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种地60载不愿进城,昨天我们拆开祖屋围墙,下面埋着村史秘密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3-12 06:17 2

摘要:我扔了半截烟,踩灭,又想点一支,摸摸口袋,空了。往旁边一看,陈叔坐在自家门槛上,正晒太阳。他那把老藤椅已经不成样子,屁股底下垫着块红砖。

前几天,村里来了推土机。

我扔了半截烟,踩灭,又想点一支,摸摸口袋,空了。往旁边一看,陈叔坐在自家门槛上,正晒太阳。他那把老藤椅已经不成样子,屁股底下垫着块红砖。

“陈叔,给根烟。”

他慢吞吞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红塔山,还剩三支,一看就是存了很久的。烟嘴都有点发黄了。

“城里人现在都不抽这个了。”我接过来,嘴上说着,还是点上了。

“城里管得宽。”陈叔把烟盒塞回口袋,“我一辈子种地,不去城里。”

远处推土机的声音停了,又响了两下,像是被什么卡住了。

“你爷爷那辈就在这住,你爸走了,你也走了。现在就剩我这把老骨头了。”陈叔盯着远处,目光有点飘。

这一片要拆了,村委会通知好几次了。村里人早走得七七八八,就陈叔这房子还杵在这里,像块没人要的老石头。

“搬城里多好,水电气全有,也不用种地了。”我知道这话他听了一百遍了,还是忍不住说。

陈叔没理我,从藤椅旁边摸出半个熟透的柿子,咬了一口。汁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他也不擦,任由它滴在已经洗到发白的蓝布裤子上。

“我就记得你爷爷种的柿子,那才叫甜。现在这柿子,唉。”他摇摇头,“种子都变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远处推土机又开始轰鸣,拆的是李婶家的老房子。听说出了八十万,李婶高兴得不行,儿子在县城买了新房,准备下周就搬。

“回头把这围墙也拆了吧,”我指着陈叔家的老围墙,“搬家时候好进出。这都快倒了。”

那围墙是土坯的,有一人多高,许多地方已经缺了口子,像是老人掉了牙。上面爬满了一种不知名的藤蔓,开着小白花,闻着有点酸。

陈叔没吱声,眯着眼看天上飘过的云。

第二天,我回村里看拆迁进度,顺便给陈叔带了条烟。不是那种便宜货,城里超市买的,二十多一包。

刚到村口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陈叔家门口,叽叽喳喳的。我赶紧小跑过去,就看见陈叔站在院子里,对着围墙根发呆。

墙已经拆了一大半,露出下面的地基。

“老陈,这是啥啊?”村支书手里拿着个铁盒子,锈迹斑斑的,有点像老式的饼干盒。

陈叔不说话,慢慢蹲下身子,从地里刨出另一个盒子,比第一个小一点。他的手在抖。

我凑过去看,土里像是埋了不少东西。有几个铁盒子,还有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已经被泥土浸透了,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都是当年的事了。”陈叔抹了把脸上的汗,“都埋在这围墙底下,这么多年了。”

村支书打开了第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一叠发黄的纸,还有一个小本子,封面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了。

“这是……”村支书翻开本子,脸色突然变了。

我看到陈叔的眼眶红了。他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冲着围观的人说:“都散了吧,没啥看的。几十年前的老物件了。”

人群不动,反而围得更紧了。

“是四九年那会儿的东西吧?”有个老头问。

陈叔点点头,又摇摇头,“早着呢,是四七年的事了。”

村支书把本子递给了陈叔,低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然后冲着人群喊:“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让陈大爷休息休息。”

人群慢慢散开,但还有人在窃窃私语。我站在原地没动,陈叔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小王,你进来坐。”他终于开口叫我。

我跟着陈叔进了屋。屋里的摆设还是老样子,一张八仙桌,四条长凳,墙上挂着他去世老伴的黑白照片。照片下面还有个小花瓶,插着几支已经干枯的野花。

“你爷爷当年知道这事。”陈叔把铁盒放在桌上,长叹一口气,“现在知道的人,就剩我一个了。”

他打开铁盒,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纸,有几张是报纸,有几张看起来像是手写的信。

“这报纸是四六年的,”他用粗糙的手指点着已经泛黄的纸张,“那时候正打仗呢。”

