个晚上亲手雕刻的小木雕,是一个拿着镰刀的姑娘,神态刻意做得像小燕。
这是我准备向小燕表白时送的礼物。
我妈看到这个木雕,意味深长地说:"儿子,看来你是真有心上人了。"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妈妈又问:"你认真考虑过以后吗?"
我说:"妈,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但是感情的事,我想顺其自然。如果能和她在一起,我愿意留在北大荒,如果...如果不行,那就听您的安排。"
妈妈抚摸着我的脸:"傻孩子,妈不是反对你恋爱,只是不想你太早经历感情的风雨。"
回到连队那天,天空飘着小雪,站在站台上,我看到胡大力在等我。
胡大力是我们连队的老班长,比我大六岁,退伍军人出身,踏实肯干,是我在连队最好的朋友之一。
"志强,你可回来了!"胡大力一见到我就热情地拍拍我的肩膀,帮我拿起行李。
我笑着问:"怎么,这么着急找我有事?"
胡大力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那个,志强,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我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和小燕,我们处对象了,"胡大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春节我们准备举行订婚仪式,你可一定要来啊!"
那一刻,我感觉天旋地转,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喘不过气来。
耳边嗡嗡作响,胡大力的话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强忍着内心的震惊和痛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恭喜啊,大力,小燕是个好姑娘。"
一路上,胡大力兴高采烈地讲述着他和小燕如何走到一起。
原来,我回城探亲的那段时间,小燕病情复发,比上次还严重,连续高烧不退,是胡大力冒着风雪背她去了二十里外的卫生院,又守在她床边照顾了三天三夜。
"那会儿我真怕她挺不过去,"胡大力说着,眼圈都红了,"我跟老天爷说,只要小燕能好起来,我这辈子一定对她好。"
听到这些,我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疼,但同时也感到一丝释然。
胡大力是真心喜欢小燕,而小燕选择了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能做的,只有祝福。
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在雪地里徘徊了很久,手里握着那个准备送给小燕的小木雕。
北风呼啸,雪花纷飞,仿佛在嘲笑我的优柔寡断和错失良机。
我站在及膝的雪地里,脸上的泪水流下来,很快就被冷风吹干,结成了小小的冰碴。
我想起队长对我说过的话:"年轻人啊,别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现在我明白了,可为时已晚。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我终于向小燕表白了,她害羞地告诉我,其实她早就喜欢我了,只是一直在等我开口。
醒来时,枕头是湿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
接下来的日子,我刻意减少了与小燕的接触,把自己埋在劳动中,用疲惫来麻痹自己的心。
小燕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几次想找我聊天,都被我以工作忙为由推脱了。
连队里的知青们也发现了我的异常,私下议论纷纷。
我的老乡小王找到我:"志强,你这是怎么了?最近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的。是不是因为小燕的事?"
我苦笑一声:"没什么,就是累了。"
小王拍拍我的肩膀:"兄弟,看开点。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再说了,你条件这么好,以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我点点头,心里却想:可是我只喜欢她啊。
转眼春节到了,胡大力和小燕的订婚仪式如期举行。
那天,连队的食堂被装扮得喜气洋洋,红色的剪纸贴满了窗户,大家都穿上了最好的衣服。
作为胡大力最好的朋友,我被安排坐在主桌上。
小燕穿着简朴的红色棉袄,头上戴着一朵小红花,显得特别美。
看到她幸福的笑容,我的心情复杂极了,既有祝福,也有遗憾和不舍。
仪式很简单,就是两人互赠礼物,然后向大家敬茶,宣布正式订婚。
酒过三巡,大家起哄让我为新人唱首歌。
我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唱起了《北大荒人的歌》:"北大荒,北大荒,广阔的田野是我家乡..."
唱着唱着,我的眼眶湿润了,不知是因为白酒上头,还是因为心中难以言表的情感。
唱完后,大家热烈鼓掌,小燕的眼睛也有些湿润,对我轻轻点头,似乎是在表达谢意。
订婚宴结束后,胡大力喝得有些多,拉着我到外面吹风。
"志强,"他醉醺醺地拍着我的肩膀,"我知道你对小燕..."
我心里一惊,忙打断他:"大力,你喝多了,胡说什么呢?"
胡大力摇摇头:"别瞒我了,兄弟。你喜欢小燕的事,我早就看出来了。"
见我沉默,他继续道:"我也知道,小燕对你有好感。你回城那会儿,她生病时,还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
我心头一震:"那她为什么......"
"因为她觉得配不上你,"胡大力苦笑,"她总说你有文化,将来肯定回城里当干部,而她只是个普通姑娘,没什么前途。"
听到这话,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原来小燕也曾对我有好感,只是我们两个人都太过小心翼翼,错过了彼此。
胡大力拍拍我的肩膀:"志强,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对小燕,一辈子对她好。"
我深吸一口气,真诚地看着这个朋友:"大力,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希望你们幸福。"
那天晚上,我悄悄来到他们的新房外,将那个雕刻的小木雕放在了窗台上。
没有留下字条,没有表明是谁送的,只是一份无声的祝福和道别。
几天后,小燕在食堂堵住了我:"志强,那个木雕是你送的吧?"