我凑近一看,报纸上有模糊的照片和大字标题,内容已经看不太清了。

“你爷爷是村里第一个读过书的,他藏了这些东西。后来形势不好,怕出事,就埋在了围墙底下。”陈叔的声音很低,“我那时候还小,记事不太清楚,就记得半夜里好几个人来家里,说话都很小声。我爹不让我出来,把我锁在后屋里了。”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远处,“第二天我就看见他们在院子里挖坑,把东西埋下去,然后砌了这堵墙。”

“这墙就是为了埋这些东西?”我有点惊讶。

陈叔点点头,“那时候形势不好,很多东西不能留在家里。你爷爷说,等风头过了再挖出来。后来……”

他没往下说,但我明白了。后来就是解放,接着是各种运动,一直到改革开放。那个”风头”,一直没过去。

“里面还有很多照片,都是当年的人。”陈叔从另一个铁盒里小心地取出几张照片,“这是你太爷爷,站在中间这个。”

照片已经发黄,边缘有些卷曲,但还能看清楚上面的人。中间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人,旁边几个人都穿着对襟布衣,神情严肃。

“他当时是村里的族长,管着祠堂的事。”陈叔的手有点抖,“那时候村里分两派,一派跟着共产党,一派跟着国民党。你太爷爷就是被卷进去的。”

我听得有点懵,“那这些东西……有啥特别的吗?”

陈叔把照片放回盒子里,摸出了那个小本子。本子已经很破旧了,封面上的字迹模糊,但隐约能看出是”日记”两个字。

“这是你爷爷的日记,里面记了很多事。”陈叔翻开本子,指着里面的字,“你爷爷写字很好看,进过私塾的。”

日记上的字迹清秀,有些地方已经被水浸过,字迹模糊,但大部分还能辨认。

“四七年冬,村里闹饥荒,国军来征粮,把村里仅剩的口粮都拿走了。你太爷爷带头抗议,结果……”陈叔的声音哽住了。

我接过日记本,顺着他指的地方看下去:“父亲今日被国军杀害,尸首弃于村口。村人不敢收殓,恐遭牵连。入夜后,余与三叔偷偷将父亲安葬于后山。余心如死灰,誓报此仇。”

我倒吸一口凉气,“所以,我太爷爷是被国民党……”

陈叔点点头,“你爷爷后来就参加了地下党,在村里做情报工作。这些报纸和信件,都是他传递情报用的。”

“那为啥后来不拿出来呢?解放后不是应该……”

“解放后不久就是土改,接着是各种运动。你爷爷的成分不太好,家里原来是地主,虽然他参加了革命,但那时候风声紧,他不敢轻举妄动。”陈叔叹了口气,“后来他想挖出来交给组织,但上面派来的干部跟他有过节,他怕反而惹麻烦,就一直没动。”

我默默听着,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一个遥远的故事,却又无比真实地发生在我家族里。

“这里面最重要的,”陈叔指着另一个还没打开的铁盒,“是你太爷爷的地契和族谱。还有村里几个姓氏的来历。”

我有点惊讶,“这些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陈叔的眼睛亮了起来,“咱们村的历史,都在这里面呢。你知道咱们村为啥叫’陈王庄’吗?”

我摇摇头。虽然我从小在这村里长大,但对村名的由来确实不太清楚。

“这村原来姓陈的和姓王的各占一半,两家结亲,才有了这个村名。”陈叔打开最后一个铁盒,里面是一本厚厚的册子,封面上写着”陈氏族谱”。

“你看,”他翻开族谱,指着上面的字,“这是明朝洪武年间的事了,咱们村的祖先是从江南迁来的,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功臣。”

我看着族谱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年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些名字,这些生命,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又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后来呢?”我问。

“后来啊,”陈叔合上族谱,眼神深远,“后来就是文革了。祠堂被砸了,族谱差点被烧光了。你爷爷提前得到消息,连夜把这本藏了起来。就是这本。”

我摸着族谱的封面,感受着历史的厚重。

“你爷爷一直想等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些东西交给村里,或者送到县志办去。但一直没等到。”陈叔的声音有点哑,“他走得急,啥也没交代。后来你爸不愿意种地,进了城。我答应过你爷爷,看着这房子,守着这围墙。”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陈叔这么多年不愿进城,不愿意拆房子。他不是固执,他是在守护一个承诺,守护一段被埋藏的历史。

“那现在……”

“现在是时候了。”陈叔站起身,把所有东西小心地放回铁盒,“拆迁队明天就到这边了,我不能再守着了。”

他看着我,眼神坚定,“这些东西,我想交给你。你念过大学,懂得比我多。你看着处理吧。”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陈叔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我……我会好好保管的。”