我有些尴尬:"嗯,一点小礼物,祝贺你们。"
小燕眼眶红了:"志强,对不起..."
我打断她:"没什么对不起的,你选择大力是对的,他是个好人,会对你好的。"
小燕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谢谢你的祝福,志强。希望你也能找到幸福。"
我点点头,转身离去,心里明白,有些缘分就是这样,擦肩而过,再也回不去了。
这件事过去后,我渐渐学会了放下。
生活还得继续,北大荒的春天来了又去,冬天的寒冷过后是新的希望。
1972年,我收到了回城的通知,可以返回北京继续学业。
临行前,胡大力和小燕专门来送我。
小燕已经有了身孕,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她悄悄把我拉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木雕:"志强,这个我一直留着,它对我很重要。"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燕继续道:"志强,希望你回北京后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也别忘了我们这些北大荒的朋友。"
我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会的,你们也要幸福。"
回到北京后,我考上了师范学院,毕业后成为了一名中学语文教师。
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我把全部的热情都投入到教育事业中,很少再想起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1978年,我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妻子王丽华,她是一名小学老师,温柔贤惠,我们很快就确立了关系,第二年结婚。
婚后生活平淡而幸福,我们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家庭和睦,生活无忧。
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比如下雪的冬夜,或者听到某首熟悉的歌曲,我还是会想起北大荒的岁月,想起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
1985年的一天,我在北京火车站接一位外地来的朋友,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志强!真的是你吗?"一个略显沙哑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看到了胡大力。
十几年过去了,他变得更加壮实,脸上多了几道皱纹,但那双真诚的眼睛依然如故。
"大力!"我惊喜地握住他的手,"你怎么来北京了?"
"来开会,"胡大力骄傲地说,"现在改革开放了,咱们县里的乡镇企业发展得不错,我是来学习经验的。"
原来,这些年他和小燕一直在建设兵团扎根,改革开放后,小燕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勤劳,成了当地一家纺织厂的厂长,胡大力则负责销售工作。
他们有一双儿女,大女儿已经考上了哈尔滨师范学院。
"这么巧啊,"我笑道,"你女儿也喜欢当老师?"
胡大力点点头:"可不是嘛,说是受她妈的影响,一直想当老师。"
我们约好晚上一起吃饭,我请他们一家来到了家里。
见到小燕时,我的心没有了当年的悸动,只剩下对老朋友的亲切。
她变化不大,只是当年的麻花辫换成了短发,看起来干练了许多。
她带来了北大荒的特产——黑土地上种出的大米和自家腌制的酸菜。
我妻子丽华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两家人相处得很融洽。
饭桌上,我们聊起了当年的知青岁月,那些苦中带甜的回忆,那些年轻时的憧憬和梦想。
"志强,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饭后,小燕从包里取出那个已经有些陈旧的小木雕,"这么多年,我一直把它放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
我点点头,微笑着承认:"是的,那是我送的。"
"我就知道是你,"小燕轻声说,"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起咱们在北大荒的日子。"
胡大力在一旁笑道:"老实说,刚开始我还挺吃醋的,后来想想,这是你的祝福,也就释然了。"
我举起茶杯:"能看到你们幸福,是我最大的欣慰。"
丽华在一旁听着我们的交谈,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支持。
送别他们时,夜色已深。
胡大力紧紧握住我的手:"志强,有空来北大荒看看我们。那里变化可大了,再也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我点点头:"一定,等有机会,我带丽华和女儿一起去看看。"
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不再有遗憾和痛苦,只有对朋友幸福的祝福和对青春岁月的美好回忆。
回到家,我从书架上取出那本泛黄的《青春之歌》,里面夹着一张已经褪色的照片——那是我们知青连队的合影。
照片中,年轻的小燕站在我和胡大力中间,我们都笑得那么灿烂,仿佛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那是你们在北大荒时的照片?"丽华轻声问道。
我点点头:"是啊,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很单纯。"
丽华望着照片中的小燕,若有所思:"她就是你当年喜欢的姑娘吧?"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丽华笑了:"女人的直觉。而且,你看照片的眼神告诉我,她对你很特别。"
我把书和照片放回原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的幸福就在眼前。"
丽华温柔地靠在我肩上:"志强,谢谢你告诉我你的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青春往事,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
我搂住妻子的肩膀,心里充满了感激。
那段未能开花结果的感情,如今已经化作生命中一段珍贵的记忆,偶尔回想起来,依然温暖如初。
岁月如歌,青春短暂,但真挚的情感却能穿越时空,永远珍藏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北大荒的风雪,连队的灯火,田埂上的闲聊,这一切都已成为生命长河中的一朵浪花,转瞬即逝,却又刻骨铭心。
。
风吹过脸庞,仿佛又回到了北大荒的黑土地上,回到了那个充满理想与激情的年代。
那是一段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温暖而明亮。
来源:恋过的美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