“不是要你保管,”陈叔的眼睛直视着我,“是要你把这段历史传下去。咱们村几百年的故事,不能就这么没了。”

我点点头,感到一种责任的重量落在肩上。

晚上回家的路上,我拎着那几个铁盒子,走得很慢。月光下,拆了一半的村子像是一个苍老的躯体,伤痕累累。我想起小时候在村里的日子,奶奶在门口的老槐树下纳鞋底,爷爷在院子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陈叔牵着水牛从田里回来,浑身是泥。

那时候村子是活的,有声音,有气息,有生命力。

现在,它即将消失,只留下这几个铁盒子里的记忆。

第二天,我又回到村里,陈叔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他的东西不多,一辈子的积蓄就塞进了两个旧皮箱和几个编织袋。

“城里安排的房子,你看过了吗?”我问他。

“看过了,二楼,有电梯。”陈叔系好编织袋的绳子,“比这强多了。”

他的语气平静,看不出喜忧。

“那些东西,你看过了吗?”他突然问我。

我点点头,“看了一晚上。里面有很多历史资料,对研究我们村的历史很有价值。”

“嗯。”陈叔应了一声,又沉默了。

我帮他把最后一点东西装进袋子,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房子。墙上挂着的老照片已经取下来了,只留下一块略深的方形印记。桌上有个小收音机,还在播放着过时的戏曲。

陈叔关掉收音机,顺手塞进衣兜里,“差不多了。”

我们走出屋子,陈叔回头看了一眼,轻轻带上了门。门闩已经生锈,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来接他的是村委会的小面包车,车上已经坐了两个老人,都是这片要拆迁的。一个是住在村东头的李大爷,一个是村口杂货店的张婶。

“走啦?”李大爷问陈叔。

陈叔点点头,没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那堵拆了一半的围墙上,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

“陈叔,”我忍不住开口,“那些东西,我会送到县志办去的。会有专业人士研究的。”

陈叔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那堵墙,“好,那就好。”

小面包车发动了,陈叔坐在后排,透过窗户看着越来越远的老屋。我站在原地,直到车子消失在村口的拐弯处。

一个星期后,县志办的人来了。他们带着专业设备,小心地清理了那些发黄的纸张和照片。那本族谱引起了特别的关注,据说是目前发现的本县最完整的一部族谱了。

而那本日记,记录了从1946年到1952年村里的点点滴滴,战争、土改、建设,一个小山村的命运变迁。

“这是很珍贵的史料,”县志办的主任对我说,“对研究咱们县的近代历史有重要价值。”

我点点头,有种说不出的骄傲和伤感。

一个月后,我去看陈叔。他住在县城西边的安置小区,一栋崭新的六层楼房。他在二楼,阳台上晒着几根辣椒和一把葱。

“习惯吗?”我问他。

“还行。”他坐在阳台的塑料椅子上,手里摆弄着那个小收音机,“就是太安静了,听不到鸡叫。”

我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摞复印件,“县志办把那些资料整理好了,给了我一份副本。您要不要看看?”

陈叔接过去,手有点抖。他翻了几页,突然笑了,“你看这个,”他指着一张照片,“这是解放那天,村里欢迎解放军的场面。我都记得,我站在人群里,举着小红旗。”

照片上,一群衣着朴素的村民围着几个解放军战士,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远处是村口的老槐树,现在已经不在了。

“一晃六十多年了。”陈叔长叹一口气,“人没了,树没了,现在连村子也没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不过这些记忆,”他轻轻抚摸着那些纸张,“总算没白守这么多年。总算有人知道了。”

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门照进来,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陈叔的脸在阳光中显得格外安详。

“县志办说要把这些资料编入县志,还要专门写一章关于陈王庄的历史。”我告诉他。

“好啊,好啊。”陈叔点点头,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们村就永远在那书上了,永远不会消失了。”

我笑了笑,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是啊,村子拆了,人迁了,但历史和记忆,却因为那堵围墙下的秘密,永远地保存下来了。

陈叔把收音机打开,里面传来苍老的戏曲声。他哼着调子,眼神望向远方,或许是在寻找那个已经消失的村庄,那段埋藏在围墙下的往事。

窗外,新城的轮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高楼、马路、车流,勾勒出一个陌生而崭新的世界。我想起村里那堵老墙,想起太爷爷的族谱,想起爷爷的日记,一切都已成为历史,却又以另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就像陈叔说的,永远不会消失。

来源:浪浪聊八卦

相关推荐